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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大力金剛掌]茅山後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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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37:42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五章 秦戈入伙  

   當晚,張國忠等人班師回朝,個個滿面春風的,看來這個平反到是蠻成功的,尤其是孫亭,想當年憑自己在香港和內地的關係,想請到這麼多的記者是不可能的,想請到這麼多的高人更是不可能,眼下這個張掌教竟然兩三天就辦到了,雖然這其中七叔的名氣佔了一半的功勞吧,但張國忠這兩教掌教的頭銜更是功不可沒啊。

    回到家裡,七叔才發現廖若遠有「同學」到訪(以前七叔從來沒聽過更沒見過曲青青),打聽之後,才知道他老曲家在英國上流社會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說七叔自己沒怎麼聽說過吧,而至於曲青青與廖若遠的關係以及來香港的目的,廖若遠形容的很簡單:同學而已,來玩兩天……

    曲青青隨行的兩個男子一個姓陸,是保鏢,一個姓王,是公司的總工程師助理,這時正在休年假,被曲青青威逼利誘的騙來了,提到開鎖,這位王助理起初也有點猶豫,但看著大小姐都點頭了,為了以後在公司能吃得開,也就沒說什麼。開始,老劉頭想像的開鎖應該是戴個放大鏡,用個什麼鋼什麼的伸進去,但一看人家這種開鎖方式算是徹底服了,此次這個曲青青為了萬無一失,不但帶了技師,還把整套設備都帶來了,此次曲青青來香港一共帶了三個好大的旅行箱,其中一個箱子是衣服,另外兩個裝的全是工具與設備。這些工具與設備並不是開鎖用地,而是製作「鑰匙」用的。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廖若遠專門給這位王技師安排了璋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地下室,老劉頭則把這次出門帶的幾千美元一分錢不剩的裹了個大紅包全塞了過去,這王助理開始還不好意思要。但用手一摸。這紅包貌似挺厚啊……也便稀里糊塗地接了。

    王助理製作鑰匙足足用了一禮拜,按曲青青的說法,這個王助理勤奮好學,是公司員工裡爬的最快的,也便被父親選中當了這一任的手藝傳人。準備等原來的總工程師退休後接替其位置(曲氏鎖技歷來是傳男不傳女,但受現代男女平等意識地影響,到了二十世紀中期,家中男女後裔都可學習,只不過曲青青懶得學而已,後來因公司業務需要,家庭又開始把手藝傳給一些外人。不過「傳華不傳外」的宗旨是爺爺親自訂下的,到現在一直遵守,公司中掌握核心的高級技師一色是信得過的華人)。

    看著這王助理夜以繼日做出來了九把「鑰匙」,連秦弋的眼睛都瞪直了。只見這些金屬質地的「鑰匙」薄厚僅與一張紙無異,每個鑰匙長約七八厘米,寬大概半厘米左右,也不知道用的什麼金屬,每個鑰匙的側面邊緣有凸出一排異常細密的鋸齒,每個鋸齒旁邊還有一個非常小的橢圓形小孔,據王助理講述,這種密碼鎖卻是曲氏向瑞士供應地專利產品,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鎖。而是一個出發器,九個按鍵其中有真有假,真假鍵均直接聯動著電子傳感裝置,假鍵允許按錯幾次,要看製作箱子的公司如何設置傳感器的程序,很可能只要按錯一個鍵,整個箱子裡的東西就完蛋了……這種鑰匙的功效就是實驗那些鍵是真鍵那些是假鍵。

    「拿真鍵實驗出來了……排列順序又如何確實?」秦弋對這種方式彷彿有點懷疑。

    「秦先生,你放心,這些圓孔就是測試順序用的……」王助理小心翼翼的把「鑰匙」伸入按鍵旁邊的孔隙,「公司在設計這種密碼觸發器時也留了後路,不能說自己做出的鎖自己開不開啊……」

    「您可千萬加小心……」老劉頭生怕這個王助理觸發機關讓箱子自毀……

    大概經過了一上午的折騰,王助理終於所有的按鍵都用「鑰匙」實驗完了,要說不服不行,插入過按鍵邊縫以後,這九把鑰匙的「鋸齒」各有缺失,但缺失的位置完全不一樣,按照缺失位置的不同,王助理得出了箱子密碼的正確順序:931267。

    「你確實?」老劉頭一腦袋汗,想按卻不敢下手。

    「如果您不信,就另請高明吧……」王助理似乎有點不高興。

    「這麼簡單?」孫亭也有點懷疑,如果這個按鍵觸發器直接會對這些薄金屬片產生損壞的話,干吧要做上這麼多的鋸齒啊,直接用金屬片往下捅不就完了?

    「我說過,這種觸發器,我們公司自己也留了後路,想測出來就必須的鋸齒!」王助理似乎有點不耐煩。

    「得…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劉頭念叨著這幾個數字,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按動了按鍵,9、3、1、2、6、7…剛按完最後一個鍵,只聽箱子內啪的一聲,老劉頭的心律立即加快了一倍,用手輕輕的搬動箱蓋,啪的一下,箱蓋竟然開了一道縫…

    「看來沒錯…王先生你真是厲害…!」孫亭不由得開始鼓掌,在孫亭的帶領下,滿屋子的人,包括張國忠、秦弋、阿光、曲青青、艾爾訊都開始鼓掌,老劉頭則面帶微笑的向四周抱了抱拳,就好像當街耍猴演馬戲一樣……

    掀開箱蓋,只見一個兩尺多長,半尺來寬的檀木盒子就「嵌」在了箱子正中間,四周為全是按箱子輪廓打造的泡沫塑料墊板。

    「這就是蘭亭序?」老劉頭小心翼翼的拿起盒子,掀開了蓋子,只見盒中有一卷絲絹畫軸,看絹布的顏色,似乎年頭也不少了。

    「這是什麼?」孫亭一直探頭探腦的觀察,此時看到絲絹質地的東西。腦袋裡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不是蘭亭序!王羲之所處的東晉時期,造紙術應早已普及,作為與朋友言歡醉酒時即興書寫的作品,王羲之是不可能用昂貴的絲絹作書寫材料地,按孫亭地經驗。若是東西寫或畫在絲絹上。在古代來講,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皇室的閨房秘史,二便是其書寫年代早於東漢!

    看到是絲絹的東西,老劉頭的心也涼了一半,蘭亭序不可能寫在綢子上啊!這一點老劉頭也是知道的,不過好在老劉頭也有心理準備,順了兩下胸口,老劉頭一把拿出絲絹,啪地一下打開平攤在了王助理的工作台上,把王助理弄的也是一愣,這老頭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高興啊。相反的,怎麼好像很沮喪啊?

    「這…是什麼…?」孫亭和秦戈身不由已的湊到了跟前,只見絲絹上的東西正如想像中地一樣,果然不是什麼蘭亭序,而是密密麻麻的畫了一大堆東西,像地圖,也像現代房地產的戶型圖,但經過老劉頭與張國忠的眼睛一看,也好似某種陣法。

    「劉先生…這是你要找地東西嗎?」廖若遠在老劉頭耳根子底下嘀咕道。

    「呃…這個…就算是吧…」老劉頭也不想讓別人看哈哈,只能把苦水往肚裡咽。

    「這…到底是什麼…?」秦戈拿著這個絲絹圖,一臉的驚愕,「真是奇跡…這…」

    「哎…哎…看什麼呢…看什麼呢…?」老劉頭躥到秦戈的跟前一把搶過了絲絹圖,「這是我的東西…我現在有個事…同意給我幫忙的能看。不同意給我幫忙的不能看…」老劉頭忽然想起來廖若遠求自己的那個事了,不管箱子裡是不是蘭亭序,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得想轍啊…

    「我幫你!…我幫你!…」孫亭對這個古圖可是太好奇了,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憑他考古十幾年的見識,還沒碰到過這麼複雜的古代地圖,其繁複程度甚至可以和紐約國際機場的建設規劃圖相媲美,究竟是某處失落地古城還是某朝的秘密寶藏?或許自己可以名垂史冊啊…

    「哎,孫少爺,你幫我是吧?」老劉頭偷眼看了看秦戈,「來來,孫少爺,咱倆研究,千萬別讓別人看見…」老劉頭把孫亭拉到了一邊,假模假樣的打開絲絹指指點點,只見秦戈乾脆把眼往別處一移,不看自己這邊。

    「哎,孫少爺…你看這個…這不是和氏璧嗎?國忠,來來…你看…這裡也畫著和氏璧呢…」老劉頭忍著笑,把張國忠也拽了過來,「哪呢?」張國忠一個勁的往這一段古代絲絹上看,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哪像和氏璧,「哪呢師兄?」張國忠一個勁的使勁看,「這不嗎,你抬起點頭來,看我手指的這塊…」老劉頭一個勁的偷看秦戈,「你看…這塊…孫少爺啊,虧你還是干考古的,連我都看出來了,你怎麼看不出來呢…?」

    「師兄,你說的是哪啊?」張國忠也是瞪大眼睛仔細的盯著看,說實在的,秦戈開始是不想沾老劉頭的事的,但聽老劉頭一提和氏璧,也是有點按耐不住,心裡就像有幾百條毛毛蟲在爬一樣,此時張國忠這麼一問,他是徹底忍不住了,「劉先生,能…給我看看麼…?」

    「哎?不幫忙不給看」老劉頭假裝若無其事,「來孫少爺,來,咱倆研究……」

    「哪有和氏璧?」孫亭讓老劉頭指了半天,還是沒沒看見這個絲絹上有什麼地方像和氏璧。

    「劉先生…我可以幫你!…」秦戈實在忍不住了…

    「啊,你幫我啊…來來…讓秦爺一塊研究…」老劉頭道。

    「劉先生,和氏璧…在哪裡?」秦戈看著這段絲絹道。

    「秦爺,你看,這個形狀像不像和氏璧?」老劉頭忍著笑用手指頭在絲絹的地圖上圈出一塊圖形。

    「你…你使詐…!!」秦戈眼珠子都氣出血絲來了…這哪是什麼和氏璧啊,自己比在電視購物上買東西上當上的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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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38:09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六章 舊案重提   

     雖說生氣,但秦戈還是被這張古圖吸引住了,憑借自己的經驗,眼下這張圖雖說不是蘭亭序,但如此複雜的古代地圖自己還真沒見過,也許隱藏著比蘭亭序更大的秘密也說不定啊。

    「秦教授,你覺得…這應該是什麼圖?」孫亭湊上來邊看邊問「不像是藏寶圖啊…」

    「不像是藏寶圖…但我覺得…這個東西對於王四照應該很重要…」秦戈轉眼看了看被打開的箱子,

    「當被我那張後晉藏寶圖,是我秦家祖孫三代努力的結晶,也只不過放在了一個民用保險櫃裡,而這個王四照竟然用這種國防級的保險箱來裝這東西…」

    "有道理…"孫亭接觸過美國陸軍的專家,在那些美國專家的眼裡,打開這個箱子的難度並不亞於打開美國軍方遙控核彈引爆用的箱子,這一點自己是深有體會的,「如果不是藏寶圖…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麼圖…?」

    「如果不確定圖的比例,很不好說…但我覺得…像個城市!」秦戈將絲圖舉過頭頂,逆著燈光看了半天,之後搖了搖頭又把圖攤開在了工作台上,「要是有文字就好了…」

    「是啊…」老劉頭早就納悶了,如此一張細緻如麻的絲圖,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有呢…?

    「對了…劉前輩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其實作為孫亭來講,幫老劉頭的忙並不需要什麼好處,救命恩人啊,報答還來不及呢。

    「是這樣…」老劉頭探頭看了看屋外,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了,之後把孫亭父母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兇殺?」孫亭看了看艾爾遜,「阿遜,這個你應該在行吧?」

    「呃…我是緝毒出身的,不過我會盡力…」艾爾遜也沒轍,身為保鏢,東家去哪自己也得去哪啊,總不能天天喝茶看報就領工資吧?

