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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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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6:50:10
  第十九章 可憐的程安

  「為什麼以後只收診金,不收謝禮?」可能難得一家人在一起,能心平氣和的說說話,綺羅看著父親,她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瞭解父親,曾經記憶裡除了嚴厲,就沒有其它的父親,原來還有很多面。

  「已經收了診金,為何還收禮物?若是收慣了,以後再給這些貴人們診治時,還得看臉色,得不償失。況且咱們家的鋪子做的街坊生意,沒有街坊,就沒咱家的今天。人不能忘本!」段大夫順口答到,但眼睛盯著方子,思索著。

  綺羅明白父親的意思了,收禮物,第一次,也許人家真的感激,慢慢的收多了,慢慢的醫患之間的關係就變質了,到時他們醫者就真的成了豪門的一條狗了。

  再說街坊生意,其實為醫者,最重要的是其實就是不停的積累經驗,不然段大夫幾大箱子的藥方怎麼來的。所以想想看,如果沒有這些街坊一直支持他們段家,怎麼會成就他們家名聲?但是真的成了豪門的狗,她們哪有時間應酬街坊?不如這樣大家保持這樣君子之交,大家都好。父親很早就想通了,於是及時收手,這才確立了神針段鼎的地位吧?

  這也是父親的性格,這樣的性格,怎麼會答應自己嫁入豪門?唉!自己真的太不瞭解父母親了。

  「這方子試過沒?」段鼎終於抬頭了,這方子上是有份量的,表示綺羅想得很成熟了,不過,這得試驗,單從配方來說,他只能說,這個很便宜,真的成功的話,可以把所有止血散的配方,擠得沒處待了。

  「是!藥會更便宜,止血的效果非常好,」綺羅可是專業的,馬上攝住心神,認真的回答她。這是她在戰場上實驗過無數回的,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做得好!」有些藥要試,有些藥看看方子,其實就一目瞭然了,段鼎把方子還給女兒,「不過還是把針線再學一下,這方子和保心丸不要當成嫁妝,你自己慢慢試。」

  「為什麼?」綺羅沒想到父親此時竟然會改主意。

  「一次帶這麼多做什麼?將來你總要自己當家作主,到時有東西拿出來,你自己才好站穩腳跟的。」段大夫方正歸方正,不過呢,人家腦子又不是真的不好。

  綺羅低頭笑了,原來父親也有狡猾的一面,而這份狡猾,卻是為了自己。

  「笑什麼,你爹教你聰明呢!」

  「我會很多藥方。」綺羅順嘴說道,但看看父親,還是兜了一下,「只是沒時間一點點的試。」

  「你真是聰明,醫術學得比那小子好,做藥也比那小子棒,讓你嫁給他,真是哪哪都不如意!」段鼎順便再鄙視一下顧仁,女婿好像除了家裡有錢,除了會做生意,現在真心的覺得女兒嫁給顧仁,真的哪哪都不滿意。

  說完了,段大夫被段大娘打一下。而這回綺羅沒笑,只是默默的去琢磨自己的藥方。

  以後幾天,綺羅都沒有走出過自己的房門,除了做藥丸,就是安靜的跟丫頭學針線。繡娘忙著呢,誰有空教她,丫頭也知道老爺太太的意思,只要姑娘學著鎖個邊就成了,好歹有幾針是她親手做的不是。鎖邊最好,一是意頭好,二也是整個工程的完結部分。

  綺羅可是拿針灸的人,心靜手穩,看清的規則,拿布試試,很快就能縫個八九不離十,於是,按段家夫婦的要求下,每天讓她學著做半個時辰。不管多少,至少要會一些。其它的時候,她也安靜的做自己的事。

  她現在看書,看的不是書了,而是全看的是錯處。一拿起書,她就老老實實的拿著紙筆,重新來寫,記得多少寫多少,反正她現在閒著也閒著。至於外面程安他們如何,她是真心的不想管了。或者說,她逼著自己不去想他。

  而程安在秦修醒時,他還沒醒,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沒法不瘦,睡了三天,靠喂米湯、湯藥維持身體機能,能不瘦嗎?秦修被人扶著去看了程安一下,衣服什麼的已經換了,邊上平日在家伺候程安的也來了。於是也有人天天幫著洗臉、梳頭,但越是這樣,越發的顯得瘦得更明顯了。

  秦修和程安的功夫其實差不了多少,現在秦修看自己把程安打成這樣,還有點不太好意思,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說實話,真不是什麼壞人。他就是個被慣壞的公子哥兒罷了。現在怎麼說也是程安送自己來段家醫館的,結果送來了自己,他自己倒暈了,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倒也是此時真實的想法。走時還特意囑咐著段大夫莫惜用藥,總得把人先弄醒不是。

  段大夫有點無語,程安除了把自己餓瘦了,還真什麼毛病都沒有。不過這話真不好跟秦修說,只是笑著打了一個哈哈。

  秦家是瞭解段大夫的規矩的,按段大夫開的單子給了診金,並沒有過多的表示。但是回頭,讓秦大奶奶以自己的名義送了一份賀儀,人家不說這是謝禮,只說,段大夫嫁女,大家這麼熟,哪有不送賀儀的?若是不收,那就是嫌棄護國公府不知禮。

  人大奶奶派管家太太來的,直接送到段大娘那兒,段大夫想想還真不好不收,便也就讓人收了。轉頭,讓綺羅做了六十顆護心丸派人送了過去。讓秦修每日兩顆,能護養經脈,不至於讓他受傷後,經脈受損,算是還禮了。

  秦公爺也是懂行的,讓府裡的大夫看過,這是挺好的內傷丸藥,而且外頭沒得賣,這是段大夫獨家的密方,倒是覺得段大夫這人忒認真了。

  程家就沒那麼安心了,程安還有段家留醫,一天比一天瘦,還就是不醒。程家也派太醫來過了,人家也只能看出是腦子受了傷,經脈受阻,於是沒法醒,至於說什麼時候醒,還真的說不清楚。再請御醫,結果還是一樣,因為傷的是腦子,不是別處。不是說段鼎的醫術比御醫還好,而是大家有一個共識,就是不動比動了好。誰也不會為一個黃口小兒,搭上自己半生的名聲。

  程安一天不醒,程家就一天不敢把他接回去,於是程槐就只能老實的在段家前院的病房裡陪著程安,很是辛苦。主要是有點嚇著了,二爺還真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之前還懷疑是不是段姑娘使了什麼手段,現在又覺得不太可能,這麼多大夫給看過了,段姑娘總不會比太醫、御醫還厲害吧?他哪裡想得到,別的方面,綺羅也許不如太醫、御醫,但是這方面,十個太醫、御醫也不如一個綺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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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6:50:23
  第二十章 綺羅
   
  第十天,綺羅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去診室給程安號了一下脈,拿針出來,程槐馬上瞪著她,「你幹嘛?」

  「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綺羅總算給程槐一點面子,對綺羅來說,她對程槐比對程安溫和。程槐夫婦伺候了她十八年,一直盡心盡力。最後,他們還知道帶著她離開,不把她一個人扔在程家,所以她對程槐比對程安態度好多了。

