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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大力金剛掌]茅山後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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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51:26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三十五章 倖存者

    「廖少爺的線索?他未婚妻那邊找到那個法醫了?」張國忠問道。

    「錯!是那小子自己找到的線索!」老劉頭伸出兩個手指,「兩條線索,第一,他偷偷翻了七爺的相冊,發現了一張類似於全家福的照片,應該是他父親出生以前照的!除了他廖家的人以外,還有一位是出家人,是個老道!年紀大概和當時的七爺相仿,具廖少爺所知,他廖家歷來沒人出家當老道,所以他斷定這個人是外人!另外,照片上還有一個年輕女子,長的很像那個梁小蘭,他懷疑這張照片有蹊蹺!因為是偷偷翻看的,所以這件事他暫時還不能提起,只能等以後找機會再親自問七爺,但他希望咱們先看一眼,照片的影印件已經在寄往大陸的途中了。」

    「就這線索!?」張國差點背過氣去,這叫哪門子線索啊?

    「你別著急!聽我說完!」老劉頭倒是不慌不忙,「廖少爺也不是傻子,沒價值的線索是不會拿來給咱們添亂的!具他所說,當時太爺好像也和國民黨特務接觸過,但具體是幹什麼事誰都不知道,因為前不久聽咱們講了馬思甲老爺子與雲凌子還有那個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的事,所以懷疑這個老道也和那些個事有點關係,所以才想把照片給咱們看。」

    「他太爺和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接觸過?」張國忠一愣,「他太爺叫什麼名字?」

    「廖可周!」老劉頭嘿嘿一笑,「想起來了麼?馮崑崙寫的那本《中華抗戰機要行動詳錄》裡提過這個人…」

    「還真是他廖家人?」聽到這張國忠也是一愣,在馮崑崙晚年失明後寫的那本《中華抗戰機要行動詳錄》事裡確實提到過廖可周這麼個人。任務好像是利用自己在東南亞各國複雜的社會關係,把幾個身份不明的人以廖家公司僱員的身份送去菲律賓,按照《詳錄》的記述,任務時間應該是1941年左右,此次任務雖說看似平常,但當時日軍剛剛宣佈佔領菲律賓。對於外國人的入境疑心甚重,萬一被日本人識破這些被護送者的真實身份,那個廖可周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當時大傢伙還討論過這個人是不是跟香港的廖家有什麼關係,沒想到這個人原來就是廖七的父親。「就算廖老太爺和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有過接觸,但他那個任務和馬老爺子他們的任務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啊…」張國忠還是不太明白。

    「哎,就算沒關係,不就是看一眼照片嗎,也不用你花錢…」老劉頭有點不耐煩,「還有一個線索,應該算是突破性的線索了…昨天,廖少爺抱著魚死網破撕破臉的心態跟他姨媽通了個電話,說他已經委託咱們著手調查這件事了,希望他姑媽能提供點線索,他姑媽聽說真有人來大陸了,而且去的還是他妹妹、妹夫出事的地方,語氣裡好像有點擔心,也沒責怪他,而是讓他去一趟英國,說要帶他見一個人!並讓他警告咱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輕舉妄動…」張國忠歎了口氣。「已經妄動過了…對了,他姨媽要帶他見誰?」

    「不知道,電話裡也沒說,不過廖少爺分析可能是當初父親探險隊的倖存者。」老劉頭也皺起了眉頭,「但連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他姨媽非得等到現在才說要帶他見這個人…對了。你們從崔老弟那打聽出什麼來了?」

    「什麼都沒有…」張國忠一探手,「當年屍體上裝護照的袋子是個密封袋,放水10米,所以屍體死亡之前到底下沒下過水,還是沒法判斷,不過經崔大哥的提醒,我倒是又想到一點…」張國忠把自己關於本地人作案的猜測講了一遍,「他們並沒在正規的賓館登記過,說明當時肯定是住在了誰家裡…他們死後雖然身上的現金和磁卡還在,但行李沒了,而且沒發現其他人的屍體…所以我懷疑:有本地人作案的可能,可能是他們『磔池』,雇的本地嚮導…也或許…有人雇兇殺人,以探險的名義把他們騙來『磔池』,想讓他們死在裡面,但沒想到他們在高人的幫助下竟然平安出來了…或者說…他們壓根就沒進過那裡…總之有很多可能,這種陳年舊案…」張國忠越說越撓頭,「師兄,我覺得咱們沒必要替廖少爺去找兇手甚至替他報仇,這也不在咱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覺得,廖爺委託咱們的初衷,應該只是想證明戴金雙是否是兇手,而且不管結果如何,咱們都應該交給他自己處理…」

    「話是這麼說啊…」聽張國忠這麼一分析,老劉頭心裡也是一顫,沒想到當時廖若遠已經認定兇手的案子,現如個會變得如此撲朔迷離,「國忠啊,廖少爺的初衷的確是如此,但證明戴金雙是不是兇手,又談何容易?想證明他是兇手,就要拿到證據,想證明他不是兇手,就必須找到真兇…」字裡行間之中,老劉頭似乎也很是騎虎難下,「還是先等廖少爺跟他姨媽見完那個人再說吧…對了,廖少爺說,最好我也能去一趟,如果方便的話,還能去走訪一下那個梁小蘭,兩家人雖說沒什麼走動,但畢竟她名義上也是廖少爺的奶奶…」老劉頭伸了伸懶腰,「咱們這兩天先回去吧,我去英國,國忠你在家好好養養,秦爺孫少爺你們該幹嘛幹嘛…實在不行也只能這樣了…『磔池』都下去過了,愛咋樣咋樣吧…」說實話,老劉頭自己也覺得答應那個廖若遠,絕對就是「鬼催地」…。

    又休整了兩天後,眾人回到了天津。

    回到家,張國忠和張毅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在蓮花山被拐跑的鷂子竟然自己飛回家了,而且還帶了個倒插門的「姑爺」回來—一就是當初那個野鷂子。夫妻倆乾脆就回娘家安家了,而且一天到晚叫起來沒完沒了,把個李二丫煩的上吊的心都有,想轟還轟不走,轟走了等半夜自己還回來,第二天早晨變本加厲的叫。最要命的就是,自從這兩隻鳥回家那天開始,便開始自己捕食獵物,弄的家裡到處都是羽毛血跡。見丈夫兒子可算回來了,李二丫第一件事就是讓張毅城想辦法,要麼都轟走,要麼把新來的轟走。

    「媽…你別傻了…」藉著強烈的日光,張毅城開始近距離觀察這個倒插門的「姑爺」,只見這隻鳥通體灰褐,雖說外形與自己養地「棗花」類似,但體形卻大了少說一圈,全身羽毛锃光瓦亮,營養狀況顯然不錯,「媽我跟你說,咱家姑爺根本不是鷂子…」自從養了鷂子以後,張毅城也買過不少關於鳥類飼養的書籍,也積累了一定的理論知識。

    「不是鷂子是什麼?」張國忠也挺新鮮,要說兒子這養鳥的本事可真是獨樹一幟啊,明明是鷂子,現在都快養成鴿子了,能從甘肅自己飛回來,也算得上「古往今來第一鳥」了…

    「爸,媽,我跟你們說,這東西叫獵隼*」『圈兒裡』管這東西叫『鴿鶻』。這可是個純種的…」起初在蓮花山,張毅城就覺得這東西不對勁,如果是鷂子的話,雄性應該比雌性個頭小才對,而眼前這位「姑爺」明顯比自家的「棗花」大了不只一圈,因為當時天黑離的遠沒怎麼看清楚,所以張毅城也沒往深處想,以為野生的可能發育比較好,但此刻仔細一看,原來這東西並不是「鷂子」,而是一隻純種的「鴿鶻」。

    「我不管什麼鴿鶻不鴿鶻的,你趕緊給我想辦法轟走!鬧的人睡不著覺啊,弄的到處髒吧啦嘰的,這不是找街坊鄰居罵街嗎?」李二丫對養鳥可是一竅不通,此刻正煩的不行呢。

    「媽我告訴你,這東西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一隻好點的鴿鶻,按人民幣算,在國外能賣一百多萬呢!我看這只就不錯,原來我買過一本書,書上印的照片,都沒這只成色好…,嗯,回頭找我大爺來瞧瞧,他應該認得這東西…」

    「鴿鶻?」聽兒子認出這東西是只鴿鶻,張國忠也是一愣,當初自己也聽師傅說過這東西,放在舊社會,這可是王宮貴族的玩物,一般人家是玩不起的,最多也就弄個鷂子、鴿虎*什麼的玩玩,因為這東西不但難尋,而且必須喂活食*,「毅城啊,咱家養不了這東西啊…這玩意好像只吃活食啊,上哪給他弄去啊…?再說,這保護動物,咱自己養不是犯法嗎?」

    「保護動物,就得保護!」一聽爹媽都不同意養,張毅城來勁了,「誰保護?你指望居委會大媽去保護啊?就得咱自己保護!這個鳥要是轟走,不出三天準得讓人逮著賣了!什麼叫保護?保護就是不干預鳥自己的選擇,它想住哪就住哪,現在這個鳥想住咱家,咱非把它轟走,讓別人逮著賣了,這叫保護嗎?這是把人家往火坑裡推!那才是真正的犯法呢…關於餵食的問題,爸,你也甭操心,我們政治課學過一個詞,叫自力更生、艱苦創業,人家好歹也是個『鴿鶻』,不會白吃咱家地,這兩天不就是人家自己弄吃的嗎?」張毅城偷眼看了看大眼瞪小眼地張國忠和李二丫,好像已經被自己「噴」傻了,「行啦,就這麼定了,閨女姑爺就住這我作主了,從今天起,姑爺就叫『棒子』,您二老該幹嘛幹嘛去吧…」說罷,張毅城連推帶拽就要把爹媽往屋裡帶,「兒子啊,這倆玩意不會真的雜交吧?萬一生一堆小的,咱家豈不是要翻天啊…」張國忠雖說不大願意管這事,但也有些心存疑慮…

    另一方面。

    泰戈和孫亭雖說都表示願意繼續幫忙,但因為孫亭要回美國安排大手劉母子,所以這次英國之行只能由秦戈一個人陪著老劉頭前往,通過秦戈的關係,老劉頭去英國的簽證辦的也相當的順利,短短一周的功夫,不但一切手續已經辦理完畢,飛機票也已經拿到了,和廖若遠在電話中約定了會面的時間地點以後,老劉頭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在三天後飛往倫敦…「真他娘的冤家路窄…」看著手裡的飛機票,老劉頭一臉的沒轍…

    註解:

    獵隼:鳥綱、隼形目、鷹科,不常見季候鳥,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成年雄性獵隼體形在45-50厘米,繁殖於新疆阿爾泰山及喀什地區、西藏、青海、四川北部、甘肅、內蒙古及至呼倫池;越冬在西藏南部。

    鴿虎:游隼的民間俗稱。

    關於隼類的飼養:中國民間對於鷹類、隼類的飼養很有講究,認為「玩鷹」的最高境界便是在訓練其「聽話」的基礎是盡可能多的保留其野性。所以在舊社會的有錢人家,玩鷹都講究喂「活食」(隼類的天性也是喜歡吃新鮮的肉類,過夜、冷凍、變質的肉類是絕對不吃的),認為聽話且性情兇猛的「鷹」才是極品,如果是吃碎肉長大的所謂「飯來張口」的鷹,即便再聽話也會被認為是「養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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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51:53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三十六章 羅美惠

    廖若遠的姨媽家在英國的利物浦,但因為當時民航還沒開通直飛利物浦的班機,所以老劉頭和秦戈也只能先飛到倫敦再搭乘高速列車。在倫敦國際機場,老劉頭見到了久違的李約。

    「劉先生,好久不見…」李約滿面春風的和老劉頭握手,「我聽秦教授說,您正在為香港的廖氏企業工作?很冒昧的問一句,他們答應付給您多少酬金?」看來這個李約倒挺想為自己退休以後找個「補差」*的活兒…

    「受人之托而已…」老劉頭的滿肚子苦水也沒地方放,「沒有酬金,全當學雷鋒了…」

    「雷鋒…是什麼…?」看來李約雖說中文說的不錯,但對於中國文化還是知之不多。

    「就是…為人民服務…」老劉頭也不知道怎麼跟這個外國人解釋「雷鋒」,只能順口跟上一句英文:Serve the people heart and soul*…

    「heart and soul…?」李約眼珠子瞪的跟核桃一樣,臉上頓時就見了汗了,「劉先生您很偉大…」

    第一次坐英國的高速列車,老劉頭著實吃了一驚,幾近200公里的時速,真跟飛機起飛的速度有一拼了。利物浦車站門口,老劉頭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廖若遠,讓老劉頭意想不到的是,標榜去澳洲尋訪法醫的曲青青,此刻竟然與廖若遠在一起。

    「曲大小姐……別來無恙啊……」老劉頭擺出一副冠冕堂皇的造型,「不知澳洲之行,是否有什麼收穫?」

    「劉先生……」沒等曲青青說話,廖若遠生答茬了,「是這樣的,那個法醫在澳洲死於癌症,一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青青拜訪了他的女兒,但他女兒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不過在那個法醫生前的日記中,青青找到了一些疑點,不過不知道是否與我父母的死有關。這次到英國,我正希望與您一起研究一下這件事……」

    「疑點?」老劉頭開門上車,「什麼疑點?」

    「這是我從他的日記上抄回來的……」曲青青從挎包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遞給老劉頭,「日期差不多,而且寫的比較怪……」