    「不是兇殺那麼簡單…」老劉頭道,「這兩天我一直在捉摸這件事,之所以廖家二當家的跟他媳婦的屍首爛的快,可能有兩種解釋,一,他們被什麼東西衝了體,互相掐死了對方,但死的地方是聚陰池,所以屍身不爛,但不管是哪種可能,只要屍身一離開那塊地方。爛的速度肯定是變本加厲…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中國的公安的兩次屍檢只隔了兩天,屍身爛的就跟死了兩個月一樣…。」

    「那我能幹什麼?」秦戈也納悶,自己又不懂那些歪門邪道,這個老不死的為什麼非費盡心思騙自己入伙啊…?

    「嘿嘿…秦爺,你得發揮你的特務本色,把當年廖氏夫妻屍體運到香港時的屍檢報告給我弄來…有解剖報告或照片最好…我記得,你好像認識警察吧…?」老劉頭想起來了,當年斗倒趙成昆那會,這個秦戈好像說自己認識一個什麼陳督察。

    「這…」秦戈皺了一下眉頭,「這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應該已經過了警方的存檔期了…難道有大陸的報告還不夠?」

    「唉呀秦爺啊,大陸那個才隔了兩天啊!爛的不徹底!屍體運到香港爛透了,我才好確定死亡時間和死因啊!…我老劉頭這輩子就麻煩您老這一回,有沒有放一邊,找找試試成不?實在不行就找找當時的法醫…」老劉頭也知道自己誘騙人家入伙的方式方法不佔理…

    「嗯…好的…但這件事我必須通知七叔。陳督察也是七叔的朋友,如果我私下調查,恐怕會引起誤會!」秦戈道。

    「唉…!別!」還沒等廖若遠開口,老劉頭說話了,「這件事事關廖家祖上的作風問題…別讓廖爺下不來台…你要麼就別管,要管就偷著管…」

    「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秦戈狠狠的瞪了老劉頭一眼。一屋子人都答應幫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駁這個面子不是…

    眾人約定,由老劉頭、張國忠、孫亭和艾爾遜赴甘肅尋找線索,而秦戈則留在香港查找當年的屍檢報告,當然,秦戈身上還有一個任務,便是找古建築專家來分析這張古代地圖。在大陸地區為雲凌子昭雪的事則暫時推到了此事之後。

    回到天津後,張國忠先回了一趟家,旁敲側擊的表露了一下自己不久後即將奔赴甘肅的安排,李二丫也習慣了,基本上沒怎麼反對,但出乎李二丫意料的是,老頭子竟然主動要求張毅城陪同前往,往常出門躲兒子都躲不及,怎麼今天自投羅網啊?說實在的,張國忠其實還是看上張毅城那個鷂子好使了,靈敏度和智能性可比羅盤強百倍不說,碰上個長蟲什麼的沒準都不用人親自動手…

    第二天晚上,張國忠又來到了柳東昇家,把案情簡單描述了一下,希望柳東昇能幫忙查查這個戴金雙的老底兒…

    「戴金雙…是吧?是這仨字麼?」聽張國忠說要全國查這個人,柳東昇腦袋也有點大,不過好在公安系統已經建立了計算機數據庫,城市居民的身份信息已經錄入電腦管理了,雖說那時的設備也不咋地,但查起來畢竟比以前省事多了,這種事如果放在八十年代,除非是省級的大案,否則是很難實現全國調檔的。

    「應該是這仨字…」張國忠道,「英文機票,用英文拼啊,姓戴應該是沒跑的…後面兩個字,別的可行性也有,但不是很多…」說罷,張國忠又在紙上寫了「金霜、金爽、今雙、今霜、盡雙、盡霜」這幾個名字,「如果是男的,霜字的可能性不大…」張國忠道。

    「好…!我明天就去查!結果出來立即給你打電話!」柳東昇道,「張大掌門,怎麼你現在也幹起偵探來了?」

    「受人之托啊…」張國忠道,「死者家屬給我們看了當時大陸公安的驗屍報告,兩份報告就隔了兩天,但屍體變化很大!可惜當時死者家屬不同意解剖屍體!我和我師兄從那兩張報告的描述分析,發現屍體時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少已經超過半年了,現在更是連屍體都火化了…不用點特殊手段恐怕查不出來…」

    「唉…沒見過這樣的家屬…竟然不配合破案!哎…!!」柳東昇眼睛一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張掌門,我手頭上也有一個類似的案件…一直是我心頭一塊病啊!你看你忙完了這次的事…能不能抽點時間幫幫我的忙…?你們道教不是講究惡有惡報麼?你就當代表神仙們給這些罪犯來點報應!」柳東昇基本上還沒分清佛教和道教…

    「報告…是佛家的理論…」張國忠此刻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抽自己兩巴掌,正事說完趕緊告辭不就結了麼,非多這兩句嘴乾嘛啊…

    「其實這個事,當初想找你來著…後來不是…」柳東昇尷尬一笑,「當時毅城給我破案幫了那麼大的忙,我還懷疑你是幕後主謀找你麻煩,後來沒好意思找你啊(外篇故事,尚未寫到)…後來時間一長。我覺得就算找你應該也無濟於事了,不過你要說五年前的案子都有手段解決,我倒把那案子想起來了…」

    「你是說…當初那個盜墓團伙的案子?」張國忠也想起來了,「不是說案破了麼?」當時張國忠是想插手的,但一是人家警察不開口,二是自己無緣無故蹲了一天的局子,一肚子氣,也便沒上趕著幫忙,後來聽張毅城說好像案破了,也便沒再想過。

    「破什麼呀…抓住幾個嘍囉,追回點文物而已,上邊倒是給了個嘉獎記了個功…」柳東昇歎氣道,

    「但主謀狡猾的很,從頭到尾也沒露過面,甚至那些嘍囉裡有一個號稱是他徒弟的都沒見過其真面目,至今也沒再案發過,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但我能想像的到,這段時間他肯定不閒著,沒準又招了一幫碎催*另起爐灶了。你說這麼多年,得往國外折騰多少國寶啊!」柳東昇皺了一下眉頭,「張掌門,我也知道不是每個案子都有可比性,但是聽你所形容的細節,死者的情況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相似?」張國忠一皺眉,「哪裡相似?那個徒弟還在不在?」

    「那個徒弟早斃啦…當時那個屍體,通過胃中殘留物化驗已經死了七天!但血液化驗顯示其殘廢時間不到十二小時!外表看上去也跟剛死一樣,但屍體在公安局就放了一宿,渾身就開始腐爛了!這個情況跟你說的很像啊!」柳東昇皺眉道,「還有,那個屍體晚上復活了!我和毅城…」柳東昇剛想說自己和張毅城勇鬥殭屍的事,忽然感覺不對勁,跟人家家長說自己帶著人家十來歲的兒子去斗殭屍,這不是找抽呢麼?

    「你和毅城…!?」張國忠臉都綠了…

    「我是說…我和毅城說過這事…」柳東昇不由得一陣後怕啊,倘若順著剛才的話茬子把真相說出來,對面這個掌門非跟自己動刀不可…

    「有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啊!」張國忠一拍大腿。

    「我不是說我忘了嗎…」柳東昇心裡話,現在說還差點打起來呢,早說…?」,「後來還有一個人,死因跟上一個完全一樣,因為害怕他也復活,所以讓我們當天就安排火化了…發現他們屍體的地方,都有一些神秘的符咒,從第一個死者的軀體裡,我們還找到一個東西…一個玉石的柱子…跟牙籤差不多粗細,這些東西現在還在局裡放著…」

    「哦?我能看看麼?」聽柳東昇詳細一說,張國忠才覺得這個案子遠不止張毅城當初支支吾吾形容的那麼簡單,當今天下懂得此種奇門異術的人本就不多,萬一真能找到點線索呢…?」

    「對了!我們單位的法醫可是全系統有名啊!你說的那個驗屍報告,最好能拿去給他看看…」柳東昇一看張國忠好像挺有興趣,自己也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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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38:31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七章 縊痕   

    第二天下午下班,張國忠和老劉頭開車來到了分局門口,看見柳東昇夾著手包已經在門口等了,身邊還站了一個滿頭白髮的民警,想必就是柳東昇嘴裡的那個有名的法醫吧。

    求人辦事麼,怎麼說也得請個像樣點的館子,接上人後,張國忠開車直奔國民飯店,弄的法醫老陳也有點不好意思,不就是幫忙看看屍檢報告麼,用得著這麼破費嗎……?

    飯桌上,幾人先是寒暄了一陣,老劉頭把案件線索簡單說了一遍後,把當時那個屍檢報告的複印件遞給了老陳,「陳師傅,按我和國忠的分析,這兩個人被發現時,死亡時間應該已經超過半年了,希望您能幫著看看,以您的經驗,這種情況該如何解釋。」

    「頸部有明顯縊痕,角膜透明,雙瞳等大……」接過驗屍報告念了幾句,老陳的眉頭立即就皺起來了,「哎!當時的這個法醫……哎……!」

    「怎麼了?」看老陳唉聲歎氣的,柳東昇也納悶,「記錄的不詳細?還是違規操作了?」

    「沒經驗而已……淨寫些沒用的……」老陳搖搖頭。

    「這話怎麼說?」張國忠不解,這老陳又沒看見屍體,怎麼就知道人家沒經驗呢。

    「首先,縊痕是個很籠統的詞彙,不論是被人用繩索從後面勒死還是被吊死,脖子上都會有縊痕。但這兩種縊痕的深淺、角度、痕跡的長短粗細等等特徵都有很大的區別!而一般被人用手掐死的人,雖說也是窒息,卻通常不會有很明顯的痕跡,就算有痕跡,跟被繩索勒過的痕跡也完全不一樣,如果說有明顯縊痕的話,那麼死者有可能被人用繩索勒死或者吊死的!」老陳無奈道,「現在這個報告上只是寫著有明顯縊痕,其他什麼都沒說,真正的死因都不能確定啊!再有,如果凶器不是金屬繩索而是尼龍繩、麻繩甚至線繩之類的東西,傷口肯定會留有一些碎屑,這一點對調查凶器的來源,從而圈定兇手的職業範圍或居住範圍、甚至圈定第一作案現場的範圍都很重要,但這份報告裡一點都沒提到!干法醫就怕這種含糊其辭的報告,很可能會把辦案人員帶進死胡同啊!如果說死者的死亡形態是互相掐住對方脖子的話。按縊痕這個特徵推斷,死者自相殘殺的姿勢很可能是偽造的!」

    「這一點我也有懷疑……」老劉頭道,「他們的孩子向我透露,他們兩口子甜蜜的很,不可能自相殘殺,但我沒想到這個所謂的『縊痕』能有這麼大的學問……」

    「還有就是……報告上沒說身體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屍體的指縫也沒檢查,更沒有體液和血液的化驗結果……這麼重要的細節統統漏掉了!就算家屬不同意解剖,難道收集一點體液也不行嗎?」老陳道。

    「沒寫……應該說明屍體一切正常吧?」張國忠皺眉道。

    「不!」老陳斬釘截鐵。「如果是被人殺死,那麼肯定會有搏鬥的跡象,最少也要有掙扎的跡象,他們的死亡地點如果是山裡的話,死者的被勒死的時候手指肯定會不停的亂抓,身上多少也會有些擦傷。如果手掌與指縫完好無損切全身無任何傷痕的話,那說明死者很可能死與被麻醉後或者昏厥期間,甚至有可能是中毒失去行動能力後又被勒死的,但現在這個報告,一無體表細節,二無化驗結果,寫的跟散文似的,基本上和廢紙沒什麼區別啊!」

    「您覺得……縊痕是致命傷?」老劉頭問道。

    「我只能說,很有可能!」老陳道。「我沒看到那個縊痕究竟什麼樣,所以不能確定!」

    老陳這番話以後,張國忠和老劉頭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沒想到這有一搭無一搭的找個專家問了兩句,竟然問出這麼多疑點來,按老陳這麼一分析,廖氏夫婦脖子上的縊痕成了案件的焦點,這麼一來老劉頭也納悶了,如果那個所謂的「縊痕」真是致命傷的話,那很有可能屍體不爛只是偶然情況,放屍體的地方是聚陰池而已,如果他們真碰上了王四照這類懂得擺陣的高手,殺兩個人也就是兩刀的事(孫亭拿著槍都差點讓王四照殺死),幹嘛非要費那麼大勁把人勒死呢?再有,人都殺了,為啥要擺陣讓屍首不爛,還要偽造現場?身上的證件一個都沒碰,好像惟恐警察查不出死者身份似的,天底下有這麼仁義的兇手嗎?

