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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國王陛下】 從前有座靈劍山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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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21:43: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八章:遛猴

    “開”

    隨著玄墨一聲震驚天地的暴喝,澎湃浩瀚的仙靈從她体內噴涌而出,瘋狂攪動雷池戰場的天地靈氣,形成一道駭人聽聞的龐大仙术。

    開。

    仙术的名稱只有一個單字,然而其中蘊含的威能卻是無窮無盡。開門是開,開山是開,開天辟地也是開玄墨一道大仙术砸向前方的無盡黑暗,只見漆黑的世界滾滾翻涌,竟從中豁然綻開一條細細的裂縫,裂縫中有青天白日,有惠風和煦,如同煉獄中的天堂。

    地仙神威,確能改天換地。與這道開天辟地的大仙术相比,天劫刑雷似乎都黯然失色。占盡天時地利,營造大黑天的黑看起來再也不是那麼不可戰勝。黑暗中的一線光明雖然微弱,卻如星星之火,點燃無盡希望。

    就在同一時間,被漆黑包裹的地方爆發出十余道光芒,那是先前被黑所淹沒的地仙再次奮起余力,燃燒生命以響應黑暗中的一線天。

    “王陸,快”

    玄墨七竅中不斷涌出金色的血液,為了維持這道大仙术,她早已超負荷運轉,仙肌玉骨在反噬之下節節斷裂。黑暗中的希望之火雖然熊熊燃燒,她的生命之火卻不斷衰弱……

    然而此時此刻,王陸卻像是看呆了一樣,駐足原地,沒有動彈。玄墨目眥盡裂,再次催促:“快啊我撐不了多

    話音未落,王陸面色一變,向前伸出手去,但動作卻仍慢了半拍。

    前方,被分割成兩半的黑暗陡然並攏,一線光芒霎時熄滅。蒼穹之上,無數道雷霆光芒在血云中綻放攢動,瞬間彙聚合一,直貫而下。粗大的雷柱直徑足有千丈,將玄墨完全吞了進去。

    雷柱轟降只有一瞬間。待光芒散盡,只見下方血海顯出一個方圓千丈的圓形空洞,幽深不見其底。而血海滔滔,浪潮呼嘯,經過空洞時卻自發繞行,不予接觸,仿佛此地的空間已經發生了扭曲,被那道落雷轟出了一條不容外物通行的特殊通道。

    這等威勢,別說玄墨正在油盡燈枯時,就算狀態完美也難以正面抗衡。這是雷池的天地之怒,已非一介生靈所能敵。

    然而玄墨並沒有死。

    此時的玄墨,正立足于一座枯山山頂,被王陸攬在懷中,渾身顫抖,乏軟無力,目光中淡金色的血淚不斷流淌下來。

    是王陸救了她,生死關頭,一口通体漆黑的細劍代替她出現在原先的位置。而玄墨本人則被轉移到了王陸懷中……王陸犧牲了手中一口靈寶飛劍,換下了玄墨的性命。

    “還好我猜得到。”

    王陸冷聲說著,放開了玄墨,任由其委頓在地。枯山山頂被血雨洗刷,遍地血漿。玄墨一身輕紗似的仙衣很快就被紅黑色沾染,但她卻忽然不覺,仍埋首趴伏在地上。

    “給你五息時間調整。”

    方才王陸以靈劍換玄墨,這種人劍互換建立在人劍合一的基礎上,生死關頭黑劍的劍靈强行與玄墨產生共鳴,將她換出了雷擊范圍,自身則煙消云散。那一刻,玄墨的確因此得救,但也因此受了極重的創傷,她的心靈几乎等于被徹底摧毀了一次。

    黑劍劍靈臨死前的痛苦與怨恨,她感同身受。可惜,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她緩慢平復,她唯有運轉仙心,强壓下悸動,恢復冷靜。

    “好,待會儿我可以再來一次。”

    王陸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好,再來一次。”

    在玄墨第一次出擊時,王陸憑著過人的判斷力和直覺,猜到黑很可能是在引蛇出洞,因此僥幸逃過一劫。然后,王陸猜黑應該沒辦法再醞釀一次雷擊了。

    經過方才一次雷擊后,頭頂的血云明顯稀薄了不少,其中遨游的雷蛇也少了很多。

    不過形勢並沒有因此變得有利,玄墨一擊未果,已到了崩潰的邊緣,七竅中金色的血液不斷涌出,無暇的肌膚大片大片的龜裂……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

    但玄墨並不打算放棄。

    她深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瞳孔變得一片血紅,七竅中流出的白金血液倒流回去,顏色也從金色變得殷紅。

    王陸挑了挑眉毛,心知玄墨這已經不是在拼命,根本是在舍命了。

    她在壓縮仙靈,將体內殘存的力量全部收斂壓縮起來,以期最强的一次爆發。所以被仙靈沾染的血液才會重新變回紅色,失血也被這股吸力牽引重新回到体內……

    但這種壓縮法,卻是建立在有去無回的基礎上,仙靈、元神、玉骨、天地靈氣全部糅雜在一起后,想要再分開可就難了。然而若非如此,重傷垂死的玄墨又要如何用出第二道大仙术?

    察覺到玄墨的動作后,黑立刻作出了反應。天上的雷蛇雖然細小不成氣候,此時卻紛紛咆哮著衝下云端。血海中,也跳出來形色各異的魔獸妖靈,准備圍剿。

    見此情形,王陸心中一動,立刻開啟神兵武庫,將一口口靈寶品階的神兵一字展開排在身旁。

    “去”

    王陸手掐劍指,瞄准云端落雷一聲厲喝,頓時一口短劍化作疾光直衝而上,與落雷碰在一起,兩相消散。

    與此同時,另有三口火相飛劍,分別迎向了三頭血海中的妖靈,而后毅然自爆,將這些實力强橫的妖靈瞬間蒸發

    元嬰級的修為,在這個戰場上已經不足以自保,唯有依仗神兵武庫,以奢侈而殘酷的手段苟且拖延。

    玄墨清楚地感知到了這一切,心中不斷涌起悲慟。

    經過與方才那黑劍劍靈的短暫共鳴,她很清楚這些帶有靈性的飛劍被當做消耗品般自爆,是何等的痛苦與絕望。而身為主使者的王陸……他並非天生冷血殘忍,以劍指驅使飛劍去死,他心中一定也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所以,她更不能浪費這寶貴的契機……然而,就在玄墨准備將一切都融合起來的時候,忽然被王陸伸手拉住。

    “等一等。”

    玄墨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你瘋了?”

    這是付出了何等慘烈的代價才爭取到的片刻光陰,你居然要等?等什麼?難道你看不出這片戰場上,時間究竟對哪一方更有利嗎?

    “等一等。”王陸再次强調,聲音也重了几分。

    玄墨强忍著五內俱焚的壓力,還是決定聽從王陸的意見,只是……

    “你到底要等什麼?”

    王陸沉默了一下,聲音略微顫抖:“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現在是黑在催促我們行動。”

    說話間,他忽然右手前伸,撐起一道金燦燦的無相劍圍,將兩人包裹進來,左手則向另一個方向用力一指。

    下一刻,劍圍內的兩人便從山頂消失,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一個滿目星河璀璨,冰冷卻又火熱的地方。

    雷池之外。

    “好在我足夠謹慎,來之前先設置了一個路標。”

    所謂路標,自然是提前布置好,用以人劍互換的飛劍。但王陸話音未落,就被玄墨用力抓住了衣領,瞪著血紅的雙眼質問:“王陸,你到底想于什麼?”

    “一個簡單的邏輯。”王陸用力握住玄墨的手腕,將那雙纖細的手一點點扳開,以便他能清楚地說出話來,“敵人越想要我們做的,我們越不能做。黑的做法,像是在焦躁地催促我們發起第二次衝擊,但是理論上他沒有焦躁的理由,時間對他更有利。”

    玄墨稍稍冷靜了少許:“然后呢?”

    “然后,我猜他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盡快解決我們兩人,以便騰出手去解決那個麻煩。換句話說,他是分身乏术了。”

    “所以你想說,現在時間站在我們這邊?”玄墨問,“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你有多少把握?”

    “一成都不到。”王陸搖搖頭,“但是,當時發起第二次衝擊,成功的可能性,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玄墨咬了咬牙,意識到王陸所言不虛。當時黑能從蒼穹落下雷霆,能從血海召喚妖靈,手中底牌不知道還有多少

    “所以,等一等吧,我想變數很快就要來了。”

    “黑……大概很快就要來了。”

    群仙城內,羅霄高高仰起頭,目光穿過群仙城厚重的穹頂,仿佛看到了無限遙遠的地方。

    “你確定?”

    羅霄搖頭笑道:“失心散被解,底牌被掀開,若是這樣他都不肯回來,我就跪下來喊他爹就是了。而且對我來說,何需那麼高的把握。有個一兩成的機會就可以下注去賭了,就算事情失敗,又能有多大損失?抱緊墮仙的大腿,黑還殺不掉我。”

    頓了頓,羅霄又說:“不過,我想他一定會回來。失心散被解開,或許他還能忍,但是這個東西若是丟了,他必死無疑。”

    舒嗣看著羅霄手中的一只青色小瓶,好奇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那麼重要?”

    羅霄瀟灑地將小瓶丟了過去:“失心散的根源,墮落之渦。”

    “啊?”舒嗣嚇了一跳,手忙腳亂,險些將小瓶丟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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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21:43: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九章:孫不平

    舒嗣小心翼翼地捧著瓷瓶,既害怕不慎將瓷瓶損毀,導致計划落空,更害怕瓷瓶中的毒素泄露出去——雖然現在的他理論上早就是墮仙走狗,中不中毒也沒有區別。

    與此同時,玄陰子則提出疑問:“你確定用這個東西就能將黑勾引回來?失心散的源頭的確很重要,但現在群仙城內的毒素擴散已經被遏制住,有黎云鶴在,失心散再也構不成什麼威脅,這一步棋等于已經是死棋了。黑還有什麼必要重視墮落之渦?”

    “好問題。”羅霄笑道,“如果失心散只是一般意義上的奇毒,那麼黑的確是沒必要在乎毒素源頭。但是,失心散並不是毒,而是一種信仰。”

    “信仰?”

    “沒錯信仰,只不過這種信仰非常霸道,而且傳播的途徑比較特殊。”

    舒嗣聽得有些懵懂,但玄陰子卻很快了然:“你是說類似邪教的精神控制?”

    “沒錯,失心散就是將邪教的蠱惑性高度升華后,形成實質的東西。不過究其本質畢竟是信仰的一種。而既然有信仰,自然就有被膜拜的圖騰。”羅霄說著,指了指舒嗣手中的小瓶,“那只小瓶里,是墮仙將自身存在的一部分剝離出來后,作為膜拜圖騰,源源不絕傳播信仰的根源之渦。某種意義上講,可以將其看做墮仙的分身。”

    頓了頓,羅霄進一步解釋道:“而對于黑來說,丟失了墮仙在九州大陸的分身,就如同禪宗的光頭們弄丟了佛祖金身,往嚴重了說,這是褻瀆之罪。”

    “……丟了個瓶子就要被判褻瀆之罪?”舒嗣有些不可思議。

    “墮仙與我們並不是平等的存在,我們對他們而言就如同家畜和寵物。要殺要剮都在一念之間,所以別再提這種為什麼墮仙對我們這麼嚴厲的可笑問題。”

    玄陰子則問:“但是羅霄此時離開群仙城,想必是有要事在身的。若是貿然放下手中工作被你牽制回來,就不怕被墮仙判定為瀆職麼?”

