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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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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3:35 |只看該作者
  4-44 名聲全毀了  

  一時之間,賊小心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花四海和蟲蟲間無需言表的情義,她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明白,可是又抓不住心中的想法。疑惑之間,她向前走了一步,似乎還有話要說。

  「止步。」兩個威嚴而冰冷的字傳來。

  哦,不,她只是要和蟲姐姐表示歉意,似乎她要找個大英雄做自己的良人的事讓蟲姐姐傷心了。這個姐姐對自己很好,雖然曾經扮了男裝來騙她,但是她也要道個謝的。

  而原來。天下間的夫妻吧都像他們村的一樣,也可以像蟲姐姐和魔王殿下。男人這麼愛護著女人,滿眼疼愛,並且再不看其他女人一眼。男人也不是都像鎮上的大戶人家一樣,非要三妻四妾,也可以只娶一個女人,然後真心真意的相對。

  她一邊想一邊往前走,花四海見她執意向前,心中怒火頓起,眼光掃了西貝一眼,之後一掌揮出。

  他沒有用他的法寶,但是這對於凡夫俗子的賊小心來說已經是非常致命的打擊了,何況他雖然看在賊小心是西貝救命恩人的這件事似乎出手留了情,可也沒故意打偏。掌風推進到賊小心的面前,她若止步就不會有事。如果非要靠近,就只有死路一條。

  西貝。這女人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他心中暗唸一聲。

  賊小心對這樣的危險卻茫然不知,腦子裡一直想著要怎麼和蟲蟲解釋,又對那冷峻霸道的男人又幾分不捨,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的英雄人物為什麼有了心上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命已經到了鬼門關口。只是在蟲蟲地驚叫聲中。身子飛了起來。也不感覺疼,只有愕然。然後落在一個軟軟地東西上,接著有溫熱的液體落入了她的後頸之中。

  「西貝!」蟲蟲再度驚叫。

  賊小心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聚焦眼神。發現自己轉了向,臉是朝外的。而且是砸在了西貝身上。西貝兩隻手正纏著她的腰,似乎是吧她從什麼地方拉回來。身後的地面上一條觸目驚心的深溝,碎石屑像鋒利地匕首一樣四散迸落。顯然剛才那一擊有多麼可怕。

  伸手摸了摸,入手全是鮮血。原來是西貝大官人為救她,背上挨了魔王殿下一記,已經受了內傷。現在還吐了血,落在她的脖子後。

  「別動,你想讓我挖西貝的眼珠子嗎?」那邊傳來溫柔地呵斥聲。是魔王大人抱住掙扎著要下床的蟲姐姐。

  「可是西貝受了傷啊。」蟲蟲急道,「從某種程度上,他也算我的人,你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什麼?你的人!」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西貝在生出更大誤會之閒事之前,插嘴道。還配合著呻吟了兩聲,其實感覺傷的也不是很重,只是被掌風催得吐了血。

  他真地真的真的錯了,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就叫惡有惡報。向他所有女人發誓,他再也不會這樣了,因為是在太蠢。

  他想利用賊小心來擾亂蟲蟲的心。繼而讓混蛋小花混亂,而他在一邊看有趣的戲,結果翻倍利用,現在更是陷在了蛛網,吧是,是蛛花網裡。

  小花的這一掌看似威猛。實際上挨到他身子時勁道變了,好像就是為了讓他吐血,表現得慘烈,其實根本沒有大礙。小花平時冷漠淡然。沒想到如果願意,也可以有這番花花心思,不愧是姓花。

  再說了,蟲蟲說的什麼話,還打狗看主人?!這死丫頭!

  另一方面,小花這樣一來,不僅解除了蟲蟲的不安,讓蟲蟲知道他是死心塌地的哎她,還能把賊小心推給他。剛才的情勢太急迫了,他如果不出手,賊姑娘必死無疑,小花絕不會手下容情,他如果出手。賊姑娘肯定會發現新的「英雄」,況且這英雄還為她受了「重傷」。

  老天!要不說怎麼不要存了害人之心呢,這不,報應來了。

  想到這兒,他勉強抬起身子怒瞪千年損友,而後者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一顆心都在蟲蟲身上,對蟲蟲那句「他也算我的人」耿耿於懷。

  不過他抬起身子比較勉強並不是因為重傷,而是那位賊姑娘還倒在他身上,一雙眼睛淚汪汪的凝視著他,讓他心底發寒。

  因為他從那對大而靈動的雙眸重看到了感激和感動,那之後。很快就變為情義的,畢竟他「英雄」救美了。畢竟他其實是非常吸引女人是。

  「那個——賊姑娘,可否讓我——站起來。」他問。

  賊小心愣了一下,而後一下躍起,然後又慇勤的把他攙扶起來。

  他的傷哪裡有那麼重,看無論怎麼解釋,賊小心都堅持要扶著他,或者說是半扶半抱和他走出來黑石王殿,之後保持這個狀態出了修羅微茫,再之後還是這個姿勢回到了西貝府。

  結果可想而知。他不重的傷情,因為這樣可怕的回家過程而加重了,所以賊小心不能放心離開,天天衣不解帶的照顧他,自然而然的逗留在了西貝府。

  相應的,修羅微茫就清靜多了。

  除了花四海還對那句「他也算我的人」念念不忘,天天陰沉著臉。害蟲蟲要換各種方法哄他,講笑話,溫柔以對,擁抱親吻。還有做少兒不宜的事,不過那魔頭還是好一陣壞一陣,吃起醋來的水準真的非常之高。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了,好像十洲三島的危機從來沒有過似的,蟲蟲的身體也漸漸好轉。只是她心裡總有些不安。七上八下的。甚至期望身體不要好,這樣,也許不確定的未來就不會到來。