    「我不明白啊……」這是一直沉默的柳東昇開口了,「如果屍體真的在山裡都放了半年了,螞蟻咬也咬爛了啊,為什麼嘛事都沒有?」

    「嘿嘿柳老弟,山裡有『聚陰池』這麼一說,聚陰池內不見螻蟻爬蟲……」老劉頭把聚陰池的原理給柳東昇簡單講了一遍,這樣一來柳東昇又開始繼續沉默了(準確的說是聽迷糊了)。

    「對了陳師傅,那這兩次屍檢報告之間的區別……」

    「這……」老陳也是一個勁的皺眉,「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科學所不能解釋的問題,當年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女屍,歷經兩千多年屍體不腐,很多科學家把原因歸為在其棺材中液體的防腐作用與墓葬環境良好的密封,但我看卻未必,人的屍體直接埋在土裡也會腐爛,難道土的空氣會比墓裡多?就算把人的屍體直接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裡過兩千年都會腐爛,古代難道有比福爾馬林效果更好的防腐液?馬王堆漢墓埋的只是個官兒太太,如果古代真有這麼好的防腐技術。為什麼連皇帝都無福消受,一個官兒太太卻用上了?所以我覺得……應該另有原因……」老陳其實也是個好面子的人,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不惜把馬王堆的例子都舉出來了。

    「行了國忠,現在基本上可以推斷,這應該是普通的兇殺,不爛只是巧合,陳法醫已經把咱們的調查範圍縮的很小了……」老劉頭倒是挺會說話,「過幾天咱們跟廖少爺的同學一接上頭就立即去甘肅,搜集點證據。如果真是一般的兇殺,就交給公安局處理,如果是邪道,那咱就先把兇手撂趴下再交給公安局處理,現在咱啥也沒看見,再怎麼瞎猜也是白搭……」

    「對了……這個是當年那個文物案的死者身體裡的東西以及現場發現的符咒。你看看吧……」柳東昇從手包裡取出了一個小紙袋遞給張國忠,裡面似乎裝著厚厚一打子照片。

    接過照片後,張國忠的眉頭又皺起來了,「這都是什麼玩意啊……」只見兩種自己從沒見過的圖案被從各種角度拍了個遍,圖案上的文字可以確定是殄文,但大部分不認識,零星有幾個認識的其內容也是驢唇不對馬嘴。另外,紙袋裡還有一個小塑料袋。裡面裝著一個玉石的小石柱子,表面被刻的密密麻麻的,但看不清刻的什麼。

    「我用顯微鏡觀察過這些文字,大體上和那些照片上拍的風格一樣……」老陳道,「我也描了其中的幾個,也在那堆照片裡。太多了,都描的話估計描到現在都描不完啊……局裡的同志請教過歷史學家,他們都不認得……」

    翻了幾張照片以後,張國忠看到了所謂老陳對著顯微鏡描出來的殄文,別看只有短短幾個字,但已經可以肯定是「馭鬼樁」了,「師兄,你看……」張國忠把老陳描的殄文照片遞給了老劉頭,「把這個東西放在死人身體裡。啥意思?」

    接過照片,老劉頭也是一個勁的犯嘀咕,「想讓死人起屍,辦法多的是,幹嘛費這麼大勁弄這個啊……」碰到玉雕的東西,老劉頭還是比較內行的,引魂經的經文有幾千字,倘若都刻在這麼大個柱子上,肯定得找專門搞微雕的藝術家來弄,當初趙昆成家財萬貫,弄在廖話祖宅的那個「馭鬼樁」尚且比這個大了不止一倍,這個兇手也不知道什麼來頭,竟然能弄出這麼小的東西來……「柳老弟,國內搞微雕的行家,你應該查查啊……」

    「早查過了……!」柳東昇道,「不查還沒事,越差頭越大!」

    「為什麼?」張國忠不解。

    「國內搞那行的沒幾個人!我們走訪了幾個比較有名的,其中一個號稱大師的,作品在故宮都展出過,一個作品在老外那能賣幾十萬,你猜他看了這東西說什麼?」柳東昇的眉頭皺的就跟包子一樣,「他說他沒這手藝!」

    「什麼意思?」張國忠也是一楞。

    「他把他師傅在世時最得意的作品讓我們在顯微鏡底下看了看,字的大小比這個上邊大了少說兩倍!他說那應該是圈兒裡的最高水平!已經不可能再小了!雖說他自己也不排除有世外高人的可能,但讓我們去哪找這位高人呢?」

    「我能把這個東西拿出來看看麼?」老劉頭問道。

    「當然!」

    那出了小玉柱,老劉頭戴上老花鏡一通看,不由得撇了一下嘴。

    「您看出什麼來了?」柳東昇問道。

    「恩……沒有。柳老弟,我們能不能把這些東西帶回去研究研究?」

    「恩……可以,但最好別弄丟了,這個案子沒準還得查……」柳東昇道……

    回家路上,老劉頭一個勁的嘬牙花子,「國忠啊……知道我剛才懷疑啥不?」

    「你看出門道來了?」張國忠問道,「那當時怎麼不說啊?」

    「我不說,是因為我懷疑那個兇手的真正目的,絕對不止倒賣文物那麼簡單……!」老劉頭陷入了沉思,「我得找個借口把這東西暫時拿回來,找行家幫忙瞧……!因為我懷疑……」

    「行家?誰啊?」張國忠也納悶,心說莫非師兄還認識搞微雕的?

    「研究玉的,你說我還能找誰啊?」老劉頭臉上又是一股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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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39:00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八章 被隱瞞的細節   

     "什麼?去天津?"秦戈拿著電話一個勁的運氣,"那香港這邊的事怎麼辦?當時的記錄警方已經銷毀了,當時的法醫也移民去了澳洲,我要是去天津,這邊怎麼辦?"

     "移民去了加洲?"老劉頭一聽這消息,不但沒有沮喪,反而高興起來了,"讓廖少爺自己去查!咱們忙的都快吐白沫了,他小子倒挺清閒,讓他自己去!他要不方便去,就讓他那個小媳婦去!反正啊,秦爺,我們這發現一個奇怪的古玉啊,你得過來看看"

     "古玉?你們查兇案怎麼查出古玉來了?"秦戈跟老劉頭說的每句話都加著一萬個小心,生怕有什麼圈套,"劉先生,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什麼樣的玉?哪裡奇怪?"

     "哎?我就知道你得說這個知道哪奇怪那還叫奇怪嗎?我要是在電話裡形容幾句你就能明白,那要那麼多先進儀器是幹啥吃的?你要是不信,問國忠啊來來國忠,告訴秦爺"

     "哎,秦先生,是有個奇怪的玉"張國忠剛想往下說,電話又被老劉頭搶了回去,"秦爺,聽見了吧?信不過我,你得信國忠吧?"

     "嗯我會盡快過去"說實話,秦戈對張國忠還是比較信任的,此時一聽真有連張國忠老劉頭都鬧不明白的古玉,自己還真想見識一下.

     把赴澳洲走訪法醫的事丟給廖若遠以後,秦戈直接訂了第二天的機票.因為廖若遠身為公司董事不方便出國,所以這件事還真就交給曲青青負責了.

     兩天後,首都國際機場.

     因為香港機場有霧班機不能起飛.所以秦戈搭乘的航班晚點了七個小時,把張國忠等地頭髮都白了,車裡就一盤鄭智化的錄音帶,反過來調過去聽了不下十遍,裡邊的歌都能倒著唱了.就在張國忠百無聊賴買了份北京地圖準備觀摩一下的時候,才看見秦戈拎著包跟著人流走出機場出口,"唉呀秦先生你可算來了"張國忠簡直比見了親爹還高興."秦先生,吃飯沒有?機場附近沒什麼可吃的等會咱上北京吃頓好的去"

     "我在飛機上吃過了"秦戈一笑,"張掌教,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找到了什麼東西非要讓我過來?莫非大陸沒有這方面專家?"

     "大陸的專家公安局好幾年前就走訪過了,但看不出什麼來"張國忠簡單把幾年前地文物案跟秦戈說了一下,"本來,那件文物案是朋友所托,準備放到這件事之後辦的,但這兩個案子有一點相似之處,就是人死後一段時間內屍體不腐爛,但如果移動屍體.屍體就會以十倍甚至更快的速度腐爛,我和師兄覺得,如果不是自然界巧合的話,那麼屍體周圍一定有什麼陣法"

     "嗯那古玉是怎麼回事?"秦戈問道.

     "這個古玉就是當年法醫從屍體地身體裡取出來的.我們懷疑是陣法的一部分"張國忠道,"古玉上雕的是殄文,但非常小,連國內頂級微雕藝術家都歎為觀止,坦言以現代國內微雕水平雕不出那麼小的字所以我們懷疑"

     "懷疑那不是現代的東西?"秦戈微微一笑.

     "對!包括屍體周圍的那些符咒,雖說是殄文,但我們基本上都不認識,說明那是一些不常用且已經失傳的殄文.不曉得現代怎麼會有人懂那些東西"張國忠道,"其實我也有一些隱隱地感覺,這兩個案子前後相差也就一年,會不會是同一夥人幹的?如果真是,那就太巧了!"

     「呵呵,世界本來就很小」秦戈笑道:「也許大陸公安要抓的人就是咱們要找的人……對了,我這邊也有一個消息就是關於劉先生箱子裡的那張圖」

    「哦?秦先生你有什麼新發現?」張國忠對這個事也挺好奇「我請教了香港大學古建築專家劉裕教授,他說這應該是一個地下宮殿!」說這話的時候秦戈眼神裡忽然閃出一陣詭異「張掌教,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秦戈這麼一問,張國忠差點當場休克,「秦先生這個咱們從長計議好麼?」

    「是這樣的」秦戈壓根就沒注意張國忠的表情,而是一相情願的繼續嘮叨,並從包裡拿出一張古圖的照片「圖裡這些圓的,劉教授認為應該是承重的柱子,這些柱子要承受封土堆的重量!如果這個建築在地面以上的話是沒必要弄這麼粗的柱子承重的,還有,這些線條像是通道如果寬度按一米五計算的話,整個地宮的佔地面積應該在3萬平方米左右,且很有可能是上下兩層,中國歷史上並沒有哪個朝代擁有建造如此巨大的地下建築的技術力量,如果這個地宮是真實存在的,那應該列為世界第8大奇跡了」

    「地宮?封土堆?」這幾個字眼張國忠可是聽說過,「秦先生,您不是要去盜墓吧那個我可不幹,茅山有祖訓啊!」

    「如果不是墓呢?」秦戈詭異一笑,「劉教授覺得這不大可能是墓葬,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有這樣的墓葬」

    「那是什麼?倉庫?」究竟是什麼,找到了才知道「秦戈道」那您準備怎麼找?「張國忠心理壓根也沒拿這事當個正經事.巴山那破地圖,有山水當參照物,你老秦家祖孫3代找了還有一個世紀呢這個圖啥參照物都沒有,你從哪找起?」怎麼找,是我的事「一看張國忠彷彿有些鬆口,秦戈也挺高興」張掌教,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你有沒有興趣「」嗯這個我得回家跟我老婆孩子商量下「吸取一起衝動的教訓,張國忠也長心眼了,凡事都別把話說死,雖說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想去吧」

    天津凱悅飯店。孫亭的房間。

    接過老劉頭遞過來的所謂的「古玉」秦戈一個勁的運氣,就怎麼個比牙籤還細的東西,還敢號稱是「古玉」把人從香港折騰到天津,菲傭也沒這麼好說話啊

    「秦先生你別看這東西小但的確很奇怪」張國忠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秦戈是衝著自己的面子過來的「」秦先生我們主要是想找你鑒定一下,這是古代的東西還現代的東西,如果是古代的哪應該是哪朝的?「

    雖說心理有火氣,但秦戈發現眼下這個玉石柱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從顏色看還真不像是新出產的玉石,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不借助顯微鏡根本就看不清.舉起玉住仔細看了看,在玉石柱表面似乎有些血跡。而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雕紋中,三三兩兩還有一些的黑色顆粒,」鑒定這個東西要去美國:秦戈歎了一口氣,特意強調了一下「美國」.

