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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蝴蝶藍]天醒之路[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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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23 22:27:38
第九百二十五章 分心

  峽谷頂上的嚴歌被路平這一擊驚出了一身冷汗,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錯的,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點聲息。

  峽谷之中,呂沉風也只是扭頭朝他這裡瞥了一眼。連林天表尚能來得及施展鏡無痕,呂沉風卻一點反應也沒,顯然是根本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打算。

  他看著路平:「你有分心。」

  路平搖了搖頭道:「他才是我的主要目標,我跟你糾纏才是在分心。」

  「那你可要當心了。」呂沉風說道,話音落時,再度揚起雙手,剎那間只見手影,動作之快讓人目不暇接,手指中的那些細微動作更是讓人無處分辨。

  路平卻不看,只是聽。呂沉風動起的瞬間,他就聽到魄之力的聲音蔓延向了四面八方。這一刻他只覺得這山、這雪、這冰、這腳下的路,幾乎都成了敵人,都湧起了魄之力,都起了變化,都化成了攻擊。

  剛剛掩埋過他的那些冰雪再度飛起,腳下踏著雪層忽就成了一個水洞,路平的身子猛向下沉去,好在他提前就已聽到腳下變化,早已一步跳開,雙腳帶起的水花在這時忽又凝結成冰,朝著路平的腳上扎去。

  躲避不及的,就只能硬接。利用銷魂鎖魄驟然封禁這冰體上的魄之力,這點小冰塊碰到腳上便也不痛不癢了。

  可是飛起射來的冰雪卻無法再用這樣的方式抵擋。它們連結成了密不透風的攻勢,特別有威脅的殺招零落其中,路平來不及逐一分辨,更沒法讓銷魂鎖魄保持不間斷地禁錮。他需要精準把控的是一瞬間,可這一次呂沉風發起的攻勢密集到了沒有間斷,沒有空隙。

  這樣的攻勢,路平之前從來沒領略過。北斗學院時的呂沉風,再到志靈城外臨時突破至五魄貫通的周肉龍,都沒有過這樣的手段。一直以來在旁人眼中連綿不絕的攻擊,在路平的感知中都是有中斷,有空隙可鑽的。

  可是眼下呂沉風發起的攻勢卻讓路平再找不到這種間斷,這意味著他利用銷魂鎖魄進行的魄之力禁錮防禦沒有辦法再利用了。

  「別忘了,我看過你的筆記。」似是看出了路平眼下的窘境,呂沉風忽然開口說道。只是這一句說話,也是攻擊,鳴之魄的聲音在峽谷中迴盪。峽谷兩旁的幾位都得用魄之力來抵抗才行。

  至於他說的筆記是什麼意思,便只有路平自己清楚了。

  那是還在北斗學院的時候,他在研究郭有道留下的魄之力時去天權峰的觀星台找靈感,結果就在那裡第一次遇到了呂沉風。呂沉風看過他的筆記後說了不少,並提到了《魄之簡史》,對路平可以說是做出了極重要的一步指點,所以路平對此記憶猶新。此時呂沉風再提,路平立即想起當日呂沉風所說的話。

  不是關於《魄之簡史》,而是關於他在筆記中對魄之力運用量級的劃分。呂沉風當時覺得他的劃分過於精細,已經超過了《魄之簡史》中的劃分規則。

  路平的劃分有多精細?在他自己看過《魄之簡史》後,他自己也算得出。他把魄之簡史中的量級劃分足足又精細了六倍。所有修者視為法則的魄之力三十六重小天,在路平這裡被切成了足足二百一十六重。

  做到這一點,憑得是路平駕馭魄之力的速度。

  看出這一點的呂沉風,也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這也正是別人覺得水銀洩底般的連貫進攻,在路平的感知中卻總是有可乘之機。因為其他修者眼中不可分割的整體,到了路平這裡卻要劃分成六塊。

  眼下的呂沉風也達到這種程度了嗎?

  其實並沒有。

  但是他清楚路平強在什麼地方。他知道在路平的感知之下自己看似完美的節奏會被切割的支離破碎。於是他用這樣龐雜的攻擊來強行彌補。他無法將一路攻擊做到毫無破綻,那麼便用多路攻擊進行相互替補,最後呈現出這樣一個貌似完美的狀態。

  第一次的攻擊,是試探,是確認。

  這一次,才是動了真格,終於發動了讓路平避無可避,擋無可擋的攻擊。

  這一擊不是某一種異能,而是動用了不知多少種異能。有控制系的,有變化系的,有定制系的,有強化系的……不斷翻飛的手影之中,一次手指的顫動,都可能是一個不一樣的異能被施展出來。呂沉風神色凝重,顯然在控制這樣的攻擊對他來說也是要竭盡所能。兩人上一回合的交鋒還是令人嗤之以鼻的所謂文鬥,卻不想緊接著呂沉風就已經用上了全力。

  「太可怕了……」

  除了這樣的感慨,山壁兩邊的人還能說什麼?

  這根本是一場他們無法介入,也無需提什麼幫忙的戰鬥。所有人落入其中,大概都只有一個下場,就是炮灰。

  冷青、許唯風、營嘯都在本能地縮著腦袋,只有蘇唐,在這個時候卻是猛然站了起來。

  「別去。」另三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蘇唐卻只是笑了笑道:「趴著看不到了。」

  「你像我這樣。」營嘯說著,一記手刀捅出,面前冰壁頓時被擊穿了一個孔。但是緊接著就聽山下一聲轟然巨響,所有人都覺得山在搖晃。三位也都顧不上小心了,紛紛探起身看去,就見峽谷對面的山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我這麼強了嗎?」營嘯目瞪口呆,對面山壁那個大洞,與他方才手刀打穿的那個孔倒是有幾分對位。

  其他人可都顧不得理他。早就站起來觀看的蘇唐自是看得真切,那是路平在無處閃避也無法防禦的情況下,硬是撞進了山壁之中。

  呂沉風看來並沒有料到這樣的手法,急忙做出調整,控制著的攻擊朝著那山洞灌來不說,他的人也急忙朝那洞口處飛奔著。

  「這不是自己鑽進了死路嗎?」打架經驗豐富的許唯風十分著急地說道。

  但是站在他們對面的嚴歌和林天表卻都不這樣想。在路平撞入山壁,震得他們險些倒地後,來自腳下的震顫就再沒停過。而且是越來越強,越來越近……

  「他在朝這邊來!」林天表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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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29 22:02:31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不省心

  苦寒之地的凍土本就堅硬,界川之中的冰川更是非比尋常,沒有人知道這裡的冰山凍了多少年。 可是此時鑽入冰山之中的路平卻好像體會不到這亙古不變的堅硬,如在水中破浪前行一般。

  這算什麼?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嚴歌、林天表感受著腳底傳來的震動,他們對面的蘇唐還有暗黑三人則是眼看著峽谷對面的冰山在劇烈的搖晃著。

  這不是什麼異能,這是用身體,用蠻力在冰川之中開山破洞。這無疑是個很笨拙的法子,可追在路平身後的攻擊可一點都不笨拙。

  呂沉風絲毫沒有因為路平用了這樣的笨辦法而感到好笑,他的神色反倒愈發凝重起來。要控制魄之力將攻擊細密到塞滿路平可以察覺到的空當,對他而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相比正常情況的駕馭,這需要他付出六倍的精力,消耗六倍的魄之力,進行六倍量級的控制。

  而此時路平笨拙的穿山,在呂沉風看來無益於閃避,他要繼續控制他的攻勢繼續追逐路平,勢必要繼續努力下去!

  飛舞在空的碎冰,頓時匯聚成一條銀龍,追著路平破開的冰洞鑽了進去。蘇唐他們在外看不到洞中景象,只看到這銀龍也越鑽越深,而對面冰山的震動也越來越劇烈。

  一方是最為笨拙的蠻力,一邊卻是登峰造極的技巧。兩股魄之力在冰山腹中穿梭追逐,冰山的晃動越來越劇烈,表面已經不斷有碎冰往下掉落,峽谷之中的冰面也經受不住傳來的震顫,開始蜿蜒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縫。

  「閃!」林天表忽得大叫。他不清楚路平還有多久可以鑽到他們腳底,他覺得眼下更值得擔心的是這冰山是否還能承受住路平和呂沉風的折騰。

  結果就在他這一聲出口時,冰山終於已經承受不住這兩股魄之力在它腹中角力,一聲巨響,冰山竟然直接炸天。無數巨大的冰塊被魄之力掀上了天空,在山腹中只不過片刻的魄之力,彷彿被困頓多年,突然得到釋放似的,朝著四面八方爆散開去。

  「快跑!」峽谷另端的蘇唐他們此時也無法倖免,轟然掃來的魄之力,一浪接著一浪,讓他們腳下的冰山搖晃,讓趴伏在地的他們覺得天旋地轉,嘴上說著快跑,卻哪裡敢站起身,反倒是將身子更低的伏了下去。

  轟隆隆隆……

  雷聲般的轟鳴不住地響著,震顫始終未見停歇。蘇唐努力掙扎著探起頭來,就見對面的冰山已像是塌方一般,之前被掀上天空的巨大冰塊,此時正在不斷地朝下墜來,一塊又一塊,將轟鳴聲持續下去。

  路平呢?

