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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蝴蝶藍]天醒之路[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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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1-10 21:18:33
第四百六十章 三拳兩圈

    第六圈和第七圈有什麼區別?

    至少從表面上一點也看不出來了。籃色兩圈之間,沒有明確的界限,試煉場的形態看來也差不多。但是稍仔細留意一下,可以看到,每個試煉場上空正中,漂浮著的七星令的模樣,和第七圈眾人領到的七星令是有些不同的。

    這,是第六圈和第七圈的區別了,同樣也是每一圈之間的區別七星令不同。

    而七星令與發動試煉場定製息息相關,第六圈的試煉場,得用第六圈的七星令發動不可。用第五圈、第四圈的七星令是絶無可能發動的,所以參試者無法以高打低。至於第七升入第六圈的如何發動試煉場倒也簡單,第七圈的七星令,一次用上兩枚即可。同樣的,在第六圈裡接受挑戰,若想用第七圈的七星令來應對,一次最少付出也是兩枚,相當於一枚第六圈的。

    這些規矩,參加過七星會試的人早已經曉得,頭回參加的如路平等人,也有紀師兄專門告知。

    路平此時,已經踏足了這片試煉場上空漂浮著不同種七星令的第六圈區域。

    “挑戰”

    幾乎是第一時間,路平從不同個方向聽到這叫聲,從不同個方向,感知到了通過七星令所傳導出的,可以觸發試煉場定製的鳴之魄力。

    試煉場緩緩升起,一人高高興興地與路平一起被圈在當中,其他幾個方向,各有人垂頭喪氣,為錯失良機扼腕。

    第七圈裡,北山新院的學生被視為肥羊;第六圈裡,同樣會有些人被視為肥羊,比如說,剛剛從第七圈衝進第六圈的新人,那在第六圈的北斗門人眼中屬弱者。

    第七圈裡有專盯弱者下手的,第六圈也沒有免俗。

    路平這剛踏入第六圈的區域。立即被許多人盯上。相比起第七圈上來自帶肥羊,第六圈這相當於還要等刷新,非常來自不易。

    於是成功挑戰路平的這位,都沒太理會眼前的對手。倒是先向那些慢了他一步的門人,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但是隨後,他看到這些人全都露出驚訝的面孔,沒有一個人是在注意他,他們的目光。赫然注視著的是他的對面,也即是他剛剛挑戰到的對手那只肥羊。

    挑戰者連忙回頭,先映入眼中的,都揮灑在空中的七星令,紛紛揚揚無比奪人眼目沒有誰見過七星令被這樣一把灑向半空。

    這是扔出了多少七星令

    挑戰者心下一陣狂跳,饒是第七圈的七星令兩枚才能抵掉第六圈一枚,這豪邁地揮灑也讓他有些不安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七星令的數量很快數清。八枚七星七星令,那便是四枚六圈七星令。這,即是這位挑戰者所擁有的全部。此時已經從他口袋裏飛出,自行飄向高處了。

    挑戰者嚥了一口吐沫。注視著路平,他不明白這個從第七圈爬上來的傢伙,何來這樣的自信,竟敢一下用上這麼多的七星令。

    他沒敢輕舉妄動,這邊路平卻還是那麼的簡單直率,抬手,揮拳。

    路平是有些自信。因為被發起挑戰的那一瞬,他已經迅速施展聽破,判斷了對手的實力。

    這是很多強者都無法輕易判斷出的東西,但對路平來說卻很簡單。貫通境的魄之力。流動的聲音與感知境截然不同,所以他一施展聽破,已經知道眼前這位是鳴、力雙魄貫通的實力。

    雙魄貫通,這在北斗學院一點也不出類拔萃。第七圈裡大部分人都處在這個境界。再加上這人挑戰得手後,與周圍那一圈人的作派,讓路平也猜出了他們的心態。

    專挑弱者欺凌的,那會是什麼強者

    所以路平自信,所以他扔出了所有七星令,然後揮拳。

    鳴之魄彙集。穿出,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顫動的波紋。

    挑戰者現在對路平已經上心,可是已經太遲。發起挑戰時,大家爭先恐後掠奪肥羊,只怕發動太慢,何人注意過雙方的站位、距離這些問題

    這些細節,可都足以決定兩位勢均力敵者之間的先機。

    他沒有理會,於是眼下付出了代價。

    他看到路平出拳,他感知到了鳴之魄飛速逼近,但是他的動作,不足以在這個距離做出完全閃避。

    他只移開了半個身位,衝來的鳴之魄,擊在了他的肩頭。

    總算不是要害,他剛剛這樣想著,命中他肩頭的鳴之魄,有直接穿越而過的,卻也有沿著他筋骨脈絡瞬間傳遍他全身的。

    他也是一位鳴之魄的貫通者,卻沒有見過將鳴之魄施展出這種變化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驚訝地問道。

    “路平。”路平說道。

    昨夜之前,路平的名字也在北斗學院裡流傳過,卻只是一個談資,很多人記住了這麼一回事,但這個名字,很容易會被疑問,太多人講起時會用“那個新人”來指代路平。

    但是昨夜之後,所有人記住了路平這個名字。

    一年只會有七位的神兵傳承者,很難記住嗎

    更何況,這位是一個新人,取得了五級上品神兵,過程中看來還有一位七殺守護者喪生。

    路平這個名字,這一夜間,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眼下他的名字傳到了挑戰者耳中,挑戰者果斷只說了兩個字:“認輸。”

    周圍那些之前還在遺憾的門人,在聽到這個名字後,頓時也紛紛向後退卻,又是好大一圈的空地。

    神兵傳承者,在第七圈無人敢惹到了,在第六圈,同樣也是所有人心目中無敵一樣的存在。

    於是路平這第六圈,比第七圈突破得還要快。只一局,四枚六圈七星令到手,加自己手中八枚七圈七星令,總計按八枚六圈七星令算,已經無法在這一圈裡發起挑戰了。

    他收好七星令,開始繼續向著內一圈走去。所過之處,人人退避。之前不認識他的,現在都已經非常認識了。

    第七圈、第六圈,連續突破,一共只用了三拳。

    但是沒什麼人驚訝,五級上品神兵的傳承者,正該有這樣的實力。

    可是五級上品神兵的傳承者,怎麼從第七圈開始打起了

    負責星命圖的天權門生,再次收到氣憤地舉報,但是於事無補,星命圖上,是這麼個排位。

    而身處局外的觀戰者,此時也看出一些名堂了。雖然在界限並沒有明顯劃分的情況下有人飛速突破並不明顯,但是所過之處,都是老大一圈空地,那從哪個方向看可都有些扎眼了。

    七星樓頂,北斗院士們本對路平時有注意,自是看在眼中。其他各方來客,此時也發現這邊有個了不得的七圈人士,正在大步推進。

    人頗多的看客席上,更是很多人對著這邊指指點點。哪怕生意為重的珍寶閣人,也不免要向這邊多看幾眼。

    當中一位頭上戴著草帽的傢伙,更是幾眼之後,目光再沒離開了。

    “不會吧!這是北斗學院耶,也這麼囂張”草帽下的傢伙,暗暗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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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1-10 21:18:51
第四百六十一章 我從摘風學院來
  
  七星會試繼續進行著。
  
  並無明確界限的圈與圈之間,隨著比鬥如火如荼地展開,漸漸已變得涇渭分明。遠遠看去,可以清楚看到圈與圈之間分隔的脈絡。
  
  路平這一步,跨離了第六圈,正式踏足第五圈。
  
  結果腳才剛一沾地,就覺腳底一沉。這片土地,竟是鬆軟異常,一腳下去就是一寸見深的腳印。
  
  路平微愣,他只是尋常走步,可沒下出這麼大的力氣。
  
  撤回腳步,路平低頭瞧著那腳印。他很快就發現,問題不在他,而在那片土地。
  
  這片土地,赫然有魄之力流動的聲音,顯然是被施展了什麼異能,這才變得如此鬆軟。路平用聽破進一步感知了一下,大概有方圓三米的區域,都有這種魄之力在流動。正前方兩米,兩個不知踩下多深的腳印,孤伶伶地裸露在那裡。
  
  路平馬上意識到了,這是之前戰鬥所殘留的痕跡。土地的鬆軟會保持到現在,想來應該是什麼定制系異能。
  
  感知著這片區域,路平默默繞行,與此同時,也體驗到了第五圈與之前六、七兩圈大大不同的氛圍。
  
  第五圈起,再沒有三魄貫通以下的境界,也是從這一圈開始,北斗學院遙遙領先大眾的四大學院級實力,才開始認真突顯。
  
  變得鬆軟的土地,不過是這一圈的冰山一角。路平繼續留意下去,就發現這一圈戰鬥所殘留的痕跡,遠比六、七圈要豐富得多。
  
  畢竟三魄貫通開始,修者可以掌握的異能種類越發豐富,大量單魄、雙魄無法掌握的四階以上異能,都從這裡開始強勢登場。
  
  鬆軟的泥土、結冰的花草、燒焦的黃葉,處處可見各種異能施展後的痕跡。正在進行比鬥的試煉場裡,各種異能手段,更是眼花繚亂。
  
  路平就站在臨近的一個試煉場外,看著內裡的兩位北斗門人。一位十指連彈,不停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另一位身形有如鬼魅,足不點地地在場內穿梭遊走。兩人看來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到對方,正鬥得膠著。
  
  「賭兩枚七星令。夏河勝,接嗎?」忽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路平扭頭一看,一個模樣猥瑣的傢伙來到了他身旁,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路平有些莫名。卻還是不由地問了一句:「哪個是夏河?」
  
  「十指連彈,施展異能『空傷』的這位便是了。」猥瑣的傢伙說道。
  
  「我看也是他要贏。」路平說道。他說是看,實則是聽,被猥瑣傢伙介紹說叫夏河的這位,魄之力運轉流暢,流動的聲音清晰痛快;而高速移動著的這位,魄之力的聲音卻驟高驟低。
  
  對聽破感知的魄之力聲音已經頗有心得的路平,很肯定這種狀況是魄之力無以為繼,勉強透支的狀況,這邊這位。怕是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
  
  「你這小鬼,倒也有幾分眼力呀?」猥瑣的傢伙頗驚訝。從表像上看,高速移動這位可一點不像是強弩之末,高速移動緊逼,氣勢十足,看來分分鐘就要衝破夏河的攻勢。
  
  結果這話剛落,就聽嗤一聲響,高速移動這位左腿褲角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立時飄出。這位的身形也隨之一滯,在路平耳中。他魄之力的聲音頓時偃旗息鼓了。
  
