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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大力金剛掌]茅山後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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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17:59:51
第七章 盜墓者之顱

「出來!」艾爾遜端起槍,緩緩的走進一根很粗很粗的石柱子,猛然間繞到柱子後面,什麼也沒有。

「別太緊張……」秦戈從柱子另一側小心翼翼的繞了過來,「這不可能有人,可能是你太緊張了……」

「但願如此……」艾爾遜鎖上保險,「不過,我覺得還是兩人一組比較好,我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好!我跟你一組!」老劉頭比較同意艾爾遜的看法,憑借自己以往的經驗,也覺得這座古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丫頭,秦爺就麻煩給你了……」

「劉先生,您好像和秦教授,有些誤會……」 艾爾遜把槍背到背後,跟著老劉頭往古城深處走去。

這座古城,從露在沙子外面的部分判斷,其整體規模大概相當於十來個足球場大小,在當時來講,絕對是都城級別的,所有外露的建築都比較恢宏,而且城市佈局也比較寬鬆,功能分區也很明確,從一些建築遺跡判斷,外露的部分大概是一個市場,從市場的規模不難看出,這個城市在興盛的時候其規模並不小於當時的芙斯塔德(開羅),甚至還要大。

廢棄這樣一座城市,而且要修神廟來祭奠,不曉得是什麼原因。在劉丹看來有可能是因為某種未知的傳染病或天災,但秦戈並不同意這種看法,雖說天災可以解釋城前的神廟,但一來這座宏偉的古城並不像是遭遇了天災的樣子,二來,如果有天災的話,人們很可能等天災過了在搬回來,從地圖上看,此城的遺址可以說很科學,與尼羅河之間的距離正好是洪水氾濫不到的距離,所以洪水的可能性可以排除。而且過了三千多年,此城仍未完全被沙漠淹沒,所以像樓蘭那樣面臨沙化威脅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如果說是瘟疫的話,雖說可以解釋城市為何荒蕪,但埃及人不可能傻到分不清疾病和詛咒。在秦戈看來,倒是戰爭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一樣解釋不了城前的神廟,唯一有可能解釋一切的,就是整個城市都受到的詛咒。

「難道真的是詛咒?」現在的秦戈對所謂的超自然現象可是蠻信的。

「不應該!」劉丹也在邊找邊琢磨。「法老的詛咒沒那麼惡毒!」古埃及人非常熱愛且尊重生命,古埃及的帝王對待臣民十分仁慈,即使是修建金字塔的奴隸和工人,也會受到良好的飲食和醫療待遇,最新的研究顯示,王室還會定期向他們支付工錢,只有打擾法老休息的人才會受到法老的詛咒,這些詛咒只是針對進入墳墓的人,不可能有法老無緣無故詛咒一個城市,而且不是每一個法老都會詛咒別人,因為根據一些記載,法老的詛咒是由僧侶或巫師執行的,法老本身並沒有詛咒別人的能力。

「哪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巫師給這座城下的詛咒?」 秦戈雖說也是考古學家,丹對埃及的歷史並不是很瞭解。

「沒可能,埃及的詛咒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厲害,詛咒一個人都很難更何況是整個城市了。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法老也不會容忍他的存在。」

正在探討著,忽然手中的金屬探測器響聲有所加快(秦戈這次所持的是當時最先進的軍用金屬探測器,探測半徑達到15米,探測深度也接近三米),一個已經被沙子埋到一半的屋子裡好像有一些情況。

「進去看看……」秦戈抽出手槍,低頭進了屋子。

這好像是一處貴族的住所,房間面積很大屋頂已經沒有了,屋內空空如也--至少露在沙子外面的部分如此,牆上似乎有雕刻的痕跡,但已經完全沒辦法辨認了,在這個屋子的中心點,金屬探測器的響聲達到最快,看來東西就埋在這中間。

「秦教授,這裡,好像有點怪……」劉丹走進屋,不停的左右看。

「哪裡不對勁?」秦戈也感覺有點怪,丹卻說不出來哪怪。

「這裡,好像近期被人挖開過,不知道是不是孫亭他們幹的。」憑藉著多年的埃及考古經驗,劉丹發現屋子中間的沙子明顯比四周要低,雖說孫亭出事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但此處的風沙並不厲害,所以還能看出一些痕跡。

「很有可能……他們挖這裡幹嗎?」 秦戈從背後拿出折疊鏟,開始挖砂子,沒挖幾下,就碰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

「這是神廟?」 秦戈放下鐵鏟,開始用手挖,逐漸的,一個鐵箱子呈現在二人面前,大小和一台電烤箱差不多,但很重。

「古埃及人的箱子!這家肯定是個貴族,阿朗戈快毀滅的時候,冶鐵術才剛剛傳入埃及,而且當時埃及的國內鐵礦並不是很多,所以鐵的價值跟黃金相差無幾,擁有這麼大的鐵箱子,這家人是個很富有的貴族!但不知道為什麼把這麼貴重的鐵箱子留在這!」劉丹仔細觀察著鐵箱子外的花紋,「這個箱子好像並不完全是鐵的,外表好像還有某種神秘的防腐層,過了三千多年竟然沒什麼腐蝕,真是奇跡……」

「箱子外面刻的什麼?」 秦戈問道。

「俄塞裡斯(Osiris)這是古埃及神話中邪惡的神,傳說如果法老的靈魂沒能通過金字塔的縫隙飛向天空那麼他的木乃伊就會變成這種邪神。」劉丹拿出放大鏡,仔細看著箱子外圍的圖案,「俄塞裡斯帶領著他的軍隊在屠殺,殺人的方式很奇怪,好像強迫俘虜喝下某種毒藥,然後俘虜便會喪生本性。成為俄塞裡斯的奴隸……這些人力大無窮,而且……」劉丹瞪大了眼睛,「而且沒有影子!」

「沒有影子?」秦戈也湊了上來,「阿遜,我們發現了一些情況,請到我們這裡來!從咱們進來的地方往東北方向……」

「我們也發現的重要情況!」對講機裡傳來艾爾遜的聲音,「我們發現了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往地下?」秦戈一皺眉,「我們發現了一個鐵箱子,箱子表面的內容好像與阿朗戈的詛咒有關,你們先來一下,那個通道咱們一起下去!」

「要不要咱們先打開?」劉丹道。

「不行!這個先要讓劉先生看一下是否能打開!」經歷了上次那些事後,秦戈也信邪了,認為這種東西還是找老劉頭先確定一下比較好。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老劉頭和艾爾遜一路小跑進了門。

「沒啥事……好像……」 老劉頭拿著羅盤看了半天。「這個箱子是鐵器,鐵器不透陰陽所以這裡面有沒有危險,我不能確定。」

「我來打開他!大家退後!」 艾爾遜上前就要開箱子。

「等等!」老劉頭湊到艾爾遜跟前,抓出一把銅錢在地上擺了個奇怪的圖案,又從不兜子裡拿出張符腋在了艾爾遜的腰裡,「不知道管用不,站在這個圈裡開箱子,腳別出圈!咱們退後!」 老劉頭說著,和秦戈劉丹退出屋子,又在門口的地上畫了一通,「日出東方,赫赫大光。五兵鎮庭,為我金剛!急急如律令!」念罷抽出龍鱗匕首砰的一下插在門中央。

「艾老弟身邊的那個叫『兩界符』,門口這個叫『定門陣』,就算箱子裡真有那東西,應該也傷不了艾老弟。更出不了這間屋……」 老劉頭道,「不過這茅山陣法,對付埃及這東西管用與否,我心裡也沒底。」

「您所指的『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劉丹嚇得說話都哆嗦了,別看她是干考古的,但卻最怕那些神鬼的東西。

「鬼啊!還能有啥?」 老劉頭也很驚訝。心說怎麼折騰了半天,這小丫頭怎麼連對手是誰都沒整明白啊?不過這句話一出,劉丹倒是徹底崩潰了。

艾爾遜蹲下身子,先是取出護目鏡和防毒面具,戴上了橡膠手套,以防箱子內有毒。而後開始檢查鐵箱子周圍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機關,在確定的箱子外沒什麼危險後,將折疊撬棍尖插進了箱子縫。

砰的一聲,箱子被撬開了。

箱子內,放著一個死人的頭骨和一卷羊皮,羊皮缺了一塊,看形狀,就是孫亭拿的那塊,可以肯定,孫亭打開過箱子。

「好像沒什麼問題!」 艾爾遜衝門外的人喊道,「這個箱子孫亭打開過!」

「確實沒啥問題!」 老劉頭看了看羅盤,沒什麼反應。大家進去罷!

「天吶!」劉丹拿起羊皮,「這位大俠是個盜墓賊!」

「你怎麼知道?」 秦戈問到。

「人家這叫科學研究!」 老劉頭嬉皮笑臉的逗劉丹,「這不是盜墓,純粹是為了研究……」

「這張羊皮,上面記錄了不下十五座金字塔的內部結構……這裡還記錄這從各個金字塔裡都偷了什麼東西……」劉丹撇了一眼老劉頭,氣的滿臉通紅,「這是胡夫的,這是傑德卡拉的,天,連圖坦卡蒙的金字塔他也光臨過,這是哈夫拉的……咦?」

「怎麼了?」秦戈皺眉。

「孫亭撕下的也是哈夫拉的金字塔的內部結構圖,這羊皮上也有!這個盜墓賊為什麼要把哈夫拉金字塔的結構圖畫兩遍?而且孫亭撕為什麼要撕走其中一個?」劉丹一腦門子問號,「快把孫亭包裡那張羊皮給我看看……」

艾爾遜從包裡取出了孫亭身上的羊皮地圖遞給了劉丹。

「我的天……」劉丹倒吸了一口氣,瞪大的眼珠子,「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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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冥界之梯

「怎麼了?」秦戈湊上前,眼珠子頓時也瞪圓了,「真是奇跡」

只見劉丹將孫亭的羊皮按形狀對到了整張羊皮上,上面的哈夫拉金字塔竟然成了倒的!

「這是怎麼回事?」秦戈不解,「倒金字塔?」

這是……這不是哈弗拉的金字塔!這是代得夫拉的金字塔!通往冥界的階梯!劉丹驚歎道,「金字塔,被埃及人認為是通往天空的梯子!法老認為死後可以通過金字塔登上天空…」劉丹的語氣有些急促,甚至一時間已經組織不出連貫的話了。

「我來替你說!」秦戈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意想不到的事見得多了,「法老要想上天,金字塔就要建在地面上,當往上爬的梯子;法老想入地,金字塔就倒過來建到地下,當入地的梯子!而代得夫拉如果真像傳說中的那樣,是阿努比斯的兒子,他死後肯定要回到地獄去!所以它的金字塔是個倒金字塔,而且建在地下,是這樣吧?」

「對!對!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劉丹一個勁地點頭,「而且,按這個羊皮上的文字記載,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就在阿朗戈城的下面!內部結構和哈夫拉的金字塔完全一樣,只不過是倒著的,而且…」

「而且什麼?」秦戈問道。

「而且,按羊皮上畫的比例,這代得夫拉的倒金字塔,體積至少是哈夫拉金字塔的兩倍,甚至還要多!」

「箱子裡有字!」在一旁檢查箱子的艾爾遜忽然喊道,「蓋子裡面刻著字。阿丹尼看這是什麼意思?」

「打擾法老安寧的人,將可怕的詛咒帶到這裡,邪惡的俄賽裡斯因此降臨…他的頭顱將平息法老的憤怒,詛咒將成為歷史…」劉丹柱子翻譯著,到最後皺起了眉頭,「這句我不太明白,這個卷軸型的文字大概是書面記錄的意思。這個字和詛咒放在一起,並且詛咒在前,卷軸在後,意思有可能是詛咒會成為歷史,也有可能是一些書稿引來了邪惡的詛咒…」

翻譯到這裡,地個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劉丹手裡的羊皮。「丫頭…如果你第二個猜測成立的話…這東西…八成是各邪物啊……」

「啊!」劉丹一聲尖叫,將羊皮扔在了地上,「劉……劉先生…你……可別嚇唬我…」

「我不嚇你…」老劉頭撿起羊皮,拍了拍上面的沙子,「我早就懷疑這東西邪!艾老低音出那個影子的時候,我就懷疑!」

「這盜墓賊,還敢在城裡住這麼好的房子…」艾爾遜拿起箱中的頭顱,端詳了一下,「怪了,阿丹…這個城離現代大概有多少年?」

「三千年左右吧,沒有確切記載,只有川說,怎麼了?」

「三千年,不至於有這麼大差距啊,沒進化好?」艾爾遜更奇怪了。「阿丹,我不懂生物學,但人體構造我懂點,你看這個人的腦袋,怎麼長了個窟隆阿?」

「嗯?」劉丹低下頭,拿起頭顱,發現在顱骨後面的確有一個奇怪的洞,直徑大概與子彈差不多,洞四壁很光滑,「這個洞會不會是…他死亡的原因?被什麼東西打的?