  程槐馬上放手,退了一大步。

  綾羅對他溫和的笑了笑,輕輕的用針解開了他頭上的穴道,開了溫養的方子,讓小夥計去煎藥。邊擦針,邊看向程槐柔聲說道,「要好需要一點時間,不過睡了十天,他的外傷已經好了,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綺羅可能沒對程槐這麼溫和的說過話,程槐都嚇傻了,綺羅又笑了一下,再拉著程安的手腕細聽了一下,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他還真的生命力挺強的。所以後來父兄都死了,只有他活了,還能娶妻生子……

  收了東西準備離開,正好段大夫進來,看到她也在這兒,有些奇怪,「怎麼來了?」

  「來看看,怎麼說也是女兒接手的病人,昏迷這麼久,看看有什麼變化沒有。」綺羅說得很平靜。

  「你來得正好,為父想用針,不然,凶多吉少。」段大夫並不是吃乾飯的,綺羅會的,都是他教的,至少根基是他給打下的,段大夫這麼多年不斷研究,功夫也不差。

  「是,女兒也這麼想,總要一試,剛剛已經試過了。」綺羅點頭。

  「你試過了?」段大夫臉色一變,馬上搶身上前給程安號脈,好一會才恢復鎮定,但看女兒的神色還是不善,「為何自作主張?萬一失手如何是好?」

  「女兒將來又不行醫,失手也好過影響了父親的名聲。」綺羅淡淡的一笑,雖然知道自己不會失手,但是,基本上,這也是她的真實想法,她失手反正是要嫁入顧家做少奶奶了,從此也不會有人讓她開堂坐診,但是父親神針的名聲卻不能有絲毫的閃失的。所以此時,就算這傷不是她做出來的,她也會搶先施針,絕不能讓父親維護了一生的名譽受損。

  「糊塗!回屋自省,看看自己錯在哪!」段鼎差點一巴掌打到女兒,不過看這是外面的診室,女兒也快嫁了,最終也沒有下得手,只能黑臉吼著。

  當然吼完了,邊上又一悶響,父女倆一塊回頭,原本病榻上的程安滾到地上了。程槐幾乎是歡呼的去扶他,能滾比躺著一動不動強不是。

  綺羅不想見程安,拿了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段鼎看看女兒的背影,回身去看程安,除了瘦了,其它的還不錯。哦,當然頭上剛撞的那個大包也不算。

  小童煎了藥來,段大夫聞了一下,轉手遞給了程安,程安有氣無力,看著黑黑的藥汁,很有氣節的搖頭。

  「二爺,這是段姑娘開的藥,快點喝了。段姑娘說,這是溫養的方子,正是對二爺虛脫之症。」程槐比較瞭解自己家的少爺,馬上接過吹了吹,舀了一匙給他。

  程安果然張嘴了。

  「段姑娘說了,你外傷睡了十天,好得特別快,將來一點事都不會有,安心吧!」程槐開心了,話就比較多,跟哄小孩子一樣。

  段大夫翻了一個白眼,雖然覺得女兒說的也沒錯,但是從這個人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難受呢?覺得這個人不能留在自己家裡了。直接對程槐說道,「喝了藥,回家去跟你家大爺說,二少爺可以回家慢慢的調養。」

  程槐忙點頭,他也想回家啊,誰沒事樂意在病房裡打地鋪啊!還睡不著,二爺不醒,他哪裡敢睡。現在二爺終於醒了,可以回家了,真是太好了。

  想到七天前,秦家大爺就能柱著枴杖來看二爺,他就覺得氣憤,明明那天二爺看著比較強吧!一定是秦家大爺使了什麼暗勁的。不過他是下人,這些話還是別說了。歡快的喂完了藥,就扶程安躺下,自己回去報信了。

  之前說了,段家是典型的前鋪後院,四進的房子。但是是前後院。靠東大街這邊,為鋪門。而西大街那邊就為家門。不過平日裡,他們家門反而不開,主要從藥鋪這邊進出。

  於是,從藥鋪進家中間進為前堂,沒事接待一下客人,而前堂的左右兩廂,為留醫的診室。邊上還有耳房便是庫房了。小夥計住在前面鋪子的閣樓之上,好給急診的病人開門。

  而後院佔地也不小,綺羅佔了一個小偏院,是很靠近診室的後堂的。不過卻也是兩邊門的中間段。也能配合她的身份。她是姑娘,就算是永安朝的民風沒那麼嚴謹,卻也有一定的禮數的。

  綺羅的院子其實也不像是女孩家的,段大夫自己雖然不喜歡成藥,但他卻從小訓練綺羅識藥、製藥,不然綺羅愛嘗藥的習慣也不會養成了。所以基本上,段大夫是知道女兒將來來嫁入藥鋪人家,於是著力定向培養的。

  正是從小帶著她採藥,試藥,她真如神家嘗百草一般,熟知藥性。所以她的院子裡和藥鋪的後堂一樣,圍轉的擺著曬藥的架子,而靠近外牆的地方,放了一排籠子,養著兔子。這是平日讓她試藥用的。

  程安的事解決了,她又回到自己每天曬藥、切藥、磨藥、製藥的日子中來,倒了平靜安詳,只有這時,她可以什麼也不想,專心自己的事。或者說,她逼自己忙碌一點,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沒用的。她不斷的提醒著自己,她要嫁人了,她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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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6:50:42
  第二十一章 想像中的兩情相悅

  不過其實說是不想,各種想法還是鑽入腦中了,現在的自己準備待嫁,而上一世的同一時刻,他們還在鬥爭之中。程安就是這時錯手打死秦修的吧?

  如果說當初,他打死秦修只是因為心情不好,現在呢?好吧,也是心情不好,上一世是家裡反對,而這一世,他們根本就沒機會。所以秦修也真是倒霉,所以該發生的總會發生。

  不過這回自己搶下了秦修的命,過些日子,程家在戰場之上,秦家總不會因為有殺子之仇,坐壁上觀,眼看著程家父子三人血灑沙場吧?

  想到這兒,綺羅總算好受了一些,她不是為了程安,她是為了程家。畢竟在程家的十八年裡,太君、大嫂對她也不錯,當是還人情好了。

  搖搖頭,眼睛累了,放下筆,起身去院裡,翻翻風乾的藥,重新擺個位置,省得被露水打濕。

  「你除了每天曬藥,切藥,磨藥,製藥之外,還喜歡做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綺羅縱是被訓練得淡定、從容,這一刻也不禁有些恍神。

  咬咬唇,證實非夢,慢慢回身。程安腦袋上頂著個紗布補丁,笑盈盈的站在了院中。昨天早上他的頭還是好好的,怎麼才醒一天,頭上就有補丁了?

  綺羅有些無語了,這人除了會惹事,還會什麼?昨天才醒,今天就來了,身體好得是不是太快了點?還是他的體質異於常人,屬於打不死的類型?

  「醫館門在後面,有事請敲門。」綺羅深吸了一口氣,回身繼續自己的工作,不過一時間,心煩氣燥起來,這人怎麼搞的,自己已經過了大禮,安心在家待嫁了,為什麼還來煩她?