  但停頓也只這麼一瞬,魄之力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位顯然不想這麼輕易罷休,他要繼續。
  
  於是十指連彈繼續。高速移動尋覓機會繼續。
  
  「看封立這麼頑強有氣勢,你有沒有改變主意啊?兩枚七星令,賭局依然成立喲。」那猥瑣男看到被稱為封立的北斗門人頑強再戰,以極具誘惑力的聲音說著。但是頭轉過來時,卻見路平已經離開這裡,向著另一試煉場走去。
  
  「誒你這小鬼。走也不說一聲,我賭你沒怎麼受過教育,很不懂禮數。」猥瑣男一邊跟著移步一邊叫道。
  
  「你贏了。」路平頭也不回地說著。
  
  「光說有屁用,你倒是下注啊!」那猥瑣男嚷嚷著,竟然追了上來。留意了一眼路平的去向和目光,像是收穫什麼良機似的眼前一亮。
  
  「怎麼,你對這一場對決有興趣嗎?」猥瑣男說著,跟著路平一同在又一處試煉場外停下了。
  
  但是再看了一眼後,他一臉的興致勃勃收起了,變得索然無味。
  
  「這局你要是押蓋文,我和你賭命都可以。」猥瑣男恨恨地說道。
  
  「呵呵。」路平笑笑,沒說話,也沒問哪個是蓋文。雖然他不認識,但是用排除法他立即知道了蓋文是哪個,因為這位蓋文的對手,赫然是他認識的人。
  
  唐小妹,和蓋文在對決的赫然是與路平同在五院的唐小妹。路平就是發現這邊有這麼個熟悉的身影,才急急趕來觀看的。
  
  只是這一局的勝負是如此明顯,唐小妹優勢之大,讓人完全看不到她有什麼理由會輸。
  
  「認輸,認輸!」她的對手蓋文看來也很認命,急急忙忙地大叫著。
  
  唐小妹的眼中卻滿是不甘和怒火,對於對手的痛快認輸,她似乎極其不滿。但是七星會試的規則之下,她也無法繼續,否則勢必是要被清離出場。
  
  「師姐,你這究竟是何苦呢?」空中的七星令落入了唐小妹手中,這邊的蓋文看來也沒有多懊惱,看起來反倒是有幾分不安地說著。
  
  唐小妹也不答話,目光冷冷地移向另處,手中利劍提起一指。
  
  「挑戰。」她冷冷說道。
  
  試煉場外,正觀看的不只路平和猥瑣男,早有兩人在一旁瞧著,此時唐小妹的劍,便指向了其中一位。
  
  「你一定要如此嗎?」那位臉色鐵青,看來極其不善。
  
  「廢話。」唐小妹看來根本不屑理會,只是看著剛剛還沒完全退下的試煉場重新升起,圈住了一個新的對手。剛剛結束戰鬥的參試者,可以受保護一定時間內不接受挑戰,但是並不妨礙他們主動發起挑戰。
  
  「好,我就成全你。」臉色鐵青的被挑戰者,憤然朝著唐小妹走來,手一揮,七星令也是數枚甩上了天。
  
  唐小妹不作聲,只是由得自己的七星令升上空,賭注到底有多少枚,她似乎一點也不關心。
  
  「哎喲,哎喲!」路平身邊的猥瑣男卻是大叫起來,一眼數清了那漫天的七是七星令。十枚,一共是十枚,這兩人,分別押上了五枚五圈七星令。
  
  「這一局有點意思。」猥瑣男一拍大腿,扭頭看向路平。
  
  「你覺得誰會贏?」他問道,聲音竟然有點顫抖。
  
  「唐小妹。」路平毫不猶豫地道。
  
  「好!」猥瑣男一聲吼,又是一拍大腿。
  
  「我接了,賭幾枚!」他叫道。
  
  路平一如既往地痛快,七星令掏出一大把。
  
  「我去你哪來的?」猥瑣男瞪著路平手中,又七圈七星令又是六圈七星令,這意味著,眼前這位是從七圈一路殺進第五圈的。
  
  「摘風學院。」路平說。
  
  「哦?」那猥瑣男一直很猥瑣的神情,忽然變了變,看著路平,竟然流露出幾分親近的意味。
  
  「你是路平。」他說道。
  
  「是。」
  
  「那也得賭完這局。」猥瑣男叫道。
  
  「沒說不啊。」路平有點莫名。
  
  「八枚七圈令,四枚六圈令,總計也就是四枚五圈令。」猥瑣男計算著。
  
  「好小子,你這是要和我一局定勝負啊!」猥瑣男叫著,一掏口袋,四枚五圈七星令拍了出來。
  
  「挑戰,以這一戰的勝負為賭注。」猥瑣男叫著,竟也喚起了一個試煉場,將他與路平圈起。
  
  「這也可以?」路平驚訝。試煉場的對決,竟然可以不以雙方的直接戰鬥分勝負,這一點紀師兄介紹規則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有提及。
  
  「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猥瑣男不以為然地說著,卻已經開始認真關注那邊即將開始的對決。
  
  唐小妹也終於在這時回頭看了路平一眼。她早注意到路平,只是沒去理會,直至現在路平賭她贏,竟押上了全部的七星令。
  
  「說說,你憑什麼認為她會贏?」猥瑣男和路平也在試煉場內,卻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我認識她。」路平說。
  
  「哦?」
  
  「所以希望她贏。」路平說。
  
  「希望她贏?」
  
  「對。」
  
  「所以你其實不是認為她會贏,是希望她會贏?然後就押上了所有七星令?」猥瑣男說。
  
  「是。」路平點頭。
  
  「屁股決定腦袋,如此白痴我卻有點欣賞你了怎麼辦?」猥瑣男叫道。
  
  路平笑笑。
  
  「介紹一下。」猥瑣男說道,「我叫方倚注。」
  
  「哦。」路平點點頭。
  
  「我從摘風學院來。」猥瑣男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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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1-10 21:19:07
第四百六十二章 虛偽的正義

    路平楞住,猥瑣男揭曉的這一身份,著實讓他意外了一下。不過他很快記起,摘風學院的摘風樓一層大堂,右邊墻壁上所羅列的學院優秀人才中,確有四位最被人們津津樂道的,因為他們在摘風學院畢業後,被推薦進入了四大學院。

    方倚註?

    路平想了想,名字卻是不太記得了,畢竟他摘風樓去得少,和其他人交流也少。這摘風學院風雲人物的名字,他接觸的很有限。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方倚註卻頗為自信地說著,看來對自己的名字被掛上摘風樓的大堂墻上他還是知道的。

    路平點了點頭,他是想起來了,只是想起的不多罷了。

    “很好。”方倚註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很警惕地道:“雖然我們很有淵源,但是這場賭局你可別想著我會手下留情。”

    “那是當然的。”路平笑著。他對方倚註並沒有任何了解,但只是那一句“我從摘風學院來”,就已讓他倍感親切。

    “你輸定了。”方倚註說著,目光回到試煉場中,唐小妹和她的對手還沒有開始動手,只是各自緊盯著對方。雙方神情都很凝重,大戰一觸即發,氣氛緊張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聽說摘風學院被毀了。”結果就這氣氛下,方倚註忽然冷不丁問說了句不相幹的話。

    “是。”路平答道。

    “怎麼就毀了呢,還沒來及回去打老郭的臉呢!”方倚註看來有些憤恨。

    “院長……也不在了。”路平說。

    “確實不在了?”方倚註對此似乎頗有疑惑。看來對郭有道的奸滑也有相當的認識。

    “確實。”路平說。

    方倚註沈默著。試煉場在此時終於卷起魄之力。唐小妹揮斥利劍,率先發起了攻擊。

    “順風。”方倚註說。

    “哦?”路平不明所以。

    “你認識她,卻不知道她的這個異能?”方倚註說。

    路平搖搖頭,五院的幾位,看來都不弱,但具體本事他一無所知。

    “力隨風走,而非掌中的劍。”方倚註說道。

    路平望去,就看唐小妹這一劍直刺對手胸口,但是對手所做的閃避。卻很是奇怪,身體微向左滑,看起來是將左胸閃過,卻將右胸口送上了劍尖。

    但是一道勁風卻從他頸邊劃過。帶著他的發梢向後狂舞。

    這一劍的力道,竟不在劍上,而是出現在了這麼一個離奇的方位。

    可惜這一擊終究未中,唐小妹手腕一轉,又是一劍斜劈。路平施展起聽破。果不其然,唐小妹魄之力的聲音根本不在劍上,而是自劍身向上偏出去足足半米。看似淩厲的劍鋒,實則只是真實攻擊的掩飾。

    而在洞悉到唐小妹的真實攻擊後,她那對手的閃避,看來也就恰到好處。側斜的身子,剛剛好將唐小妹斜劈出的真實攻擊躲過。

    “只是可惜,遇上一個非常熟悉的對手,這個異能難收奇效。”方倚註又說道。

    仿佛是在印證方倚註的說法,他話音方落。唐小妹的對手已經展開反擊,一道寒光閃過,截斷了唐小妹的攻勢,再一閃,已逼得唐小妹連連後退。

    “王同,算來也是唐小妹的同門師兄啊,他們這一門兵器大多是用劍的,只是可惜……”方倚註感嘆著。

    “可惜什麼?”路平問道。

    “可惜他們的導師。”方倚註說。

    “導師怎麼了?”路平問。

    “是個禽獸,而且是很虛偽的那種。”方倚註說道。

    他和路平開啟的試煉場就在一旁,他們的對話。唐小妹和王同自然也都聽得到。

    這極不客氣的評價,沒有讓王同臉上生出憤怒,反倒很有些引以為恥的愧色。唐小妹背對著這邊,路平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是在這一刻,身子忽然飛起,卻是被王同未停的攻勢給轟飛了。

    唐小妹落地,向後又是踉蹌了幾步這才站穩,她回頭,看了路平和方倚註一眼。面無表情。

    “洪雪巖就是這樣的人,你也該清醒點了。”王同沒有繼續搶攻,持劍立在那里說道。

    “我很清醒。”唐小妹轉回頭說道,提劍,向前。

    “我看不起的,是你們那些虛偽的正義。”劍尖再次指向王同。

    王同冷笑著,似對唐小妹的說辭不以為然,但是眼里到底還是閃過了一抹被人說中心事的慌張。

    “這是什麼意思?”路平主動向方倚註問道,他發現這位摘風學院的師兄知道的東西挺多。

    “洪雪巖的事情敗露以後,他的門生怕被牽連,紛紛與他劃清界限,大義滅親之堅決令人嘆為觀止!洪雪巖再有千般不是,但對自己的門生可是沒話說的,最後卻只落得一個門生為他收屍,其他的恨不得往屍體上多吐幾口口水來證明自己的正直清白。口稱大義,溟滅人情,這些人,你說該說他們什麼好呢?”方倚註說道。

