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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蟲碧]小富即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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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0:57
番外 年少春衫薄(5)

那晚,他沒能幫她修好鞋子,但卻是背她走完了那一程。

「我背你回去吧。」李賢說著句話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但是態度中並無一絲輕慢,相反的,他說的很認真,也很真誠。

他這話一說出口,薛麗娘先是一愣,然後慢慢的,醉人的紅暈一點一點的爬上了臉,紅的比五月石榴花的胭脂還要艷上三分。

這是她除了哥哥以外,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背。

薛麗娘平時裡跟太平兩個人風風火火的在長安城裡遛馬打架,彪悍的就像是那幫紈褲子弟中的大姐頭,人人都敬她畏她,偏偏就是沒有人把她當普通的女兒家一樣憐惜過。

薛麗娘本來是打算赤著腳走回去的,這一路上瓦片石礫,頂多磨破點皮流點血,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又不怕疼。實際上她除了在哥哥面前是柔柔弱弱的小妹妹以外,在其它人面她強悍的就像是無敵女超人一樣。那次跟著程家的幾個小子們練手,那個不長眼的一劍擦了她的背,頓時血流如注,將其它人嚇的一個個面色如土,就她仍然一臉鎮靜彷彿那刀不是劃在自己身上一樣,一個個的吼了她們閉嘴,然後喊了大夫來包紮,接著一個個威脅恐嚇封口,最後才換上一身新衣服,若無其事的往家裡去了。

刀傷見傷她都不怕,哪裡會在乎這麼一點兒小麻煩。

這晚的月色實在是太好,月光下什麼都朦朦朧朧的,即便是沒有意思。也被沾染地有了兩三分曖昧。薛麗娘心裡埋怨著這不清不楚的月色,然後就在這月光下臉紅紅的搖了搖頭,「我不用你背,我自己走回去。」

不管自己平日裡再怎麼不拘小節,面對一個陌生男人,她還是知道不好意思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她跟他之間實在算不得很熟。

「你的鞋都壞了,要怎麼走。難道你想赤著腳走回去?」李賢好意的提出建議,卻被人否決。心裡當下就慪了氣。這個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面?白天的天真嬌憨,剛才跟自己打鬥時的冷靜狠辣,以及現在拒絕自己好意時地莫名固執。這到底哪一個是她。

「我又不是沒有走過。」薛麗娘本來是想吼他地。但是這會兒看著他就那麼神色淡然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動了氣地樣子。不知道怎麼就心虛了。於是理直氣壯怒吼就變成了小聲地分辨。拉長地尾調裡莫名地八九幾分女兒家不欲與人知地羞澀。

「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李賢聽到她似乎不止一次這麼做了。知道她與自己並不相熟。但心裡還是抑制不住地氣了起來。

薛訥不是很心疼妹妹地麼。他就是這樣照顧人啊!武夫!莽夫!連照看人都不會!

李賢莫名地竟然還生氣薛訥地氣來。當下二話不說。只是撩起衣擺半蹲在了薛麗娘身前。不由分說地命令道「過來。我背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地。」薛麗娘說地吞吞吐吐。

「上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李賢回頭望了她一眼。再怎麼說他也是皇子。平易近人並不代表沒有氣度。只是這淡淡地一眼警告。就乖乖地讓薛麗娘閉上了嘴。乖乖趴在了他地背上。

李賢也是第一次背人,並不太熟悉。所以站起來地時候不免身形有些搖晃。薛麗娘正在發呆,被這個動作驚醒,下意識緊緊的摟住了他地脖子。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異口同聲的開問,他回頭,她探頭,然後在不經意間她暖暖地唇擦過了他的耳垂。

「我沒事。」李賢先是一愣,草草地回了句話,然後躲閃般的轉回了頭,裝出一副專心看著前面道路的樣子。但是心裡不斷的飄過自己剛剛回過頭去時的那一幕。

那一刻兩人的臉靠的極近,近幾乎都臉挨著臉的在一起,自己只要再多轉過一分就能碰到她花朵般柔軟的唇。就是這這個時候,李賢才明白果菜剛才擦過自己的耳垂的那種溫熱觸感是什麼了。

李賢不好意思,可是薛麗娘比他更尷尬,她的反應比李賢慢了半拍直到李賢逃也似的轉過了頭,才明白過來剛才自己親到了什麼,當下羞的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可是偏偏這會兒她還在人家背上,李賢的手摟著她的大腿,而她的手臂則緊緊的抱著李賢的脖子,親密的不得了呢。

薛麗娘只覺得自己彷彿扒在一個火堆上一樣,當下真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身子僵硬的都快要變成一個鐵板了。

「那個,嗯,剛才,你的功夫不錯啊,我白天看到你跟薛將軍在那裡鬧的時候,還以為你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嬌嬌女呢。」李賢見到兩人之間的空氣僵硬的都快結冰了,當下只能沒話找話說的打著岔子。

「還行吧,練多了自然就能打了。」薛麗娘乾巴巴的解釋,「因為我不喜歡那些琴棋書畫,我爹沒辦法,就只能請些師父來教一些拳腳功夫。我沒什麼天賦,練了半天也只能三腳貓。」

「多虧三腳貓,要不然我現在就不在這裡了。」李賢開著玩笑。

道這個薛麗娘也情不自禁的笑了,「那倒是,如果今晚我帶了一把弓箭的話,那你就慘了。」

「這麼黑的夜色你也能射的准?」李賢有些不信,這晚上月亮時隱時現的,根本看不清目標,這樣又怎麼能射中目標。

「當然可以。射箭不止能靠眼睛,還能靠聲音。晚上雖然看不清,但是很靜,完全可以聽聲音辨別目標的方位。我在家經常蒙著眼睛練習聽聲辯位的盲射,十隻箭中也就六七支能射的准。」說道自己擅長的東西,薛麗娘帶了幾分興味,「不過還是比不過我爹,他可是百發百中的,如果今晚是他,那你早在百步之外就已經身亡了。」

「薛將軍神射那是自然,不過如果真的是薛將軍在這兒,那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李賢點點頭,肯定了薛仁貴的箭術,但是對薛麗娘說的結果卻不認同。

「為什麼?」薛麗娘被他的話勾起了好奇。

「他老人家不至於像某些人,是敵是友也都分不清吧。」李賢戲謔的說道。

「什麼?啊,你是在笑話我敵友不分啊,太過分了!」氣嘟嘟在不帶半分力氣的在他背上捶了幾下,然後引起李賢的一陣大笑。

有了這段小小的插曲,兩人之間的氣氛總算融洽多了,就這麼一路融洽的走到了薛麗娘的住處。

「好了,你住的地方到了,我放你下來吧。」李賢背她到了房前的走廊邊,坐在廊簷下讓她下來。

薛麗娘從他的背上爬下,心裡覺得這條回來的路怎麼變的這麼短,還沒說上幾句話就到目的地了。

不僅她這麼想,李賢心裡也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不過既然已經把人送到,他再站在這裡就於理不合了,所以當下只能吩咐了幾句,然後轉身告辭離去。

「哎,麻煩你等等。」還沒等他走遠,薛麗娘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在身後叫住了他。李賢回頭,看到她手舞足蹈的示意自己過去,還以為有什麼沒說完的話要叮囑,他本來也不想走,所以就很是樂意的回去了。

「還有什麼事情忘記了?」李賢站在廊下仰著頭望她,薛麗娘正迎著月亮站著,臉上的表情被月光找的一清二楚,所以李賢可以輕鬆的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薛麗娘蹙著眉,顯然在為某些事煩惱,等他過來來,卻又不知怎麼開口,所以就在那裡揉著自己的腰帶。李賢當下也不催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她開

「那個,我是想問,我剛才刺你的那一刀,有沒有傷到你?」薛麗娘終於開口問了。

「沒有。」李賢搖搖頭,然後藉著遠處的燈光舉起一樣東西給她看,「喏,剛才就是這個小東西救了我,替我擋了一

李賢手中拿著的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珮,上面活靈活現的雕刻著嬉戲的游龍。薛麗娘借過來一看,瑩透純淨、潔白無瑕、如同凝脂,迎著燈光一照便成了半透明狀,隱隱的裡面還有霧氣流動。

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這質地這手工都堪稱是珍品,只不過此時這塊完美的玉珮中間被人劃了一刀,有了明顯的裂紋。

薛麗娘看著這塊被自己糟蹋了的玉珮,抿著嘴端詳了半天,然後當著李賢的面將其裝到了自己的兜裡。

「你,」李賢不明白她這一古怪的舉動有些什麼深意。

「這塊玉珮是我弄壞的,我定然要賠你一塊一模一樣的。不過我怕我忘了它的樣子,所以先留在我這裡,等我找人照樣子做了新的以後再還你。」

「一件小玩意兒,不用這麼認真吧。」李賢勸說道,但無奈薛麗娘心意已決,他是還是沒能要回自己那塊兒。

「好了好了,夜已經深了,你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等我找好了賠你的玉珮,我們再見。」薛麗娘笑瞇瞇的捂緊了荷包,蹦蹦跳跳的跟他招手揮別,自己躲進了房間。

「唉。」李賢不知是憂是喜的歎了口氣,慢慢的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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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1:40
番外 年少春衫薄(6)

    再次見面的機會來的很快,快到薛麗娘根本沒有來得及讓工匠再做一枚一模一樣的玉珮還給李賢。

    「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安神香裊裊的在香爐裡吐出縷縷青煙,卻怎麼也安定不了薛訥的心神。他猶如困獸般的在屋內大步的走來走去,一旁展開在案幾上的巨大行軍圖早就被揉的皺皺巴巴,卻仍然找不出解決的線索。

    咯吱,厚重的木板門被推開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薛訥立馬放慢了腳步,擺出一副悠然自得的閒適模樣。不管怎麼說,此刻他的心煩意亂都是不能被人看到的。

    「麗娘,怎麼是你?」薛訥抬頭一看來人是自家妹妹,立馬擺出哥哥的威嚴嚇唬人,「你怎麼沒經通傳就進來了,這兒可不是玩耍的地方,趕快出去出去!」

    薛麗娘像是有備而來,舉了舉手上的托盤一笑,撒嬌的說「哥,你怎麼回事,人家是給你送飯來的,你還凶我。」

    薛訥見狀,覺得自己的確有些神經過敏了,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軟和了口氣「這裡真的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算了,你進來吧。唉,不是哥哥凶你,你也是大姑娘了,老在軍營裡晃來晃去也不是回事兒,還是乖乖的在公主那裡,跟著那些女眷們一起才好。」