  「哦,我頭疼!」程安跳到她前面,指著前面的補丁。其實程安之前真的放棄了,對一個對自己沒什麼好感,又已經定親的女人,他真沒無恥到,能做奪人妻女之事。

  但是呢!當他看到綺羅專心的救治秦修時,他真的再一次被綺羅所征服,她真的好美。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因為美麗只是表徵,他的理智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很美,於是非要得到她。

  他被綺羅刺暈了,暈倒之前,他其實是有點絕望的,原來這個女人是這麼討厭自己,可是在閉上眼的前一刻,他真切的看到的是綺羅眼裡的關切、焦慮。

  昏睡了十天,醒來就聽到父女在吵架,好吧,是父親在罵女兒,他想攔著,於是滾下床,撞傷了額頭。雖然他全身無力,但手腳都有知覺,他很明白,之前的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回了家,父母,兄嫂,弟妹都來看他,然後聽著母親和大嫂的對話,他腦中的拼圖一點點的完成了。他沒告訴任何人,自己暈倒是被綺羅刺暈的,之前是不敢,怕父母怪罪綺羅,而後來,他明白,這不能說了。

  這次擂台的事,不了了之。秦修把自己打成重傷,昏迷不醒,皇上都驚動了,還派御醫分別給他們兩人診治過,太醫們除了稱讚段鼎的醫術高明之外,更重要的是對皇上說,自己傷在腦部,秦修應該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而秦修其實自己當時都被打蒙了,他們本就在台上,就他們倆人,秦修自己都說不清自己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打傷的程安,於是百口莫辨。

  而程老公爺倒是一貫的公正,直接說,上了擂台,簽了生死狀,本就生死由命,請皇上不要再追究了。程家擺了高姿態,秦家也就只能認栽,能有什麼法子。而且還沒法怨念,因為那會程安真的一直昏迷,段大夫的人品又是公認的,誰也不會認為段大夫會做假,於是這也就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實,秦家都沒想過,程安不是他們家人打的。

  程秦兩家本就是政敵,但是真的只是政見不和,兩家都是軍功起家的,只是在戰場上的風格不同,於是各自看不順眼罷了,說有什麼深仇大恨,還真的說不上。

  所以經此一事,秦家倒是對程家退讓,也有所回報,不再凡事針鋒相對了,對程老太君來說,朝堂之上比與敵對決更加凶險,此時大家都退一步,相安無事,倒是因禍得福了。

  程大嫂盧氏倒是有些不滿,自己家的小叔被打成這樣,還說因禍得福,公婆果然是人太過好了,忍不住說道,「太君說得是,不過呢,這次是二叔受傷,若傷重的是秦修,看秦老公爺能饒得了二叔才怪。哪會像公公一般,公正無私!」

  「莫要胡說,二郎無事即可。」太君搖搖頭,制止了長媳婦。

  程安自己躺在床上,從頭想起,再想不通就真是傻子了。所以綺羅一聽到被自己打傷的是護國公家的公子,於是第一時間就是把自己弄暈,然後弄出一個自己其實是被打的假相,好讓自己脫身嗎?

  綺羅自然不會懂得朝中那些大事的,她應該只想到,對方是護國公家公子,真的有事,倒霉的一定是自己了,於是才出手相助的。她是不知道自己是誰家的兒子的,所以她一定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這麼做的。

  程安當時的心一下子被快樂填滿,所以今天晚上,身體好了一點,就偷跑出來看綺羅,他覺得自己不再是單相思了,而是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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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6:51:00
  第二十二章 兔子

  綺羅其實也想看看程安的脈象,這種小強體質,她真沒見過,這是值得好好研究的。再說好好的怎麼頭又撞了?讓他坐下,自己拿了脈枕出來,就在院中,給他號脈。

  程安十天也就由著程槐灌些米湯、藥汁進去,維持著身體的基本機能。醒了兩天,相信父親應該會開些溫養的食單給他,讓他身體慢慢的重新適應。原則上,他不可能才兩天的功夫,就能翻牆到自己院裡來晃蕩啊?這人是什麼做的?還是腦袋有傷的情況下。她現在號脈,真不是關心程安,而是抱著一顆研究怪物的心思。

  號了脈,他的傷基本上是好了。但頭上那個,在綺羅看慣的傷口的人來說,真不算傷。只是程安氣血有些弱,要養好得些日子,所以此時程安在艾若心裡還是正常人,現在她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家的院牆,是不是修得太矮了?

  「段姑娘?」

  「哦,氣血不足,最近別動武,也別做劇烈的運動。怎麼說也是受了傷的,身體弱些!」她是醫者,不能真不管病人,於是實話實說。

  「我跳院子都不算運功的,真的不難!」程安傻笑著,順便看到綺羅黑了臉,忙說道,「我怕你擔心,特意來告訴你,我沒事了。」

  綺羅的臉更黑了,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擔心他了?不過多年移情養氣的功夫練得不錯,好一會兒,收起脈枕,穩穩的說道,「這位公子,醫館有門。」

  「那個,你養這麼多兔子啊?你心腸真好,我看這些兔子都有受傷,你是不是在幫它們療傷?」程安真的不想走啊,馬上換了話題,順便拿了根菜葉去餵兔子,表示自己也很有愛心,「要不,明天我去山上給你抓松鼠好不好?那個跑得可快了,個子小小的……」

  綺羅就那麼看著他,曾經,他就是這樣,站在自己的院子裡幫她曬藥,切藥,然後不停的抱怨她父親太過份,這麼重的活,怎麼能讓她來做?然後逗著小兔子們,會告訴她,他給她抓可愛的小松鼠玩。

  那時的她會笑盈盈的看著程安,聽他說著打獵上的各種趣事,那時程安就像一扇窗,讓她知道,她的世界除了醫書,藥書,各種藥品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再然後,程安帶走了她所有陽光!她的世界,除了這醫書、藥書、各種藥品之外,還是什麼也沒有。不過這些東西不會背叛她,而程安會。

  「兔子是用來試藥的,那些傷,是我劃的。」想到這兒,她冷冷的瞅著程安,緩緩說道。

  「試藥?你特意弄傷它們,然後給你試藥?」程安幾乎是跳起,看看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再看看沉寂如水般的綺羅,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不能用人來試藥。」綺羅冷淡的答道,坦然的看著程安的眼睛。

  曾經,程安也不許她用小兔子來試藥,當時眼淚都快下來了,那時,她竟然覺得自己愛對了人,因為他是那麼的善良,連小兔子都不忍傷害。果然愛情是盲目的,程安最愛的活動就是打獵,他給自己講過無數的打獵故事。小兔子可憐,那麼,之前被他打死的野豬、狍子,難不成都該死?自己當年還真的是年少無知,或者就是蠢了。