  蘇唐看不到。倒塌的冰山之中,她沒有看到路平的身影,之前站在對面冰山的兩人也不見了身影。倒是呂沉風,此時竟在那些從天上不斷回落的巨大冰塊上來回跳躍著,似是尋覓著什麼。

  轟!

  直到最後一塊巨冰墜下,摔得四分五裂,天崩地裂般的震顫總算稍歇。峽谷被崩塌的冰山碎塊給死死堵住,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冰氣,呂沉風站在其中,四下張望著。

  許唯風、營嘯和冷青這時也總算直起身,探出頭來看,看到峽谷已是這般景象,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還算是人嗎?」沉默了約有半分鐘,營嘯終於說出話來。

  曾幾何時,他對自己的破壞力有著相當的自信。天生力之魄接近貫通的他,也確實沒在這方面輸給過別人。可跟眼下這兩人製造的破壞一對比,營嘯已經不想討論什麼輸贏,他覺得這根本就是兩件事,已經完全不該放到一起對比。

  「出來吧,我知道你沒死。」峽谷中站在巨大碎冰上的呂沉風這時也說話了。他這話說出來,倒是讓蘇唐他們先鬆了口氣。他們的感知自然是不如呂沉風的,此時無法判斷路平死活,但是呂沉風既然這麼認為了,想必是沒有錯的。

  只是這話喊完,卻無依然回應。

  「你不會是想躲吧?」呂沉風接著說道,目光卻已不由地朝著山這邊的蘇唐看來。

  「他當然不會。」蘇唐沒有迴避,反倒朝前又站了一步說道。

  「哦?」

  「他恐怕是已經不在這裡了。」蘇唐說。

  「不在這裡?什麼意思?」呂沉風皺眉。

  「他不是已經說過了?你並不是他的主要目標。」蘇唐說。

  「哦?」呂沉風的眉毛揚了揚,扭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嚴歌和林天表逃去了哪?蘇唐他們沒顧上留意,呂沉風卻是清楚這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冰山炸開的瞬間,那二人接勢便朝遠處遁去。呂沉風只當他們是躲避魄之力的衝擊,並沒有太當回事,卻不料他們這一避竟是把路平也給引過去了?

  要感知到路平的存在可是極困難的事,**鎖魄的存在讓他的魄之力始終保持在斷斷續續的狀態。尋常修者利用感知來獲取信息,總歸是需要一個基本的完整度的。可路平逃過**鎖魄的禁錮施展魄之力,靠得也是速度,那個將魄之力的量級精細了六倍的速度。

  所以尋常修者在路平使用魄之力時,也是能感知到其魄之力。可這量級,對他們而言卻只是他們所需的六分之一,根本不足以從中獲取到任何信息,包括這魄之力所在的位置。

  呂沉風清楚這一點,可他也沒有辦法將魄之力提速到如此地步。他所用的方式,如他這一波的攻擊原理一樣,用不同的感知手段形成高密度的搜索,用六倍的努力,卻尋找路平這六分之一的存在感。

  可是剛剛這裡魄之力基本可說是發生了一場爆炸,干擾太多,即使用這樣的法子呂沉風也定位不到路平,只是依稀捕捉到了路平魄之力的存在,讓他確認路平還沒有死。

  他無法直接找到路平,但要感知到嚴歌和林天表卻是輕而易舉,如此也算是可以間接找到了路平了。

  「謝謝。」呂沉風竟然朝蘇唐道了聲謝,馬上折身朝著嚴歌和林天表逃竄的方向追去。

  「你為什麼要告訴他?」許唯風三人這時才站起了身,很是不解地看向蘇唐。

  「因為我看他似乎是要拿我做威脅了,我逃不開。」蘇唐說。

  「不錯的解釋,你如果在暗黑學院一定很受器重。」冷青說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知道路平也會希望我這樣做。」蘇唐笑道。

  「那你如果別一起來,他豈不是更省心?」冷青說。

  「那倒未必。」蘇唐說,「在我比他更強之前,恐怕無論怎樣他都不會覺得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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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29 22:02:56
第九百二十六章 幼稚鬼

  蘇唐的話讓冷青愣了愣。比起許唯風和營嘯那倆糙漢,她明顯還是要走心許多。路平與蘇唐這種毫不做作的相互依靠和信賴,在暗黑學院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他們這裡的生活主題永遠都是競爭。每個人都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長大的,所有人眼中所見的同齡人都不是小夥伴,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跟他們爭完了,還有一堆哥哥姐姐甚至叔叔伯伯之類的長輩等在前面。

  冷青不知道千年之前的暗黑學院是不是這樣,總之在苦寒之地資源匱乏得厲害,競爭只會愈演愈烈。

  依靠?依賴?

  冷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頸上那道嚇人的猩紅傷疤。這是她為了爭「雲深不知處」時留下的,為了得到這件神兵她險些丟掉自己的腦袋。不過最終她還是得到了,一道傷疤算不上什麼,至少在暗黑學院,人人都覺得她用這樣一條傷疤就換到一件頂級神兵實在是幸運極,而她自己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可若是這樣一件神兵丟在路平和蘇唐眼前呢?

  他們會為此爭到頭破血流嗎?

  「喂,你發什麼呆呢?」

  忽然一聲打斷了冷青的思維,她回過神來一看,蘇唐和許唯風、營嘯三人都已經跳下冰山了。是營嘯注意到冷青還站在上面發呆,很是莫名地喊了她一聲。

  冷青急忙也跟了上去,營嘯和許唯風兩人一左一右,都在狐疑地打量著她。

  「看什麼看?」冷青用眼角各瞥了兩人一眼。

  「你在琢磨什麼陰謀?」營嘯問。

  「既然是陰謀你還問?」冷青冷冷地道。

  「我只是試你一下,看來被我猜中了。」營嘯得意地道。

  「白癡……」冷青為自己居然與這樣的單細胞生物齊名感到悲哀。

  「蘇唐小心些,這婆娘八成是要使壞了。」營嘯一個箭步竄到蘇唐身邊說道。

  「是嗎?」蘇唐一邊繼續向前趕著,一邊回頭看了冷青一眼。

  冷青面無表情,不做任何解釋。

  是的,這才是她所熟悉的,人與人之間的味道。

  信任?依賴?

  還是算了吧,那些對她來說都是沉重而又可怕的負擔。

  轟!