     「氣秦爺,俗話說,能者多勞嗎誰讓你本事大呢?」老劉頭嬉皮笑臉道「我要是你,為了幫朋友。火星也得去啊,但我沒這個本事啊對不對秦爺?」

    「劉先生你的確很夠朋友」秦戈氣的眼珠子裡滲的全是血絲

    稍微休息了一天後,剛從香港折騰過來的秦戈同志訂了最早的一班機票直飛華盛頓

    一天以後老劉頭接到了廖若遠的電話,當年幫自己在中國打聽情況的同學已經聯繫上了,並給了老劉頭一個北京的電話號碼。撥通電話後老劉頭發現此人竟然是個磕巴,中國話都說的比利索也不知道是怎麼去英國混的。

    約好碰面時間地點後,張國忠開車拉著老劉頭又折騰到了北京。見面地點就在天安門廣場(老劉頭也不知道北京還有哪比較醒目)到地方後,老劉頭老遠就看見一個矮胖子東張西望的亂學摸,除了長相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一切均符合約定的見面特徵:淺黃色恤衫,戴墨鏡,白皮靴

    「您好您是龐大洋龐先生?」張國忠上前試探性的問道.(此人叫龐大洋,據廖若遠介紹此人十分迷信,原來叫龐小明,因為算命先生說其五行缺水所以改了怎麼個名字,本來想叫龐大海的但與一味中藥的名稱太像了,不過要說也怪,自從改完名字後這個龐大洋還真是走上狗屎運了,回國開公司賺的盆滿釙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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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九章 健民診所   

    當…當時,因為他爹他媽死的事…有…有個法醫辭職不幹了。看來這個龐大洋的酒量也不砸地,其實喝了也沒多少,臉已經紅的像猴屁股了。

    「有個法醫不幹了?這話什麼意思?」張國忠一愣,聽龐大洋這話茬子莫非屍檢的不止一個法醫?

    「可…可不是嘛,開始說有……有死人,縣公安局去的,後來聽說是外……外賓,上頭好像挺……挺重視,省裡又……又派了一幫人過去,重……重新屍檢的……省裡人檢出來的結論……和開始那個法醫的不……不一樣,為這事開始那個法醫好像還挨了處分,為……為這事,那哥們一氣之下不……不幹了……」龐大洋雖說臉紅,但預期好像和喝酒之前沒什麼區別。

    「哦……那兩份報告……是不大一樣……」這麼一聽,張國忠明白點了,那兩張屍檢包裹的確太不一樣了,一個說是沒有屍僵,一個說是重度腐爛,中間才隔了兩天,換誰誰都不信啊。

    「哪……哪兩份報告?」龐大洋自己好像有點記不清了。

    「這兩份……」老劉頭遞過了廖若遠提供的屍檢報告複印件。

    「這……」龐大洋叼著煙瞇縫著眼看了看,「這兩份報告都……都是公安局給我的……開始那個法醫等……等我去跑這事時早……早就辭職了……,他寫的報告當年就銷……銷毀了……根本沒往上報。」

    「他是第一個見到屍體的?」張國忠問,「他的報告寫的什麼?」

    「他不是第一個……第一個是……是個山民……」龐大洋道。「他……他負責現場屍檢,據說邪得很啊……當時我找了那個法醫一趟……,他……他說屍體上寫了不少怪字,前胸後背都是……,但一抬到公安局就沒……沒了,他還以為是運輸的時候被……被衣服給蹭掉了,但衣服都是乾淨的,一點顏色都沒……沒有……,嗨……不好意思。張……張真人……,大伙吃著飯呢我說這個……呸呸……!」

    「怪字……?寫的什麼?」老劉頭問道。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您們得去問……問他自己。」龐大洋吃的滿嘴冒油,「這個事太……太邪了……,您二位也能看出來,我……我這人就信這個……。我也沒跟廖若遠說……,人家信法律……。跟人家說這個不是添……添堵麼?」

    聽完這番話,張國忠和老劉頭對了一下眼,看來以前關於巧合的猜測是錯的,好像這廖氏夫婦死的還真挺邪門,不爛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什麼陣法,但殺人的人為什麼要布這種陣法讓被自己殺的人不爛呢?

    吃完飯後。龐大洋醉醺醺的還想拉老劉頭和張國忠去舞廳,被二人婉拒了,問出當年那個法醫的名字之後,張國忠花錢雇了個出租司機開著龐大洋的凱迪拉克將其送回了家,而後就在這個東來順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便趕回了天津。

    和孫亭簡單介紹了一下到北京瞭解到的情況後,幾人準備前往甘肅,而巨闕、七星這類的「管制刀具」則由張國忠和艾爾訊用透明膠纏在身上帶上了火車。為了這個事,二人還每人買了一件大號的圓領T恤。本來張國忠還在為張毅城這個鷂子發愁,老劉頭則出主意穿個大衣藏衣服裡混進去,張毅城一聽就樂了,「大爺,現在是夏天,我倒不怕把它悶死,穿個大衣您不怕把我悶死啊…?」

    後來張毅城自己想了個孤注一擲的辦法,就是在站外邊先把鷂子放了。自己上火車後吹哨,看看它能不能自己找到主人的車廂,結果這招還真靈,幾人上車放下行李後,張毅城一個飛哨,這鷂子還真就撲撲啦啦地飛過來了。「大侄子,你就不怕它飛丟了?」老劉頭對自己這個侄子的訓鳥技巧倒挺佩服。「沒事……大不了自己飛回家去……」對這點張毅城自己倒是不擔心……

    一路上,最受罪的是張國忠和艾爾訊,雖說臥鋪車人少吧,但這大刀大劍的也不能拿出來耍啊,這明晃晃的刀刃要是露出來,恐怕用不了三分鐘就得讓乘警銬走。兩人睡覺不能拖衣服,身子不能蜷著,必須跟木乃伊一個姿勢在床上躺著,為保險起見大熱天的還得蓋上點毛巾被,這一身白毛汗起的……,身子底下硬邦邦的劍柄把肉都硌青了……

    甘肅,臨漳縣。

    蓮花山,位於甘肅南部康樂、臨漳、卓尼、渭源四縣交界處,俗稱西崆峒,自古就是佛道兩教的聖地,但嚮往者大多限於教內一些追求「世外清淨之所」的高人,所以這裡香火和五台山武當山這些地方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尤其到了解放後,最尤其是文革期間,乾脆就被當作野山處理了,直到改革開放後才被定為省級自然保護區,在當時(上世紀就是年代初期),老百姓還沒有太強烈的旅遊欲,加之交通條件有限,所以這裡也並沒有什麼遊客,環境絕對可以說是純天然無污染。

    嚴格意義上講,蓮花山位於臨漳縣境內,當時的兇案也是臨漳縣公安局派人處理的,所以幾人從蘭州下火車後雇了輛麵包車直接殺到了臨漳縣城,找了個旅社住下後,張國忠和孫亭第一件事就是外出打聽龐大洋嘴裡那個辭職的法醫。

    據龐大洋交代的,辭職的法醫叫崔立嚴,當地公安局的民警背地裡都管他叫一隻眼,原因很簡單(3個字看不到,推測的),那個人只有一隻眼,另外一隻眼是假的,長相比死屍還嚇人。臨漳本就不大,老百姓對外鄉人也比較熱情,不到半天的工夫,二人便找到了崔立嚴開的「診所」。

    來到診所門口,張國忠還真是一愣。只見一個小門臉房的上邊掛著一個和門臉面積差不多大的招牌:健民診所。開始聽老百姓說那個人是大夫,開診所的,還以為是故意找樂開玩笑呢,現在一看果真是診所,我的娘啊,以前處理死人的人現在處理起活人來了……

    走進診所後,就連孫亭也是一驚,這小診所別看門面不大,設備倒是五臟俱全。不到三十平米的屋裡擺了兩個大藥櫃、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一個診床、甚至還有顯微鏡工作台、心電圖儀以及化驗用的試管若干,就是這個心電圖儀稍微舊了點,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此外,屋子角上還有個小門,門上掛著一扇齊腰的門簾子,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了。看底色應該是白布,但從孫亭這個角度怎麼看怎麼像迷彩的。簾子上還用紅漆歪歪扭扭的寫了三個字:住院部。

    「請問……崔大夫在麼?」張國忠邊喊邊觀察這個小診所的陳設。

    「在……在……」聽見喊聲,「住院部」的簾子一掀,從裡邊出來一個少說一米八五的大個兒,一看見這個人,張國忠和孫亭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兩步。好在是白天,倘若放在半夜,恐怕張國忠就要抽巨闕咬舌頭噴血擺陣了。

    看見張國忠和孫亭,崔立嚴也是一愣,工廠的工人都有公費醫療,一般都是去縣衛生院看病,來自己這的一般都是周邊的農民,就算是成裡人,也是跑到農村偷著生第二胎*的。而眼前這兩位既不像農民更不像是來聲第二胎的,不但穿著打扮都挺時髦,還拿著大哥大,看著像倆大款,這種人來這幹嘛?

    「您……您就是崔立嚴崔大夫?」張國忠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說實在的,活人能長成這樣的確有一定難度。

    「哦……是我!不知道兩位……?」崔立嚴一臉的納悶,伸出一隻差不多能拿住籃球的大手。

    和崔立嚴握了握手,張國忠簡明的闡述了一下來意,一聽二人是為了幾年前那個「荒山拋屍」案來的,崔立嚴立即一臉的警惕,「你們是誰?問這個幹嘛?」

    「我們受受害者家屬所托來查這個事……」張國忠又把廖若遠的事簡單說了一下,順便把那兩張屍檢報告的複印件遞了上去,「我們請教過一位專家,他認為這兩份報告寫的不準確,我聽說您是第一個到現場的法醫,所以想來問問當時的具體情況。」

    一聽「專家」兩個字,崔立嚴臉上顯得極不自然,接過報告看都沒看就扔在了桌子上,「都找到專家了,還來問我幹嘛?」

    一聽這話張國忠也是恍然大悟,當初這個人不就是因為和省裡的專家意見不一樣才辭職的嗎?接著跟人家提「專家」不是揭人家傷疤嗎?「哦,是這樣的,我從天津來,這位孫先生是專程從美國趕過來的,要是信得過那邊的專家,我們就不會千里迢迢來請教您了……」張國忠反應還挺快,看來這幾年確實跟老劉頭學油了不少,至少這個嘴皮子上的功夫是練出來了。

    「美國?」崔立嚴打量了一下孫亭,好像有點不信,孫亭倒也實在,直接把護照拿出來了,崔立嚴接過護照看了看,真是美國人。

    「崔先生,我們是聽龐大洋先生提起您的,聽說您堅持自己的觀點,甚至不惜以辭職的方式去捍衛科學,我們非常敬佩,而且我們堅信您的觀點是正確的!」看來這孫亭拍馬屁的本事也不是蓋的,就這兩句話,已經把這個崔立嚴抬到布魯諾*的高度了……

    聽兩個人這麼一拍,崔立嚴的臉色頓時由怒轉喜,連忙給兩人搬來兩把凳子,「來來,二位先生,裡邊還有個病人,我先去處理一下……」

    註解*

    布魯諾:意大利哲學家和思想家,因宣傳哥白尼的日心說而被捕入獄。1600年羅馬教廷宣判其為「異端「,並將其燒死在羅馬鮮花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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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40:00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章 長生殿   