「不可能!」艾爾遜拿過頭顱又看了看,「雖然我不是法醫,但畢竟幹了這麼多年公安,這個洞不可能是鈍器所傷,而且從邏輯上推理,此人應該死於砍頭,,因為根本沒必要向將其打死然後砍頭…」

「這個人的死因不重要!」秦戈想了想,「大家不要在這浪費時間了,既然阿朗戈就在下面,劉先生,我認為你和阿訊發現的那個通道口,可能會是入口,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看一下!」

「行…秦爺你指揮…」老劉頭沒精打采地出了屋,劉丹思想鬥爭了半天,雖說害怕,但此時唯一能看懂那羊皮地圖的就是自己,也只好戰戰兢兢地拿起孫亭撤下的那一小片羊皮,跟著大隊人馬出了屋。

一處寬敞的大房間內,艾爾遜合秦戈用撬棍一嗲一點的敲開了一塊大石板,石板周圍的沙子有明顯被挖過的痕跡,不用說,肯定也是孫亭等人幹的,石板下面是一條黑漆漆的洞,如果這真的是盜洞,那麼這埃及盜墓賊的隱蔽技巧與敬業精神,要比中國盜墓賊強得多,為了盜墓,竟然在城裡買了套大宅子做掩護,而且還把洞挖地還挺寬敞,直徑少說一米多,好像還挺深,這種工程量如果一個人承擔,少說的幾個月。

艾爾遜從包裡拿出信號槍,朝著洞內砰地一槍,一顆照明彈直奔洞底,大概有四十米來的深度,照明彈落地。

「阿丹,代得夫拉當權的年代裡這個阿朗戈程差多少年?「艾爾遜問道。

「一千五百年之間吧,怎麼了?」

「你說那盜墓賊怎麼找到的?」地上是城市,地下是沙子,他怎麼就知道幾十米深的地下有墳墓?」艾爾訊此刻真是服了這幫古代人了。

「盜墓者都是歷史學家,甚至比我們還專業!」劉丹無奈道,「有的時候他們找墳墓,並不依靠表面特徵,而是從歷史文獻中找線索,甚至憑借其他墳墓中的線索順籐摸瓜……有很多東西我們都自歎不如……」

「是啊,人家也得搞科研啊,對不?」劉老頭也來勁了……

「我先下,秦教授你看我的信號!」艾爾訊固定了繩子,戴好了防毒面具,打開衝鋒鎗的保險,順著繩子就要下洞。

「等等!」劉老頭從布兜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取出一塊品相極爛的玉珮掛在艾爾訊的脖子上,「下去吧!感覺不對勁,就把這塊玉珮掰成兩半!」

「嗯!」艾爾訊點點頭,開始順著繩子往下爬。

「劉先生,我希望你帶上這個!」秦戈把一把手槍塞給劉老頭,「這樣,打開保險,瞄準目標,扣扳機,明白麼?」

「哎,秦爺,上次你還沒有吃夠虧啊!」劉老頭抽出龍鱗,「以後你要是真有閒功夫砸炮槍,倒不如下點心思去搞一把真傢伙!比你那玩意有用多了!」

「不是我不想……」秦戈一歎氣,「這玩意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阿訊說沒有危險!」劉丹低頭看洞內,只見艾爾訊揮著手電,示意可以下去。

劉老頭、劉丹、秦戈依次順著繩子下到了洞底。

地下的氣溫不知比地上低了多少,劉丹直打噴嚏。打來手電,一條捎帶下坡的典型古埃及式墓道呈現在眼前,墓道四周刻滿了壁畫與浮雕,墓道前方一片漆黑,看不清究竟有多長,這讓秦戈不禁想到了當年的八山藏寶洞。

「沒錯……」劉丹撫摩著墓道牆壁的壁畫,「這是金字塔的入口,那個盜墓賊的確不簡單,竟然一點都沒挖錯……順著這裡下去,會分為兩個通道,一個通往法老的墓室,一個通往王后的墓室,主通道和通往那兩個墓室的通道大概為『F』型構成,這兩個墓室一般情況下是封閉的,但地上的金字塔會有通風道與外界聯繫,我不知道這個地下金字塔是怎麼解決通風問題的,而且,代得夫拉是否有王后,也沒有記載!」

「咱下來幹啥?」劉老頭忽然莫名其妙的發話了。

「就孫少爺啊!」秦戈有點急了,心想這劉老頭也太沒譜了,開玩笑也沒有這麼開的啊!

「咋救?」劉老頭倒是不著急。

「這……秦戈一時間也沒有詞了,是啊,地方找到了,原因也找到了,稀里糊塗下來,卻不知道要幹什麼。

「連他們埃及自己國的老鄉都跑得沒影了,咱現在這兩眼一摸黑的,咋救?」劉老頭手一叉腰,皺著眉頭問秦戈。

我們可以炸掉這個金字塔!我這裡帶了至少一公斤炸藥,至少能夠毀掉法老的墓室!艾爾訊開始出餿主意。

「不行,這裡是古跡,怎麼能夠毀掉呢?我們會成為歷史罪人的!」

劉丹強烈反對。

「都不要吵!」秦戈此時腦袋裡一團亂麻,「這種東西,就算炸,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劉先生…,我想問你,巴山藏寶洞裡那個畸形嬰兒的詛咒,你是怎麼破解的?」

「第一,巴山那個是降術,不是詛咒;第二,那是解的了一時,解不了一世,最後不是又活過來了麼?第三,那個時候有個寶貝玉碹,現在沒有,第四…第四…反正這他娘的萬千是兩碼事!」老劉頭也鬱悶了,現在都不知道敵人是誰,除了艾爾遜碰上那個沒什麼能耐的影子外,基本上也挺順利,也沒碰到所謂的什麼詛咒,大夥一切正常,就算是要救人,從那救啊……」 就在這個時候,艾爾遜忽然突突突的開起了槍,衝著黑暗的墓道深處就是一梭子子彈,嚇得劉丹差點暈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老劉頭和秦戈各自抄起傢伙。

「這次沒看錯…」艾爾遜咬牙道,「絕對有人!」

「是有情況!」老劉偷掏出羅盤,發現指針大幅度的轉了一下,又不動了,「埃及這玩藝太怪,好像能隱藏自己的陰氣…好像只有他活動的時候盤子才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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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阿皮范

  嗖的一聲,一根螢光棒被扔入墓道深處,取下護目鏡,艾爾遜戴上了夜視儀。

  「我看見他了……」艾爾訊舉起了衝鋒鎗,突突突就是三發點射,夜視儀中,一個像壁虎一樣趴在墓道深處牆壁上的白影子,忽然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奇怪!我應該打中他了!」艾爾訊喊道,「大家小心,它仍然在周圍!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劉丹早就嚇得兩腿發軟了,艾爾訊這一開槍,劉丹只感覺膝蓋一軟,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額頭不時的往外冒冷汗,幹了這麼多年的考古,本來以為所謂的詛咒只是些以訛傳訛的無稽之談,但這幾天的所見所聞,結合著老劉頭真不真假不假的嚇唬,似乎真的感覺有一種自然之外的力量在垂涎著自己的生命。

  「啊!」劉丹一聲尖叫,連滾帶爬的跑到了秦戈的後面,「有東西……!」

  「什麼!?」秦戈退出彈夾,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了一排新彈夾頂入了槍膛,這個彈夾與剛才的略有不同,貼著紅色標籤,子彈頭的顏色也略有異樣,從彈頭裸露的鉛心不難看出,這是秦戈在巴山的時候使用過的達姆彈,不過這次的達姆彈比在巴山時又有了新的改善,此次秦戈隨身帶的100多發達姆彈,是結合著道教常識特意定做的子彈,彈頭中填充了大量的赤硝,在子弟擊中目標的一霎那,彈頭中的赤硝會隨著彈頭的綻開而噴發出來,秦戈深信這種子彈會對某些超自然的東西產生作用。

  女人的感覺的確很微妙,隨著劉丹一叫,四束手電光立即集中到了劉丹剛才癱倒的地方,只見在花崗岩質地的牆根,有一個小洞。

  「奇怪,……埃及人……修金字塔,甚至連刀片都塞不進去,……這裡怎麼……怎麼會有……洞……」劉丹心跳加速,連句話都說不整了。

  「這個洞的大小和形狀好像在哪見過……」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迅速湧上艾爾訊的心頭。「好像是……好像是那個骷髏腦袋後面的……洞!」憑藉著多年的破案經驗,艾爾訊迅速從記憶中找到了答案。

  「這裡有啥……?」老劉頭蹲下身子,用手電往洞裡一照,只見洞深處有兩個亮點,在手電光下像貓眼一樣反著亮光,但沒有貓眼大。

  「他娘……!!」老劉頭嚇得蹲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下,「秦爺,我看一切都得從長計議,咱們先上去再說!」說罷站起身直奔下來的繩子。

  「大家先上去!」秦戈雖說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卻深知這老劉頭不同於張國忠,沒把握的事是從來不硬上的,此刻老劉頭既然慌成這樣,想必是發現什麼棘手的東西了,「阿訊,快回來!」

  此時的艾爾訊,正打著手電在墓道四外亂照,聽到秦戈一喊,剛一轉頭要往回撤,忽然感覺腳脖子被人一把抓住了,撲通一聲就摔了個大馬趴,手中的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聽到聲音,秦戈一回頭,只見艾爾訊趴在地上,邊掙扎邊被人往墓道深處拖,移動速度比巴山的千魂魈還要快,身體素質夠得上特種部隊標準的艾爾訊,甚至連喊都沒來得及喊,就被黑暗淹沒了。「阿訊!」秦戈大喊,臉上青筋暴露「劉先生!阿訊不見了!」

  老劉頭此刻已經爬上繩子了,聽秦戈一喊,氣的直罵娘,硬著頭皮下來一看,不遠處是一把衝鋒鎗,秦戈兩手端槍左顧右盼,劉丹眼裡含著淚水,手裡拿著一把比玩具槍還小的左輪手槍,戰戰兢兢的躲在秦戈身後。

  「艾老弟呢!?」老劉頭怒視秦戈,「人呢!?」

  「被…拖走了!?」秦戈滿臉是汗,手裡的手槍微微顫抖,「我會把他…找回來!阿丹,你和劉先生上去等我…」

  「就憑你?饒了我吧你!」老劉頭拿出羅盤,用手指啪的一下把指針拔了下來,掏出匕首割破手指,把血滴在了指針上,然後用血在盤子四周劃拉了一通。

  這一招叫「包眉(也被戲稱為『描眉』或『畫眉』,在茅山的理論中,天屬陽,地屬陰,在地表,正是陰陽交會的地方,羅盤的指針,也正是利用這種敏感的交會來指點陰陽,陽盛或陰盛,都會影響指針的效果,例如在高空或在地下,指針的靈敏度便會下降,當年在大巴山的時候,雖說山洞裡的陰氣也很重,但畢竟是山腹之中,屬於正海拔區域,如果沒有過於強烈的氣息(例如八仙局的那個怪胎局眼),指針的靈敏度還是能接受的,而此處距離地面近四十米,屬於純粹的負海拔,所以指針的靈敏度會很差,如果對方的氣息不是很強烈且沒有什麼爆發性的氣息,指針根本就不會有反應。

  「包眉」則是利用人體的陽氣中和地下陰氣的一種方法,即使是在負海拔的地方,也可以讓指針保持敏感,不過一旦回到地面,這盤子可就算廢了,所以說這是種殺雞取蛋的做法,再好的盤子,一經「包眉」處理也會變成破爛兒。

  說實在的,老劉頭這個羅盤是當年師傅給的,少說得兩百年往上了,除了三十年前在嶗山的一位道友那見過一個當年康熙爺御賜的盤子比這個更好以外,老劉頭還真沒把那些港台半仙們奉若至寶的老盤子放在眼裡(馬真人傳給張國忠那個除外),而此時這一下「包眉」,算是把自己這看家的寶貝毀了,沒辦法,誰讓他喜歡艾爾訊這孩子呢…如果換成是秦戈被拖走了,可能這個寶貝盤子就保住了…