    「『1989年7月20日,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督察的報告明顯是針對李督察的,可惜沒人站出來替李督察說話,唉!難怪香港的治安會越來越亂,小人當道啊……』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劉頭一皺眉,乾脆開始跳著看,「第一次見到這麼怪的東西,不知道兇手到底想幹什麼……」雖說曲青青抄了至少七八行,但在老劉頭看來,真正有意義的卻只有這兩句。那些諸如警署人事鬥爭的詞句則都被跳過去了。「1989年7月21日,晴……,我敢保證大陸的屍檢報告有錯誤,幾天的時間屍體怎麼會變成這樣?或者說,與那個東西有什麼關係?」念到這裡,老劉頭一皺眉。「這個法醫所謂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東西?」

    「1989年7月22日,有雨……。吳先生說的沒錯,也許我真的該退休了……」老劉頭儘是尋找敏感的字眼,「吳先生是誰?」老劉頭不禁皺起了眉頭。

    「應該是個算命先生……」曲青青道,「這個法醫姓黃,根據他女兒回憶,這個人是提前退休的,原因是神經衰弱,總是做噩夢,其神經衰弱的時間就在這個時期前後,從1989年7月份開始,他便開始時不時的找算命先生算命,同時也會約見一些佛教界的人士,並且開始吃齋念佛,再之後不久便退休了……」

    「算命先生……佛教界人士……」老劉頭微微一笑,「廖少爺,只要你能想辦法找到這個所謂的『吳先生』,這個案子基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這個太簡單了……!」聽老劉頭這麼一說,廖若遠雖說不知道老劉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立即拿起了電話,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劉前輩,香港的兄弟已經開始查了!估計這周就會有答案……!」汽車飛快的在公路上行駛,當廖若遠把從七叔相冊裡發現的照片影印件遞給老劉頭的時候,老劉頭差點一頭從車上栽下去:合影中,那個所謂的道士,簡直像極了茅山五子中的老四戴真雲,只不過看上去年齡要比從茅山帶回那張師徒合影中的戴真雲大很多。

    「劉前輩?」看著老劉頭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廖若遠也是一愣,「怎麼,你認識裡面的人?」

    「不……不認識……」老劉頭用手抹了抹腦門子上的汗,『只是看著有點像罷了』……關於這張照片……七爺可曾說過來歷?」

    「不知道……」廖若遠道,「大伯很討厭別人動他的私人物品,所以我偷看他相冊的事他並不知道,這件事,只能以後找機會問他……」

    「不用找機會了……!」老劉頭一撇嘴,「從英國回去後我直接問他!」

    「劉先生……別……」一聽老劉頭要直接問,廖若遠嚇得差點尿出來,「大伯會責怪我的!」

    「你放心,不會出賣你的……」老劉頭捻了捻鬍子,嘿嘿一笑,「就當拉家常……」

    之後,廖若遠便開始詢問老劉頭在甘肅是否有發現,為了避免廖若遠胡思亂想,關於下『磔池』的事被老劉頭善意的隱瞞了,此時秦戈也比較配合,並沒多說一句話……

    廖若遠姨媽叫羅美惠,住的是一幢陰森森的舊式洋房,據廖若遠講,除了姨媽外,家裡還有一個名叫Jennifer的摩洛哥籍女傭,以前自己還在伊頓*唸書的時候,舅舅羅連壽曾是家中的常客,自己每兩次回家,就會有一次遇到舅舅在,而自從自己父母出事後,羅連壽便沒再來過,按姨媽的說法,此人去南美經商了。

    按過門鈴之後,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打開了房門。「Hi,Jennifer……」廖若遠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打招呼,從其打招呼的語氣表情上不難看出,這孩子對這地方好像沒什麼感情,「青青,你暫時留在車裡吧……」廖若遠一擺手,示意曲青青暫時不要露面。

    「Oh……」婦女笑了一下,對眾人做了個「請」的姿勢,此時羅美惠已經坐在客廳裡了。

    「姨媽,這是劉先生,就是我在電話裡提到的那個前輩,這是秦教授,歷史學家和探險家,這是李約,私人偵探……」見到了姨媽,廖若遠好像規矩了不少,之前那股子霸氣也沒了,言談舉止如同犯人向警察交待問題一樣,「這是我姨媽,羅美惠,這是Jennifer……」

    「劉先生你好……」還沒等老劉頭說話,羅美惠先開口了,「阿沖和美君(廖若遠的父親叫廖沖,母親叫羅美君)的事,讓你費心了……」

    「羅夫人客氣了,沒什麼費心不費心的,都是自家朋友……」老劉頭一抱拳,起初,聽廖若遠的形容,老劉頭一直認為這個所謂的「姨媽」是屬於武俠小說裡描寫的那種類似於「滅絕師太」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變態老婦女,但此刻看來,這老太太一臉的慈眉善目,不像有多變態的樣,也不知道怎麼就把這廖若遠嚇成這樣……

    「其實,這件事我多少知道一點,所以,我希望劉先生你,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羅美惠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愁容,「這些都是神的安排,不是咱們凡人能夠左右的……」

    「無謂的犧牲?神的安排?」老劉頭不由得一愣,「羅夫人你能否說詳細一點?」

    「神啊……請你寬恕我們的一切罪惡,讓我們在黑暗中看到你的光芒,給我們啟迪與希望,引導我們走出迷途……」羅美惠並未理會老劉頭的問題,而是獨自祈禱起來,對於基督教徒的虔誠,老劉頭可是瞭解的,所以此刻也並沒有繼續說話。

    「幾位,請跟我來……」自己祈禱了一陣後,羅美惠忽然抬起了頭,「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一個人,但你們必須向神發誓,不論你們見到了什麼,都必須保密!」

    「當然可以,沒問題……!」深諳西洋禮節的老劉頭舉起了右手,「我發誓,保密……」

    「你們也必須發誓……」看老劉頭發誓了,羅美惠又把頭轉向秦戈和李約,「阿遠,還有你,這件事不許讓今天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大伯!」

    「好的……我發誓」秦戈、李約和廖若遠無奈也舉起了右手,直到這時,老劉頭才明白這個廖若遠為什麼會嚇的跟個耗子似的,這老太太看似慈祥,但骨子裡果然還是「滅絕師太」……——

    註解:

    補差:在中國,已辦理退休手續後正式退休的人,再次步入工作崗位,俗稱「補差」。

    serve the people heart and soul:直譯:用心靈與靈魂為公眾服務,引申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伊頓:即伊頓公學,詳見百度百科之「伊頓公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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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52:13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三十七章 魂不附體

    按廖若遠的說法,姨媽有些潔癖,向來不愛坐別人的車,除非身處異地,所以眾人只能回到車上等著,不一會,羅美惠從自家車庫開出了一輛舊的不能再舊的老款甲殼蟲轎車,從車的新舊程度看,羅美惠應該是個很節儉的人,大眾的商標老劉頭倒是認得,這不是國內的「桑塔納」嗎?怎麼成圓的了?

    跟著羅美惠的車,眾人來到了利物浦遠郊的一幢獨棟別墅門口,看別墅的規模與風格,應該算是豪宅了,比羅美惠自己住的房子好的可不止一個量級。

    「姨媽,這是…」下車後,就連廖若遠都不知所以了,在這個姨媽家住了十幾年,卻不知道姨媽有朋友住在這裡。

    「這是你舅舅家…」羅美惠歎了口氣,按動了門口的門鈴,不一會,一個四十來歲的牧師打開了房門,「噢,羅夫人,裡邊請…」言語間,這名男子好像知道羅美惠今天要來。

    「舅舅家…?舅舅不是在南美麼?」廖若遠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心說舅舅羅連壽就算沒去南美,也應該住在市區的公寓啊,怎麼在這置了套宅子?莫非在南美經商掙到錢了?

    「他怎麼樣?」羅美惠並沒理會廖若遠,而是把頭轉向了牧師。

    「最近有些好轉,昨天剛吃了些東西,而且懇求我們救他…「牧師的眼裡閃過了一絲難色,「但我們仍然感覺不到他的靈魂…」

    「恕我冒昧…」老劉頭忽然打斷了牧師的話,「您所為的感覺不到靈魂,是怎麼回事?

    「劉先生,請隨我來…「羅美惠並未回答老劉頭的問題,而是徑直上了二樓。

    在二樓的客廳中,眾人著實吃了一驚,只見空蕩蕩的大廳只擺了一張床,床上用帆布帶綁著一個人,臉色跟蒸包子用的籠屜布差不多,渾身上下一個勁的顫抖,嘴裡則是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說些什麼;床的四周則跪著幾個正在祈禱的黑衣教士,看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舅舅…!?他…怎麼會…在這!?」看見眼前這一暮,廖若遠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床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廖若遠的舅舅,號稱去南美經商的羅連壽。

    「姑媽,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廖若遠聲音彷彿有點顫抖。

    「上帝,請原諒我的謊言…」羅美惠用手在胸都劃了個十字,「阿遠,你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力了…你舅舅並沒去南美經商,他一直躺在這…」

    「他…他不是去南美了嗎…?」在基督教家庭長大的廖若遠,顯然對被騙的感覺有些不習慣,因為信仰基督教的人大多很誠實,包括其姨媽羅美惠。

    「他的內心被魔鬼佔據了…」羅美惠用雙手摀住了臉頰,「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向上帝祈禱,希望他能把他從魔鬼的身邊拯救出來,但上帝卻不肯原諒他!也許因為是他先背叛上帝吧…天知道…」

    「羅夫人…我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老劉頭想走到床邊一看究竟,卻被剛才的牧師一把拉了回來,「這位先生,請不要靠近他…很危險…」

    「我勸過他…可他不聽…」羅美惠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獨自走到了窗邊…

    羅美惠在家中排行老大,底下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妹妹是廖若遠的母親羅美君,弟弟便是這個躺在床上哼哼的羅連壽。

    羅美惠的母親死的比較早,父親羅英廣自己開了一家小酒吧,收入一般,在英國就算是工薪收入,在妹妹嫁入廖家之前,羅家並不算富裕。

    在羅家的三個孩子裡,最聰明的是妹妹羅美君,也就是廖若遠的母親,弟弟羅連壽因為年紀最小且是家裡唯一的男孩,所以從小便被慣的沒樣,雖說腦袋瓜也不賴,但此人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一天到晚淨跟一些社會上的小混混瞎胡鬧,中學沒念完便輟學了,對此,父親羅英廣雖說生氣,但也著實無奈,便把所有希望都集中在了品學兼優的羅美君身上。

    後來,羅美君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劍橋大學,可惜父親羅英廣沒能等到女兒畢業便在一起交通事故中喪生。

    此後,羅美惠開始和弟弟一同經營小酒吧,為了供妹妹羅美君上學,羅美惠每天早晨還要出去送牛奶,而羅連壽則依舊吃喝玩樂不管正事,直到二姐羅美君在劍橋認識了廖若遠的父親廖沖並正式訂婚後,羅連壽才忽然有了所謂的「事業心」,開始琢磨著掙錢。

    其實,不用想也明白,羅連壽萌生「事業心」的原因,完全是二姐嫁入豪門的產物,自從羅美君嫁給廖沖後,羅連壽便三天兩頭找二姐要錢,美其名曰「投資」,到了後來,羅美君也有點煩了,前前後後算下來,結婚三年,給這個寶貝弟弟「投資」了不下兩百萬英鎊,就算是大富豪,錢也架不住這麼糟啊,況且這麼大的窟窿,跟丈夫也不好交待,便找了個機會和羅連壽談了一次,希望他能真正做一些正經事。其實,羅連壽的心裡也理虧,當初二姐上學,自己一分錢沒幫著掏過,現在反過來找人家沒死賴活的要錢,確實也說不過去,於是便把目標對準了大姐羅美惠,但這羅美惠可沒羅美君那麼好說話,每次羅連壽來要錢,雖說多多少少也能給一點,但比起羅美君的出手可要吝嗇許多,而且總要將其教育一番,日子長了,羅連壽也崩潰了,為了幾萬英鎊天天聽福音,這可不是一個心浮氣躁的浪蕩公子能受得了的,無奈,羅連壽只能厚著臉皮又找到了二姐羅美君。

    再次按響廖宅門鈴的時候,羅連壽長了心眼,因為知道廖沖喜歡研究歷史古跡什麼的,所以花幾千英鎊專門從黑市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廉價玩意,美其名曰搞「古玩投資」,想請姐夫廖沖幫忙參謀一下,之後伺機再談借錢的事,可沒想到廖沖竟然從這堆廉價玩意裡真發現了寶貝,高興得不得了,一個勁地說什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一下子就甩給羅連壽30萬英鎊,姐姐羅美君也是高興的不得了,以為弟弟真的從良了,完全沒想到這個寶貝完全是瞎貓死耗子碰上的…

    這次之後,羅連壽也嘗到了甜頭,便天天在黑市上晃悠,希望能再蒙上一次,但這死耗子卻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自從那次之後,羅連壽基本上再沒淘到過真正值錢的東西,就算有一些真東西,廖沖也再沒有出現過上次那樣地興奮…

    雖說好東西沒淘到,但這羅連壽憑借其卓越的交際本領,在黑市倒是結識上了幾個酒肉朋友,尤其加上這羅連壽天生愛吹牛的秉性,張口閉口自己是香港廖氏企業副總裁地妹夫云云,這幫狐朋狗友還真就把羅連壽當成搖錢樹了,有什麼好東西總是先通知羅連壽,但羅連壽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姐夫玩的是考古而不是古玩,十五世紀以後的東西不管多便宜一律不要,因為其真正目的並不是真正的「古玩投資」,而是哄姐夫開心,姐夫高興了,錢自然也就來了…