  「段姑娘!」程安憤然了,這女孩怎麼這樣。

  「公子請回!」綺羅準備進屋了,沒事半夜裡跟外男在院中聊天,實在不怎麼好,好在丫頭們都不在這院裡睡,不然,父親得打死她了。

  程安聽到外頭的打更聲了,也知道不早了,不好再在姑娘的院裡打擾,示意綺羅回屋,自己站了一會,聽到打更的聲音遠去了,才跳上牆頭,閃離了段家。

  綺羅關上門,自己發起呆來。

  上一世,與程安哪怕兩情相悅,程安也會這樣,只在院中跟自己聊天,小聲的說笑,生怕被人看見。

  於是就算她在家鬧著退親,程安在程家也百般的鬧騰,但是也就段程兩家自己知道,綺羅出嫁時,街坊們都說綺羅真是命好,真的飛上枝頭做了鳳凰。無一人說她是毀婚別嫁,另攀高枝。而程家上下,也沒人說她是貪慕虛榮。所以程安縱有百般不是,有一點還不錯,就是家教良好,他至少對自己,是認真而守禮的。

   
  第二天,綺羅從父母房中吃完晚飯,回到自己院中時,程安在給小兔子們喂胡蘿蔔,這該是他自己帶來的,平日裡,她會喂菜葉。

  她也不搭理他,自己也不進屋,在院裡清理了一下藥材,配了一些止血粉,順便抓了一隻小兔子出來,在足上輕劃了一刀,小兔子痛得亂動著,綺羅灑上了止血粉,血是止住了,但是小兔子還是被藥粉刺激著傷口,又掙扎起來。

  綺羅皺眉,止血粉也是早期的藥品,她當時只顧療效,卻沒在意這是不是會傷者更加痛苦。拿出銀針,幫小兔子止了痛,輕輕的安撫了它一下,小心的給它包上傷口,輕輕的把它送回籠子。

  回來盯著藥粉,她要療效,她也要便宜,因為戰場上刀箭無眼,她要用最少的錢,達到最大的數量。她沒功夫想,這個會不會讓傷者痛苦。但現在不同了,要改為民用,她要加點什麼進去,才會在不影響療效的情況下,讓傷者沒那麼痛苦呢?再說,這到底有多疼呢?畢竟人和動物承受力不同,再說,人與人之間的承受力還不同呢。什麼標準呢?綺羅又陷入沉思。

  「段姑娘!」程安一直覺得綺羅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氣自己的。結果綺羅拿小兔子試了藥,連看都沒看自己,自己就坐在原地發起呆來了。顯然,她的眼裡根本就沒有自己,他真的覺得有點生氣了,憤憤的盯著她。

  「哦,你還沒走?」綺羅似乎才想起,這位還在這兒。

  當然,綺羅這話一說,程安氣得更狠了,這位太過份了。

  「你故意的嗎?因為我餵了它,於是你就故意折磨它?」程安指著小兔子,一臉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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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7:08:27
  第二十三章 多餘的人

  「你愛打獵。」綺羅陳述著一個事實,想想,加了一句,「你還吃肉!」

  「可是……可是我是一箭致命,我不折磨它們?!」程安打了一個結巴,但還是反駁了。

  「這是止血散,能救很多人的命。」綺羅想想,對他招招手,讓他坐下,打開他頭上的補丁。還不錯,傷口還在,正在慢慢的結痂中。她幫他洗了傷口,把剛剛的止血散撒在上面。程安差點跳起來,但沒捨得,因為綺羅離自己很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香。

  「怎麼樣?」重新包好,綺羅盯著他。

  「什麼?」程安還暈著呢,綺羅還真算是第一次給自己好臉,有點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受。

  「藥粉撒上去什麼感覺?」兔子不會告訴自己什麼感覺,她正好問程安了。

  「刺痛,不過還能忍受。」程安抽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現在不止頭痛,心也在痛了。好吧,不僅是心疼,而是心碎了,合著現在她不用兔子了,改用他了。

  綺羅想想,程安的忍受範圍是多大呢?他從小練武,這點小傷小痛,在他看來就是家常便飯,但對普通人來說,這種痛,是不是能忍得了呢?

  她真的想像不出來,拿刀在手指上輕劃了一下,鮮紅的血珠一下子湧了出來。程安這回都快瘋了,不,他真的覺得這個女人瘋了。

  「你幹嘛?」

  綺羅沒理程安,輕輕把手指按在藥粉之上,不禁抽了一口冷氣,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不是她想哭,而是真疼。她覺得,還是得加點止疼藥吧,真的太疼了。

  「明天,我去給你抓大點的動物,抓個猴子好不好?猴子給你試藥,別自己試了。」現在程安不同情小兔子了,真心的,若是用綺羅跟小兔子比,他寧可讓綺羅用小兔子試藥。

  綺羅沒理程安,抹了淚,看著手指。用手指是因為手指很敏感,但好得也容易,止了血,連紗血都不用包的。明天就能好。況且,她手下有准的,只是輕劃一下,傷的不過是表皮而已,這位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

  外面又傳來了打更聲,於是看向了程安,意思很明白,您是不是該走了。

  程安剛進來時,有看到丫頭從綺羅房裡拿了紅蓋頭,那一刻,他被刺痛了。綺羅要成親了,馬上,她將是別人的新娘,原本想談談的,可是被小兔子給打茬給忘記了。現在綺羅看著他,他遲疑了一下,「段姑娘,你真的要成親?」

  「誰不成親?」綺羅迴避了他的目光,收拾起桌子來。

  「你要嫁那個大塊頭嗎?長得跟個木頭一樣,看著和善,其實,他的眼睛裡沒一點笑意……」程安又急了,想到那天看到顧仁的樣子,他真的覺得顧仁配不上綺羅,一個手指頭都配不上。

  「公子,夜深了。」綺羅終於抬頭,不管如何,顧仁是她未來的夫君,怎麼著也輪不上一個外人來評判。

  程安其實也是單純的人,他不是故意說情敵的壞話,只是心情太差,看綺羅抬頭了,他也就沒再說下去,老實的坐在了綺羅的對面,伸出手,讓綺羅給診脈。

  昨天綺羅就給他診過脈了,又不是什麼大病,真不用天天複診,但是她還是拿脈枕出來,輕叩著脈門,思索了一下,「我爹沒給你保心丸嗎?」

  昨天她是以為程安的氣血不暢,所以保心丸的作用不顯,今天其實程安身體已經活動開了,她還是沒看到保心丸的作用。照理說,程安傷了腦子,但是他其實也是受了一定的打擊性內傷的,他和秦修本來功夫就差不多。秦修之前已經打過了幾架,而程安是佔了秦修的便宜的,所以程安傷輕,秦修傷重。

  父親當時送了六十顆保心丸給秦修,程安離開段家時,父親也從自己這兒拿了十顆讓程槐帶回去,讓程安吃的。難不成,他沒吃?