    “虛偽的正義。”路平用了唐小妹剛剛的說法。

    “比較恰當。”方倚註點點頭。

    “你們兩個,在那胡說八道些什麼!”王同聽到這邊的評頭論足,忍不住喝道。

    於是方倚註順便就伸手指了指王同說:“這個,就是吐口水的。至少唐小妹,當然就是收屍的那一位,現在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路平點頭。

    “一會要你們好看。”王同惡狠狠地沖著二人道。

    “雖然不齒他的為人,但論實力他倒也不差。尤其唐小妹這個異能,在熟悉的人面前威力被削弱的不是一點半點,所以我的註還是下在王同身上。而不像你,屁股決定腦袋。”方倚註像是沒聽到王同的恐嚇,猶自說著。

    唐小妹的劍,也在此時再次揚起,路平施展聽破,清晰捕捉到她真實的攻擊力道所在。王同顯然也有感知手段洞悉唐小妹的異能,身體一偏,再次準確閃過攻擊,手中劍光再起,比起先前卻要璀璨許多,終於也施展起了他擅長的異能。

    “風雨夜歸來。”方倚註忽然吟起了詩。

    王同揮起的璀璨劍光也在此時驟然不見,換成一團漆黑,向著唐小妹籠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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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1-10 21:19:23
第四百六十三章 給個教訓

    方倚註的見識看起來相當不凡,什麼都識得,什麼都能說上幾句,可是眼下的情勢,卻來不及聽他訴說。一團漆黑撲面裹住了唐小妹,急劇向內縮去,好似一個枷籠。

    路平聽破感知著這魄之力的聲音。對於沒見識過的異能,他短時間里也無法做出十分清晰的判斷。只覺得那團漆黑密不透風,並沒有留下任何空隙。

    緊接著就見寒光一閃,王同手中的劍不失時機地刺出,毫不猶豫地整個沒入了那團漆黑之中。

    王同嘴角揚起,流露出殘酷的笑意。唐小妹的手段,他再清楚不過。順風的攻擊,需要花費多一分的精力去感知,纏鬥不休,難免疏忽。所以他幹幹脆脆施展出自己的手段。

    夜歸來。

    沖、氣、力,三魄貫通的控制系異能,強大的束縛力,徹底封鎖對手。順風攻擊再走偏峰,卻也都在這夜歸來的封鎖之內了。

    再之後,不就是一劍這樣輕易之極的事嗎?

    一劍沒入,王同的手卻早已經松開了那劍。

    夜歸來對王同而言,僅能做到一時的束縛,想以這異能直接錮死對手,他還沒有那麼強大的魄之力。所以解決對手,他還需要這一劍,但是這一劍既然穿透了夜歸來,也就成了夜歸來無隙束縛的一個破綻。

    這一點很多人一時意識不到,或是意識到卻不懂利用,但是唐小妹與他同門,就像他知道順風的特點一樣,唐小妹清楚他這夜歸來所存在的這一點瑕疵。這本是他們同門相互切磋時被其他人利用過的。那時對方所趁的,便是王同撤劍的一瞬,給予還擊,博得了一個兩敗俱傷。

    所以此時,王同幹脆放手,幹脆不去撤劍。

    “你輸了。”他淡淡地說著。

    話音未落,他的腳下泥土微動。一道魄之力破土沖出,帶著一抹鮮艷的血紅,已將王同的左腳刺穿。

    “啊!”王同慘叫著,已站立不同。那沖出的魄之力卻還未消,自下而上,帶出連串的血花。

    夜歸來,也隨著王同被重創消失了,被困其中的唐小妹。左手緊握著王同刺入的利劍,生生扯歪了其來向,那劍自唐小妹的頸邊劃過,只是帶出一道血口。

    而她的右手,緊握著自己的劍,劍垂下,劍尖滾著血珠。唐小妹的腳下,鮮血不斷地流淌開,浸染著土地。

    夜歸來的圍困,已經足夠全面無隙。但是唯有一處。

    唐小妹的腳,與地面的接觸面。

    這一處,夜歸來沒有空間進入,於是這一處,就成了唐小妹的突破口,她的腳無法移動,於是她就幹脆先擊穿了自己的腳,穿透泥土,從王同的腳下,對他發起了一記重擊。

    能在地下破土走出這樣一段距離。還保持著這樣強的殺傷,這一擊也耗費了唐小妹相當大的氣力,此時她的臉色也極不好看,右腿、左手。都帶著重創,左頸邊沒傷要害,但傷口卻也不淺,左肩已被流出的鮮血浸紅。

    但她沒有停,左手將王同的劍扔向一旁,右手的劍提起。向前。

    一步一個腳印,血印。

    只幾步,她就到了王同身前,王向從腳到上的一條連貫傷口,血涸涸地淌,他雙手無措,都不知該捂著哪里好,唐小妹的劍,卻已經指到了他的胸口。

    “我輸了,輸了!!”王同慌忙大叫著,眼中全是恐懼。

    “我去!”這邊方倚註倒先著急上了。

    王同傷不輕,但也僅限於皮肉傷;唐小妹同樣受了重創,尤其為使這一擊,自身消耗極大。

    那一擊,沒有分出什麼明確的勝負,兩人都有余力再戰,相較之下,王同的贏面或許更大

    但偏偏王同選擇了認輸。

    他被嚇到了。

    唐小妹的堅韌,瞬間瓦解了他的信心。他從不知道這個同門之中,唯有潔癖比較引人註目一點的師妹還有這樣的一面。

    於是他飛快認輸,就如同導師被揭穿時,他飛快表面立場和導師劃清界限一樣,明哲保身,他總是做得特別快。

    試煉場退下,整整十枚五圈七星令徐徐飄落。

    唐小妹劍抵著王同,註視著他,一動未動。

    殺他嗎?

    這是舉手之勞,可是唐小妹沒有這樣想過。哪怕是將導師擊斃的開陽峰首徒白禮,她恨,卻也湧不出多少殺意。

    她只是很想給這些人一點教訓,或許這點教訓也影響不到他們什麼,可對唐小妹自己而言就足夠了。

    她的劍垂下,支住了地。七星令落下,她也沒有去接,她根本不在乎這個。

    “滾吧。”她說道。

    王同向後退著,他也看出唐小妹狀態不佳,遠比他想象得要虛弱。

    自己不該這麼快認輸啊!

    王同望著落滿地的七星令,懊惱極了。他的七星令這下可就全沒了,以他的能力,今年本該可以有所前進的。

    他這郁悶著,那邊方倚註看來卻比他還要不滿。

    “廢物,真是個廢物!”

    “簡直膽小如鼠。”

    “我真是瞎了眼了!”

    方倚註懊惱著,咒罵著,一臉憤恨,賭品看來很不怎麼樣。

    “你這賭鬼,是不是找死?”心下本就郁悶非凡的王同,還被方倚註這樣喋喋不休的咒罵,實在忍無可忍。剛剛受傷時還要死要活的,此時看來卻很精神地向著方倚註走了過來。

    “你說你是不是很沒用?你現在是不是也很後悔自己認輸?”方倚註說道。

    這一言直戳王同的傷疤,他現在反正也已經結束了七星會試,也不會顧忌多少這會試上的規矩。

    “欠抽!”他一邊罵著,一巴掌就抽了過來。路平和方倚註這邊的試煉場,隨著唐小妹和王同那一局分出勝負,竟然同步就結束了。七星令,也正向著路平落來。

    啪!這一巴掌過去,方倚註應聲倒地。

    正準備去接七星令的路平楞住,那邊唐小妹楞住,就連王同自己都很驚訝。

    這個嘴炮沒完的家夥,竟然如此不濟?自己隨隨便便一巴掌,竟然連點像樣的招架都沒有?

    這……這好說也是第五圈吧?怎麼也該是三魄貫通者吧?

    王同疑惑,但也是只是稍怔了一下。

    方倚註如此不濟,那他泄憤倒是更容易了。當場擡起一腳,就朝倒地的方倚註踹來。

    “讓你嘴賤!”他繼續罵著,結果眼前一花,路平已經攔到了他面前。

    “不關你事啊!”他瞪著路平。

    結果路平都不說話,只是擡手一巴掌抽上。

    王同不是方倚註,當然不會毫無反應,但是路平如此果斷地說打就打,他可著實意外。他可是已經失了七星令,才會如此放縱的。

    這麼一意外,反應就慢了,加上身上帶著傷,一腿還擡在半空準備去踹方倚註沒落,路平這一巴掌,楞是沒躲過,被抽了個結結實實。

    啪!

    王同也是應聲倒地,就和方倚註一模一樣。

    但是方倚註這時倒是已經一骨碌爬起,別人看他都覺得尷尬,他自己看來卻是泰然處之。

    “師弟威猛啊!踹他踹他。”他躲在路平身後叫道。

    一個不經意被路平一巴掌抽翻的王同此時怒極,翻身跳起,就要出大招。

    “你知道他是誰嗎?”這時一旁只是靜靜看著的唐小妹,忽然開口說話。

    王同一楞,回頭看向唐小妹。

    路平和方倚註互相認識的時候,王同沒多理會這兩個看熱鬧的,所以並不知道二人來歷。

    “他叫路平。”唐小妹說。

    王同再楞,再轉回頭,望向路平時,腳下不由地已向後退出兩步。

    “五院的那個新人……路平?”他的目光落在路平雙手,但是並沒有看到七殺昭示上所說的五級上品神兵吹角連營。

    但是王同也不會懷疑唐小妹的話里有詐,他只是更深地意識到對方的可怕——神兵還沒用呢,一巴掌就拍翻自己了。至於那一巴掌發生的意外條件,他早已經不在意了,他本就是一個註重明哲保身的人。

    動手?他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了,他正盤算著該怎麼收場。

    結果正這時,又有人插入。

    紙扇輕搖,正是天璇峰的首徒詹仁。

    北鬥學院但凡規矩方面的事,都是由天璇峰的風紀組來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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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高高在上的大義

    “詹、詹師兄。”王同一看到詹仁,連忙點頭哈腰,結結巴巴地打起了招呼。

    詹仁不理,目光嚴厲地從每個人臉上逐一掃過,看來嚴肅之極。

    “七星會試的規矩,難道還需要我重複嗎?”他說道。

    “不敢,不敢。”王同忙道。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詹仁看向王同。

    “我……已經沒有七星令了。”王同心懷忐忑,但又帶著稍稍期許。他知道在七星會試上犯了規矩的處罰大多是從七星令上下手。這也是他之前敢觸犯規矩發作的底氣所在他已經沒有七星令了。所以無論怎麼處置,對他這次已經失敗的七星會試都不會有什麼影響。所以他稍稍期待著,或許自己可以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但是詹仁瞬間冷下的眼神,讓他心中那點期待瞬時破滅了。