    1987年地一天,一個狐朋狗友半夜三點打電話給羅連壽,說搞到了大玩意,而且是中國的寶貝,羅連壽聞訊後穿著睡衣就開車到了那個朋友那,按那個朋友的說法,這東西是從一個偷渡客手裡收來的,開價就要50萬英鎊。羅連壽雖說不怎麼識貨,但經其眼睛一看,這個寶貝確實不像是近代的東西,便和那個朋友約定要先找人看一下再決定買不買,於是便在第二天帶著這個寶貝找到了廖沖。

    「1987年?」聽到這,老劉頭一愣,「您知道是什麼東西麼?」

    「應該是張藏寶圖…」羅美惠道。

    「藏寶圖?」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的一愣,「是不是這麼寬,這麼長…」老劉頭開始比劃那張漢代絲絹圖的尺寸。

    「不知道…我沒見過那東西…「羅美惠面無表情,「那陣子阿遠還在唸書,連壽忽然找到我說什麼要和姐夫去探險,之後便成了這樣…」

    當時,羅美君覺得弟弟不大可能有「探險「這種愛好,便給妹妹羅美君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妹夫前不久結識了一個什麼高人,知道中國的一處大寶藏,咱那座寶藏似乎有什麼保護措施,很難進去,沒想到羅連壽送來的這個所謂的中國寶貝,便是這個寶藏的內部結構圖。

    「高人?您知道這個高人的具體情況麼?」老劉頭問道。

    「不知道…,我妹妹就是那麼一說而已…」羅美惠道,「他們經常和一些奇怪的人來往,我從來不過問這些事…沒想到這次卻弄成這樣…」

    「怪了…」老劉頭一皺眉,「秦爺,你和孫少爺都喜歡走南闖北瞎折騰,這個廖二當家的,應該跟你們是一路人啊,難道你們就沒合作過?他所謂的那個高人,你們沒聽說過?」

    「我認識廖先生,但沒合作過,他很年輕,觀念與我不大一致…」

    看來這秦戈還挺重視所謂的「代溝」問題,「孫亭出道比較晚,廖先生遇難的時候他還在大陸忙著查他爺爺地事…」

    「他娘的,我這麼大歲數了,觀念和你咋也不一致呢…?」老劉頭撇了秦戈一眼,心裡暗自叨咕,羅美惠則開始繼續回憶當時的情況…

    得知圖上畫的原來是古代寶藏後,羅連壽的心思便不在這區區幾十萬英鎊上了,直言要和姐夫一起去挖寶藏,挖到財寶五五分成,起初,廖沖並不想帶他一起去,怕這個夜夜笙歌的浪蕩公子會成為累贅,但在羅美君的勸說下還是答應了,之後羅連壽便與廖沖的探險隊一起去了中國,在之後便成了這樣。

    「這怎麼可能…?」聽到這裡,秦戈一忽然皺眉,「既然那張圖被他們買了,那王四照手裡的圖是哪來的?莫非他們那張是假的?所以才會出事?」

    「別扯閒篇了,先聽人家把話說完…!「老劉頭拽了拽秦戈的衣角道。

    「後來,警察局通知我說美君和阿沖在中國遇害,其他人失蹤了,生還的可能性很渺茫,我難過得簡直要發瘋…」說到這,羅美惠的眼睛裡似乎湧出了一絲淚水,「但有一天晚上,教會的人正在我家聚會,我聽到院子裡有動靜,便讓Jennifer出去看一下,沒想到連壽被人捆住了手腳扔在了院子裡,當Jennifer解開捆他的繩子時,他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掐Jennifer的脖子,幸虧Field牧師在,四五個人才按住他…」

    「你們有沒有看清是誰把他扔在院子裡的?」泰戈皺眉問道。

    「沒有…」羅美惠道,「我曾經懷疑是他殺了美惠和阿沖,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肯定這不是他的本意,連壽雖然貪心,但卻是重感情的人,他一定是被魔鬼佔據了內心,才會做出那種事。我覺得,他們去的地方一定是魔鬼的處所,或接近地獄的地方,我叫你們來,就是不希望這種事再發生了…」

    「魔鬼佔據了內心…?「老劉頭冷不丁躥到了羅連壽的床頭,伸出手便扒開了羅連壽的眼皮,周圍幾個正在祈禱的教士不由得一愣。

    「先生!」剛才的牧師趕忙上前,想拉回老劉頭,只見這時躺在床上的羅連壽忽然前胸一挺,晃悠著腦袋嗷的一口咬向老劉頭的手指頭。

    「這他娘…」老劉頭趕忙往回猛抽胳膊,整個身子都往後躥了一大步,「牧師,你們剛才說,感覺他的靈魂不存在?」

    「是的…」牧師擦了擦腦門的汗水,「我感覺不到他的靈魂…」

    「嘿嘿…你們感覺的沒錯…」老劉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還好沒咬著,「在中國,這叫魂不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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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三十八章 趲陽

    「魂不附體?」牧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顯然對老劉頭的英文翻譯不太理解,老劉頭口中的英文原意雖然可以引申為「魂不附體」。但直譯卻是「靈魂不在它的位置上。」

    「大家都懂現代醫學吧…?」老劉頭想了想,「別人的器官,移植到自己的身體裡,會有排斥效應…靈魂,也一樣,一個人的靈魂倘若放到另一個人身上,也會有排斥效應!」說到這,老劉頭從布兜子裡掏出了三炷香插在了床頭,「秦爺,麻煩把窗戶敞開…」

    看到老劉頭讓敞窗戶,秦戈不禁想到了當初到美國給孫亭招魂的一幕,點了下頭便打開了窗戶,不一會,三炷香燃起,然而眼前發生的一幕卻連老劉頭都瞪大了眼珠子:香煙並沒有像當初在美國那樣飄出窗外,而是圍著羅連壽躺著的床不斷打轉,直到三炷香燒完。

    不光是牧師,在場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老劉頭,不知道其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的靈魂還在他身上,但卻被什麼東西束住了!」老劉頭緩緩睜開眼,歎了一口氣,「沒有靈魂的人,和植物人是一樣的,除了喘氣以外,和死人沒區別!但羅老弟懂得咬人,說明他體內有靈魂,但卻不是他的!而他自己的靈魂,應該被束在了什麼地方!而且就在他自己身上!」

    「您的意思是…他有靈魂,但卻是別人的靈魂?他自己的靈魂被別人的靈魂壓制了?」牧師大概聽明白了,但貌似不敢相信。

    「大概如此…」老劉頭歎了口氣,「一個人的靈魂倘若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不但靈魂會難受,肉體也會難受。所以整個人會發狂!剛才我試著招了一下羅老弟的靈魂,但招不到,招魂雲就在他身子旁邊轉悠,說明他的靈魂還在他身體上,但卻被什麼東西束住了!」

    「那…他身上會是誰的靈魂?莫非真的是魔鬼的靈魂?」聽老劉頭這麼一說,羅美惠也慌了,在基督教徒的心目中,魔鬼可是上帝的最大對頭,絕對的反面老大,在他們看來,如果羅連壽的靈魂只是被魔鬼誘惑了倒還好說,倘若真是魔鬼的靈魂佔據了弟弟的軀體,可就不是凡人能解決的事了…

    「哎,羅夫人,你也別太小看魔鬼,人家有的是要緊事要辦呢…」老劉頭也不知道怎麼跟這些虔誠的基督教徒解釋所謂「魂不附體」的事,只能信口胡說八道,「魔鬼只有一個…人家可是黑社會老大,天底下該干的壞事多了去了,倘若一心一意的陪你弟弟在床上捆著,那外邊的壞事誰幹?豈不是天下太平了?按中國的說法,人死有『頭七』之說,人死七天後還魂,才能相信自己真的已經死了,如果『頭七』還過魂的人,也就是明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人,因為某些冤屈不能投胎,再附在別人身上,這種現象叫『陽溺』,中國北方稱之為『撞客』,南方叫『鬼上身』…」老劉頭盡量以通俗的方式向羅美惠解釋。「但還有一種情況,比較少見,依我看來,羅老弟這種情況便屬此例…」

    「他的情況…怎麼了…!?」可能是被老劉頭的解釋以及剛才煙霧繞圈的「奇觀」蒙住了。羅美惠此刻好像對老劉頭充滿了信任。

    「說來複雜…」看羅美惠好像信了,老劉頭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笑,「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附在他身上的人,並沒經過『頭七』還魂,或者說其靈魂在人還活著的時候被硬生生逼離肉體的靈魂,茅山術裡管這個叫『趲陽』,『趲陽』的靈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這種靈魂如果附在別人的身上,當發現自己的身體和以前不一樣時,自然會發狂,而且症狀比剛才我說到的『撞客』要嚴重得多!」

    「劉前輩,您地意思是,我舅舅身上的靈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廖若遠雖說跟這個所謂地舅舅感情一般,但此刻也很是關心,畢竟這個人的死活關係著自己父母的遇害真相,「那…他還有沒有得救…!?」

    「廖少爺你先別著急…」老劉頭衝著廖若遠一擺手,把頭又轉向了羅美惠,「羅夫人,不知道羅老弟,以前是否做過醫學檢查?」

    「做過…」羅美惠此刻已經一反了剛才的冷酷態度,情緒顯得有點激動。「腦CT和腦核磁共振都做過,醫生沒有發現異常…包括癲癇檢查,也是正常的…所以只能暫時說是精神分裂症…「只是檢查過腦袋?」老劉頭一皺眉,「其他地方沒檢查過?」

    「其他地方?」羅美惠也蒙了,不知道老劉頭到底想幹嘛,「做過一些常規的化驗,但一切正常…」

    「呵呵…羅夫人,你現在應該再給羅老弟做一次檢查,不僅僅是化驗,應該做一次全身的檢查!一定要拍X光片,全身各個部位都要拍!而且不論查出什麼來,都不要輕舉妄動!」

    「嗯…我會的…」羅美惠點了點頭,周圍幾個祈禱的教友也不知道這些人嘰裡呱啦在說些什麼,只是羅美惠好像滿臉的期望,覺得可能是找到救人的方法了…

    TheFeathersHotel是利物浦市區的一家四星級賓館,也是利物浦少有的允許帶寵物入內的賓館、這裡曾經是廖若遠與狐朋狗友們的主要據點之一,此次老劉頭的英園之行,住處便被廖若遠安排在了這裡。

    晚飯後,賓館酒吧。

    幾杯洋酒下肚後,藉著酒勁,老劉頭把眾人在甘肅下「磔池」的來龍去脈和廖若遠說了一遍,本來,老劉頭想暫時對廖若遠隱瞞這件事的,但沒想到事到如今,羅美惠竟然透露出了弟弟羅連壽收購藏寶圖的事,在老劉頭看來,此刻「磔池」的事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

    聽老劉頭腥風血雨的白話完以後,廖若遠的兩隻眼晴瞪的好比核桃一樣大,幸好有泰戈在旁邊做證明,否則就憑廖若遠這麼個生瓜蛋子,還真夠嗆能想像老劉頭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劉先生,我有兩個疑惑…」老劉頭說完「磔池」之行的細節後,泰戈泯了一口酒,微閉著眼睛也開始陳述自己的觀點,「我懷疑,阿遠的舅舅羅連壽收購到的藏寶圖,可能是假的,所以他們才會全軍覆沒…」

    「誰跟你說,他們全軍覆沒了?」老劉頭雖說也有點懷疑,但卻不敢妄下定論,「那羅連壽自己為什麼會被人送回家?能把羅連壽捆起來送回家…這說明除了羅連壽外,肯定還有其他倖存者,而且這個人毫髮無損,很可能…還是內行…!」

    「我懷疑那個所謂的『高人』…」老劉頭默默道,「廖少爺,你爹媽活著的時候,難道你就沒聽他們說過所謂的高人?據我所知,『高人』可是中國本地的稱呼,國外的能人都叫『專家』,你知不知道你爹媽認識哪個中國人?」

    「我父母每年在家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月…我很小便被寄養在姨媽家…」說到這個話題,廖若遠歎了口氣,雙手一攤,好像被觸動了內心的痛處。

    「廖少爺…」老劉頭一皺眉,「從今天的線索看,你最好能想辦法調查一下你父母生前的朋友!」

    「劉先生,莫非你沒把握治好他舅舅?」此時秦戈的表情也變了,「把他舅舅救過來,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麼?」

    「聽羅夫人的意思,這羅連壽在床上躺了少說有五六年了…」老劉頭眉頭緊鎖,咕咚一口威士忌喝了足有一兩,「就算能找到束他魂魄的地方,把他魂魄招回來,恐怕他立即就會死!當年國忠的老丈人,也就鬧了兩三年的撞客,我師傅尚且用折陽壽的辦法才給救過來,而羅老弟在床上躺了少說五六年了,硬救的話肯定是凶多吉少…」

    「您師傅…?」聽老劉頭這麼一說,秦戈好像想起了什麼,「劉先生,羅先生的病,到底是純粹的巧合,還是法術?」

    「七分像法術…」老劉頭道,「出事的地方如果真在中國的話,現在在英國,都過了五六年了絲毫不見好轉,我懷疑八成是法術,否則那東西不可能自己在他身上呆這麼久」,說實在的,病的這麼久、這麼嚴重的,我以前還真沒見過…秦爺,莫非你覺得…」說到這,老劉頭也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趕忙從隨身的兜子裡掏出了廖若遠從七叔那裡偷印來的廖家全家福,用手指了指照片上的戴真雲,「莫非你覺得…是他?」