  不過,花四海還是漸漸忙碌了起來。陪伴蟲蟲的時候少了很多。

  而蟲蟲一閒下來就心慌,所以這天又帶著魔道f4跑到快活林去了。她怕被人認出來,改穿了女裝,逼迫魔道f4也易容成女人。

  但是這教了她一個乖——漂亮男人化了妝,未必就是漂亮女人,也可能是奇醜無比的。

  所以。他們五個一出現,快活林依然沒有受到未來戰爭影響的繁華大街上,行人照樣像避惡鬼一樣紛紛躲避,指指點點,很偶爾的,她聽到一些閒言碎語,知道她的名聲全毀了。

  「聽說沒有?魔道的魔王殿下好男色,最近正寵愛一個叫姚蟲蟲的小倌。嘖嘖,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經之輩。」當蟲蟲悄悄摸進一家茶樓的時候,一個八卦男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對他使眼色。下眉飛色舞的講著,「前幾天居然白晝宣淫,把客棧的柴房都要掀了。唉,真是世風日下,居然出了妖孽魅惑魔主,這魔道只怕要——」

  「啪」的一聲響,八卦男身後的一張桌子碎成寸寸段。嚇了所有人一跳,包括蟲蟲在內。接著一個人怒氣沖沖走了過來,一把揪起八卦男的衣領,「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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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3:50 |只看該作者
  4-45師徒對話

  「師——師父!」蟲蟲看到那人瘦長飄逸的身材,美貌大叔的長相,不禁脫口叫出來。

  白沉香一轉頭,看到蟲蟲鬼鬼祟祟地站在角落,二話不說,上前拉著她手腕就走。

  走出門,見快活林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沒有個能安靜說話的地方,當下也顧不得別的。抽出腰間長劍一甩,拉蟲蟲一起御劍而飛了。

  魔道F4緊緊跟上。

  「哇,有神仙!」在普通民眾的驚呼和艷羨聲中,在大家呼喝著、興奮著的奔走相告聲中。蟲蟲第一次接受到萬人景仰的膜拜,居然還有幾分虛榮感。暫時沒顧及到白沉香怒火中燒的情緒。

  飛了不知多遠,反正在魔道F4就要干預的時候,白沉香落到了地面上,蟲蟲一看。居然是以前取真火石的逍遙山。不過因為那異寶之石被取走,這熱得像火焰山的荒山居然有了幾分綠意。

  「劣徒!」白沉香怒喝。

  「好師父,徒兒好想你啊。」蟲蟲眉花眼笑,根本無視白沉香氣得沒有血色的臉,跑過去拉住他的袍袖,還把臉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她表現得極度友好親切,和師父久別重逢的喜悅溢於言表,白沉香本就是外硬內軟之人,現在雖然氣惱,卻發作不起來了。

  「好師父。你怎麼來啦?」她拉著白沉香坐到一塊石頭上,還狗腿的用衣袖把石面抹得乾淨些。看得躲在不遠處偷窺的魔道F4直起雞皮疙瘩。總覺得這幅師慈徒孝的場面有些不協調。

  難道他們入魔太久。已經忘記人間溫情?不然。為什麼看得他們心底發寒哪!

  「你被那魔頭擄去。難道身為人師能不聞不問嗎?」白沉香怒氣還浮在表面,但心裡的怒火在見到蟲蟲略顯瘦削地身體和她眉間一縷若有若無地黑氣後已經徹底熄滅。

  是聽說她在去妖道收回本派寶鼎時受傷了,但。怎麼這麼嚴重嗎?這麼多日子也沒好,似乎中了毒似的。剛才拉她御劍而飛。感覺她法力也阻滯不少。

  最近仙道為結盟一事紛亂異常。他一直忙於在各門派之間協調。還要注意宣於謹的動向,所以聽到蟲蟲受傷。之後被擄,再之後被休地事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不管這劣徒是不是為了那魔頭,畢竟她也為天門派做了很多犧牲。而且老實的講。沒有她這樣的一等福將拚命努力,局勢可能更加危急,現在雖然山雨欲來。總好過沒有準備就迎來第二次六道大戰。

  而且時間久了,他因為修道而變得冷凝地心居然對這丫頭產生了父女般的感情,雖然常被氣得暴跳如雷。但聽說她一出事後,心疼得不得了。心急火燎就趕了來。

  「我就知道師父關心我。」蟲蟲嘴頭甜甜的說,臉上還掛著仰慕,甚至有點諂媚地笑。雖然這乖巧的樣子有些做作,畢竟心裡也是高興的,「不過師父放心,我沒什麼事,傷也快好。」

  「為什麼不給為師一封書信?如此也好,你這就和我回雲夢山去,不得胡鬧。」

  「呃——那個——我暫時不能回去。」蟲蟲支吾道,有些為難。

  她心裡恨自己,為什麼天天沉浸在與那魔頭相處地幸福時光中。卻忘記向師門通報她情況了呢?那些人中有相當一部分好像自己的家人。得知她被「強擄」,當然會擔心啊。

  可是和那魔頭在一起的時光如此難得。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以後,她的心全拴在這事上,實際上下意識的忽略了很多東西。

  「怎麼,那魔並沒有軟禁你?」白沉香皺緊眉頭道,「哼。太也欺人。今天為師就帶你走。看魔道門人能奈我何?」他說著瞄了一眼遠處的四個奇醜的婦裝男子,見他們似乎並無惡意。見他怒瞪,其中有一個還對他笑了笑。

  蟲蟲被北山淳休掉,他視為天門派地奇恥大辱,本想追究。可是畢竟是那魔頭搶人在先,而且已經被宣於謹善加利用這一點。

  在宣於謹嘴裡,北山淳如此無辜、蟲蟲如此不幸、花四海如此無恥和可惡,簡直是公然挑釁天下公義,道德人倫,是對其他四道宣戰的行為,激起群情憤憤。加速了幾道聯手,都想盡快營救可憐的蟲蟲。

  而他自從得知六道大戰的真相後,已經不信任並不齒於宣於謹的為人了,可是宣於謹就是能被眾人深信不疑,千年來的印象也已經無法改變,就連南明大師和竺竹島主都有不能完全接受宣於謹是卑鄙之徒的事。