    “沒有七星令,所以便任性胡來。”他一言戳破王同那點心思,手中折扇展開,話音方落已是一揮。

    “詹師兄……”王同只來及驚叫,討饒的話根本沒來及出手,這紙扇一搖的力道,竟然將他直接掀飛。

    王同撲倒在地,一口鮮血跟著從口中噴出。

    “明年的七星會試,你便從一枚七星令開始。”詹仁冷聲道。

    “謝詹師兄……”撲倒在地一時都起不了身的王同,聽到詹仁竟然直接罰沒了他來年七星會試的兩枚七星令,讓他僅從一枚開始參試,心下沮喪到了極點。但就是如此,依然努力稱謝,沒敢流露出絲毫不滿。

    詹仁卻已經不再理他,他望向了路平。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說道,這聽來應該是贊賞人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時,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贊賞的意味。

    “但是,哪怕是神兵傳承者也好。北鬥學院的規矩,也容不得你來破壞。”詹仁繼續說著。這是他身為風紀組二把手的拿手好戲,輕輕幾句話,就給路平立了一個因為得了神兵傳承而驕橫跋扈不守規矩的形象。而他,則牢牢把握著正義的最高點。

    “不過念在你還年幼,又是初次參加七星會試,我就給你留一個機會。”義正辭嚴之後,詹仁又展示著他的仁慈。

    “留下一枚七星令。規規矩矩地努力去。”他說完這話,手一揮,路平剛剛到手的七星令,竟很聽詹仁的話,齊齊離開路平,最後僅在路平身上留下了一枚五圈的七星令。

    然後他便不再理會路平,目光落向了路平身後的方倚註。

    結果路平也沒理會他,被收走原本已經足夠去往四圈的七星令,而僅留下一枚,如此處罰對於任何一位七星會試的參試者來說都堪稱毀滅。但是路平看來卻渾不在意,他也回頭,也看向方倚註,詹仁沒開口呢,他倒先說話了。

    “師兄,你還有幾枚七星令?”路平問道。

    “師弟我跟你講。”方倚註一臉正氣,“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使出自己的底牌。”

    “那就是說你現在還有七星令。”路平說。

    “一點點,不多。”方倚註謙虛著。

    兩人這你一言我一句,竟將別人碰著連大氣都不敢喘。被打到吐血還要表示感謝的詹仁視若無物,尤其說著說著,兩人竟就紛紛轉身準備要走,徹徹底底把詹仁給晾那了。

    結果這還沒完。唐小妹這時也湊了過去,朝路平招招手說:“我這七星令太多了,給你幾個。”

    “那你呢?”路平問。

    “我還要在這圈多留一會。”唐小妹說道。

    路平多少已經猜出唐小妹的心思。參加七星會試,根本不是她的初衷,她來,就是要借七星會試給她昔日的那些同門一個教訓。

    “那好。”路平說著從唐小妹手中接過數枚七星令。也沒去數,“你要有不夠的時候跟我說啊。”

    平時難得一笑的唐小妹,聽路平這樣說道也是不覺莞莞。七星令放在這七星會試那就相當於命,自己因為誌不在此,所以看得輕賤。但是除此之外,又有幾人會把七星令這樣不當回事?

    唐小妹微笑著,方倚註則瞪圓了眼:“師弟,你若真是嫌多,我這當師兄的可不好意思不幫你分擔啊,我不許你刁難我;。”

    唐小妹鄙夷地掃了方倚註一眼,路平則在笑著,結果唐小妹剛剛交給他的幾枚七星令,竟也從那身上飛出。臉色鐵青的詹仁,幾步上來,便將那數枚七星令給收下了。

    “你們幾個,當這七星令是什麼?當這七星會試是什麼?”他厲聲說道。

    “這是北鬥學院數千年的傳承,是無數代門人弟子,不斷努力奮鬥、爭取的東西,是由得你們這樣不可理喻地推來送去的嗎?”又一次,詹仁搶到了高高在上的大義,訓斥起了路平他們這不把七星令當回事的行徑。

    “既然都不想要,就都不要要好了!”他極其憤怒地給自己沒收這些七星令找到了一個理由。否則以七星會試的規矩,不提倡,但也不反對這種七星令的贈予行為。

    結果方倚註就在此時站了出來,非常地義正辭嚴,非常地肯定。

    “詹仁師兄,我是想要的。”他說道。

    “你!我不給你處罰,就已經是看在你沒有像他們兩個一樣在試煉場外動手了!”詹仁瞪著方倚註道。

    “是的,我非但沒有動手,反倒是被動手了。”方倚註說著。

    “如我這樣守規矩的,向來是學院最提倡的,所以我記得,這種情況下,詹仁師兄罰沒的王同的七星令,好像是可以補償我一點點的。”方倚註接著說道。

    “雖然那還是下年的。”

    “但就下年再給我好了。”

    “當然如果沒有也不要緊,我就是提一點點建議,建議。”看到詹仁的臉色越發的不善,方倚註終於沒有繼續啰嗦著,一邊比劃著自己建議的微小,一邊向後退去。

    路平就在這時開口了。

    “詹仁師兄。”他叫道。

    “如果我向你挑戰,符不符合規矩?”他說道;。

    “你向我挑戰??”原本氣悶個半死的詹仁,被路平這話給驚到了。

    北鬥學院,以七院士為尊,七院士之下,便是七峰首徒,雖然此外還有七殺守衛、天樞樓士、暗行使者之類身份地位特殊的存在,但無論如何,七峰首徒,都是無可爭議的,七院士以外的北鬥翹楚。

    向首徒挑戰?這種事簡直和向七院士挑戰一樣,沒有太大區別,從來也是發生得少之又少的。

    但是現在,第五圈,一個初入學院月余的新人,在七殺堂里拿了個五級上品神兵,就敢向自己發起挑戰?

    詹仁覺得自己被深深地羞辱了。

    他很怒,怒極反笑。

    “挑戰我?”他笑著,“那當然符合規矩,但是首先,你得要先到第二圈來,按規矩,進入第二圈,你才能挑戰到我。”

    “那好,你可別走遠了啊。”路平點點頭說著,口氣隨意之極,隨意得讓詹仁不知道說什麼好。路平這麼不經意,他若太在意,豈不是很掉價?

    於是他繼續鞏固著臉上的笑容,盡量讓自己也顯得很輕松。

    “我等你。”他很客氣地對路平說了這麼一句後,很有風度地轉身便走。只是剛一轉身,就臉現猙獰。好表現,最喜博關註的他,連被人忽視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這樣的輕視?他發誓要讓路平清楚,想挑戰他詹仁,路平連資格都沒有。

    目送了詹仁離去,唐小妹和方倚註又開始一起看著路平,發呆了好一會。

    “師弟啊。”半晌後,方倚註這才開口,“我現在也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拿到神兵傳承以後,有點驕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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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借牌來賭

    “沒有。”路平搖搖頭,對方倚註這帶著戲謔的問題,他回答得倒是很正經。

    “那你是怎麼認為,你可以擊敗一個首徒呢?”方倚註說道。

    “我也沒有這樣認為。”路平說。

    “那你向他挑戰?”方倚註說。

    “我為什麼不敢向他挑戰?”路平反問道。

    為什麼不敢?

    方倚註楞了楞,就這個問題仔細一琢磨,頓時察覺到其中意味。

    “你的意思是,首先,你對七星會試的成績並無所謂。”方倚註說道,這一點,從路平對七星令無所謂的態度上就已經足夠看出了。

    “是的。”路平點頭。

    “其次,你挑戰詹仁,無論輸贏,他總不可能殺了你。”方倚註接著說道。

    “他或者會動這種心思,但是對於如何活下來,我比較有心得。”路平說道。這一段時間的修煉,郭有道的偷天換日他還需要時日去掌握,但是用銷۰魂鎖魄來禁錮對手魄之力以達到防禦目的的手段,卻磨煉的愈發成熟了。再加上聽破對魄之力流動的敏銳感知,路平已經磨練出了一套極其可靠的防禦手法。

    “如此看來,師弟你貌似忠厚,其實也是心計深沈之輩啊。”方倚註感嘆著。

    “這並沒有多複雜吧。”路平說。

    “總之你不是一時沖動就好。”方倚註說。

    “不是。”路平說。

    “那好。”方倚註點點頭,“那我再問一下,既然你也不認為自己可以擊敗詹仁。而只是覺得面對他你也死不了。那你向他挑戰的目的是?”

    “師兄。”路平說道。“他在故意刁難,你不覺得?”

    “所以你就挑戰他了?”方倚註說。

    “是的。”路平點頭。

    “好。”方倚註豎起大拇指,“這個理由雖然很膚淺,但也沒有比這更痛快的理由了。我現在真是很期待你能狠狠地教訓他一下。”

    “呵呵呵呵……”這話剛落,一旁就傳來冷笑聲。方倚註扭頭掃了一眼,一邊從容地走到路平的身後,一邊點頭道:“不過看來要先過了眼前這關。”

    朝路平走來的,又是一位身著天璇峰服色的北鬥門人。七峰首徒。除了玉衡峰的陳楚,余下六位都已開門授徒。當中除天樞峰首徒徐立雪異常挑剔,只收了三位門生以外。余下五位首徒,都已經各發展成了一支相當龐大的門戶。

    詹仁當然也不例外,於是他離開還沒多久,便已經派了一位處在第五圈的門生過來。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路平:想向他挑戰,路平還遠遠未夠資格。

    不過路平五級上品神兵的傳承者,有擊殺七殺守衛荀過的戰績,詹仁也不敢等閑示之。七星榜第五圈在北鬥學院雖然還不算上乘,但是詹仁派來這位卻是其中翹楚。目前已經收集夠了六枚五圈七星令。他的實力,升上第四圈詹仁也會繼續看好。

    這樣的實力。或者也未必夠,但是誰又說了只有這一人呢?

    幾個被詹仁點到的五圈門生,陸續向這邊趕來。

    詹仁人雖離開,實則依舊註意著這邊,甚至將這邊發生的狀況向宋遠都發去了訊息。路平本就是他們刻意要針對的,否則這麼點糾紛何至於要詹仁出面?他可不是正好路過的。

    閃到了路平背後的方倚註,此時輕拍了一下路平肩膀向他介紹:“這個叫封文,是詹仁的門生,沖、樞、力三魄貫通。”

    “師兄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路平表示佩服。

    “略知略知。”方倚註謙虛著,而後向後退了步,看向唐小妹道:“賭嗎?”