  把指針插回盤芯後,這「眉」過的盤子果然不一樣了,指針開始彭彭彭的亂跳,時不時的還有轉圈的現象。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路大仙!」老劉頭拿出黃旗桿子往地上一立,啪啪啪幾枚銅錢拍在地上,眼看著黃旗桿子就要斷,寂靜的墓道裡,劉丹甚至聽到了旗桿將折時的吱吱聲。

  「劉先生…阿訊他…會不會有事…?」劉丹戰戰兢兢的問,老劉頭閉著眼,一言不發。

  「變陣!」老劉頭忽然一聲爆吼,鏘的一聲將龍鱗匕首插在了黃旗桿子旁邊,能把匕首插進堅硬的花崗岩,且不說這把古代寶刃的硬度與鋒利程度,單就這一下所需的臂力而言,就連秦戈也開始自歎不如了。

  就在龍鱗入地的瞬間,地上銅錢嗖嗖的自己換了幾個位置,秦戈雖然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劉丹的眼珠子卻險些掉出來,雖說危險尚未解除,但卻忽然有一種安全感湧上心頭,原本以為老劉頭就是個跳大神的風水先生,但現在看來,這個人似乎還另有厲害的特異功能…

  啪嗒一聲,黃旗桿子雖然沒折斷,但卻仍舊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老劉頭睜開眼,滿腦門子的汗。

  「劉先生!」秦戈有點沉不住氣了,「咱們還在等什麼?」haox123.com/bbs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那東西,可逃,不可戰…」老劉頭道,「從盤子上看,艾老弟現在沒事,而且…剛才那個東西,好像把它放在某個地方就走了…!」「剛才那是什麼?」秦戈問。

  「我還想問你呢…!」老劉頭「彭」的一聲拔出匕首,「跟緊了!艾老弟離咱們不過百步!」

  所有設備都在艾爾訊身上,沒有了艾爾訊,也就沒有了夜視儀、沒有了衝鋒鎗和炸藥(秦戈根本就不相信衝鋒鎗會有效,反而對自己手中的大口徑夾心達姆彈很有信心,索性把衝鋒背在了身後…),甚至連照明彈也沒有,三個人只能依靠手電的有限照明小心翼翼的往裡走。

  依靠先頭給每個人發的那一小塊死玉,老劉頭判定,艾爾訊距離出事地點至多百步,而幾個人越往前走,老劉頭眉頭皺的越厲害。

  「劉先生,我能問一個問題麼…」劉丹戰戰兢兢的,「剛才您說讓大家撤退,您看見什麼了…」

  「我不能確定是不是…」老劉頭邊看羅盤便敲牆,「好像是中國一種玩意,不能確定…盤子「眉」過也沒反應,但我肯定那東西是活的…!」

  「還有多遠?」秦戈握槍四處看著。

  「就是這!停!」老劉頭用手電照著四周的墓道,不斷用匕首把敲著旁邊的牆壁。

  「劉先生,您這是在幹什麼?」秦戈不解。

  「艾老弟就在這!」老劉頭指了指牆裡邊,「不過五步遠!我能肯定他沒受傷!但他媽的他是怎麼進去的?」

  「劉先生!你肯定!?」秦戈也開始用衝鋒鎗的槍托敲牆壁,但好像沒有空心的跡象,「阿訊!你能聽見嗎阿訊!」秦戈大喊。

  「這有個大洞!」劉丹喊道,順著劉丹手指的方向,三束手電光會聚到了墓道上角的一個臉盆大小的圓洞上。

  「他會不會是從這個洞裡進去的?」劉丹皺著眉,說這話連自己也有點不相信,艾爾訊一米八五的身高,膀大腰圓,這麼一個小洞,比當年巴山真仙台的那個盜洞還要小上好幾圈,別說艾爾訊,劉丹想進去都費勁。

  「不管是不是,咱們有必要看一眼!丫頭,得委屈你一下!」老劉頭面色凝重,盯著劉丹。

  「劉先生,你是說讓我進去?我…」劉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與其讓自己一個人去鑽這種妖怪洞,還不如在外面就一槍自己了結算了…

  「不是讓你進去…」老劉頭和秦戈對了一下眼神,巴山的招,重現在埃及了…秦戈在下,劉丹在中央,老劉頭在上,將將能踩到洞口。老劉頭這把干骨頭雖說沒什麼份量,但劉丹還是覺得鎖骨要被踩斷了…

  剛到洞口,老劉頭忽然覺得有一滴液體滴在了自己的臉上,用手一摸,粘乎乎的,放在鼻子跟前一聞,嗆的差點從劉丹肩膀上栽下來,「這他娘是什麼玩意啊!他娘的…我日他娘…」老劉頭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什麼腐屍惡骨沒聞過,可就單單今天這一鼻子夠自己記一輩子的,出道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熏的罵街。

  「他娘的…我就……啊!!!」老劉頭用手電往洞裡一照,嚇的差點就休克了,只見一張蛇臉從洞裡正往外探,後邊還有乾癟的身子,兩隻手像鳥爪子一樣摳著洞壁,嘴裡不斷吐出的信子差兩公分就舔到自己臉上了。

  「唉呀媽呀…!!」老劉頭也不顧腳底下還有倆人了,本能的往後一躥,撲通一聲就摔在了墓道裡,褲子也磨破了,腿上也見血了,手電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順著墓道的斜坡滾出了七八米,說實在的,老劉頭出道以來,素以穩重著稱,沒把握的不來,把握小的出陰招,每每總是鎮定自若,還從沒被嚇成過這樣。

  剛從地上爬起來,劉丹晃晃悠悠沒站穩,撲通一下也栽下來了,正砸在老劉頭身上,把個老劉頭砸的差點就見了師傅了,秦戈反應倒是快,儘管此刻墓道裡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見,僅憑著記憶中的位置,衝著洞口砰砰砰的連開數槍,一股赤硝的味道頓時在墓道瀰漫開了。

  迷迷糊糊爬起來,一把抓過手電,劉丹第一件事就是照洞口,手電光剛一過去,只見一個人影蹭的一聲從洞口竄到了地上,速度之快就好像被彈弓彈下來的一樣。

  「啊!!!」劉丹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老劉頭一聽也顧不上腿上的傷了,咬著牙抽出匕首噌的一下橫在了劉丹前面。

  「阿…阿…阿…阿皮范…」劉丹抽噎著,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了。

  「丫頭別怕…」老劉頭一口真陽涎噴在了龍鱗匕首上,和人影正對著拉開了架勢,「丫頭,你說這玩意是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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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夙印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對面人影的腦袋(看不到)的一下開了花,一股濃濃的惡臭夾帶著赤硝的味道瀰漫在墓室中。

砰砰砰…緊接著又是數髮夾心達姆彈劈頭蓋臉地砸在人影的頭上和身上,倘若換作是普通人,早就被打成篩子了,然而對面的人影在槍聲結束後,卻只發出了嘶嘶幾聲,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緩緩地把頭轉向另一邊。

「秦爺快躲…!」老劉頭知道大事不好,竄上去時來不及了,右手一抖,龍鱗匕首嗖地一下飛翔人影,而人影在匕首飛出的一剎那,那人應忽然一晃,飛一般的飛向了子彈打過來的方向。
噹啷一聲,匕首飛在了墓道的牆上,激起幾點火星後彈到了地上。「秦爺!」老劉頭一把從劉丹手裡奪過手電,飛身撿起匕首。

「劉…劉…先生!」對面的黑暗中傳來一陣肉搏時獨有的摔打聲,緊接著是突突突地衝鋒鎗聲…

「秦爺!!丫頭你撿上手電追我!」老劉頭也顧不得劉丹了,三步兩步朝墓道深處追了過去。

劉丹的腿肚子早就朝前了,哆嗦著爬了幾米,摸著老劉頭的手電,扶著牆勉強站了起來,剛沿著墓道走了沒幾米,忽然感覺一陣陰影從頭頂掠過,用手電一招,原來是剛才那人影從上面拎著老劉頭正竄向剛才那個洞。

「啊!!」劉丹一聲尖叫,剛能使上勁的兩條腿又軟了。

「阿丹!」秦戈一瘸一拐地從對面跑了過來,「快給我繩子!」

「我沒有繩子!沒有啊!繩子在阿訊包裡!」劉丹一邊哭一邊手忙腳亂的大喊…

「嘿!!」秦戈用手一砸牆,絕望地癱倒在地……

老劉頭被這東西抓著覺,感覺就像打鞦韆一樣,忽忽悠悠兩耳生風。想掙扎根本使不上力氣。眼看著被拽進了那個洞,進洞之後,老劉頭才知道為什麼艾爾遜會被從這麼一個小洞裡拽進去:原來這個洞四周洞壁上有一層厚厚的粘液,就是剛才滴到自己臉上的那種奇臭無比的液體,滑不溜秋的,加上那東西力氣也大,索性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拽進了洞。

「我沒有繩子!沒有啊!…「聽見劉丹的哭喊,老劉頭也絕忘了,心說完蛋。沒想到今天就要見師傅了…說起師傅,老劉頭心裡也是有無數的感慨與愧疚:當年師傅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有什麼好東西都是想像著徒弟,後來自己半路下山。師傅也沒說什麼。臨走時還送了個寶貝盤子……最難受的就是師傅死之前自己竟然沒能見上一面,唉,以前從來沒想到過這些,現在忽然想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跟師傅見面了…

想著半截,老劉頭忽然感覺身體被拽出了洞,一下子被扔了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只覺得一陣下落後便撲通一下掉在水裡,水的深度大概能沒腰,若沒有這水,這一下沒準也就摔死了。

睜開眼,老劉頭發現有亮光,特別像是自己剛才那的軍用手電。

「莫非是艾老弟?「老劉頭站起身,一瘸一拐的王亮光的地方走,剛走沒兩步,忽然啪嚓以下,一個人影落在前面的水裡,嚇得老劉頭渾身一激靈,連忙倒退了好幾步,喘著粗氣舉起匕首。

還沒等老劉頭反應過來,人影忽然上前,死死抱住了老劉頭,力氣之大,就猶如被鋼絲繩捆上了一樣。

「他娘的,這個埃及人冑…怎麼還有這麼一手…」從看見這東西第一眼起,老劉頭就認為這東西是個人冑,但比起霧靈山的人冑,這東西的速度與力量明顯強了不止一個量級,而且身體周圍沒有霧氣(這點老劉頭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人冑的本事,與入體畜牲的種類有很大的關係,霧靈山的人冑是黃鼬入體,所以有噴煙吐霧的特長,而眼前這個人冑大概是蛇入體,既然是幾千年前金字塔裡的人冑,成了真身也不足為怪),不過雙手抱人這一招,不知道是不是由蛇得天性而來。

正在這時,更讓老劉頭尿褲子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這個人帚抱起老劉頭噌噌兩步就來到了發出手電光的地方,而後渾身上下開始蠕動。
「唔…!」老劉頭邊掙扎,便藉著餘光朝腳下瞟了一眼,握著手電的人正是艾爾遜。「艾老弟!醒醒!!」老劉頭大吼,但這艾爾遜就像死了一樣,嘴邊的水被呼吸的氣流吹得直冒泡,但就是不省人事。

低頭喊著半截,老劉頭忽然感覺這人冑的上半身有動靜,抬眼一看,頭髮蓬的一下全立起來了,只見對面人冑的蛇頭,正在緩緩的往外爬。

「我日你娘!阿!!來人啊!!艾爾遜,你他媽快給我起來!!」老劉頭此刻也弄不明白這人帚到底想幹什麼,但此刻自己雙腳離地,上邊下邊一律是不上勁,只能乾著急。

「艾爾遜!!你他娘快給我起來!!!」老劉頭急中生智,手腕一抖,龍鱗匕首唰的一聲直奔艾爾遜大腿,說實在的,老劉頭的腕力是練過的,雖說飛刀需要的是臂力,但在此生死時刻,這依靠腕力飛出的匕首,其力量和臂力其實不相上下。

撲哧一聲,龍鱗匕首插進艾爾遜大腿一寸多,「啊」的一聲慘叫,艾爾遜如夢方醒般坐了起來(此時的艾爾遜,已經不僅僅是沉睡那麼簡單了,但龍鱗匕首也不是一般的物體,為什麼用龍鱗匕首會喚醒艾爾遜,不久即將提及)。

「快想辦法!!」老劉頭大吼!