    薛訥嘮嘮叨叨個不停個沒完,薛麗娘抿了抿嘴抱怨著,「好了好了,虧我還覺得你軍營裡吃的東西太差,特意給你做了飯菜拿過來,誰知道一來就被你一陣狠批。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哼,不是我說你,哥,你可真是越來越嘮叨了。」

    「嫌我嘮叨,丫頭,我這可是為你好。」薛訥看她端盤子端的辛苦,走上前要去接她手裡的東西。

    「別,別,你還是把你案上的東西收拾了吧,連個擱東西的地方都沒有。這地方被你住地都快像豬圈了!」薛麗娘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不客氣的指揮著,探頭想去看上面攤開的是什麼東西。

    薛訥這才想起案上擺放的軍事地圖。當下快薛麗娘伸過手去,胡亂的一扯,將地圖藏在了一旁的書堆裡,一副欲蓋彌彰的說,「沒什麼好看的。」

    他這麼掩飾。首發薛麗娘倒是挑挑眉沒有說什麼話,替他布好飯菜,等他坐下來吃飯的時候。才在一旁幫他收拾起房間散落地書籍與紙張。

    「我剛才一路走過來。怎麼沒有看到李賢?薛麗娘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狀似無意地問薛訥。

    「叫六殿下。他有事出去了。」薛訥停頓了片刻。還是不死心地補了一句問道「你問他幹嘛?」

    「隨便問問。我剛才在營地裡轉地時候。現士兵也少了一半。還有。有些戰馬也不見了。這事兒你知不知道?」薛麗娘背對著他。似乎真地只是隨便問問。

    「哦。我知道。」薛訥停頓了一下。語調很是輕鬆地說。「沒事兒。我吃完飯你就回去吧。這兩天別亂跑。」

    「到底生了什麼大事!」薛麗娘再次回頭卻是一片堅定。手上拿著地赫然是薛訥剛才翻閱地地圖。以及兵書。「我一直懷疑。為什麼只是祭陵卻要派支兩千人地隊伍護送。為什麼祭陵完畢地之後卻又遲遲不肯開拔。為什麼六皇子莫名其妙地不見你卻絲毫不驚訝。為什麼這兩天我們女眷地住處多了很多人看守。不能隨意出入。為什麼平時你看管我嚴厲地恨不得把我綁在身邊。這兩天卻似乎無暇關注我和太平闖了什麼禍?」

    薛麗娘站在那裡。一字一句說地並不大聲。卻把薛訥嚇地差點被飯噎住。

    「我剛才看到這份東西才明白,是附近有匪患吧。因為不便於派大軍來,所以就只能假借祭陵為由,派精兵來剿匪。李賢不在,應該就是他帶領一半的軍士去探路,而你坐鎮大本營,等待著去接應。我猜地對不對?」薛麗娘搖搖手中的冊子問著薛訥。

    薛訥放下筷子撫了撫額,自己這個妹子實在是太聰明,身為女兒家實在是可惜了。他無奈地點點頭,算是承認了薛麗娘的猜測。他之所以肯承認,事情瞞不住了是個問題,他現在急需有一個人跟自己商量問題更是他肯承認地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那出了什麼大事,你為何如此心神不寧?」薛麗娘乖巧的坐在他的身邊,蹭著他的手,就像在家裡他為瑣事煩憂時她為他分擔的那樣。

    「還真是出了大事了。」薛訥苦笑一聲,知道自己妹妹的不凡,所以也就不再藏著掖著「這一帶賊匪勢大,禍害百姓多年,但又與山下的互相滲透,很難分的清哪些人是純正的百姓,那些人是賊匪的眼線。所以我跟六殿下商量,在探不清虛之前不便全力出擊,怕他們狗急跳牆之下攻打這裡,擒走公主做為人質要挾,所以決定實兵分兩路,他先帶人去探查敵人虛實,而我在這裡靜候。計劃是好好的,可是沒想到殿下出去了這兩天了,卻毫無音信傳回,我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能與誰商量。」

    「你好糊塗,怎麼能讓李賢去帶兵,他一個皇子懂得什麼!」薛麗娘聽到這個當下就大吼了起來。做為一個皇子,李賢或許懂得琴棋書畫,或許懂得詩詞歌賦,或許懂得治國齊家,可是這不代表他懂得怎麼去帶兵。

    「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因為不能帶太多的將領招引人注目,所以就只有我跟他兩個。敵人詭計多端,他又沒有經驗,我怕把讓他守陣地,萬一失手的話,我們可就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了啊。我想反正是先期試探,派了熟悉的探子在他身邊,應該是沒有問題,誰想到,誰想到竟然兩天來都沒有消息,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薛訥說道這裡,眉頭鎖的更深了。剿匪這種事情本來是輕而易舉的,李賢跟來也是鍍金混個功績而已,沒想到竟然會出這個岔子,萬一他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麼是好。

    「我去!」薛麗娘坐在一旁聽完薛訥的話之後,忽然蹦出這麼句話。

    「你去,你到哪裡去。」薛訥聽的有些莫名其妙。

    「給我一隊兵馬,我代你去找李賢。」薛麗娘冷靜的解釋著,然後看著薛訥嚇的一蹦三丈高的樣子,安撫著他坐下來,「我是最合適的人選。第一,我出去不會引人注目。」

    「這倒是。」薛訥點了點頭,當務之急是穩定,不能走漏任何消息。自己如果去尋人,那必定會造成駐守地空虛,萬一被那些賊子知道,搶了營盤可就一切皆完兩人。

    「第二,兵書策略,我懂的我都懂。」薛麗娘說的這些話雖然自負,可是的確也沒錯。薛麗娘在將門長大,從小的床邊故事都是打仗的戰例,平時幫著薛仁貴整理書稿,討論戰事,那都是頗有見地的。老薛經常自誇自己的這個孩子錯生了女兒身,她的天賦遠在其兄之上,如果是男子可以從軍的話,那她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李賢帶去的兵力可不少,沒有可能全部折損光了,所以我想他應該目前還被困在某個地方。我去尋人,如果遇到他們,找到合適的戰機或許還能指揮他們絕地反擊一次。因為如果只是通傳個消息,一來一去貽誤戰機不說,還會造成兵士們不必要的傷亡。」

    薛麗娘說道這裡,薛訥也有所心動了。的確,在目前這種軍中無將的情況下,由薛麗娘出馬或許是最好的。

    「除了這些,我經常在大營裡混,你這次帶出來的親兵我多半也熟悉,帶起來會輕鬆很多。如果換了其它人,恐怕要磨合好一陣子了。」

    「嗯。」薛訥沉吟了一聲,其實他都已經差不多同意薛麗娘的說法了,只是這還有一個問題困擾著他「可你是女孩子啊。」

    「那有什麼關係!」薛麗娘英氣的一揚眉,「給我一副盔甲,穿上之後誰能辨清楚我是男是女。」

    薛訥聽了這話,沉吟半天不語,「可是你的安全問題,戰場上刀劍無眼的,我不放心。」

    薛麗娘聽著他這話,急的直跺腳,「哥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想想如果李賢真的出問題了,我們家能逃的了這場潑天大禍?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那家是我們大家的家,不僅你對它有責任,我也對它有責任。現在面對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我的安危根本不足掛齒啊!再說了,你難道不相信我們薛家的箭法?你妹妹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欺負的!」

    「好吧,我答應你。」薛訥聽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終於點頭答應了。「我給你三百士兵,不過只有一天的時間。在這一天之內,不管你查沒查到東西,明天午時之前都必須回來覆命。」

    「好。」薛麗娘點點頭,跟他擊掌為誓,「哥哥你放心,我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嗯,我知道。」薛訥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身影,最後忍不住加了句「小心,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切記,保命要緊。」

    「嗯。」薛麗娘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給了他一個微笑,「我會平安的帶著所有人一起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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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2:08
番外 年少春衫薄(7)

李賢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呆呆看著前方焦黑的坳口,兩眼有些失神。已經被困在這裡一天半了,軍營中的薛將軍一直沒有得到他的消息,真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希望他千萬不要在慌亂中做出什麼錯誤的決策才好。

李賢帶兵出來不久,便找到了所謂的山匪的蹤跡。本來屬下是勸他再仔細查查,回去稟明了薛將軍再做決策,莫要輕率的出擊。是他看小了那些山匪的能量,被他們所擺出來的陣勢所迷惑,生怕這一來一去就耽誤了戰機,所以不顧勸阻貿然的下令追擊,誰想到竟然最後中了敵人的圈套,被困在這裡一天一夜,連一封求援的信都送不出去。

「殿下,喝口水吧。」一旁的士兵看到他站立了良久,遞過來了水囊,卻李賢揮揮手拒絕了,「你們喝吧,我不渴。」

已經被困了一天一夜,還不知道會困多久,水和食物都是無比珍貴的,不是緊要關頭絕對不能浪費一分一點。

是自己無能將他們帶入了死路,那麼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也是應該的。

「殿下,毋須如此憂心。我相信那薛小子一定會派人來救援我們的,你還是以保重身體為上。」一個年長的老兵走過來,接過小兵受傷的水囊,等他退下了才如此這般的勸說著李賢。

老兵是薛仁貴那一輩時就在軍中效力的,薛訥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叫聲薛小子也理所當然。

李賢露出一個苦笑。這個人就是薛訥特意派來幫住他地老軍,是剛才反對他貿然追擊反對的最凶的一個人,當然,也是殺敵是最英勇的一個。李賢現在實在是覺得無顏再見他,難堪的低下了頭「將士因為我而送命,賢有罪。」

「哈哈,殿下言重了。這打仗哪兒能不死人的,老兄弟們心裡都有數,殿下毋需太過煩惱。」老兵笑呵呵的將自己腰間的劍拍的叮叮光光作響,「眼下當務之急不是想著如何對不起死人。而是要把心思放在如何將活人帶出死地才是。」