    約麼過了有十來分鐘,崔立嚴帶著一個大嬸掀簾進屋,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編織袋,大把抓了三四把中藥材,用報紙包了給大嬸拿著走了。

    「哎!!現在這些工廠啊!經濟效益上去了,就不顧老百姓的身體健康了!」崔立嚴憤憤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張國忠對面。

    「您這……到底是中醫還是西醫啊……?」張國忠有點哭笑不得,藥櫃裡放的明明是西藥,這崔立嚴卻給病人抓中藥,剛才抓的那幾大把藥材自己還真認得,是甘草。

    「他們的病,最好是用中藥慢慢養……!」崔立嚴皺眉道。

    「剛才您說的工廠?是怎麼回事?」孫亭自小在美國長大,對中國內地的情況充滿了好奇,此時天色還早,便也想深入瞭解一下。

    「哎!!甭提了!」崔立嚴探了一口氣,「剛才那個大姐兩個多月沒來(月經)了,還以為自己懷上了呢!結果我一檢查,根本就不是懷孕,很可能是慢性重金屬中毒引起的經期紊亂!最近這個造紙廠啊、農藥廠啊、什麼這個廠那個廠的,到處亂開,廢水直接往地裡排,能不中毒嗎?」崔立嚴一臉的無奈,抬起手指了指周圍的陳設,「但你看我這,條件實在有限,我懷疑是慢性鉛中毒或者汞中毒,但不能確定,只能讓她回家熬點甘草綠豆湯調理一下……」

    「不能確定,那您怎麼開藥啊?」孫亭一皺眉,這在美國可是違法的。

    「咳!這位兄弟看來你不懂中醫啊!」崔立嚴非但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比哭還難看,「我給她開的是甘草。沒有什麼毒副作用的,他們平時吃的醬油裡就有甘草,解毒的!」

    「這麼說,您那一大麻袋甘草就是為了這個?」張國忠也不好意思上來就問正事。多少得扯扯閒篇套套關係啊。

    「可不是嗎,每個月都得三四個人……」

    又攀談了一陣,張國忠得知。這個崔立嚴就是臨漳縣本地人,原本是醫科大學學胸外科的,由於對自己的長相缺乏自信。所以在學胸外科的時候還兼學中醫和內科,希望通過能力來彌補自身外表的缺憾。

    本來,以他的能力,畢業後不是分配蘭州就是分配天水,肯定能在大醫院當主治大夫,但沒想到就在大學最後一年,一場車禍讓其失去了一隻眼睛,只有一隻眼是不能去給別人動手術的(兩隻眼還得開無影燈呢……)這使得崔立嚴本來就自卑的內心更是雪上加霜,毅然放棄了前幾年的學業。向校方申請從零開始學習法醫,死人總不會笑話自己了吧?鑒於其一直以來的優異成績與遭遇的特殊情況,學校黨委通過了崔立嚴的申請,不但如此,還在校內組織了一次「向崔立嚴同學學習」的研討會,以鼓勵其他學生學期其不屈不撓的精神。

    此後,崔立嚴僅用了兩年的時間便完成了一般學生需四年完成的課程,以優異的畢業成績被分配回了臨漳縣公安局幹起了法醫。這可好,活人的主刀沒當成,倒給死人當起主刀來了。

    「難道政府不管?」孫亭問道。

    「政府壓根就不知道!」崔立嚴道,「就那幾個村有事,別的地方都沒事,前後也就百十戶人,還不是人人都中毒,就算中了,症狀也不嚴重。就是偶爾頭疼腦熱的,他們自己都不當回事啊!今天這個大姐要不是懷疑自己有了,還扛著呢……!」

    「自己身體有病,自己不著急?」孫亭問道。

    「哎,你不知道,好多地方啊,生娃都超指標啊,在正經醫院看病沒地方報銷啊!」崔立嚴道,「像我這樣的小診所倒是也有不少,藥費掏不起啊!我也不圖掙錢,就圖個餬口……藥能便宜就便宜,碰上實在窮的,乾脆就不要錢了……我可是黨員啊!所以雖說我是干法醫出身的,水平也一般,但在臨漳還算有點小名氣……連上灘、長嶺的人都來找我看病,光趕車都得趕兩天……」說到這,這個崔立嚴倒是挺自豪的。

    聽到這,張國忠對這個崔立嚴倒是有點肅然起敬的感覺,剛才那個大嬸抓的那幾大把甘草少說夠吃兩個月的,而崔立嚴才要了她三毛錢,檢查乾脆就是免費的,看來這人跟《巴黎聖母院》裡那個敲鐘的卡西姆渡差不多,長的雖然難看點,但心地倒是蠻善良的.

     「您太謙虛了!」孫亭的眼睛裡也滿是敬佩。「您才是真正的醫生!」聽語氣,這句話倒不像是為了拍馬屁。

    讓張國忠和孫亭輪流捧了一通以後,崔立嚴簡直就是史無前例的高興,有生以來還沒幾個人如此的誇過自己呢,「對了,兩位還沒吃飯呢吧?附近有家醃肉館不錯,今天我做東!」心血來潮之下,崔立嚴想請客。

    飯桌上,張國忠開始向崔立嚴詢問正事,崔立嚴也不隱瞞,一五一十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臨漳縣長嶺村位於蓮花山邊上,村裡有個「大手劉」,之所以叫大手劉,是因為此人的手掌大小與身體明顯不成比例,一米七的身高,卻長著一雙能拿住籃球的大手。這個大手劉在縣裡也算是名人了,此人力大無窮,關於他的傳說有很多,最邪乎的一個就是有一次他背著母親去蘭州探親,等趕到縣城的時候正好汽車要開,大手劉背著母親拚命的追汽車,司機就是不給停,最後大手劉急了,乾脆把母親放在了地上,自己衝上去一把拉住了汽車後面的行李梯子,此時這輛大客車就好像急剎車一下,一下就停在了原地,無論司機怎麼踩油門,發動機轟聲震天,汽車就是紋絲不動。

    下車後,司機發現大手劉已經把行李梯子拉開焊了。兩隻腳陷下地面一尺多深,嚇地司機趕緊作揖道歉,親自把大手劉的母親架上了車。

    改革開放後,不少採藥的山民開始承包大蓬種藥材。但這大手劉卻仍然上山採藥,大伙都說這個大手劉傻,但按崔立嚴的說法,這個大手劉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沒人採藥,山裡的藥材都是他一個人的。況且真正野生的中藥材大都供應出口,收購價比那些種植的藥材貴了不止一倍,人家忙活三個月掙的錢,夠這幫種藥材的忙活半年的。

    發現廖氏夫婦屍體的就是這個大手劉,但其採完藥材就把發現屍體的事給忘了,一個月後上山採藥又看見了這兩具屍體才想起來,然後到村委會打電話報的警。

    「這種事都能給忘了?」張國忠哭笑不得。

    「那個人有點先天弱智……」崔立嚴道,「知道報警就不錯了……」

    「我聽說您在屍體上發現了一些字,但等到屍體到了公安局以後就沒有了?」張國忠道。

    「對啊!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和上面的人打起來的!」崔立嚴憤憤道,「其實那個大手劉和當時辦案的幾個民警也看見了。但上邊不信啊!要說是寫上去被蹭掉了,衣服上也沒有啊!我是法醫,最後責任都是我一個人的!」

    「你看看是不是這種字?」張國忠從手包裡拿出了一張寫著殄文的紙。

    「像!!」拿過紙,崔立嚴一個勁的點頭,「對了張同志,你怎麼知道這種地方?」

    「這……」張國忠一愣,「他!是他!他知道,他是考古專家!」張國忠指了指孫亭。

    「哎……這個……對!這是一種古代文字!」孫亭反應倒也是快。

    「哦……」崔立嚴看了看殄文。並沒繼續問。

    「能不能……請您帶我們去當時發現屍體的地方看看?」張國忠問道。

    「可以啊!不過事隔這麼多年,我也忘了具體在哪了,不過我可以帶你們找那個大手劉,他要是也忘了,我就沒辦法了……」

    艾爾訊、老劉頭和張毅城一見這個崔立嚴,一律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尤其是老劉頭,差點就把迎敵的架勢擺出來了,自己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沒見過這麼難看的人。

    張國忠從縣城雇了一輛東風牌貨車,拉著幾個人直奔長嶺村,貨車從早晨一直開到了中午,直到沒有汽車能開的路了,幾個人才下來,「這有山村?」孫亭看了看周圍,荒山野嶺,怎麼都不像有人住的。

    「不是這裡!從這裡再走二十里的山路就到了!」崔立嚴開門下車,「我跟司機師傅已經約好了,明天這個時候來這接咱們!」

    「這山不錯!」老劉頭手搭涼棚往遠處看了看,氣勢磅礡、陰陽有致,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不亞於茅山啊!」

    「劉老先生好眼裡!」崔立嚴從旁邊也湊了上來,「這山號稱西崆峒,自古就是風水寶地啊!有不少神話傳說!相傳當年秦始皇在這裡修過『長生宮』,也叫『長生殿』是為自己祈壽的祭壇!駱玉笙駱老的《劍閣聞鈴》*裡有句唱詞,『再不能,玩月樓頭同玩月;再不能,長生殿內祝長生』,她唱的那個長生殿,傳說就是唐玄宗仿照秦始皇這個長生殿修的祈壽祭壇!元朝的時候,崆峒派的道士也在這裡建過道觀!只不過文革的時候被人拆了!」說著半截,崔立嚴還唱了幾句,看來這個人還挺有藝術細胞。

    「長生殿?祭壇?」張國忠問道,「我看八成是治疑心病的……」

    「古代人啊!什麼都信!」崔立嚴道,「我是學醫的,別的我不知道,這個可騙不了我,人的細胞衰老,是由DNA決定的,怎麼可能長生不老呢?」

    「崔叔叔,秦始皇修的不是阿房宮麼?」張毅城也有點奇怪,歷史課上總講秦始皇修阿房宮,什麼時候修起長生宮來了?

    「那個不是什麼宮殿,祭祀用的地方而已,估計也沒多大,叫『宮』也就聽著好聽吧……」崔立嚴道是挺喜歡張毅城的,小伙子聰明伶俐,還挺有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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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一章 山洞   

翻過了兩座山,不遠處山坳子裡星星點點的幾間房子,映入大伙眼簾。「前面就是!再有一個鐘頭就能到!」看來這個崔立嚴體力還不錯,除了腦門子上見了點汗外,連大氣都不喘。「那幾間房子…是個村?」張國忠拿起望遠鏡粗略數了數,十二間房,就算一間住五口人,也就六十人,比巴山的蓆子村還小啊…

「長嶺是臨漳最小的村,全村就43口人!行政上歸上灘村管,但基本上也沒什麼可管的…」崔立嚴揮了下手,眾人繼續趕路。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見長嶺村以後趕的路,甚至比先前翻那兩座山都多,而且山路崎嶇異常,大部分路根本就不能算路,至多算是平坦一點的草叢而已,張毅城新買的白色耐克鞋沒一會就蹭花了,「我說讓你穿個球鞋!你非得穿這個!髒了吧?」

張國忠一個勁的挖苦,「我告訴你,兩年之內你甭想再買新的…!」「切!你愛買不買,我讓我媽給我買!」張毅城還不服。「你媽!?嘿嘿,我還就不信了!」當著崔立嚴的面,張國忠也沒好意思說這雙鞋多少錢,但總而言之,李二丫要能捨得花一千四百多塊錢買一雙鞋,這地球都能倒著轉。

下午三點左右,長嶺村村口。雖說遠處看著小,但離近了一看這個村至少佔地面積還是蠻大的。要按現代房地產的「容積率」而言,每個住戶房子的容積率估計0.1都不到*,村子周圍還有一圈籬笆。

據說是上灘村派人來給修的,看高度也就是擺設,更況且著深山老林的,家裡敞著門都沒人偷,修籬笆防誰啊?村裡沒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外出了還是呆在屋裡不出來。