「劉先生!!」艾爾遜站起身,用手電一照竟然是老劉頭,立即抽出軍用匕首對著這人冑的身上一陣亂捅,動作顯得有點呆板木訥,但每一刀捅下去,都好似捅在了棉花套上,軟囊囊的,根本豁不開口。

「對了,你胸脖子上那塊玉!快掰開!!快!!」此時蛇已經爬到了老劉頭身上,吐著信子一點一點往下繞。

「哦!」艾爾遜翻了翻胸前的衣服,把玉珮拿了出來,「是不是這個!?」

「就是那個!快掰開!!」老劉頭渾身已經被勒得死死的,呼吸都困難了。

啪一下,艾爾遜掰開了玉珮,「劉先生,然後怎麼樣啊!…」說著半截,艾爾遜忽然全身一哆嗦,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劉仙長饒命!劉仙長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他娘把纏著我這玩藝弄掉,我替你超度!!快!!」老劉頭呼吸都困難了

「遵命!」只見艾爾遜的臉上頓時青筋暴露,兩隻胳膊頓時粗了一圈,掄圓了照著人冑的腰就是一胳膊,也不知道這一下究竟有多大力量,這人冑抱著老劉頭撲通一聲就飛進了水裡,老劉頭心裡這個罵呀,俗話說惡鬼無心,一點不假…

半年前,在天津郊區,有一戶農民因挖菜窖挖出了明朝棺材而著了到,撞客鬧了一年多才找到老劉頭,而老劉頭並沒像馬真人那樣犧牲陽壽去擺什麼七星釘魂陣,而是使了個陰招,刻了個「夙印」,簡簡單單的就把這怨孽收了,所謂「夙印」,就是人與鬼之間達成的協議,凡冤魂必有怨氣,而「夙印」的目的就是承諾幫冤孽平息這種怨氣。比如冤魂生前因張三而死(被張三害死),那麼只有殺死這個張三或其轉世,才可平息次冤魂的怨氣……

剛一被撲到水裡,剛才還死死抱著自己的雙手,經過這一下後,竟然分開了,纏著自己的蛇也一下子回到了那個軀體內部,噌的一下離開了自己。

挺身站起,老劉頭發現剛才艾爾遜站著的地方僅有一個手電還亮著,人早就沒了,抬頭看上邊,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見。

「艾爾遜!!」老劉頭走到水邊拿起手電,扯著脖子喊,喊著半截,忽然聽見撲通一聲,只見艾爾遜和人冑扭做一團掉入水中,續而呼啦一聲,人冑被艾爾遜一腳攔腰踹起,飛起水面一米多啪啦一聲拽在了對面牆上,而艾爾遜則從水中站起,發出了嗷嗷的怪叫…

……

「去把洞口的繩子割下來!」洞外,秦戈站起身,兩隻眼睛像雕塑一樣木訥。

「秦教授!那我們怎麼上去!?」劉丹拉住秦戈得手。

「我們能上去!我會救出阿訊,他有繩槍!」秦戈猶豫了一下,「阿丹,你先上去,然後把繩子割給我…如果我五個小時內沒回來…」秦戈深呼吸了一下,眼睛微微閉上,「那麼你就一個人回去!」

「秦先生!」劉丹兩眼含淚,「我不能丟下你們!」

「聽話!」秦戈換了一排夾有赤硝的新彈夾,把衝鋒鎗也上了拴,「阿丹,你聽著!」說罷秦戈從口袋裡掏出了筆,在衣服上寫了一行字,擦拉一聲把寫過字的衣角給撕給了劉丹「如果我沒回來,那麼你要再去一次中國!…這個人,是唯一能救孫少爺的人…」秦戈歎了口氣,一把抱起劉丹,將其送上繩子。

「不!我不上去!死也要死在一起!」剛才還是一攤爛泥的劉丹忽然二目圓瞪,幾下就掙脫了秦戈的手,啪地一下落在墓道裡,「秦教授,你上去,把繩子給我!…」

正在爭執著,忽然墓道深處發出了一線耀眼的光華,「是照明彈!是阿訊!」秦戈幾乎不能自已,「阿丹,阿訊和劉先生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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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端倪初露

「劉先生!」秦戈和劉丹飛奔回剛才那個洞口下,「阿訊!劉先生!你們能聽見嗎!」

「閃開點…!」洞內傳出艾爾遜的聲音,「我把繩子打出去!」

「你打吧!」秦戈和劉丹後退的幾步,只聽叮噹兩聲,一個鐵鉤子連著繩子從洞口打了出來,彈在墓道牆上火星四射。

「秦教授,往外拉!」艾爾遜喊道,秦戈和劉丹抓起繩子,拚命往後拉,不一會,一雙腳露出洞口,先出來的是老劉頭。

撲通一聲,老劉頭從洞口跳下,秦戈在底下接著,只感覺一股惡臭差點把胃酸嗆出來,「劉先生!謝謝你!!」臭歸臭,但秦戈還是激動的保住了老劉頭,「哎,行了行了!兩個大老爺們樓摟抱抱成何體統!?」老劉頭解開拴著腳脖自得繩子,「快把艾老弟拽出來!……」

「劉先生!不不…劉前輩!劉叔叔…!」劉丹激動的抹著眼淚,都不知道稱呼什麼好了,「您能告訴我,您是怎麼打敗那妖怪的嗎?」

「嘿嘿!」老劉頭把濕漉漉的煙盒扔在了一邊,把秦戈身上摸了個遍,一把從秦戈口袋裡掏走了煙斗,「拿來…」老劉頭朝秦戈伸手。

「什麼?」秦戈皺眉。

「煙葉子啊…!」老劉頭理直氣壯,「沒煙葉子你讓我抽個屁啊!」

……

點著了煙斗,老劉頭美滋滋地從濕漉漉的破布兜子裡翻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和幾個髒乎乎好像還帶著血的利齒遞給劉丹,「你那有塑料袋吧?把乾糧都拿出來,把這個裝進去!救孫家少爺和艾老弟就指望這個了!」

「嘔……嘔……」劉丹剛往前一湊合,一股臭味差點把鼻子熏掉了。只覺得一股酸水順著喉嚨湧到了嗓子眼,哇哇幾口把早晨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劉…劉叔叔…這是…什麼啊…這麼臭…」

「蛇膽啊,還有毒牙…解鈴還須繫鈴人麼…」老劉頭剛才在洞裡呆了半天,已經久聞不知其臭了,「你要是嫌臭,就把塑料袋給我,我裝著…」

「劉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秦戈也很好奇老劉投在洞內的表現,剛才那東西力大無比且行動敏捷,根本就不是人的力量所能對付得了的。老劉頭被抓進洞的時候壓根就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怎麼進了洞反而扭轉乾坤了呢?「劉先生,洞裡有什麼?」

「嘿嘿嘿!」老劉頭一陣奸笑,並沒有理睬秦戈的問題,而是把頭扭向正在嘔吐的劉丹,「丫頭,你起初,說那玩藝是啥罪犯」

「不是罪犯!」劉丹吐得兩腿發軟,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一屁股坐在地上,「是阿皮范(Apophis),古埃及傳說中象徵邪惡與破壞的神,形象是人身蛇頭。」

「埃及還有哪個神是畜生腦袋?」老劉頭笑呵呵地抽著煙。

「還有死亡之神阿努比斯,勇氣之神荷拉斯,萬物之神拉,邪惡之神塞特,智慧之神桑特,挺多地…您問這個幹嗎?」劉丹疑惑。

「嘿嘿,別的我不知道,但今天這個阿什麼范,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麼神,而是個千年修行的畜生真身!這東西在中國叫人冑,怎麼到了埃及反而讓人當神仙供氣來了?」老劉頭嘬著眼,不停地用手抹擦滿粘液的臉,「孫少爺中的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麼詛咒!」

「劉叔叔,您能說詳細點嗎?」劉丹瞪大了眼珠子,老劉頭說的這些東西自己簡直聞所未聞。

「依我看,這個城人去樓空,根本不是受到了什麼詛咒,而是讓這個人冑鬧的…」老劉頭把人冑的形成原因與特點跟劉丹講了一遍,聽得劉丹剛剛過去的噁心勁又上來了,「而且,孫少爺中的根本不是什麼詛咒!還有他那幾個朋友,沒一個是被詛咒死的!」

「那是什麼?」秦戈不解。

「現在是幾月?」老劉頭轉頭問秦戈。

「六月啊,怎麼了?」秦戈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和時間有什麼關係。

「下個月是幾月?」老劉頭繼續問。

「七月……劉先生…我是認真的…」秦戈快被老劉頭氣死了,心想就算幼稚園的小朋友,也不至於用這麼簡單的問題考啊…

「嘿嘿,七月…七月是啥月份?」老劉頭瞇縫著眼睛繼續問。

「這…」秦戈也傻了,不知道老劉頭到底想說什麼。

「七月是長蟲下蛋的月份!科學上,叫繁殖!」老劉頭忽然厲聲道,「你們真以為孫少爺心臟上那塊東西是什麼腫塊?」
「啊!!」秦戈吸了口冷氣,如夢方醒,「劉先生你是說,孫少爺心臟裡,是一枚蛇蛋?」

「不是長蟲蛋!但也會長出長蟲子崽來,這可不是普通的長蟲!現在艾老弟身上也已經被弄上了,剛才我也差點…」老劉頭看了看艾爾遜,正靠在墓道牆上昏昏欲睡,「不過艾老弟你放心!既然知道是啥玩藝了,我就有把握把它除了,現在你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劉先生!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洞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劉丹越聽越糊塗,「孫亭為什麼會丟魂?既然是這裡染上的……蛇蛋…,為什麼會昏倒在開羅街頭?」

「傻丫頭,我不是說過麼,這可不是普通的長蟲,蛋也不是普通的蛋,這人冑把蛋產在人的心裡,生出長蟲崽子,就會爬到人的腦袋裡!」老劉頭皺起眉,一步一步的分析,「人冑的蛋在人身體裡發育,需要人的精血供養,所以在蛋孵出長蟲崽子之前,人是不會死的,但身體裡長出這麼一個東西,人會很痛苦,就跟長了個瘤子一樣,肯定會把人弄得生不如死!」

「所以疼得丟魂?」秦戈問道。

「不是疼得丟魂,而是在感覺疼之前,魂就已經丟了…」老劉頭頓了頓,又嘬了口煙,「人有三魂七魄,隨著這個蛋在體內的發育,這三魂七魄會一個一個的丟,直到一魂一魄都不剩!每丟一魂或一魄,人的感覺就麻木一點不會察覺身體有異相!艾老弟已經丟了一魄,但剛才我施了一針鎖魂針,封住了其餘三魂六魄,他不會再丟魂魄了,其實,咱們在開羅看見的那個影子,我懷疑就是附在羊皮上的一個魂或一個魄!也不知道是那個倒霉蛋地,讓我當妖精給打散了…」

「您是說,埃及傳說中沒有影子的人,實際上並不是真的沒有影子,而是沒有了靈魂?」劉丹問道,「難道他們都是被這人冑產過卵的?」

「很有可能!」老劉頭道。「這長蟲崽子長出來以後,會爬進人的腦子裡,那個從河裡撈上來的老兄,腦漿弄得跟橘子汁似的,恐怕就是那長蟲崽子的功勞!這東西長大,需要陰氣!水是屬陰的,泡在水裡,陰氣就跟咱們現在在這幾十米的地下一樣,甚至還要重,所以那東西長的更快!孫少爺之所以到現在都沒什麼事,完全得益於發現的早,飛機坐得早,現在躺的地方高!」老劉頭繼續分析一切一切的來龍去脈,「天屬陽,地屬陰,一上飛機,陽氣太盛,一下就抑制了那東西生長,而且現在孫少爺躺在樓上,基本沒有什麼陰氣,所以那東西長得很慢,基本上可以說沒長!」

「那我們現在該怎辦?」秦戈問道。

「這個墓裡,應該是有什麼吸魂引魄的寶貝,這個什麼閻王爺的兒子也不是白當的,艾老弟的魄離身也就幾分鐘,我再招已經招不到了,我懷疑這個墓裡有什麼東西能吸魂引魄,魂魄在這裡一旦離身,就會被吸過去,孫少爺的魂魄很可能就是這樣丟的……」說到這裡,老劉頭稍微猶豫了一下,「按理說…孫少爺能回到開羅…這證明…這證明孫少爺至少到了開羅還有一魂一魄…這就怪了,為什麼出了這個金字塔…魂魄還是找不到?莫非…」