將為兵之膽。老兵很是深諳這個道理,現在對於李賢,只能鼓氣。不能洩氣。至於時候功過如何評說,那是上面的事,他們實在是管不了

李賢也是沒想到聚眾作亂地人會有數千之多,所以才會一時不防被偷襲。而後他也算是鎮靜,收攏部眾且戰且退。最後退至現在地這個山坳裡,藉著地形之險算是穩住了隊伍。

只是現在。戰事陷入了膠著地狀態。李賢他們沒辦法衝出包圍。而外面地山匪也打不進來。所以兩相之下只有互相比著眼兒大小了。

山匪那邊也不是沒腦子地。知道官兵們帶地糧食清水以及箭矢都有限。這拖得時間越長就對官兵不利。所以反而對進攻更加懶散了。只是一天到晚不停地小規模騷擾。嚴防死守不讓送信地人衝出去就是。

到如何將士兵帶出死地。李賢也茫然了。這並非他所長啊。

只有親自帶過兵。他才深深地體會到了前線地將軍們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時是多麼地不容易啊。

兩人正在沉默之間。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聲。李賢還以為又是敵人來襲。當下拔了腰中劍一馬當先地走了出去。而那老兵也緊隨其後。

那是?看著在林間左躲右閃地馬匹。以及馬上騎士那背後那迎風招展地杏黃旗。一個大大地薛字此時看起來是那麼地令人激動。

援軍,援軍來了!李賢幾乎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奇跡,激動的眼眶都濕潤了。

這個時候其它士兵也發現了這面大旗,當下有許多人跳起來歡呼了,太好了,有援軍來了。他們並不是孤立無援地,終於有人來支持他們了。

「殿下,此時士氣高漲,正是發動攻擊的最好時期。快,趕快命令士兵出擊,接應那隊殺入重圍的士兵。」老人趕快在一旁提點正在發愣的李賢。

「是,是了。來人,擂鼓。兒郎們,隨我殺出去!」李賢反應過來,大喝了一聲,牽過自己的戰馬,率士兵殺了出去。

奇怪,那頭領的箭法超群,我怎麼不記得軍中有這號人物啊。老兵心裡有些詫異,再多看兩眼,越發的覺得領頭的人絕對不是軍中的人。要不然已這等身手,怎麼可能會默默無名呢。

而且,那箭法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覺得像是薛老將軍的箭法,但那馬上人的體型嬌小,分明就不是薛訥。

難道是,老兵忽然想起還有一個會薛家箭法的人,恰好這次也出行了。不會吧,如果真是那位,那薛小子也真是太胡鬧了。待老兵多看了兩眼,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推測之後,只能嘟囔了一句「現在的小子們真無法無天」,然後認命的指揮留守的人有條不紊的接應援軍的到來。

「嗖,嗖,嗖」一支支白色的羽箭在囂張的在空中飛舞,劃出一道道令人目醉神迷的白光,然後以刁鑽的角度收割著大片大片的生命。

李賢吃驚的看著來人的精湛箭術,心想軍中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員悍將。不過,這人還真是其勇可嘉,就憑這手箭術,等回去了他一定要與其好好結交一番。

李賢殺了半天,才好不容接近剛接近援軍,還沒等打招呼,誰知道那首領就毫不客氣的一箭射了過來,嚇的他心一抖,側身閃了過去,當下詫異這箭術非凡的小子是不是敵方假扮來取他性命的。

「啊一聲慘叫在他背後響起,李賢回頭才看到那只箭插在了一個山匪胸口,山匪捂著胸口大叫了一聲從馬上摔下來死了。

好險,剛才只顧著高興,都沒有發現自己身後有人偷襲。要不然人家出手相救,只怕現在倒在地上的那個就是他了。想到這裡李賢鄭重的對他一拱手,「多些兄台剛才的出手相救。」

援軍的首領帶著面具,看不清楚面孔,但是卻可以看出面具後面的眼睛格外的漂亮,又大又亮,閃著一種特別的光彩。

聽到他的謝意,首領並不多言,只是再次彎腰捻箭,拉弓開弦,一排連珠箭射過去掃清左右的障礙之後,才低低的叫了聲「走」,策馬揚鞭的掠過李賢的身邊,朝著他們的駐營地奔去。

短暫的短兵相接之後,雙方各自回營,查看傷兵什麼。不過現在這些事都不能分散李賢對於那位神秘頭領的好奇,他一回到營地,下馬酒拉住了那人的手,「小兄弟,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有沒有通知薛將軍?薛將軍有沒有給你什麼命令。」

「你問那麼多,我要先答哪個啊!」先是一聲嬌笑,然後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首領拿下了頭上的頭盔,露出一頭如瀑的青絲。

「是。」李賢看到面具下面的人是薛麗娘,當下驚個跟握著一塊火炭一樣,立馬甩開了她的手。

「大小姐啊,真的是你帶兵來了。」老兵頭激動地痛苦流涕,同時也心存疑惑,「怎麼只有這幾個人來救援?薛將軍呢?」。

「自從跟你們失去聯絡之後,哥哥就很是焦急,但是軍中又無將,所以只能派我出來了。我找到你們蹤跡,發現你們被眾匪包圍,單憑我帶的人馬是救不了的,所以當下派人手回去通知哥哥,讓他帶兵來,晚上我們以響箭為信號,內外夾擊,攻其不備,爭取一擊打敗他們。」

「好主意。」李賢等人贊同她的想法,但是卻又不明白她為何出現在這裡。

「笨啊,我不來的話,誰跟你們商量配合事宜!再說了,你們被困已久,如果沒有援軍出現的話,士氣低落,能不能守到晚上都是一個問題。如果你們提前戰敗,我哥再引軍來掩殺,那不是自尋死路麼!」薛麗娘說的理直氣壯。

李賢明白她說的一切,不錯,剛才雖然她只帶了幾十個人,但是已經給這裡的官兵們帶來個希望。當這些士兵沒知道自己並不是孤立無援的時候,立馬一掃這兩天來的頹態,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可是,可是如果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小姑娘的拚殺之上,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種帶兵衝殺的事情,你應該換個人替你的。再怎麼說你也是個姑娘家,這樣跟我們一起深陷險境,萬一出了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如何像你的父母交代。」李賢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雖然兩方夾擊,但是外圍人多勢重,肯定要比在裡面做困獸之鬥的人安全多了。

「怎麼,你瞧不起我是個女人?」薛麗娘淡淡一笑,二話不說的提弓將箭頭對準了他,「你們誰瞧不起我,那大可跟我比試一番,我們手底下見真章。」

此言一出,四周寂靜。

軍中都是唯武至上,用實力說話的。薛麗娘從小在軍營裡混大,自然知道在最短的時間內如何用最快的方法取得士兵的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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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3:05
番外 你不是她(1)

    「怎麼還不休息?等一會兒要突圍會很辛苦的。」入夜,李賢看到薛麗娘一個人站在高處望著天,步伐便像控制不了般的走了過去。聲音淡淡,但是話音中關懷卻是暖的。

    「睡不著。」薛麗娘搖了搖頭,盯著對面叢林中的點點火光沒有一絲動搖,秀麗的面容上是難得的肅穆。李賢見狀,知道自己不好插嘴,便也不多說話,只是靜靜的陪在她身邊,與她並立而站。

    「其實,我心裡有點亂。這是我第一次……」薛麗娘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猛然的住了口。只不過她沙啞而低沉的嗓音中洩露了那股與白日不同的柔弱。

    的確,這是她第一次帶兵。往日裡紙上談兵時的氣概,白日裡震懾三軍的氣勢如虹,到晚上這夜深人靜的時候終於顯出了疲態。

    脫掉那身盔甲,她只是個豆蔻年華的柔弱少女。

    聽到她的低吟,李賢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什麼撞了一樣,一種苦澀蔓延到心頭。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無能,如果不是自己的決策失誤,或許也就不必勞煩這嬌嬌弱弱的女孩子一路腥風血雨的殺過來陪自己突圍了。

    見過她的刁蠻任性,見過她的溫柔羞怯,然後到這個時候,再次見識到她這份被自己逼出來的大氣與沉靜,李賢只覺得虧欠。

    「不怕,我在你身邊。」千言萬語都在無言中,這個時候不是傷春悲秋的好時機。所以李賢只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誓般地說道。「不管前方有什麼,我都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的。」

    她地手。並不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樣柔若無骨,修長柔軟中帶著一種堅韌,就像她地人一樣。

    薛麗娘抽出被他握住的手,靜靜的轉過了頭,在月光下臉龐更美的如虛幻。純淨的黑色眸子忽閃忽閃地。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璀璨的眼睛。

    李賢的笨拙安危莫名的讓她心情好了起來,唇角泛起小小地梨渦,戲謔的反問著他,「你陪在我身邊又怎麼樣,論武功你連我都打不過,難道我們一起等死?」

    李賢聽到這種話地時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承認薛麗娘說地很對。只是心中地堅持又豈是這幾句話能打消地。「就算我力有未逮。這也不是我推脫責任地借口。不管怎麼說。一分困難兩個人一起分擔總要輕鬆些。我現在不比你強。但這並不代表我將來不能變成強。」

    「你這話說地。」薛麗娘捏著耳朵轉過了身子。掩飾自己面容上地不好意思。「平白無故地你說什麼責任。也不怕人聽了誤會。」

    「我」李賢有時候也是有些傻氣地執著地。他雖然覺得這話會引起人地歧義。但是卻堅持說完。「我不怕人誤會。我就是想保護你。陪在你身邊。就快樂地時候陪在你身邊。難過地時候陪在你身邊。像這樣面臨困難地時候。也一直陪在你身邊。或許我現在不夠強。但是總有一天。我能為你撐起一片天。」

    薛麗娘眨眨眼睛。正要說什麼地時候。忽聽得一聲響箭劃破天空。

    「信號。那邊開始進攻了。你馬上去通知將士們即可動身!」薛麗娘當下反應過來。立馬拽著李賢跳下跳著。哪裡還顧地上什麼情話綿綿。

    「我。」李賢反手握住了她抓住自己衣襟地手。

    「你什麼你,既然要呆在我身邊,那我們就從並肩打贏這場仗開始吧!」薛麗娘回頭給了他一個璀璨的笑容,然後鬆了手,敏捷的跳上了屬於自己的戰馬。

    「嘶隨著一聲馬鳴,她已然跨上了馬,馬鞭在空氣中響亮的一甩,那白色的馬影如一道白色的流星,劃破了營地中的黑暗。

    刺!斬!挑!劈!砍!這個緊急的關頭,平日宮廷裡師傅們教授的用劍禮儀忘到了九霄雲外,只是一遍遍熟練著動作,不再去管招式是否華麗優雅,不再去在乎什麼樣的劍法才是合乎君子之道的,這一刻,手中的三尺青鋒只是恢復了它最單純的功用——殺人!