  「哦,我娘說秦修吃這個藥好得很快,說是好藥,讓我好得慢點,還讓我別出門讓人看見了,省得麻煩。我哥說我是惹禍精,我爹更過份,說我學藝不精,才會被人打成這樣。讓我好了,加練……」程安憤憤的絮叨起來。

  綺羅安靜的聽著,曾經程安就是這樣,在自己這兒絮叨的說爹說了什麼,娘說什麼,哥哥說了什麼,好像他做什麼,對父母兄長來說,都是錯的,每每都十分的氣餒。

  而綺羅就會像現在一樣安靜的聽著,之前她會感同身受,因為她無論怎麼做,父親都會覺得她不夠好,她應該做得更好,然後她都會被深深的挫敗感打敗。每每程安的絮叨,她覺得,也許他們倆在家裡都是多餘的人,於是他們只有彼此,他們只能靠著對方,才能取暖。

  現在,她知道父親很疼她,也許對她很嚴厲,可是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因為疼自己。就是方式讓人有點難以接受。而程家,她不好置評,因為太君很少跟她說起程安,因為怕她難過,於是不提,所以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面前這個人。只能沉默。

  「怎麼不說話。」程安終於說得沒意思了,盯著安靜的綺羅。

  「你是不是該走了?」外面又傳來打更聲,還有更夫那沙啞的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的吆喝聲,他竟然絮叨了一個時辰。而自己竟然也安靜的聽了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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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7:08:42
  第二十四章 悔恨

  程安氣乎乎的走了,自己說了半天,竟然連個反應都沒有,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不過從來就沒人這麼安靜的聽他說過話,不反駁,只是安靜的聽著,臉上沒有不耐煩,也不會敷衍的對他假笑。

  她只是安靜的聽著,於是他也能暢快的說。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沒聽進去,但是,程安的心覺得那一刻是安寧、舒適的。站在牆頭,他其實並沒有離開。隱於樹上,看著綺羅。

  綺羅並沒有進屋,只是撐著頭坐在原地發著呆,整個人孤寂得,就好像天下便只有她一人一般。程安又覺得安心起來,綺羅不想嫁,她身上沒一點要嫁人的喜悅味道,一定她不想嫁的,是父母的逼迫,他覺得自己應該把她解救出來。

  而綺羅此時是在糾結著,不是嫁不嫁的問題,而是程安。她很清楚,她不能再這麼與程安糾纏下去了。就算再恨,再怨,可是同樣的事再發生一百次,她也不會扔下程安不管。

  是啊,她不是程安,背叛了,就可以把他們之間的一切就像水過無痕。他怎麼就能十八年,心安理得的過自己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日子?置老母、家人與不顧?哪怕一封休書,對他來說有那麼難嗎?
   
  第二天,綺羅讓人收拾了父母院內的廂房,她搬了進去,美其名曰,她要走了,想多陪陪父母。

  段大夫夫婦感動壞了,其實這麼多年來,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相處了。女兒無論說什麼都低著頭,也不知道說的話她到底聽進去沒有。這些日子,總算好些,終於肯對他們的話做點反應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快離開了,想與父母親近的想法,段大夫夫婦真的覺得老懷安慰了。

  但是問題也在這兒,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相處,之前對段大夫來說,女兒是自己最好也是惟一的傳人,他對她的期望非常之高,雖然也知道,期望再高也沒用。她只是一個女孩,她可能成不了一代名醫。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教得更多,讓她學得更多,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要什麼結果,他就是想看看女兒能到哪一步罷了。

  於是,段大夫興奮的開始拿出他多年收集的藥方與筆記,晚飯後沒事與女兒討論,順便表示,這也是嫁妝,不過是讓她自己隨身帶的,將來好傳給她的孩子。

  綺羅有父親親自指點,倒真把程安給忘記了。或者說,她是故意的,她不想再想起那個人,想到,她還會心疼。整個心思全放在了父親多年的筆記之上。並且深思,上一世,這些筆記父親不會燒了吧?這多可惜?

  段家最值錢的,其實就是這個了,這是父親一生智慧的結晶。只要有點醫學常識的人,憑著這些筆記也能吃好幾年。要知道段鼎行醫的態度是,一病千方!不同的人,不同的季節,不同的病因,他都有不同的方子,然後集結成冊,真的能融會貫通,就能成一代名醫。自己上輩子得多傷父親的心,父親才沒把這個給自己啊?要是自己有這個,是不是不用自己摸索得那麼辛苦?

  不過綺羅不知道的是,正是上一世,她自己不斷的摸索,看過無數的病例,她現在再看這些,才能真的體會父親的成功,她才能馬上把這些知識,吸收變為自己的。

  她在醫術上的進益,在婚前的這一個月,突飛猛進。而段大夫也感受了女兒的進益,一個教得有成果,更加教得起勁,而一個學得專注,父女倆倒是度過了一段難得的和諧時光。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們真不像是父女,而是師徒。

  而段大娘其實也好不到哪去,現在她也不想去鋪子裡了,每日裡,除了給綺羅做好吃的,讓她胖一點外,就是拿著那些嫁妝給綺羅看,問她好不好,喜歡不?只要綺羅答慢一丁點,她馬上就會說,要不我們叫鋪子裡的人來,換一批?這讓綺羅無比的懷念,其實安靜也挺好的。不過最終她還是強忍了,因為她不忍看到母親難過。然後就陪著母親玩著這過家家的遊戲。

  不過可能真是,段大娘真的節儉了一輩子,惟一一次可勁的花錢機會,就是這一次了。對她來說,似乎人生所有沒能完成的心願,這一次全都完成了,買東西,挑東西,然後拉著綺羅顯擺,當然綺羅理解母親拉她的用意,母親想告訴她,家裡一點也不窮,只是懶得講那個排場,讓她別怕,到了顧家,把腰板挺得直直的。

  綺羅看著母親那樣,真的覺得又溫暖又想哭。是啊,她不怕顧家,她在鎮國公府十八年,她在郡主面前都沒低過頭,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長春堂顧家了。

  所以其實此時害怕的人應該是母親吧!她怕自己在顧家被欺侮,她再一次的傾其所有,不過是為自己搏一個挺直的機會。想想上一世,母親應該辦得更好,是,一定辦得更好,可是她卻沒像這一次一樣,拉著她說,拉著她努力。是因為自己傷了他們的心,讓他們放棄了嗎?不,一定不是。應該是,他們無力了。一個顧家都讓母親這麼害怕了,那麼,高高在上的鎮國公府,母親連拚搏的勇氣都沒有了。那時,父母應該很悲涼的吧?

  自己嫁入鎮國公府,從此再與醫藥無緣,父親覺得所有的心血全白費了。而母親一定日夜不寧,時刻的擔心著自己能不能適應那豪門的生活。

  所以自己那時得多壞啊,為什麼一點也沒想過父母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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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7:09:03
  第二十五章 想輒

  程安回了家,便坐立難安起來,他時間不多了,他得想辦法在綺羅成親前勸服父母,讓他去提親,把綺羅搶回來。可是想了無數的辦法,他卻連一個理由都沒想出。

  一個已經過了大禮,交換了婚書的人,基本上已經是顧家人了,只欠一個婚禮,父母再疼愛自己,也不會讓自己這麼幹的,他真是急得團團轉,就差沒去撞牆了。還好,他沒想著帶著綺羅私奔,從小受的教育告訴他,如果他敢帶著綺羅私奔,綺羅會恨他一輩子。

  「二爺,你自己著急有什麼用,有什麼事,跟太君說說,說不定會有法子。先把藥喝了!」青兒端著剛煎的藥出來,讓他快點喝。她和程槐都是家生奴才,從小就派在程安的身邊,名為主僕實為姐弟,程安為何這般,程槐已經跟她說過了,她是奴才,她能有什麼法子,只能這麼提議道。在程家人心裡,太君是無所不能的,有事找太君,已經形成了大家的共識,於是,她也只能提這個法子了。

  「娘不會答應的。」程安倒不想喝,不過想想綺羅,這是綺羅開的藥,他老實的接過,一飲而盡,邊苦著臉,邊歎息著。他當然知道要告訴父母,才能有法子,可是問題是,他該怎麼說,才能讓父母答應呢?特別是想到父親剛正的臉,他都膽怯了。而母親,母親雖然溫和,但誰不知道,程家真的當家人是母親?母親事事講規矩,自己提了,父母只怕還會覺得是綺羅不好,綺羅勾引了自己,會弄巧成拙的。

  「太君不答應,要不去和大爺,大奶奶商議一下?總能想出辦法吧?」青兒再提議,現在管家的是大奶奶,太君也會給大奶奶幾分面子的,若是大爺和大奶奶站在二爺這邊,老爺和太君總會認真的對待吧?