  峽谷前方這時又傳來轟然巨響,巨大的冰塊翻滾著,竟是在峽谷之中形成了一股冰石流,翻翻滾滾朝著他們這邊就流來了。

  「快上去!」許唯風叫著,率先躍向了山壁,蘇唐緊隨其後。跟在他們二人後邊的營嘯,這時忽然停了一停。

  冷青也馬上止住了腳步,暗生戒備。

  「慌不慌?」停上來的營嘯竟然還轉過身來,眼見冰石流瞬息就要吞沒二人,居然還在好整以暇地同冷青說話。

  「二路的醫師如果不太好,你可以去關內看看。」冷青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路的醫師呢?」營嘯像是聽不懂冷青對他的譏諷,竟然還就這個話題聊上了。

  冷青當然沒心思理會他,她轉了方向準備上山壁,卻發現營嘯也跟著動了,看似隨即挪動的兩步,實則是在封擋冷青的去路。

  冷青笑了,笑容中滿是嘲弄,她懶得知道營嘯這樣做的用意,只是單純對他的舉措感到好笑。

  「看來什麼醫師也救不了你的智商,你難道不知道峽谷的山有兩邊嗎?」冷青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走另一邊?」營嘯問道。

  冷青不再跟營嘯多話,時間也不允許她再多說什麼。山是有兩邊,但此時她離另一邊終究是要遠一些,冰石流卻已近在咫尺。

  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另一端,實則還在小心留意著營嘯的舉動。

  營嘯沒有動,他依舊站在那裡,看著冷青朝著另一邊的山壁跳去,滾滾而來的巨大冰石終於到了,幾乎是在要被冰石砸到的剎那,營嘯跳起身來,踩著翻滾而來的冰石,朝著更高處躍去,他的目光卻始終盯著已經躍上對面山壁的冷青。

  「他們倆在幹嘛?」跟著許唯風已經先一步上到山壁上的蘇唐,回頭看到了兩人在峽谷中的對峙,很是不解地問道。

  「日常而已。」許唯風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們的關係真是奇怪。」蘇唐說。

  「這麼說吧,我們就是很想讓對方死卻因為大家實力都差不多所以只能尷尬共存的一種關係。」許唯風說道。

  「沒覺得你們有很努力地想讓對方死啊!」蘇唐說。

  「你怎麼知道沒有?從雁門小鎮到這裡,你知道我們之間有過多少次相互試探嗎?」許唯風說。

  「沒注意。」

  「好吧我也沒數,畢竟這對我們而言已經是本能了。如果他們兩個也像你這樣沒戒心的話,信我,他們兩個已經是死人了。」許唯風說。

  「可你在被路平重傷後豈不是他們殺你的好機會?」蘇唐說。

  「如果不是有路平在,我當然已經死了。」許唯風說。

  「是這樣嗎?」

  「回頭你問路平,他肯定有察覺到他們兩個的異動,只是他們找不到機會而已。」許唯風說。

  「你會不會想多了?」蘇唐說。

  「我們三人的默契一直就只存在於這方面。想不想看個好玩的?」許唯風說。

  「什麼?」

  許唯風沒說話,只是忽然向前走了一半,然後略抬了抬手。

  正從峽谷往上跳來的營嘯,視線明明還在看著對面的冷青,身形卻在這一瞬突然有了變化,強行橫掠出了一段,換了個向上跳的角度。

  「哈哈哈,好玩吧?」許唯風大笑著對蘇唐說道。

  蘇唐當然看懂了,營嘯朝上跳來的時候,果然也在抵防著先一步上來的許唯風使什麼壞。許唯風這才稍微有了一點點動作,他那立即就做出了應對。

  「現在你多少理解一點了吧?」看著營嘯終於跳上山來,目光凶巴巴地朝這邊瞪來,許唯風卻還在樂呵呵地朝著蘇唐說道。

  「理解一點了,幾個惡作劇的幼稚鬼。」蘇唐說著,已經繼續朝前趕去。

  「哎,怎麼說是幼稚鬼呢!剛才他如果沒防備,我可真就出手了。」許唯風說。

  「你知道他會有防備,對於想殺他的你而言這豈不也是優勢?防備之下的他會有哪有手段,你有沒有思考過處理方式?抬抬手看人閃了下就放棄了,這不是惡作劇是什麼?」蘇唐說。

  「不是這樣說的,我以為他會有哪些手段,萬一他有壓箱底的陰招在等我呢?說不定剛才那一瞬是他想引我出手呢?甚至他和冷青有什麼臨時的合謀都說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啦……」許唯風說。

  「是你們故意在搞複雜吧……」蘇唐很是無語,但也無心再跟許唯風爭論下去。前方再次傳來巨大的轟鳴,這等聲勢,從來都是路平、呂沉風這種強者才能造就出來的。

  路平有沒有達成他的主線任務不知道,但是毫無疑問,他和呂沉風又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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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6-9 16:27:59
第九百二十八章 絕望

  自己還活著?

  嚴歌的意識猛然清醒過來時,感覺剛剛一段時間自己彷彿置身於渾渾噩噩的夢境之中,這讓他大為吃驚。

  他可是精之魄的貫通者,在這方面的控制比起一般修者都要強上許多。尤其在北斗學院開始有企圖後,他尤其注意這方面的控制,哪怕是在睡夢中他都絕對不會失去意識。

  可是就在剛剛這短短的一瞬間,他似乎真的陷入了無意識、無思考的渾噩之中。

  沒有人對他發起精之魄方面的攻擊,也沒有任何幻術。路平和呂沉風的實力雖都很強,但都不擅長這方面的手段。但就是兩人尋常交鋒時魄之力的碰撞與衝擊,便讓嚴歌最自信的精之魄都失去了控制力,只不過因為剛剛那一擊的碰撞距離他著實近了點。

  看起來是在那一瞬,自己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

  路平的拳頭聚集著澎湃之極的魄之力,不需要技術,不需要拳術,便只是魄之力鋪天蓋地般的魄壓,就讓嚴歌覺得自己彷彿是滔天巨浪中一葉小舟。

  用彼岸浮燈去阻擋這樣的攻擊?

  那一刻他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如此濤天巨浪面前,他的彼岸浮燈絕不是可以照亮他未來的明燈。

  要死了!

  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只有這一種感覺,他沒有自救的能力,一旁的林天表論實力還不如他,哪怕是會鏡無痕這樣精妙的血繼異能,可事實證明鏡無痕也是有上限的,不是真的可以無限反彈任何魄之力的攻擊。至於他來苦寒之地後就一直,或者說唯一指望的呂沉風,也早已流露過了沒有特別維護嚴歌的心思。在路平那記一聲征打向嚴歌時,他不過是扭頭看了眼,沒有流露出絲毫關切。

  所以,自己還有什麼指望嗎?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嚴歌無法不絕望,他甚至都沒有多少心理準備,死亡就這樣降臨了。民間傳說人死前自己的一生會在腦中清晰無比地飛快掠過,可嚴歌在這一刻,沒有任何回憶的心情,只是滿心的絕望和不甘,以至於他的精之魄都被下意識地調度起來,封閉了他的思考,提前幫他進入了死亡的狀態。

  直至這一瞬過去。

  嚴歌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死,他已經不再指望的呂沉風擋在了他身前,用他那並不高大的身軀,攔下了路平這一拳。

  如果說這一拳對於嚴歌他們這等境界的修者來說完全無解的話,那對於呂沉風來說,這種沒有任何控制和修飾的魄之力,他要抵擋起來反倒沒那麼費勁。

  他擋住了一拳,但緊接著路平就來了第二拳。

  沒有那般的聲勢,但是這一拳對呂沉風來說威脅卻更大,這是只聚集了鳴之魄的一拳,有著非常棘手的傳遞性。這個攻擊最好是躲,而不是擋。可此時自己身後還有嚴歌,呂沉風沒有完全閃避,也沒有直接硬擋,他選擇架開,一股魄之力從他揮起的拳上騰起,架住了路平的拳頭。拳端凝聚而出的鳴之魄剎那已將這股魄之力給粉碎,但是路平的拳手卻也揚向了另一方向。

  無聲無息,一道魄之力魄之力穿出。轟中一面的冰山一角,也是無聲,但是隨後冰山自己開始發出碎裂變形的聲響。

  而這也不過是第二拳,緊接著第三、第四……

  路平出拳極快,呂沉風手掌揮架得也極快。兩人看起來都有些像是尋常村夫的揮拳亂打,實則都包含了天下僅見的魄之力控制。

  嚴歌坐倒在呂沉風的身後就看傻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大巧不工」,他只知道路平的拳他怕是一次都擋不了,路平的實力在沒見的這短短幾月,似乎就有驚人的進步。

  「快走。」看傻眼的嚴歌耳旁傳來說話聲,林天表已經一手拽住他的肩膀,輕輕一提就把他拎了起來。

  一臉魂不守舍的嚴歌全沒他平日的模樣,任由林天表拎起卻還在愣神,沒有任何舉動。

  「走。」背對著他的呂沉風這時也吐露出了一個字。彷彿能擊穿人大腦般似的,讓嚴歌整個人徹底清醒下來。

  神智徹底復甦的嚴歌迅速恢復了他一貫的模樣,只用了一個瞬間,就已經理清了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先前對他並不怎麼關心的呂沉風突然又要這樣全力的維護他。

  不是呂沉風轉了性,而是呂沉風發現路平對他是全不在意的,反倒嚴歌才是會令路平全力以赴的對手。一旦路平擊殺嚴歌得手,恐怕立即就會揚長而去,而當他以嚴歌的保護者出現時,路平就不得不與他糾纏。

  所以歸根結底,救他一命的其實不是任何人,應該說是路平這種純粹的真性情。

  這算什麼事?