  他對雖然知道事實。卻和不知道一樣,為了不被宣於謹陷害,他只好假裝不知情。隱忍不發,表面上做個軟弱的一派之長,而暗中分流天門派的人做自己該做之事,打算以後再找機會再揭穿宣於謹的惡行。

  在蟲蟲的事上,他知道自己的劣徒和那魔頭有情,可再有情也不能這樣做事,這不是毀了他徒兒的清譽嗎?而且這樣不管不顧,是給宣於謹機會把魔道宣揚成惡魔的存在,不消滅不足以安定天下。

  「他們不會和您打的。」蟲蟲循著白沉香望去,見魔道F4始終保持闃距離。似乎不知道如何對待白沉香,連忙道。「他們是那魔頭派來保護我的。他沒有軟禁我。真的師父。你不知道,北山淳對我才壞,要不是我受傷後,他不給我飯吃。也不給藥吃。我怎麼會中毒那麼深?那魔頭是為了救我。」說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少兒不宜的畫面,那魔頭的溫柔與熱情,不禁紅了臉,低下頭去。

  白沉香本來聽到北山淳虐待自己徒兒的事,怒得頭上青筋暴起,但見蟲蟲的神態,心中一驚,繼而一涼。「茶樓那人所說之事——不是真的吧?」

  「不是不是。」蟲蟲雙手亂搖,很沒有品格的撒謊道,「那魔頭對我以禮相待,我們很清白的。」

  是啊,確實以禮相待,不過是周公之禮。咦,不過這樣想想果然就沒那麼羞愧了,嘿嘿,居然全上沒有燒盤。

  白沉香看著蟲蟲臉色,見她說得這樣溜兒,一顆心放了下來,沉吟道,「為師也明白,花四海雖然是魔道之主,不過為人磊落,斷不是雞嗚狗盜之輩。但是,你呆在這裡也是於禮不合,快跟我回雲夢山。」

  那種事,也算不上雞鳴狗盜吧?愛到了那一步。心火在胸中燒,不那樣的話就會被燒死了。

  蟲蟲心裡反駁著,嘴裡卻道。「師父,我留在這裡是有理由的。一來我要養傷,只有那魔頭有撥毒之藥。要知道楊伯裡的鬼毒已經深入我骨髓,說來是那魔頭救了我一命。二來——」她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道:「師父,想必您知道玉樹種子和寶鼎都已盡歸我天門派之手,可是要定住迷蹤地是需要裂地石的。小徒留在這裡,就是為了那四塊石頭。您現在帶走我是疼我,可是我如果現在走,之前的努力可白費了。何不忍耐一陣,讓我為天門派立下這曠世奇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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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4:28 |只看該作者
  4-46你能保證不離開嗎?

  白沉香有些猶豫。

  一方面,蟲蟲說的話有些道理,眼見十洲三島有和平的機會,不能前功盡棄。另一方面,讓他這劣徒單獨呆在魔道的老巢又不放心。倒不是擔心那魔頭虐待這丫頭,而是怕——咳咳——

  「這樣吧,為師在這裡等你,你盡快找到裂地石。有為師在,也好有個照應。」他本想說可以裡應外合的,又感覺這詞義讓他不舒服。他身有要事。忙得不可開交,可是也不能這麼扔下這劣徒不管哪。

  蟲蟲聽了這話,心底吃了一驚。

  想要取來裂地石非常容易,那魔頭如此寵愛她。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也會給她摘了來,所以她這樣和白沉香說是為了再和那魔頭相處段時間,畢竟她體內的毒還沒有完全拔除。

  不否認,她有私心。可是任誰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後了就捨不得分開。

  就縱容自己一段時間吧!

  反正從快活林的情況看。戰爭還沒有有開始,這裡的普通百姓甚至沒有感覺,而她的傷不能痊癒,也確實無法去找迷蹤地。目前只能讓師兄弟們先找找看,將來她也好有個大致的方向和目標。

  「師父,這個事——不是一朝一夕的就能辦得到的,要等機會。我當然會盡快,但裂地石是寶貝,那魔頭看得緊,總要慢慢打聽才行——」她再度撒謊,看著白沉香關心她的眼神,自我譴責得相當厲害。

  做人不要欺心。否則自己難受。這道理她現在深深體會得到了。

  「但是——」白沉香很為難。

  他修仙多年。當然明白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任他法力再高。遇到這種相生相剋的事也是枉然。沒有裂地石就沒有迷蹤地,這事是肯定地。

  「不然這樣吧。」蟲蟲迅速想出緩兵之計,「您先住在快活林幾天。如果我能得了手,咱們師徒自然一起離開,萬一失敗。您只能先回了。好在您在這幾天能看到我地生活狀態。好歹放一下心。師父。我知道您疼我。可是仙道一大堆事,您不能因我這小,而失了大啊。」

  她說得誠懇。但心裡卻虛著,生怕白沉香執拗,堅決反對。

  不過讓她高興的事。白沉香沒有斷然拒絕,而是想了半晌,歎氣道,「也只好如此。只是那四個魔徒知道我來找你。要不要打傷他們,讓他們暫時不能回去稟報那魔頭。」說著,手掌伸向了腰中之劍。

  蟲蟲嚇了一跳,連忙攔住,心想幸好他沒帶著無雙杖,否則可能立即就會動手。

  那魔道F4對她挺好的,是很稱職地跟班,平時她大包小包的買東西。都是他們拿著,她欺侮人,他們幫她打人。人家欺侮她。他們也幫她打人,實在不好意思讓他們受傷啊。

  「說來,這快活林是我的,師父您享用這些成果是應該地,因為您教導我有方。」蟲蟲連忙轉移話題,拍拍馬屁。「所以您住在這兒期間,所以費用全是我出,師父您好想幹什麼都行。」

  「胡鬧!」白沉香板著臉,「修仙之人不貪圖口腹之慾,給我個隱蔽安靜的住處就好,一日一餐,清茶蔬果即可。」嘴裡這麼說,心裡還是隱約有些高興,徒弟想孝敬,任誰也不會感到生氣的。

  這師父是仙道楷模,真是節省啊!要是讓他看到她瘋狂購物以及上飯館吃飯動不動就點十幾、二十個菜,每個菜只嘗一口地揮霍勁,只怕又要關她去昆吾連天洞了。

  蟲蟲想著。對白沉香提出的要求有些為難。

  快活林儼然已經成了聚窟洲的商業中心,每天吃得清爽些倒是不難辦到,但想找個隱蔽安靜地住處就比較難了。

  哪裡好呢?哪裡好呢?