    “寧肯無功,不可有過。在高壓的主子手下做事,這是必須要掌握的原則。手中的事就算再重要,做成了也無非是被主子嘉獎一番,賞根骨頭。但墮落之渦若是丟了,墮仙們可不會講究功過相抵,赦免你的褻瀆罪。”

    “……原來如此。”玄陰子感嘆,“你可真是把墮仙研究透了。”

    羅霄笑道:“若是研究不透,把握不准主子的想法,可做不成合格的忠狗。好了,該解釋的問題我已經解釋完了,接下來,我需要你們配合我來布一個局,讓黑有來無回。首先,玄陰子,我需要你扮演好你原先的角色,一枚安插在墮仙陣營中的鋒利釘子。”

    玄陰子此時大体猜測出了羅霄的想法,點點頭說道:“可以。不過羅霄,你現在做的事,真的只是為了……”

    羅霄笑道:“當然只是為了鏟除競爭者,以便日后能夠專寵。玄陰子,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站到你們的一邊吧?”

    同一時間,群仙墓中相隔無限遙遠的另一個角落。

    “動了”

    雷池之外,王陸終于等到了他所期待的變化。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雷池正中心處竄出,如同黑色的流光,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星河彼端。

    與此同時,劇烈釋放能量的雷池,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變得安逸收斂了許多。

    “……看起來黑是真的等不及了。”王陸在雷池外又等候了片刻,確認對手並不是在引蛇出洞,而是真的被突發事件逼得不得不放棄雷池,才將神兵武庫完全收回去。

    這一次,又讓他賭贏了,黑的確是遇到了不得不放下一切去處理的難題。所以雷池戰場,唯有功虧一簣。

    失去了興風作浪的源頭,雷池的氣息變得深沉內斂,無復最初的凶厲奔放。王陸拉起玄墨的手,再次進入雷池,仍是黑天血海,但血海在枯涸,烏云在消散,一切都開始步入正軌。

    而失去了那無盡的黑暗遮蔽,戰場上的一切細節都盡收眼底。王陸一眼就看到了居于世界正中的那團紫色光芒。雖然暗淡而狼狽,但終歸沒有徹底熄滅。帝琉尊還活著,那就一切都好。

    帝琉尊身邊還聚集了十余位形色各異的地仙,大部分都是老面孔,例如算仙陸別塵就在其中。這些地仙几乎人人重傷在身,生命之火搖搖欲熄。還有几人則是被別人抱在懷中,一動不動,顯然是在剛才的戰斗中已經壯烈犧牲了。

    “……王陸,你終于來了。”

    帝琉尊的聲音顯得非常虛弱,語氣中流露出濃濃的自嘲。

    “被你看到如此狼狽的一面,實在是丟盡了帝王的顏面。不過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無話可說,時間有限,我直奔正題了。王陸,有一個人想要見你。”

    王陸聞言不由一驚,因為帝琉尊的話中隱約流露出這樣一個信息:那個人的身份地位,比帝琉尊還要高上几分。所以才能讓這位驕傲的帝王甘當傳聲筒,于危難之際也要想辦法讓王陸過來。

    帝琉尊已經是地仙中的帝王,比她身份地位再高的,只可能是一個人……這是一個簡單的推理,而在場中人,沒有任何人蠢到想不通這一節。

    “老大還活著?”

    “孫不平沒死?”

    帝琉尊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疑問,只是默默對王陸點頭:“他要見你,跟我來。”

    說著,紫色的光團一閃來到王陸身邊,帝琉尊伸手拉住王陸的手腕,而后陡然下墜,穿過血海,穿過大地,來到地下不知几千几万丈深的地方。

    帝琉尊的速度極快,但王陸仍勉强分辨出這一路下墜,似乎經過了多個不同的區域。其中有充斥著寒冰氣息的凍土層,有熔岩滾滾的高溫層,還有雷霆之力高度凝結的雷電層……宛如一道道堅固的防線,將最底層的秘密牢牢守衛主。最終,在帝琉尊的帶領下,王陸進入了一個白色空間。

    空間正中站有一人,身影在無限遼闊的空間里猶如滄海一粟,但那人卻有著異乎尋常的强大存在感。往那里一站,就讓人目光不由自主聚焦過去,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對整個世界的關注。

    “孫不平?”

    “是我。”

    王陸微微有些失神。這位極富傳奇色彩的地仙首領,和他預想的有很多相同,也有很多不同。

    孫不平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揚,五官和身材都非常普通,身上也沒有什麼華貴的服飾。但是,他的氣質卻是如此獨特,仿佛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非常引人矚目。

    “……這麼說,讓帝琉尊方寸大亂的群仙城底層秘密,指的就是你咯?”

    “不,我只是個附加品。”孫不平露出一個一絲不苟的微笑,“真正的秘密,就在你我腳下。”

    王陸看了看腳下純白的地面:“這下面還有東西?”

    “准確地說,腳下,頭頂……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這個秘密的一部分。”孫不平說著,笑了笑,“哈,看來我是越說越顯得云山霧沼了,可惜時間緊張,我可能沒有辦法將故事說完……”

    王陸說道:“沒關系,洗耳恭聽。”

    孫不平沉默了一會儿:“如你所見,我是孫不平,一万六千年前的敗軍之將。”

    帝琉尊明顯有些話要說,但被孫不平伸手攔住。

    “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必要惺惺作態。但是,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勝利的追求,哪怕是葬身在群仙墓中。”

    王陸聽了不由皺起眉頭。群仙墓的建立,是地仙們在經過漫長的抗爭后,終于放棄希望,將一切寄托給后人的標志。然而孫不平的話,卻顯然和事實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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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21:43: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章:王陸馬上就要屹立在大地上

    孫不平的話,讓王陸微微提起一絲警惕。

    並不是擔心他對自己不利,堂堂地仙若是真要對他做什麼,他早就死無全屍,何況雙方並沒有利益衝突,如今正是在同一處戰壕之中……

    但是,正因為如此才更要警惕。有時候一個豬隊友的存在足以頂得上十個敵人,他以為這麼做是為你好,殊不知反而將你害得生不如死。

    堂堂地仙陣營領袖,智勇雙全的一代人杰當然不會是豬隊友,但他可能比豬隊友更糟糕。這種人做事,很多時候是不會征求別人意見的。說好聽了是雷厲風行,說難聽了就是剛愎自用。

    王陸身為領導者的時候,本身就是個剛愎自用之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家剛愎自用。他與帝琉尊相處時,雙方修為判若云泥,但他仍不斷爭取主動,硬生生占據了平等的位置。但是眼前這位絕世地仙孫不平,未必願意給他這個機

    而王陸心中念頭才剛剛興起來,眼前就是一花,孫不平陡然出現在他身前,並且伸手點在了他的眉心處。

    “?”

    “抱歉,時間有限,只好用這種粗笨的方法來給你講故事了。”

    下一刻,王陸腦中涌進洪流。

    媽的,果然是個不聽人說話的剛愎自用之輩

    朦朧中,王陸腦中開始不斷響起孫不平的聲音。

    “我出生于昆侖仙山腳下一個漁民之家,自幼得家人寵溺,家境雖然平凡,卻無憂無慮。五歲那年,仙山上一位修士心血來潮,下山到我家討了一尾清江魚,那魚是我隨父親出海,親手釣上的第一條魚。我雖然不舍,但仙家修士討要,總不能不給。那修士見我不舍,忽而笑道,我今日心血來潮,偏想吃條清江魚,本以為是凡心涌動,忘不了幼時的口味。原來這道緣分是落在你身上。之后,他便帶我上山,收我為徒。”

    “我在昆侖仙山開始了我的修仙生涯。”

    “我的師父是一位散修,他出身昆侖,曾是才華橫溢的修仙奇才,卻因觸犯門規被師門放逐。但因他對昆侖貢獻良多,因此名義上雖是放逐,門派里卻有他的位置。”

    “師父是個很有趣的人,他教我修仙,更教我做人。他說他這一生沒有別的成就,最值得自豪的就是三件事,第一,他好管閑事,只要看不順眼,天大的事情也敢攬在身上。第二,他死不認輸,有時管閑事招惹到强大對手,一時不敵,他就會加倍努力的修行,直到自己能超越對手。他一生敗過無數場戰斗,卻從來沒有認過輸。第三,他這麼能惹事,卻還是活到了現在。然后我就明白,為什麼他會與我有著師徒之緣。因為我也同樣是個好管閑事,死不認輸的人,五歲那年我隨父親出海釣魚,就是因一件閑事而起,我和村長家那個頑劣的小霸王打賭說我能釣到清江魚,若是我真釣到了,他就不能再借他爹的名頭欺凌弱小。若是辦不到……哈,我早忘了辦不到要怎樣,因為我終歸是辦到了

    “和師父一樣,我是個好管閑事,死不認輸的人。我修行天賦不算絕佳,能有今日成就,時運占了很大比重,因此並不值得自豪。修行千余載,真正讓我自豪的是,我從不曾對不平之事有視無睹,從不曾因實力不如而委曲求全……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功勞屬于我的師父。沒有他為我保駕護航,我早就死于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師父能護我一時,終歸不能護我一世,我到底還是招惹到了天大的麻煩。”

    “我招惹到了墮仙。”

    “墮仙的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洪荒時代,歷史典籍的角落中充斥著他們存在的痕跡。只是一直以來人們只是將他們當做一群飛升不成,走投無路的瘋子……殊不知,他們的真身,是讓九州敬仰的真仙。其實,直到今日仍有人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他們以為破碎飛升就意味著榮登極樂之境,不肯承認就算身處仙界,也有墮落的危險。”

    “這是一群任何人也不願招惹的對手,几万年來,就連史書的記載都語焉不詳。只知道他們偶爾下界,如同獵手迅游獵場,在九州恣意妄為,貽害無窮,所幸此類事情頻率不高,或許几百几千年才會有一例。而不幸的是,這一次被我碰到了。”

    “而我,最見不得天下有不平之事。”

    “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很多人尊稱我為陸地真仙,但是在墮仙面前我就像是稚齡孩童一樣不堪一擊,若非師父舍命相救,我當時就死無葬身之地。”

    “師父臨死前對我說,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無論墮仙做了什麼,都不要衝動,因為之后再不會有人來救我了。”

    “但是,他說得太晚了,如果是早五百年,在我還是漁民之子的時候對我說,我一定會牢牢記住。但我已經被他培養了五百年,死不認輸的性子早就深入骨髓了。所以我最終還是違逆了師父的命令,不惜一切為他報仇。”

    “再之后的事情,就是地仙與墮仙的連場大戰,故事你已經知道。但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反抗墮仙的戰爭失敗后,大多數弟兄們心灰意冷,故而按照原先的備用計划修筑群仙城,將希望寄托在后人身上。而我當時在阿琉的幫助下假死詐敵,本打算給墮仙一個驚喜,但那場決戰之后,墮仙也受傷不輕,又被封閉了空間通道,並沒有選擇追擊之后,阿琉帶我進入群仙墓,說我已經做得足夠多了,是時候休息了。”