    李賢與薛麗娘並排騎馬在隊伍的前方,薛麗娘縱馬飛射,尋找著突圍的道路,手中的羽箭如雨般落下落在四下,掃清前方的道路。而李賢則寸步不離的騎馬護在她身側,用手中的長劍替她消除那些殺到近身的漏網之魚。

    殺!殺!殺!兩人聯手一起殺出一條血路,就算是身上的白衣白甲早就血跡斑斑了,就算握著武器的手已經開始麻木了,兩人也連眼都沒眨一下,只是不停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這是薛麗娘第一次上戰場,何嘗又不是李賢的第一次領兵。臨大事有靜氣,臨行前心慌意亂的兩個人此時握著武器的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面沉如水的抓住著一個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帶領著身後的弟兄們突圍出被這被敵人包圍住的荒漠。

    「來了,前面,我聽到了馬蹄聲,是我們的人。」薛麗娘搭箭彎弓的動作遲停頓了一秒鐘,面上浮現出了一抹驚喜喜。

    「信號給他們,告訴他們我們在這裡。」李賢當下一點頭,招手鼓舞著後面的士兵「兄弟們加把勁兒,我們的大軍到了!」

    士氣有些低落的士兵們聽到這句話之後,立馬又散了新的鬥志,再次陷入勇悍的拚搏之中。片刻之後,等到那噪雜的馬蹄聲可以明顯的聽到時,這邊地戰場差不多都結束了戰鬥。

    兩下兵力合圍。自然威力無比,很快的就將剩下地餘孽收拾了。所以薛訥那熟悉的臉出現在樹林後面地時候。都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

    薛訥看到薛麗娘和李賢都安然無恙,臉上明顯的露出鬆了口氣的樣子。

    「薛將軍!」李賢縱馬向前。利落的翻身下馬,向薛訥一拱手,萬分內疚的請罪,「是我指揮不力,使屬下陷入死戰。折損了兵馬,請將軍治罪。」

    薛訥哪裡敢怪罪他,當下立馬也翻身下馬扶住了他,「陛下過於自責了,你第一次帶兵,犯這種錯誤也算是情有可原。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這個,有法不依,這是敗壞法律地根源啊。」李賢很是躊躇。顯然不願意薛訥就這樣免得自己的罪。

    薛訥向來是粗中有細的,見到李賢這樣。便知道他在乎什麼,當下就有了兩全之策。「殿下有所不知,這軍中也有將功折罪的條例。你立了大功折了你這份錯誤就是。不用那麼斤斤計較。」

    「這是,這……」李賢還在計較的時候,薛麗娘沒好氣的一陣輕啐,「迂腐,你也沒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叛逆剛剛伏誅,安撫百姓、分派官吏,要做地事情千頭萬緒,那樣少的了你?你竟然還有心情在那裡計算那些小事,到底何事為重你到現在還分不清!」

    薛麗娘說的很不客氣,嚇地薛訥當下臉色就白了,一把擋在妹妹面前,「小妹無狀,還請殿下恕罪。」

    「哪裡,是我莽撞了啊。」李賢背著手站在原地,搖了搖頭,認同了薛麗娘說的話,「我只看到了小節,卻忽略了大義,實在是混球。責罰地是先放在一邊吧,當務之急是穩住這裡的局勢。」

    薛訥也是爽快人,本來就不想治李賢地罪,這下更樂的多了個台階,所以立即拱手稱是,「殿下肯這麼想,是這裡百姓地福氣。破匪之後的安置問題,小人官小權低說不上話,還要殿下你多多主持才

    「好說,好說。薛將軍見多識廣,經驗豐富,要多提點提點我才是。如果我有哪裡做錯了,你千萬不要客氣,大可當面指教我。」李賢說的落落大方。

    他這種做法自然也很快的得到了薛訥的好感,當下薛訥就拉著他站在一旁,開始唸唸叨叨的說起這接下來要做哪些安民措施,分別要注意哪些問

    就這麼,薛訥在前引路,李賢在後面跟著,兩人不時的交換著各自對情況的認識,商量著下一步該如何安民,如何治吏,很快就討論到熱火朝天的地步了。

    薛麗娘站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這幅樣子,也只是笑笑,然後吩咐士兵們打掃戰場,搬運屍體,順便搜索土匪們搶來的金銀珠寶。於是,山上很開就陷入了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哥,」薛麗娘吩咐妥當,正要轉過頭去跟薛訥說話,卻聽到一旁的李賢忽然惶恐的衝著她大吼了一聲,「小心!」

    「小心?」薛麗娘有些呆的看著望著四周,什麼問題都沒有,這叫她到底要小心什麼啊。

    「小心!」伴隨著這一聲提醒,李賢扔掉了手上的東西,拚命的朝薛麗娘跑來,一個健步如飛的抱著她將她拉到了懷裡。

    薛麗娘還沒來得及問出什麼事,就見到李賢靠著他的肩膀緩緩滑下。她驚慌的抱住了李賢的身子,這才現他背後赫然有一隻短箭。

    原來不遠處的那堆屍體裡,並不是所有的山匪都被殺光了,有一個機靈的人混在死人堆了騙過了剛才士兵的盤查。就在他想走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薛麗娘。他認得這個煞神殺了自己多少兄弟的性命,自然客氣不了,抓起一旁放著的弩箭便射了過來。

    「賢,你醒醒,你醒醒。」薛麗娘跪著讓他靠近自己的肩頭,嚇得淚流滿面,「賢,你怎麼樣了,你還能不能說話。等等,再等等,御醫馬上就來了,你一定要沒事小賊,提著刀走到李賢身邊觀察他的傷情的時候,聽到李賢低低的問著自己的妹妹,「這次,我陪,陪在你身邊,總算,是有用了吧。」

    「有用,有用,非常有用。」薛麗娘抱著他的頭,「你一定要沒事,你答應過我要一直一直陪我的。」

    「嗯,我記得。」

    「賢,不要誰

    「賢,賢,李賢,你醒醒啊

    「

    「李賢!」

    隨後,林間想起了薛麗娘驚慌的哭聲,「賢,李賢,你給我起來,你不要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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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3:31
番外 你不是她(2)

  「郡主,你可來了,真是稀客稀客!我們家太子妃正在等你呢,你這邊請。」薛黎剛走到門口,就被守著的幾個僕婦攔住了,慇勤的不得了,連忙接過她手上沉甸甸的籃子,卻不防差點打了個趔趄。

    「這籃子重,還是我自己提吧。」薛黎知道自己裡面放的東西重,哪是這些養尊處優的人能搬的動的,所以面上微微一笑,伸手就要拿回來,卻被那幾個僕連連搖頭拒絕。

    「不重,一點兒也不重,這點份量我們還承受的住。郡主你是千金之軀,哪兒能幹這等粗活!要是讓你接手了,太子妃見我們如此怠慢客人,肯定會怪我們招待不周,這罪過小的們真擔不起。」幾個僕婦怎麼也不肯將籃子還給薛黎。

    「粗活,你手裡那整整一籃子東西都是我重的呢,還嫌什麼粗活不粗活!」薛黎在心裡如是這般的吐著槽,但是看到她們緊張的樣子也只能作罷。這畢竟是京城,比不得在象州的日子。

    薛黎被她們引著穿過重重院落,一路上目不暇接的看著四周描金花漆,飛簷斗拱的精美建築,不由得自嘲道,這在鄉下呆久了,自己也就真的變成村婦,進了這地方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眼睛怎麼都不夠用了。

    「郡主等等,容我等進去領路的女子屈膝對薛黎行了個禮之後。碎步進了屋。薛黎在屋外等了片刻,就聽到一陣佩環叮噹地聲音,然後房馨在一堆宮女的簇擁中迎了出來。

    「臣女參見太子妃。」薛黎剛要行禮,就被房馨一把拉了起來,佯裝生氣的說「阿黎,你這是做什麼。好久沒見了。怎麼一來就給我上這套!」

    「我這是恭賀你做了太子妃啊。」時光似乎並密友在薛黎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衝著房馨一笑,笑容如多年前般自然。

    「皇后都允許你見面不拜了,我哪兒受的住你這份禮。再說我這個太子妃當的也,」房馨開始打趣地語氣在這裡變成了苦澀,她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但是礙於周圍人多眼雜。只能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又轉成笑臉拉著她的手走向了屋裡。

    「你們怎麼了。」薛黎進了屋。等閒雜人等退下了才開口問道,她之前一直跟房馨通信,倒也沒有什麼現她們夫妻之間有什麼不和諧的地方,怎麼這一見面就覺得不對勁兒啊。

    「沒什麼,我很好。」房馨微笑著似乎不再願意提起門口的那幅失態,只是稀奇的看著薛黎提過來的那個籃子。「你這一走,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對了,你這些年在房東西?」

    當年薛黎陪著父親去了高句麗。沒想到一年不到地事情,薛仁貴又因為薛麗娘大哥貪污並且買兇殺人的事情被牽連。貶謫到了遙遠地房州。孝順的薛麗娘自然又辛辛苦苦的跟著父親去了房州,就這樣,她已經有三四年沒有踏足過京城了。

    「我們通信也不在少數,見面與不見面又有什麼分別。」薛黎笑笑,她雖然不願意踏足是非圈,但是算作朋友的人她還是都很珍惜的,所以來往通信並沒有斷絕過,身在房州,京城裡生了什麼事她還是知道。