  她瞄了一眼魔道F4,突然靈機一動,想起她和花四海激情難捺時住過的那間柴房了。當時她被那個奸詐的老闆擺了一道,足足花了一個金元寶,後來她去找過那老闆。聲明柴房在三個月內不得外租。其實她就算不說,那柴房也租不出去,不過她要擺個姿態。因為這樣才值回房價。

  現在白沉香要找個隱蔽安靜的地方,不如去那裡得了,回頭讓店老闆把那裡打掃一下。再擺上一個蒲團(當然要高級貨)什麼的,好歹也算挽回一點財產損失。

  「普通的客棧是很吵的,您又不肯住豪華大屋,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她為難地說,「可是那也太怠慢師父了,只是一間柴房,那個還漏雨漏風,不過確實是很安靜。

  「如此甚好。」白沉香心中為裂地石的事而煩亂,根本不介意這個。

  蟲蟲見白沉香自己同意了,內疚之情稍減,立即打發魔道F4去打前站,她和白沉香隨後趕到。不過她多少還是有點不忍心,所以白沉香儘管要求吃點水果就行,蟲蟲還是置辦了非常精美的素齋。

  白沉香本不在意這些。但見她這樣前所未有的乖巧,也忍不住心喜。之後師徒二人又說了半天天門派和仙道的動向、情況,白沉香又講了當前的局勢。

  蟲蟲這才知道,外面的世界並不像聚窟洲這樣平靜。在她沉浸在這短暫的幸福之中時。十洲三島早就暗流湧動了。

  怪不得那魔頭越來越忙碌呢,原來六道都在備戰,看來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所謂和平的機會,也不過打到一半時有條件可以停火談判,使大家都不至於損失慘重,或者不至於真的破壞了十洲三島的平衡。

  不過從她平常對那大魔頭的觀察來看,讓他停止是不可能的。除非宣於謹死,而羅剎女活。

  她回到修羅微芒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一進入黑石王殿的大門,就見到花四海僵坐在黑暗中,一言不發。

  「怎麼了?」她問。

  他不回答,只是抱緊她,叫了幾聲她的名子。她應著。他又拉開她看,然後一回手,以魔火點亮了火盆,拉她到比較光亮的地方繼續看她。

  「究竟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她被看得心跳且心慌。

  「我以為你跑了。」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中發出,低沉著,溫柔著,還有一點悲傷。

  蟲蟲的心瞬間軟了,本來還想找機會勸他放棄打仗的打算。這一刻卻說不出。

  「你天天派四個人盯著我。我哪跑得了。」她妖嗔的回答他。「不過。我今天看到我師父了。」

  語畢,覺得他身子一僵,連忙補充道,「我不和他走,他只是來看看我。」

  「那你能保證不離開嗎?」他追問。

  蟲蟲沉默了,因為她不能保證,因為她有太多要顧及的東西,因為她們也是不被確定的存在,倘若羅剎女回來。她算什麼呢?所以她無法騙他。

  「不能保證嗎?」他抱她緊緊的,溫柔之極,可說出的話卻霸道惡劣,「那我會把你關起來的。無論如何,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就算天塌下來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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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4:37 |只看該作者
  4-47 真的被囚禁了

  那魔頭說到做到,真的限制了蟲蟲的自由。

  不過他還算給蟲蟲留了點面子,在白沉香逗留在窟洲期間並沒有把她關起來,只是讓魔道F4看得更緊了。

  「你要是敢跑,我就把白沉香一起抓回來。」說這話的時候,他們正很親密很親密,親密得沒辦法再親密的擁抱著躺在床上。

  蟲蟲面色潮紅,短髮散亂,正處在激情還未消退的時候,突然聽到這煞風景的話。恨得在花四海的手臂上狠咬一口。

  他明知道她為了防止白沉香和他起衝突,一直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什麼事都忍耐的。卻偏偏利用這個來欺侮她。還有天理嗎?為什麼好多事都要女人顧全大局,男人們就那麼任性!

  花四海不叫疼也躲開,任她咬。只眼光爍爍的望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你是我的,所以哪兒也不許去。」他不知多少次的宣佈,然後再度俯下身子吻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綿。

  蟲蟲沉浸在他的愛中,無法自拔。

  自從兩人的關係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幾乎夜夜春宵。而那魔頭對蟲蟲也是極盡溫柔寵愛,讓她幾乎忘記了十洲三島還是即倒的危局。

  不過自從白沉香來「救」她,她腦子清醒了些。或者說她的駝鳥狀態維護不下去了,明白天下並不會因為她的快樂而平安。這從花四海每天分外的忙碌感覺得出來。而幾天後白沉香被蟲蟲哄走,花四海就更忙了,雖然他每天晚上都擁她入眠,但每天醒來。身邊都沒有人,而且一整天不見他的蹤影。

  最要命的是,那山雨欲來感覺越來越清晰了。

  蟲蟲想出去看看。可是卻辦不到。因為那魔頭布下了一個大結界,讓她可以在黑石王殿附近地山間活動,卻不能再再遠一步了。

  也就是說。他囚禁了她,只不過大監牢更大了一些而已。但是她這囚徒的待遇很好,錦衣玉食不說,花四海還顧及到了她的精神生活。把阿斗弄了回來,在他不在地時候陪伴她。

  可憐地魔道F4也被連帶囚禁。陪蟲蟲在一個小山頭範圍出沒,最後閒到捉了蟋蟀打架。賭輸贏,輸的人要圍著黑石王殿倒爬三圈。一邊爬還要一邊叫:我是豬!我是豬!