    “其實阿琉說得沒錯,我的確做得足夠多了,殺害師父的那個墮仙已經被我親手斬殺。墮仙們企圖入侵九州大陸的計划也被暫時挫敗,不誇張的說,我已經扮演過一次九州大陸的救世主……但是,就這麼放棄,我還是不甘心。”

    “墮仙進入九州大陸的通道雖然被封閉了,但早晚有一天會被重新打開,而那個時候,與其依賴后人,我更希望能用自己的雙手來戰勝他們。”

    “這份死不認輸的執念,讓我種重傷垂死之際也不得安寧,我無數次思考,要如何才能戰勝那些已經飛升過的仙人。最終,我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外物。”

    “單憑自身的力量,不可能超越那些度過雷劫飛升的真仙。但是真仙並非無所不能,個人之力絕對無法與天地神威相比,哪怕九州大陸相對仙界而言顯得脆弱而渺小,但是墮仙們無法帶著仙界作戰,我們卻可以背靠九州大陸,從這片土地中源源不絕地汲取力量。”

    “當然,相信你也知道,九州大陸的力量並非只有我們能用。墮仙們也是從九州飛升的,他們對這片土地的理解反而比我們更為深刻。一些力量的運用之玄妙,更讓人瞠目結舌。大戰之初,許多同伴自認為是得天地氣運加持,結果紛紛慘死……”

    聽到這里,王陸不由唏噓嗟嘆,前生歐陽商就是在這方面吃了大虧,空有九州大陸的庇佑,卻被一介重傷的墮仙逼得束手縛腳。后來他與墮仙自爆,元神在不同的世界漂泊了許久,其實多少也是為了洗掉九州大陸打下的過深的烙印。

    用一個通俗的比喻來說,墮仙就像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官僚,而王陸的解決方案,就是移民海外,變更國籍,然后按照一等洋人二等官的序列取得先天優勢。

    不過這種事機緣巧合的成分太多,根本不可能復制。而孫不平想到的辦法顯然也不是這一招。

    “直接從九州大陸借用力量不足取,但是,當我重新審視群仙墓時,卻發現這個蘊含大千世界的地方同樣是一個蘊含無窮力量的寶藏。而且,墮仙們再怎麼手段高明,總不可能在這上面也勝過我們。”

    “群仙墓最大的優勢在于造物,無論是虛空造物,還是真實造物,在這片特殊的空間中,造物的法則被極大豐富,而我就准備充分利用這一點,打造一件足以抗衡墮仙的神兵。”

    “這項工作非常艱難,我在群仙墓中足足打造了一万年,才堪堪完成這件神兵。它具備超乎想象的恐怖力量……不客氣的說,這是一件凌駕于仙寶品階的無上神兵”

    凌駕于仙寶?王陸聞言一驚,仙寶顧名思義就是真仙所用的法寶,也是九州大陸法寶道具的最高評級,而想要凌駕于仙寶之上,那就意味著它的神通威能,必須要超越古往今來所有史書上記載過的法寶。

    這……真的可能實現麼?

    下一刻,王陸眼前景物又是一變。

    一個龐大如山岳一般的白色人形傀儡出現在他眼前。

    “這就是我畢生心血所聚,雖是人造之物,卻比當世任何一個活人都要强大——只需要一個合格的操控者。”

    王陸定睛細看,心中不由更是驚嘆。

    眼前這傀儡高逾千丈,初步具備人類的形狀,材料是成分不明的神秘金屬,看起來異常的堅固。而金屬表層則刻滿了各式的銘文,令這巨大傀儡顯得神秘莫測。而在傀儡胸口處,開了一扇門,門后有一寬敞的房間,里面有一寶座,應當是傀儡的控制中樞……

    而這個形狀結構,讓王陸實在沒辦法不去聯想到在多元世界漂泊時見識到的一個東西。

    “……孫不平前輩,你賴以翻盤的神兵,原來就是高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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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隱約感到自己被占了便宜

    “高達是什麼?”

    “不,沒什麼,請不要在意。”

    在最初的錯愕之后,王陸很快意識到自己見到的這個如同高達一般的金屬傀儡,並不是什麼戲劇性的巧合,而是一件最為合情合理的產物。

    孫不平前面說的沒錯,想要彌補和墮仙之間判若云泥的實力差距,就唯有借助外物之力。然而無論多麼犀利的神兵,終歸不能掩蓋使用者的弱小。再鋒利的寶劍,若是落到稚童手中就很難說有什麼威脅性。

    想要不留破綻,就唯有連使用者的能力一道强化。然而這樣一來就等于將問題回歸原點——要是有辦法能讓修士自身實力就超越墮仙,還那麼苦心孤詣地磨礪外物做什麼?

    而一個人形傀儡,則是針對這兩個矛盾的完美解答……不過,在這個飛仙御劍的世界陡然見到這種東西,王陸心中震驚也是在所難免。

    想明白此節后,王陸放下心中驚訝,問道:“感謝前輩給我講了這麼長的故事,不過……為什麼要對我講這些?

    孫不平的高達的確是厲害,但那顯然是他本人的座駕,和外人無關。而這種犀利的神兵需要孫不平耗時万年才能打造出來,眼下顯然也不會有第二台,而且若真是曠古絕今的超仙品法寶,又何須第二件所以,總而言之,方才的故事也好,高達也好,和王陸有什麼關系呢?

    你既然這麼厲害,那就開著高達橫掃墮仙去啊,我會給記得給你吶喊助威的。

    孫不平笑了笑:“我快要死了。”

    “……快要死了?”王陸驚訝地問道,“一万六千年前的傷勢到現在還沒好利索?還是剛才被黑施以暗算了?”

    孫不平說道:“壽元將盡。”

    “壽元將盡?”王陸覺得這個理由簡直荒唐,堂堂地仙首領,居然會因為這個理由,在這種關鍵時刻撒手而去?

    “世間沒有不朽之物,再强的修仙之士也從沒有與天地同壽的例子。我的正常壽元在八千年上下,與墮仙多次惡戰已折其過半。而后在群仙墓中,我用盡手段,不斷强行延長壽命,但是到万年時候,終于油盡燈枯,而至此已經透支了兩千年。我也是沒想到一万年過去,群仙墓都沒有被人打開,而墮仙們也再沒出現。不過,也幸好如此,我才終于完成了這件絕世神兵。”

    孫不平說著,有些好笑地嘆道:“其實最初開始著手打造它的時候,我本以為就算了此余生,也最多完成一個粗略的框架,需要后世有緣人接手將它完成。結果卻是自己辛辛苦苦一直將它做到最后。”

    王陸沉默了一會儿,問道:“然后……你好不容易完成了這個奇跡般的產物,就打算這麼安詳地走了?”

    孫不平自嘲地笑道:“安詳恐怕談不上了,透支兩千年壽元,若有輪回,我怕要在畜生道中輪回万年才能還的清這筆欠賬。若是沒有輪回,我死后則要受千雷邢劫才能解脫。不過無論如何,我的確是大限將至……所以,抱歉我剛才啰嗦了一點。”

    “沒關系,可以理解……”王陸說,“不過,回到最初的問題,這些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孫不平壽終正寢,自有帝琉尊來接班,帝琉尊若是也出了事情,還有白澤,還有玄墨,還有整個万仙盟……為什麼他偏要費勁千辛万苦,把自己找來說這麼一番意義不大的廢話?

    “因為我需要你來駕駛它。”

    “我?”王陸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轉頭看了看那個高逾千丈的金屬傀儡——那大家伙雖然還沒動起來,但那冰冷森然的存在感已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王陸毫不懷疑自己就算傾盡全力作戰,也抵不過這家伙的一根小指

    單單從面上看到的東西來說——這巨型傀儡看似粗笨,但身体是由無數個細小的基礎模塊堆積構建而成的。這些基礎模塊大的如拳頭大小,小的則細如沙粒,而每個模塊上都雕刻著復雜精細的銘文。最終在中樞的强大控制力下,維持著統一的結構。

    這種結構不算太新奇,王陸在傀儡學中曾經學到過一點基礎常識。這樣做出來的傀儡功能極度全面,但缺陷則是對操控者的元神强度要求極高。而要自己來駕駛這種東西,自己的元神恐怕和這大家伙的控制中樞一個橋接,就會被洶涌而來的信號洪流生生衝垮。

    不過,料來孫不平不至于在這種緊急事情上開玩笑。

    所以王陸便說道:“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孫不平說道:“因為你是空靈根。”

    空靈根……王陸閉上眼睛,這個理由還真是,非常强大。

    空靈根最大特點之一就是玉府與外界的進出端口非常寬敞,几乎可以說是沒有限制。王陸還在煉氣階段時,就能引起天地靈氣的潮汐反應,如今修為進步至元嬰境界,出入之通暢恐怕是堪比仙人。不過這樣一來,就意味著……

    “這東西對元神沒有要求?”

    “對元神的强度沒有要求,但是,對元神的要求反而更苛刻……具体情況,你上去試試看就知道了。”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王陸一個縱身來到了數百丈高處,進入金屬傀儡的中樞控制室,坐在了控制室中央的寶座上。

    正當他好奇這大家伙的操縱杆之類的設備在哪里的時候,控制室的大門忽然砰一聲關閉,房間四壁上的孔洞里,瀑布般傾瀉下來紅色的液体,很快就將整個控制室填滿。王陸心中若有所悟,不慌不忙,任由液体將自己浸泡起來。

    不多時,紅色的液体將房間填滿,王陸深深吸了口氣,讓那液体涌入自己的口腹和肺中。

    下一刻,王陸感到自己的世界支離破碎,他的視野被極具拉伸,耳中液体的滾動聲則扭曲成奇怪的音符……再一晃神,王陸視野中出現了一片黑紅色的低矮土丘。而頭頂天空則忽然壓低了許多,仿佛觸手可及。

    “?”

    王陸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遲疑了一下,嘗試著抬起自己的手。

    然后,他就看到了兩只閃爍金屬色澤的手掌。

    轟

    腦海中像是同時炸響了几百道雷霆,震得人神思恍惚。而待王陸恢復清醒后,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傀儡体外,孫不平和帝琉尊在他兩邊,神色關切。

    “……剛剛那是?”王陸晃了晃頭,仍感到一陣陣暈眩,好在並沒有其他的副作用。

    孫不平解釋道:“那是同步率不高的排斥反應。”

    “同步率?”