    唐小妹瞪了他一眼,沒理他這茬,結果方倚註卻自己繼續念叨:“不過估計也賭不起來,我們當然都會看好路平。”

    “你到底是誰?”唐小妹也沒聽到之前方倚註的介紹,對這個莫名出現,看來和路平師兄師弟很親切的家夥很是茫然。路平在北鬥學院的生活圈子,他們五院幾位算是相當了解的。

    “在下方倚註。”方倚註介紹著自己,“和路平師弟從摘風學院起就是師兄弟了。”

    “那你現在在哪個門下?”唐小妹問道。

    “哪有什麼門下,南院一個小散修罷了。”方倚註說道。

    南院便是指南山橫院,是北鬥學院門人人數最多的聚集地。這里雖然有一些師生門戶,但是也有不少門人沒有投入任何導師門下。這些門生就是方倚註自稱的散修。因為沒有導師手把手的指導,散修的修煉往往更加艱難,難免實力稍遜,又沒有門戶派系靠山,地位自然也不高。

    可是偏偏就在散修中,出現了呂沈風這位頂級強者。

    這位學院派好容易出現的一位五魄貫通者,就是一位散修,沒有任何門戶。他的出現,對許多散修來說無疑是極其勵誌。可惜呂沈風只有一位,散修的地位和實力整體偏低,這依舊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散修,大抵是被同情和輕視的,方倚註這一身猥瑣的氣質,倒真符合散修這等艱難的處境,唐小妹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那邊方倚註介紹過的詹仁門生封文,此時終於走近了可發動挑戰的範圍,正要開口,路平卻忙向後撤了一步叫道:“麻煩稍等。”

    “想跑?”封文急忙就要向前追。

    “不是,稍等下。”路平說著,轉過頭望向方倚註:“師兄,要不要賭一下?”

    “哦?怎麼賭?”方倚註淫浸此道,此時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他和路平有什麼賭法。

    “我剛聽你說是要押我的。”路平說。

    “那是當然。難道我還會押你輸,當師兄是什麼人了?”方倚註氣憤道。

    “那借七星令給我。”路平說。

    “啊?”

    “借我,然後贏他。”路平說。

    “啊?”方倚註一聽路平竟然是這個主意,神情頓時扭捏起來。

    “師兄怕我贏了不給你啊?”路平問。

    “你這話說得,雖然是有那麼一點點啦。”方倚註說道。

    “我不會的。”路平搖頭。

    “好!”方倚註也是重重一點頭,然後看向封文:“那個誰,你有幾枚七星令。”

    “你什麼意思?”封文這時神色有些不淡定了,聽老師說這邊路平就差一枚七星令,他贏這一枚,便可以去四圈,輸,也頂多輸一枚並無大礙,但是眼下,這幫家夥是在搞什麼。

    “你現在還在五圈,還能發起挑戰,那我量你頂多……也就這麼多了。”方倚註說著,手往懷里一撈,再出來時兩指之間已經一疊整齊的七星令牌。

    “師弟拿去。”他伸手。

    “好的。”路平接手。

    “誒你們這是!”封文一看這情況頓時有些懵了,對付一個擊殺過七殺守衛的五級上品神兵傳承者,他可沒有什麼把握,花上一個令牌試試深淺還好,但現在人家一大把七星令拿過來,這他媽是要賭身家嗎?

    “挑戰!”他慌忙大喊著,要在路平接過七星令前就開始這場對決。

    但是……

    試煉場升起時,他眼睜睜地看著路平雙指之間已經穩穩掐著厚厚一疊七星令。

    “再加上這一枚。”路平又取出自己最後一枚七星令。

    “六枚,你應該不會比這更多了吧?”說著,所有七星令被路平扔向半空,沒有任何一枚落回,這意味著對手有足夠的七星令接下這賭註。

    封文面色慘白,原本只想試探,這怎麼就拼上自己所有了?這一戰的勝負,就要決定自己今次七星會試的最終位置了啊!

    但是無論他心中多麼不甘,他所持的六枚七星令卻都已經飛向半空。

    “刺激,真是刺激啊!”圈外方倚註看著這大場面,激動得臉潮紅。

    唐小妹看向他,目光中流露著驚疑。

    “你一次就拿出六枚七星令,而且這顯然不是你的全部。加上之前你輸給路平的四枚,這就已經超過十枚,遠遠超出一圈該有的數量。”

    “你留在這里,當然不稀奇,但是你剛剛,居然還能發起挑戰。”

    “你到底掌握著什麼異能?可以不服從七星會試的試煉場定制?”唐小妹說著。

    “噓。”方倚註向唐小妹示意噤聲。

    “看對決。”他猥瑣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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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驚跳丸

    十二枚五圈的七星令在試煉場的上空漂浮著,無論哪一圈的對決,七星令也不可能超過這個量級。一到七枚,那可就脫離了該圈的試煉場定制,無法挑戰也不可能被挑戰。

    十二枚,這也意味著,這一場對決之後,無論如何也會有一個人要出局。

    這可是大手筆,通常會這麼極端的,那兩人往往都是有什麼過節的,對決也會異常的拼命好看。一時間,五圈許多未在挑戰中的北鬥門人看到這邊試煉場上空的十二枚七星令,紛紛聚攏過來。

    大家註視著試煉場內,只看二人的狀態,幾乎就已經可以分出高下了。

    路平不慌不忙,氣定神閑;封文卻明顯緊張。

    有能認得二人的,也有不認得的,圍觀人群議論紛紛。

    路平卻已經出拳,很隨意,也很突然。

    鳴之魄從拳端湧出。

    如果說有聽魄特質,卻做到聽魄都無法達到的感知境地的那個疑似聽魄異能被稱為“聽破”更為合適的話,那麼這個具備傳音特質的攻擊手段,路平也想到了一個更合適的叫法。

    這個,應該叫“傳破”才對。

    如聲音一般傳遞,傳遞過程中,完成破壞。

    這個在研讀《魄之簡史》時想到的名字,路平覺得十分貼切。

    一拳揮出。

    鳴之魄在空氣中留下清晰的波紋,這是它一路傳遞,一路破壞的痕跡。

    來了。

    封文很緊張,但是他的註意力卻一直很集中。對路平的忌憚,讓他沒有錯過路平的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路平的拳才稍動的時候,他就已在提防。路平的拳開始遞出時,他就已經在閃避。

    對旁觀者來說,二話不說直接就來的這一拳很突然。但對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封文而言,這拳可說如期而至。

    身體從微傾。到橫向竄出,也只在剎那間,沖樞力三魄貫通的封文也可稱得上行動如電。

    鳴之魄自空氣中劃出一道軌跡,從封文身邊抹過。

    這一拳,被封文躲過了,沖出的鳴之魄,直撞到試煉場的結界上。

    這被人群圍攏的一圈,看似什麼也沒有。實則是“畫地為牢”的定制異能,限制著圈里圈外的溝通。

    鳴之魄沖上後,看似什麼都沒有的魄之力結界,立時也起了一道波紋,好似一滴水,落在了平靜的水面,一圈接一圈的波紋,漂亮地向著四面擴張出去,轉眼就已經在整個“畫地為牢”的結界上蕩開,在穿過最頂時。那十二枚漂浮著的七星令,竟也受到波極,紛紛開始顫動。十二枚七星令,竟然宛如風鈴般發出清脆的響聲。

    圍觀人群紛紛色變,不少人的目光留住在了路平揮出的右拳上。

    吹角連營?

    沒有。路平的右拳上根本沒有神兵。這還是未經神兵強化的一拳,卻已經連“畫地為牢”的定制都撼動了。所有下意識地,紛紛向後退了一步,與這試煉場拉開了些許距離。

    叮當叮當……

    七星令晃動的響聲猶在,封文的神色變得更加緊張了。

    他也註意到了路平的右拳,這,還是未使用神兵呢。如果用上,那這一拳的威力。該到何種地步?

    不能給路平使用神兵的機會

    眼下這一拳威力雖也駭人,但至少自己還能躲過。自己還有機會。

    封文到底經驗豐富,瞬間把握到了可趁之機。手飛快向口袋里一伸,卻是自己搶先將神兵拿到了手。

    驚跳丸,三品上級,力之魄強化五成,樞之魄強化三成。

    封文雖非神兵傳承者,但總算也從的渠道收獲了這麼一件三品神兵。路平已讓他有如驚弓之鳥,眼下的他哪里還會做任何保留?在本來準備沖上第四圈後才開始使用的神兵,眼下毫不客氣地施展出來。

    灰色的驚跳丸自封文掌中飛出,直朝路平擊去。

    路平微一側身,讓過了驚跳丸,封文這邊趁機搶步向前要攻,卻見路平左肩微動,拳起。

    封文身形變化極快,剛剛還在前沖的身子忽就向後彈去。

    他已領教過路平一拳,清楚那一擊中鳴之魄的速度,也已算清自己躲避那一拳是需要一定距離來爭得時間的,太近,不行。

    所以路平左拳剛起,封文立即閃退到了他估算出的安全距離,一斜身。

    鳴之魄劃身而過。

    果不其然,這個距離,封文要避過路平轟出的鳴之魄還是頗有把握。他緊接著就再度前沖,看來甚是積極,但是他的心中,卻早已經燃起另外的期待。

    路平的身後。

    他側身跳過的驚跳丸,自然是撞到了“畫地為牢”的結界上。它沒有像路平的“傳破”那樣激起結界的漣漪,反倒是像從結界上汲取到了力量似的,急速向後彈回,速度比起封文出手時,快了至少有一成,而且,還是背後的偷襲。

    前方詐做搶攻的封文滿懷期待,卻不料路平並未被他氣勢洶洶的搶攻完全吸引,身子又是一側。

    反彈而來的驚跳丸就這樣被路平閃過了,反倒是直朝封文擊來。

    封文有些失望,卻也不慌,雙掌胸前抱圓,驚跳丸飛至雙掌正中後,立即再度反彈,速度再升一成,再朝路平飛去。

    路平也在此時揮出了第三拳。

    拳來,丸去。

    雙方各自的攻擊沒有在途中發生交集。路平的拳,依舊是取兩點之間,最短的直線;封文彈回的驚跳丸,卻是改了個角度,向著路平的右腿射去。

    封文閃身,路平收腿。

    兩人的攻擊都沒能命中對方,倒是接連三拳的鳴之魄轟到試煉場結界上,讓上空的七星令響得更加急促了。

    驟密的叮當聲中,被路平閃過的驚跳丸落地。

    落地。再彈

    這本就是封文看好的落點,算好的反彈線路,他本就沒期許這一擊就能命中路平。路平頭都不回就能閃過身後偷襲而來的驚跳丸。可想他是擁有相當敏銳的感知能力的。

    不過這一次,封文期待很高。因為這一次。驚跳丸與路平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反彈折回,不到兩米,驚跳丸的速度,可在這一次反彈中又提高了一成。