  生死攸關的當口,嚴歌居然笑了出來。

  「多謝呂師。」他說著,便已經跟著林天表退卻,臨走時還特意朝路平看了一眼。

  路平看到了他的笑容,心情卻沒有因此起任何波瀾。嚴歌笑還是哭,他不在意,不過眼下呂沉風非常堅決地要護著他,這就有些麻煩了。連續的鳴之魄出拳,對他而言也負擔也挺大,不過他看得出,面前的呂沉風更不好受,他的速度本就不及路平,這樣近距離招架更是勉強。每一拳他所能改變的幅度都在減少,顯然他在逐步被路平的拳甩開,他跟不上路平的節奏。

  還需要四拳!

  路平心中略一思量,便已大致算了出來。

  一、二、三、四……

  四拳對路平而言也不過是剎那間的事,但這一剎那後,呂沉風果然是被他甩開,可是就在第四拳來時,呂沉風再沒施展魄之力去招架。他的雙掌臨空一拍,彷彿空氣之中有什麼支撐似的,身體突就橫向拔起。

  無法招架的這一拳,呂沉風最終是選擇了閃避。可此嚴歌已經離開他的身後,這一拳自是傷不到任何人。

  路平卻也把這當作了一個空當,馬上又一拳便要追向嚴歌。正向下翻落的呂沉風這時卻又伸出手掌,將路平的拳向下一按,讓他再次失去了準頭。只是這一拳就這樣轟在了兩人的腳底,兩人都覺腳下一鬆,轟隆隆一聲巨響,堅硬的凍土忽向下陷去。左右冰壁先前被路平的拳掃到,正在變形碎裂,不斷地有冰塊滾下,此時好像撐到了最後一刻,突然開始崩塌,滑體向下,朝著這突然下陷的區域滾滾而來。

  蘇唐幾人急匆匆趕來時,就看到這裡已被兩邊冰山的滑體給覆蓋。路平和呂沉風統統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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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6-9 16:28:54
第九百二十九章 血力子

  峽谷兩邊,一邊是蘇唐、營嘯、許唯風三人,另一邊是冷青,望著眼前這景象,都在發怔。

  這凍土之下是否還有什麼,沒有人知道,只是等了片刻發現沒有任何動靜,蘇唐開始有些不像之前那麼從容了。

  她飛身躍下谷中,幾步上前,抬手就已掀開了一塊巨大的硬冰。

  冰塊之下,還是冰塊。營嘯、許唯風和冷青三人相繼跳下來時,蘇唐依舊在不住地向下翻著。一塊又一塊的巨型冰塊被她抬起,扔向兩邊。

  「路平。」她試著喊了喊,冰塊堆積的廢墟中沒有任何回應。

  「我們好像應該先離開了。」許唯風似乎感知到了什麼,抬頭望向四面說道。峽谷的前方,先前逃走的嚴歌和林天表遠遠地看著這邊。只是他二人顯然不能算是什麼特別大的威脅。但是既然另有人在,那麼他們幾人行蹤等於一直是暴露的,隨時可能被更多的人盯上。

  冷青也不知是感知到了什麼還是意識到了什麼,上前拉了下蘇唐說:「先走,你這樣也幫不到他。」

  「還想去哪?」峽谷上方有人回答了她,冷青抬起頭,看到的是林天儀,北斗學院時兩人曾經有過交鋒,是個極難纏的對手。而眼下出現的還不只他一人,他的話音方落,峽谷兩側就已經許多人冒了出來。有些並不認識,而有些,卻是暗黑四路中打過交道的面孔。

  「麻煩了。」營嘯了看看左右後說道。

  「看來只能痛痛快快戰一場了。」許唯風的拳頭開始咯咯作響,臉上沒有多少擔憂和畏懼,倒是興奮多一些。

  「你打哪邊?」營嘯問。

  「我喜歡左邊。」許唯風說。

  「那我右邊。」營嘯說著,然後兩人一起看向冷青。

  「兩個白癡。」冷青不屑地說了句後,一掀背後的兜帽,人忽然就消失了。

  「她慫了。」許唯風說。

  「畢竟還是個女孩子。」營嘯說。

  「蘇唐你呢?」許唯風立即想到還有另個女孩子在。

  蘇唐也已經抬起頭看向左右:「你們是覺得一定跑不掉了嗎?」

  「我看難。」許唯風說。

  「大家一起朝一個方向努力吧。」蘇唐說。

  「可能還是有點難。」許唯風說。

  「少幾句廢話吧!」空氣裡傳來人聲。

  「咦,你怎麼還沒走。」許唯風說。

  「大家一起走。」蘇唐說著,彎身又抱起了一塊巨冰。

  「你還要挖?」營嘯驚訝。

  話音方落,巨冰已被蘇唐舉過頭頂,抬手就朝著方才講話的林天儀那裡扔了去。

  「沖這一邊。」蘇唐說著,人卻是朝峽谷另一邊衝去。因為路平的拳,這裡兩邊原本陡峭的冰壁都成了滑體,倒是方便了上下。

  啪!

  還在空中的巨冰便已經被人擊碎,但碎是碎了,碎裂以後的冰塊,竟然未改來勢,竟然還像是被蘇唐丟出的那樣,嘩啦啦地朝著一邊落去。

  不愧是血力子!

  林天儀望著蘇唐,手一展已是一面鏡無痕在身前展開,阻擋一下這樣的攻擊便開大招稱得上奢華了。但在鏡無痕阻擋、反彈這些冰塊時,林天儀對蘇唐的力之魄卻也有了清楚的認知。

  隨著境界的提升,蘇唐的力之魄也在進一步強化。這種強化不是力之魄本身還有什麼進步,而是其他貫通之力帶來的輔助效應。血力子這種無法由血脈來遺傳繼承,不是覺醒也不是天醒,連《魄之簡史》都對此無法做出解釋,只能用「異變」來形容的稀缺血脈,普通的境界概念在它面前都是失色的。

  血力子的力之魄,感知境便可抵尋常修者的貫通境,只是一樣還不能變化出異能罷了。

  等到了貫通境,強悍更甚,而經其施展出的異能效果,更是普通力之魄貫通者的數倍之多。至於極限到底在哪,因為太稀缺,根本沒有足夠的參考素材,所以也根本沒人知道答案。

  境界對血力子來說重要嗎?

  也重要,畢竟想要駕馭更多、更複雜、更強的異能,還是需要其他貫通之力來配合的。但是無論如何,血力子身上最核心、最能打的必然是力之魄。其他貫通之力只會是打下手的。

  所以對於血力子來說,境界對其實力的提升,並不像普通修者那樣有數量級的變化。

  單魄貫通的血力子,只要運用得當,就已經會非常非常強了。

  目前蘇唐是三魄貫通,這個三魄貫通,可也不能當普通的三魄貫通去理解,派個四魄貫通就去碾壓。蘇唐的實力不是靠這三魄貫通來體現的,是血力子,血力子,血力子!

  「那個女孩要活的。」林天儀一指蘇唐,已經傳下命令。

  「是。」他的身旁左右都不是弱者,從剛才那塊巨冰會被擊碎,卻不改來勢中已經察覺到了蘇唐的不同尋常,此時齊齊沿坡奔下,追趕而去。

  至於對面,這時已在坡上嚴陣以待,拉開架勢封鎖幾人的去路了。

  「給他們一個驚喜。」蘇唐說道。

  「怎麼講?」營嘯問道。

  蘇唐抬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做啥?」營嘯一愣,蘇唐的手已經揮了出去。

  「領子扯爛了吧?」營嘯大叫聲中,人已疾速飛了出去,而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何止衣領,蘇唐這用力一甩,他的整個上衣都經受不住這樣的力道,人在空中飛時就已經爆衫,碎衣如蝴蝶般輕舞飛揚,人卻似一記重炮,轟然砸向人堆。

  營嘯本身就是力之魄的覺醒者,比普通修者要強上一些,現在又有蘇唐這血力子借給他的力道,落下時揮出的那一拳,力道充沛到他自己都感到興奮。迎面一人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地揮臂來擋。

  卡一聲響,手臂斷;跟著又是卡一聲響,斷了的手臂被打回胸上,胸骨斷;再跟著人向後飛,撞著站在他身後的人,繼續卡卡響,已經不知道是把哪撞斷了。

  而後營嘯落地,餘力隨著這一腳踩地向著四面傳去,所有人都被震得站立不穩。剛剛被路平轟到冰體滑坡才消停一會的冰坡,受了這一腳,嘩啦啦又開始朝下鬆動,所有更加站不住,有的東倒西歪,有的急急跳開。