    “這具傀儡,並不是冷冰冰的道具,而是擁有生命的神奇武裝。而你想要駕馭它,就需要和它取得思維上的同步。當你能夠做到與其心心相映,溝通全無阻礙時。就相當于你化身成為了它,擁有了曠世無敵的强大力量。而我所謂的同步率,則是衡量同步水准的一個單位……”

    “等等,你的這個說法讓我感覺很奇怪啊……”王陸聽了孫不平的解釋只覺得頭疼的更厲害,“先確定几個問題。首先,駕駛這個大家伙,風險應該不小吧?比如說,這個同步率太低的話自不必說,但是如果若是太高了……”

    孫不平有些意外于王陸提出的問題:“你竟一下子想到這一步了?了不起。如你猜測的那樣,駕駛它的風險很高。同步率就是其中的重要一項,同步率太低時無法發揮傀儡的力量,但若是同步率太高……你會被它同化。因為相較于它,你實在太弱小了。”

    “這設定真是……”王陸搖搖頭,又問,“第二個問題,這個傀儡最開始的時候,應該是你為自己量身打造的吧

    孫不平點頭:“是,只是計划趕不上變化,我雖然完成了它,卻失去了親手駕駛它的機會。”。

    “既然如此,怎麼看都是你老婆帝琉尊更合適些,她與你夫妻多年,一定比我更了解你親手打造的大玩具的思維。同時她的實力强大,也很難被同化……”

    “嗯,從穩重的角度來看,她比你更合適。”孫不平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安排她來駕駛。但是……排斥效應比我預期得要嚴重。她沒有空靈根,在控制室中作為中樞的一部分,收到四面八方的能量轟擊,不可避免會受到傷害。同時,她和我雖結為道侶,彼此熟悉。但性情、理念都有極大的不同,同步率也很難提升到最高。而最關鍵的是……她被黑暗算,已經受了重傷,至少几十年內都無望痊愈。”

    王陸聞言驚訝地看了一眼帝琉尊,這才發現,她雖然始終擺著瀟灑淡定的姿態,但狀況的確是糟糕得很,說是遍体鱗傷也不為過,其中一條手臂被嚴重灼傷,眼睛也瞎了一只,鮮血不斷從中流淌出來……

    孫不平淡淡地說道:“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駕駛也沒關系,帝琉尊會堅持到最后的。”

    “好了好了。”王陸擺了擺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你讓我眼睜睜看著一個蘿莉萌妹去死?我來駕駛就是了……順便問你最后一個問題,這個大家伙,學名是什麼?”

    孫不平說道:“說來我還真沒考慮過命名問題,此物是我畢生心血所聚,但更重要的是,它身上寄托著無數人對勝利和幸福的渴望。所以我准備將它命名為……”

    “福音戰士。”

    “夠了,現在就給我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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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21:44: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二章:長大后我就成了你?

    “福音戰士這個名字不好嗎?”孫不平有些疑惑,轉念一想說不定是人家有什麼忌諱,這福音戰士畢竟是要交付給王陸來駕駛,區區一個名字,不妨聽從他的意見。

    “福音戰士不好的話……這傀儡頂天立地,是我九州大陸抗衡地仙的中流砥柱,不如改叫擎天柱如何?”

    “……下一個。”

    “唔,此物是我于絕境之中磨礪万年的神兵,我人雖死,意念卻寄托其上,宛如死而復生,浴火紅蓮,不如叫它九州大紅蓮?”

    “再不行的話,此物將修士收納体內,宛如裝甲。其構造原理和素材均是我利用群仙墓的空想具現特性虛構而來,不存在于九州、魔界或者仙界的任何一處,所以也可稱其為異度裝甲。”

    王陸終于嘆了口氣:“前輩您別說了,再說下去您快要把人家一個系列的名字都抄襲全乎了。這大家伙是絕世神兵,就叫巨神兵吧。”

    “……這也太沒品位了。”

    “你們兩個夠了吧?一個無聊的起名問題還要浪費多長時間?”帝琉尊毫不客氣地打斷道,“王陸,這具神兵交給你,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提高同步率。對你而言這是一條通往至高境界的捷徑,別看黑方才不可一世,但你只要能有哪怕百分之五十的同步率,也能輕易擊敗它。”

    王陸並不覺得這是誇大其詞,剛剛他嘗試與巨神兵同步,雖然因同步率太低被瞬間彈了出來,但就是那一瞬間,也足以⊥他領略這巨神兵体內蘊含著何等澎湃的偉力,那是超越當今任何修仙理論所能容納的極限的强大。

    那時候,他動念抬手,雖然手還沒抬起來就因同步率不足而被强制彈出,但當時下一個念頭已經涌入腦海:抬手,采摘頭頂星辰。

    因為那一刻他真的感到蒼穹和星辰觸手可及。如果說真君級的修士可以移山填海,地仙中的强者能夠顛倒日夜,那麼……這具巨神兵,則能讓斗轉星移。

    “不過,既然是捷徑,就有捷徑的弊病。”孫不平說道,“直達至高之境,就意味著你將失去瀏覽沿途風景的機會。用通俗一點的話說,你的根基將非常不穩固。此外,這巨神兵並不完全依照仙道法則,一旦與其完全同步化,你很可能會永遠失去飛升仙界的機會。”

    根基不牢,無法飛升,這對于王陸這等天才修士而言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但王陸聞言卻是一笑:“沒關系,當年德勝太祖和仙秦始皇二十年間就從練氣到飛升,這速度可比任何捷徑都要快,也沒見他們根基不穩,至于飛升,我早就不感興趣了。”

    仙界會滋生出墮仙這種渣滓,可見並不是什麼完美的福地,既然如此,去不成便去不成了。每一條道路的盡頭都會有嶄新的風景,修仙者可以飛升仙界,魔族可以墮入深淵魔域,那麼這具巨神兵當然也能找到對應的新世界。

    曾經有幸在大千世界流浪的王陸,對這一點深具信心。九州大陸雖然廣袤無垠,但還遠遠不是世界的全部。

    “好,你能有這份胸懷就最好不過……接下來,咱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盡快開始同步率的訓巳”

    王陸想了想,沒再多說什麼。

    其實此時他心中牽掛的事情還有很多。例如群仙城中,墮仙奇毒是否已經遏制住了?例如被不明原因調虎離山的黑,是否會突然殺個回馬槍,屆時就憑帝琉尊和孫不平這一個重傷號一個活死人能否抵擋得住……

    不過,現在問題想得再多也沒意義,一個元嬰下品的修士在這里面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但是一個具備足夠同步率的巨神兵,卻能震懾住場面。

    “好,具体要怎麼做?”

    孫不平說道:“首先,你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像我。”

    “……這算什麼要求?”

    孫不平解釋道:“這個福音巨神兵是我當初為自己打造的近乎身外化身的法寶,因此其中充斥著我的個人特征。與它同步,就等同于和我同步。而與我同步,自然要變得無比接近我本人。”

    “……那麼,與它合体,就如同與你合体?”

    “這個嘛,非要說的話,也勉强算對。”

    “那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麼?”

    “喲,你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外出公于遇到挫折了?能力不足的話,不妨和我換個班,我不介意取代你的位置啊。”

    群仙城中,羅霄看著面前的黑,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而下一刻,他那張尚算俊朗的臉上陡然燎過了一層黑色的火焰,那火焰薄薄一層,卻有莫大威力,瞬間便將皮肉燒焦,露出慘白的骨骼。而羅霄眉心處更有一道細微的火苗在燃燒,那是灼燒元神的折磨之火。

    “哈哈哈哈。”羅霄劇痛之下,反而狂笑,“你這家伙,做事的本事沒有,遷怒倒是一把好手啊。自己一事無成就以折磨隊友為樂。相信主子們知道了你這副模樣,一定會很開心的。”

    “別拿主子來威脅我。”黑那冰冷而空洞的聲音直接在羅霄腦海炸響,“主子嚴禁自相殘殺,卻不禁止我代為處置那些背叛者。羅霄,你好大的膽子。”

    羅霄的笑聲因劇痛而顯得斷斷續續,但那股目空一切的瘋癲卻被凸顯的更為明顯。

    “背叛者?你當年身為地仙陣營的中流砥柱,卻在關鍵之戰賣友求榮,暗算孫不平致其重傷,地仙陣營大敗虧輸,這才換得墮仙丟給你的狗項圈和肉骨頭。你這最下等的惡犬也配指責我是背叛者?何況,無論你我都是被失心散徹底腐蝕過的,背叛?不如你先來給我做個示范,教教我怎麼頂著失心散來背叛主子”

    “牙尖嘴利,可惜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今日也是難逃一死。”說著,黑忽然閃爍了一下身形,瞬間來到羅霄面前,單手卡住他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

    “你……明明是主人的忠犬,卻明目張膽地做著損害主人利益的事,告訴我,你事怎麼做到的。”

    羅霄擠出一絲笑:“損害主人利益?笑話,我從來只會將主人的利益擺在最高位置,怎麼可能對主人不利?我只是對你不利而已。只要把你整下去,換我接替你的位置,只會比你做的更好。這是為主子盡忠的大義,我問心無愧。

    “……好個巧舌如簧的和尚,可惜你轉歪了腦筋。”說完,黑伸手喚來一片漆黑,將羅霄包裹了進去。

    “主子的禁令之下,我沒辦法殺你,但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漆黑世界中,飽含無限恐怖。

    而后,黑的目光轉向了在一旁呆立之著的舒嗣。

    這條由羅霄一手挖掘的走狗,是否也需要予以處理了?但是念頭才動起來,黑就意識到,如今群仙城這一邊,人手已經嚴重不足了。

    四相真君莫名失蹤,羅霄被他親手處置……舒嗣竟成了碩果僅存的一條走狗

    雖然黑也可以嘗試以失心散污染新的九州修士,但是他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在這上面。相較于群仙城,雷池的重要性更高。只要能沿著帝琉尊慌忙中留下的破綻找到孫不平,將其斬草除根,無疑就能瓦解主子心中的一個大患,可謂奇功一件。到了那個時候……

    不過,想到主子做事功過不相抵的風格,羅霄決定還是將群仙城這邊的事情經營得穩妥些,不要留給主子施以懲罰的機會。

    想到這里,黑便對舒嗣說道:“羅霄的任務從此就是你的任務,若是耽誤了事情,羅霄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說完這句威脅,黑便准備閃身離場,重新回到星河漩渦深處,雷池之中。

    然而就在他的空間轉換已經開啟,身形開始閃爍時,一道刺眼的銳利劍光忽然在眼前點亮。

    “”

    這一道劍光來得太過突然,就連黑都是始料不及,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劍氣透体而過,胸腹處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然而受此重創,黑的臉上卻洋溢起了一絲瘋狂的笑容。

    “好,好,好,竟然連你這螻蟻也成了背叛者接下來主子一定會認識到,究竟誰對他是真的忠誠,是真的值得他的器重”

    重傷之下,黑看起來完全不受影響,一抬手便是一團黑暗向舒嗣當頭罩去。

    這團黑暗出現的契機,以及它本身的運行模式,無不包含著地仙級的玄妙,遠非速成修為的舒嗣可以抵抗。

    然而,若是舒嗣真的僅僅是速成水准,方才又如何能將黑胸腹洞穿?