    「劉先生高明…」秦戈微微一笑,「懂得那些連劉先生你都拿不準的法術,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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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三十九章 神秘關係

    「這…」老劉頭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沒理由啊…馮崑崙那本日記裡,倒確實沒提過戴真雲的死,也就是說,直到日本鬼子投降,這個人都還活著,從照片上梁小蘭的打扮看,應該已經過門了,但還沒生孩子,也就是說,這張照片至少是1945年以前照的…」老劉頭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戴真雲這時候面相已經是快六十的人了,想必跟著那個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混,也折了不少陽壽,如果到今天,就算還活著,也應該是一把老骨頭了,怎麼可能跟什麼探險的事扯上邊?他的動機是什麼?為什麼非得拉上廖家兩口子?」

    「探險的動機很簡單…為了錢!」秦戈道,「劉先生您當初不是也…」

    「別扯閒的,陪你找和氏璧,那不是為錢!我就想看看和氏壁啥樣而已,你給那仨瓜倆棗還不夠吃早點的…」老劉頭瞄了秦戈一眼,「秦爺…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一點,你當初找和氏壁的初衷是什麼?」

    「那是我父親的遺願!「秦戈道。

    「嗯…」老劉頭點了點頭,「難不成…,這個戴真雲,也是為了誰的遺願?」

    「他…?」聽老劉頭這麼一說,秦戈也是一愣,「他能為誰?」

    「秦爺,你看,茅山五子,連帶馬老爺子一共六個人,打日本鬼子死了三個,老二叛變了,老五去找老二算帳,又讓老二給收拾了,前後一共死了四個,沒準哪個就塔什麼遺言啊…」

    「他們死的時候,廖先生應該還沒出生啊…他們留下讓師兄殺死一個還沒出生的人的遺言?」老劉頭的分析,秦戈好像有些不信。

    「他們的遺言未必是殺人啊…沒準就跟那個什麼『磔池』有關啊…」

    老劉頭端著酒捋了兩下鬍子,把頭轉向了廖若遠,「廖少爺,咱們什麼時候能去會會那個梁小蘭?」

    「隨時可以!」廖若遠道,「如果兩位前輩願意,咱們明天就可以去…」

    「明天就明天!」老劉頭站起身,伸了下懶腰,「秦爺,明天咱絕對不能跟梁小蘭說實話,直接問她廖家兩口子的事她肯定不會承認的!咱得演場戲,繞著問…」

    梁小蘭的家在倫敦附近的伯恩茅絲市,距離海邊不遠,環境很不錯,「看來這妮子還他娘的挺有情調啊…」汽車上,老劉頭一個勁的嘟囔,小時候在學堂讀書時,自己的英文老師雲亨利就是一個來自伯思茅斯深的牧師,在老劉頭印象裡,此人是一個性格挺隨和的洋老頭,中國話說的相當不錯,按現在的標淮,應該能達到播音員水平了。

    在亨利嘴裡,這伯恩茅斯簡直就是「上帝留給自己養老的地方」,不但風景好得一塌糊塗,氣候更是好得不得了,此刻親臨,確實是名不虛傳,等見到梁小蘭的房子時,老劉頭更是一愣;這是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英國平民式建築,外表甚至沒有任何雕塑或裝飾,從遠處看,這幢房子的檔次甚至還不如羅美惠住的那幢破房子,看來這個梁小蘭,骨子倒不像是個追求榮華富貴的世俗女子,按廖若遠的話說,她手上的廖氏企業股票少說值一億英鎊,足夠在英國最昂貴的地方置辦豪宅頤養天年了。

    按過門鈴後,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亞洲女性,但看長相像是東南亞那邊的,廖若遠上前小聲嘀咕了一通以後,婦女把眾人讓進了屋裡,不一會,一個身材有些微胖的中年婦女來到了客廳,因為其臉上貼了面膜,所以看不清具體的長相,但從一種高高在上的舉止看,想必這就是梁小蘭。

    「奶奶…」廖若遠象徵性的一鞠躬,語氣中彷彿夾帶了一絲的不屑,「這是秦道長,這是劉道長,這是Lee警官,您見過的…」(為了配合演戲,秦戈也穿了一身唐裝。)

    「幾位…有何貴幹呢?」梁小蘭坐在了沙發上,旁若無人的點燃了一支煙。

    「梁夫人,我們是道教茅山派的傳人…」老劉頭裝出了一副沮喪而委屈的表情,「…我們有些事想請教您…」謊話雖然編的有些簡陋,但老劉頭演起來卻挺像那麼回事。

    「茅山派?」一聽這三個字,梁小蘭渾身上下彷彿一顫,但因為臉上有一層面膜,所以看不清其真實表情。

    「對…我們此次拜訪,是想向您瞭解一下這個人的去向…」老劉頭從手包裡拿出了廖家的合影照片,指了指上面的戴真雲,「我茅山派早年參加抗戰,先輩們拋頭顱灑熱血,但現在卻連屍首都找不到,我和我師兄為了這件事已經奔波了十年,幸虧廖少爺幫忙,才總算我到這麼一點線索,所以我們希望您能告訴我們,這個人現在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死了,他的屍首葬在哪裡,我們也好有個祭拜的地方…」

    接過照片,梁小蘭著實一動,「你們是茅山派的什麼人?」

    「我是現在茅山派的嫡傳弟子…」老劉頭趕忙掏出了掌門大弟子玉珮,「梁夫人,照片上的人是我師叔,我聽廖少爺說,是他介紹您嫁入廖家的,所以想知道,您此後和這個人還有沒有聯繫;此人是否健在…?」

    「嫡傳弟子?」聽老劉頭這麼一說,梁小蘭哼哼一笑,一把扔回了照片,「胡說八道!人都死乾淨了,哪還有什麼嫡傳弟子!?」

    「這麼說,內情您知道?」老劉頭臉上立即就是一股壞笑,這股壞笑秦戈可是太熟悉了…

    「我…我知道什麼?」看老劉頭表情一變,梁小蘭也是一愣,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梁夫人,別裝了…」老劉頭立即挺直了身板,「茅山五子,老二叛國,老四下落不明,其餘的皆已過世,這些事一直是國民黨政府的最高機密,就連當初參與過這些事的高級特工馮崑崙想記述這些事,也用一種不為人知的古代咒文來寫,梁夫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梁小蘭顯然被老劉頭這些話問的措手不及,「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

    「梁夫人…」老劉頭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無奈,「你既然是廖家的『貴人』,嫁入廖家,應該是為了保佑廖家的平安,現在廖家二當家的死於非命,難道你真的無動於衷?我是茅山傳人這不假,但按輩分算,我應該是他師兄而不是師侄,茅山已經有一個人叛國了,我不希望其他人也誤入歧途。我所說的『其他人』,想必梁夫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聽老劉頭這麼一說,梁小蘭乾脆用手揭下了臉上的面膜,一張看似三十多歲地白晰面孔頓時讓在坐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伊然不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應有的面容。

    「梁…梁夫人…」老劉頭說話都有些磕巴了,眼前的這個梁小蘭,似乎比照片上更年輕yswj,「首先一點請你相信,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只想打聽一下戴師兄地下落而已…我想,如果戴師還在世的話,也會願見我們的…」

    「這個…已經死了…」梁小蘭面無表情道,「我確實認識他,而且他有恩於我…,但是他已經死了…」

    「梁夫人!我希望你能幫忙!你知道他的下落!」老劉頭緩緩道,「而且,我們有那個叛徒的消息…就是茅山的老二!想必他也很想知道…!」

    「我說過…!他…早就死了!」梁小蘭的語氣好像有些矛盾,但卻並未改口,「阿珍,送客!」梁小蘭一擺手,女傭略帶歉意的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梁夫人,我們還有一件事…」對於梁小蘭的態度,秦戈彷彿有些沉不住氣,剛想繼續詢問關於戴金雙的事,卻被老劉頭一把攔住了,「那好,梁夫人,我們就不打攪了,如果有一天你又見到了戴師兄,希望能轉達他一下…「老劉頭從布兜子裡拿出了筆,在照片上寫了個電話號碼遞給了梁小蘭,「這是我的電話,國際長途挺貴的,但打一個絕對值…」

    「他已經死了!這個電話你要想告訴他,就連紙錢一起燒了吧!」梁小蘭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上邊的號碼,又把照片丟給了老劉頭…

    「莫非…此人真的已經死了?」秦戈道。

    「絕難沒死…!」老劉頭斬釘截鐵,「如果她真不想知道,臨走前絕對不會刻意的看一眼那個號碼…」

    「戴金雙的事…怎麼辦?咱們根本沒機會問啊…」廖遠似乎有點著急,「就算照片上的那個道士沒死,跟我父母的事又有什麼關係嘛?」

    「廖少爺,你知道什麼叫歪打正著麼?「老劉頭一笑,「本來,我是想借這張照片拐彎抹角問問關於戴金雙的事,但看你奶奶那個態度,似乎對戴真雲的去向…更緊張!」

    「她不是我奶奶!」廖若遠憤憤道。

    「不管她是誰,廖少爺,我肯定她肯定知道戴真雲的下落!知道戴真雲的下落,也就能知道戴金雙的下落!」老劉頭微微一笑,「我和國忠早就懷疑,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要麼是父子,要麼是師徒,總而言之,如果戴真雲真的死了,那今天的事她肯定會告訴戴金雙!」雲深無跡

    「你是說…,戴真雲,或者戴金雙會主動找到咱們?」秦戈道。

    「沒錯…」老劉頭哼哼一笑,「廖少爺,請你趕快安排到香港的機票,關於戴真雲和廖家尤其是與梁小蘭的的關係,我直接去問七爺!」

    「好的…但是劉前輩…千萬別出賣我啊…」廖若遠拿出手提電話,嘰裡呱啦的一通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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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四十章 死灰復燃

    香港,廖氏祖宅。

    還沒等老劉頭問問題,七叔二話不說便讓其給張國忠打電話,說張國忠好像有急事,但卻怎麼都聯繫不上秦戈和老劉頭,無奈已經把電話打到廖家了。

    「他有急事?他能有什麼急事?」老劉頭一腦袋問號,「七爺,電話裡國忠說沒說到底有什麼事?」

    「沒有…」七叔搖頭道,「不過前些日子,倒是有一個人拜訪我,說是你們道門的同修*,因為當時正在雲遊,所以沒能參加咱們的新聞發佈會,此刻想結識一下張掌教,向我打聽他的地址…後來沒多久,就接到了張掌教的電話…」

    「道門同修…?」老劉頭一皺眉,「多大年紀?長什麼樣?有沒有留名字?」

    「沒有…」七叔一聳肩,「我覺得很多道門中人都是很神秘的啦,所以沒在意,這個人長的…」七叔皺起眉頭一陣回憶,「寬腦門,頭髮不多而且都白了,留著跟劉先生你差不多的鬍子,年紀應該跟你我差不多…」

    「地址你告訴他了…!?」聽完七叔的形容,老劉頭腦袋「嗡」了一聲,聽七叔的形容,這個人的特徵跟王四照很像啊,莫非詐屍了?

    「是呀,當時我覺得,有同修主動拜訪,應該是好事啊…況且那位道長看上去慈眉善目,不像有什麼企圖的樣子…」一看老劉頭表情有點詭異,七叔也有點沉不住氣了。「怎麼?劉先生,莫非這個人是壞人?」

    「不,,不知道…」老劉頭低頭想了一會,直接拿起了茶几上的電話。但張國忠的大哥大一直提示關機,家裡電話也沒人接,「莫非…又去旅遊了…?」無奈,老劉頭又給柳東昇打了個電話,但柳東昇並不知道張國忠不在家的事,還說柳濛濛三天前還去張國忠家玩來著,好像沒什麼事,在得知香港這邊有人打聽張國忠家地址的事後,柳東昇答應親自開車過去看看,並留下了七叔家的電話。

    掛上電話,老劉頭第一件事便開始追問七叔老四戴真雲與廖案的關係,當然,為了照顧廖若遠的面子,老劉頭並沒拿出照片。

    真實,七叔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廖家能跟老道掛上什麼關係,但後來在老劉頭一個勁的暗示誘導下,終於想起了當年父親要梁小蘭過門時的一些經過:

    按七叔的回憶,當初廖老爺子到處找算命先生與這方面的「高人」求後嗣之法,但算命先生都不敢開卦,原因是廖家家大業大,命當「蟒」*數,開這個卦會折陽壽,甚至到了最後,廖老爺子把酬金漲到一萬英鎊,還是沒人敢接,要知道,這個價格在當時,已經足夠買下一套超豪華的莊園了。事已至此,廖老爺子便覺得這已經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了,所以便找了一個奇怪地人來…

    「奇怪的人?」老劉頭一愣。「怎麼個怪法?」

    「說是1903年生人,當時應該也就三十多歲,但怎麼看怎麼像快六十的…」七叔回憶道,「這個人來我家跟我父親談了一次,之後不久就來了個老道,又是殺雞宰羊又是搭台做法的,後來,我父親好像給了他不少錢,不止最先承諾的一萬英鎊,應該還有幾千塊大洋…就是他介紹梁小蘭嫁到廖家的,梁小蘭過門以後…好像還照了相…」七叔邊說邊點頭,「對,沒錯,就是他!這是我廖家祖上唯一一次接觸道門中人!對了,劉先生,我這裡應該有照片!」說罷七叔一擺手,「阿光,去我的書房把我的相冊拿來!就在左邊書架第二層,右邊第一本!」