  「爽!」營嘯大叫著。

  不過這再度滑坡也給還在往上衝來的蘇唐幾人製造了一點點困擾,蘇唐和許唯風飛身朝上跳來,凌空之中,蘇唐感覺有什麼主動碰到了她手上。

  「把你也扔出去?」蘇唐很快反應過來,問道。

  「嗯。」空氣中冷青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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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6-18 22:16:56
第九百三十章 全力

  蘇唐再揮手,沒朝著營嘯清空的那片,而是將冷青丟向了又一片人。 營嘯聲勢再盛,總也看得見感知得到,可冷青卻是看不到也發現不了。雲深不知處將她的魄之力很好地隱藏著,人影乍現時,冷青的手已切到了他們的要害。

  在暗黑學院這種被視為邪門歪道的地方,冷青都會被稱為小魔女,她的手段可想而知。這一出手沒有絲毫留手的餘地,翻飛的血花在蒼茫潔白的冰川之中看起來極為妖艷,只一剎那,就已倒下了四人,剛剛顯露身影的冷青又已經不見。

  「小心,是雲深不知處!」有人叫著。

  到底都是關外苦寒之地的,就算沒有直接打過交道,總也聽過傳聞,不像關內對暗黑學院的情況那樣一無所知。叫破了冷青的神兵後,那些自認沒手段可以找到這神兵隱藏魄之力的人紛紛退散,卻是扭頭全攻向了營嘯。

  刷刷刷!

  冷青的身影再度出現時,又有三人倒下。她的去向並不是朝著營嘯那邊,顯然也沒有要去相助的意思。暗黑三小只之間這彆扭的關係就算是孩子般的幼稚卻也是他們固執堅持的。冷青不理會被圍上的營嘯,同蘇唐一起衝上來的許唯風也看都沒看那邊,而是望著營嘯吸引後對方露出的空當直衝了過去。

  「你們真不管他了嗎?」蘇唐叫道。

  「他能照顧好自己。」許唯風篤定地說道。

  「你這算是信任還是推脫?」蘇唐說。

  「那自然是推脫。」許唯風說道。

  「不,應該說是畏懼!」那邊營嘯竟然還在聽著兩人說話,而且還接了話,跟著他身上的魄之力便已可以明顯感知到的程度急劇升級,與空氣發生的摩擦碰撞,竟像是柴火在熊熊燃燒的火堆裡似的辟啪作響。

  這異象讓圍攻著他的人都驚呆了。較弱一點的攻擊此時落向營嘯時,魄之力就彷彿落入火堆的水滴一般瞬間就被蒸發。魄之力包裹著營嘯,彷彿一件戰衣。

  苦寒之地一直以來都有流傳,暗黑二路的營嘯或許是力之魄覺醒的緣故,魄之力十分旺盛,旺盛到自己都無法完全控制。

  這樣的話,那該怎麼辦?

  眼下所有人看到答案了,旺盛的魄之力被營嘯披到了身上,彷彿神兵一般成了他的護甲。所有攻擊都被這護甲擋下了,跟著護甲便轉守為攻,隨著營嘯張開雙臂的一聲咆哮,魄之力爆散開去,以營嘯為中心,瞬間向著四周席捲而去。

  「看到沒有,他是想連我們都一起殺掉。」許唯風叫道,動作變得更加輕捷敏捷起來。而冷青這時又不見了身影,而蘇唐,血力子的強悍血脈,讓她不會對任何來自於力之魄的攻擊感到威脅。營嘯的實力,也是以力之魄為中心,此時爆散開的魄之力同樣是。蘇唐就站在這樣的衝擊中,任由髮絲和衣飾亂飛,臉上卻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朝著營嘯在的方向又邁近了一步。

  其他人卻哪有她這樣的承受力。被營嘯這一擊掃到的,不是飛向半空便是直接倒地,許唯風的身形便在此間穿梭著,他把這些人當成了護盾,營嘯的魄之力掃來時便躲到這些人的身後,然後不斷更換的掩體,有空暇的時間就在這些掩體上補上一擊。

  站在坡上準備阻攔三人的好說也有四五十人,但就這麼三兩下的功夫,站著的便已經不剩幾個了。

  營嘯長出了口氣,身子搖晃了下。就在他身遭遊走了一圈的許唯風見狀正要上前,蘇唐卻已經先一步到達,扶住了營嘯。不過許唯風的模樣她卻已經看在眼中,笑著望向他道:「你來扶?」

  「我是想去殺他的。」許唯風冷漠臉。

  「不要給他機會。」營嘯這一擊看來耗費不小,從來都是中氣十足模樣的他,此時說話竟然有點有氣無力。

  倖存的幾個敵人此時看他這模樣又起了心思,但還沒等他們怎樣呢,血花便已在他們身上飛起。冷青出手,將他們幾個也全解決了。

  全軍覆滅。

  還在峽谷對面的林天儀臉上現出訝色,那些正從那一邊山坡滑下來想來追趕的人們步伐明顯開始猶豫。

  他們這邊的人數沒比對面更多,實力也沒比對面更強,要敵得住對面這四人並活捉其中一位,好像有些不現實呀!所有人都在這樣想著,而後一起看向他們這邊與對面唯一的區別:多出來的林天儀。

  「看,這不是做得到嗎?」算下來還沒怎麼出手的蘇唐對三人說道。

  三人不搭話。

  剛才這剎那間的戰鬥,雖然三人是各玩各的,可在無形中終究還是打出了配合:營嘯吸引注意力,冷青將人進一步逼向他那邊,然後營嘯發動群攻,許唯風出手開始補刀,冷青解決殘留,數十人,剎那間被他們全數擊殺。憑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無法做到這種程度,這也是開始他們覺得麻煩的原因。結果在蘇唐帶動下,戰鬥的本能以及相互的瞭解讓他們打出很好的配合,當然,這是他們絕不會承認的。

  「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許唯風說。

  「冷青在哪?當心她。」營嘯不住地叫道,他現在有點弱,很怕冷青神不知鬼不覺地靠上來把他幹掉。

  冷青的身影出現了,過來離他十分近,這讓已經沒什麼力氣的營嘯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勁,猛然朝旁閃了一步。

  蘇唐也算很努力地配合了,向前走了步,算是將營嘯護在了身後。

  冷青冷冷掃了眼,不再理會,望向了對面,抬手,指向了林天儀。

  「這裡不是北斗學院。」她說。

  「這不是廢話嗎?」不用林天儀回應,這邊就已經有人在拆台,許唯風很是鄙夷地說道。

  林天儀卻已經聽出冷青這話的意思。

  在北斗學院,暗黑學院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他們肯定要有所收斂,盡可能不去引人注目。

  可在這裡,他們全無這樣的束縛,可以毫無保留的盡力施為。

  林天儀揚起了一隻手,所有人停下,但也沒有就此退卻。

  「我們走。」冷青這邊說道。

  蘇唐笑了笑。

  或許冷青並沒有在意,也沒有想那麼多。

  可是她剛剛說的,確實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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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6-23 21:31:02
第九百三十章 離去往返

  四人一起離開。林天儀站在原地並沒有用,四人卻還是很小心,直至轉入又一個冰谷,視線中已經再看不到林天儀一行。

  「你怎麼樣?」冷青扭頭,冷冷問向營嘯。

  營嘯伸手摸了下自己赤裸著的上身——那裡並沒見有什麼傷口。摸完卻見他將手放著鼻前嗅了嗅,一臉難過地道:「可惜了我這壺酒。」

  冷青厭惡地轉回頭,看向蘇唐:「路平那邊怎麼辦?」

  「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情況。」蘇唐是很擔心路平的,不過在當時那個情況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果斷同三人先突圍出來。

  「等這傢伙恢復恢復,我們再做打算。」冷青說道。

  「嗯。」蘇唐點了點頭。

  「我找位置看看那邊情況。」許唯風說道。

  他們暫時擺脫了林天儀的視野,但同時也就看不到林天儀那邊的情況。許唯風左右看著,尋了個高點便朝上攀去,準備遠遠偵查一番。

  「一起去瞧瞧吧。」冷青忽然道。

  「謝謝。」蘇唐說。

  「謝什麼?」冷青頭也不回地朝上跳去。

  蘇唐笑了笑,沒說什麼。冷青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這時邀請蘇唐去瞧瞧,重點是在那個「一起」上,她是看出了蘇唐此時的擔憂。