    名為玄陰子的靈魂,早已接管了舒嗣的肉身,在這關鍵的棋局上,落下了關鍵性的一子。

    “五師叔,放大招”

    “哼”

    下一刻,璀璨奪目,比先前更耀眼十倍百倍的劍光在黑的眼前炸開。

    很熟悉的光芒,就在不久前,他派出誘敵的分身便在這道光芒下粉身碎骨。

    一劍碎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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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21:44: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三章:因為你夠蠢

    破碎星辰的奪目劍光,在這一刻綻放于群仙城中,偌大一個城區頃刻間就被劍光填滿,作為邊界的高牆和穹頂嗡嗡顫抖,仿佛隨時可能綻裂開來。

    這一劍的余威便已驚心動魄,首當其衝者面臨的壓力更是可想而知,轉眼之間,漆黑的身影已經被光芒吞沒。

    玄陰子在旁看著,心中驚嘆不已,五師叔一向是以攻弱守强聞名于世,想不到實際上她全力出手時,這破壞力也堪稱駭人聽聞……不過,若沒有這等威力,也對不起自己辛苦布局的一番心血。

    為了王舞這一劍,玄陰子真的是費盡心血。

    尹玄服毒,可不是真的為了當人肉試驗体,而是為了將玄陰子這枚棋子藏得更深。他倒下了,就等于從眾人視野中消失,人們就更不會想到名為玄陰子的分身還活著……

    后來的事情發展微微有些出乎意料,與羅霄意外達成的短暫合作關系,讓玄陰子的存在提前暴露了出來。但是也只暴露在羅霄眼前,舒嗣這枚棋子對于黑來說依然有效。

    尹玄布局玄陰子,玄陰子布局舒嗣,歸根結底為的就是關鍵時刻的反目一擊。然而這一擊單靠玄陰子或者舒嗣都遠不夠分量,所以他用的是人劍互換的法子,在關鍵時刻將天劍堂的長老招來作雷霆一擊。

    層層布局,環環相扣,能一路走到最后說不清楚有几分算計几分運氣,然而玄陰子終于見到王舞手中綻放的燦爛劍光時,只覺得自己先前再多的辛苦也事值得。

    下一刻,期待已久的碰撞聲響了起來。

    砰

    黑的身影應聲而碎,而此時王舞那熾烈的劍芒甚至還沒完全展開。

    但這一劍劍勢未盡,王舞就眉頭一皺。

    “上當了。”

    黑的本体哪有這麼脆?當初一介分身都是硬吃了一劍碎星辰的全部威力后才粉身碎骨。沒道理本体比分身還弱。一劍碎星辰的確是她眼下手中最强的殺招,但她也沒自信到真以為能一劍制敵。

    牽制,拉扯,讓黑不得脫身,用不了几息時間,就會有大批的支援趕來。屆時黑就真的是插翅難逃,他在雷池是占據天時地利,但群仙城可未必是他的主場。

    然而這一劍后,王舞卻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謹慎。黑根本就沒將本体派來。

    哪怕羅霄已經抓准了他的死穴,以墮落之渦來刺激他,黑仍然小心謹慎地將本尊藏在幕后,只露個分身出來……這一手太惡心人了。這一劍下去雖然又斬了他一個分身,對黑的本尊必然有著影響,但王舞只覺得情況恐怕比之前還糟。

    因為唯一一個擊殺他的良機就這麼錯過,以后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而羅霄的犧牲,玄陰子的暴露,這一切也都付諸流水。

    “……這家伙,藏得真深啊。”

    王舞嘆了口氣,心安理得地將强行租借來的星辰劍收入自家芥子袋,而后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對身邊的玄陰子說道:“接下來,就看白澤那個弱智東西能做到什麼地步了。”

    不久之前。

    “事情就是我說的這樣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沒有第二個說法。現在,你們盡快做決定吧。”

    白澤說完,長長出了口氣,目光坦然地與几十名昔日戰友一一對視著,只是心中卻仍有些緊張。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擔負的任務有多重要,但是他實在對自己能否做好此事全無信心。

    他從來不是一個威望服眾的人,哪怕是昔日老大對他倍加器重,提拔他當副手時,其他的地仙們對他也是質疑多過認可。

    為什麼讓這個蠢貨當副手?就憑他也配位居我們頭上?一天到晚就知道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也沒見他做成過什麼事,誇誇其談之輩居然也有資格作老大的左右手?

    那個時候,老大孫不平的威望太高,以至于無論他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人質疑到他。那麼相對的,所有的質疑就都集中在了白澤身上。

    他真的不是一個威望服眾的人,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是個稱職的副手。他修否決之道,的確是只會叫囂這個不行那個不行……而這樣一副嘴臉,他自己看了都覺得可笑。

    如果不是老大几次力挺他,他真的早就不想于了,不是埋怨,而是擔心自己拖累了大家。

    這次群仙復蘇,他身為副手,理應在老大不在的時候統領全局,但他真的做不到。他試著挺身而出,但很快就被黑和玄墨取代了位置,后來又在群仙大比時慘敗給王陸……羞愧之下,白澤的信心終于全盤崩潰。他辭去職位,甚至將老大交給他的最高否決權也一並丟棄……他實在不想再犯更多的錯了,屢戰屢敗,白澤只想要個解脫。

    然而現在想來,那一時的解脫,竟為后面的變故埋下了隱患。若不是白澤自行放棄否決權,黑又豈敢背叛地這麼明目張膽?

    只要白澤還握著那張底牌,黑就絕對不敢造次,可惜,是他親手松開了閘門,釋放出了一頭窮凶極惡的猛獸……如今想來,白澤真是恨不得殺了自己。

    怎麼能這麼蠢?老大將寶貴的否決權交給他,看重的難道是他的自作聰明?難道是他有著什麼特別的本事?

    當然不是老大器重他唯一的原因就是他足夠聽話足夠單純他表面看上去如瘋狗一般誰都敢咬,見到誰都要說一番否決意見,但歸根結底,除了狂吠几聲,他又做了什麼?老大在時,白澤永遠只需要做一件事。而老大只希望他能將這件事做好。

    然后,他把事情辦砸了。

    所以,面對自家兄弟的時候,白澤慚愧無地,說話的語調平緩,心中卻是酸楚難言。

    不過,人們的反應,卻在他預料之外。

    “有什麼信不信的?既然是你說的,我們當然信。”落雪仙子輕笑著,對身后的同伴解釋道,“白澤什麼時候說過謊?他哪有那麼機靈?”

    人群中頓時傳來笑聲,不過很快笑聲就收斂起來。

    “按照你的說法,黑是墮仙滲透進來的叛徒,而帝琉尊被他暗算,危在旦夕那麼,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白澤聞言一愣,腦中有些恍惚空白。

    他先前一門心思想著怎樣才能取信于人,卻沒料到自己一開口人家就全信了,而理由似乎是因為自己足夠笨?

    但問題是,足夠笨的自己,卻還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好在似乎也不用他想太多了。落雪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現在我想大家最著急的就是去雷池救……幫助阿琉,她之前一個人扛得太多了,我們忙里偷閑得也夠多了,現在是該做點什麼了。不過我不建議就這麼匆匆忙忙奔赴雷池。雷池那邊已經有人去了……嗯我知道大家肯定不放心王陸,但那既然是阿琉的意思,我們至少該信任阿琉。”

    曾几何時,帝琉尊在地仙之中還是說一不二的帝王,一眾地仙對她甚至只有仰望,但此時落雪仙子一個接一個的阿琉卻顯示出彼此之間的地位相差並沒有那麼懸殊。

    “接下來,我們應該專注于黑的動向。”落雪輕聲說道,“如果阿琉那邊一切順利,黑大概很快就會被擊退了。而他退走的方向,要麼是群仙城,要麼就是群仙墓外的九州大陸。所以我們分兵兩路,一路去出口布陣攔截,另一路則在群仙城內戒備。”

    “要是他去了群仙墓其他地方呢?”有人問。

    落雪說道:“那就是他自尋死路。群仙墓通往外界的出口只有兩個,我們守住這兩個地方時間越長,他越是插翅難飛。好了,趕快行動吧,就按照咱們很久前的那套戰法來,流光組跟我留在這里,斷岳組去群仙墓大門處攔著。千万別讓他跑了。呵呵,好個黑啊,大家當他是袍澤弟兄,卻想不到他是狼心狗肺”

    說到最后,溫和的落雪仙子面上浮起酡紅,妙目圓瞪,迸發出驚人的殺氣。

    “不把他千刀万剮,形神俱滅,我誓不成仙”

    “……哼,好個兩頭堵,動作竟然這麼快。”

    群仙城中,一抹陰影悄然流動。

    “帶頭的是落雪?也對,那丫頭一向對琉不服氣,如今正是她站出來出風頭的好時機,哼,通曉百藝,但最擅長的還是心計啊。”

    “白澤也在?哈,看來是他的蠢笨反而成了獲取信任的捷徑了。當年取信于孫不平是如此,如今取信于落雪還是一樣套路。”

    陰影之中,不時有自言自語,只是聲音極低,而且傳不出陰影范圍。

    但很快,又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聽你這語氣,明顯是和他們感情深厚,怎麼就背叛了他們,投奔墮仙去了?”

    “因為他們太弱也太蠢了。這些人可以做兄弟,卻不能做一輩子的兄弟。身為修士,修的是仙道而非袍澤之情……羅霄,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把你背叛的事情交代清楚,我可以⊥你死得痛快一些。”

    “黑,你現在走投無路,不如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只要乖乖做我的狗,我就給你指一條求生的明路。”

    “不知死活。”

    陰影一陣顫動,散發出痛苦與恐怖的輕微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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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變身超級孫不平

    “黑,你現在已經是死路一條了,折磨死我,無非是一屍兩命,何苦來哉?”

    “哦?你怕了?”

    “當然怕,怕我一番辛苦,最后卻不能竟全功。”羅霄的聲音虛弱之極,卻帶著一絲笑意,“黑,我是認真的給你指一條明路。”

    “朝不保夕的螻蟻,也配為人指路?”

    “何必口是心非呢?你用酷刑折磨,逼我說出能夠忤逆墮仙意志的辦法,心里想的什麼早就昭然若揭?墮落之渦已經毀了,你無論如何也脫不了罪責。墮仙做事功過不能相抵,你看管墮落之渦不力導致寶物被毀,墮仙威嚴遭到褻瀆,基本上是必死無疑。就算期間你立下天大的功勞,得天大的賞賜,也最多隨你陪葬,讓你的葬禮風光。你是修仙道的,不是修袍澤之情,更不是修盡忠職守的。所以該怎麼選,一目了然。”

    羅霄說到此處,咳嗽了几聲,但聲音里卻隱隱帶有必勝的把握:“那個辦法很簡單,但我不會平白告訴你。我怕死,但也沒有那麼怕,至少絕對沒有你怕。”

    黑冷笑了一聲:“只是你沒見識過生不如死的手段。”

    “我想死的話隨時都可以死,你攔不住我。”羅霄淡淡地說道,“你折磨得我太厲害,我一死了之就是,反正有你陪葬,我最多遺憾自己未竟全功,而你,甘心就這麼死了?”

    “……”黑沉默不語,過了很久之后,他開口說道,“我不甘心去死,但更不可能向你低頭。”

    “這倒是奇了。”羅霄說道,“以我的理解,你應該不是那麼有風骨的人啊。”

    “為了剿滅地仙,我布局万年,几經周折,距離成功終于只差一步……除了孫不平,所謂地仙就只是烏合之眾,當今九州再沒人能阻擋上界降臨。然而因為你這螻蟻,我功敗垂成,憑空多了無窮變數。不將你碎屍万段,難解我心頭之恨,更遑論向你低頭。”

    羅霄更奇了:“你這人修行那麼多年,卻連這點臉面上的事都想不開?”

    “與我個人顏面無關。我投靠主子,非是為了一己之私,你壞我大事,我更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饒你性命。羅霄,最后問你一遍,說是不說。”

    羅霄本就被酷刑折磨地奄奄一息,但此時卻分外感到徹骨的陰寒。

    黑是認真的,他寧可被主子追責,墮入深淵,也不會放自己一條生路。

    “要我說也可以不過我需要交換,用你的情報來交換我的秘密。”

    “死到臨頭,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唔,你可以理解為,我不想死的時候還帶著一肚子謎團。”

    黑沉吟了一息時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能有渠道把信息傳出去?不過我答應你,你想知道什麼?”