    但是讓封文沒想到的是,路平在收腿閃過正面一擊時,順勢向旁踏開一步,一氣呵成地,竟然就將這一反彈攻擊也給避過。

    順便。出拳。

    第四拳,和反彈回的驚跳丸形成了一個恰到好處的配合。封文如果想去再反彈驚跳丸,非得吃下這一拳不可。

    封文面色凝重,看來確實覺得很為難,但是他的心中卻在暗喜。

    驚跳丸,每一次反彈,速度會提升一成,而這一成,可不是在基礎速度上,而是在上一次的速度上。提升一升。

    最初的幾次反彈提速,可能還不明顯,但在次數累積變多後。將形成極其可怕的提升。

    七次,便可完成初速的翻倍。

    十一次,便接近初速的三倍。

    十四次,接近四倍。

    如此累積往上,次數越多時,反彈帶來的提升,將越發龐大。

    太多人忽視了這種累積的爆發式增長,在錯過最初可控的時機後,只能眼睜睜看著驚跳丸的速度到達完全無法跟上的狀態。只能坐以待斃。

    眼下的路平,在封文看來就是如此。

    驚跳丸已經三次反彈。他都沒有阻止,最好的時機他已經跳過。眼下借著驚跳丸的反彈發起攻勢。看來是要封文為難,但是封文心中早有應對之法。

    他不理驚跳丸,身子斜向後退,避開路平這一拳的同時,又和路平拉遠了一截距離。

    第四拳鳴之魄轟到結界,帶來的沖擊眾人已經習以為常了。彈到結界上的驚跳丸,第四次反彈,眾人也沒有太意外。

    但是……反彈的去向,竟不是朝著路平,竟是沖向封文。

    封文卻好像早料到會如此,雙掌早已迎上。

    驚跳丸再彈,沖向結界,第五次。

    撞上結界再彈,沖向路平,第六次。

    六次反彈已經完成,驚跳丸的速度已近翻倍。

    封文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流露出輕松的表情,在他看來,勝勢已經奠定。能把握到這場勝利,還真是不容易。多虧了路平托大,不使用神兵;也多虧了他放任驚跳丸累積次數。

    只是有點可惜,驚跳丸的這一特點,眼下怕是已經被有心人看了去了,接下來的對決,怕是沒辦法再收獲這樣的奇效了。

    封文心里已經開始有這種美中不足的感受了,然後他看著路平閃過驚跳丸的第六次反彈,然後看到路平第五次出拳。

    呵呵,有什麼用呢?

    進一步拉遠的距離,躲避攻擊,只會更加輕松。

    封文邁著愉快的步子,向旁一閃。速度已近翻倍的驚跳丸,被路平讓過後急速撞向結界,再彈。

    第七次反彈,這是徹底完成速度翻倍了。路平也在這時,急忙又揮出一拳。

    現在知道著急了嗎?

    封文心下在笑,對於路平快速打出的連續兩拳,並沒有覺得有多大威脅。

    這個距離,哪怕緊接著再來一拳,也不足以控制住我啊

    封文再邁步,此時他專註於閃避路平的攻擊,驚跳丸接下來的反彈加速就足以將路平纏鬥到死,一切,他都計算得很清楚了。

    慢慢後悔去吧

    封文心下暢快,但是左臂卻在此時忽然一麻。

    怎麼?

    封文來不及細想,路平果然緊接著一拳又至。

    封文再躲,這次輪到右臂,如左臂一般一麻。

    這是,被打中了?

    封文驚訝,距離進一步拉開,以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意外啊

    驚跳丸在這頃刻間也已經又完成了兩次反彈,速度進一步提升,但是路平也在這過程中又接連打出兩拳。

    左腿,右腿……

    帶著強烈自信閃避的封文,卻接連再被命中,左腿麻,右腿麻……

    這……

    封文終於意識到了。

    路平揮拳打出的鳴之魄,竟然會因為距離不同,而有不一樣的籠罩範圍,在鳴之魄沖出的過程中,是不斷向著四面擴張的。

    他以為進一步拉遠,加大了閃避的概率,卻不知這進一步拉遠,也誇大了鳴之魄的打擊面積。

    在這樣面積籠罩下的連續攻擊,卻不是他的速度可以完全應對的。雖然沒有一拳致命,卻拳拳擦邊。於是,左臂右臂左腿右腿……

    四肢全被命中,行動大受限制,路平卻已經一個箭步沖到了他面前。

    “你想做什麼?”封文驚叫著。

    “太快了,不知道怎麼做好,你去收了它吧”路平說著,拎起封文,將他朝著速度提升已達初速三倍的驚跳丸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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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忍了

    封文被路平扔了出去,圍觀者一片驚呼聲,嘴都全成了“o”字型。

    不是當局者,罕有察覺到封文到底是遭遇了什麼的。明明之前躲避路平的攻擊看來並不十分吃力,怎麼忽然這四拳就接連躲不幹凈,以至於受制於人了呢?

    被扔在空中的封文,更是欲哭無淚。

    驚跳丸是他的神兵,他當然是有手法來收回的,但問題是,你讓我去收,起碼讓我正對著它好嗎?

    眼下的封文,可是背朝著彈來的驚跳丸飛去。四肢受傷本就不怎麼靈便,此時一通手忙腳亂也於事無補,三倍初速的驚跳丸,瞬息間就已撞到他的背後。

    哢!

    “噫…………”

    隨著一聲骨骼斷開的脆響,是所有圍觀者呲著牙發出的,長長的,感同身受的驚呼。

    飛在半空的身軀,撞上這麼一顆小小的彈丸後,竟然筆直地向下墜來。

    噗。

    封文墜地,猶如一如黑狗,軟趴趴地撲在那。驚跳丸,竟在他背後生生鉆出一個洞,在里面提溜旋轉了兩下後,很可愛地跳出,骨碌碌地從封文身上滾到地下,不動了。

    萬籟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封文身上。

    一、二、三、四、五……

    十秒過去,封文一動不動。

    試煉場由此自行判斷出了勝負,開始徐徐退下,十二枚五圈的七星令,向著路平飄來。

    路平走上前,將落下的七星令逐一收起,然後低頭看了眼封文,發現他倒也沒昏迷,只是趴在地上咬牙忍痛。

    路平蹲在了他的身邊。指了指滾落在一旁的驚跳丸。

    “這個,不要了嗎?”他問道。

    封文一驚,不知從哪來的最後一股力氣,伸出左手,死死把驚跳丸抓在了掌中。跟著,頭一歪。這次是真昏死過去了。

    “哦。”路平點了點頭,站起身,在眾人的註視中走出了試煉場。

    “可以的可以的。”方倚註連連笑點,笑逐顏開。

    “這是借師兄你的五個。”路平數出五個七星令,遞還給方倚註。

    “這里還有贏來的六個,師兄要幾個?”然後又亮出剩余的。

    “哎呀,你這樣說,倒讓我不好意思了呢。”方倚註管用自己躍躍欲試伸出的手,害羞似的說著。

    先前對方倚註還有點鄙夷的唐小妹。眼下也已發覺這位身上也是藏著點能耐的,於是也不說話,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對師兄弟分七星令。

    其他圍觀者看著這一幕,也都是面面相覷。當中有幾位,正是收到詹仁示意後趕來準備對付路平的詹仁門生。眼下看到死狗一般暈死在地的封文,看著路平一贏就是一大把七星令的大手筆,紛紛摸著自己懷里多也不可能超過六枚的七星令,心下揣揣。不如自己是否還應該上前。

    “師兄需要幾枚,就盡管取吧。”路平說道。

    “我看你正好七枚了。不如你就都拿著吧。”方倚註終於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那不要緊,應該還會有詹仁門生過來吧?”路平望著四下說著。

    “這樣啊……”方倚註重大的決定堅持不過三秒就被說服,搓著手,思考著自己拿幾枚合適。

    周圍人群看著這兩位在那互相推讓已是目瞪口呆,聽到路平這話更是一片嘩然。詹仁是什麼人?那是天璇峰首徒,他的門生至少也是天璇峰的門人。七峰門人。那在北鬥學院已是極其突出的群體了,結果聽這路平口氣就好像是任君采擷的花朵一般。五級上品的神兵傳承者,就是牛啊!

    而潛伏在圍觀眾中幾位詹仁門生聽了路平這話也紛紛不淡定了。這家夥,還真當我們是送財童子了啊?忍了!幾人心下一邊氣憤,一邊扭頭就走。同門的封文雖還暈死在那。但這是七星會試,自然會有人前來照料。

    人雖不在,卻也一直留意著這邊的詹仁雖然因為太遠無法看清所有經過,但是最終封文被路平收拾了,這總歸是清楚的。而後就收到自己吩咐去對付路平的幾個五圈門生的回報,紛紛向詹仁討饒。

    “老師,那小子實在太驕橫啊!總是把七星令全押上,這要萬一失了手,我這七星會試可就…………”

    每個人都欲言又止的模樣,說是萬一失手,其實看過封文被打成死狗後,個個心下想得都是鐵定失手。

    詹仁有些氣這些門生不爭氣,可要說他的本意也不是要讓自己這些門生去炮灰。他算準了路平只有一枚七星令,輸贏對自己這些門生沒有大影響,哪想到這家夥七星令還帶借的,然後滿把押,這確實超出了他的意料。

    考慮再三,詹仁還是原諒了自己這些門生的退卻,這路平,還是留到他去了四圈再做收拾。

    詹仁心下想著,一邊對四圈的門生進行安排,一邊去探望被路平擊敗出局的封文。

    封文被自己三倍速的驚跳丸擊中後排,肋骨斷了幾根,內臟也有受創,傷勢不輕。被帶離試煉場後,此時正在接受醫師的治療。見到老師過來,心下委屈泛濫,差點沒哭出來。

    詹仁揮了揮手,正在治療的醫師便先退去一旁。詹仁簡單感知了一下封文的傷勢,對這個眼瞅著差一枚七星令就可進入四圈結果卻一局被終結的門生實在也沒法發火。

    “他的實力如何。”詹仁問道。

    “感知相當敏銳,不……是精確。動作很快,他的攻擊用的是完全的鳴之魄,速度也很快,但是要註意一點,他打出的鳴之魄,並不完全集中,會逐漸擴散,我就是沒有註意到這一點。”封文說著,心下也是頗悔恨。如果早註意到這點,早有針對性的閃避應對。結局或許不該如此。