「莫非什麼!?」秦戈瞪著眼珠子,腦門上冒出汗來,此時秦戈並不在乎孫亭丟魂的原因,而是擔心在漢斯先生酒店被老劉頭除掉的那個影子,就是孫亭本人的魂魄,如果真是這樣,那孫亭恐怕一輩子都甭想恢復了,「劉先生,魄的樣子,難道你以前沒見過?酒店那個影子…」

「中國古代曾有一種秘術叫『離魂術』,是一種將人魂魄分離的邪術,但誰都沒見過…魂魄分離後,無魄之魂稱為『無臚』,無魂之魄成為『?少酰?i luan)』,但不論是哪種,三魂或七魄都是分別在一起的,而且只是附在死人身上,單獨的魂或魄,誰都沒見過,那個影子是魂是魄還是什麼別的,我也只是猜測…」老劉頭的眉頭皺得越發厲害,「秦爺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點大可不必,就算那影子真是一個魂或魄,也不是孫少爺的…」

「那個箱子裡刻的東西,不是說那個什麼邪神,有自己的軍隊麼?」老劉頭問劉丹。

「嗯,是的,上面記載到,俄塞裡斯的軍隊強迫俘虜吃一種東西,然後俘虜會變成俄塞裡斯的奴僕,力大無窮!」劉丹回憶箱子上的圖案道!
「嗯,那就對了…」老劉頭一撇嘴,「都聽我說,這個墓裡有兩樣東西,古代人認為這兩樣東西是一夥子的,但在我看來,這兩樣東西似乎一點關係都沒有,給人餵藥的就是人冑,已經被我除了,但讓死人復活的可能還有另外一樣東西,是什麼說不好,不過要是古代人認為那東西是什麼邪神的頭頭,恐怕比人冑厲害,孫少爺身體裡的腫塊可能使人冑給弄的,但魂魄找不倒,很可能就跟那東西有關…」

「比人冑還厲害?那會是…什麼?」剛鼓起點勇氣的劉丹,又虛了,「您剛才是怎麼戰勝那東西的?」這個問題劉丹已經好奇半天了,老劉頭一直就沒正面回答。

「哈哈哈哈…!」老劉頭大笑著站起身,把手上的粘液往牆上蹭了蹭,「世間邪靈之道,煞者為王、惡鬼次之、人居當中、畜生最次之,此次這個人冑雖有千年的修行,但我喚出個惡鬼對付它,在加上我這個人,量他也不是對手!」老劉頭長出一口氣。(那個人冑雖說力大無窮,但比起被沖了身的艾爾遜還是差了一截,沒幾個回合,乾脆讓艾爾遜一把直接把蛇身子從人身子裡硬拽了出來,本來這人冑的看家本事是毒牙,正常人挨它一口絕活不過十秒鐘,但艾爾遜被沖體以後渾身上下像鋼板一樣堅硬,那人冑咬上也就是一道白印,最大的本事是不出來,力氣和速度又比不上對手,還有個老劉頭在旁邊又是擺陣又是噴血的湊熱鬧起哄,縱使這人冑有千年道行,還是被艾爾遜抽出了身子,讓老劉頭一匕首削掉了腦袋…)

「惡鬼!!」平時老李頭說什麼鬼啊邪啊的,劉丹還能接受,但在這個鬼字前頭加一個惡字,實在是……

「不是說有吸魂引魄的東西麼?怎麼你喚出來的惡鬼沒被吸走?」秦戈的思維向來縝密。

「貼身而附,不走空啊,當然吸不走!」老劉頭解釋道…

「那孫亭的魂魄,會不會也是貼身被弄走的?」秦戈問道。

「這……!?」老劉頭恍然大悟,「對啊!難道孫亭身上帶著什麼東西…!?我說怎麼走出了古墓,魂魄還是沒了呢!很有可能他在他身上帶的什麼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從這墓裡帶出去的!當時發現他暈倒的地方,有沒有什麼東西?誰第一個報的警?!」

「不知道!」秦戈歎了口氣,「發現他時他身上什麼也沒有,而且沒有任何目擊者…」

「我這裡有…炸藥!」打了半天瞌睡的艾爾遜終於說話了,「實在不行,就把那個法老的墓室連鍋端了!我就不信它比炸藥厲害!」

「不用炸藥!」老劉頭開始用匕首在墓道的牆上刻起字來,「大概是什麼東西我心裡有數!世間萬物,邪靈煞鬼,唯道者是尊!」匕首在墓道的牆上刻的火星四射,亂七八糟一片,也看不出哪國字。

「劉先生,您刻的是什麼?」秦戈問道。

「殄文,給鬼看的字,有點道行的畜生也能看懂…把水給我…」老劉頭從劉丹手裡拿過水壺,喝了一口水,混合著嘴裡的殘血撲的一口噴在了刻完的字上,墓道裡頓時憑空刮起了一股陰風,把劉丹吹得直打寒戰。

「你怎麼會這個?你寫的什麼意思?」秦戈也很好奇,這老劉頭什麼時候學會這個了?

「三尊下界,逆亡順昌!這叫敲山震虎…」老劉頭寫完字,只見地上刮起了一股股的小旋風,其實這墓道裡可能到處是不成氣候的小畜生,,剛才老大被幹掉,已經嚇跑了不少,老劉頭這殄文一出,大體上起到了「戒嚴」的作用…

「埃及的鬼和動物…也知道三尊…?」劉丹哆嗦問到。

「呵呵,人有國界之分,那些東西可沒有…!走!去會會那個閻王爺的兒子!」說罷老劉頭把匕首往腰裡一別,打起手電大步流星往墓道深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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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代得夫拉之死

牧墓道的長度,劉丹估算,這個倒金塔的周長大概是哈……字塔的兩倍。因為沒法得知其地下塔尖的部分的深度,所以其總體規模尚難確定,但比起世界第一大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其體積遠不止大了兩倍。

「怪了,這個代的夫拉在位時間很短,甚至可以說是曇花一現,怎麼可能有時間去修這樣一座工程量如此誇張的地下金字節塔?」劉丹邊走邊觀察墓道兩邊的壁畫,希望能從中找到答案。「這個彎,應該是通向皇后墓室……」主墓道邊上,一條稍微窄一些的小墓道出現在眾人視野,此時下來的洞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漆黑的墓道裡,只有幾個人的手電閃著慘白的光芒。

「等一下!」劉丹用手電照著墓道的牆壁,「看這裡……!」「這座字塔是哈夫拉建造的!」劉丹看著壁畫解釋道,「哈夫拉殺死了代得夫拉,但哈夫拉好像知道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斯之子,害怕自己死後受到懲罰,所以在自己金字廖若晨星10打基礎塔建造的同時,為代得夫拉建造了這個內部構造一模一樣但規模要大得多的倒金字節塔,希望他能原諒自己的罪責!」之間第一副壁畫,內容大概是一位法老裝束的人手持利劍,刺向另一名法老裝束的人。

「這裡記錄著法老與王后的入葬過程,代得夫拉生前的親信與衛隊好像被全部殺死了,被……分屍*?」劉丹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這條分墓道入口的壁畫向前,一直走到墓門跟前的這一段地壁畫。記錄了代得夫拉下葬時的殘忍情景,眾多身著當時軍官模樣地人。被人在身上塗抹了一層奇怪的東西,週身呈深裼色,然後用刀切成一段一段,最後再將這些被切碎的技體重新縫合在一起。

「丫頭……你不是說……支付及人熱愛生命麼?這是哪出啊……?」老劉頭雖說不是歷史學家,但壁畫的內容也能看個八九不離十,只覺得寒毛孔發緊。

「不知道……埃及歷史上……沒有這種記載……可能是某種自願的祭祀儀式?」劉丹也覺得不可思議,雖說世界上某些土蕃種族存在自願祭神地現象,但也沒有這麼殘忍的死法。

「難道……這是……」老劉頭忽然停住,若有所思,「大伙先別著急進門。讓我想想……」

「怎麼了?」秦戈和艾爾訊停住腳步,此時艾爾訊已經找出雷管準備炸墓門了。

「這些壁畫確實是夠慎人地,但其絕對是有用意的……」老劉頭開始闡述自己對這座墓的看法,從眾多太陽,月亮,河流地圖案與下葬隊伍的搭配圖案看,老劉頭認為,埃及從大概四五千年前便已經對陰陽五行之力有了一些萌芽的瞭解,那些所謂的僧侶已經開始利用這些東西建造墓葬了,不過其大致地目的似乎只是用於墓主屍身的防腐,「丫頭。木乃伊咋做?為啥能防腐?」

「這個……」老劉頭這話問的劉丹也一愣,正噁心著呢,這老劉頭怎麼哪壺不開提那壺啊。

「首先要取出人的內臟與腦漿,然後在腹內填充香料與一些防腐材料……配合沙漠地氣侯與金字塔的結構,從而起到防腐的作用……」劉丹盡量長話短說,避免自己產生更加噁心的聯想。

「錯!」老劉頭撇著嘴,「至少這座金字塔不是那麼回事!」

「這是科學!」劉丹平生最不服氣別人挑戰科學,尤其是老劉老把考古形容成盜墓,沒想到這個埃及盲現在又質疑起木乃伊的防腐原理了。

「我跟你說,在中國,有很多古屍,不用那麼麻煩製造金字塔填香料理挖心割眼,防腐效果比木乃伊還好,你知道咋回事不?「老劉頭號扒拉著自己那兩根山羊鬍,宛如過去的私塾先生,「馬王堆那個古屍知道不?她那個墓也整的挺麻煩,但在我看來,效果也就一般,有的亂墳崗子裡挖出的屍首,就隨便整口棺材一埋,防腐效果比他好,知道為啥不?」

「這……」劉丹也沒話了,畢竟木乃伊的防腐效果很容易用科學解釋,但中國那些東西卻至令仍是謎。

「正陽正陰之位,皆為不朽之位,正陽之位唯有山中可尋,所以從唐朝開始,王公貴族便以鑿山為墓,以取正陽不朽之位……」老劉頭皺著眉頭道,「但開山建陵,勞民傷財,唯大唐盛世可為之!唐未之時戰火連綿,五代十國南北朝更朝換代有如走馬觀花,取天下者自己都沒有信心在在位之時能在山裡把墓修完,故此風休矣!」

「劉先生高見!」秦戈答茬,「那石敬瑭的藏定洞怎麼修在山裡……」

「那是藏寶洞!跟墓是兩碼子事!」老劉頭也來氣,自己分析的正頭頭是道,這秦戈怎麼偏趕這時候抬槓啊,「那洞是就合這天然的山洞修的,乃山中聚陰之地,比農村的菜窖,你要是當皇上,把你埋那你高興不?」

「這與木乃伊又有什麼關係?」劉丹不解。

「咋沒關係?丫頭,你看這金字塔形狀像個啥?」老劉頭用手比劃著。

「像山?」

「哎,對啦!埃及人懂得了正陽之位埋人不腐,所以人工修出一個正陽之位,雖說這工作量比直接鑿山開洞還要大,但效果並不比在山裡好……所以像你說的,把眼挖了填點佐料進去也在所難免……」

「但不是金字塔的地方也有保存完好的木乃伊啊,比如說國王俗……」劉丹還是有點不服氣。

「國王谷?有山不?」老劉頭道。

「有是有……可那裡是峽谷啊!」

「嘿嘿,誰跟你說正陽位非得整的山頂上啊?那是他們學會省事兒的招了!……」老劉發現自己的猜測又進了一步,更美了,完全忘了身處何地面臨何種威脅。

「可是在平原,考古人員也挖出過保存完好地木乃伊……」秦戈繼續答茬。

「我告訴你別跟我抬摃!平地有平地的說法!」老劉頭號斜眼花繚亂看著秦戈,一百萬個沒好氣,「正陰之位也為不朽之位,不但在山中可尋,平原也有,人葬聚陰之位,亦可不朽!」

「什麼是聚陰之位?」劉丹也開始覺得老劉頭說地有一點道理了。

「茅山術中。將一種墓地的天然地勢稱之為『殍地』……」老劉頭號將「殍地」的成因與效果講述了一遍,「殍地之中。可有聚陰池數個,凡葬於聚陰池之位,皆可不腐!但如果有怨氣的人埋入殍地之中。便不能進入輪迴,也就是說,不能投胎!」