在村邊上一個最破、最小的院子裡,一個人正躺在屋門口的草蓆上呼呼大睡,離遠了看就跟停著一具死屍一樣,「喏,那個人就是大手劉!」崔立嚴笑呵呵的走到院子邊上,卯足了勁一聲大吼,這一聲少說80分貝,聽的張國忠耳膜都是一震,心說離他這麼近用得著這麼大聲嗎?這小子以前是不是唱美聲的?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大手劉並沒像想像中一樣忽然驚醒,而是翻了個身,蹬了兩下腿——接著睡。

無奈,崔立嚴直接拉開柵欄門走到院裡,蹲下身子推揉了足足有一分鐘。這大手劉才緩緩的坐了起來,看見崔立嚴,臉上立即就是一陣傻笑,站起身子從門邊拿了一大麻袋藥材遞了過去。「不是收藥材!」崔立嚴皺眉道,「前幾年你在山裡看見的那兩個死人,還記得在哪不?」「死人?」大手劉賊眉鼠眼的想了半天,「哦…!!記得記得!還來了警察了!」「這幾個人想見見他們,你帶我們去一趟吧!」崔立嚴道。「哦!好好!我先穿鞋…!」說罷大手劉推門進了屋。「您和他很熟?」張國忠上前道。「算不上熟。

我從他這收過一次藥材,他就記得我是收藥材的了…」崔立嚴道,「其實說他弱智,只不過是邏輯思維比普通人差,依我看,除了力氣大以外,這人的記憶力比一般人強得多!這樣的例子在醫學上也屢見不鮮!不少人雖然在邏輯思維上被歸為弱智,但卻擁有超群的記憶力,比那群背圓周率的專家記性還好;有的則是機械反應能力特別快,跟昆蟲有一比,有的甚至擁有電子計算機一樣的大腦…」一談到學術問題,這崔立嚴話還不少。

「對!達斯廷霍夫演的那個《雨人》,就是這類的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實際卻是天才!」張毅城一個勁的跟著搭茬。

「雨人?」崔立嚴一皺眉,「科幻片?…」「您就跟他打過一次交道?」張國忠一皺眉,「那他怎麼答應的那麼痛快?」「這個人就這樣啊!誰找他幹什麼都行,也不問為什麼,也不管找他的是誰,只要能到這找到他,一般情況下不會被拒絕…」

崔立嚴道,「不少人說他傻,但我覺得這是人家熱心腸…」就在這個時候,大手劉已經從屋子裡出來了,腦袋上多了頂草帽,腳底下多了雙綠色解放球鞋,「走吧…」大手劉話也不多,從屋子邊上拿起一條麻袋捲起來用繩子捆在了腰裡,看著意思是想順便採點藥材。幾個人從村邊的小溪中喝了點水,開始跟著大手劉爬山。

要說這大手劉爬的山路,跟先前眾人來時的路可是天壤之別,來時的山路雖說崎嶇,但湊合著叫「路」也不算太過分,但大手劉爬的這個「路」可絕算不上是路了,不但到處是叢林巨石,動不動就要用繩子,甚至有的地方真的有可能出現生命危險(例如,懸崖峭壁旁邊不到一尺寬的小石崖,多少還帶點下坡,人必須後背貼著石崖慢慢蹭過去,一不留神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好在這個大手劉「意識」還不錯,知道這幾個人都不是爬山的料,每每遇到有危險的地方,總是自己先過去,然後把繩子固定好以後再拋過來給眾人當安全帶…

大概翻了三座山,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了,眾人跟著大手劉來到了一處山洞,洞外,大手劉抬頭看了看天上隱約出現的點點繁星,又看了看周圍的山勢,然後仔細在地上找了起來。「他找什麼呢?」張國忠偷偷問崔立嚴。「應該就是這吧…?」崔立嚴道,「我也記著附近好像有個山洞,但我們來的時候走的可不是今天走的路,我們足足走了一天半,中途還在山裡住了一宿…」

「這!」大手劉找到了一顆半高不高的樹,臉上呵呵的傻笑,看來這樹像是個參照物。「這!?」老劉頭一愣,來的時候路過了好幾個「聚陰池」,都不是,而眼下的地方既不是聚陰池,也不像布過什麼陣法的樣,怎麼可能是這?「是啊,好像是這…」崔立嚴也一個勁的回憶。

「劉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具體位置在哪?」張國忠走到大手劉跟前道。大手劉抬眼看了看張國忠,眉頭一皺,看了看樹,又看了看草叢,乾脆自己躺進了草叢裡,翻來覆去換了好幾個姿勢,最後躺著告訴張國忠:「就是這麼躺的!……」

「就是這?」張國忠看了一眼張毅城,「你那個鳥,有什麼反應嗎?」張毅城搖頭。

繞著大手劉躺倒的位置仔細的找了一圈,張國忠什麼都沒發現,一馬平川都是草地,連個突出的石頭都沒有,就算佈陣,也得有個石頭香蠟什麼的吧?「崔大夫,你當時屍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香、蠟、石頭之類的東西?」「香、蠟?」崔立嚴一皺眉,「什麼香蠟?」「就是廟裡燒的那種香,點的蠟燭?」張國忠道。

崔立嚴搖頭,「當時幾個同事把周圍好幾百米地毯式搜索過一遍,除了他們身上有一個旅行包,裡面裝了點野營用品和相關證件以外,什麼都沒發現!」「這就怪了……」老劉頭把羅盤掏出來了,看了看陰陽的走向,既不聚陰也不聚陽,人若是死在這,乾屍濕屍都沒可能,怎麼這廖氏夫婦就能不爛呢?

更何況據崔立嚴所說,這大手劉兩次發現試題,中間隔了一個月,屍體竟然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如果按照此處山巒的陰陽走勢,又怎麼可能?

「國忠啊,你上去看看有什麼歪門邪道沒有……」順著山坡往上爬了大概二三十米,張國忠仔仔細細的把周圍的地勢看了一遍,一無聚陰之勢,二無佈陣之墓,屍體如果在這不爛的話,在茅山術中是沒辦法解釋的。

「不像是巧合……」從斜坡上下來後,張國忠開始和老劉頭合計,「這個地方壓根就不可能聚陰氣,連流都不從這流!」

「也不像是佈陣!」老劉頭也是眉頭緊皺,「倘若是聚陰的陣,百步以外就沒用了!但這個地方百步以內全是草,連塊石頭都沒有,而且到處都是蚊蟲螻蟻,不像布過陣的樣啊!除非是王四照布的那種開山挖穴的大陣!

但……倘若真把陣布在對面山上,這個距離若想有效,怎麼說也得是個開山鑿壁的大工程,那也說不通啊,殺人還得帶著個石匠班子?有這麼殺人的嗎……?」「你們在這呆著,我去挖藥了……」大手劉忽然從草坑裡站了起來,衝著幾個人擺了一下手,連跑帶顛的順著山坡爬上去了。

張國忠開始還想喊住他,但喊了幾聲發現其根本就不理,也只好作罷。晚間,幾個人就住在了旁邊的山洞裡,這個山洞不大,充其量有十幾米深,點起篝火拿出麵包,張國忠開始和老劉頭猜想各種各樣的意外可能,什麼也被人在身上施了法術啦,什麼死前吃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啦……崔立嚴就像聽天書一樣,挺想插兩句嘴,但卻不知道插什麼……

——————————————
註解*:容積率:建築業專用名詞,計算公式大概為項目建築面積除以項目佔地面積,一般的高層住宅,容積率大概在3以上,也就是說,小區的住房面積是佔地面積的3倍。而別墅小區的容積率一般都在1以下,容積率越小,證明小區的居住環境越寬鬆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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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二章 野鷂子   

    「小兄弟,敢問…你爸和你大伯都是幹什麼工作的?」崔立嚴見自己和張國忠老劉頭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便開始跟張毅城搭話,「怎麼說的好像都是五行八卦什麼的?」

    「我爸是茂山掌教…茂山派您知道麼?不少香港電影裡演的那些抓鬼什麼的,幹那個的…」張毅城假裝喂鷂子,也沒有把頭回過來,這黑燈瞎火的和崔立嚴對視,恐怕晚上得做噩夢。

    「茅山?抓鬼?」崔立嚴呵呵一笑,心說真是沒天理了,這年頭跳大神的都用上大哥大了…「你爸是老道?不像啊…」

    「哎?」張毅城也怕這個崔立嚴誤會,畢竟這種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的清的,「哦,我爸起事是開養雞場的,抓鬼,業餘愛好,純粹業餘愛好。他不是老道…他師傅是,他也就算個俗家弟子…」

    「哦…!」崔立嚴眉頭一皺,怎麼天底下還有愛好這玩意的?「那你呢?你也喜歡抓鬼?」

    「嗯…大鬼不好說,小鬼小怪的倒是也抓過…」張毅城硬著頭皮回頭道,「崔叔叔,你看我這個鳥怎麼樣?」

    「呃…不錯…!」崔立嚴心說這幾個人怎麼都神經兮兮的呢?問他抓鬼的事,怎麼拐到鳥上了?

    「這就是我抓鬼用的警犬!」張毅城神秘道,「您原來在公安局呆過,見過警犬吧?」

    「哦?警犬…?」崔立嚴倒是經常見警犬,公安局犬隊的警犬大都是狼狗,立起來前爪能扒著人的肩膀,倘若是一般的小偷小盜,根本就不用警察出手,幾隻大狼狗往上一撲,罪犯也就尿了,但眼下這個小雀鷹,怎麼也成警犬了?「小兄弟,你真的覺得這世界上有鬼?」

    「嘿嘿,我知道您不信…」張毅城道,「好多人都不信。」

    「我只信我親眼見到的東西,這是唯物主義世界觀啊!」崔立嚴倒是喜歡上綱上線。邊說邊伸出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假眼。

    「那您信有外星人嗎?您想啊,宇宙是無限大的,要是告訴您。除了地球以外,還有別的生命,您信不信?」張毅城一個勁的誘導。

    「那倒是有可能…國外有好多報道啊…」崔立嚴道。

    「那您見過外星人嗎?」見崔立嚴上套了,張毅城一臉地壞笑。

    「這…」崔立嚴沒詞了,對著張毅城噗嗤一笑,差點把張毅城嚇著,「小伙子年紀不大,邏輯思維很嚴謹啊…」

    「您看對面那個艾叔叔。他跟您一樣,原來也當過警察…還當過兵!他就差點被鬼弄掛了,還是我大爺救的他…還有那個孫叔叔,也一樣。」張毅城指了指閉目養神的艾爾訊和正在看地圖的孫亭。「您要真想見鬼,回旅館我就能想辦法讓您見見…不過您可別後悔…」

    「真…真有鬼?」見張毅城一臉地認真,崔立嚴也有點動搖,原來在醫科大上學的時候,這樣或那樣的怪談多的是,醫科大不趁別的故事,就鬼怪傳說多,什麼解剖室血手印啊,什麼被鬼上身跳樓啊,什麼看見有人自己吃自己啊。什麼標本室福爾馬林池子裡的屍體自己翻身什麼的,本來畢業這麼多年,那些邪乎傳說早都忘了,但今天聽張毅城這麼一說,一下子又都想起來了。

    「鬼怎麼害人?掐脖子?」小時候大人不讓孩子到山裡玩,就騙孩子說山裡有小鬼,被抓住會被掐死,所以在自己印象裡鬼的唯一本事就是掐人。

    聽崔立嚴這麼一說,還沒等張毅城答茬。張國忠的眼珠子瞪大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圍環境上了,而忽略了死者本身的情況,當初公安局陳法醫分析的那個可疑地縊痕的事忘了問了,「對了,崔大夫,當初那個屍檢報告上寫著,死者頸部有明顯縊痕,您在屍檢的時候看見沒有?當初屍體除了體表有字以外,依您看,還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哦!是這樣的!」一看可算能施展一下專業知識了,崔立嚴還挺高興,「當初那兩個屍體側身躺在草叢裡,互相掐著對方的脖子,就像這樣…」說著崔立嚴還伸手掐住張毅城的脖子示範了一下「掐的非常緊,掰不開啊,當時我們都想動鉗子了,後來還是大手劉給掰開的…但是,手掰開後,雙方的脖子上沒有任何痕跡,後來屍體抬到公安局以後,身上的字沒了,脖子上的印也出來了…」

    「在這沒有印,抬過去出的印?」張國忠一皺眉,受傷當時沒痕跡,過個一兩天就青了紫了,這種事放在活人身上還說的通,但死人血液已經不循環了,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這個啊…我也沒太注意…」崔立嚴道,「死者是外賓,這件事都驚動省廳了,直接派過來的專家,屍體抬到縣局,就沒我什麼事了,我的現場報告人家專家看都沒看。」

    「那群專家對那個縊痕怎麼看?」老劉頭問到。

    「他們也沒看出個門道來,好像到最後連什麼東西勒的都沒弄明白,我粗略看了一眼,那個痕跡的形狀和粗細很不規則,不像是繩子勒的,甚至說…」崔立嚴一皺眉,「甚至說死前所致還是死後所致都不好說,最後那幫什麼什麼專家得出結論,很可能是罪犯在拖曳屍體的時候留下的痕跡…估計也就是糊弄上面人,哪個罪犯能傻到勒著死人脖子拖屍體啊…」話裡話外,只要一提到專家,崔立嚴就顯得極其不以為然,言外之意不讓我檢,你們檢照樣沒查出什麼名堂啊?