  這麼過了幾天。蟲蟲可恥的發現,她並不覺得這樣是自由被限制、人格被侮辱。因為她感受到那魔頭的愛,被自己的心上人真摯而深深的愛,就算呆在狹小的枯井中永世不出,大概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每一夜。他都要與她纏綿,食髓知味、無法饜足。在這種情況下,蟲蟲的身心都融化了,突然很理解三國中初娶孫尚香的劉備——人在溫柔鄉,實在很難提得起鬥志。

  不過她還是個有社會責任心的有為青年,所以在白沉香走後,通過神燈又解了一下外面地情況。這才知道,當她的世界只有一個花四海地時候,十洲三島已經翻天覆地了。

  因為寶鼎和玉樹種子在她之手,而她又一直呆在修羅微芒,迷蹤地沒有找到。但各方好像根本沒考慮過和平地機會,紛紛積極備戰。

  原來,她拚命努力尋找的機會,除了她地師父外。從沒有人在意。而她與花四海約定的兩月之期,根本成了其他各道從容備戰的時機。她想要和平,實際上卻讓那魔頭失去了速戰速決的時機。

  那魔頭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卻同意了她的要求。這說明他寧願自己陷入苦戰之局,也要縱容一下她的希望。他雖然什麼也不說,可是為她做了很多犧牲。

  如果花四海敗了,再過千八百年,將來十洲三島的歷史會怎麼說呢?說魔王為個女人而誤了魔道和自己的性命?在魔道後人眼中,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大概和蘇妲已是一類人!

  不過這都沒關係,重要的是那魔頭不能有事。這更讓她堅定了必須找到迷蹤地的決心,只有那樣,那魔頭給予她的希望,他寧願處於危險也讓她開心的行為才會得到報償。

  而她,絕不能讓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利用這份愛意。

  目前的情況是:北山淳妻子被搶。雖然頒下一紙休書,結離了這樁勉強的婚姻。但他的羞辱感還在,而他利用這種受害人的姿態,表現得異常積極。

  宣於謹是另一個上竄下跳的人物,不過雖然蟲蟲極度討厭他,卻了也不得不承認他太厲害了,居然能把已成一盤散沙的天、仙、人三道團結起來,他自己也儼然成就了一個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為了天下和平不惜拋棄了天道舒適生活的形象,簡直是十洲三島的觀世音,如果生在現代是天生搞公關的人才。

  而她的師父白沉香,儘管也率領仙道加入了三道聯盟,但行事比較低調,絕口不擔見過蟲蟲的事,也不發表任何要搶回徒弟的言論。

  這讓蟲蟲很是感動。因為白沉香雖然也等待得到裂地石,繼而找到迷蹤地。但心中還有另一個打算。他知道徒弟愛的是誰,寧願天門派出了一個「叛徒」,寧願他苦心培養的八劍弟子失去一個。也不想讓她為難。

  他大概覺得這個徒弟已經做得足夠多的了,如果尋不到迷蹤地,不如想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他縱容她。就像當年縱容了蝶翼和老黑一樣。

  至於九命,妖道暫時保持了中立。

  之前花四海把聚妖旗還給了他,那是他在殺死楊伯裡的時候得到的。之所以還給九命,是因為九命照顧蟲蟲的恩情。那魔頭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但他以這麼貴重的東西做為答謝,可見對蟲蟲的珍視了。

  當蟲蟲清楚的分析了天下局勢後。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她很想就這麼呆在花四海身邊,但卻明白這樣下去,結局會不可收拾。她有修復的寶鼎,有玉樹種子,只要有一點時間,給一個機會,她就能引來迷蹤地。最困難的階段已經過去了,現在只是個程序問題。

  目前她的傷已經好了,只要那魔頭再依著她一回。讓她暫時離開一下,她一定找到迷蹤地。這不是分析出的結論,也不是她擁有必要法寶的信心,而是直覺。

  她知道她一定能。只要她能離開修羅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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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4:54 |只看該作者
  4-48 箭在弦上

  找到個機會,蟲蟲把她的想法和花四海說了一遍。

  她從不認為他會輕意同意,但也沒想到他會斷然拒絕。他似乎心中認定了這事要以戰爭收場,就好像他認定要打上天道一樣,那是任誰也無法改變的。他像是中了邪一樣,態度極其強硬,一點轉彎的餘地也沒有。

  他平時非常非常愛她,對她千依百順。但唯獨絕對不允許她離開,也不允許她介入這些事。到現在蟲蟲才徹底明白他的心意,他不僅是要打碎天影穹頂,救出羅剎女,還要殺了宣於謹,為羅剎女的千年痛苦討個公道,更要為他的被侮辱、被傷害、被誣陷而產生的狂怒之氣找個宣洩的出口!

  這一戰從來就是無法避免的,他以前答應給她期限,真的只是不想讓她難過,所以給她一個虛無飄渺的希望。

  不過蟲蟲還是不能袖手旁觀,至少要做出努力,因為她覺得那希望是無法實現的。而且就算那魔頭能憑一已之力強行救出羅剎女,天影穹頂打碎後要怎麼辦?

  沒有迷蹤地,沒有七寶瓊玉樹定住乾坤,十洲三島照樣會倒轉,有修為的人還可以支持。但她能眼睜睜地看著普通百姓大批死亡而無動於衷嗎?