  再說了,青兒雖說不識字,但很有幾分擔當與智慧的,聽程槐說了二爺與段家姑娘的種種,雖然不知道段姑娘怎麼想,但是人總是盲目的,她現在是程安的貼身丫頭,自然處處覺得自己家的二爺好,二爺喜歡了,於是她根本就沒想過,那位段姑娘不喜歡。

  她想的是,既然那位段姑娘是好姑娘,心地善良,醫術又高,也救過二爺的命。(程槐堅定的認為,程安昏迷不醒是綺羅的妙手回春,根本沒想過,之前讓程安昏迷的也是綺羅。)於是青兒也就很理所當然的認為,段姑娘救回了二爺,也是對二爺有情的,郎情妾意的,就該在一塊。

  不過她也明白,段姑娘定了親,連大禮都過了,這事有些難辦,但再難,也不能讓二爺難成這般不是。老太君那兒一定過不去,她開頭提這個,基本上也是把話題往下引,主要目的還是讓程安去找大奶奶盧氏。但她也知道,這話不能她來說,至少不能一開頭就提議讓他去找大奶奶,不然二爺的性子,不知道怎麼鬧騰呢,得讓他知道,這事難,得徐徐圖之,能拉一個同盟,是一個。

  程安其實也想過找大哥大嫂幫忙的,他出生前後,正是父母戰事最忙的時候,所以他一出生,就被母親送回老家,等再見父母,他都三歲了。

  才知道他有兄、有弟。當然了,後來父母一直很忙,他後來幾乎就是跟著大哥一塊長大,別看大哥只大他兩歲,但是,從小,他就特別依賴親近大哥的。

  而程平性子溫和平順,長子當慣了,要顧著皮猴一般的弟妹們,他再有脾氣也被磨得沒有了,所以弟妹們有什麼事,也會先來同他商議,然後找個適當的方法,再去同父母談。這在程家已經是慣例了,所以程安自然一早就想到要去找大哥說說的。不過想想,大哥無所謂,大嫂出身晉州盧氏家族,是前朝著名的門閥世家,規矩極嚴,進門兩年,連母親都誇她的,她能答應自己去破壞人家的婚姻嗎?想想都覺得膽怯了!

  「大奶奶去年可是段大夫……」青兒想去拍程安了,腦子裡是豆腐嗎?當然,她提個頭,程安已經跳了出去,青兒很滿意的去廚下洗碗了。

  盧氏去年小產,然後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大出血,差點人都救不回來了,後來是請了段鼎,總算撿了一條小命,盧氏是很推崇段鼎的醫術和人品的,此時程安看中的可是段大夫家的女兒,盧氏不看僧面也得看救命恩人的佛面不是。笨二爺!

  程安到程平的院落時,夫妻倆正在院裡撫琴自娛,當然,彈琴的是盧氏,而聽琴喝茶的是程平。反正程安是不懂音樂的,不管好壞,馬上鼓掌叫好,然後盧氏縱是世家出身,也被嚇了一下,琴弦斷了,好興致也就沒了。

  程平長歎一聲,好容易和媳婦一起喝個茶,聊個天,他容易嗎?為什麼這點平靜都不給他呢?這之前,這位沒事去打擂,把他嚇個半死。他昏迷十天,全家跟著低氣壓了十天,誰也吃不好,睡不好,就怕有個閃失;好吧,人終於救回來了,他才覺得安心了些,與妻子培養一下情緒好睡覺了,結果,現在又出來討人嫌,他真心的覺得自己是不是欠了弟弟的了。

  盧氏倒不愧她的姓氏了,短暫的變臉之後,側頭讓丫頭把琴搬走,再抬頭看程安時,已經是滿臉的笑意。

  「二叔可是來找大郎聊天?正好泡了好茶!」她親手沏了一杯放到空座上,自己準備離開了,讓他們兄弟說話。

  「大嫂,別走,小弟這回可來求嫂子幫忙的。」程安馬上對盧氏長揖一下,很是認真的樣子。

  「這便怪了,二叔能有什麼事來求嫂子?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央嫂子替你去提親?」盧氏打起程安的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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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7:09:19
  第二十六章 後援

  盧氏在婚前也是火辣的性子,若非如此,怎麼會被太君看中?程家的媳婦除了要規矩,更重要的是有擔當,特別是在太君看來,長子性子是有些疲軟的,長媳婦的責任也就更重要了,可以說是千挑萬選把盧氏給選出來的。

  盧氏入門之後開頭也的確是火辣又急進,不過太君就靜靜的看著,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在太君看來,這個家將來總歸是長子的,媳婦此時揚刀立威只要不過份就成。

  其實每個家族都是有自己的文化的,盧氏家族能傳幾百年,榮寵不衰自有自己的傳承,只是那種傳承卻不見得與武將世家的傳承合得到一塊來,於是,兩種碰撞之下,總得有人成炮灰。不過盧氏負出的代價有點慘烈,除了賠去了腹中的胎兒,差點丟了小命。

  那一段正是太君不在府中,等她回來,盧氏已經被段大夫救回來了,太君處置了一批人,指點了盧氏幾下,第一次的融合終於完成了,盧氏終於學會了低頭。當然,府裡人只會說,大奶奶性子和善了。

  此時盧氏對程安不過是個客氣話罷了,二叔子的婚事,上有公婆,輪也輪不上自己做主的。

  「正是如此,嫂子定要幫幫小弟才是!」程安馬上打蛇隨棍上,對著盧氏又是作揖,又是行禮的,看著好不滑稽。

  程平本是在喝茶的,聽了這話,一口茶給噴了出來,若不是平時功夫練得錯,及時轉向,便要噴程安一臉了。盧氏本被程安說得一僵,看到程平噴了茶,忙過來給他擦嘴,當然也是迴避尷尬,順便掐了丈夫一下,讓他接話。

  要知道,盧氏的性子再怎麼著,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改都改不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這個當嫂子能置喙的道理。只能是公婆定了,交由她這個嫂子來操辦,她才能操作,這是規矩,也是正當的流程。