    「應該三十多歲…看著像快六十的…?」老劉頭忽然覺得這話在哪聽過…仔細一想才恍然大悟,當初張國忠敘述棗宜會戰馬老爺子殉國的經過的時候,曾經說過,給游擊隊下命令的就是這麼個怪人,當初眾人猜想,那個人想必應該是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秘書長馮崑崙手下,負責華南聯絡事務的常任理事張百齡,莫非廖七他爹見的是他?如果真是這樣,由張百齡介紹戴真雲為廖家做法倒也合乎情理…

    相冊拿來後,七叔三翻兩翻便翻出了廖若遠早已經影音過的全家福照片,「劉先生,你看你要找的道長是不是他?」

    「是…是…」老劉頭假意高興,心說這張照片早八輩子我就看過了…「七爺,你確定為廖家做法祈嗣的人,就是他?」

    「肯定啊!當時我還在場啊!這件事我記的很清楚!」

    「嘿…歪打正著…」老劉頭暗自嘟囔,當初自己並不知道戴真雲為什麼會與廖家合影,跟梁小蘭說「此人介紹其嫁入廖家」只是投石問路而己,沒想到還真讓自己給蒙對了…

    午飯後,老劉頭接到了柳東昇打來的電話,說張國忠家確實沒人,但門口留了張紙條,亂七八糟寫了一堆古詩,不知道什麼意思。

    「古詩?」老劉頭一皺眉,「寫的什麼?」

    「紙條我拿來了,給您唸唸…」電話那邊柳東昇好像也挺納悶的,如此怪異的留言,真趕上疑難雜案了…「南陌青樓十二重,不知細葉誰裁出,竹外桃花三兩枝,今夜月明人盡望…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知秋思落誰家…」老劉頭抄完最後一句,差點把這張抄詩的紙當廢紙擦鼻涕用,「這他娘的…這是什麼留言…?小柳,你看這字是不是毅城寫的?」

    「不像孩子的字…應該是老張自己寫的…等等,這詩底下還畫了個箭頭…朝下的箭頭…」

    「箭頭?」老劉頭也往紙上畫了個箭頭,「這他娘什麼意思?」

    「等等…」這時秦戈從老劉頭手裡把紙拿了過來,看了看箭頭,又把紙倒著看了看,沉思了片刻後,拿起筆在紙上又寫了四句:春風桃李為誰容,二月春風似剪刀。春江水暖鴨先知,不知秋思落誰家。拿起紙看了看,秦戈微微一笑,「劉先生,你看這四句。」

    「李二鴨(丫)家!」「老劉頭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行啊老小子,有兩下子啊!」這可是老劉頭有生以來頭一回發自內心的誇秦戈…「不過…回趟娘家…至於這麼保密麼?」老劉頭繼而又陷入了沉思。「不行!得回去看一眼!七爺,恕不多留了,明天我就得回去!國忠可能真有麻煩了…」雖說不確定打聽張國忠家地址的是不是王四照詐屍,但就憑張國忠留下了如此詭異的留言看,老劉頭也覺得事情沒想像得那麼簡單。

    「劉先生!不會是我一時多嘴給張掌教惹了什麼麻煩吧?」七叔有點坐不住了,「阿光!立即給Peter打電話,讓他帶齊人馬過來!」

    「不用!不用!」老劉頭都快哭了,一把攔住了正要撥電話的阿光,「肯定沒事!大陸治安很好!不會有事的…對了七爺,Peter是幹嘛的?」

    「嗯…可以說是黑道上的朋友吧。我覺得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連累張掌教,實在不行就讓Peter給他點警告…!」

    「不用不用…而且這一套在大陸也行不通…」老劉頭一個勁的搖頭。心說這個七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怎麼也弄這一出啊…倘若真是王四照沒死跑來找麻煩,又豈是黑社會能管得了的?「剛才打電話的是國忠的朋友,警察,實在有人找麻煩我們會報警的…」

    「哦…警察朋友…那我就放心了…」七叔點了點頭,「如果那個人想搞偷襲,就讓張掌教搬到我這裡來住!我立即聘請僱傭兵!」

    「好…好…」老劉頭一個勁的敷衍。「不會有問題…不會有問題…

    也許真的是同修呢…」

    天津小站,李村。

    回到天津後的第一件事,老劉頭便直奔李村,一看張國忠一家三口還真在李二丫家窩著呢。

    「到底誰找你?」老劉頭開門見山問到。

    「哎…師兄,壞菜了…!」飯桌上,李二丫和張毅城都各自離開後,張國忠的眉頭忽然皺成了一團,「斬草沒除根!」

    「真是他…?」老劉頭的心也涼了,果不其然,找張國忠的還真是王四照。

    「不過他倒沒說什麼,估計傷還沒好,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張國忠還挺樂觀。

    「你當初不是…」老劉頭用手比劃了個砍的手勢。

    「當初他中了孫亭少說三槍,我的一劍是從右後背刺進去的,雖然不是要害,但我覺得他那麼大歲數的人了,這一下應該也差不多了…沒想到…」張國忠一個勁的嘬牙花子,「不曉得這老王八蛋是不是不死之身啊!放一般年輕人,受了那種傷也不可能這麼快下地的…」

    「那種時候你怎麼能毛手毛腳的啊!」老劉頭一個勁的跺腳,「他說什麼?」

    「他找我要那個圖!箱子裡那個!」張國忠道,「還他娘的挺客氣的,二丫還以為他真是我朋友呢!這事瞞著點二丫和毅城!」

    「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啊!」老劉頭用手一砸桌子,哐的一下,李二丫趕忙從屋裡探頭,「怎麼了?」

    「沒事沒事,多喝了兩盅…」張國忠趕忙支應,「你趕緊該幹嘛幹嘛去…!」

    「沒事個屁!」老劉頭一皺有眉有,壓低了聲音,「萬一他找你來玩命,或者整點歪門邪道折騰你,你弄得過他嗎!?」

    「師兄,這是中國!又不是馬來西亞!當初他能報警,現在我也能啊!「張國忠偷眼看了看李二丫,已經進屋了,「他這次倒是挺客氣,沒說什麼別的…就說要那個圖,要不然,咱找秦戈把那個圖拿回來給他,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完了麼…他實在想找麻煩就報警!他也就是個人,而且好像挺惜命的,我就不信他真能豁出去折壽弄那些歪門邪道折騰我…」

    「放屁!你不信他折騰你,跑的這來幹嘛!?還藏著掖著不敢說,在門口留詩?」老劉頭一斜眼道,「你當時就不會說開箱子的時候,那個圖毀了?」

    「我說了啊!他不信啊!」張國忠一攤手,「他好像知道咱們去甘肅的事!現在他暫且相信圖在美國,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拿回來!」。

    「連咱們去甘肅他都知道了!?」老劉頭一咬牙,琢磨了片刻,「你在這他知道不知道?」

    「應該不知道吧…」張國忠道,「我出來時專門偵查了一下周圍,一沒人監視二沒布過什麼陣法…」

    「我告訴你,這個人是個禍害!必須想辦法除掉!弒兄叛國,就算馬老爺子或者師父還活著,也不可能容他繼續苟活!「老劉頭的目光裡透出了少有的凶狠,「他能花幾百萬買那個箱子放那個圖,光那個箱子的價,就比旁邊堆的寶貝貴!這就說明那個圖對他的意義肯定不一般!你現在沒事,是因為他還沒拿到圖!但凡他把圖拿到手了…」老劉頭一皺眉,「恐怕這也躲不了幾天了…」

    「那怎辦!?殺了他?」張國忠腦門子上也見了青筋了,「這可是中國!他可是外賓,在馬來西亞還是什麼拿督,別說殺他,就是打他兩下都是國際爭端!」

    「別著急…容我想想…」老劉頭此刻也陷入了沉思,論功夫不是對手,論道數更是白給,別看老劉頭一向花招多,此刻也有點傻眼…「國忠,你說他傷沒好,有什麼症狀沒有?比如說什麼手捂胸口,或者…走路瘸腿一類的…」

    「沒有…「張國忠一撇嘴,「跟好人一樣。」

    「還他娘的挺結實啊…」老劉頭一陣鬱悶,「那你怎麼知道他傷沒好?」

    「我猜的…」張國忠一攤手,老劉頭繼續沉默…

    就在這時候,老劉頭的身上忽然叮鈴鈴的響了起來,「等等,電話!可能是老秦!(老劉頭和張國忠的手機並沒有國際漫遊功能,在香港都不能用,只有回到大陸才能開機)」老劉頭用手比劃了一個「噓」的姿勢,剛說沒兩句,臉色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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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四十一章 失而復得

    對對!就是我,電話裡說不清,咱們能不能見面聊?」老劉頭邊打電話邊擦汗,只見黃豆粒大的汗珠子順著老劉頭的鬢角嗖嗖的往下淌,「你看咱們是不是能約個地方見一面!?」

    「誰呀?」發現老劉頭表情不對勁,張國忠也感覺不對勁,「戴金雙?」張國忠小聲的問。

    「噓…」老劉頭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噓的姿勢,之後撇著嘴點了點頭,「哎,好,好,那就古文化街!…好的沒問題,那我們怎麼找你…?哦…這個…也行,那我們到哪再看…你看你是不是方便留個電話啊?萬一我們找不著你怎辦…」老劉頭正想客客氣氣的要個電話號碼出來,電話那端忽然刮斷了。

    「他怎麼說?」看老劉頭掛掉了電話,張國忠趕忙詢問。

    「這個人,挺他娘的神秘啊…」老劉頭皺起了眉頭,「讓咱去古文化街,又不說在哪,讓咱自己找,說真正的茅山傳人看見東西就明白了…他娘的,能是啥東西呢?」

    「到底怎麼回事?讓咱找什麼?」張國忠聽糊塗了,「莫非他在那擺陣?」

    「我哪知道啊,他讓咱們挨家挨戶找,能找著東西,才能證明咱們是茅山傳人,他才會見咱們!」老劉頭一臉的無奈,「讓咱們明天就去!」

    「法器?傢伙?還是什麼信物?」張國忠繼續亂猜。

    「我他娘哪知道啊!」老劉頭無奈道,「明天啊,咱去古文化街挨家門臉轉轉,只要有老年間道門的用具,就跟那家店問問,只能這樣了…」

    第二天,古文化街。

    古文化街,是天津著名的旅遊景點,整條街的建築風格以中國古代風格為主,和瀋陽道有些類似,古文化街也有很多經營古玩玉器的店舖,但相比瀋陽道的商品種類範圍,古文化街則更偏向於民間藝術品、民族商品(類似於楊柳青年畫、泥人張彩塑、魏記風箏、劉氏磚刻等民間藝術珍品)的銷售而非純粹的「古貨」。

    按照老劉頭和張國忠的計劃,兩人分別從街兩頭往中間找,有「可疑」情況立即通電話,說的簡單,但要做起來可就麻煩了。這古文化街全長大概六百多米,兩邊店舖林立,賣什麼的都有,雖說戴金雙的所謂的「東西」沒找到,但老劉頭卻著實淘著了不少其它東西,分別是買了一本明代手抄本的《太平經》,一個清雍正四年制的羅盤和一把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桃木劍以及一個前清年間的品相、成色都堪稱一流的斑指*,這其中尤其是羅盤,真是讓老劉頭愛不釋手,自己那個師傳的盤子在埃及毀了,眼下這個雖說不如原來那個,但也比那些粗製濫造的流水線產品強上百倍,對於一個天生不善於開慧眼的人來說,一個寶貝盤子的價值甚至要超過一把順手的傢伙。賣盤子的人一看是個老大爺要買,本來想開個高價宰一筆的,結果被老劉頭連嚇唬帶騙的算了一卦後,五十塊錢就賣了…

    雖說老劉頭那邊連找帶逛地,進度比較慢,但張國忠這邊進度道是蠻快的,大概一個上午的功夫,大半條街的店舖都讓張國忠找過了一遍。

    「他娘的,故作神秘…」擦了把汗,張國忠罵罵咧咧的又進了一家玉器店。這家店大概處在整條街中間的位置,門面並不算突出,貨品陳列也不是很多。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掌櫃正坐在櫃檯邊上看報紙,看張國忠進門了,象徵性的打了聲招呼,續而繼續看了起來。

    本來,張國忠並沒對這家店報有什麼希望,只是大概掃了一眼櫃檯裡的商品。可掃了一眼之後眼珠子頓時瞪圓了,只見前不久被自己扔進公海的掌教玉珮竟然擺在了櫃檯最顯眼的位置,底下還擺了個價簽;品名:玉珮,價格:300000元。

    「這…」張國忠當時就崩潰了,「老闆,能不能,把這個拿出來我…看一眼…」

    「哪個?」老扳一聽客人要買東西,頓時來了精神頭,報紙也不看了,頓時走到了櫃檯跟前。

    「這個…這個玉珮…!」張國忠道。

    「呃…這個不賣…」一看張國忠想看玉珮,老闆的態度立即就變了,又沒精打采的回到了躺椅上拿起了報紙。

    「您這不是…不是有標價嗎?」張國忠邊說邊掏出了大哥大。

    「那是為了應付物價局檢查的…!」老闆頭也不抬,「您再看看別的吧…」

    「師兄…,你趕緊過來一下!…對,我看見玉珮了…掌教玉珮呀,還能是什麼玉珮!?哎呀,不在我這,我在孫亭家的船上扔海裡了!哎呀…你先別管那麼多了!這件事回頭再說,你先過來…!這家店的名字叫…」張國忠一抬頭,想問問老扳這家店叫什麼名字,但卻發現剛才還在躺椅上看報紙的老闆此時已經不見了。

    「老闆!?老闆!?」張國忠嚷了兩句,仍然不見人,只能自己來了店面外邊抬頭看店名,而等到告訴了老劉頭店名,又回到了店裡後,張國忠發現剛才消失的店老闆正笑呵呵地對站在櫃檯前邊,櫃檯後面則開了一扇暗門,「掌教先生,裡邊請!」老闆笑呵呵畢恭畢敬,而此時櫃檯中擺的掌教玉珮,已經不見了。

    張國忠的身上早就讓汗水浸透了,心裡七上八下琢磨個不停,掌教玉珮明明被自己扔進大海了,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這個戴金雙到底是誰?干潛水員的…?