  「你在這歇歇吧。」蘇唐對營嘯說了句,在營嘯點了點頭後,便跟著冷青一起朝上攀去。早一步到達高點的許唯風,卻已經左右調整了好幾個姿勢和角度,皺著眉低頭朝二人道:「看不太清啊!」

  這個距離,對於修者而言本還在視線的掌控之內。奈何界川這邊風雪著實太大,即使用上一些異能也無法阻斷這紛揚雪花的干擾,最終可見的只是那邊峽谷上模模糊糊的幾個人影,只能確認對方還有人在,卻分不太清誰是誰。

  「看個大概去向吧。」蘇唐這時說道。

  「我去近些看看。」冷青一拉她的斗篷,身影消失,卻是憑著神兵的掩護又返身接近去了。

  「你當心。」蘇唐叫道。

  「嗯。」空氣中傳來冷青的回應,口氣聽起來已經不像平時那樣冰冷了。

  雲深不知處可以將人隱匿的相當徹底,就連北斗學院山門處的檢查都無法看破。可那畢竟是在北斗學院不知真情的情況下。眼下四路這邊卻是知道冷青擁有這件神兵,那麼就未嘗沒有反制的手段。冷青原路返回,比之前逃開時更加小心翼翼,沒有因為身披這件神兵便托大。

  風雪中模糊不清的幾個身影隨著她的接近也漸被看清,林天儀是其中之一,依舊站在峽谷崖上,俯視著下方。他身旁跟隨站立的只剩三人,餘下得看起來都已下到峽谷中忙碌去了。

  所以……路平怎樣了?

  這個位置看得清峽谷對面,卻看不到峽谷底下,冷青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走近了些。在確認沒有被發現後,她重新找了個角度,回到了峽谷邊,探頭朝下看去。

  呂沉風!

  這一眼望去,便看到下方先堆積後塌陷的巨大冰石堆上,呂沉風矗立其中。冷青下意識地就是一縮腦袋——她不知道自己這一眼是不是已經被呂沉風感知到。

  等了有一會,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後,冷青這才重新探出頭來。呂沉風依舊站在那,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但冷青再沒將自己的目光刻意投向他。她清楚對於一個感知敏銳的修者來說,特意看與只是在視野範圍內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她有雲深不知處的隱匿和保護,但對呂沉風還是保持了小心。她曾經不相信有人憑感知就可以看破雲深不知處,但去了一趟北斗學院後她的這一觀點已被修改——至少路平就憑感知看破了。

  將呂沉風擺在了被忽視的位置上後,冷青注意到了其他忙碌著的人,正在將那裡的巨冰一塊一塊地搬離。都是修者,雖沒有血力子那樣的血脈,做這種事依然很效率的,被搬離的巨冰早已在一旁堆成了一座小山。終於,又一塊巨冰從地底被拋上後,緊跟著一人跳了上來,一手裡拎著正是路平。

  所有人都充滿戒懼,就連呂沉風在那一刻也微向前挪了半空。路平很快也被扔到了那堆巨冰之中,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死了?冷青心下一沉,不想將路平拎上來那位已經給出了答案。

  「還活著。」他仰頭朝著上方叫道。

  林天儀就在這時飄然躍下,直接落到了路平身邊,揮了揮手,將一道魄之力轟向了路平,沉默了片刻後,轉頭看向了呂沉風。

  「有勞呂師了。」他朝呂沉風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後說道。

  呂沉風未做任何表示,但是林天儀緊接著便道:「呂師想要的東西,我們會在他身上找到。」

  呂沉風還是不發一言,就見人影一閃,已經躍上山崖,朝著他來時的方向走去了。

  「把他帶回去。」林天儀指了指路平道。

  「是。」兩人上前,將路平架起。

  一行人躍回崖上,也是朝著呂沉風去的方向去了。冷青回頭看了看她來時的方向,眼見這些人去的迅速,終於也沒辦法先回去送信,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標記後,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他們離開了。」遠處,雖看不太清,但也依稀能見幾個模糊身影的許唯風和蘇唐至少是把對方的離去看在眼中了。許唯風說出這句話的功夫,對方快速離去的身影正飛速地消失在風雪中,很快所有人就都不知去向了。

  兩人跳回營嘯身旁,又等了片刻,卻始終不見冷青回來。

  「那婆娘莫不是死了?」許唯風猜測。

  「等等去看。」蘇唐說道。冷青若真出了意外,對方在那邊勢必還有什麼埋伏。他們現在就去,恐怕正中對方下懷。

  「那我繼續上邊盯著。」剛剛下來的許唯風擰身又躍回上方。

  「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盯了有一會,低頭朝下方的二人說道。

  「你還需要休息多久?」蘇唐問營嘯。

  「不用太久,但也不是馬上。」營嘯說。

  「許唯風留下照看你,我過去瞧瞧。」蘇唐說。

  「你這是想我死。你們倆一起去吧。」營嘯說。

  「沒什麼狀況的話,我們很快回來。」蘇唐說。

  「不急,等我恢復了,自己也能找過來。」營嘯說。

  「能找到?」蘇唐說。

  「找不到我就喊。」營嘯說。

  「那行吧。」蘇唐笑了笑,抬頭招呼許唯風,「一起過去瞧瞧。」

  「你先去,我馬上過來。」許唯風揮揮手道。

  「不要趁人之危嘛,那多沒意思。」蘇唐說。

  「你誤會了,我只是要尿一泡。」許唯風說。

  「我等著你。」蘇唐默默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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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7-1 00:37:52
第九百三十二章 被擒

  一行人一路向北,冷青遠遠跟在後,並不敢太接近。

  暗黑四路勢力,一路、二路、三路都是千年前到苦寒之地時分裂的,各選駐地後一路傳承至今。而對游離在這三路之後,最後聚集起所謂四路,這三路勢力向來都不怎麼瞧得上眼。四路這個叫法也完全是一種蔑稱。暗黑學院分成了三路,這是大家的共識。所以這四路是什麼?是游離在正統之外,不成氣候的渣滓。

  結果就是他們眼中這些渣滓,竟然搞出了個大計劃。一路、二路、三路在探到走漏的風聲後,才有了冷青、營嘯和許唯風三人各憑手段混進北斗學院的這一出。

  而在經歷過這一出後,一、二、三路的才發現四路原本並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更不是他們看不上眼的敝屣,人家背後關內世的扶植。

  可這在一、二、三路眼內看來就是極大的背叛了。他們對四路,以前只是看不起,漠視他們的存在,而現在就變成相當敵視了。尤其四路的計劃最終他們沒能破壞成功,還有呂沉風這樣的人物竟然也被請到四路來。這讓他們在敵視中又感到莫大的危機,比起四大學院感受到的要真切多了。四大學院那是遠憂,而他們這個可以說是迫在眉睫的近慮。

  而他們對四路真正的底細卻還一無所知,先前要不是有人從這邊叛逃送去消息給他們,他們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四路在北斗學院設下的大局即便是最後他們各派了人混入,事實上也並不完全清楚四路的計劃,只是已經不敢再向先前那樣怠慢漠視四路了。

  此時此刻,冷青估計自己可能是有史以來最接近真實四路的那個人。就這樣跟著一路走下去,在這界川之中,自己或許就將要看到四路的真貌了。

  這是他們三路都想探究的事情,可眼下冷青發現自己竟然對此卻並不是很關心。她一門心思在注意是路平的情況,一直在想的是自己接下來還能做些什麼。

  風雪越來越大,這樣的環境下,她是畢竟容易暴露的,雲深不知處可以隱匿她的存在,但並不是把她變成透明。這樣的天氣,風雪中會留下一個輪廓痕跡,這讓冷青不得不把身子壓得很低她幾乎是匍匐在雪面上前進,就這還要放輕身體,不在雪面上留下痕跡。

  所幸她追蹤的一行人都沒有走得很快,距離太遠,她也看不到這些人的情緒,直至前方出現一個山坳,一行人一起轉了進去。

  冷青急忙加快了速度,她不敢讓對方從她的視線中消失,界川不是外面那樣一望無際的雪原,這裡冰川高低起伏,一不小心就不知道人鑽到哪座山去了。

  加緊腳步的冷青急急趕向前方的山坳,臨到近時放慢了腳步,緩緩走向山坳。

  一道人影忽在此時從山坳裡竄出,快若閃電,冷青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應對,人影已經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在雲深不知處的隱匿下,來人應該是看不到她,可是他看起來卻就在直視著冷青的雙眼。