    薛黎揭開籃子上蓋的布,露出一籃子圓圓地果實,「這是嶺南的特產水果,當地人就叫「羊額籽」。我這個農婦可沒有錢,來看朋友也只能拿自己種的東西湊數了,你可別嫌棄。」

    「你自己種地?這可真是稀奇!」房馨接了那個東西在手上細細的看了個遍,滿眼地好奇之色,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還挺香的,要怎麼吃?啃麼?」

    「哈哈,不是那樣用的。」薛黎笑著從她手裡拿過,然後順手將用一旁放的刀子切成了四瓣,露出裡面的果實,「這個東西是要剝了皮才能吃的。」

    「看著有點像柑橘,不過要大多了。」

    「那倒是,吃法也一樣,薛黎幫她剝去了皮,這羊額籽就是後世的柚子,當地的人因為它果實的形狀像羊頭才取了個這麼奇怪但又貼切的名字。

    「嗯,味道不錯。嶺南,我還以為只有荔枝呢。」房馨嘗了一口,然後自己學著薛黎的樣子剝了起來。

    「嶺南氣候跟京城相差很大,水果豐富的很,最有名的就是荔枝龍眼了。不過很多東西都不宜長途運輸,所以我也只能拿這些不容易壞的給你們了。」

    薛黎這麼一說便引起了房馨的興趣,連忙追問她在那裡有什麼見聞,薛黎當下遍把嶺南各地的風土人情跟她一一道來,聽得房馨咂舌不已。

    兩人正說笑開心的之際,忽然有小廝來。薛黎一抬頭,便現來通報的小廝長的格外的清秀,尤其一雙眼睛,莫名的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樣。

    「這個,」薛麗娘見有人來也不知道自己當不當迴避。而那來報信的小廝也是一臉的彷徨,似乎在猶疑該不該說。

    「都不是外人,你但說無妨吧。」在外人面前,房馨的太子妃架勢倒是端的十足,只不過薛黎覺得她望向小廝的眼裡,有著一股顯而易見的厭「小的是奉太子之命前來的。有故友到,他一時抽不開身,勞王妃留人到晚上吃了飯走,他一定趕回來。」

    「這,不必了吧。」薛黎專門瞅李賢不在家的時候來串門的,只是沒想到李賢的消息有這樣的靈通,她前腳進門,李賢後腳就知道了,還特意派人來留她。

    「你看,你要是不留下來,他回來該怪我了。」房馨握住薛黎的手不放,擋住了她拒絕的話「我這就吩咐廚房好好準備晚宴,你今晚可就一定要留下來吃頓飯了啊,要不然就是瞧不給我面子。」

    薛黎娘見狀,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一來房馨的面子她不好拂,二來怕自己躲的讓人誤會。

    「聽到了吧,客人我留下了,你直接給王爺回家就是。」房馨對著小廝很是冷漠的態度讓薛黎驚訝,她記憶中的房馨對待下人非常的溫和,鮮有如此的厲聲。

    小廝點點頭,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行了禮之後就退下吧。」小廝走了之後,房馨反常的坐在那裡了很久的呆,忽然意識到薛黎在這裡,突然的冒出了這句話。

    「我知道你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薛黎輕輕的走到她跟前,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以鼓勵。

    「阿黎,」房馨忽然抱著起來,「阿黎,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會毀了我們的,一定會!」

    薛黎被她哭的措不及手,只能被她抱著,等她哭到夠了,才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詢問起始末來,「別急,慢慢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幫你。」

    她從剛來就感覺到房馨的情緒不對勁兒,頗有一種強顏歡笑的感覺在裡面。

    「阿黎,你晚上留在這裡,幫我勸勸太子好不好。我知道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讓他趕走那個妖精吧,那個人會毀了他的。我好怕。」房馨在薛黎的懷裡不斷的哭,哭的泣不成聲。

    「你的意思是,」薛黎被她哭得一腦袋霧水。

    「剛才來的那個人,你看到了嗎?」房馨抽抽搭搭的問。

    「嗯,看到,看上去挺漂亮乖巧的一個孩子,怎麼了?」薛黎努力的迴響,剛才那個小廝出了讓她覺得有些漂亮有些眼熟之外,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他叫趙道生,不知道賢從哪裡帶回來的。自從他來了府裡之後,賢對他很好,同吃同住,出則通車,住則同屋,好到所有人都說起了閒話,說太子中意他。阿黎,我很怕,我不怕他搶走賢對我的寵愛,我怕他會毀了賢。子,他不能行差踏錯點半步啊!雖然現在還沒有諫官上書,但我時時刻刻都害怕有人說太子失德。」

    薛黎聽到這些話,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你是說,那個孩子是,」

    「他是太子的孌童。」房馨說的泣不成聲。

    薛黎只覺得一陣茫然,這個消息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她很難把李賢與這種事情聯繫在一起,當下只能失態的叫了出來,「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阿黎,我也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可是,算了,有些事你是不能明白的。不說了,總而言之,你一定要好好勸勸賢。連皇后娘娘的話他都能頂回去,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唯一能靠的住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房馨的面上是一片彷徨,緊緊的抓著薛黎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一棵稻草。

    「嗯,我會好好勸勸他的。」薛黎聽道這個消息五雷轟頂,立即下定決心站在房馨這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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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3:55
番外 你不是她(3)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某次宴會。那回我喝多了,所以就一個人後花園裡散心,沒想到被人一把撞了滿懷。」李賢摸著杯沿,慢慢講起了那幾乎被忘記的開始。

    「我當時沒在意,只是想著這家的僕役怎麼會這麼莽撞。但是看著他嚇的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樣子,心有不忍,便順手扶了他一把,只是這一扶,我才看出端倪來。」

    「我扶了他起來,借燈光想看清是哪個莽撞的傢伙,結果這次發現他滿臉的淤青,整張臉腫的跟個豬頭一樣。至於其它地方,更是鮮血淋漓,抓住我袖子的手很快就把我的衣服染紅了。那個時候的他狼狽不堪,比街上的乞丐好不到哪裡去,哪兒還有現在的半分秀美。」李賢搖搖頭,臉上帶了幾分諷刺的笑意,「我就算再見色起意,我也不至於看上那種貨色吧。」

    聽到李賢講起第一次見到趙道生時他的慘狀,薛黎也被勾起了同情之心,很理解李賢的舉動,「所以你看到他可憐就救了他?」

    「嗯,差不多這樣吧。我開始只是驚訝這家怎麼會這麼凌虐傭僕,等到抓他的人追過來了,才知道他是逃跑被抓住打成這樣的。只是被抓回拉拷打,仍然止不住他想跑的心思,所以才會趁晚上大宴賓跑。」李賢點點頭,同意了薛麗娘的說法「本來我不應該多管閒事,可是當時看著他被抓住時,不求饒也不哭泣,只是一雙明明年輕應該充滿生氣的眼竟然會流出那種死志,我就忍不住開口問人要了他。」

    話說完了,李賢沉默的回想起當初的樣子,不得不承認,就是趙道生那雙眼睛流出的心如死灰,讓他動了救人的心思。

    那種絕望。一時間讓他心痛如刀絞。

    曾經,也有那麼雙眼睛,那麼個人在他面前流出這種眼神。

    他當時不明白這眼神後面的悲哀,所以放手任她走了。

    誰也沒想到,這一走,她便永遠走出了他的生命。從此之後,她地快樂悲傷,幸福不幸都永遠的與他沒了關係。

    所以,彼時彼地。他再次見到這種絕望的眼神時,他的心就被像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一樣,他想讓這種眼神消失。

    「這個人我買了。既然是你府上地奴僕。你就出個價錢便是。」當時。他站在花園裡如此傲然地對趕來地主人說。他很少仗著自己地身份欺壓人。可是那次。他破例撈月地人一樣。明明知道是虛幻。卻也想讓自己地手最大限度地接近著曾經地夢想。當然。這種隱秘地心思。他會也不想對薛麗娘說。他只能將重點都放在了趙道生地可憐上。「我當時救下他地時候。他幾乎渾身上霞沒有一塊兒好肉了。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才好起來。所以說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也許他被抓回去之後活不過一天就死之後放他離開。反而將他留在身邊?如果當初讓他離開。你現在也就不用承受這麼多非議了。」知道李賢只是單純地救人。薛黎感到很高興。按照李賢地善良。做這種事很正常。並不引人意外。不過救了人就應該放他走。為什麼還要留在身邊。惹上這一身地是非?這實屬不智。所以薛黎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你要知道你是太子。你這樣很容易引起別人地誤會。這不是硬生生地把把柄送到了別人手裡。」

    「你以為我不想?」說道這裡李賢就想苦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時衝動了。「我開始想地也是救他一命之後。等他養好傷了再給他點盤纏讓他出去。這戍也就算完了。可是沒想到等他傷好了。我才發現這點兒完全行不通。」

    「為什麼?」薛黎不理解。

    「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地?」李賢反問了一句。看著薛黎迷惑地樣子。知道她沒弄清狀況。於是只有為難地啟齒。講起為什麼沒有把趙道生送走。

    「他從小就被人買下當孌童教養著。教授各種討好男人地手段。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地他。除了逢迎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謀生地技能。從小被關在籠子裡地他甚至連單純地跟人打經驗都不多。所以當我等他傷好之後把他送出去。他很快就陷入了困境。他不善經營。沒辦法過活。我給他地錢越多。他就越危險。第一次我送了他一大筆錢。讓他開個鋪子過活。結果三天後管家去看他過地怎麼樣。發現他正被一潑皮堵在屋裡搶錢。打地肋骨都斷了。」想到這裡。李賢就不住地搖頭。他也沒想到長安城裡地那些破落戶能蠻橫到這個地方。

    「他長地過於柔弱。也過於漂亮。所以不少人打他地主意。無論是錢。或者其它。第二次他倒是沒有被人搶。可是一個月之後就被人騙光了錢財。連自己都差點被人劫地賣到了小官館裡。管家去查看地時候。看到他原來地主人經常在他門口打轉。一副沒有死心地樣子。」

    「這真是,」薛黎聽到這個種事只覺得無言,不過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是名門公子,大家閨秀,貌美那就是一種可以驕傲地資歷,可如果是活在最底層的人,那美貌俊秀大禍地根源。

    「他才十五歲,之前連大門都沒出過幾次,你覺得他能聰明到哪裡去。」李賢歎了口氣,「他本來就是主人養的一隻家貓,怕他撓人,連爪子地指甲都已經被剪乾淨了。防的就是他有朝一日即使可以逃走,也會因為無法適應社會,或者餓死,或者再次回去。」