「劉叔叔,按你的說法,埋死人多了就是殍地,那這個壁畫上記錄地屠殺,難道是……」劉丹心中一陣的發冷。

「嘿,你這丫頭號真聰明!我就是懷疑,這古代埃及皇上。給自己兄弟建了一片人工地殍地!你們看!」老劉頭用手電一揮照在牆上,「按牆上畫的,人被抹上什麼東西了,我懷疑是什麼阻擋魂魄離身的東西!再用分屍這種方法一整,化怨為陰,一屍頂十屍,這樣整出來地殍地,比自然形成的效果還要好!」

「我發現一個問題!」秦戈皺眉道,「既然說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期的兒子,那這個墓裡怎麼說也該有點阿努比斯的雕塑畫像才對,但從剛進來地時候我就在觀察,這座墓裡並沒有任何有關阿努比斯的信息!」

「是啊,我也覺得有點怪……」劉丹用手電照著四周,全是一些有關祭祀與建造過程的壁畫,並沒有阿努比斯神的畫像。

「劉先生,你剛才不說,殍地隨可防腐,便如果死都死不瞑目的話,就不能輪迴麼?」秦戈問道。

「是啊……啊!!」老劉頭兩隻眼珠亂轉,恍然大悟,「行啊老秦,你也開究啦!?」

「怎麼?」劉丹仍然半懂不懂。

「這哈夫拉,費這麼大勁修這個地下金字塔,跟本不是讓他那個閻王少爺兄弟去會他那個閻王老子……或者說,那個什麼代得夫拉根本就不是閻王爺地兒子!」老劉頭號瞇縫著眼,「哈夫拉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他兄弟不能投胎!」

「啊!」劉丹也恍然大悟,「埃及沒有投胎之說,可能哈夫拉想阻止代得夫拉仔天國報復自己吧……」

「你們到底進不進啊?裡面好像已經有人進去過了,可以是孫亭他們!」眾人說話的時候,艾爾訊把橫在墓道中間的大石門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發現墓門的一角有一個洞,中間被小塊的碎石封死,從洞四周的石料裂口看,像是被炸所致。

「湯姆遜式簡易爆破!一定是孫亭他們!」劉丹蹲下身子,開始取出封堵洞口的碎石,「洞口是被封好的,說明他們是平安出來的,裡面應該沒有危險……」

「丫頭……你可別說的那麼絕對……」老劉頭用手拿起一塊碎石,用手電照了照,「他們要是平安出來的,那這血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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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屍穴

劉丹接過石塊,發現上面烏烏塗塗的一片,整塊石頭顏色一邊深,一邊淺,借助這種冷光軍用手電觀察,石塊上顏色身的部分很像血跡。

「這…的確是…血」丟了一魄的艾爾訊,說話多少有點磕巴,憑借其豐富的偵查經驗,判定石塊上的痕跡就是血液。

「還有…」秦戈也撿了幾塊碎石,用指甲扣了扣,一些半幹不幹粘黏糊糊的東西被扣了下來,「著到底是什麼?」跟老劉頭擁抱後,秦戈的筆記已經基本上算是失靈了,聞了半天也沒聞出來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人的內臟…」雖然艾爾訊的鼻子也聞不出什麼味了,但這地方除了人和蛇,基本上不會有別的動物,而眼前這臭烘烘一坨坨的東西,顯然不是蛇身上的。

掏出羅盤,老劉頭的眉頭有皺起來了,只見指針直挺挺的指著爆破洞的方向,不論老劉頭身子怎麼轉,指針的方向始終不動,儼然變成指南針了。

「聚陰池?」老劉頭自言自語,「不像啊…」理論上講,羅盤的指針是通過陰陽氣息的偏差來知識陰陽的,只有陰氣或陽氣出現壓倒性的偏差時,才會失靈,而眼前這被眉過的盤子,竟然再次出現了失靈的現象,說明其陰氣強度已經達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陰氣的反應堆。

此時艾爾訊已經把爆破洞挖通了。墓門並不厚,大概只有一米不到,裡面黑洞洞地,就算不用羅盤,憑借人的生物本能,也能感覺到洞內呼呼的陰氣拂面,就連秦戈,也產生了一種隱隱的恐懼感。

「咱們最好…先不要進去…」劉丹作為女孩子。感覺本就比男人敏銳,加之先前的恐怖經歷以及艾爾訊挖出的一坨坨的人內臟,已經不敢想像洞那邊到底有什麼東西了。

「來者不怕,怕者不來…」艾爾訊少了一魄,反而成了個傻大膽,從包裡拿出信號槍,裝了一枚照明時間為一分鐘的懸浮式照明彈,對準洞口嗖的一聲發了進去。然後探頭往裡看了看,「什麼都沒有,我先進!」說罷把衝鋒鎗從背後摘了下來,拉了一下槍栓爬了進去。

「咱們別全進去!」老劉頭抽出龍鱗匕首,破天荒的從秦戈腰裡把手槍拔了出來別在自己腰裡,「秦爺,外面應該不會有危險,你也丫頭在外面等著。等我們信號你們再進去。你這把槍好像能大赤硝彈吧?」

「劉先生果然高明!」秦戈沒想到老劉頭就憑自己開槍大人冑時的硝煙,就能斷定子彈中有赤硝,「這槍後坐力很大,開槍時握緊,免得…」

「得啦得啦。教過八百六十回了,猴也學會了…」老劉頭跪下身子,開始進洞,「對了…如果我喊封洞…你們就把洞堵上…!」

「劉叔叔!」聽見這句話,劉丹又不放心了,「我們不會堵住洞口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傻丫頭,你當我是王成啊*!?我是怕那些東西跑出來!」老劉頭這個鬱悶啊。雖說自己也沒什麼把握,但也不像還沒動手就聽見這種喪氣話。

「劉先生!快來看!」艾爾訊此刻已經出了洞口,用手電照著洞口正對面地上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啥玩意?」老劉頭快爬了兩把出了洞口,來到艾爾訊跟前,用手電一照差點又嘔了出來,只見「半個人」趴在洞口正對面,下身基本上是完好的,但上身卻呈爆炸型「噴」向洞口,從腰以上的部分開始,皮膚統統變成了一條一條地,彷彿身體內部有一枚向上爆炸的炸彈被引爆了,上半身基本已經被炸成碎片「噴」出去了。

「剛才那些「下水」(北方地區稱豬內臟為「豬下水」)就是這位老弟的吧…」老劉頭蹲下身子,挽起死者褲腿仔細看了看,由於這個洞內的陰氣異常強烈,所以雖然氣溫並未低到能夠冷藏的地步,但其殘留的腿部並未腐爛。

「這是…」老劉頭發現此人的腿部皮膚是黑色的,用手指按上去還有彈性,彷彿剛死一樣,漆黑地顏色表明,此人很可能死於劇毒,上身爆炸很可能是死後的事。

「快看周圍!」艾爾訊並未在意這個死者,而是一直在四處觀察。

借助照明彈的強光,老劉頭抬起頭,仔細觀察了一下整個墓室:這個墓室大概有二十多米見方,至少有十米高,幾個位置並不規則的大柱子在墓室中三三兩兩的立著,每個柱子底下都有一個好像水缸一樣地東西,好像裡面還有水;在墓室中間擺放著一口人形的埃及棺材,牧師四壁並不像進來時的墓道一樣滿是壁畫和浮雕,而是佈滿了奇怪的文字,雖說老劉頭不動古埃及文,但憑借剛才的記憶不難看出,這些文字或者說符號,跟墓道牆壁上的明顯不同,更像是咒文或其他什麼經文,最怪的就是在大概離地一米高地位置,有一圈大概三十厘米寬的突出的平台,平台上整齊的擺放著很多怪異的黑色雕像,跟易拉罐差不多大,形狀像是鳥,圍著墓室整整擺了一圈。

「這是…!?」老劉頭站起身,湊合到突出的平台旁邊,用匕首尖敲了敲雕像,聽聲音好像是石頭的。

「進來吧!」艾爾訊看了看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乾脆把劉丹和秦戈也喊進了洞,四個人在一起,怎麼說也比分開安全。

劉丹在嘔了一陣後,很快便憑借地上的屍體褲子口袋裡的一些東西,斷定其就是和孫亭一起出發的羅德·蓋姆博士。「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劉丹帶著哭腔,「為什麼羅德死的這麼淒慘,他們還能有時間,還能有心情把爆破洞封閉的這麼好!?」

「丫頭,你先別著急!這個老弟是中毒死地!」老劉頭搭腔,「他是先被毒死後,又被炸碎了!」

「劉先生,你認為這回是什麼東西弄的?」看完屍體後。秦戈也感覺有帶內不大自然,「按照咱們剛才的分析,小蛇若是在人體內孵化,至多是從腦袋上穿個洞出去,但現在這個屍體,怎麼被弄成這樣了…?」

「我也納悶…」老劉頭雙手叉腰,皺著眉頭道,「按理說。那長蟲蛋在人身上怎麼說也得孵上一陣子,而且人要是死了,那東西也就死了,如果這個人跟孫少爺是一塊的,那不可能他就這樣了,孫少爺還能活著回到開羅啊!」

正在這個時候,忽聽見墓室中傳來「砰」的一聲,好像自行車爆胎一樣。續而是「啪」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

「怎麼回事!!?」老劉頭正在思考問題,這兩聲響差點把苦膽嚇破了,在旁人聽來,可能沒什麼大不了了,但在老劉頭聽來,後一聲可能是物理現象發出的響聲,但前一聲太熟悉了,那是天破聲,稍微懂疑點茅山術的人都能聽出來,那根本不是人為能弄出來地聲音,那是某種力量場被破壞的聲音,制服某些妖怪的時候。可以聽到天破聲,聲音非常大,通常震耳欲聾,但如果憑空聽到這種聲音,而且聲音不是很大的話,便很可能是某種機關被觸發的徵兆。

「劉…劉叔叔,我…不是故意的…」作為考古學家的職業習慣,劉丹竟然用手拿起了墓室周圍石台上擺放著的雕像,聽到天破聲後,嚇地一鬆手,雕像又掉到了地上。

「你…丫頭你…」老劉頭氣的都快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就少囑咐了一句「什麼都別動」,這婁子就又捅出來了,著幫什麼考古學家,怎麼見了什麼都新鮮啊…

此時,照明彈忽然熄滅了,也不知道從哪傳來一陣水的聲音。

「真是他娘的麻煩!」老劉頭出乎意料的把匕首塞給了秦戈,自己打開了手槍的保險,「輕易別出手,出手的話,最好先沾血…」

「劉先生!這…」眼前的一切簡直太出乎秦戈意料了,一向看不起手槍地老劉頭竟然自己把槍留下了。

「我告訴你!你這把槍有大用,但你不會用,你知道往哪裡打不?」老劉頭看了一眼秦戈,秦戈搖頭。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活人有穴位,死屍也有,現在這個地方,陰氣太大,龍鱗可能不好使了,但這赤硝子彈應該還管點用…」老劉頭用手電四處亂照,「打不對地方,不但沒用,反而容易把那些東西惹怒…那可不是一般地婁子…」

「嗖」的一聲響,一枚照明彈又打出去了,幾個人同時把目光集中向了柱子底下水缸樁的東西。

「丫頭,認識那玩意是啥不?幹啥用的?」老劉頭指了指柱子下的水缸,看了看劉丹。

「不清楚…」劉丹臉色慘白,搖了搖頭,憑自己地見識,從來就沒聽說哪座金字塔裡擺過這東西。

就在這時候,忽然又一聲水響,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墓室中顯得極為刺耳。這一次及格人都沒聽錯,這聲音就是從那些水缸的方向傳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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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萬魄魑祟

「我過去看看!」艾爾訊那點傻大膽的勁頭又衝腦門了,摘下背包翻出一捆雷管,「老子炸了他!」說罷就要過去。

「回來!」老劉頭一把拽住艾爾訊,「你以為你是董存瑞啊!先整明白是他娘的什麼東西!沒準就是個長蟲…」說罷,老劉頭向眾人比劃了一個留在原地別動的手勢,自己一個人端著槍,小心翼翼的湊合到了缸邊。

這個缸是有蓋的,與其說是缸,不如說是個罈子,但口可比罈子口大得多,和古代的某種花瓶有點像,但長寬比例更像個缸。

缸邊的柱子上,刻了一堆說字不像字,說畫又不像畫的東西,老劉頭一眼就認出來了,當初在秦戈家,有十好幾張孫亭出事前拍的照片,其中一張中有個古怪的柱子,上面的東西很模糊,現在看來,那根柱子,就是眼前這幾根柱子其中的一根。