  「有喜歡的人了?哪家的?」程平抹了嘴,平靜下來,倒不像妻子那麼慌張,對他來說,他也習慣了。誰讓他是老大,從小弟妹們闖了禍,都是他擔著。

  大事小情,不管對錯,弟妹報到他這兒,他再斟酌著情況匯報給父母聽,當然,他是會把情況盡可能的往弟妹的方向傾斜。當然了,父母罰起來,大頭也是他的。誰讓他是老大!不然上次程安打擂傷人,程槐沒去找太君,直接找程平?大家其實都習慣了。

  「門第低點。」程安表示有點扭捏。

  「有多低?」程平就知道不會簡單,聽了這話,直接給了弟弟一個白眼。你想程安若是看上了與父母交好世家的千金,還用來找自己,早就飛奔的去找父母給他做主了,來找自己的,全沒好事,這也是他的習慣。

  但其實他聽到門第低點時,還是多少鬆了一口氣的。門第低,比愛上父母政敵的女兒強多了。萬一那種,到時弄不好,還得引發一場政治風波。門第低點,她又不是長媳,低就低點,只要說得過去,父母應該還是能接受的。所以此時程平的口吻還是比較平和的。

  「上回救大嫂,還有這回救我的段神醫家的姑娘。」程安首先搬出了救過大嫂的話,其實他可是在段鼎家住了十天,他只說是段神醫家的千金,誰還能不知道不成?

  莫說他搬這個了,當初盧氏大出血,真的非常之凶險,連太醫都不敢用藥了,最後推薦了段鼎,段鼎幾針下去,總算把盧氏給救了回來。

  要說段鼎這人真心的不錯,知道盧氏凶險,止了血也沒走,在程家幾天,一直到盧氏脫離危險才回的家。人家也只收診金,太君和程公爺回家知道了,派人送去厚禮,結果段鼎還給退回了,說他收了診金,不收禮物。一打聽,段鼎就是這脾氣,不管是達官貴人,還中販夫走卒,他都一視同仁,所以盧氏對段鼎還是十分尊重的。

  程平也很尊重,人救了他媳婦和弟弟的命,能不尊重嗎?要知道,當初妻子小產,若真是一屍兩命,岳父一家決不會放過自己的,兩家只怕從此就是仇敵了,因為妻子活著,一再向岳父保證這是意外,這才讓事情平息的,所以,段大夫不但是救了妻子和弟弟的命,實際也是真的幫程家避過一次很大的劫難。不過段大夫再怎麼被人叫神醫,他也沒有功名,若是與他家接親,只怕不太好操作,但是,他看了妻子一眼,這也不是不能操作。

  「門第是差點,在勸說爹娘上,只怕要下些功夫,你也莫急,若真是好姑娘,爹娘萬不是那勢利之人。」程平表示還是樂觀的,當然了,他也不敢把話說滿了,這就是他的性子,凡事總給自己留三分的餘地。

  「正是這話,段大夫怎麼說也是嫂子的救命恩人,到時,嫂子定會幫你說說好話的。」盧氏看丈夫這麼說了,鬆了口氣,也輕鬆下來。盧氏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若是二叔娶個門第與自己差不多的回來,將來只怕也煩,討個門第相差大的,又是自己說了好話才進的門,將來大家簡單,當然答應得爽快。不過說完了,她又覺得有點不對了,輕拍了一下頭,想想,「二叔,段大夫有幾個閨女?」

  程平看向妻子,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

  「大郎忘了嗎?前些日子,段大夫家千金過大禮,我讓人也隨了禮的。就算段大夫不說,咱們也該有禮數。」盧氏記得自己跟程平提過,段鼎不收謝禮,於是她聽說段家要嫁女,忙讓人送了一份賀禮過去,當時程安還沒去打擂呢。

  「這些日子真是忙糊塗了,你看上的是段大夫家的二小姐嗎?他們家大小姐許給誰家了?」程平馬上一凜,婚姻之事不可兒戲,就連親家也是要在意的,萬一段家大小姐許的人家門第也低,程安娶了二小姐,就等於多了一串門第低的親戚,想說服父母就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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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7:09:35
  第二十七章 挨打

  程安沉默不語,程平夫婦此時覺得有點不妙了,對視一眼,「你說話!」

  「段大夫就一個女兒!」程安終於老實的說了,頭垂得低低的,說得有氣無力。

  程平猛的站起來,順手,在院裡的兵器架上挑了一根長棍,對著程安就來了。也虧得程家的是武將世家,家裡啥也不多,就是兵器多,不至於到了想揍人時,找不到兵器。

  盧氏先攔住了丈夫,嚴厲的看著小叔,「二叔,你沒做什麼事吧?」

  「開什麼玩笑,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程安幾乎是跳起來說的,這是原則問題,他們可以置疑他的人品,但不能置疑綺羅的操守。

  盧氏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之前也沒聽二叔提及,她猜的是,會不會是二叔這些日子在段家療傷,與段小姐日久生情,生怕萬一這位做出什麼傷風敗俗之事,三家的名聲就完了。

  而且段小姐的夫家也是能告官的,輕點被判板子,重點,人家可以把他沉塘的。那才是讓程家的顏面無存。聽了這話,她馬上讓開,相公現在可以開打了。是該打,因為明知道人家已經定了親,還插一槓子,就是該打。

  之前攔著,是要確定有沒做非得要負責的事。現在讓打,是表示,你身為程家的一份子,現在竟敢讓堂堂鎮國公家去做搶人妻子之事,你腦殼壞掉了吧,讓相公把他打清醒在再說。

  下人們在剛剛他們說話時,自然都離得遠遠的,此時看大爺和二爺打起來了,人家也很淡定,不然怎麼說是武將世家,他們家連花園都沒有,全是練武場,連下人們手上都有點功夫的。自然對大爺和二爺的開練,沒什麼反應,該幹嘛幹嘛。

  而這鐘點外頭挺靜的,這院有點動靜,其它的院子也自然就聽到響了,本來準備睡了的程家老三程喜,老四,也是惟一的女兒程樂開心了,跑了過來觀戰,一個個無比的興奮,沒一個勸架的,都開心的看熱鬧。老三、老四還不時的喊一聲二哥加油,大哥使勁,都不知道他們站誰那邊。

  程老公爺和太君也聽到信了,本來兩人也沒睡,看到老二身子剛好一點就出來練武,表示很欣慰,不過還是有點擔心,穿了衣服過來,想讓他們早點睡,不過看了一會,他們覺得不對了。

  老二沒拿兵器,老大可是招招對著他肉厚的地方打,基本上,這是老大在罰老二,老二隻敢躲,不敢還手啊。不過看老二的樣子,看來身體恢復得不錯,動作非常流暢,此時看得出來,老大的功夫沒有老二練得純熟。看了一會兒,覺得老二臉色有點差了,邊上這些人,老倆口也不好喝止,只是輕聲的咳了一聲。程平注意到父母到了,收了招,對父母行禮,當然之前的最後一棍,還是狠抽了弟弟屁股一下的。

  「老二又做錯事了?」老公爺笑了笑,基本上,他對自己家的孩子還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就算出門闖禍,也闖不了大禍,最多打個小架。而這回程安才從鬼門關上逛了一圈,他是相信老二不至於笨到,身體這麼差,還出去惹禍的,以為是一言不合,兄弟鬧著玩。