    「面對這樣一個人,如果我放他在外面任其自生自滅,那還不如當初就不要救他。」李賢總結道,」所以我沒法子,只能讓他在我身邊幫幫跑腿做點事,磨練磨練他。希望某天他可以變的堅強一些,成為一個可以獨擋一面的男人。」

    李賢的苦心薛黎可以理解,只是做法不贊同,「你可以把他送到別處歷練,為什麼非要在自己這裡?你知不知道這會為你招來閒話。」

    「我也不想啊,你以為我沒做過?」李賢歎氣,「我也試過把他送到別人那裡去過,可是一路的倒霉,總有意外狀況發生。不知道為什麼。太平和我那兩個弟弟都格外的不喜歡他,送了過去沒多久就退回來。而其它人那裡,送了三次,就讓他差點死了三次,最後我都無奈了,只能把他放在身邊圖個省事。好在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一個可靠的人處理,他很忠心,跑個腿什麼也能完全能勝任,所以這件瞭解了。只是我不明白京城裡莫名地就起了流言。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李賢的無奈引起了薛黎的偷笑,的確,這樣古道熱腸,甚至有著不合時宜的俠氣的李賢,才是她認識的那個李賢。不過對於李賢的遲鈍,她也有些咂舌,只能委婉地提示道,「關於別人誤會你的事,你難道就沒有想到是因為趙道生長的像你身邊的某些人造成的?」

    所有人都看出了趙道生長的像薛麗娘。為什麼偏偏就他沒有看出來?這也太遲鈍的過分了吧。

    李賢認真的想啊想啊,扶著額把所有認識的人都想了一遍之後,他還是茫然地搖了搖頭,「像誰?太平?馨兒?我不覺得他長的跟誰像啊!」

    看到這裡,薛黎終於忍不住了「其實所有人誤會你的原因很簡單,趙道生的長的跟我有八分相似。」

    薛黎這話一說,她沒什麼,李賢倒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一連聲的「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因為李賢的身份,雖然大家都自認為明白他對趙道生的好是因為他長了一張跟薛麗娘相似的臉。但是絕對沒有人敢有膽子當著他地面指出這點。畢竟太子殿下被女人甩了已經是很丟臉的事,找個安慰品也未嘗不可,你指出來了不是當面扇他耳巴麼。因此彪悍如太平。也只能借趕趙道生回來這一舉動委婉的表達她對哥哥這種行為的鄙視。

    「我從來不知道我長了一張讓人很容易忘記的大眾臉。」看著李賢臉上不似作偽的表情,薛黎說這句話的時候怎麼都帶著一股子鬱悶。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人無視型的。你看看那張臉天天在她面前逛來逛去,他都沒有發現。真是懷疑自己在他心中還留著幾分印象。

    「不是你想的這樣的,他。你。」李賢張口欲辨,卻發現無從辯起。

    他地確疏忽了。他當時只覺得趙道生的眼神跟薛麗娘相似,但也沒有多想,只以為人悲哀的時候都差不多。

    他救趙道生回來,就壓根沒有在他身上用過心,所以他無論長地是美是醜都無關緊要,他根本就沒有正眼子過那個他。

    麗娘在她心目中,永遠是最美最好的存在,在他眼中她永遠是獨一無二地即使不能擁有,他也不會存在找代替品的心思。所以他不會將她與任何人比較,自然也不會發現誰跟她有相似地眉,誰跟她有相似的眼。

    有地時候,愛已經成了習慣,愛的人已經成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就像你自己的手,你自己的臉。你盲著眼都能知道她的存在,那又怎麼會每來記住她的模樣呢?

    愛到深處,那些容顏啊相貌啊,那些外在的東西已經變成了過眼雲煙。因為愛的從來都只是她本身,而不是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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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4:18
我織布來你耕田 第一百四十章 狗血有盡時  

     什麼,怎麼可能有這種事。薛黎聽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風情萬種的小妾,一般都是吃香喝辣的,怎麼惠雲她娘就落得這般下場呢?惠雲看看她的樣子,低頭默默的說道位也就是比那些僕役好一些,事實上她連大娘身邊的大丫頭都不如,跟急於巴結的貴客比起來,她算什麼?她又沒有父母兄弟撐腰,死了也就死了。」

    薛黎為那些事感到驚訝,其實是因為不瞭解古代中國的制度而已。中國古代是嚴格的一夫一妻制度,可以娶妾娶奴婢,但妾婢在家庭中的地位很低,只是比僕役們好一點。她們生了兒子女兒是沒有資格自己撫養,而且也不能被稱為娘,只能被自己的骨肉稱作姨娘,兒女們能叫娘的人只有丈夫的正室,妾婢在家裡的地位遠遠低於兒女,見了兒子女兒往往還要稱呼一聲「少爺、小姐。」而且除了這些,妾還是沒有資格成為正妻的,即使正妻死了,丈夫也只能另娶,而不能把寵愛的小妾扶為正妻。如果有人做了,那是犯法的。

    惠雲是因為從小不被重視,才能被她娘親手養大,才能再沒人的地方將自己的生母喊娘,這跟其他妾生的女兒比起來,其實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

    「你爹呢?那個時候他在哪裡!」那個男人,就算再不聞不問,在這個時候也該出場吧。」

    「我爹?」惠雲回憶道「我自懂事就沒怎麼看到過他,他長年因為共事在外面,我哪兒見的到。有一次他在家裡見到我,還問我是哪裡來的丫頭呢。」薛黎默然,這樣的家庭她從未聽聞過,看著惠雲的眼光不由得帶了些心疼,就是因為這樣的環境,她才那麼謹小慎微吧。記得她剛來的時候,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點點風吹草動都驚慌不安的,這種境況過了好久才消除。

    惠雲含淚點點頭「我娘死後,我悄悄打聽了那個人地品性,才知道他跟弟弟們一般貪花好色,聽說家中妾婢淫遍,到了適齡的年紀卻沒有哪家門當戶對的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們,所以才願意要我這個庶女遮遮臉面。縱使他們家有錢有勢,但是這種人家我是不想嫁的,所以在啞叔的幫忙下逃了出來。本來是想去投他在鄉下的親戚,卻沒想到十幾年不見那人家早搬走了,他一急之下竟然病倒,本來就是年紀大的人,過了沒多久就去世了,接著的事你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薛黎簡單的在心裡想了一下問題地關鍵可能就是對方追著要人,所以惠雲的家人才在她落跑之後隔了這麼久之後才出門尋人。不過怕是她們心裡也沒有多大的把握找到人,所以不甚熱心。被自己嚇嚇也就走了。

    「那我問你,你還想不想回去?」薛黎問道。

    「當然不想。」惠雲不解的望著薛黎,如果自己一開始想回去,那又何必說那麼多話,嫂子今天是怎麼了。

    「不想回去的話,」薛黎笑著幫她擦乾眼淚,「那你就給我振作起來。不許這麼膽小,不許以後動不動哭,要不然我想幫也幫不了你。」

    「呃?」惠雲不解的抬起頭,看著薛黎笑著說出那句讓她不懂的話「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可以幫到你。」

  ——

    薛黎的方法很簡單。你們找人不是麼?我就篤死了你找的人不在這裡,你又能怎麼樣?最初領養兩個孩子時,蘇靖去上戶口時順便幫惠雲也上上了,理由就是他們家地遠房妹子。本來蘇靖想避嫌說是薛黎的妹子,也是因為薛家的名聲實在是大太,作偽不易,所以就說成了自好前一段時間有個地方地牛翻身了,不少人死傷,所以把惠雲安成那邊來投親的倒也沒有人懷疑。沒想到當初的無心之舉現在倒派上了大用場。就算那些人去官府查,也不能肯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從他們家逃出來的。

    薛黎等蘇靖回家,跟他講了這些人找來地事兒,又說了自己的打算。蘇靖倒是沒有什麼異議。丟了句這種小事你看著辦就好了,薛黎有了這話便毫不客氣地支使開人了。

    最先讓蘇靖找來的。便是他唯一的好師弟甄子墨。甄子墨最近比較規矩,好像除了悶在自己家裡之外就是來蘇靖這裡轉轉,所以也不難請,只是他進門之後倒是被薛黎的表現嚇了一跳。

    「師弟啊,來來,辛苦了辛苦了,快坐快坐。」薛黎一等他進門就萬分殷切地搬了一把椅子請他坐下,立馬還自己去給他倒了杯水,雖然是白開水,但用上了薛黎最心愛的白瓷杯,足見她的誠意。

    「你想做什麼?」甄子墨瞪著眼睛看著她,「無事獻慇勤,非奸級盜。」

    「師弟說哪兒的話,你看我們這不都是一家人麼,說話這麼見外!」薛黎邊說邊覺得自己的確有臉皮變厚的趨勢,說這種話也臉不紅心不跳,笑的這麼親切。

    「第一,你從來不喊我師弟,你叫的最多的是「甄子墨」,其次是「孔雀男」,雖然我聽不明白什麼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第二、你比我小很多,別一口一個師弟地行不行,聽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甄子墨說完伸手比了一下他跟薛黎的身高,充分從行動上表示了她是多麼「小」。

    「你,」薛黎悶悶的瞪了他一眼,雖然薛麗娘地身體大概有一米六多,甚至接近一米七,比薛黎前世一六一地身高好多了,可是站在蘇靖和甄子墨兩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跟前,也只能當小矮人了。

    甄子墨看她這樣子,倒有幾分得意,哈哈一笑地結果她手中的水杯一飲而盡,然後舒舒服服的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說吧,要我做什麼事?」

    「你,那個,上次我記得你說過中藥裡面的有些東西可以讓人變白,像白芷什麼的?」薛黎小心的問道。

    「是啊。」甄子墨點點頭,果然又把他拉來當醫生了,鬱悶。只是她打聽這個幹什麼?好奇的在她臉上滴溜了一圈,挺白的啊,難道也要自己幫她開些養顏的方子?