    玉器店的後身,是一個簡易的倉庫,還有一間半地下的屋子,在店老闆的帶領下,張國忠順著樓梯下到了這間半地下的屋子裡。屋子大概有十五六平米大小,並未開燈,四外的貨架子上擺了一推亂七八糟地東西。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正坐在椅子上,背朝著門。

    「掌教,別來無恙啊?」黑衣人沙啞地一句,頓時讓張國忠起了一身的蕁麻疹,這個聲音…不就是前不久在山東,那個偷偷潛入周文強家裡的怪人嗎?

    「我…我見過你!你…你究竟是誰!?」張國忠不由自主的往門口靠了兩步。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麼?我就是戴金雙!「說罷黑衣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面向張國忠。只見此人的長相和廖若遠提供的照片上的戴金雙樣子並無二異,大概四十多快五十歲的樣子,只不過戴了副金絲邊的蛤蟆鏡,看上去流里流氣的不像什麼正經人。「我見過你的玉珮,知道茅山的掌教是你,但聽小蘭說有個叫劉鳳巖的老頭子也號稱是茅山的傳人,我便有些懷疑,所以想讓他來找這塊玉珮。能找到,說明他真是茅山的人,但沒想到來的會是你!」

    「你…你跟茅山教有…有什麼關係?玉珮你是…怎麼弄到的?」張國忠一時不知道從哪問起了。「前不久…你…你在山東干的那些事…到底是什麼目的?」

    「現在輪不到你來問我!」戴金雙厲聲道,「身為掌教,把玉珮扔進海裡,還有臉打著茅山教的旗號招搖撞騙,你可知錯?」

    戴金雙這麼一問,雖說有些莫名其妙,、但卻也把張國忠問住了,「我…我只是覺得…茅山教毀於信物分爭…,很失望而已…」一時間,張國忠還真不好解釋,「你究竟是誰?玉珮你是怎麼弄到的?」

    「失望…?」戴金雙一皺眉,並未理會張國忠的問題,「你才經了幾場風雨?就敢在我面前談什麼失望?茅山師徒忠肝義膽,為國捐軀忍辱負重,你只不過是瞭解了一點皮毛,就敢把祖宗傳下來的信物往海裡扔…!」戴金雙越說語氣越是詭異,「今天我真想清理門戶,但家賊不除,清理了你也沒什麼用!把這個拿上!」說罷,戴金雙一把把玉珮塞給了張國忠,「把這個拿上,再敢弄丟我就執行門規!」

    所謂的門規,張國忠多少聽師傅說過一點,無外乎打折雙腿什麼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殺人的,除非是殺人越貨或叛國投敵這類的大事。

    「你…你是茅山的人?你是戴真雲!?」說到這裡,張國忠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個戴真雲為什麼這麼年輕。

    「不許叫這個名字!!」聽張園忠這麼一說,戴金雙忽然大喝道,「不許你叫我這個名字!我不是戴真雲!!」

    「真雲師兄…,有話慢慢說,都是同門,何必大動干戈?你們斗鬼子,我們殺叛徒,都是玩命的事!為了殺王真江,你知道我們冒了多少險?」正在戴真雲同張國忠大吼的時候,只見門簾一掀,老劉頭也進到了屋裡。

    「你就是劉鳳巖?」看老劉頭進屋,戴金雙的態度多少緩和了點,「你說的殺叛徒,是什麼意思?」

    「我們為了清理門戶,特地僱用英國特工,買的美國裝備,全副武裝到馬來西亞去殺王四照,這件事,你不知道吧?」老劉頭煞有介事,完全沒提去馬來西亞的真正目的是去偷蘭亭序,「如果沒有這件事,你又怎麼可能拿到掌教玉珮?」

    「王四照…死了?」戴金雙將信將疑,「為什麼我招不到他的魂魄!?」

    「你等我把話說完行麼?老劉頭倒不客氣,一把拉過了戴金雙剛才坐的椅子自己坐下了,「我們的初衷是殺了他,但你也知道,哪國都有警察,那行子在馬來西亞混的挺風光的,保鏢一大群,想殺他又談何容易啊?這不,最近這行子又回來報仇了…——

    註解*:

    斑指:原為射箭時戴在拇指上的玉石指環,後發展成為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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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四十二章 癘子病

    「你是說,他現在在中國!?」聽老劉頭這麼一說,戴金雙的拳頭攥的咯吱吱直響,聽的張國忠脖頸子直冒涼氣,而老劉頭看似鎮定自若,但鬢角也是一個勁的直淌冷汗。

    「真雲師兄,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也是沒想到你還在世,否則當初,要是找到你能跟我們一起去,恐怕那行子就沒有今天了…」老劉頭瞇起了眼睛,表情忽然變得異常嚴肅,「真雲師兄,這些年你忍辱負重,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吧?」

    「苦?哈哈哈哈…」戴金雙併未在乎老劉頭稱自己為「真雲師兄」,而是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彷彿有點神經質,「我找了二十年都沒找到王四照,你們是怎麼找到的!?」戴金雙彷彿有所答非所問的習慣。

    「厄…這個我來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張國忠接過了話茬子,此時此刻,張國忠心裡真是又高興又害怕,高興是因為在此王四照上門逼債的時候,碰上了戴真雲這麼個古怪的救星,看意思跟王真江挺不共戴天的,而害怕卻是因為眼前這位所謂的「真雲師兄」實在跟個精神病症患者沒兩樣,沒準哪句話說錯了今天可能就交代在這了…「這…得從二十五年前說起…」張國忠把自己從到李村遇到馬真人並稀里糊塗的拜師,到後來馬真人為救村民,在除降墓時因救自己而羽化,再到自己認識秦戈,去巴山尋找何氏璧傳國璽,而後到香港斗趙昆成,直到後來去武漢發現馬思甲真人的絕書,後來得到馮崑崙的日記並結合雲凌子的事分析出王真江也就是王四照叛變,最後赴馬來怒殺王思照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當然,去馬來的主要目的(偷蘭亭序)被省略了。

    在張國忠敘述的過程中,戴金雙竟然出乎意料的不住點頭,而當張國忠敘述到發現馬思甲真人的絕書後,戴金雙竟然更是匪夷所思的摘下了眼鏡,低頭抹起了眼淚,但很快又把眼鏡戴上了。

    「真雲師兄,屋裡這麼黑,你還戴個墨鏡,沒必要在自家兄弟眼前裝黑社會吧…?」張國忠敘述這所有的經歷,足足用了三個鐘頭,說完之後,老劉頭伸手拍了拍戴金雙的肩膀,也開始套近乎了。「你也聽見了,我們幹這些事的初衷雖然實為尋寶,但卻無意中發現了王四照這個狗叛徒的蹤跡後便義無反顧的去了馬來西亞,大家都是為了清理門戶,都是自家師兄,又何必這麼見外?」

    「不要再叫我戴真雲了…」聽完老劉頭的話後,戴金雙笑了笑,「我已經不配再叫師傅給我起的名字了…!」說著,戴金雙緩緩的摘下了墨鏡,一雙黝黑黝黑的眼睛頓時露了出來,把張國忠嚇得渾身一哆嗦,老劉頭更是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這是一雙墨晶*般的眼睛,黑眼珠大概佔據了整個眼珠面積的90%,基本上看不見白眼球,以張國忠和老劉頭出道多年的經驗,這絕不是一雙人的眼睛,但究竟是怎麼弄的也不得而知,因為包括茅山在內的所有教派,都沒有過人的眼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記載。

    「真雲師兄,你的眼睛…」老劉頭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順手把剛買的羅盤拿了出來,不看則已,一看羅盤更是嚇的往門口退了好幾步:只見羅盤的指針不時出現大幅搖擺,時不時還呈360度轉圈,要說羅盤轉圈這種現象老劉頭可是太瞭解了…

    「別害怕…我要真想殺你們,你們活不到現在的…」戴金雙戴上了墨鏡,歎了口氣「能破『鏨龍陣』,鬥敗趙慶雲的兒子,也算馬師叔沒看走眼,看來你們比我想像的強不少啊…小五,拿兩把椅子來!!」不一會,剛才那個絡腮鬍子老闆拎了兩把椅子進屋。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日本人!」戴金雙的嗓子本來就陰陽怪氣,此時說出「日本人」三個字時,彷彿夾帶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凶狠,聽的張國忠耳根子直發麻,「四個師兄弟,除了我以外都是孤兒,沒什麼親戚,那次之後,我也成孤家寡人了…我爹、我娘、我大哥、大嫂、二叔、二嬸,都讓他們殺了!我弟弟被日本人紮了一刀,因為我爹死在了他身上才沒被日本人當場殺死,但我把他背回山上後,已經疾毒攻心*了,師傅也沒能救活…」戴真雲邊說邊笑,好像挺高興似的…

    日軍侵華以前,馬思甲真人有個不錯的朋友叫王汝巖,是圍棋界公認的宗師及人物,在中國和日本都非常有名,且與當時不少社會名流交往甚密,日軍侵華的時候,以王汝巖的身家,本是有很多機會去瑞士或美國躲避戰亂的,但王汝巖卻死活不肯離開中國,並言曰「與家國共存亡,實乃人生之幸事也」,甚至在日軍攻佔南京前夕,連國民黨政府都搬家了,王汝巖卻仍然不肯離開南京,在遣散了所有家眷傭人之後,僅與兒子和一個不肯走的老管家獨守家中,誓要與國家共存亡。

    雖說中國有句老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但國難當頭之際,王汝巖卻選擇了另外一條「好漢」之路,那便是以身殉國,這種「殉國」雖說不像那些抗日誌士殉國時那麼悲壯,但作為一屆文人,王汝巖的氣節也足以稱之為驚天地泣鬼神了。

    1937年12月13日,距離茅山教的祈福大典只有十天了,因為關係莫逆,所以馬思甲真人特意派大弟子李真巒去給王汝巖送請帖,但讓馬思甲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恰恰在這天,日軍開始了震驚世界的南京大屠殺,王汝巖的家在南京的「富人區」,所以理所應當的被日本人列入了首輪「地毯式」燒殺搶掠的範圍之內。當李真巒趁著半夜偷偷潛入王宅探聽情況時,王汝巖的屍體已經被日本人燒成炭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馬思甲自然是氣急敗壞,一來就是氣國民黨政府不爭氣,像王汝巖這樣的文人尚且有「與家國共存亡」的氣概,而南京政府作為國家的領導者,不但不說興舉國之兵抗敵於千里之外,反而讓日本這樣一個彈丸之邦打到了家門口。在國家存亡的時刻竟然還腳底下沫油溜之大吉,留下一群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被倭寇肆意屠戮,丟人簡直丟到外國去了…

    再者,馬思甲就是氣日本人太狠,中國歷史上,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比比皆是,但從來沒有哪個國家能幹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甚至說當年蒙古人進中原,都沒說如此大規模的屠殺過平民百姓,而馬思甲雖為道門中人,卻也有與時俱進的思想,經常與王汝巖談論一些國際上的時事。當年拿破侖打遍了大半個歐洲,先後佔領過西班牙、葡萄牙、奧地利的首都,並控制過德國、意大利,吞併過荷蘭和瑞典,甚至擺平了千里之外的埃及,當時中國人普遍認為歐洲人野蠻,但法國軍隊在佔領里斯本、馬德里和維也納這些首都時,從來沒有屠過城啊,況且那還是18世紀,怎麼這日本人在二十世紀人類文明已經取得一定進步之後,還能幹出如此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畜牧般的行經?