  太君也看向了媳婦,本來也是一臉笑意的,結果看到媳婦迴避了他們的目光,只是請他們坐,忙著讓人拿點心,堅果,就是不看他們,他們頓覺事情可能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簡單了。

  程公爺看向長子,剛剛他沒回話。

  「沒事,這小子亂說話,兒子已經教訓過了。」程平忙笑了笑,但還是沒有正視程公爺的目光。

  老公爺與太君也不是傻子,再猜不出出了大事,就白混這麼些年了,不過既然長子這麼說了,他們決定還是不要問了,省得越問越麻煩,對他們來說,他們深知,孩子也有孩子的遊戲規則,不然幹嘛讓長子若父?其實也是一種他們對長子的訓練,他們都是軍人,隨時準備著把命丟在外頭的,家裡孩子都是得靠自己的,所以他們也充分讓他們有自主權,只要你們能解決的,我盡量不問。

  太君對媳婦笑了一下,「你別忙了,我們就是轉轉。」

  「爹,娘,我要成親!」程安其實已經挨了半天打,身上抽疼的,結果挨完了打,竟然結果是沒有結果,他真心的覺得自己白挨打了。

  「爹娘,不是的,八字還沒一撇的。」程平只是再踹了程安一腳,臉都是黑的。

  「你們倆個跟我來。」太君看看環境,她又不能在這兒教訓兒子,也怕老國公沒事在院子裡打兒子,只能扶著老爺子回主院,關上門再說。

  盧氏看看兩個小叔,小姑,「你們是不是應該睡了?」

  老三、老四,嘻嘻一笑,跳著跑開。其實老三程喜已經十六歲了,在永安朝,並不是小孩子,不過呢,家裡有大哥二哥,大家就都把他當成小孩子,於是他也把自己當孩子了。

  而老四程樂十四歲,還未及荊,不過程家對女孩也是當成男孩子一樣放養的,從小學武,性子也跟男孩子一樣,不過呢盧氏進門之後,倒是嚴抓小姑的規矩,現在程樂倒有些女孩樣了。

  兩個小的聰明著呢,知道不會告訴他們了,於是只能垂頭喪氣的往外走,當然了,他們會不時的回頭看著大嫂,可勁的賣萌,希望大嫂可憐可憐他們,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呢,盧氏理他們才怪,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又噗的笑出來了。兩小的想回來,不過盧氏瞪了他們一眼,他們只好繼續拖著重重的腳步離開了。盧氏只剩下一個人時,自己無力的坐下,她真的覺得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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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6 17:09:51
  第二十八章 不搭理

  而主院中的氣氛也就更差了,國公夫婦坐在正位,門已經關上了,程平,程安老實的站在爹媽的面前,等著挨訓,從小到大,他們也習慣了。

  「是不是闖禍了?」太君開口,這時她問的闖禍可不是說程安在外做了什麼錯事,而單指他是不是做了什麼要負責的事,於是不得不成親,於是被程平打。

  「沒有……」程平忙替程安答了。

  「你不用替他隱瞞!」國公吼著。

  「爹,真沒有,只是他看上了人家,但人家已經定了親,所以,已經沒事了。」程平也知道,不給個說法,爹媽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於是小心的說道。

  老爺子和太君對視一眼,他們很明白長子的意思了,他已經跟老二說了不成了,所以這事到此為止了,不用再提了。再多問,其實是給兒子希望。

  「混帳東西,明天開始,不許他出門閒晃。」老爺子還是沒忍住,踹了老二一腳,真的覺得這個兒子太不成器了,才清醒多久,還沒吸取教訓,竟敢還出花樣?

  「真的沒事嗎?你答應了人家什麼沒有?」太君可不樂觀,要知道,此時口頭承諾也是承諾,也是勾搭了人家有夫之婦的。

  程平馬上也瞪著程安,就算是沒碰過手指,若是情挑了人家,弄出事來,程家的名聲照樣到地上了。

  「她不搭理我!」程安跪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來,一邊在綺羅那邊得不到反應,而現在家裡也沒一個人支持,他真的覺得支持不住了。

  此時原本想為她鬥爭到底的決心,想到她冷漠的眼神,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想幹嘛了,抱著太君的腿,「娘,她要成親了,幫幫我,別讓她成親!」

  這回老國公開始擼袖子了,程平也看不下去了,弟弟不但是單相思,對方還不搭理他,連他都覺得沒面子了,國公府的面子啊。

  老太君倒是真的又好氣又好笑了,她也年輕過,男女之事本就講究的是一個你情我願。兒子動了情,此時在老太君看來,其實誰都無所謂,讓他們上門提親也沒什麼,縱是家世差點,也無所謂,又不是長子;但這個定了親,還是快成親的,還不搭理兒子的,她就真的沒法了。

  看老爺子擼袖子,要揍人的樣子,忙對他搖搖頭,彎腰輕輕拍拍二兒子。看他抱著自己的腿,哭得傷心傷肺的樣子,老太太都鬱悶了,覺得那女子真是的,怎麼就搭理他一下呢?至少也別讓他這麼難過不是。果然,對父母來說,啥時候心都是偏的。

  程平看弟弟哭成那樣,也無語了,他也是習慣慣孩子的家長,別看程安只比他小兩歲,但他一直是家長,習慣了把弟妹們呵護在自己羽翼之下,他習慣了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想為弟妹們做到。只是這回,他真的做不到,心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滿是自責的滋味。

  老太君和程平都不說話了,因為沒法勸他,勸什麼,說『那女子不適合你,別想了!娘,哥給你找更好的』?越說,他只會越哭,只能等著,等著他哭夠。當然,她們也怕自己一勸,他哭得更厲害時,他們會心軟。

  程安也知道大勢已去,對他來說,綺羅也許對成親沒什麼什麼喜悅,但是,捫心自問,他也知道,綺羅真的對自己沒一絲的情誼的,他何苦為難父母呢。哭完了,自己回房了。

  太君和老爺子本想問問是哪家的姑娘,可是最終,他們沒問,因為沒什麼可問的,問了又怎麼樣,他們難不成能幫兒子搶回來不成。所以不如不知道!

  有時人就是這樣,越得不到,越惦記。程安雖然被禁了足,可是到了晚上,他還是忍不住跳牆出門,站在段家後院的大樹上,安靜的看著綺羅。她已經不在原來的院裡住了,想來也是想躲開他吧。

  然後呢,他看著她其實還跟在自己的院裡一樣,除了曬藥、切藥、磨藥,做藥之外,她好像就只會和段大夫對著一種藥材,專心的討論著什麼,她很認真的聽著。他呆呆的看著綺羅的臉,腦子空白一片。

  而程安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出門時,程平是跟著的,他真是擔心弟弟,也怕弟弟一個衝動,真的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就真害人害已了。不過呢,看弟弟只是遠遠的看著,並不上前,他也看向綺羅,他真心不覺得這個女孩有什麼值得弟弟這麼著迷的?

  除了漂亮點,其它的真的沒什麼特別的。要知道他們從小受的教育就是,漂亮的女孩沒什麼用。再說這女孩子根本不會笑,一個不會笑的女子,再漂亮也有限了。不過想想也是,若是這位再沒事對弟弟笑笑,這事也更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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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3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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