    「我想問你是不是懂得一些像是養顏啊,讓人皮膚變好,氣色變好的法子?」薛黎試探的問道,她只記得後世裡是有中醫美容之類的東西。

    「不會。」甄子墨很乾脆的搖搖頭,看著她滿臉失望的樣子,狡黠的笑了一下「不會,那是不可能的。無非是些補氣養血的法子,沒什麼難的,你要那些做什麼?」

    薛黎這個時候顧不得他的戲弄了,一聽說他會,不由得高興萬分,連忙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吃什麼東西可以讓人變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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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4:53
我織布來你耕田 第一百四十一章 藥  

     「變醜?」甄子墨挑了挑眉,甚是好奇,這世上的女子子變漂亮的,到沒聽過有要變醜的,這又是為了什麼。

    對於他的疑問,薛黎倒是早有托詞,把惠雲笑吟吟的往他面前一推,「我們家惠雲目前惹了一樁爛桃花,正想法子躲開呢。世人皆愛美色,你把她變醜些也就幫她躲災了。怎麼樣,行不行?」

    甄子墨仔細看了一眼惠雲,以前來她總是躲躲閃閃的在人後躲著,沒怎麼看她的相貌,現在才發現這丫頭長的果然不凡,杏眼桃腮的風流相,的確是極易沾染桃花的樣貌。

    「這倒是的辦法,好吧,我幫你們。」甄子墨點了點頭,一時心有所動,暗自忖度著我怎麼以前沒有想到這個辦法。甄子墨貌早就吃了不少苦頭,這張任人羨慕的皮相他恨不得早點丟掉,只是他從來沒有自殘的傾向,所以沒有逆向思維過,現在聽了薛黎的話,如醍醐灌頂,明白了不少,一時面上也浮現了喜色。

    難道把別人變醜你會很開心?薛黎在心裡嘀咕著,好奇怪的愛好啊,沒想到孔雀男是這麼變態的一個人,果然喜歡所有人都比自己丑。

    兩個人心裡嘀咕歸嘀咕,但是該做的事還是一件不拉的做了下來。甄子墨檢查完惠雲之後,開藥方蘇靖去抓藥。薛黎怕被人發現,又讓甄子墨添了一些小石頭平時常吃的藥草加進去一起買,這樣即使有心人去查也查不出什麼端倪。對於薛黎的計劃甄子墨也做了修改,像是她想的那種一天之內變醜變黑地想法太引人注目了,而且變化太大人家也會一眼看的出。倒不如把週期拉長一些,每天變化一點點,這樣就算是她身邊的人也不易查尋。

    幾天之後,甄子墨興沖沖的拿了一堆瓶瓶罐罐去邀功。

    「這個,可以擦在臉上?」薛黎拿著筷子攪了攪那堆噁心的黑糊糊,懷疑的問到甄子墨。

    「別別。這可貴了」還沒等甄子墨發話,惠雲就一把抓住她地手把碗搶了回去,「我熬了好久的,你弄灑了我又要重頭來過。」

    「就是就是。」蘇靖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這些藥草都很貴的,弄撒了還要再花錢買。」

    薛黎沒看那小氣二人組,不管賺了多少錢,兩個人都是一副一個銅板掰成兩個花的樣子,哪像自己,一個銅板只掰成一點五個花。她現在想到地倒是。萬一這玩意兒過敏什麼的,弄的惠雲臉好不了了。那看病不是又要花一次錢?那可不行,雖然這大夫是免費的,可藥材不免費。

    對於她的質疑,甄子墨早就習慣了,如果他弄出藥來這個女人不懷疑那才怪呢。他挑眉笑笑「要不拿你的臉試試看?」

    這個。貌似也沒什麼不可以。薛黎一向對自己地外貌不怎麼在乎,再說自己都是成親的人了,就算破相也沒什麼吧。

    想到這裡竟然是真地就拿這個往臉上擦。

    「啊,住手住手」還沒等她湊上臉,惠雲就驚慌失措的把她手拉開「嫂子你幹什麼!」那話音裡又帶了哭腔「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做到這般田地」。

    「停,停」是不是搞錯了什麼,薛黎看著她,自己只是好奇它的藥效是什麼才試的,有必要那麼激動麼!

    「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你要學會的第一點就是不要去輕易地哭哭啼啼!」拍拍惠雲的臉蛋,讓她別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然後打算繼續去試「我只是看看這藥過不過敏,萬一對人過敏搞地你臉花掉就不好了。」

    「那你的臉就不重要了?」惠雲咬著嘴唇問道,心底裡覺得薛黎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實在沒必要連藥都要幫自己試。

    「我都嫁人了,反正遲早變黃臉婆,在乎那麼多幹什麼!再說,我變醜了難道靖哥會不要我?」說完斜了一眼看蘇靖,蘇靖忙配合的點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啊!」薛黎看著蘇靖點頭,怒道。蘇靖摸不著頭腦,難道自己點的不對?見薛黎生氣忙很配合的選擇了搖頭,結果薛黎看著更怒了,「你還真的說我變醜了就不要我!」

    蘇靖完全傻了,難道點頭也不對,搖頭也不對?那現在要怎麼樣?

    甄子墨看著他們小兩口說著說著就鬧了彆扭,不由得趴在桌上哈哈大笑起來:開始薛黎說「我變醜了他還能不要我」,蘇靖的點頭就被理解了「是,不要」。而當薛黎改口成問「你不要啊?」,他點頭又被薛黎理解為了「是的,不要」,薛黎能不生氣嘛?只是這個蘇靖點錯了頭,聰慧的薛黎不可能不知道蘇靖的本意,這個時候這般無理取鬧,抽科打,只怕也是為了讓惠雲安心而已。

    「你放心,這些藥我都試過,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擦一些在她的手腕處即可,一兩個時辰之後就有效果了。這些是擦了可以讓人便黑黃的,開始的藥劑量放的較少,後面熬的時候慢慢增大就行了。至於藥方,我已經寫好給她自己收著了。除了這些,還有」甄子墨想像又像變魔術般的從袖袋裡掏出一大堆小瓷瓶,「這裡有些藥,擦了可以長斑,我想的你可能用到。」

    「師弟,你真厲害。」薛黎真心實意地讚歎了一聲,她只是說了一句可以讓皮膚變的黑黃,沒想到甄子墨能舉一反三的想到這麼多。不過,他怎麼會想到制這些呢?

    「大戶人家的爭寵,給人家下下藥致命的不多,但讓對手變醜的到不少。內敷外用,我一向在女人堆裡打轉,對那些藥也略知一二。」甄子墨笑著說道,只是笑容不那麼舒坦。

    薛黎皺皺眉頭,這人一向都在怎麼過日子的啊,怎麼摻和到那些不乾不淨的事情裡面。但是看他笑的勉強,倒也不在追問,只是想著以後要多讓他來這裡走動走動,再怎麼說鄉下地方倡些,多來換換心情也許會好些。不過甄子墨這麼一說,她倒是關心起另一個問題來「那你這些藥給惠雲吃會不會有後遺症?就是說這段時間過了之後變不回來?」

    「變不回來就變不回來,我又不在乎。」惠雲小聲的嘟囓著,被薛黎打斷了話,「你小孩子懂什麼,你還沒嫁人呢。」

    「你放心好了,這些我都改良過,沒事,到時候停止服藥,一兩個月就會轉成正常。對了,你們遇到的是什麼人,竟要如此大費周章的避其風頭,那要不要我幫忙?」甄子墨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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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5:15
我織布來你耕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山雨欲來
  

     薛黎這下倒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般「不用了,鄉下的這兒用的你幫忙,我也就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人家知難而退九行了。」

    對於這次的事,薛黎覺得還是隱瞞了的好,又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搞得滿城風雨的,所以對甄子墨她一直沒有告訴惠雲背後牽扯的那些斤斤絆絆的事,只是說是別村的愛慕者人讓她們頭疼而已。薛黎的陣仗顯然不僅於此,甄子墨敏銳的覺察到些什麼,但是沒有說,只是微微的點頭權當相信了。

    接下來的日子便如流水般過去,惠雲的容貌每天都在甄子墨的巧手下一點點不引人注目中變化著,等到二十多天之後,已經完全是一個皮膚黝黑臉色蠟黃的村姑了,再加上鼻頭額上的斑點,雖然不至於醜的像無鹽女一樣,但是明顯平日裡圍在她身邊的小伙子少了一多半。

    容貌易變,可最難的還是氣質。惠雲對那些人有恐懼感,見了會情不自禁的發抖,這樣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所以薛黎才說要她多練練膽子,只是練膽子的方法有待商榷。薛黎想出的無非是什麼頭頂著柿子站在靶子前讓她射,要不然讓蘇靖拿跟繩子把她綁住在從樹上丟下來之類的「極限」運動方式,當然最後這些瘋狂的念頭肯定被眾人否決了,練膽子,還是得慢慢來,蘇靖說按薛黎的法子練,只怕膽子還沒練出來人就沒命了。

    正在薛黎這邊忙的不亦樂乎,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在遙遠的地方,也有一些事在悄悄上演著

  ——

    「什麼,沒死?」鳳座上的女人正在看奏章,聽了這話倒是沒多大驚訝的,甚至連眼皮都沒答,只是無意般的說了一句「沒死不是挺好的,經過了這樁事。她那不知天高地性子想來也會收斂了一些。」

    「娘娘,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旁邊垂手而立的宮裝女子這一聲問的有些不甘,但是人仍是很規矩的立著。

    這聲叫喚倒是喚起了坐上女子的注意,她放下手中的奏章,側著頭過來,露出一張足以傾國傾城的臉。她已經並不年輕了,但是時光並沒有帶走她的美麗,反而為她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婉兒,你逾越了。」眼波流轉地風目中看似慈祥。唇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只是這樣的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旁邊的女子撲通一聲跪下來求饒。

    「起來吧。」她的口氣帶著幾分溫柔,甚至帶著幾分像對待自己兒女般的寵溺,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跪著的人心驚。「你上次辦地事本來就有失妥當,倘若她真的死了,那真的會寒了薛卿家的心。這孰輕孰重你難道還分不清?我念你孩子家糊塗才網開了一面,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不會有第二次站在這裡的機會了。」

    「婉兒知罪。」少女戰戰兢兢的起身說道。語氣中沒有半絲的不滿。

    「嗯。」女人點了點頭,轉過去繼續看自己地奏章「你先下去吧,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是」少女行了禮正要退下,忽然被叫住了。