    為這件事,馬思甲足足苦惱了七八天,但總是生悶氣也不是辦法,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以後,因為受王汝巖愛國氣節的感染,馬思甲決定委託自己的密友——正一道的侯子厚侯真人前來接掌乾元觀,自己則帶著徒弟下山抗日,並在臨走前下了最後一道教旨:茅山所有弟子徒孫從此後一律並皈正一道,想還俗的可以還俗,但不可投敵賣國,若有違抗,茅山弟子教眾必共誅之。這道教旨,馬思甲可絕對不是嚇唬人,以馬思甲的脾氣和本事,倘若真是投敵賣國讓他知道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揪出來弄死。

    從此後,馬思甲和五個徒弟便踏上了漫無邊際的「抗日」之路。

    話說回來,抗日,不是說抗就能抗的,馬思甲開始想的挺簡單,但真走上這條路之後才知道,日本人的傢伙可不是自己憑手裡這把劍就能對付的了的,用冷兵器去和鬼子的三八大蓋*硬碰硬那純屬找死。想參軍吧,自己和徒弟的本事也發揮不出來,完全達不到自己「殺敵最大化」的目標。有一段時間,憑藉著自己和徒弟的一身好功夫,馬思甲曾經率領著五個徒弟為敵後的抗日游擊隊傳遞過一陣秘密情報,直到後來,全國很多地方忽然冒出一種名為「癘子病」的怪病,而且最為奇怪的是,這種怪病時常出現在日本軍隊和中國軍隊的交戰前線,只有中國人得,而同為黃種人的日本人卻不得,甚至同為中國人的漢奸偽軍也不會染病。本來,國民黨政府認為這是日本人研究的細菌武器,曾將樣本送到美國化驗,但美國的專家也沒驗出個所以然來,也正是因為這種怪病的出現,才使馬思甲結識了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的秘書長馮崑崙。

    「癘子病?」張國忠一皺眉,「美國專家都化驗不出來的病,馬老爺子能治?」

    「嗯…」戴金雙點了點頭,「得了這種病,渾身會起一層小紅包,和麻風病差不多,但奇癢無比,當兵的要是得上這種病,根本就沒法打仗!起初,師傅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發現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一種南洋那邊的旁門左道…」

    「這個我知道,根據王四照自己交待,他投敵後加入了一個日本的秘密組織叫什麼『和平共榮社』,這個組織吸收了一些東南亞的異類,『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的相當一部分麻煩都是這個組織製造的…「張國忠插嘴道,」馬老爺子,不,是整個『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難道真的一點也沒覺得奇怪?」

    「我知道那個『和平共榮社』!不過是日本鬼子投降以後才知道的,他們變著樣的耍花招,師傅即便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包括那次鬧『癘子病』,只找到了解決方法,最終也沒找到黑手的源頭!」戴金雙道。

    「沒找到源頭?那馬老爺子怎麼知道是邪道?」張國忠不解。

    「很簡單,馬老爺子自己故意染了一次…」戴金雙嘿嘿一笑,聲音跟宰雞差不多…——

    註解:

    墨晶:一種黑色水晶礦石。

    三八大蓋:「三八」式步槍的俗稱,侵華日軍使用最多的*。

    疾毒攻心:換算成西醫的說法應該是傷口嚴重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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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四十三章 燈芯草

    「故意染病?」張國忠一愣,古代有一些執著的醫藥學家,為了弄清一些不明疾病或未知藥材的病因或藥性,都不惜親自染病或親口嘗藥,沒想到馬思甲老爺子竟然也會這麼做。

    「嗯…」戴金雙仰天一歎,「起初,師傅也沒料到是邪道,因為這種病似乎是傳染病,而任何歪門邪法都沒有傳染這麼一說,所以師傅就親自住進了那些被隔離的兵營,染了一身癘子病…」

    據戴金雙回憶,癘子病最初出現在江蘇,徐州會戰的前線一帶。

    日軍佔領南京後,力求打通津浦鐵路,使南北日軍聯成一片,先後集中8個師團、5個旅團約24萬人,於1938年1月下旬開始南北夾擊華東戰略要地徐州。1938年3月初,守軍恢復淮河以北陣地,曾一度與日軍形成了隔河對峙的局面,而癘子病的第一次大規模爆發便發生在淮河以北陣地附近的兵營之中。

    這些兵營的一些士兵和附近的民夫一夜之間便身染此病,且之前毫無徵兆,起初,園民黨軍醫曾將這種病誤認為是麻風病,可病人的症狀卻與麻風病完全不一樣,不但發病迅速,傳染速度也要遠遠高於麻風病,一時間人心惶惶,致使軍隊戰鬥力大受影響。雖說後來軍隊上層及時採取了隔離措施,但此前的疫情給整個會戰所帶來的不利影響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隔離命今是龐炳勳*親自下達的:所有染疾之兵士一律就地隔離,無關人等不得擅近。」戴金雙道,「也就是說,當時只要有兵營被發現症子病,便會被就地封鎖,除了軍醫或工兵穿著隔離服送水送飯外,基本上是集體等死…」

    雖說對發生疫情的兵營進行了隔離,但這種怪病的蔓延並未就此止步,從1938年3月到4月,染病士兵已接近兩千人。第五戰區司令部不得不將此情況上報到了重慶政府,同時提取疾病樣本向美國專家求援。

    馬思甲與五個徒弟這一時期正在敵占區內協助游擊力量進行秘密抵抗,此時聽說這種怪病的傳聞也很是納悶,雖說其自己也知道日本人慣用類似於細菌武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但對於這種嚴重干擾我方主力部隊戰鬥力與士氣的怪病卻也是心存懷疑,尤其是在為一位患有癘子病的士兵診過脈以後,這種懷疑則更為加深:首先,病人五臟無恙悉六腑通順,從脈象的角度看根本就是一個健康人,而從「眼相」上看,病人卻瞳孔縮小眼球灰暗,反而倒像著了什麼道的;其次,染病人雖說表面症狀要比麻風病還嚴重,但病情卻並不全像麻風病一樣危及性命,自從被隔離以後,國軍的軍醫並未給隔離區內的病人提供過任何特效藥(連什麼病都搞不清楚,自然也沒有特效藥),但患者在一不吃藥二不治療的情況下,病情竟然沒有絲毫的惡化,甚至說零星幾個不甘心等死的的士兵偷偷逃出隔離區以後,怪病竟然在幾天內莫名痊癒了,真可謂是病來如山倒,病去一樣如山倒。

    在這種情況下,馬思甲覺得唯一有可能弄清癘子病病因與治療手段的方法,便是親自染病。

    換上了國軍軍服,偷偷潛入隔離地兵營以後,不出兩天馬思甲便也茶上了癘子病,雖說是痛苦難當,但憑借自己的醫術及以往行道救人的經驗,馬思甲愈發感覺這癘子病根本就不是「病」:首先,癘子病的症狀僅在肌膚,體內臟器沒有任何不適症狀,其次,馬思甲通過雲運行體內真氣深發現,體內「七脈」有「五脈」不通,另外兩脈則有「陽氣逆流」的症狀,按以往行道術地經驗,七脈不通或陽氣逆流,這正是怨孽沖身的跡象,但一般畜牲或惡鬼沖身的話,症狀都是「七脈」不通或是「七脈」全逆,甚至連「洛降*」也是如此,基本上沒有「五脈」不通而「兩脈」逆流的情況,所以一時間,馬思甲也搞不清楚致病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無奈之下,馬思甲只得遣五個徒弟沿隔離區周圍尋找線索,而自已則以金針封住七脈以暫援病痛。

    就在日軍因國軍的混亂而蠢蠢欲動的時候,大徒弟李真巒發現了重要情況,那便是隔離區軍營的附近發現了一種本不該長在這裡的植物—燈芯草。

    這是一種傳說中的植物,按現代科學的理論,這種東西不論是大小還是習性都更像是蘚類植物或菌類生物,其生性喜陰,多生長於陰暗潮濕的地方。在《茅山術志》的記載中,「此草為怨所化,喜陰而聚,概生於墳塚,成於封土,其葉形似蠅翅,內有二蕊,相攀而生,葉可生根,衍而不衰…」也就是說,這種東西是(死者)怨氣所化成的東西,喜歡陰氣聚集的地方,大多生長於棺木之間或墳塚周圍,葉子的形狀與大小與蒼蠅的翅膀相似,(葉子中間)有兩個「花蕊」,相互纏統而生,(這種植物)依靠葉子就可以生根,以此繁衍不息,同樣的記載,在其他道教學派的典籍上也不難找到。

    從李真巒發現第一棵燈芯草開始,茅山五子先後又從隔離軍營的周圍的相對聚陰之處找到了很多燈芯草,一律是寄生在一些枯死的木本植物上,埋於地表之下,且有被人工澆過水的跡象。當時,陣地沿線的聚陰之所並不多,如果說在此地發現了一顆燈芯草純屬偶然的話,那麼這種陰地植物的大量滋生可就絕不是偶然了。

    與西方科學的近代發展史一樣,當道教發展到近代的時候,一些後來人也會對前人的理論提出質疑,馬思甲便是其中之一。以燈芯草為例,馬思甲並不認為這種東西真的是「怨念所化「,而僅是一種普通的喜陰植物而已。話雖如此,但在馬思甲看來,這種植物著實有著一種其他動植物所不具備的特性,那就是可以作為傳播陰氣或怨氣的介質。

    雖說陰氣可以由植物傳播的說法缺乏理論依據,但根據馬思甲在疫區的現場實驗,發現這種植物確實有傳播陰氣或怨氣的作用,且效果要比「礞石「等傳統礦物材料好得多,有效距離也要遠得多。綜合所有的情況,馬思甲判斷,兵營滋生怪病與兵營周圍地燈芯草氾濫有很大的關係,之所以在陰氣並不是很強的地方能滋長出這種東西且有人工澆水的跡象,肯定是有漢奸或敵方特工在暗地裡散播這種東西,而其背後,則很可能有一些外疆的邪人異類在操縱這一切。

    後來,馬思甲示意弟子聯絡游擊隊的弟兄以及國軍地一些下級軍官,以消毒為名,用煤油等易燃物一把火燒光了隔離區周圍滋生有燈芯草的枯木。結果,不出一周,馬思甲所在隔離區的療子病患者果然係數痊癒。不出一個月的時間,把整個陣地攪得人心惶惶的癘子病便在淮河沿岸的陣地絕跡了。

    然而,徐州戰區並不是唯一出現「癘子病」的地方,就在馬思甲深入疫區期間,中國很多地方也出現了這種怪病,「燒荒」的方法雖說在徐州戰區看來是有效的,但其他地方的一些疫區卻仍然在等待美國人的研究結果、並不相信「燒荒」真的能治病,即使有些地方相信「燒荒」的方法,但因為其並不知道那些地方聚陰具備滋生燈芯草的條件,所以只能亂燒一氣,不該燒的地方燒了一遍又一遍,而該燒的地方卻絲毫沒被破壞,到頭來,人力物力倒是費了不少,而疫情卻得不到絲毫的緩解。

    「所以馬老爺子就找到了馮崑崙?」老劉頭插話道。

    「不是師傅找他,而是他找師傅…」戴金雙看了老劉頭一眼,「師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馮崑崙竟然也會去抗日…」

    「這話是怎麼說的?什麼叫『馮崑崙竟然也會去抗日?』」聽戴金雙這麼一說,張國忠也是一愣,此前翻譯馮崑崙失明後用殄文所寫的《中華抗戰機要詳錄》的時候,自己就曾經納悶過,馮崑崙作為一個國民黨特工,為什麼會精通那些詭異的殄文,至用這種怪文去寫回憶錄,而此刻聽戴金雙的語氣,這馮崑崙好像也確實有些來頭,而且似乎不是什麼正經來頭。雲深無跡。

    「提起馮崑崙的師傅你可能沒聽說過,這個人俗名叫趙官祿,也曾是道門中人,出家在廣東的落鴻觀,道號明川,還俗以前叫趙明川…」

    戴金雙的臉上露出了一股慘死般的微笑。

    「趙明川…!?」張國忠腦袋裡忽然閃過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想想…這個名字好耳熟…哦……!!我知道這個人!當初我的朋友調查過這件事!巴山的鏨龍陣就是他破的,那塊鎮台毒玉也是他賣給英國人的…!」此時,張國忠忽然想起了秦戈當年的調查結果*,「馮…馮崑崙是…是趙明川的徒…徒弟…?」張國忠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哦?你竟然知道趙明川?」雖然聽張國忠敘述過去巴山的事,但由於張國忠敘述的比較概括,秦戈關於趙明川的調查結果被省略了,此刻聽張國忠說知道趙明川,戴金雙也顯得有些吃驚,「這個人有兩個徒弟,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叫趙慶雲,一個就是馮崑崙…」

    「這麼說,他也會降…降術…」張國忠睜大了眼珠子。

    「對!他會降術!而且不是一般的會!「戴金雙仰起頭,似乎又恢復了嚴肅…——

    註解:

    龐炳勳:字更陳,1879年10月25日生於河北省新河縣南陽莊村,抗日名將,曾於台兒莊會戰中以劣勢兵力成功阻擊日軍坂垣師團的南下,時任國民黨陸軍中將,第五戰區軍團長,隸屬於李宗仁部。

    雖然在抗日戰爭中戰功顯赫,但此人亦因妥協於蔣介石、何應欽的威逼利誘公然出任察省「剿匪「總司令,且欲武力阻撓愛國將領馮玉祥所組織的「抗日同盟軍「而飽受爭議。

    眼相:馬思甲自創的從眼睛的狀況觀察人體精神狀況的方法,與「面相」、「手相」不同,「眼相「並非是占卜未來吉凶的東西,而是人在出現異常的時候用來相看是否為怨孽所致的方法。

    洛降:宋末洛有昌發明的降術,詳見《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秦戈關於趙明川的調查結果:詳見《茅山後裔》之《傳國寶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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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1 22:55:07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四十四章 深度打擊

    按戴金雙的話說,以道教的輩分算,趙官祿也就是還俗以前的趙明川,應該比師傅馬思甲還大一輩分,理論上講,自己還應該向其徒弟馮崑崙喊一聲師叔,但後來趙明川還了俗,這些道門的輩分也就無從談起了。又見大力金剛掌