  她是個自私任性的小女人,但人類基本的同情心她絕對絕對具有,而且有時候還很氾濫。

  「神燈神燈,呼叫西貝。」這天趁花四海離開,蟲蟲以神燈和前世因果鏡的關係來聯絡西貝。

  花四海知道她這樣與西貝交流。但他根本不管。他自信自己的實力了。覺得只要關著她,她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跑不出他的掌心。

  所以只要在結界地範圍。她要做什麼。他都隨她去。她要什麼,他都替給她,除了離開修羅微芒這件事。

  「什麼事啊,蟲丫頭,不要吵我。忙著哪!」神燈照亮的牆壁上。出現了西貝的身影。

  他此時正坐在一個房間內地桌邊,周圍沒有人,桌上滿滿地全是卷宗類的東西。面帶倦容不得,頭髮整齊的挽在腦後。不像平時那樣鬆鬆的,華麗繡袍的袖子和衣擺也都束起。顯然是一派認真工作的模樣。

  看環境。似乎是修羅微芒的白石殿。

  在蟲蟲心中。魔道和黑社會差不多。六道大戰也不過是不同社團之間的大決鬥,沒想到他們備戰也和國與國之間戰鬥一樣。要排兵佈陣,要運籌帷幄,下屬各負責人也要呈奏折類的東西上來,等著相當於丞相位置地西貝來處理。

  「要打起來了嗎?」蟲蟲沒來由的緊張。

  「是啊。這一仗無可避免。」西貝率直地說,「蟲蟲,不要試圖阻攔,因為就算小花為你而放棄。別人卻未必放下屠刀,到時候魔道只有被動挨打,你還要小花再被折辱傷害一次嗎?」

  蟲蟲打了個寒戰,這話像針一樣刺到她的心頭最柔軟地部位。

  從來,她只是要救他,但如果她的一廂情願害了他,她又要怎麼辦呢?現在她明白,不僅是那魔頭非打不可,宣於謹和北山淳也要打。他們一個是為了恐懼。怕花四海報那千年之仇,於是想先下手為強,另一個野心勃勃。妄圖讓能力最低微地人道成為十洲三島之主。

  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看著花四海在平靜中越來越大地。那對他們的生命和他們地野心都是巨大的威脅。所以,他們會趁著魔道和鬼道沒有強大到無敵,趁著花四海沒有迎接回法力同樣強大的羅剎女歸來,趁著仙道還能被他們所蒙蔽、妖道還自顧不暇的時候。打贏這場第二次六道大戰。

  戰爭,果然是人的私心所致,根本不是某些外部原因的根本必要!

  「你知道我寧願自己倒霉。也不會傷害他的。」蟲蟲心痛地道:「我也不會傷害你,你是我的朋友、兄長。所以,我不阻止你們了。我雖然是好意。但卻會絆了你們的腳,讓你陷於被動挨打的境地。現在既然已經無法避免。也只好這樣了。但是,我有我的考慮,只希望你能勸大魔頭放我走,也許我能給你們一個機會,給十洲三島一個機會。」

  她這招勉強可以算做釜底抽薪吧。

  宣於謹和北山淳力主攻打魔道的借口就是十洲三島的安危。因為戰爭總是有個冠冕的理由,假如這個借口不存在,她師父白沉香就可以勸解仙道罷手。民心也不再傾向於戰爭,那兩個壞蛋如果聰明。就知道這是無法勝利的一仗,不停止就是死路一條。

  也許他們還是賊心不死,想盡辦法、使盡陰謀詭計捲土重來,但至少暫時。十洲三島會平靜的。現在天下的局勢好像是已經發動的大型機器,雖然剛開始動,但運轉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已經強行阻止不得。只有找到電源並且拔掉,然後等機器慢慢停下來。

  西貝靜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蟲蟲的話,然後為難的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去找迷蹤地,我也認為這目標並非無法實現,但是小花、白道長、還有其他人是不會相信的。而小花絕不會冒著失去你的風險放你走,你死了心吧。事實上,我也不贊成你離開修羅微芒,戰爭隨時可能爆發。而毫不客氣的講,修羅微芒是唯一的淨土。我們也許贏不了三道聯盟,但是他們也絕打不到聚窟洲來。」

  「你一直幫我,現在要拋棄我啊。」蟲蟲扣了頂大帽子給西貝。

  西貝輕輕一笑,漂亮的臉好像天使,「如果你以守護之名命令我,那麼我會追隨你,因為這是我的天命。但是你要想好哦,這樣一來,就沒人幫小花了。宣於謹和北山淳如果來陰的——」

  「不要不要!你跟著他!」還沒等西貝說完,蟲蟲連忙道。

  這世界上的人都是極剛極斷,花四海就是這樣的人。他太驕傲、太高貴、不屑於一切陰暗的東西,如果沒有一個懂得妥協和刺探的人在身邊,她真是不放心。

  「所以啊蟲蟲。你要明白。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相信你能找得到迷蹤地。徹底解決十洲三島的危機。不過小花等不得,宣於謹等不得,羅剎女也等不得,那也只好你等了。等這一戰結束,我自會陪你去,哪怕天涯海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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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5:13 |只看該作者
  4-49 一萬光年的愛情

  聽西貝的意思是說,花四海是不會放她走的,而西貝也不會幫她。

  不過現在她對於被囚禁已經沒什麼怨念,因為她明白那魔頭為什麼要關她了,縱然有要把她綁在身邊的目的,也是為了她的安全和地位考慮。

  六道大戰一觸即發。魔道與歸順過來的鬼道結合,實力強大,放眼十洲三島,也只有聚窟洲的修羅微芒附近不會被波及戰火,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

  而且,如果她不是做為一個「囚徒」被困在魔道,當魔道和天門派對上,她又要以什麼立場和身份自處?如何面對自己所愛的人和所親近的人自相殘殺?

  他關著她,實際上是讓她遠離一切為難和選擇,一切責備和憤怒。

  他是在保護她,自己頂下了一切,可是為什麼他不說出來?他就是這點讓人又心疼又生氣,什麼都悶在心裡,什麼都自己扛。

  不過,縱然知道他一心為的是她,她又如何能呆得住呢?萬一羅剎女回來,她要怎麼辦?那是比面對天下危局難以應對的局面。

  就算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可以忽略,她也不能放棄十洲三島和平的機會啊。

  西貝說要戰爭後再重建和平。這雖然是比較理智和省力的想法,但各方的損失太大了,如果天門派在此役中損失慘重,或者那魔頭受了什麼算計,那樣就算和平,對她而言也是無法承受的結局。

  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決定也就不同,沒有誰對誰錯。哪個更理智正確的說法。既然如此,她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就算暫時和他對立,將來地結果也會說明一切。