    “你太大意了。”詹仁沈聲說著。有關路平,他們已經掌握了些許情報。至少他的這個攻擊方式,在北鬥學院不是沒有施展過。目前已有的認知是這股鳴之魄的攻擊,是不可防禦的,對任何物體,或是魄之力的防禦。它都有一種前所未見的穿透性。

    這一點,是已知情報中很關鍵的一點。至於封文發現的這一點,詹仁並不覺得有多大價值,這本該是在戰鬥中就仔細察覺到予以應對的,而不是應該在落敗後才恍然。封文自身的悔恨,也恰是因為如此。

    敏銳精確的感知,無法防禦的攻擊,可變化的攻擊範圍。詹仁心里考量著已知的這幾個路平特點。第四圈,他會派出完全針對路平能力的門生出手。將路平一舉鏟除。

    詹仁謀劃著第四圈對路平的狙擊,路平這邊和方倚註的互相推讓總算有了個結果。

    從封文那里贏來的六枚五圈七星令,最終一人三枚平分,皆大歡喜。

    如此路平四枚五圈七星令,還差三枚才能進入四圈。他想把機會留給再來的詹仁門生,誰想接下來竟再沒有詹仁門生來向他挑戰,這讓一旁隨時準備借給路平七星令做投資的方倚註也失望不已。

    如此,路平只好主動出擊。只是這樣一來決定七星令數量的主動權就在對方手中了。絕大多數北鬥門生,都是一枚一枚節省著使用。三枚七星令,基本是要打三場才可以。

    路平有耐心,倒不在乎這個。方倚註卻發現五圈的諸位,看來已經認識到路平實力了,想在路平的對戰里開賭局,怕是有點困難。

    結果這時掃蕩了一圈的唐小妹卻又回來了。隨手一拋,三枚七星令飛來。

    路平接住,望著唐小妹。和王同一戰她已受傷,卻沒有就此停下,眼下三枚顯然是繼續教訓原來的同門贏來的。

    “去四圈吧。”唐小妹說著。手背摟了摟被汗水浸濕的頭發。

    “師姐你呢?”路平問。

    “我……遲些也是要去的。這里正好還剩六位。”唐小妹說。

    “要不要我幫忙?”路平問。

    “不要。”唐小妹很堅決,這是她師門的事,是她心中能為師父所做的最後一件事,假手於人,那算什麼?

    “好吧。”路平並不強求,“那遲些再見。”

    唐小妹擺了擺手,拎著劍向著另一方向繼續獨行。

    “師兄你呢?”路平又問方倚註。

    方倚註手中的七星令無疑是足夠前往第四圈的,但早已湊夠數目的他卻一直在第五圈逗留。

    “我嘛……也要遲一些。”方倚註說道。

    “好吧。”路平點頭,也不多問。

    “那我去了。”

    “去。”方倚註與路平道別著,看著路平向著第四圈,北鬥學院七星榜更高的一層走去。

    與其同時,瑤光峰下,北鬥山門。

    雖然七星會試是北鬥門人都要參加的,但是學院一些重要的職守終歸是要有人。七星會試中,這些重要的職守自然免不了輪換更替。

    守山門的禦門院便是如此。在七星會試進行了有一段時間後,在這里留守山門的,有一些可就是在會試中較早出局的。瑤光門生,又屬禦門院,那實力都不會弱。但是七星會試因為七星榜的劃分,各人的對手,大抵都是實力伯仲之間的。無論強強對話,還是弱與弱的爭鬥,總歸都會有勝負。

    強如七峰門生這個級數,那也不乏像北山新人一樣快速出局的,只不過遭遇的對手,戰鬥的水準要高很多的檔次。

    但無論有多強,此時就已出局,難免都打著敗者的標簽,此時輪換到這山門之下的,互相看著都有些尷尬,心情自然是極其不美麗的。

    就在這時,一主一僕,來到了山門之外。走在前的那個少年站定,擡頭望著北鬥山的山門,身後跟著的僕人一旁安靜地站立著。

    “這就是四大學院啊……”少年似在自言自語,禦門院的瑤光門生,卻已經主動迎了上去。結果少年沒等來人問話,便已經甩手遞上一封信箋。

    迎上的瑤光門生微一楞,但隨即看到那信箋上的七星圖案。這標識近幾日他們禦門院人見得實在太多,這正是北鬥學院在七星會試即將召開之際,向大陸各地學院勢力,家族英豪發出的請柬。

    但是受邀者近幾日都已經陸續上山。眼下七星會試都已經刷下他們這一批了,這位受邀者竟然才到,看來還是一副大喇喇的模樣,這位瑤光門人,心下已有些不喜。他接過信箋,回身朝其他人揚了揚,讓眾人都知道了眼前這位是受邀來客後,這才將折起的信箋打開,只一眼,立時呆住,待得擡頭望向來人,準備說什麼時,那人卻已經先開口了。

    “不要驚訝,我不是你想的那位,只是做個代表。”少年說道。

    瑤光門生點了點頭,隨即站到一旁讓開了道路。其余還守在門內的其他瑤光門人驚訝,但是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後,當即讓出山門,問也不問地任由這一主一僕穿過了。

    眼見二人沿著山路向上,身影消失,一圈人才圍向收了請柬那位。

    “什麼來頭?”眾人都有些迫不及待。能將北鬥學院都鎮住的來頭,那真的需要很大很大。

    接信那位瑤光門生,將信箋展開給眾人,吞了一口吐沫,這才緩緩開口。

    “西北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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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6-1-11 15:02:22
第四百六十八章 你是在說書嗎

    西北,洛城。

    聽到這名字,其他人紛紛覺得這份謹慎小心,還是非常值得的。四大學院雖頂尖,但在六大強者面前,驕傲確實需要收斂幾分。

    尤其是在這剛剛來的,西北洛城燕家人面前。

    因為六大強者之中,唯有燕秋辭有血脈傳承的家族背景。燕氏一脈,在燕秋辭五魄貫通後,立時就成了這大陸的頭號家族。哪怕是青峰嚴氏、玄軍顧氏,還有昌鳳劉氏這統治大陸的三大皇族都無法與其比肩。甚至有人早在幻想,大陸是否又要風雲再起,西北燕氏,是否也要割據出一片領地,建立起第四個帝國。

    結果這種事並沒有發生。

    燕氏一族繼續偏安於他們世代相居的西北洛城。只不過因為燕秋辭的實力,原本也屬青峰帝國轄地的洛城,不知不覺間已過渡成了燕氏的私人領地,這當中雙方是否達成了什麼協議,外界卻也不得而知。

    總之,對燕氏的前途所有人都極看好的。

    燕氏血脈,已經被燕秋辭證明了可達五魄貫通,這仿佛成了一種血脈優越性的代表。其余燕氏子弟在人們看來仿佛隨時可能步燕秋辭後塵達到這新的境界。若是燕氏當中,再多出三五位五魄貫通者,那麼他們將真的成為這片大陸無人能敵的霸者家族。

    因此,人們畏懼燕秋辭的實力,更畏懼燕氏家族的未來。即使是四大學院的門人也不會例外。

    一圈瑤光門人議論著西北燕氏。猜測著那二人的身份。七星谷內的七星會試,路平終於踏入了第四圈。

    正四下張望,周圍已有數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路平順勢一掃,頓時釋然。這些個目光的主人,無一不是天璇峰的服色。自然又是詹仁的安排了。

    “挑戰!”一人一步踏前,果斷向路平宣戰。

    路平松了口氣。

    他從第七圈沖到這第四圈,一路都是被動挑戰,真讓他自己去選對手,那倒真不知該選誰好。眼下繼續這種被動的節奏,很好。

    但是這份釋然,在對手看來簡直自大之極。縱然是一位神兵傳承者。到了第四圈也不該這樣目中無人。

    “我叫何樵。”挑戰者忍著氣。沈聲說著。雖不爽路平的態度,但是,他卻不敢對路平報以輕視。好在他已經掌握了路平相當的情報,他的出戰,本就是詹仁極具針對的安排。因此,他還是頗具自信。

    “記住這個名字,你的七星會試就要到此為止了。”他說著。

    “不可能吧?”路平說。

    “你不信?”何樵冷笑。

    “一點也不信。”路平說。

    “我馬上會讓你相信的。”何樵道。

    “我真的不信。”路平一邊說著。一邊一手拋出七星令,“我出這麼多。”

    兩枚五圈七星令飛起,相當於一枚四圈七星令。

    能到四圈來接受挑戰,手里的五圈七星令至少也可以兌換三枚四圈七星令。路平現在只甩出了一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一場對決後就結束七星會試。

    “你………………”何樵臉色鐵青,只覺得自己深深地被戲弄了。之前的任何一場挑戰,明明這家夥都會傾其所有的,此時偏偏只押上一枚。

    他狠狠地扔出了一枚七星令,咬牙切齒。

    路平神情平靜。

    戲弄?

    他當然沒這心思。之前每次傾其所有。那其實都是很隨意的。而此時,何樵說他肯定要在這里出局,路平就覺得不對的。自己如果只押一枚七星令,那無論輸還是贏,都不會出局吧?

    但是何樵堅決,於是路平只好證明給他看了。

    “應該說肯定不會到此為止才對。”他糾正著何樵的說法。

    七星令卻已經懸浮在了上空,何樵更是早已經忍耐不住。

    “我還是要告訴你。就是到此為止!”他厲聲喝道,雙手迅速舒展,推出!

    沒做任何試探,何樵出手就已是他的最強招。

    排山倒海,鳴、氣、力,三魄貫通構成的五級異能。

    一股驚人的魄之力,瞬間從地上卷起,掀起的高度幾乎已經要觸及上空漂浮著的七星令,向著路平撲面壓下。

    敏銳的感知?

    不需要,排山倒海的攻擊是如此濃烈,哪怕是一個不懂修煉的普通人,都可以用肉眼看到這仿佛巨浪一般的魄之力。

    快速的閃避?

    沒有用,巨浪般的魄之力,已將試煉場的空間完全侵占,行動再快,沒有空間,又能向哪里閃避?

    至於無法防禦的攻擊,可變化的攻擊範圍?

    先不說能不能穿透這排山倒海,就算穿透了,威力還剩多少?更何況……

    排山再倒海!

    何樵再催雙掌,竟在那一浪剛剛完成後,奮力又掀起一浪。

    有這兩股滔天驚人的魄之力,連消帶打,還怕拍不死路平?還用擔憂他的攻擊?