    說句實話,趙明川這個名字在當時的道門圈子裡雖說沒什麼好名聲,但也沒壞到那去,至多貪財如命,做夢都想著發財而以。落鴻觀的主持彭山隱與趙明川本是師兄弟,因為師傅傳位的事有過摩擦,素來不和,後來趙明川號稱外出雲遊一走就是十幾年,彭山隱便藉著這次機會將其在觀裡除了名,從此後此人就算是還俗了,又見大力金剛掌後來據說此人又回過一次落鴻觀,但也是鬧的不歡而散,自此,此人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他去挖後晉寶藏的事你們不知道?」張國忠問道。

    「據師傅所說,民國前後,此人據傳曾經回過一次廣州,到處向外國人兜售中國寶貝…聽你們這麼一說,估計就是從巴山挖來的…」戴金雙道,「大傢伙雖說看不慣,但也沒人管」

    清政府倒台後,中國開始了軍閥混戰的亂世,藉著這股亂勁,趙明川開始明目張膽的向外國人兜售中國寶貝,不少道門重任雖說看不慣,但至多是罵兩句,誰也沒心思真的去管,一來當時兵荒馬亂,大傢伙都是自顧不暇,二來這趙明川也是個難纏的角色,一來功夫厲害,二來蠻不講理睚毗必報,所以誰也不願意主動去招惹他。

    雖說沒人管,但趙明川的發財夢卻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順利,俗話說。盛世古董亂世金,民國伊始,各地獨立軍閥混戰,就算是有錢人家也都是屯金聚銀,很少有人肯花大價錢買古董,而外國人經過了清末對中國的掠奪以後,對中國的寶貝也不怎麼新鮮了(圓明園搶過了還有什麼沒見過的?)。況且外國人對中國寶貝彷彿並不在行,據說一幅唐伯虎的字畫,在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當晚,竟然被一名英國軍官僅以一英鎊地底價現場拍賣。在這種情況下,趙明川便從廣州輾轉來到了香港,在趙明川看來,香港是英國人的地盤。比起大陸而言還算穩定,大戶人家即有錢又懂行,不失為兜售古貨的理想選擇。

    「後來呢…?」張國忠聽的正帶勁,戴金雙忽然不說了。

    「後來的事你不都知道了麼?」戴金雙道,「趙明川死在了廖家的槍口下…,我們都以為他是壽終了,就連他徒弟馮崑崙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聽你這麼一說,我才知道他是被廖家人殺了…」

    「去香港之前,趙明川在大陸曾經有一個徒弟,就是後來的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地馮崑崙,據馮崑崙自己說,他是趙明川從孤兒院領養的…」戴金雙道,「像他們這種一天到晚研究旁門左道的人,陰德缺損,無嗣是很正常的事,想要孩子就得找個貴人保著,當時趙明川本想取個八字吻合地貴人媳婦。但卻找不到與那家閨女的八字相合,於是便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從教會辦得孤兒院裡領養了個孩子出來…」

    「貴人…?這個我知道。廖家祖上也曾人丁不旺,那個貴人。是你給找的?」張國忠問道。

    「呵呵…廖老爺子根本就不用找貴人保,我用我自己地陽壽給他保的,讓他取梁小蘭芝不過是發發善心而已…」戴金雙歎了口氣道。

    因為貴人是不能改名的(天數注定這個人是貴人,這所謂的「注定」也自然包括了名字,改了名字就不是貴人了),所以馮崑崙被買出來後趙明川也沒給他改名,孩子跟自己名義上的關係也並非父子,而是以師徒相稱。

    後來,趙明川出手了幾件古貨,有了點錢,便娶了媳婦,因為有馮崑崙這麼個貴人保著,幾年不到的時間裡便順利的生了個兒子,這個人就是趙慶雲。

    雖說這馮崑崙是趙明川得以有嗣的「貴人」,但在趙家的待遇比趙明川地親兒子趙慶雲也差得遠,基本上就是個傭人,且趙明川並未傳給馮崑崙太多的本事,而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教給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趙慶雲,不過著馮崑崙也不是省油的燈,仰仗著趙明川教的一點皮毛,竟然自學成才,論本事並不比趙慶雲差多少。

    雖說在同一個家庭長大,但馮崑崙和趙慶雲卻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受自己的身世與經歷的影響,馮崑崙雖說性格孤僻不愛說話,但骨子裡卻一直想幹一番「大事業」,不管這事業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要能領導別人就行,哪怕是偷雞摸狗或者佔山為王落草為寇呢,說白了,就是被人使喚慣了後萌發地一種「使喚別人」的報復心理。

    而趙慶雲卻不一樣,此人並沒什麼遠大理想,一心只想著發大財,完全繼承了父親趙明川見錢眼開的脾氣稟性,另外,此人專橫跋扈蠻不講理,從脾氣稟性而言完全就是趙明川地翻版。趙明川去香港之前,曾經給過妻子一個張「八卦探雲圖,說如果自己回不來,就把這張圖交給兒子,什麼時候兒子能看懂這張圖勒,就讓他按著圖上的指示把自己藏地東西拿回來,夠家裡榮華富貴一輩子。因為時至亂世,最值錢的東西便是軍火。從二十歲開始,馮崑崙一直以偷槍為生,但大多是從軍閥的軍營裡偷槍,再倒賣給其他軍閥的軍隊,都是小打小鬧,畢竟都是中國人,道義不談,買家就不好找,至少得跨省,又見大力金剛掌所以折騰一次也落不下多少錢,至多算是餬口。而趙慶雲卻一直在家裡拚命的研究那張「八卦探雲圖」,閒暇之餘也會跟馮崑崙合夥作案,總而言之,截止到1935年以前,馮崑崙基本上是碌碌無為的。

    盧溝橋事變以後,馮崑崙感覺自己「建功立業」機會來了。偷日本人的槍賣給中國人,至少不用跨省作業啊,就地處理就行,所以便辭別了師母和師弟,自己到了日本人最為虎視眈眈的平津地區開始了自己的「事業」。

    「事業?」張國忠一皺眉,「什麼事業?」

    「還是偷!」戴金雙道。

    「偷誰?」張國忠道。

    「日本人!」戴金雙道,「當時在中國什麼最緊俏?…槍!尤其是日本人地槍!比軍閥隊伍裡的槍可是好了不少,把日本人的槍偷過來賣給國民黨軍隊。無本萬利,一把槍三十幾塊大洋,一個月弄上千塊大洋沒問題。」

    「國民黨…會買?」張國忠似乎有點不信。

    「你以為國民黨軍隊是什麼裝備?連大刀隊都有,武器很短缺…!」戴金雙道。「一把美國槍得好幾百塊大洋,三十幾塊大洋買日本槍,跟白給也差不多…」

    有了「趙氏降術」的幫助,馮崑崙進日本軍火庫簡直是如履平地。一個「呆降」下去睡個十口八口的,之後再弄點邪道沖身幾個,讓他們自己先窩裡鬥著,等打的差不多了他在進去拿東西,雖然一次帶不走多少,但卻收入頗豐,日本人雖說有所警覺,但不管警衛多嚴,東西照丟不誤。這種日子持續了大概有兩三個月。馮崑崙便開始覺得單幹不是辦法,一來日本人的守衛人數本就比軍閥的軍營多,加之隨著作案次數地增加,日本人的警戒越來越嚴,防守人數越來越多,施術量更大更傷身體,二來既然不用跨省倒賣的話,一次便拿得越多越好,而自己一個人搬運能力實在是有限;因此。馮崑崙便收了幾個徒弟,簡單教了幾招以後師徒齊上陣,一來能多拿多賺。二來讓徒弟施術自己不用傷身,再者也能滿足自己使喚別人的心理。

    「收了幾個徒弟?」張國忠一皺眉。

    「這幾個人你應該都知道…」戴金雙一笑。「左道一、張百齡、王廣嗣、張鳴、宋時良…」「他們幾個…都…都是馮崑崙地徒弟!?偷東西出身的?」張國忠簡直不敢相信。

    「左道一先生和張百齡先生,以前也是道門子弟,有底子,他們覺得這種方式也是抗日,還有錢賺,何樂而不為呢?…」

    日本人頻繁丟失槍械的事,甚至傳到了他們設在中國的司令部,但日本人要面子,所以這件事並未傳出來,但在中國軍隊底層,這件事可是傳開了,並不是因為日本人武器丟地離奇,而是因為槍賣的便宜。雖說賣槍的地點是在平津,但甚至山東的國軍都曾派代表來「訂購」,訂單甚至從1937年排到了1942年。又見大力金剛掌而以馮崑崙為首的這幾個人也因此而名聲大噪,雖說日本人也曾經重金懸賞過這幾個人的人頭,但卻始終沒能抓住他們。本來,馮崑崙本人對日本人的態度僅是「能殺就殺」而已,之所以馮崑崙後來投身抗戰,完全是因為日本人的一次所謂的「深度打擊」,這次事件,讓馮崑崙對日本人地態度由「能殺就殺」改成了「必須要殺」…

    「深度打擊?」張國忠一愣,好像沒聽說過這麼一次事件。

    「這是日本人在密電裡的行動名字」戴金雙道,「日本人為了實驗病毒武器,把馮崑崙被領養以前呆的那家孤兒院燒了,但裡頭只發現了幾具修女的屍體,娃子們的屍體一個都沒有找到,日偽的報紙報道說是火災,但實際情況是日本人把那些娃子弄走作試驗了…」戴金雙面無表情道,「日本人擔心用大人做試驗,這些人會暴動或串通逃跑,所以便盯上了孤兒院的娃子們…,這次行動,日本人稱為『深度打擊』!」

    「馮崑崙怎麼會知道的?」張國忠不解。

    「你知道戴笠這個人麼?」戴金雙道。

    「知道啊,國民黨的特務頭子」張國忠點了點頭。

    「這件事是戴笠親口告訴馮崑崙地…」戴金雙呵呵一笑,「別小看國民黨特務的能力,他們破解了日本的密電,得知了所謂第「深度打擊」行動內幕,但出於政治原因,這件事並未公開…」

    盧溝橋事變以後,雖說大戰已成定局,但國民黨當局卻仍然對日本抱有幻想,並不想把戰事擴大,因為當時國內民眾反日情緒高漲,所以國民黨當局也並未將這件火上澆油的事公開。

    雖說表面上並不主張全面開戰,但國民黨內部地一些激進派的高層卻已經看透了大戰不可避免的形勢,早早便開始在自己負責的範圍內著手準備抗戰事宜了,戴笠便是其中之一。

    「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是由戴笠策劃成立的,這個組織最初的名字叫「振興會」,只是想從民間選拔一些類是於「燕子李三」一類的異士加以訓練後進行特別任務,但後來戴笠發現,自己著實低估日本人的防衛能力了,這些民間異士雖身懷絕技,但比起日本人的三八大蓋來還是稍顯不足,進行了兩次失敗任務後,這個組織的工作便也被停滯了。

    後來,馮崑崙偷槍的事傳到了戴笠的耳朵裡,起初並未引起其重視,認為偷雞摸狗這種事只不過是一些賊所為罷了,但後來,國民黨特工部門又接連截獲了日本軍隊的數次密電,都是從侵華司令部直接發往日軍駐平津各部的,矛頭直指平津一帶的「槍械大盜」,其中幾次命令甚至是由岡村寧次*親自下達,密電內容通篇都是要求平津各部嚴加防範,務必抓捕「槍械大盜」以穩定軍心一類的字眼,又見大力金剛掌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些密電下發後,以馮崑崙為首的這伙「槍械大盜」不但未有收斂,反而愈發「猖獗」,國民黨這邊的「日本槍貨源」不減反升,有時甚至一天就有上百條,「產量」都快趕上專業的兵工廠了,而且價格是越賣越便宜,從最初的三十多塊大洋一把,直降到二十五塊大洋一把,甚至還有「買十贈一」的政策,買十把步槍還送手槍,批發兼零售,老客戶或者量大還能享受「折上折」,甚至連韓復矩*手下的隊伍都慕名派代表從山東跑到北平*來買槍了。

    出於好奇,戴笠曾經親自裝扮成國民黨軍需官與馮崑崙進行過秘密接觸,並希望馮崑崙能夠為國軍特工機構工作,但馮崑崙的「自我保護」意識也很強,對於「偷槍」的方式方法隻字不提,對「加入」特工組織的要求也是不置可否,為了弄清眼前這個目露凶光的「槍械大盜」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在驚動了岡村寧次之後依舊敢頂風作案,卻又能屢屢得手,戴笠不惜親自下達命令,以國民黨的特工力量開始調查馮崑崙的老底兒,後來,對於其作案手段雖說沒查太明白,但卻查到了馮崑崙曾在那家失火的孤兒院生活過的線索,在後來的接觸中,戴笠便向馮崑崙透露了孤兒院失火也就是日本人所謂的「深度打擊」行動的真實內幕,雖說馮崑崙離家後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加入什麼特工組織繼續受人領導,但戴笠的這條消息卻無疑觸及了馮崑崙忍耐力的底線,自從那次見面後,二十五塊大洋一把的日本槍算是沒得賣了,但國軍特工組織卻多了一個全新的「振興會」——「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又見大力金剛掌

    註釋:

    岡村寧次:二戰日本甲級戰犯,侵華日軍最高指揮官之一,時任日本陸軍中將,第2師團司令長官。

    韓復矩:字向方,1891年出生在霸州東山台村。國民黨陸軍上將,時任山東省主席,後因濟南失守而被蔣介石以「不聽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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