  愛是信任。如果他不諒解她。她就算白愛他一場罷了。

  「他一定會勝是嗎?」她歎了口氣,幽幽地問。

  「千年前他會輸,是因為沒有我。」西貝慷散嫻適的漂亮臉上,流露出一絲傲然的神色,「所以,他一定會贏,變數在於要花多少時間,承受多大地傷亡,還有羅剎女能否救出。」

  「如果他救出羅剎女。十洲三島就會倒轉,到時候——如果強大地你們控制不了自然之力。又如何呢?」

  蟲蟲的問話讓西貝沉吟半晌,當蟲蟲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輕聲道。「這問題,我問過小花。我問他:十洲三島若有大災臨頭。有修為的人也未必善終,你這樣做。就不擔心會影響到蟲蟲吧?畢竟她法力還低。」

  「他怎麼說?」蟲蟲有點緊張花四海的答案。

  「他說:四海之濱是世外桃源,除非是天劫,否則就算是大災也不會侵擾,再者還有其他小結界可以躲避,只要把蟲蟲安置其中就沒有危險。十洲三島雖倒轉,也有轉完的時候,到時自然會平衡,至於生靈塗炭。萬物俱枯,與本王有什麼相干!」

  聽到這兒,蟲蟲什麼都明白了。

  他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若不是顧念到她,說不定十洲三島早已經血流成河。他承受了那樣的痛苦、那樣的冤枉、他那樣驕傲高貴地人怎麼能忍受如此的折辱和背叛?!現在他陷入了自己地局。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解開他心裡的死結。

  所以。她更堅定地要離開。不捨,也要鮮血淋漓地割斷,因為她要救已經走火入魔的他,在他真正成魔前,她要拉回他!

  而這次試探地結論就是——她要偷跑,這麼做一方面是為尋找迷蹤地,重種七寶瓊玉樹。給十洲三島一個和平的機會,讓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沒有借口舉仁義之師。另一方面也是要看看羅剎女的回歸和她的離開,能不能刺激得花四海平靜一點。平息心中的怨恨和憤怒,得到真正的重生。

  既然下定了決心,蟲蟲就開始仔細研究逃跑的可能。

  突破花四海的結界是不用想了,西貝也不用指望。他現在正為了魔道、鬼道的備戰而忙得沒時間,就連說說話也很困難。只偶爾通過「視頻電話」聊兩句話。順便告訴她外面的情況。

  又過了十幾天,蟲蟲身上的毒傷徹底好了。她恢復了生龍活虎和狀態。但卻仍然無法逃走,只能困坐愁城。而那魔頭有時能連續兩、三天不回黑石王殿,儘管他派了魔道F4陪著她,還弄來好多奇珍異獸,試圖安慰她的寂寞,但又有什麼代替他呢?

  就連阿斗。也一味的發呆,對追逐蝴蝶、虐待花草的興趣漸漸喪失了,直到——花四海突然回來,雖然未著戎裝,但大戰的氣息卻瀰漫在他周圍。

  兩人對坐著吃晚飯。沉默著。

  本來花四海對飲食不甚講究,但蟲蟲愛好美食,所以有十幾個名廚被捉上山。每天都有美味珍饈送到她面前。加之她被困在一個地方,沒有多少運動,人已經胖了一些。氣色在徹底傷癒後更是很好,那種鮮嫩可口的蘋果般面色和活潑清新的氣息重又回到了她身上。

  花四海就這麼看著她,吃得很慢。似乎吃過這一餐就要分別一樣。

  「你這樣看我,我吃不下啦。」最終還是蟲蟲先繃不住,實際上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蟲蟲先打破沉默的。

  她伸手蒙住花四海的臉,他卻不動,也不拉她的手,直到他眨眼的動作使他濃密的睫毛刷過她的手心。她癢得笑起來,收回了手。

  「我要離開幾天。」他突然說。

  蟲蟲心頭一疼。自以為準備得很好的心裡卻如狂風吹過草原。裸露出本來看不見的悲傷,無法掩蓋。

  「要開戰了?」她低下頭,怕紅了的眼圈讓他看見。

  終於,命運不會為她而駐足,駝鳥那能當一輩子。該面對的,終將要面對。

  他沒說話,只是拉過她,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在背後緊緊環著她,臉也貼在她的臉上,靜靜的磨蹭。一句話也不說。除了愛意,一點情緒也不表達。

  不過沉默就是一種回答。

  「那至少,你要允許西貝和通話,告訴我戰場上的情況。否則我不放心。」她聰明的不去阻止。

  花四海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兩下,終於還是重複著他一直說的話。「記著,你是我的,所以我絕不會放你離開。」

  這回輪到蟲蟲不說話。

  悶聲大發誰不會啊,可是就要分別了呢。他們甜蜜的單獨相處不過是一百天的時間,但這對她已經是一萬光年的愛情。

  現在她要好好愛他一次。如果以後不能在一起,她要他永遠記得她,永遠記得這一夜。

  她搜尋到他的唇,學著他平時對會她的手段,先是淺嘗輒止,細細的、若即若離的、耐心的磨蹭,然後不斷深入,最後糾纏不清,分不清彼此。

  「我是個好學生。你教的我都學會了。」當他的喘息越來越重,當他的大手滑進她的衣襟,蟲蟲阻止了他,神色迷迷地道:「我決定今天做畢業考試日。先生不用說話。由我來做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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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5:34 |只看該作者
  4-50 史上最搞笑、失敗的SM

  「卡」的一聲,花四海的一隻手被銬在了石塌的邊柱上。

  「這是什麼?」他啞聲道,想掙開手上的鐵環,但發現那上面居然有法術禁咒。這些小法術於他而言不過是兒戲,不過他全副心思都在蟲蟲身上,一時竟沒有掙開。

  「這叫手銬,我們那個世界裡的玩意兒,現在很多邪惡的人用來SM。」蟲蟲答,趁花四海不備,把他另一隻手也銬上了,然後後退一步。

  這可是她從快活林最棒的打鐵匠那兒訂做的,圖樣當然是她畫的,而在法術禁制上,則參考了白沉香以前鎖她用的「連連看」。

  魔道F4曾經對她訂製這樣奇怪的東西感受到意外,被她以煉製法寶搪塞了過去。不過這也確實是她的法寶,自從推倒不成反被推倒,她一直期待「報仇」的一天,想來想去。只有用SM才能翻身。