    「對了,還有一點很可疑…」崔立嚴一個勁的回憶,「除了屍體上的字外,還有一點是我與專家分歧最大的地方!」

    「哦?」張國忠眼睛一亮,「快請說!」

    「當時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肚子很大,男女都是…和身體明顯不成比例…用手摸上去還挺有彈性的…」崔立嚴用手隆著衣服示範,「開始我以為是屍體體內的腐敗氣體,就沒注意,但到了公安局,屍體肚子明顯小了很多,彈性也沒了,但其腹部、肛門等部位並沒有明顯的創口,說不通啊…但是死者家屬不同意解剖屍體,也沒要求破案…這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外籍人士啊…背景調查、社會關係摸排,連來這裡的動機都不知道,案也沒法破…」

    張國忠和老劉頭一邊聽一邊撇嘴,這種死法也忒怪了啊…簡直就是聞所未聞啊…看來目前只能指望秦戈和曲青青這兩邊能有點線索了,倘若再不行,這件事也只能作罷,擺明就是無頭案啊…

    「對!動機!」一直沒說話的艾爾訊忽然靈機一動,「這荒山野嶺的,他們夫婦不可能是來這旅遊的吧?他們來這的動機是什麼?侵犯了誰的利益?」

    「艾同志說的有道理,不如換個角度查…」崔立嚴道。

    「這個我問過廖少爺,他也不知道…」老劉頭犯難了,「不過他說他是在姨媽家里長起來的,回頭等我這個有信號的地兒…問他能不能跟他姨媽打聽打聽…?」

    看了看表,快十點了,「咱們快睡吧,明天一早得往回趕,中午前得趕到公路邊上…」崔立嚴伸了個懶腰道…

    張毅城倒是也想睡,但眼下這幾位除了孫亭以外個個打呼嚕的動靜都跟開礦有一拼,加上這個山洞的攏音效果,簡直就把睡覺現場整得跟工地一樣鬧,加上洞裡又潮又冷,雖說自己倒是挺困,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踏實。就在自己強閉著眼迷迷糊糊剛要睡著的時候,洞外忽然隱隱約約傳來一聲鷂子叫,這一聲叫的張毅城一驚,莫非鷂子跑了?

    睜開眼,張毅城往拴鷂子的地方看了看,只見鷂子仍然拴著,並沒逃跑。「他媽的…野鷂子啊…」張毅城翻了個身接著睡,但過了沒半個鐘頭,只聽撲啦啦一聲,張毅城趕忙一睜眼,正看見鷂子從山洞飛了出去,而原本拴鷂子的繩子已經被其自己啄斷了。「哎…我操…」張毅城一翻身站了起來,趕忙追出了洞。

    山洞外,到處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鷂子早飛沒影了。「我操…」張毅城忽的直跺腳,轉身跑回山洞翻開張國忠的包就找手電。

    「你幹嗎?」張國忠睡的迷迷糊糊的。

    「鳥跑了…我出去看看…」張毅城也沒多說,拿起手電就衝出了山洞。

    「別走遠了…!」張國忠也沒怎麼在意,心想外邊是山坳子,全是草地,應該也沒什麼危險。

    拿手電照了半天,張毅城才發現不遠處的石崖子上落著一隻大個野鷂子,足足比自己那隻大了兩圈,野鷂子旁邊落著的,正是自己養的那隻。

    「回來!」張毅城一個勁的吹哨,但自己養的那個鷂子就跟沒聽見一樣,「他媽的…敢勾引我家『棗花』(張毅城給鷂子起名叫棗花)!?」張毅城氣呼呼的掏出了彈弓,撿起一個小石塊就瞄準了野鷂子。

    啪的一下,石塊打在了石崖子下面,野鷂子喳喳叫了兩聲,兩個鳥撲啦啦全飛了,「真他媽是招了女婿忘了爹啊(張毅城的鷂子是母的)!給我回來!!」拿起手電,張毅城大跨步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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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三章 小山洞  

   也不知道這兩隻鳥是存心和張毅城作對,還是那母鷂子對他有所留戀,飛飛停停、停停飛飛的,每次落地,飛得總是不太遠,就二三十米,把張毅城肺都快氣炸了,心說要麼你就徹底飛沒影,要麼你就回來,這飛飛停停的算咋回事?

    拿著手電,張毅城礙手礙腳的往前湊,什麼吹哨啊,打響指啊,各種方法都試遍了,要放在往常,自己這鷂子早回來了,可是這次卻跟沒聽見一樣,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一點就跟著那野鷂子一塊飛走。

    就這麼折騰了少說半個多小時,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張毅城實在是氣急了,乾脆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比拳頭還大的石頭,哐的一下就砸了過去,「我去你媽的,當我沒養過你……」張毅城的脾氣讓李二丫慣的沒個樣,哪被這麼耍過?尤其是這個鷂子,往常被掐來捏去只有受虐待的份,這次卻反過來開始耍自己了……

    這一下可真把這兩隻鳥嚇著了,撲拉拉一下就飛沒影了,張毅城用手電往外仔細照了照,再沒看見其落地。「他媽的畜生就是畜生!沒人性……」張毅城歎了口起,說實話心理是捨不得,但也沒轍,「他媽的等回來老子再買一隻……」

    調過頭,張毅城開始往回走,卻感覺越走越不對勁,「他媽的這是哪?」張毅城心裡一驚,只見四周霧氣騰騰漆黑一片,以手電的照明距離連個山坡都看不見,四週一馬平川全是亂草,完全不見露營的山洞(山洞內有篝火,雖說已經幾近熄滅,但隱隱的亮光至少在一兩百米外還是能看見的)。

    要說山裡有霧,那倒不新鮮,來的時候和崔立嚴閒聊時。崔立嚴倒提過這個事,山裡的植被多濕度高,晝夜溫差也比較大,尤其是山坳子裡,到了夏天或初秋,到了後半夜基本上全是霧氣昭昭的,不過這種霧對能見度的影響不是很大。普通手電少說也能照30米遠。

    張毅城拿的手電,全是孫亭帶來的美國軍用戰術手電,理論上講應該比普通手電強的多,但此刻的光照距離好像並不怎麼遠,「他媽的,從山洞出來的時候這霧好像沒這麼大啊……人要倒了霉可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張毅城按著來時的回憶,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但走了得有十來分鐘後,發現兩邊的環境彷彿似曾相識。用手電仔細往地上照了照,原來又回到了剛才用石頭扔鳥的地方了,從地裡摳出石頭的那個坑都在。

    「媽的……怎麼這深山老林的也有這玩意……!?」張毅城雖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此刻也難免有些心虛,雖說自己從來沒碰到過,但老劉頭卻時常提起,這種現象叫鬼打牆,在農村比較多,一般都發生在墳地附近,茅山術對這種情況的解釋是:陰氣或怨氣過重所致(當年張國忠、老劉頭、秦戈在巴山的那個陰氣很重的溶洞中。也曾碰到過)。

    「怪了……」張毅城雖說年紀不大,但思維卻縝密。按張國忠和老劉頭白天觀察地形得出的結論,露營山洞附近的地形既不聚陰也不聚陽,山裡的陰氣甚至都不流經那裡,而自己此刻所處的地方,距離山洞走走停停的也就半個小時路程,怎麼可能會有這玩意?莫非古代是墳地?不過質疑歸質疑,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真格的……

    掏出鑰匙,張毅城低頭圍著自己畫了個圈,然後在圈中央以自己兩肩的方向為「橫」、以面背朝向為「豎」畫了個「十字」,之後兩肩改面背,面背改兩肩。轉頭九十度繼續往前走*。

    「他媽的這是哪啊……?」往前走了大概又有十幾分鐘,雖說已經出了鬼打牆的圈了,但張毅城卻越走越鬱悶,眼前這地方雖說是剛才沒來過的地方,但仍然不認得,四周仍然霧氣昭昭的,看了看表,還不到兩點呢,這要耗到明天早晨,大人著急是小事,光是讓這小涼風吹上一宿也夠人一嗆的……

    又走了幾分鐘,隱隱約約的能看見山坡了。快跑了兩步,張毅城到了山坡下,深呼吸了口氣後開始往上爬,來的時候聽崔立嚴說過,山坳子的霧氣也就二三十米高,只要爬的高一點,到了霧氣之上,打開手電一公里以外都能看見,張毅城的想法也很簡單,自己出來不回去,張國忠肯定得出來找,而當初露營的山洞也是在半山腰上,只要自己爬高點在山坡上用手電晃,一出山洞應該就能看見,這荒山野嶺的一點亮光都沒有,手中軍用手電的強烈白光是再明顯不過了。山坡上,張毅城用手電一個勁的繞著圈晃,希望能看見點回應,如果真有人出來找了,看見亮光至少也得晃兩下啊,可是自己晃的胳膊都酸了,卻一點回應都沒有。山坡上,山風比山坳子裡可是大了不少,凍得張毅城直打哆嗦。「八輩子沒睡過覺啊……」張毅城一肚子的牢騷,但沒轍,這山裡伸手不見五指,自己亂走很可能越走越遠,眼下看來只有找個避風的地方暫時挨到天亮了。

    打起手電,張毅城開始在山坡上尋找能避風的地方,不找則矣,一找才發覺,這個山坡根本就是個「禿坡」,不但沒有任何凸出的岩石能擋風,更連棵粗點的樹都沒有。打著手電,張毅城在山坡上深一腳淺一腳走了足足二十分鐘,才看見一個約麼有一人多高的小山洞,裡面至多有三米深,洞內旮旯處有一個喇叭口形狀的小地洞特別明顯,用手電照了照,只見小地洞直徑大約有四五十厘米,深不見底,彷彿是個天然的地洞。

    進了小山洞,山風小了不少。張毅城低頭看了看表,兩點半。「他媽的……真是他媽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張毅城罵著街,乾脆就將手電亮著擺在了洞口,心想萬一爸爸和幾個叔叔找自己也容易發現啊……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張毅城實在有點熬不住了,乾脆把胳膊縮到了短袖體恤裡開始睡覺。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覺一隻手抓自己的腳脖子。

    「哎呀……誰呀!?……讓我在這睡會!明天早晨叫我!」起初,張毅城還以為是大人找到自己了,在叫自己起床,但喉了兩聲之後卻發現不對勁,大人叫起床,往往都是推身子,哪有往死裡拽腳脖子的!?