    所謂一力降十會,說得就是這種情況啊!

    詹仁給路平安排的第一個第四圈對手,赫然就是這樣一個強勢霸道的主。不講理的攻擊,直接將空間填滿,既成盾,又成矛,在畫地為牢定制的限制下,赫然將這一招發揮得無懈可擊。

    “死了的話,就只能到此為止了吧?”何樵獰笑著。在成功施展出兩記排山倒海後,他已經胸有成竹。他沒有絲毫手下留情,至於路平會不會被直接拍死,他不確定,但重傷總該是肯定的吧?

    “一枚?你以為只拿出一枚,就可以接著蹦跶了嗎?”

    “哈哈哈哈,如果你不是只拿一枚的話,或許我還會客氣一點。”

    “好吧騙你的,無論怎樣,這都只會是你的終點。”何樵叫道。

    “你……是在說書嗎?”一個很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兩道驚人的魄之力巨浪卷過,兩道巨浪當中,一道清晰的人影在兩道巨道中兩次閃現,就好像是在這巨浪中開出了一道門。

    路平從這門里走了出來,有些疑惑地看著何樵。

    說書這事,他不太清楚,只是聽子牧的描述,好像就是一個人喋喋不休自說自話的講故事。

    眼前這個家夥,聽起來應該就是在說書了。

    路平如此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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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認輸,認輸,認輸

    “你……你……怎麼會?”何樵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心中一直在假設的僅僅是路平的拳若是穿過這排山倒海的話會怎樣,畢竟情報里提示,路平轟出的鳴之魄是具備穿透一切的性質。

    結果現在,竟然是一整個大活人穿到了他面前。自己奮盡全力拍出的這兩記排山倒海到底是什麼?空氣嗎?

    何樵的目光不由地移向了試煉場外,那里站著他的師兄師弟,站在與他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視角,他希望他們可以告訴自己一下,剛剛是發生了什麼,路平到底是做了什麼。

    結果試煉場外卻只有瞪圓了的雙眼,一對又一對。看到何樵望過來後,所有人互相看來看去,然後齊齊看向何樵,齊齊搖了搖頭。

    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們站的位置,確實可以從側面看到路平的動作,可以看到他與排山倒海相撞的經過。但是經過,就是相撞,路平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在走,然後撞上,然後排山倒海繼續向前,路平也繼續向前。

    排山倒海,真的就只像是空氣一般……

    夥伴們無法給出提示,這一刻,何樵覺得自己好孤獨、好無助。他也顧不上再多想,只能再次奮力揮起雙掌。

    排山倒海!

    魄之力的巨浪再起,何樵雙臂都在顫抖。掀起這樣能籠罩整個試煉場的排山倒海,對他來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連續兩道已經相當費勁,眼下這第三道就已經是他的極限。這一擊。他竭盡全力。鳴、氣、力這三魄之力幾乎都被榨空。掀起的第三浪,比之前兩浪更加厚重。

    “去死!”他吼叫著,咆哮著,更是……期待著。

    但是馬上,這第三記排山倒海上也出現了一個缺口,如同之前兩記上的一模一樣,很齊整的一個缺口。路平的人就又從這缺口里穿了出來,臉上疑惑和不解的表情都還沒來及褪下呢。

    這還是路平疑惑何樵是不是在說書的表情。可在何樵看來,這分明是奚落。對他的排山倒海不以為然的奚落。

    沒等路平繼續向前,何樵已在意識地後退,心中不解之後升起的,是驚懼。

    “我……認輸……”後退了兩步,沒等路平出手,何樵開口認輸。

    三記排山倒海,耗盡了他的魄之力,已是強弩之末的他真不知還能做些什麼。想著之前的喋喋不休,何樵只恨自己話說得太多、太滿。眼下認輸。雖然狼狽尷尬,但是不認輸。何樵估計只會更加丟人。認輸,就是能給自己留下最後一絲體面的機會了。

    試煉場在何樵的認輸聲中退下。路平靜靜地等著七星令落下。身後三記排山倒海雖然各添了一個缺口,卻還氣勢不減,澎湃地接連撲下。倒是為路平平添了幾分威風。

    何樵默默走向他的師兄弟,神情狼狽。

    他的這些師兄弟則是默然一片。他們本該是輪番上去教訓路平的,可是現在……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清楚何樵的實力,也領教過排山倒海。眼見這威力驚人的殺招在路平面前有如空氣一般,這個時候,又有誰還有信心向路平挑戰?

    面面相覷中,路平接過試煉場上空落下的七星令,又掏出其余數枚,整齊地疊放在一起,卻不收起,而是回頭看向了這一夥詹仁門生。

    “然後是誰?”路平問道。

    平靜、自然。

    可在詹仁門生看來,這是目空一切。

    他們覺得屈辱,可是上前挑戰怕只會更加顏面掃地。

    一堆人像是被石化,直至有人輕聲說了句:“要不,請示一下老師?”

    “放他走。”

    一條訊息,傳入了在場每一位的意識當中,正是詹仁用異能傳來的訊息。

    比起第五圈時,這一次詹仁關註得更加仔細,路平從三記排山道海中直接走過,他看得真切。

    但令他覺得可怕的是,他也完全沒有看出任何端倪。他的知識和見識,也解釋不了路平什麼動作都沒有怎麼就從排山道海中穿了過去。

    用魄之力制造了一層強悍的防護?

    還是他的人,也可以具備他所施展的鳴之魄的穿透性?

    詹仁畢竟離那有些距離,這些需要感知才能做出判斷的東西他並不清楚,需要召門生過來一問。

    但是至少,這一圈的門生,也對付不了路平,這一點詹仁已經可以確定。

    到達是五級上品的神兵傳承者,擊殺七殺守衛的實力,詹仁發現自己還是有些輕視路平了。雖然他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實力明擺著沒道理,明擺著不應該,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再不可能,也已經發生了。

    於是詹仁也不準備讓四圈的門生再去試探了,對門生,他還是相當護短的。

    結果這時卻有那邊的門生回傳消息,用的是傳音,鳴之魄包括的聲音中,詹仁聽到的差不多是哭腔。

    “老師,現在不是我們放不放他走,是他放不放我們啊……”

    詹仁再望去,那邊,已經有試煉場再起。路平剛結束一場對決,理應在保護時間內,有試煉場被發動,只有一種可能:由他來發動。

    路平,挑戰了他的門生。

    詹仁咬牙,卻還是很快回複了門生:“認輸。”

    被路平挑戰的那位,正哭喪著臉,扔起了一枚七星令。詹仁的回複傳來,讓他如蒙大赦。

    “認輸!”他激動地說著。

    整個七星谷內的七星會試場上,能將這兩個字喊出這等感情的,絕無僅有。

    七星令落入路平手中,但是。只一枚。這個結果一點也不糟糕。

    退下的詹仁門生挺高興。當然表面上是不能流露的,要羞愧,要憤恨,要無奈,他們的老師可還看著這邊呢!

    路平輕輕松松收獲了一枚七星令,倒是不掩飾自己的高興。他一點也不介意輕松一點。

    “挑戰!”他馬上尋上下一個目標。

    “認輸!”試煉場的定制幾乎才剛露了個頭,被挑戰的那位就直接把七星令一枚扔給路平,喊著。

    路平接住。當然繼續高興,然後繼續挑戰,然後迎來又一個認輸。

    眨眼間,三場對決結束。全部過程就只是“挑戰”和“認輸”的對話,路平飛快收獲三枚四圈的七星令,加上從何樵那里贏來的以及自己從第五圈帶來的,七枚之數已經湊夠。

    路平滿意了,詹仁的門生們也終於松了口氣,反正接下來路平也無法再向他們挑戰,他們正準備交待點場面話。哪怕是放點狠話也好,結果忽然一個聲音搶在他們之前傳來。

    “就這樣?”

    “居然就這樣?”

    “北鬥七峰的人不是都很能嗎。居然就這樣排隊認輸?”

    三句話,從驚訝,到不屑,再到鄙視。

    詹仁的幾位門生恨不得找地縫鉆起,但是看了眼瞧不起他們的人後,頓時就怒了。

    什麼人?

    不知道是什麼人,因為不認識,正因為不認識,這才怒。

    七峰門人,各有各的服飾。其他各院各門,但凡是同一師門下的,也大都有個共同的標記。除去七峰,有點實力的門戶大家大都是認得的。

    可是眼前這位,衣著普通,並沒有任何一門的標識,那說明就是個散修,散修又是生面孔,那肯定就不是什麼人物了。

    這樣的小角色,竟然也敢出言奚落他們,活得不奈煩了?

    “挑戰!”在路平那憋了一肚子氣的詹仁門生,有三個人幾乎同時發聲。不過試煉場定制自會判斷先後,最先的一位,激活了挑戰。

    “哦?怎麼忽然又這麼大膽了?”來人看來很意外。

    “少廢話。”進入試煉場的這位詹仁門生也是之前沖著路平喊過認輸的一個,但此時氣勢飛凡,判若兩人。

    “奇了怪了,難道是欺軟怕硬?”來人一邊嘀咕著,動作倒是快,已經從懷里掏出七星令,扔向上空。

    就一枚?

    詹仁門人看到,更要冷笑了。一枚,那也是沒信心的表現,真有十足把握,當然會傾其所有。

    “讓我來好好管管你的嘴。”他狠狠地說著,一枚七星令已經扔出。其余詹仁門生,也都在冷笑著,等著看戲。在路平那受得這口氣,他們準備全發泄在亂入的這位身上了。旁邊幾位已經在討論下一個誰上了。

    路平站著沒動,看著人來,看著試煉場被發動,他有些恍惚。

    這不是……

    “嗨!”圈里亂入那位,朝路平打了個招呼。

    “一會再敘舊啊,我先玩一下。”那人說著,腳下一頓,一道殘影飄出,仿佛利劍出鞘。

    劈劈啪啪……

    試煉場里二人瞬時打成一團,竟然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近身肉搏。

    場外詹仁門生的目光,卻又都落到路平身上了。

    這人……是路平認識的?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他們莫名的就惶恐起來,好像路平認識的就會有路平一樣可怕的實力似的。

    可從路平臉上,他們也看不出什麼,路平只是在靜靜地看著。

    人,確實是他認識的。

    許唯風。

    那個點魄大會上相識的,一開始看起來弱到不行,連點魄腰牌都會被人搶去。可到了大會開始,卻又成了一個對戰鬥極度渴望,而且只對強者有興趣,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的家夥。

    他怎麼會在這里?

    是因為七星會試有架打嗎?

    路平一邊看,一邊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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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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