  呂沉風未發一言,就只是這樣站在冷青面前,盯住了她。

  冷青歎了口氣,摘下扣在頭上的兜帽,露出了身形。

  「什麼時候?」她問道。

  「一開始。」呂沉風回答了她。

  冷青無奈。五魄貫通的境界根本無人真的瞭解,與他們交過手的不是死了也是碾壓式的一敗塗地,根本談不上任何經驗和見識的積累。冷青在北斗學院時也算目睹過呂沉風的手段,可那又能怎樣呢?呂沉風能不能洞悉雲深不知處的存在她也只能是猜測,當她知道答案的時候,便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了。

  呂沉風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向了一旁,林天儀那張很好看,卻讓冷青很厭惡的臉出現在了冷青的眼前。

  「冷小姐,請吧。」林天儀向著山坳裡示意了一下。

  冷青冷哼了一聲,邁步朝裡走去。從林天儀身旁走過時,他的手指突然勾起。

  冷青下意識就要閃避,呂沉風卻在這時微微抬了抬眼。

  他的神情看起來並沒有很在意冷青,可是冷青卻無法不在意他的一舉一動。林天儀也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但如果不是有呂沉風,她絕不會這樣輕易束手就擒。

  呂沉風抬眼,她立即停止了動作,林天儀伸來的手指勾住了她的斗篷。

  「真是個聰明人。」林天儀笑著,手指一抖,冷青披在身上的雲深不知處已經被他挑了去。

  「還有什麼?不需要我一一親自動手吧?」林天儀上下打量著冷青。

  冷青身上東西確實不少,從頭到腳,零零碎碎又掏出許多。林天儀饒有興趣地看著,一邊已經招來了幾名手下,將冷青的東西全都收了去。

  「捆了。」他隨即又朝著另一個手下示意著。

  普通的繩索對修者來說自然是一點用都沒有,甚至「捆了」這件事對修者而言也不是十分要命的限制。看著對方懷裡掏出的一根烏漆抹黑的麻繩,冷青估摸著不是普通麻繩。可是雙手手腕被縛到身後時,卻沒有感覺到任何對魄之力的限制,直至打完最後一個結,冷青發現自己的力量忽然就消失了,甚至連行走站立都不能維持,身子立即朝旁一軟。

  林天儀就這樣看著她倒在雪中,笑了笑後,自顧自地朝前走去了。一名手上過來,隨手將冷青拎起,半拉半提地就這樣拖著她跟上了隊伍。

  冷青一直未露出什麼神情,心下其實早已微鬆了口氣,會被這樣對待,至少她不會死在當下。朝前看了眼,她找到了隊伍中同她一樣被人拖著的路平,雙目緊閉,看起來也失去了意識。手腳上卻沒有如她這樣的繩索,也不知對方是使了什麼的手段,如此放心路平不會突然醒來。

  山坳中的風雪似乎小了些,可在這坳口中也並沒有走多久,不一會就已從兩山間穿過,眼前突然一片開闊,谷地之中冰屋羅列,像極了一、二、三路的駐地在這苦寒之地生存,別管什麼勢力,最終找到的方法卻都是一樣的。

  「將他們兩個交給呂征。」林天儀朝手下吩咐了句後,立即就有一隊人分出來,將路平和冷青一起帶走了。

  冷青努力回頭看了一眼,她看到林天儀走到了呂沉風面前說著什麼。可是此時的她不只氣力變無,就連目力、聽力都下降得厲害,她聽不清林天儀在和呂沉風說什麼。谷地四處一些朝她看來的人的面目,她也全都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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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7-1 00:38:19
第九百三十三章 同樣的錯誤

  峽谷邊緣。

  唯恐還有什麼埋伏的蘇唐三人很小心地回到這,又很仔細地留意了一圈周圍,終於確認沒有什麼問題。

  「來這邊。」許唯風在一個位置召喚二人。蘇唐和營嘯湊過去時,看到他用腳尖點著地面。

  蘇唐沒有看出那片落滿腳印的雪地有什麼,營嘯卻是眼前一亮。

  「一路的暗記。」許唯風說道。

  「朝那邊去了。」營嘯往那行人去的方向一指。

  「路平生死不明。」許唯風說。

  「冷青暗中跟隨。」營嘯補充。

  蘇唐愣愣地看著二人,忍不住道:「你倆不是隨口胡編呢吧?」

  「你這樣想營嘯很正常,我是這種人嗎?」許唯風很生氣,腳尖繼續戳著那地面道:「你看這裡……」

  「行了行了不用講解了,知道了。」蘇唐根本無心學習暗黑學院的暗記知識,她只是一時間被這兩位表現的冷靜睿智給嚇到了而已。

  「朝這邊去了是嗎?」蘇唐已經朝著營嘯之前指的方向去了。

  「蘇妹子痛快人。」營嘯很是欣賞地跟了上去。

  「你走後邊,前邊說不定還會有暗記,別被你給踩了。」許唯風伸腳將那片地面一劃拉,一邊喊著追了上去。

  許唯風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這一路跟下去,果然再度看到冷青留下的暗記。

  「這是我們二路的手法……」營嘯愣愣地站在下一處暗記前說道。

  「你當是什麼秘密嗎?」許唯風不屑地撇了撇嘴。

  等到了又一處……

  「這是我們三路的……」許唯風看著腳下,回過神後急忙伸腳抹去。

  「你當我看不懂?」營嘯在一旁不以為然地說道。

  暗記之所以稱之為暗記,當然就是要有一定的隱秘性。一路、二路、三路互不對付,結果這種本該是機密的東西卻早被對方看在眼裡。冷青是一路的,可二路和三路的暗記她也會用,許唯風和營嘯呢?也同樣看得懂其他二路的暗記。

  「這暗記上怎麼說。」蘇唐不關心這些,只是問結果。

  「繼續走。」營嘯說。

  「冷青蠻細心的,標記留得恰到好處。」蘇唐笑著看了二人一眼說道。每當三人沿著上一個暗記的指示走得有一點點茫然的時候,新的標記就會及時出現,給三人指明接下來的方向。

  「哼,囉哩囉唆。」營嘯卻不以為然。

  「還用我們三路的標記,顯擺她會啊?」許唯風也很不齒。

  兩人嘴上這樣說,可到了差不多的時候,立即都可以尋找暗記明確進一步的線路。直至一個山坳口,這種地形有變化的地方,是最該有明確標記的地方,冷青的暗記反倒找不到了。

  「我就知道這婆娘靠不住,該給暗記的時候反倒沒了!」營嘯叫道。

  「不會是什麼陷阱,一路引我們過來吧?」許唯風警惕四周。

  「恐怕是出事了。」蘇唐正色道。

  「哦?」另兩個齊看向她。

  「一直以來的暗記節奏,其實是她在告訴我們她會一直這樣做。現在突然沒有,那就是給我們的預警了。」蘇唐說道。

  「應該是很突然,讓她來不及做任何事。」許唯風說。

  「也可能是不敢。」營嘯說。

  蘇唐和許唯風一起嚴肅看向他,眼下並不是玩懟懟的時候。

  「我不是在嘲笑,我的意思是有人讓她忌憚,讓她即使有機會也不敢輕易放下暗記。」營嘯急忙解釋了下。

  「呂沉風?」三人立即猜到的當然是這個名字,再往山坳裡看去時,只覺得裡面充滿未知的凶險。

  「繼續?」許唯風忽然變得更有興致起來。

  「繼續。」營嘯大步流星。

  「小心點繼續。」蘇唐強調精神。

  ……

  ……

  雪谷之中,冷青和昏迷的路平一起被一隊人帶走,眼看著林天儀在和呂沉風說著什麼,卻也聽不到了。

  這隊人將他們二人一直到拖到了雪谷裡另一邊緣。一個山洞口,一名中年男子似乎已經等候多時。在二人被拖過來後,目光立即落到路平身上,唯恐認錯人似的看了好一會,才有幾分釋然的神情。然後才朝冷青望來。