    「婉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後本宮還有很多事要交由你去辦,所以眼光放長遠一些。不要學一般的小女孩兒為了一點小事斤斤計較,處處暗地裡給人家使絆子。」

    「是。」少女的背明顯僵了一下,而後深深的彎下去行禮道「婉兒明白聖後地意思。」——

    「哦,沒死啊。」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依在榻上,玩味的端詳著玉杯裡乘著的葡萄美酒。

    而後一陣狂笑,「沒死了好,沒死了才更有意思。我當初還怕她的命不夠硬,現在看來倒是我白操心了一場。」

    「只是醒來之後好像腦子不太清楚,武功也只有先前的一成不到。三四月份的時候太平公主巧遇過她,不過兩人並沒有交談多久。七月初的時候,沛王殿下曾偷偷的去看過她一次,不知道說了什麼,似乎是不歡而散。而後是沛王殿下獨自返京地。」看不清面孔的人在簾後一板一眼的報道著。

    「他也去了?倒是瞞的緊。在這個時候弄出個不歡而散地場景給我們看,看來是學得聰明了,只不過不知道這一招瞞不瞞地過我那聰明的姑母。」青年把玩著手上地玉杯,笑的若有所思。

    「我們已經有人在她身邊候著了。不知主上下一步打算怎麼做?」簾後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問道。

    「這個。」年輕人摸摸下巴,笑的邪氣。「既然你們說她當一個農婦當的有板有眼的,那我就好奇了,不如自己親自走一趟好了。既然她說她跟賢的愛經的起考驗,那我就當個好心人,替我那可愛的表弟去考驗一下他們所謂的真愛嘍。」

    「是。」底下的人應承了一聲,恭順的站在一邊。

    「對了,」榻上的人忽然若有所思地問道「西邊的戰事有沒有什麼消息?郭待封那邊傳信兒來沒有?」

    「有。說是一切順利。」底下的人答道。

    「順利?呵呵呵,」青年人張起袖子掩唇笑了起來「我這裡順利,恐怕薛老將軍那裡就不順利了。」

  ——

    王莊裡,薛黎正跟著惠雲做針線,做著做著不禁連打了三個噴嚏。惠雲忙放下手中的活,「怎麼,是不是著涼了?」做勢就要起身去取衣服。

    薛黎止住她,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只是忽然打了噴嚏而已。」說完揉了揉耳朵,「說不定有誰在遠方念叨我呢?耳朵怪癢的。阿嚏!」說著又打起噴嚏來了。

    「一定是著涼了,我去拿衣服。」惠雲碎碎念的起身,「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連家裡的兩個孩子都知道天氣涼了要加衣服呢。看這天色,說不準有大雨呢。」

    薛黎捏著耳朵坐在屋簷下發呆,遠遠的天邊黑雲滾滾而來,天色漸漸陰沉下來,大風將屋簷下掛的茅草吹得獵獵作響,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詩: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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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6 22:45:34
我織布來你耕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雨
  

      大雨連下了幾天,下的房前屋後的排水溝都蓄滿了水,幸好蘇靖家地勢高,薛黎跟幾個孩子在穿著蓑衣在外面挖了半天的溝才將水引了出去,免於庭屋進水的噩運。只是地勢低的那些人家就難說了,聽蘇靖從外面回來說連城裡的好多地方街面上的水都深及腳踝了,可想而知這雨有多麼大。

    「這雨下的可真討厭!」惠雲悶悶的看著窗外,明明是一大早的,卻黑壓壓的沒什麼光線。蘇靖不在家,幾個人就全部聚集到書房裡,薛黎正開了窗子在案前幾個孩子寫字,聽到惠雲的話,回頭一笑,沒說什麼,心裡卻為別的事擔憂不已。

    這個河裡的下流泥沙淤積的厲害,夏天的時候汲水方便,到這個時候排水可就難了。萬一這雨再下上幾天,保不準要發水災,那可就糟了。而且地裡的莊稼,眼看的就要收穫了,這一場雨打下去,秋天還能打下多少糧食就是個未知數了。

    想著想著,薛黎就有點坐不下去,叮囑了惠雲道「你在這裡看著他們寫字,我出去轉轉」,撐著一把油紙傘就出了門。

    外面的雨打的厲害,狂風一吹連傘都有點抓不穩了。出了門之後薛黎就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應該穿蓑衣出來的,不過也懶的回去換,打濕就打濕了吧,撐著傘艱難前行,一路轉過去,看過菜園、稻田、山坡上的棉花地,最後到了河邊。

    走到河堤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顯然這裡今年沒有整修過,有些地方顯得有些頹敗,不知道萬一來了水還擋不擋的住。至於其它,爬上河堤走了一遭,應該還算結實。河裡的水平面比她想像中的低多了,流速也不甚大,這裡地勢平緩,應該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吧。薛黎一邊思索一邊前行,直到走快走出自己村子的範圍外才折返過去,想了想覺得不妥當,又到裡正家跟著慈眉善目的老裡正談了半晌才回家。

    這一下起雨來。好多小販都進不了城,城裡的菜價一下子就貴了起來。蘇靖心疼菜爛在地裡,所以每天還是起早貪黑地冒雨送菜進城。薛黎走在路上尋思著,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不如先把地裡的瓜果能摘的就先摘了吧。家裡的地方大。洗干晾好能放一段時間,拿去賣應該能買個好價錢。菜苔、芹菜、香菜、大蒜、菠菜、茼蒿、小蔥和韭菜……現在的蔬菜品種還不多,過一段時間等冬天來了還會更少,看來只能用山野菌類什麼的來湊合了。幸好夏天的時候開始試種地木耳現在也算小有成果了,只是還是不多。留完種只能夠自己吃,要賣的話最晚都要等到明年。說道明年,今天自己圖新鮮。什麼都種了一點,把一家人忙到死,看來明年要有選擇的播種了,那些薄田不如種著果樹先佔著地好了,雖然收穫不多可也省心。只是這麼算來家裡的地就不夠了,回去算算帳看看今年的盈餘有多少,如果有多地就就近買幾塊地吧。糧食當然要擴大種植面積的,只是蔬菜的要有輕有重。像今天匆匆忙忙的,花生、芝麻之類的莊稼都沒有套種,白白地浪費了不少田地,明年記得回去補上,這樣過年的時候還可以賣賣炒花生炒栗子的零食。家裡能多一筆收益。

    薛黎一個人走路地時候總喜歡發呆,等到她想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才發現自己竟然繞了村子轉悠了好幾圈,拍拍腦袋笑著往家裡趕,這個時候回去,只怕她們都等急了。

    果然,回到家裡蘇靖也是跟她一樣滿身濕淋淋的剛回來,兩人回來抱著惠雲煮的薑湯喝了一氣,等身上暖了些才說起剛才的見聞來。

    「你擔心發大水?」蘇靖點點頭,倒是有些贊同,「這幾天雨下的不尋常,好些年都沒有這麼下過了,不知道能不能停的住。我今天繞到下游回來的,那裡地河道比我們這裡窄,萬一水量大了,水不能及時排出去,那可就全堆到我們這裡了。雖然明面兒上看著我們這裡河道寬決堤的可能性小,但一旦水漫過堤岸,我們的損失會是上上下下最大的一個莊子了。上面下面幾個莊都有一半山上,地勢比我們高,要淹也不過淹一半,就我們這裡是平地,水一下來全莊的收成都沒了。」蘇靖跟薛黎一起學了不少,考慮起問題比以前全面多了,連地勢這種詞也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薛黎咬了咬唇,「而且我們下面兒還有一段地河堤超過了莊子的高度,是地上河,一旦那裡決堤,整個水都會灌進來,只怕除了跟我們一樣地勢高地幾家之外,其它的難以倖免。我看這現在的水勢雖然不急,可上游,」薛黎說到這裡歎了口氣,接著說下去「我看到上游的不少樹都被砍了,沿河兩岸都是光禿禿的。」

    「這跟我們說的發洪水有什麼關係?」蘇靖不明白她怎麼繞開了話題。

    薛黎一時沒法子給他普及植被破壞的後果這種知識,只能以最簡樸的方式答道「我看那些山上都是光禿禿的,留不住水。一下雨一股股的黃湯流下來,你想想那裡面有多少泥沙。這幾天雨不停的刷,說不定哪天那裡就會發生山體滑坡之類的事,到時候大量的泥沙流入河裡,上游地勢高水急留不住,一衝就衝到我們這裡,我們的河道本來就緩,再容納那麼多泥沙,你看那麼寬的河道,估計容水量還比不上上游,到時候不會決堤還怪了。

    薛黎這麼一說,蘇靖也發現事情比自己想像的可能還嚴重,遂抓起衣服就要出去,「這不是小事,我先去跟裡正說說。」

    「別,你先慢點。這些也是我猜的,不一定准,再說我剛從裡正那裡回來,該說的也說了,你不必再跑一趟,我跟你說就是要你跟村裡的男人們說說通通氣,大家有個心裡準備,這幾天恐怕要對河裡的情況注意一些了。」薛黎拉住他勸道「這事又不是一刻半會兒能做好的,你先吃了飯在說。」

    蘇靖點點頭,想來這事是要慢慢計劃的。薛黎一個女人家去說話自然不受重視,還是要自己親自去說的。最好再想到怎麼辦,等裡正問的時候也有對策去應答。

    薛黎看他一臉愁容的樣子,不禁笑道寬慰道,「我也是隨便說說的,又不一定發生,你愁什麼。那河堤唸唸加防,哪有那麼容易垮的。」

    蘇靖聽到這個倒是苦笑了一下「這幾年一直缺水,裡正都指揮大家去修路挖渠了,根本沒理過那河堤,哪兒想到今年會有這麼大的雨呢。算了算了,不說這個,吃完飯我去跑一趟吧。」

    一家人正在熱熱鬧鬧的擺飯的時候,忽然門被人推開,侯三濕淋淋的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上游的一座山倒了,壓住了山下的不少人家,現在裡正要我們集合去幫忙挖人呢!」

    「什麼!」薛黎跟蘇靖都是一驚,山倒塌了,怎麼會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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