    「誰!?」張毅城反應倒是快,睜眼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抓手電,但就在自己伸手的一剎那,只感覺拽自己腳脖子的手忽然加力,整個身子砰的一下就卡在了剛才那個喇叭口形的小地洞口上。「我操……!」張毅城一聲尖叫,整個身子撲拉一下被拖出去一大塊,一條腿直接就進了那個喇叭口的小山洞了。「救命啊……!!」出自本能,張毅城喊的都跑調了,兩隻手拚命的扒住了洞裡幾塊岩石,把被拽進小山洞的那條腿往外抽,但不論張毅城怎麼使勁,這條腿就好像被鐵鏈子栓在了洞裡拽一樣,就是抽不出來。「爸爸……!大爺!!!救命啊!!」畢竟是孩子,此刻的張毅城眼淚都下來了,身上什麼傢伙都沒有,四處是哪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下這要是碰上什麼歪門邪道,恐怕連屍首都落不下……

    要說那個小山洞的寬窄,正好能容納一個人的身子,雖說張毅城的雙手在不停的亂扒,但還是被一點一點的拽進了小山洞,一條腿雖然是一直蹬著洞口,但這點力道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救命啊!!」張毅城臉都青了,兩隻手拚命的抓著一切可以抓的地方,但卻一點用都沒有,腳脖子上的拖拽力量太大了,就算雙手抱住了岩石,沒過幾秒鐘也得被迫送開,最多也就十幾秒,張毅城的大半個身子差不多都被拽進小山洞了。「爸爸……」張毅城有氣無力的哭著,兩隻手盡量扒著洞口的邊沿……

    就在這時候,張毅城忽然感覺有兩隻超大號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領子,只聽茲拉一下,身上的衣服被拽了個粉碎,朦朧中,只見眼前出現了一雙粗腿。

    「救命啊……!救命啊!」張毅城也顧不得撕自己衣服的是什麼人了,兩隻手狠命的抱住了眼前這雙粗腿。也就是此刻,剛才拽自己衣服的那兩隻手彷彿又摟住了自己的腋窩……「啊呀!!」張毅城一聲嚎叫,只感覺渾身一抽,被拽進山洞的那條腿差點被扯斷了。不過說來也怪,雖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拽出了那個小山洞,但腳脖子被攥著的感覺卻還是存在,莫非拽自己進洞那東西也一塊被拖出來了?

  ————————————
註解*:在《傳國寶璽》的《巴山藏寶洞》一卷中,本文曾提到過,離開鬼打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轉90度的彎,但轉彎的前提是手中一定要有羅盤之類的方向工具,按茅山術解釋,人體受陰氣影響會產生一定的錯覺(鬼打牆本身就是這種錯覺造成的),遭遇鬼打牆時,如果在沒有任何參照的情況下原地轉90度,實際轉的角度很可能並不是90度,所以有些地方的農村會流傳這種方法,就是在身體周圍的地上畫個圈,圈裡畫上十字,以這個為參照物轉90度,會比較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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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41:27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四章 字屍  

   漆黑之中,張毅城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來,然後撲通一下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這一下差點沒把骨頭摔折了,好在摔這一下之後,拽自己腳脖子的感覺倒是沒了。情急之下,張毅城也顧不得疼了,掙扎著伸手去拿洞口的手電,就在這工夫,忽然覺得一團東西從自己腦袋頂生呼的一下就飛出了小山洞。

    「誰啊……?」張毅城擦了兩下眼鏡,趕忙追出了山洞,用手電往山坡上照,只見一團黑影正順著山坡往下滾。

    「堅持住!!」張毅城四處找了找,從地上撿了塊順手的石頭追下了山坡。

    山下,霧氣比剛才更濃了,能見度已經降到了不足二十米,「人在哪呢!?」拿著石頭,張毅城小心翼翼的邊找邊喊,要說也怪,就算被那東西弄死了,臨死也得喊一聲吧?但這山坳子裡除了張毅城一個人的喊叫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連蟲子叫都聽不見,四處安靜的讓你窒息。

    就在張毅城準備回到山坡上居高臨下再看看的時候,忽然聽見不遠處的草坑中嘩啦一聲,彷彿是什麼東西砸在裡面了。「堅持住!!」張毅城咬破舌尖,撲的一口血噴在石頭上,順著聲音跑了過去,不一會,發出聲響的地方已經進入手電的光照範圍了,只見兩個人正扭打在一處,確切的說,是一個人正在單方面被打。

    之所以說是被打,是因為壓根就沒有還手的餘地,正對著張毅城的,是一個髒兮兮的後背,腦袋上的頭髮亂糟糟的全是土,就跟剛從地裡鑽出來的一樣,此人半蹲半跪的騎在另一個人的身上,用兩隻膝蓋頂著被騎者的胳膊。而其自己則正掄圓了胳膊狂揍下邊這位。

    看到這一幕,張毅城也是一愣,以前聽父親和大爺說過怨孽害人的方法,自己也見到過幾次,至多的是用嘴咬或者用手插,還真沒見過用「大鐵炮*」生砸的,但奇怪歸奇怪,此時此刻救命恩人被壓在下面挨揍,自己哪還有時間思考?

    「敢拽我腳……!?」張毅城快步躥到打人者的背後,狠命掄起帶著「童子眉」的石頭照著這位的腦袋就上一下。要說這下可夠狠的,只見打人的這位身子一震,撲通一聲就歪倒了。

    「這麼簡單?」張毅城愣在了當場,自己聽張國忠和老劉頭說過巴山的事,在自己印象裡,山裡的玩意應該很厲害才對,斬鐵都不好使,最次也得用龍鱗,怎麼這會讓自己碰上。一塊板磚就解決了?

    就在張毅城一愣的工夫,剛才挨打的這位從地上噌的一聲就躥了起來,敏捷程度就如同猴子一般,還沒等張毅城看清其到底什麼樣。便消失在了濃霧中。「哎……別跑啊……你誰啊!?」張毅城也傻了,看這位的速度不像是人啊……這到底……

    蹲下身子,張毅城仔細的看了看挨砸的這位,只見其腰裡栓了個麻袋,半鼓不鼓的。往下是一條髒兮兮的破褲子。褲腿挽著,再往下,一雙舊了吧唧的綠色解放涼鞋……「這……」張毅城一下傻在了當場,原來被砸的不是別人,正是外出採藥的大手劉……

    摸了摸鼻子,還有氣,但不論張毅城怎麼推搖,這大手劉就是不醒,急的張毅城都快瘋了,人家好心救自己,卻被自己砸暈了,這陰山背後的連個人都沒有,萬一人死了,蹲監獄是小事,這份恩將仇報的內疚可是要背一輩子啊,況且聽崔立嚴說過,此人好像還有一個癱瘓的母親,怎麼向老人家交代啊……

    「劉叔叔……你快醒醒啊……」張毅城把手電放在了一邊,把身上殘留的爛衣服脫下來捂在了大手劉的傷口上,一個勁的按人中順心口,折騰了少說二十分鐘,只見大手劉渾身一顫,呼的一下坐了起來,下意識的用手捂了捂頭上的傷口,一轉頭看見了張毅城。

    「劉……」看見大手劉忽然醒了,張毅城還挺高興,剛想說兩句什麼,便發現一隻拳頭已經掄到了自己的眼前……

    迷糊中,張毅城只感覺兩耳生風,就好像在遊樂園坐轉盤飛機一樣,雖說還有點意識,想醒過來,但這兩隻眼怎麼也睜不開,直到感覺有人用針扎自己……

    睜開眼,張毅城第一個看見的是老劉頭,旁邊是崔立嚴和大手劉。

    「你這個小兔崽子……人家好心救你你用石頭砸人家……」老劉頭嘿嘿一笑。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他們是一夥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大手劉傻忽忽的餓拚命解釋,「小娃子,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我還得謝謝您……要不是您把我從那洞裡拽出來,我就不止是挨一拳頭那麼簡單了……」張毅城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對了,劉叔叔你真厲害……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人打鬼的……」

    「鬼……?」大手劉兩隻眼睛瞪的圓圓的,「原來那個就是鬼?」

    「到底怎麼回事?」雖說聽大手劉說了半天,但老劉頭也沒聽明白他支支吾吾驢唇不對馬嘴的到底想說什麼,此刻倒挺想聽明白人形容一下當時的的情況。

    「我去找鷂子,迷路了……」張毅城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聽的老劉頭和崔立嚴眉頭直皺,「毅城啊,你可瞅準了,那東西到底是不是人?」老劉頭也是不大相信,出道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那東西能被活人壓在身子底下用拳頭砸的,「會不會是山裡的土匪什麼的你看錯了?」

    「這山裡不可能有土匪……」崔立嚴搭話了,「解放前都沒有,就別說現在了……」

    「是啊,那個小山洞也就這麼大……就算是土匪,也不可能跟耗子一樣往那裡鑽啊……」張毅城用手比劃著地洞的大小,「而且我用石頭把劉叔叔砸倒以後,那東西嗖的一下就沒影了,我都沒看清他長什麼樣……人的動作怎麼可能這麼快?」

    「我看清了!我看清了!」聽到這,大手劉傻呵呵的笑了,「跟這娃子差不多,也光著身子,特別瘦……長的像……像……」大手劉傻忽忽的回憶,一眼瞅見了崔立嚴,「長的有點像他……」

    崔立嚴聽的臉都白了,但大手劉可不在乎,繼續繪聲繪色的形容,「但嘴再大但……眉毛比他濃……」聽大手劉這意思,那東西長的好像比崔立嚴還強點……

    正在這時,張國忠打著手電從外邊進來了,一看兒子沒事,心才放下。「你這是跟誰打架了?」雖說人沒事,但張國忠也納悶,這荒山野嶺人跡罕至的,想挨頓打都不知道找誰,怎麼這大半夜的還能讓人打成五眼青?

    「不是打架……!」老劉頭把事情經過簡要的說了一遍,張國忠一聽立即對大手劉千恩萬謝,從口袋拿出一打子錢要塞給大手劉。

    「我不要錢……」大手劉一把推回了張國忠的錢。

    「那……也得讓我謝謝您啊……」張國忠道,「那您家裡缺什麼?」

    大手劉也倒實在,張國忠這麼一問,還真琢磨起來了,但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到家裡缺什麼,「我褲子破了,你把褲子給我吧……」大手劉看了看張國忠身上穿的褲子不錯,把自己的褲子脫下來就要換。

    「沒問題……」一看這大手劉說風就是雨,張國忠汗也下來了,大手劉身上這條褲子剛才打架打的襠都開了,難不成讓自己穿著開襠褲回縣城?

    綠著臉穿上大手劉的開襠褲,張國忠開始詳細詢問剛才的事,「劉老弟,你說你看清那東西長的什麼樣了?」張國忠緊了緊皮帶,還不錯,腰圍倒是挺合適。

    「對……」大手劉來到崔立嚴跟前,又要拿崔立嚴當模特,嚇的崔立嚴趕緊站起來了,「我出去方便一下,你們先聊……」

    一看模特走了,大手劉又開始形容那東西身上的特徵,「那個人身上花花綠綠的……我在蘭州見過……我娘說身上寫字的都不是好人,所以我在山裡看見就打……!」

    張國忠聽著腦袋都大了,這大手劉說的想必是那些紋身的流氓,流氓大半夜的跑山裡來幹嘛?

    「看的清寫的什麼字麼?」老劉頭也是聽了個莫名其妙。

    「我不認得……但我記得啥樣!」說罷大手劉找了塊石頭在地上畫了起來,寫了一大堆,張國忠和老劉頭看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大手劉寫的全是殄文,一筆一劃竟然絲毫不差。

    「記性真不錯……」張國忠都驚呆了,當年上學時背「荷塘月色」,全是認識的字,沒一個下午根本背不下來,這大手劉就趁跟那東西打架這麼會功夫,竟然把自己壓根就不認識的殄文記得如此一絲不差……

    仔細看了看地上的殄文,雖說都認識,但卻驢唇不對馬嘴,大部分是一些標明方位與五行的信息,也好像是咒文,但究竟是什麼咒還真沒見過。

    「師兄……你覺得……廖氏夫婦身上的,會不會是這些字?」張國忠道。

    「不好說……」老劉頭此刻也撿起了一塊石頭,在地上畫了兩個人形,「劉兄弟,你看,這是人的前胸,這是後背……你還記得這些字都寫在什麼位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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