  「這就是一路的那個小魔女?」他問道。

  「是的。」有人回答。

  這位的好奇似乎也就到此為止了,點了點頭,朝旁略讓了讓,從山洞中立即跑出幾個人來,從這隊人手中接過了路平和冷青。

  呂征轉身進了山洞,走在最前。洞中並不冰雪,路面修葺的並不整齊。被拖在上邊自然又是另一番滋味。冷青仔細地注意著自己所能看清的一切,並默默記憶著。

  「在想怎麼逃出去嗎?」走在最前的呂征突然說了句。

  冷青不語。

  「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呂征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冷青還是沒說話。

  「這麼給你說吧,這個地方從創立至今,只有兩個人逃出去過,主要原因是我們的疏忽。我們因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同樣的錯誤我們不會犯第二次。」呂征說道。

  「嚴歌在哪?」一個問題突然就在這昏暗的洞中通道裡響了起來,拖著路平在走的那位一個踉蹌便已經倒下,其他幾人跟著就飛向了兩邊牆壁。這當中包括呂征,他是這夥人的頭目,實力遠比所有人要出眾,甚至在關內大陸都曾有過威名,可在這一刻,他就跟個無名小卒一樣,與所有小兵甲乙丙丁一起被轟飛了。

  所不同的只是其他人倒下立即就暈了或是死了,而他總算還能撐著掙扎一番,瞪著一雙大眼,驚訝地盯著已經從地上站起的路平。

  冷青也看傻了。因為目力受限的緣故,這樣的昏暗中其實她看不清太多東西,可她完全可以確認那就是路平。先前還半死不活地被一路拖著,但就在剛剛,沒有任何徵兆的,他突然就活了過來,輕輕鬆鬆放倒了周圍的所有人。

  同樣的錯誤不會犯第二次?

  冷青看向呂征,真的很有上去安慰一下他的衝動。路平卻沒有這麼多的閒心,走到她身旁看了看後,抬手就把捆著她的繩索給掐斷了。

  做著這事的時候,他還一邊扭頭看向呂征,再一次問道:「嚴歌在哪?還有千松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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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7-1 00:38:42
第九百三十四章 既來之

  「你這是……?」

  繩索被掐斷,冷青的魄之力立即恢復,可是人卻沒有回過神來。冷青看著路平,一臉傻傻的表情。如此看來路平之前難道一直是假裝她雖然和路平並沒有多熟,可就打交道以來感受到的都是特別直來直去的氣息,實在沒想到也會耍這樣的心機。

  「哦,之前暈過去了。」不想路平如此回答。

  「真暈假暈?」冷青問。

  「當然是真暈,只是很快就醒了而已。」路平說。

  「什麼時候醒的?」冷青問。

  「被埋在地下的時候呀。」路平說。

  「所以你到底暈了多久?」冷青問。

  「怎麼也有……一分鐘吧?」路平仔細想了想後說道,口氣聽起來勉強又保守,分鐘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一旁呂征聽到這矢口叫道。

  「有什麼不可能?」路平看了他一眼。

  呂征依然抑制不住驚訝。若說這個世界有誰絕不會輕視路平,那一定是他們這一夥人。因為他們從來都知道路平身上藏著的是怎樣的力量。他們甚至比路平本人還要清楚路平的底細,因為路平的六魄貫通根本就是他們一手締造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對於這個六魄貫通其實並沒有十分畏懼,因為他的力量對他們而言是可控的,他們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可現在,呂征發現他們很可能錯了。

  一共竟只暈了一分鐘?林天儀這個可以調整路平身上銷魂鎖魄的控制人對此竟一無所知?竟然還美滋滋地把他帶了回來?

  林天儀絕不是這樣粗心大意的人。會這樣只有一個理由:林天儀百分百確認當時的路平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可事實並沒有,這意味著路平或許已經脫離他們的掌控,他們所以為的可以用來判斷、控制路平的手段已經統統失效了。

  一想到這點呂征心底頓時湧起的已經不僅僅是驚訝,而是恐懼了。因為這意味著他們真的要面對一個六魄貫通的對手了……

  這個消息,自己一定要想辦法送出去,否則可就全都完蛋了!

  呂征念頭轉得極快,可是被路平一擊便重創的他此時沒辦法施展任何魄之力,他只能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思考,結果就聽到冷青說話:「在想怎麼逃出去嗎?」

  這是他剛剛跟冷青說過的話,立即被人給還回來了,甚至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他先前的口氣。

  呂征能說什麼他只能沉默,於是冷青又把他的第二句也給學了:「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剛剛不是還說話了嗎。」路平說著已經走了呂征身邊,蹲在他身旁:「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呂征說。

  路平皺了皺眉。先前暈過醒來,發現林天儀一行人的意圖後他順勢用銷魂鎖魄封死自己的魄之力,假作昏迷。之後果然被他們帶回了駐地,倒是省卻了不少功夫。接下來他還是要找到嚴歌和千松尺,眼前人似是個頭目,可是不開口的話他就有些沒辦法了。他轉過頭,看向冷青:「你有什麼辦法嗎?」

  「讓他說真話的辦法嗎」冷青問。

  「是的。」

  「他看起來不像是個會屈服於酷刑的人。」冷青說。

  「所以呢?」路平問。

  「所以我就沒辦法了。」冷青無奈道。

  「只能自己去找了。」路平無奈地歎息著,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一邊是朝洞外去,一邊是朝洞裡更深處,路平似乎正在想從何處開始。地上的呂征卻露出幾分驚慌的神情。他沒想到路平這麼乾脆,自己說不知道後就連拷問都省略了,如此一來他豈不是連拖延一點時間都做不到

  「這洞裡有什麼?」一直留意呂征神情的冷青此時突然開口問道,「這你好意思說不知道嗎?」

  結果沒等呂征開口,路平就回答了冷青:「我想我大概是知道的。」

  「哦?」冷青愣了下,但隨即反應過來:「就是跟那邊一樣的」

  「看起來很像。」路平說著,目光已經定向了深處。

  「你想做什麼?」冷青看著路平,她發現路平的情緒似有一些起伏。

  「都到這了,能幫就幫一下吧。」路平說道。

  這話冷青還沒能完全明白,倒地的呂征卻已知道路平想做什麼。他無法再等下去,好容易積蓄起來的一點魄之力,連同他的生命一起都被融入到了他接下來的一擊之中。

  一魄入魂!

  呂征眼中最後一點生命的光彩在這一刻已經失去,他就彷彿一件沒有生命的兵刃一般,凶狠地刺向了路平。心中僅存的一點意識便是期待,期待著這一擊能做到點什麼。但是很可惜,似乎並沒有,路平根本就沒怎麼看他,揮手便已經掃了過來。強弩之末狀態下施展出的一魄入魂沒有讓路平感受到絲毫威脅,這樣的一巴掌已經足夠。

  啪!

  這一巴掌拍到呂征身上,竟然發出彷彿爆竹炸裂一般的聲音。路平何等敏銳的感知,立即察覺到這當中不同尋常的魄之力變化。攻擊傷害控制規則並不是這些。有的就僅僅是這一聲「啪」,而這就是呂征希望出現的,這明亮的一聲剎那間便已朝著山洞內外傳了去,這是他用最後的一點生命,借路平的手發出的警示。

  這樣的手段,這樣的變化,饒是有小魔女之稱的冷青都始料未及,也是在這一聲響徹之後才意識到對方的意圖。

  呂征的人這時卻已經被路平抽飛到牆上。路平這一擊多大殺傷已經不重要,施展了一魄入魂的人本身便也活不下來。落到地上的呂征已經斷氣,奮力出手的神情還保留在他的臉上。

  路平搖了搖頭,繼續朝洞深處走去。

  「還去?」冷青驚訝,她以為路平沒有意識到呂征剛剛這一擊的意圖,正準備解釋,路平已經回答了她:「有什麼區別?」

  「這裡面……應該是死路吧。」冷青指了指道。

  「對以前的我來說是的。」路平說。

  「你厲害,請罩著我。」冷青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兩人並肩朝洞深處走去,路平突然問了句:「你的斗篷呢?」

  「你不知道?你到底真暈假暈?」冷青說。

  「後來看也沒啥事,就睡了會。」路平說。

  「你……」冷青真的驚呆了,被人像狗一樣拖著居然還能睡著奇才呀!

  「就在你睡著的時候被搶走了。」冷青說。

  「這樣啊。」路平點了點頭,但是跟著又多看了冷青兩眼。

  「看什麼看又不是沒穿衣服!」冷青覺得路平的目光很有問題。

  「後背看起來像是沒穿。」路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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