    羅霄笑了笑:“你剛剛說,只要除掉孫不平,九州大陸就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你們。孫不平何德何能,一個人就勝過全九州的英雄豪杰?我們這邊的人姑且不論,單單一個帝琉尊……”

    “帝琉尊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小丫頭,借了孫不平的几分余威來震懾那群廢物罷了。”提到帝琉尊,黑很是不以為然,“她原名一個琉字,因出身帝王之家所以天生帝姓。可對修士而言,凡間的帝王和乞丐能有几分區別?稱她帝琉,不過是看在孫不平的面子上。孫不平一向明里暗里地寵她,魯鈍的人或許看不出來,有心人早知道他們有夫妻之實。至于尊字,則是因為孫不平幫她修成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神通,實力超然。修士不論王侯,但有尊卑,帝琉尊實力確實强橫,她又喜歡高高在上,大家看在孫不平的面子上也就起著哄的稱她為帝琉尊。”

    “原來如此,想不到一個簡單的名字后面都有這樣一番故事。”羅霄恍然道,“所以帝琉尊雖强,但强大的根源還在孫不平。若是孫不平死了,她就只是個虛有其表的寡婦?”

    黑冷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貿然將她喚醒。她不蠢,卻喜歡自作聰明,若沒有她大張旗鼓地清剿叛徒,我還找不到機會去快速清除那群界龍,更引誘不出祖龍護犢,順勢破掉孫不平親手布下的祖龍幻界,將雷池從群仙墓深處挖了出來。帝琉尊自恃武力强大,卻不知她的强大只會幫了我的忙。”

    羅霄不由失笑:“這種蠢貨,難怪你一點都不將其放在眼里。而除了帝琉尊,地仙里其他人就更加不足為慮。但是九州大陸也是英才輩出……”

    “王陸是很厲害,再給他二十年時間,恐怕又是一個孫不平。可惜他自尋死路,提前打開了群仙墓……好了,廢話說的也夠多了吧?”黑淡淡說道,“接下來輪到你答題了。”

    “廢話的確不少,可惜你一直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孫不平到底有什麼獨到之處,能讓你對他這麼忌憚?單單是因為他修為高?再高還能高過那些飛升過的墮仙?還是他人格魅力出眾?可若是真的出眾又怎麼會在身邊就出了你這叛徒。黑,你只要回到我這個問題,我立刻就將自己的秘密全盤托出。”

    “……”這一次,黑沉默了很久,心中權衡得失。

    羅霄的秘密對他很重要,值得他為此花費口舌。但同樣,羅霄有恃無恐的姿態,顯然是有辦法將他聽到的消息傳遞給其他人知道……所以先前關于帝琉尊長篇大論,看似說了很多,但關鍵信息全都被藏住了。

    可惜這個光頭並不那麼好糊弄……殺了他容易,可那就意味著永遠失去那個秘密。

    權衡之后,黑決定還是要問出來,哪怕因此泄露了那個秘密也在所不惜。

    “孫不平就是你們口中的墮仙。”

    “……你說什麼?”羅霄驚詫万分,“你開什麼玩笑?”

    “若非是上界仙人的身份,他憑什麼能在地仙之中脫穎而出?他所結交的地仙同伴莫不是當世最頂尖的修士,實力大多在伯仲之間,這是因為在飛升之前,仙道能夠容納的極限就是那麼多,想要更進一步唯有進軍上界。孫不平實力超群,因為他本就是上界修士。雖然他本人沒有意識到,可無論是修行還是作戰,他的極限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這就怪了,既然他是墮仙,為什麼要組織人們來反抗墮仙?”

    “因為他腦子壞了。”黑毫不客氣地譏諷道,“他本是主子們派遣前來,以元神降臨此界的拓荒者,然而降臨儀式出了岔子,他好像撞壞了腦子,完全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和使命,甘願去給一個凡間漁民當儿子。”

    “……這可真是,聞所未聞的奇事,那后來呢,他一直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孫不平不是傻瓜,何況就算他真是愚不可及,當他修行到合体境界,開始認知自我,追溯本源的時候,總會想起自己前生今世。他只是選擇了站在你們這一邊,寧肯舍棄曾經的道友,也要站在一群螻蟻之中。”

    “……看來我們這群螻蟻的魅力還不小嘛,不過,黑,你應該還隱瞞了什麼事情沒有說吧?就算孫不平真的曾經是你們之中的一員,但是也只是其中一員罷了。你們至少在數量上占據絕對優勢。而且曾經擊敗過他一次,為何現在反而對他顯得忌憚起來?”羅霄追問。

    “孫不平元神降臨的時候,曾經帶著一枚火種……那是在仙界也堪稱無上玄奧之物。本意是希望他以此迅速擴張勢力,為接引其他同伴創造機會,現在看來,恐怕反而會釀成禍患……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完了,接下來輪到你了。”

    兩人在定下約定時,便有心魔約束,所以羅霄無意賴賬,而是坦然說道:“我能夠强行抵抗失心散的效力,忤逆墮仙意志的秘密非常簡單:我有斗戰神血。在我戰勝王陸以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阻擋我。為此我可以拋下良知背叛九州,那麼同樣,為了戰勝王陸,我也可以硬頂住失心散的壓力,做我該做的事。”

    “血脈天賦?這倒也說得通”黑輕聲沉吟了片刻,又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背叛主子?在万仙盟這個平台上,你注定不是王陸的對手,唯有轉換陣營,借助主子們的力量才能贏過他。”

    “借助墮仙的力量才能贏他?哈哈哈哈哈,對于凡夫俗子而言,找個靠山,狐假虎威大概也算是勝利,但是這種勝利我不稀罕。因為我根本不必借助任何人的幫助,一個人就足以完成超越王陸的偉業。比如現在,我成功讓你功虧一簣,又打探到了至關重要的情報,這等奇功,王陸也要瞠目其后,說來真是要感謝你,當初若不是你錯信了我,將我接納為墮仙的走狗,我哪里有機會做下這等大事,哈哈,其實就算你不告訴我孫不平的秘密,我最終也會將答案告訴你,因為你對我可有知遇之恩啊”

    羅霄說著,狂笑不止。

    “黑,還是那句話,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斗戰神血有傳承的辦法,只要我將血脈分一點給你,你也可以暫時擺脫墮仙的控制,不過理所當然,你就要接受我的控制。但我覺得這筆生意做的過去,至少我是個光頭禪修,慈悲為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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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俏寡婦

    “左腳,抬左腳,左,左,左邊啊你這笨蛋連左右都分不清楚了嗎?”

    “擺臂,記得擺臂,抬腳的同時要擺臂……不是這麼擺,擺小臂不是擺大臂你這是擺臂還是掄王八拳?你連走路都需要人教啊?”

    “不要光顧著低頭走路,呼吸,注意你的呼吸節奏”

    “別忘了運轉仙靈,沒有仙靈,巨神兵虛有其表用你的元嬰去駕馭仙靈,把視角拔高一些你駕駛的是超越墮仙的巨神兵,不是你們元嬰修士的玩具別讓你的境界束縛了巨神兵的境界”

    “去感受巨神兵的內在去和它共鳴,提高同步率不要總是把你的想法强加給它,你要搞清楚基本的强弱之勢你,你怎麼這麼笨?”

    雷池界內,一尊千丈高的巨人緩步行走在山岳之間,每一步都引得地動山搖,巨人的腳掌足有百余丈長寬,一腳下去,許多平緩的小丘就被生生踏平。半高的山峰,巨人一抬腿便能翻越過去。

    只是如此威儀無窮的巨人,行走間卻顯得笨拙無比,步履蹣跚,時而身軀搖晃,重心失衡,更有几次于脆腳下絆到山石,扑地倒下。幸虧這巨人身周總有一道氤氳紫氣,在巨人跌倒時團聚起來,將它凌空扶起……只是每一次紫氣團聚,必然伴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咆哮。

    “王陸,你有腦子沒有?這麼簡單的動作,一遍不會兩遍不會,你到底打算浪費多少時間?”

    “臥槽你特麼不要太過分了老子一個元嬰修士開這種真仙級高達,你還指望我一步上手兩步精通不成?這大家伙本來就不會為我設計的,中樞控制系統的設計到處都体現著孫不平的個人趣味,和我格格不入,指望我在一盞茶的功夫里重新編寫個操縱系統然后神擋殺神那是白日做夢,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天才的感天動地了咆哮琉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咆,咆哮琉?你居然敢給我起外號?”

    “你麻痹的老子前面說的話你都沒聽見麼?就記住一個外號?你的大腦都被咆哮因子填滿了麼?還是那句老話,油砍油阿普,喏砍喏”

    “夠了”

    隨著帝琉尊一聲怒吼,紫氣一柱衝天,將半邊天空染得一片紫。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讓你這蠢貨來駕駛巨神兵……孫不平畢生心血所聚,又豈是你這修行區區三十余載的元嬰能駕馭得了的。我真蠢,真的,我單以為你只是境界不足,卻沒料到你在各方面都不堪造就”

    王陸身處巨神兵的核心處,聽了這話簡直連氣都氣不出來。

    “……我心胸寬廣,不跟你這昏聵暴君計較。你若是還想陪練,就乖乖跟著,不想練的話可以滾去一邊睡覺,別吵我分神。”

    這一次,帝琉尊可能是沒聽到,也可能是火氣發泄得差不多了,沒再跟王陸計較那個昏君的稱呼。徑自將身軀化成紫霧,圍繞在巨神兵身旁,為其保駕護航。

    王陸嘆了口氣,心道自己也是急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與巨靈神取得共鳴,日后維護九州大陸和平的重任就扛在他的肩上,還跟個寡婦較什麼勁?人家丈夫剛死,脾氣躁些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帝琉尊的脾氣向來是暴躁之極。于是也不再廢話,開始將心神沉入巨神兵之中,很快變到物我兩忘之境。

    而這一次,或許是心境有所變化,王陸忽然感到與巨神兵的同步率微微提高了一線,分散在千丈身軀內的元神變得更加清澈了些許。

    “現在……同步率應該有万分之一了?嘖,這進度真是難啊。”

    從孫不平交接巨神兵到現在,雷池界中已經過了三天之久,孫不平死前取剎那芳華之神通,將雷池界的光陰扭曲過,只為王陸留下適應巨神兵的時間。然而三天過去,進度就連王陸本人也不甚滿意。

    在群山中又操練了半日時間,王陸停了下來,心神收斂,從巨神兵中緩緩退了出來。

    帝琉尊從紫霧中團聚身形,看了王陸一眼,只見他面色蒼白如紙,眼球泛紅,知道是真的練到了極限,便沒有强迫他繼續,只一言不發地守在一旁。片刻后,她有些茫然地伸手撫摸著巨神兵的腳趾,感受著那神秘金屬的獨特觸感,心神恍惚起來。

    王陸轉頭見了,心知帝琉尊恐怕是在想孫不平……她先前表現得强硬灑脫,但陪伴自己那麼多年的伴侶就這麼走了,就算鐵石心腸也要顫上一顫。這三天來,帝琉尊別說流淚,就連眼圈都不曾紅過,有這等心境已經殊為不易。

    現在,就當是休息時間吧。

    想通此節,王陸也不去關心帝琉尊,而是默默地運轉功法,從四色元嬰中噴涌真元,滋潤周身……片刻后,便感到玉府之中如同久旱甘霖,自枯竭而變得飽滿。

    而此時王陸其實還根本沒有吸納雷池界的天地靈氣,單單依靠擠榨元嬰的自生力,便輕易填滿了玉府。這等神效足以⊥一般的修士驚掉了下巴。修士修仙,常常不計日月,一次填滿玉府的過程就可能要數日甚至數月之久王陸較之正常標准快了何止十倍?