老劉頭把耳朵貼近柱子下的水缸,只聽裡面嘩啦嘩啦的響,可以判定裡面是有水的,而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先他娘…封了你個球的再說!」老劉頭從布兜子裡掏出一把銅錢,小心翼翼的圍著這個水缸擺了一通,又躡手躡腳的跑到另一個罈子上,準備擺第二個。

就在這時候,只見剛才擺完的銅錢忽然嗖嗖嗖的往四外飛出,打在墓室的牆上火星四射,看力道,要是飛在人身上。恐怕比子彈威力還大。

「怎麼回事!!?」這聲音讓老劉頭心中一驚,回頭用手電一照,只見剛才擺的銅錢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一個個碗口大的坑,從腳感判斷,這墓室的地面應該是花崗岩材質的,就算是秦戈那把大口徑的手槍打上去,也打不出這麼大的坑。

「不好,快撤!!」老劉頭打開了手槍的保險,衝著眾人一晃手電,秦戈也覺得不大對勁,聽老劉頭這麼一喊,一把拉起劉丹,「阿訊,快出去!」

四個人從兩個方向同時向進來的爆破洞飛奔,「阿丹你先出去!」秦戈拿著匕首守在洞邊,艾爾訊也把子彈頂上了膛(由於這些考古學家力求將對古跡的破壞範圍控制在最小範圍,所以這個湯姆遜式簡易爆破洞的直徑並不是很大,鑽起來並不是來去自如)。

這時墓室中忽然傳來啪啦一聲,好像式什麼東西從高處掉在地上了,也就十幾秒鐘的功夫,在眾人的手電光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這好像…」秦戈也看出來了,這一幕彷彿孫亭也經歷過,在孫亭拍攝的照片中,最後幾張便是模糊的人影。

「阿訊快出去!」秦戈和老劉頭橫在前面,艾爾訊也鑽入了爆破洞。這時,人影緩緩向前,頗似巴山的闐鬼。

「秦爺,幫我照著點…」老劉頭單手舉起手槍,閉眼瞄準(老劉頭年輕時也是個紈褲子弟,十五歲開始玩「盒子炮」。槍法相當好),只聽砰的一聲槍響,老劉頭整個身子一晃悠,感覺手腕子差點挫折了,子彈直接打到房頂上了,「我說秦爺…!你這玩意是他娘的手槍還是迫擊炮啊…!?」

活動了一下手腕,老劉頭雙手握緊槍,咬著勁瞄準了人影準備開第二槍,這時人影離兩人已經很近了。「劉先生,咱們…還是先出去吧…!」秦戈一反常態,對老劉頭所謂的「死人的穴位」也沒什麼信心了,因為在秦戈看來,這個所謂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老劉頭也猶豫了,按剛才墓道中的壁畫描述,好像是把人分屍後再縫起來,老劉頭將其理解為「增加怨氣」,而眼前這位仁兄看來,並非屍將一個人的肢體切開再縫合起來那麼簡單,被縫合的軀體根本就不像是他一個人的身體,而是拼起來的,兩隻胳膊和兩條腿都及其不匹配,甚至連脖子、腦袋、五官都不像是一個人的,由於連兩條腿的長度都不一樣,所以其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身上不時往下留著紫黑色的粘液,估計就是缸中的液體

「去他娘的,先吃老子一迫擊炮!」老劉頭瞄準對面這位的「殂裡穴」就是一槍(屍身有「七屍穴」之說,分別是「殂裡穴」、「焚門」、「補?」、「熾旨」、「左禮踐」、「右禮踐」、「大亂」七穴,和活人的「七穴」一樣,七穴於活人行陽氣,而七屍穴於死人行陰氣。對於活人來說,七脈屍活穴也是死穴,而七屍穴於死人亦然,是七屍穴的第一穴,也是屍身陰氣的起始穴,位置大概在肝臟下面的一寸的位置,陽封此穴,屍身陰氣不流,便可輕易制住對方),說實在的,這一槍是有危險性的,萬一打偏了哪怕一寸,就像老劉頭所說的,打不死反而打急了,這簍子可就捅大了,不過好在這一槍打的還真準,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對面這位的「殂裡穴」上,可讓老劉頭沒想到的是,想像中屍身倒地的情景並未發生,對面這位的身體軟的像豆腐一樣,這達姆彈並未在其體內開花,而是直接穿過其身體,直接搭在了對面的牆上,火星都能看見。

「秦…秦爺…你這…子彈…買的處理品吧…」老劉頭臉上汗也下來了,此時再鑽洞已經來不及了,「秦爺…咱倆先分散…看看這東西到底想幹嘛…」

「好…」秦戈和老劉頭分別向兩邊退了幾步,這時,爆破洞中嗖的一下打出一枚照明彈,把整個墓室照得亮如白晝,一個黑漆漆的槍口伸出洞,叮叮噹噹照著對面這位劈頭蓋臉就是一梭子子彈,但子彈打在對面這位的身上,和老劉頭開那槍一樣,都是直接穿過,並沒對這位產生任何傷害。隨著槍聲的結束,艾爾訊從爆破洞又爬回了墓室,此時那位拼起來的大叔已經走到洞口了,當艾爾訊站起身子,正好跟這位來了個臉對臉,鼻尖間的距離不過三寸,倘若換做旁人,嚇也嚇死了,但這艾爾訊可能是少了一魄的緣故,臉上根本就沒有一絲恐怖的表情,相反的,面目猙獰,好像又被沖身了一樣,抄起槍,照著對面這位的胸口就是一下,這一槍托,證實了對面這位身體的柔軟度,整個槍托就好像打豆腐一樣磕進了這個「拼屍」胸口,險些把艾爾訊腰閃了。

「你回來幹嘛!?」老劉頭眼珠子裡血絲都出來了,這艾爾訊此刻少了一魄,辦事基本上處於補冷靜狀態,不定會捅什麼婁子。

「劉…劉先生!!」秦戈大喊,「還…還有!!」

「還有什麼!?」老劉頭抬起頭一看,在照明彈的強光下,每根柱子下的水缸旁邊,都出來了一個「拼屍」,正晃晃悠悠的往洞口這邊走過來,更怪異的是,這「拼屍」身上流下的黑紫色液體,竟然慢慢悠悠的流向在場的所有活人,甚至還有流向洞口的。

「別沾這黑水!!!」老劉頭如夢方醒般爆吼,把嗓子都快喊破了,上前兩步飛起一腳把艾爾訊踹出一仗多遠,「丫頭!!!快-—堵——洞!!!」

劉丹正在洞口戰戰兢兢的偷窺洞裡的進展,根本就不敢用正眼看那個「拼屍」,聽老劉頭這麼聲嘶力竭的一喊,魂都嚇飛了,本能的拿起折疊鏟往洞裡填碎石。

「這…這他娘的是萬魄魑祟!」老劉頭站在屋角,「別碰這東西!更別碰那黑水!碰一下,就跟那位噴下水的博士一個下場!」

「為什麼!!?」秦戈舉著匕首,拉著艾爾訊緩緩向老劉頭靠攏,此時老劉頭已經靠在了牆邊,順手拿起一個雕塑,仔細的看了看,?當一下扔在了地上,「他娘的,果然是這玩意,我說怎麼開了一槍就出來這麼多呢…」

「劉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該怎麼辦!?能不能把你那惡鬼再召出來一次!?」秦戈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你當是你們家傭人啊!?招那一次就捅了大婁子了,回國擦不完的屁股……」老劉頭抹了一把汗,「這東西走的慢,咱們先躲著他,我想辦法!」

「但是,這黑水,好像越來越多!」秦戈用手電照著地上,只見黑水從這所謂的「萬魄魑祟「身上與大缸的底部不斷擴散,畫地圖一樣流的到處都是,看著彷彿很緩慢,但僅僅幾分鐘的功夫,這幾百平米的墓室已經快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先上檯子!!」老劉頭一把把雕像劃拉了一地,飛身竄上石台,用手電一照前面,幾個「萬魄魑祟」已經湊合到跟前了。

「這些東西有什麼本事?要不要我把這炸掉?」艾爾訊好像還沒完全瞭解這其中的危險,在石檯子上又把炸藥翻騰出來了,拉出引信就要拔。

「你他娘快給我住手!!」老劉頭都快哭了,心說這艾爾訊打還沒下到這個倒金字塔的時候就盤算搞爆破的事,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飛機上這人張嘴閉嘴號稱自己在老山前線當偵察兵,但此刻看來,似乎是工兵的可能性更大點…「這東西本身沒什麼本事,但他身上的東西還有那些黑水,碰這你一點,保證你也把肚腸子噴一地!!」

「哦…」艾爾訊好像還是不怎麼明白,「劉先生…我…我怎麼這麼困啊…?」如此生死關頭,這艾爾訊竟然已經困得兩眼迷離了…

「困!?」老劉頭貼著牆蹭到艾爾訊身邊,一扒艾爾訊腦袋,「那根針吶!!?」只見施在艾爾訊身上的鎖魂針,此刻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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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裡應外合

「針呢!?」老劉頭急的手心冒汗,從布兜子裡慌裡慌張的翻出布包,著急忙慌的翻了起來。「劉先生!」秦戈瞪大了眼珠子,身子一個勁的往牆上帖,「黑水……!黑水開始往上流了!」

「什麼!?」老劉頭頭往外探,用手電一照,只見腳下,只見那些黑水竟然開始順著牆往上流了。

「扶住他!!」老劉頭把昏昏欲睡的艾爾訊交給秦戈,單手舉起匕首,在石台的沿劃拉了幾下。

「劉先生!這到底是什麼!?」巴山之後,秦戈雖然對這些超自然現象有了一些認識,但如此怪異恐怖的事還是頭一次碰見——那些濃稠的黑色液體正在順著牆壁緩緩往上流。

「唉!!」老劉頭用一根形狀怪異的銀針插進艾爾訊的脖子,之後用手指捻了捻,剛一鬆手,銀針竟然自己從肉裡彈了出來,飛出一尺多遠,而在施針的地方,火柴棍粗細的針眼,竟然不出血。「陰氣太重!那長蟲崽子在這地方能耐太大!鎖不住魂!」

「劉先生!你的意思!?」秦戈拚命往牆上貼自己的身體,「阿訊會怎麼樣!?」

「也罷!」老劉頭拔下行針,「這小王八蛋!讓他出去他非得進來!唉!!這屋裡陰氣太重,那長蟲崽子如魚得水啊!把鎖魂針蹦飛了!」

「那怎麼辦!!他會不會像孫亭一樣!?」此時此刻,秦戈的眼珠子瞪的像兩個燈泡一樣,離對面的「萬魄魑祟」已經不到四五米遠,「劉先生!」

「也罷!也罷!」老劉頭咬著牙。一個勁的叨咕,「秦爺,咱們幾個,無論如何也德活著出去一個!……」

「劉先生!你的話。什麼意思!?」秦戈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此時黑水已經往上流到檯子沿山了,好在流到老劉頭用筆受劃拉的地方時便停住了,同時冒起了一陣陣的白煙,味道有點像燒垃圾,夾雜著一點燒死屍的味道,嗆的人睜不開眼。

「快!先讓他躺下!」老劉頭嘩啦啦幾腳,把數個雕塑踢到了地上,騰出一塊地方。「秦爺,你聽好,等會聽我信號,你就從這檯子上繞著這屋子跑,所有的雕像都得用手摸!記住拉!?今咱們兩個來個裡應外合!」

「什麼意思?」秦戈幫著老劉頭讓艾爾訊趴在了檯子上,「現在除了咱們呆的一小段地方,其他地方的檯子上都是黑水,我該怎麼過去?」

「我劃拉的那幾下挺不了多長時間的。等會聽我信號。我要是沒給你信號,你就帶著艾老弟先出去,記得把洞口堵上!」老劉頭把匕首插在腰裡,從布兜子裡拿出一打子符,像數錢一樣數了起來。說來也怪,自從這黑水被老劉頭劃拉的痕跡擋住之後,那「萬魄魑祟」的走路速度也慢下來不少,四五米的距離,走了半分鐘,竟然還有一兩米。

「來!!」老劉頭一反往常的嬉皮笑臉,忽然間變得面目猙獰。兩個手指夾起三張符嗖嗖嗖的飛了出去,這符本來就是黃紙,雪片一樣,可到了老劉頭的手裡,竟然像撲克牌一樣能轉著飛直線,秦戈這次算是真開了眼了,雖說他認為所謂的道術只不過是一些利用自然界未知規律的方術,但是就老劉頭飛符這招來說,究竟是超自然現象還是老劉頭的真工夫,還真不好確定。