    一方面是與真仙級的巨神兵同步后,王陸的玉府內外皆打通了寬闊橋梁,真元恢復的速度自然而然得到提升,而另一方面……空靈根的霸道之處才是盡顯無疑。

    其實和其他的天靈根相比,在相同境界下,空靈根缺少那種脫穎而出的特性。例如朱詩瑤的劍靈根就確保她劍道無敵,琉璃仙的劍心通明則讓她在同境界下的攻擊力能凌駕王陸的混沌破天神劍之上。而王陸呢?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那是因為他從出道以來,就很少打持久戰,自從學得混沌破天神劍后更是經常在一兩招內結束戰斗。尋常修士常有的了連綿大戰對他來說極為少見。

    這實在是敵人的幸運。因為王陸真正强勢的就在于空靈根賜予他的無敵持久力。

    “恢復完了?”

    不知什麼時候,帝琉尊走到了他身邊。

    王陸點點頭,換上公式化的笑容,仿佛方才兩人的爭吵不曾發生過:“完事了,咱們准備下一輪吧。”

    “稍等,有件事……孫不平死前沒有和你說,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對你說清楚。”

    王陸見帝琉尊神色認真,也便認真應道:“若是關于駕駛巨神兵的風險……我這邊已經知道了。”

    帝琉尊微微一愕:“你知道?”

    “同步有風險,駕駛需謹慎……我與巨神兵之間的差距太大,這兩者間的同步,就像是螞蟻的心髒去帶動大象,本就是不可思議,在理論上甚至行不通的。我以元嬰境界强行和巨神兵同步,猶如鋼絲行走,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我被巨神兵同化,淪為一具空殼。而運氣好些……則是被孫不平留在巨神兵內的殘存意識同化,等同被孫不平奪舍重生,對不對?”

    “……”帝琉尊沒有回答,只是目光直視著王陸,目光之中一片空白。

    帝琉尊有帝王的尊嚴,不會說謊,也不會閃爍其詞,但是這件事上,她真的無話可說。

    反而是王陸見帝琉尊正色,不由笑道:“阿琉你緊張什麼?”

    “阿琉也是你叫的?”

    “不然稱呼你什麼?這地方只有咱們兩人,帝王的架子就省省吧……”王陸嘆了口氣,又說,“孫不平沒和我說那些事,不是想瞞我,而是因為沒必要浪費時間去說。他知道我猜得到,也知道我猜到了也不會在乎。”

    “你不在乎?”

    “在乎什麼?”王陸失笑,“在乎那點風險?和同化巨神兵后得到的好處相比,這風險算什麼?你信不信若是這個機會能交給其他人,九州大陸的修士能爭破腦袋。”

    “你的情況不同,就算沒有巨神兵,你也注定有望飛升,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王陸說道:“一定要這麼細細計較,我的確是吃了不少虧。但是,和孫不平做過的事情比起來,這點虧也配拿出來說?”

    孫不平在死前,曾經和王陸有過一番長談,托付了巨神兵,也向他講述了關于自己更重要的秘密。帝琉尊自然也在旁聽著,聽到孫不平連那件事都說了出來,卻沒有提醒王陸駕駛巨神兵的風險,這才覺得奇怪。

    “孫不平,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我曾經也是眼高于頂,自以為天下沒有人能比得過我,但是遇到孫不平以后……”帝琉尊說著,輕笑著搖了搖頭,“他真的很了不起,就算沒有那個身份,他也一定是九州大陸最頂尖的人物。

    “能飛升上去的,哪有簡單人物?”王陸附和了一聲,又說,“孫不平前輩已經為我鋪墊到這一步,我可不想被他的光芒照得恍若無存。他能做到的,我當然也能。”

    說著,見帝琉尊似有些不認同,又補充道:“若非如此,孫不平也不會挑選我來作他的繼承者。”

    繼承者……

    聽到這三個字,帝琉尊神色鄭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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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非禮勿視

    聽到王陸提起繼承者,帝琉尊才終于意識到,孫不平是真的離她而去了。

    那個會呵斥她,責罵她,在她衝動時以無可抵御的强大力量壓制他的暴君,再也不會回來。

    那個會呵護她,寵愛她,並將一切做得潤物細無聲的溫柔情郎,再也不會回來。

    那個頂天立地,就連墮仙都打不垮他的男子漢,終于也……真的倒下了。

    名為悲傷的情緒在帝琉尊心中一閃而逝。女子很快就收斂了心神,將對孫不平的思念壓在心底。

    “是啊,孫不平的確是將你當做他的繼承者,他將一切都托付在你身上,也是看准了你身上擁有和他一樣的寶貴特質。你和他,一樣的不知死活。”帝琉尊清冷的笑著,笑聲中卻已經不帶感傷,“但是光靠不知死活的衝勁是贏不了的,死中求活,你還得再努力几分。”

    王陸沉默了一下:“這話不必你說我也知道。”

    “但你恐怕還不知道,巨神兵是他畢生心血所聚這句話,不僅僅是字面意思,孫不平將自己的一切都留在了巨神兵中,包括他所修行的功法,他曾經珍重的仙器,乃至他不願忘記的回憶。若你短時間內無法全面與巨神兵同步化,不妨多分几步來走。”

    說完,帝琉尊便分化成一團氤氳紫氣,籠罩在巨神兵身周。王陸聞言愕然,卻是被帝琉尊的話激發了几分靈感。

    “原來如此……這次就換個法子來同步試試。”

    雷池界中,有孫不平死前釋放的剎那芳華,界外一日,界中一年。

    距離王陸第一次進入巨神兵,恰好是過了一年時間。

    這一年來,他的生活就如機械一般規律,一天十二個時辰,十一個時辰用來駕駛巨神兵,其中六個時辰用來與神兵共鳴,五個時辰則是單純熟悉操作。最后剩下一個時辰,則是他吐納運功,恢復玉府真元的時間。

    這是真正的不眠不休,期間除了偶爾與帝琉尊說几句話,王陸沒有分心做任何一件其他的事……然而一年過去,進度並不喜人。

    “百分之一點二……這就是你辛苦一年的成果?”

    面對帝琉尊的質疑,王陸也是無話可說。

    太慢了。

    一年時間,同步率才堪堪超過百分之一,想要同步率百分之百,豈不是要百年時光?何況同步率並非線性遞增,越到后來增加一點也就越是艱難。王陸粗略列了一個模型推算了一番,若是自己不能取得什麼根本性的突破,至少要三千年的水磨工夫,才有望徹底掌握巨神兵。

    可惜,別說三千年,就連三年時間都很勉强。孫不平的剎那芳華神通並非永久有效,他臨死前油盡燈枯,又哪里分得出力氣釋放大仙术大神通?

    時光扭曲的效果最多持續三年,屆時雷池界便會土崩瓦解,就算帝琉尊傷勢恢復,能夠施展帝王神通,也救不回這個時間誒的崩潰。

    如今,剎那芳華已過三分之一。余下兩年時間,王陸至少也要將同步率推進到百分之二十以上。

    百分之二十,這是帝琉尊初步評估了巨神兵的力量后,推算出的能夠壓制黑的底線數字。達不到這個數字,那麼王陸就連面對黑都沒有十足勝算。若是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恐怕只能扮演炮灰角色。

    而與三年百分之二十的底線要求相比,一年百分之一點二的進度,當然慢得離譜。

    但是,就算脾氣最為暴躁的帝琉尊,此時也發不出脾氣,因為她很清楚,王陸真的是盡力了。

    這一年來,王陸根本是豁出命在拼。每一次駕駛巨神兵,他都將共鳴的强度推升到極限以上,可以說是在針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導致自己元神崩潰。

    另一方面,王陸也不是只懂得賣傻力氣,他會不斷根據形勢變化來調整自己的共鳴方式,手法和花樣之繁復,令人大開眼界。期間,王陸還向帝琉尊討教了一門淬煉元神的上古傳承功法,用以更好地適應共鳴所需。

    王陸無疑是個天才橫溢的修士。帝琉尊當年修成那門淬煉元神的功法,以化神巔峰的境界也修了足足半年時間。王陸三日上手,半月精通,進度之快堪稱匪夷所思,帝琉尊是真的自愧不如。

    那麼,王陸既然無論是努力程度還是天賦才華都無可挑剔,這進度的緩慢,只能歸結于巨神兵實在是太難駕馭了

    帝琉尊曾經趁著自己短暫壓制傷勢的時候,與巨神兵取得共鳴,想著若是王陸不成,就于脆自己頂上。

    然而帝琉尊僅僅與巨神兵共鳴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仙靈逆流,傷勢復發,險些當場崩潰。而如此代價換來的同步率,甚至不到万分之一。

    她空有位居地仙頂端的境界實力,而且又是孫不平的道侶,多年相戀相隨,結果效率卻與王陸拉不開差距……她實在沒辦法責備王陸什麼。

    “沒關系,還有兩年,奇跡是一定會發生的。”

    王陸聲音平淡地寬慰著帝琉尊,這卻讓后者更加覺得可笑。什麼時候,堂堂地仙之王,需要一個元嬰修士來安慰了?

    只是,聽他說了這句話,自己卻不可思議的平靜了下來。

    抬起頭,仰望著高聳入云的巨神兵,帝琉尊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巨神兵這麼難以操控,其他人不知道,孫不平本人卻應該是知道的。畢竟這個大家伙是他親手打造出來,每一個細節都印在腦中。

    那麼,他應該也知道,三年時間達到百分之二十的同步率,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明知不可能,卻將這一切丟給她和王陸,他的用意何在?

    如果說與巨神兵的同步有什麼特殊的訣竅,能夠讓王陸效率大增,他為什麼在死前不說出來呢?

    這個問題,很快就吸引了帝琉尊的注意,不知不覺間,時光悄然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帝琉尊忽然聽到耳邊響起王陸的抱怨聲:“這同步真是越來越難了,我跟老孫性格雖有共通之處,但同步的關鍵是兩人要有相同的經歷和回憶。我倆生活環境和成長經歷都差異太大,這共鳴之路簡直是步步荊棘,嘖,還是要想辦法切身体驗一下老孫的經歷才行……”

    帝琉尊聽到此處,忽而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可惜那光芒一閃而逝,待帝琉尊伸出手時,已經悄然寂靜。

    “阿琉啊,我想來想去,恐怕是要情景模擬一下才行了……阿琉,你在聽麼?”

    帝琉尊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王陸在她眼前揮了揮手:“阿琉,阿琉?別睡啊,問你正事呢”

    “嗯,我在聽。”帝琉尊點點頭,仿佛方才的走神只是王陸的錯覺。

    王陸笑了笑,問:“你有沒有辦法在這里搞個情景模擬出來?”

    “情景模擬?”

    “嗯,最好是老孫人生中比較重要的大事,模擬得越像越好,我試著代入一下,取得共鳴。”

    人生大事?帝琉尊聽到這四個字,那道消逝的靈光終于又回來了。

    ……原來如此,快速提高同步率的訣竅的確是有的,只是,難怪你到死都不肯說出這個辦法。

    不平,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好大的難題。

    “算了,反正還有兩年時間,也不必急。我休息夠了,先去開會儿高達練練手,你最近傷勢反復,就別强撐著用紫氣給我保駕護航了。雖然同步率只有百分之一,至少日常行走游刃有余。你隨意就是。”

    王陸說著,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巨神兵体內。

    只是,才剛剛在寶座上坐穩,忽然眼前一片漆黑,核心控制室內的光芒被不知名的力量壓制,全數熄滅了。

    “嗯?”王陸吃了一驚,猜測莫不是自己這連續一年來的高强度運轉,讓這大家伙產生故障了?