符剛一落地,老劉頭便一個健步從檯子上竄了出去,一隻腳踩在了一張符上,這時老劉頭的腳下開始呼呼的冒白煙,就跟著了火一樣。秦戈從檯子上用手電照著,還沒等自己看仔細,只見老劉頭又是一躍,又踩上了另一張符,被踩過的符,上面統統有一個漆黑的大腳印,不知道是黑水透過來了還是剛才冒煙的。

「劉……劉先生!黑水……快……」秦戈實在不想讓老劉頭分神,但腳底下的煙越來越少,距離艾爾訊腳一米以外的地方,黑水已經流到檯子上面了,並且有朝這邊擴散的趨勢。

「等著!別著急!」老劉頭三步兩步跨到了墓室正中間的埃及棺材旁邊,兩手一撐上棺材,「天罡佐我,地煞降魔,崑崙五彩,耀生太合……」老劉頭一邊念叨一邊飛快的用銅錢在棺材上佈了一條直線,從布兜子裡拿出一張紅符(用雞血浸過的符)啪的一下按在了棺材上,紅符頓時開始冒煙,「秦爺!你開始吧!!」

秦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老劉頭在那個埃及棺材上到底幹了些什麼,剛才還在蔓延的黑水忽然開始往回流了,而且速度非常快,幾秒鐘的功夫,檯子上已經沒有了,檯子底下的地上基本上也有了下腳的地方,而那個「萬魄魑祟」居然停止了前進,開始往回倒著走了,而且速度比剛才正著走時也快了不少。

「必須沾肉!快!再晚點我就交代拉!!」只見所有的黑水和「萬魄魑祟」一併湧向著口埃及棺材。

秦戈條下石檯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開始用手碰這些雕像。「秦爺!!快著點!」老劉頭聲音都開始顫抖了,掏出手槍照著對面的檯子砰砰的開槍,屋裡頓時瀰漫起一股濃濃的赤硝味,此時黑水已經把這個埃及棺材包圍了,幾個「萬魄魑祟」站成了一排,後背對著老劉頭就過來了。

每碰一下這種雕像,秦戈就會不由自主的打一個冷戰,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其他原因,要說把這些雕像都擺好,可能得需要會功夫,但是要是都劃拉到地下可太簡單了,也就十幾秒功夫,有90%的雕像基本上都已經被秦戈用手摸過了,此時墓室裡忽然刮起了一股旋風,但最奇怪的還是那幾個「萬魄魑祟」。隨著這旋風一刮,忽然都在原地不動了,身上開始噗嗤噗嗤的起水泡,就如同燙傷時起的膿包一樣。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甚至連眼珠子都鼓出來了,而且這些水泡膨脹到一定程度就會破開,濺出一股一股的黑水,跟地上流的好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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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18:25:12
第十六章 法老墓室

秦戈爬出爆破洞,第一眼看見劉丹的包在地上,人卻沒了。

「阿丹!!」秦戈扯著嗓子喊,心想可真是按倒葫蘆瓢又起,雖說那個人冑已經被除了,但這黑咕隆咚的墓道裡,誰知道還有什麼東西?

「咋啦!?」老劉頭在洞裡也聽見動靜了,連踹帶推把迷迷糊糊的艾爾遜推出了洞,自己也連滾帶爬的鑽了出來,一看就傻眼了,只見劉丹的包上有不少濕點,看著像血。

「丫頭!!」老劉頭抽出匕首,心裡這個罵啊,這個孫亭放著好好的少爺不當,偏挑這麼個邪門歪道的地方來考古,要是直接死了來個痛快也行,偏又弄的半死不活的,還得興師動眾來救,現在可好,他沒活過來,活著的反而快挺屍了,自己要是生這麼個敗家兒子,一屁股坐死那是輕的。

「別著急,丫頭身上有我給的玉,離咱們百步之內我就能找到!」老劉頭著急忙慌的又把羅盤掏出來了,左晃右晃,就是沒反應,「莫非出了百步?他娘的還是盤子壞了?」老劉頭急的一頭汗,乾著急沒辦法,真實恨不得把盤子砸到地上。

「啊!!」墓道盡頭的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叫,聽聲音就是劉丹的。

「阿……阿丹……」艾爾遜皺著眉頭舉起信號槍,嗖的一枚照明彈在墓道中劃出一段閃耀的弧線,這是一枚高空照明彈,持續時間、射程與亮度比一般照明彈都高了不止一點,由於體積是普通照明彈的兩倍還多,所以這次就帶了兩枚。

「在那裡!」在小墓道與大墓道交匯的地方,一個黑影一晃,但沒有逃過老劉頭的眼睛。「快!」幾個人連包都沒拿,趁著照明彈的亮光朝著剛才有人影的地方飛奔,「劉先生!那會是什麼!?」秦戈緊跟在老劉頭身後,邊跑邊上子彈。

「不知道!不過不是善茬!盤子好像壞了!估計是剛才那一下震的。」老劉頭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岔口,「這邊!」此時照明彈差不多快燒光了,老劉頭打起手電,向墓道深處走去。

對於習慣了依靠羅盤辦事的老劉頭而言,此刻跟瞎子沒什麼區別,只能憑感覺行事。外加還有個丟了一半魂魄的艾爾遜,此刻無疑是如縷針氈,汗珠子順著鬢角呼呼的流。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順著墓道一直走了上百米,竟然沒什麼動靜,一直到被一個大石門擋住了去路。

「這是代德夫拉的墓室……」秦戈用手電一照,眼珠子頓時瞪大了。只見代德夫拉的墓室門上刻著一尊巨大的阿努比斯浮雕,大小大概是人的三四倍大。浮雕下方,刻著彷彿是水,雖然秦戈對古埃及文化瞭解不多,但也不難看出,水肯定代表尼羅河。「這個有個洞……」只見石門右下角的一個洞,和王后墓室門口那個爆破洞很像,但洞的四壁要圓滑很多,與其說是爆破出來的,更像是打磨出來的。

老劉頭也看見這個洞了,低下頭看了看,洞壁上粘呼呼的一層,用手抹了點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汗珠子又下來了,「不只一個……」

「我先進去……」秦戈發現老劉頭嘴角的血跡還沒幹,實在不好意思再讓老劉頭打頭陣了。「行了吧你……」老劉頭挽起袖子,聞了聞衣角,「這身衣服算是洗不出來了……秦爺,你跟艾老弟跟緊了我,咱哥仨可別再走差了……,而且……你那個迫擊炮再借我用用……」

「那個對於死屍的穴位,對人冑有效?」秦戈把槍遞給老劉頭,「那東西,按您的說法,應該是……有生命的啊……」

「屁!畜生有生命,下面的身子有個屁生命啊,屍身能洞,全靠陰氣養著,老子一槍洩了它的陰氣,人冑變畜生,就好對付多了……」老劉頭把槍別在腰裡,「你們倆跟緊了,剛才那一下可能打草驚蛇了,現在這群畜生驚的很……」說罷,老劉頭緊了緊褲腰帶,第一個鑽進了洞。

「阿遜!打起精神!」秦戈厲聲到,用手去拉半躺在地上的艾爾遜,此時艾爾遜鼻涕泡都快吹出來了,人少了一魄尚且瞌睡連天,就別提是少了一魂三魄了。

「哎……劉……」艾爾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立即就張著嘴愣住了,用手哆哩哆嗦指著洞口。

「怎麼了!?」秦戈猛然回頭,發現老劉頭的兩條腿不停的掙扎,但並沒有發出任何呼喊,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劉先生!!」秦戈趕忙撲了過去,一把拽住老劉頭的雙腿,企圖往外拉,可是不拉不要緊,這一拉,裡邊的東西倒是來勁了。嗖地一下把老劉頭抽進了洞裡,力量不曉得得比秦戈大了多少倍,秦戈被這下一帶,腦袋險些撞在石門上,手裡只抓掉了老劉頭一隻鞋。

「阿訊!快把手榴彈給我!」秦戈一把奪過艾爾訊的包,抓了幾個手榴彈揣在口袋裡,拿起衝鋒鎗,「阿訊,你跟在我後面!」說罷秦戈拉了一下槍栓,硬著頭皮也進了洞。

「照明彈!」秦戈發現這個墓室好像有一層霧氣,有點像巴山的「星允台」手電的照明效果實在是有限。

艾爾訊笨手笨腳的裝填照明彈,嗖的一下,一顆照明彈打在墓室裡,整個墓室佈局一清二楚,這間墓室比王侯的墓室大概大了三四倍,大概有近二十米的挑高,快跟巴山的天然溶洞有一拼了,在墓室四周有一圈柱子,柱子前面,環繞著墓室有一圈水道,大概兩米多寬,水是活的,從一邊流入,環墓室一周後又從入口的旁邊流了出去,水流很急,但聲音卻很小,受光線影響,也看不出究竟有多深,水道入口出口之間有大概一米左右的落差,也不知道這水是從哪來的,要流到哪去,在墓室正中間,同樣有一具埃及棺材,不過大小可比王后那具大了不少,用料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阿丹!!」秦戈邊觀察四周,邊飛快掃視墓室,只見劉丹正躺在石棺上,好像睡覺了一樣,時不時還換個姿勢,也虧了這個棺材個頭比裝王后的那具大了不止一號,否則就憑劉丹這麼來回翻身,早就掉下來了,「劉先生!!」秦戈一邊拿著槍小心翼翼的往劉丹的方向走,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尋找老劉頭的下落,「阿訊!照明彈不要斷!!」

「怎麼!?」秦戈猛的回頭,發現艾爾訊雖然已經反應遲鈍了,但還是拿著信號槍一步步的朝自己的方向倒退,看來雖說艾爾訊此刻是戈傻大膽,對那個「萬魄魑崇」沒什麼恐懼感,但對這種在自己身體裡產亂的人冑好像還是由幾分懼怕的,「那……那不是……劉先生嗎!?」艾爾訊雖說反應遲鈍,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劉先生!」只見老劉頭被一隻人冑緊緊包著,一隻蛇尾已經伸進了老劉頭的嘴裡。

「繩槍!快!」秦戈扯過艾爾訊的包,取出繩槍,對準房頂上的人冑啪的一槍,「阿訊,我把劉先生拉下來,你接住他!!」這一槍打的還算有水準,鐵鉤子打在了房頂上彈了下來,把人冑河老劉頭纏了戈結結實實。

「厄……!!」秦戈拉緊繩子纏在自己腰裡,一步一步往後走,不拉不知道,這一拉,秦戈才發現這人冑的力量遠遠不是自己能拽的動的,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以什麼方式懸在上面的,任秦戈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繃緊的繩子紋絲不動。

「秦先生!後邊!!」艾爾訊哆嗦著舉起手槍,照著秦戈身後呯的一聲就是一槍,也不知道這一槍到底打到沒有,只見一個黑影噌噌的竄向秦戈,彭的一下把秦戈拽倒了,之後拖起來就往墓室另一邊走。

「阿訊,別管我!接住劉先生!」這一拽,秦戈雖然也是一驚,但並不害怕,自己被拽走並不要緊,但借助這第二隻人冑的力量,說不準就能把老劉頭拽下來,只要老劉頭得救了,一切也就有希望了。

此時第二顆照明彈已經燒完了,墓室內的光線又暗了下來,不出秦戈所料,自己這一被拽,抱著老劉頭的人冑招架不住了,只聽嘩啦一聲石頭碎裂的聲響,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順著繩子被拽了下來,艾爾訊雖說已經準備了半天,但偏偏這關鍵時刻照明彈熄滅了,等艾爾訊打著手電向上照的時候,只覺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掠過自己的頭頂,撲通一聲摔在了距自己面前兩米以外的地方,然後飛快的向前移動起來。

「劉……劉先生!!」艾爾訊強打精神大步開追

「快把繩子弄斷!」就在這時候,老劉頭突然開喊了,此刻想在老劉頭身體裡產卵的人冑尾巴已經從老劉頭嘴裡退了出來,也不知道這卵到底產了沒有,但此刻,這東西明顯察覺到情況不對了,拚命想掙斷繩子。這繩槍射出的繩子足有一噸的拉力,在身上繞了號幾圈,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掙斷的?它這一掙,老劉頭可受了罪了,「快她娘的把繩子弄斷!快!勒死我了!……咳……咳……」老劉頭被勒的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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