    這可就麻煩得很了。百分之一的同步率,最多是駕駛巨神兵日常行走做到游刃有余,可還遠沒到能深入剖析內在運轉機制,維修故障的地步。一旦大家伙出了問題,想修都沒得修。

    然而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了起來。

    “是我。”

    “阿琉?你怎麼進來了?”

    與巨神兵同步時,控制室里最多容納一人,多一人的話,元神就會造成强烈于擾。

    “不要問,更不要看……你就老實坐著,其他的交給我。”

    “……什麼?”

    然而不待王陸反應,一陣衣衫摩擦的荸聲,就讓他悚然而驚。

    王陸畢竟是王陸,思維反應之快,讓他霎時間就猜到了帝琉尊的打算。

    “你瘋……”話音未落,王陸就感到渾身一陣麻軟,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要說話。”

    一只溫熱滑膩,微微顫抖的小手,摸到了王陸的臉上,然后沿著臉頰,脖頸,深入衣衫,觸到了寬闊的胸膛,而后一路綿延向下……

    “接下來,一切都交給我。”

    一團軟玉溫香輕輕投入王陸懷中。

    “記住這一切,然后忘掉它,明白嗎?”

    王陸沉默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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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21:45: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六章:真以為會推倒?

    “好,左臂貫通,仙靈流轉無礙,這一脈算是成了。之后你應當可以使用巨靈神左臂上鐫刻的仙术大陣。還剩半年時間,爭取將常用的五道大仙术掌握其三,如此一來就算是與最頂尖的地仙抗衡,也有五成勝算。”

    雷池界中,帝琉尊破天荒的對王陸的進境做出了肯定的評價。

    這還是兩年多來的頭一遭,王陸對此頗為意外。

    只是話音剛落,女子就身形一晃,從空中跌落下來。

    半路,一只百余丈長寬的手掌將她輕輕接住,仿佛捧著一朵棉絮,輕柔地將她放在地上。

    片刻后,巨靈神胸口洞開,王陸駕馭仙劍胭脂淚落了下來,對著昏倒在地的帝琉尊輕嘆口氣。

    “何苦逞能?”

    不久前,帝琉尊為了考校王陸的同步進度,提出實戰一場。他們兩人一個是傷勢未愈,另一個同步率堪堪百分之十五,紙面實力倒是半斤八兩。而實戰起來也沒有太多意外,兩人堪堪打平,只是持久戰下,帝琉尊到底受了傷勢牽累,一個反應不及,被巨神兵左手轟拳命中,倒飛百里,一連撞垮了七八座大山,才止住衝勢。

    之后,帝琉尊雖然迅速回歸戰場,可卻再無一戰之力,勉强誇贊了王陸一句,便昏倒過去。

    帝琉尊倒下,王陸也暫時沒有繼續駕駛巨神兵與之共鳴的意願,從巨神兵里退出來后,在原地踱了几步,目光時不時轉到帝琉尊身上,几次想要邁步上前,但都是邁到一半就撤了回來。

    如此遲疑不決,對王陸來說極為少見,但他也有遲疑的理由。

    過不多時,帝琉尊悠悠醒轉,見王陸站在一邊,不由皺起眉頭:“怎麼在這里呆著不動?”

    王陸聳聳肩:“思考人生。”

    “……不要浪費時間做無聊的事,現在的每一分鐘,都是孫不平用命為我們爭取下來的。“帝琉尊嘆了口氣,强忍著体內仙靈逆轉的劇痛,站起身來,喚出帝王紫氣,“再來。”

    這一次特訓丨持續了足足五日之久。期間王陸在巨神兵体內持續不斷激發共鳴,每一絲真元都被壓榨到了極限。五色元嬰忽明忽暗,顯示出崩解的先兆。元神更是不堪重負,時時刻刻令王陸頭疼欲裂,折磨不堪。

    不過,這一切和帝琉尊所承受的壓力相比,卻又不算什麼。這兩年多來,她被黑偷襲所受的傷勢始終沒有恢復過來,而重傷在身還要壓榨体能與王陸特訓丨早就讓她的身体變得一塌糊涂。這五日特訓丨之后,帝琉尊不出意外的再次昏倒。

    而這一次,王陸又一次陷入了思考人生的迷茫,而且時間長了許多。

    事實上,自從一年半前那奇妙的一夜后,王陸就時常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陸的記憶力一向不錯,時隔几十年,他都記得當初初入靈劍山時發生的每一幕,更記得這麼多年來王舞究竟欠了他多少靈石,許了多少空頭支票……他天才橫溢,過目不忘,一副足以令元嬰真人為之元神崩潰的仙陣圖,他看一眼就能記下八成以上。

    然而,王陸現在卻怎麼也記不清一年半前,在那個漆黑的控制室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清晰的記憶,只維持到那句意蘊悠長的“記住這一切,然后忘掉它,明白嗎?”為止。

    在那之后發生了什麼,王陸是真的記不得了,只記得自己一夜間仿佛頓悟,與巨神兵的同步率暴漲一截,而且之后一段時間,每天都是突飛猛進。

    關鍵的轉折,當然就在那一夜,只可惜王陸的記憶有限,而事后檢查自身,除了同步率暴漲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變化——他並沒有修行什麼童子功,先天元陽之氣早就被煉化到劍氣里面,無論是童貞還是万人斬,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區別了。

    不過,就算身体上沒有變化,但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從常理來看,已經一目了然。

    然而,用常理來揣摩帝琉尊,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王陸遲疑就遲疑在此處。若是照一般情形來看,帝琉尊所做的,無非是與王陸行夫妻之實,借此讓他帶入孫不平的角色,與巨神兵取得共鳴。

    但是,真相會是這麼簡單嗎?就沒有第二種可能麼?

    當然有,王陸隨便就能想出十几種可能,比如她只是故布疑陣,讓自己以為與其春宵一度,借助意淫的力量取得突破……當然以帝琉尊的身份玩這種花招似乎有些掉價,可是總比真的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滾床單要好吧?

    再比如,帝琉尊或許只是動用了靈巧的手,並沒有越過那道關鍵的門檻……再再比如……

    而反過來說,就一定能判斷帝琉尊並沒和他行夫妻之實嗎?恐怕也是不行。

    可能性實在太多,以至于王陸完全無法判斷那一夜的真相,可能做了,也可能沒有,唯一能夠說清真相的就只有帝琉尊本人,只要她不說,就一切皆有可能。

    這讓王陸不由想起了一只被關在盒子里的貓,那只神奇的貓同時擁有生與死兩種屬性,最是玄妙不過。而王陸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只貓,在盒子開啟之前,同時擁有了童貞與非童貞的兩種屬性——當然,鑒于當年遠征西夷回歸時的酒釀燒雞事件,用童貞形容似乎略有不妥,但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因為帝琉尊的一夜之舉,王陸現在擁有了全九州最神奇的貞操,即存在又不存在,細想下去簡直讓人大腦都要燒起來。

    “你又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帝琉尊冰冷的聲音傳入耳畔,王陸苦笑一聲,“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有什麼可想的?別浪費時間做蠢事,你的進度還沒樂觀到可以放縱的地步。”

    看著嚴肅神色的帝琉尊,王陸從她的目光中看不出半點別樣的情愫,自己這大膽的試探,果然沒有任何成果。

    “罷了,現在也的確不是在乎貞操的時候,先把巨神兵開起來再說吧……”

    “王舞,你又在于什麼?”

    “思考人生啊”

    群仙城內,靈劍派天劍堂的二長老頗沒好氣地質問著面前的白衣女子。

    “思考人生?你現在手頭工作那麼多,哪有閑暇讓你思考人生”

    王舞不慌不忙,理直氣壯地回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連自己的人生都想不明白,憑什麼去決定其他人的人生?正因為我手頭工作繁重,關系重大,才要仔細思考自己的人生,思考明白才能開始工作”

    劉顯緊皺著眉頭:“你這臭不要臉的台詞又是從哪儿學的?我不和你廢話,仙一區還有最后兩批傷患,盡快處理掉吧。”

    王舞皺了皺鼻子:“憑什麼啊?之前加班加點給那些名門大派的人解毒,連點謝意都收不著,現在我下班休息思考人生了,那群中毒的,誰愛管誰管吧。”

    “……你能不能別這麼睜著眼說瞎話,你給那些門派首席弟子除去毒素以后,人家千恩万謝……”

    “空口白話算什麼千恩万謝?”王舞不滿意地撇撇嘴,“好歹把門派公庫拿出來讓我過目一下啊,跪地上磕几個頭能磕出仙寶不成?”

    “王舞,若是你在這種事上都要搜刮,你想想會落得什麼名聲?”

    “師兄,你想想,若是我能趁此機會用力撈上一筆,能落得多大的家業?”

    “我就奇怪了,你真的有那麼缺錢麼?”

    “有。”王舞正色答道,“我真的非常非常缺錢……師兄,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少人要養。”

    “這些年只見你一個人四處亂跑,哪有什麼人要養,你唯一一個徒弟還是天下最會賺錢的修士之一……算了,不和你廢話了,你不願出手,我找其他人也一樣,云鶴真人呢?”

    王舞沉默了良久,笑道:“云鶴真人回去了。”

    “回去了?這個時候?”劉顯有些不可思議,在他印象中,那位黎云鶴識大体,知禮節,是難得一見的人物,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去?

    再想到那位云鶴真人的儀態風姿,劉顯悵然若失:“唉,怎麼就回去了呢?”

    “遇到不可抗力,當然只能回去了……好了師兄你也別在我這邊磨了,我思考完了人生就會重新上班了。至于那些中毒的人,讓他們耐心等等吧,沒那麼容易死的。”

    待劉顯無奈離開,王舞笑了笑,又緩緩仰起頭,輕聲呢喃道:“要養的人又少了一個……接下來,不知還要少几個。這麼多年的財政重擔,總算有望減輕少許了……”

    “剛剛那一批,就是最后的了?”

    “回老祖,羊角山的修士們已經是最后一批。無相真人處理過他們的毒后,群仙城附近應該是沒有新的毒患了。

    “好,總算是了結了一樁禍患……這墮仙出手,真是不同凡響,險些逼得我們全盤崩潰。”

    “老祖,弟子有一事不明。這墮仙奇毒,最初的時候咱們無人能解,后來突然出來一個云鶴真人,硬是將一眾真君也束手無策的毒輕易解了。再后來云鶴真人莫名其妙地要去遠行,說是將解毒的手法教給了無相真人。弟子怎麼想怎麼覺得不自然……”

    “哼,不自然又如何?你難道要去找無相真人討個說法?沒她出手,你早就是個死人了”

    “……弟子不是不感激無相真人的恩德,只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蹊蹺也罷,不蹊蹺也罷,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你不會以為墮仙出手,就只有這一招吧?”

    “啊?老祖您是說……”

    “按照天輪真君的最新推算,墮仙的下一步很快就要來了。”

    “墮仙,很快就要來了。”

    漆黑之中,冰冷的聲音悠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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