  吼吼,古代男人,可能研究過春宮三十六圖,但這種邪惡的、輕微的虐戀,在這個世界大概是沒有的。

  「愛死愛母?」花四海嗓音低沉地重複。眼光爍爍的盯著站在床邊一尺外的蟲蟲,感覺單手被困還容易掙脫,雙手被困後就好像鎖力加倍了。不過這對他仍然是容易的,他只要想看看這丫頭要做什麼。

  但是她這樣不緊不慢的脫衣服,實在讓他有點難耐。  

  而且她今天穿得衣服有很多層,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一層紗衣、又一層紗衣,然後綢衣,布衣,中衣,每一件上都繫著無數的帶子。釘著無數的紐絆。她眼神嫵媚的看著他,蕩漾著水一般地柔情,閃爍著一波一波的誘惑,臉蛋微紅,儘管裝得很鎮定,但四肢的微抖洩露了她的緊張。

  「你不要管那些。看著就好,不許動我,否則不理你了。」她怕法術無效。於是加言語威脅。

  事實上她是緊張的。因為她在現代時沒有研究過SM。只是聽說過部分「精髓」。總之是打幾鞭子。滴點蠟油。理解得非常淺薄。她覺得SM就是折磨為主,從心理到生理。

  為此她還到快活林的頂尖裁縫店。縫製了一套類似於歐洲中世紀束身衣那樣的情趣內衣。沒有皮革就用黑絲綢代替,沒有丫環使用,自己費盡了力氣才穿上。

  幾乎一寸一寸的,她脫下最後一層衣服,滿意地聽到花國海深吸了一口氣。於是露出自認為如魔似幻。風中凌亂的笑容。那件束身衣勾勒得她的腰肢更加纖細,胸和臀部更加豐滿,白而圓潤的四肢全暴露在外面,那誘惑力不是一般的強啊。  

  她還故意跑去桌邊滅了火盆中的魔火。點燃了一對巨大地牛油蠟燭。以性感身姿在他面前轉悠了三個來回。

  「快過來。」他啞聲命令,蟲蟲看到他的額頭冒出了熱汗,感覺自己第一步做得還不錯。

  她,加油姚蟲蟲,今天不在床上翻了身。人生就是失敗的。

  她走過去,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迅速撲進他懷裡,而是騎坐在他腿上。慢慢扯住他的腰帶,用以比剛才還要慢地速度幫他寬衣。她跟他肢體接觸,卻又不實在,讓他對她地渴望更深。

  不過這死男人的衣服太簡單,就算她以得過半身不遂的老龜的龜速進行。還是很快就見到他健美的、沒有一絲贅肉的赤裸上身。

  哎呀姚蟲蟲,別流口水,那樣實在破壞SM的折磨精神。這個時候,誰妥協誰就是M,而她要做S!

  但是下面該什麼環節了?她有點忘記了程序,愣一秒才繼續,可笑的在花四海身上又親又咬。

  花四海被挑逗得慾火焚身,可是卻不明白蟲蟲在幹什麼,看她好像很專注的樣子,不像是做床笫之間的事,倒像是看他哪裡好下口。  

  才進行到他的腹部,蟲蟲就累得停下了,打算把這一程序打折。

  看來做什麼事也不簡單哪,就算SM也需要好體力,不是正常人能習慣的,特別是這魔頭這麼高大,現在她腮幫子都要掉了,工程才進行了一半不到。乾脆馬虎跳過這一關,直接進行下面的。

  她挫敗地喘了口氣,進行第三步的磨蹭法。拿花四海當一棵躺倒的大樹。在他身上爬來爬去,極盡纏綿地吻他,身體的柔軟貼著他最敏感的部位。感覺他的變化,卻又突然離開,挑逗他,但就是不給。

  如果能這麼折磨他三天三夜,一定能掌握SM的精髓,可惜時間不夠。她體力也不夠,因為她又累了,四肢酸軟。自認為很淫蕩,實際上四肢齊動,很笨拙的爬行時,手收得慢了,還絆了自己一下,頭磕在塌邊的牆上,疼得她眼淚快掉下來了。

  不行。還得加快步驟,她顯然不適合事無鉅細版,而應該選擇精簡版虐戀。  

  卡的一聲響,隨後有一隻手掌攬住了她的脖子,熱吻隨之而來。從他瘋狂的程度,還有某些地方的巨大變化,可以證明她的行為雖然SM差點,但挑逗極其成功。

  但是等等,她還沒有完成呢,不能馬上怎樣怎樣。

  「說了你不許動的。」她用盡最後的體力掙扎開,抽出枕頭下的備用手銬,動作熟練的再度銬上那只亂動的魔爪。

  「我受不了了。」那魔頭的語氣有點討饒,聽在蟲蟲耳朵裡如聞仙樂,看為這種調教真是必須。

  「你別急,今天全聽我的。」她咬著唇,拋了個媚眼,然後跳下床去拿蠟燭和準備的鞭子。不過剛才折騰了半天,她好像是在做裝卸工。累得膝蓋發軟,所以一下床就和石板地發生了極為親密的接觸,傳來很在大的一聲呯響。

  「小心啊。」花四海被蟲蟲威脅著不能動,只得勉強欠起上半身,雖然難耐著。但更關心她是否受傷。  

  就見蟲蟲一骨碌就跳起來,像被狗咬火燒了一樣。穿著那樣的小衣服滿屋亂跑。明明是摔得七葷八素。一瞬間神智不清。居然連鞭子放在哪也記不起了。

  她額頭被散亂紅髮擋著的地方有一處撞傷地痕跡。已經冒出血筋兒,可是心中有個意識叫她不要跌份,所以肢體動作還是迅速活潑。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來跑去在幹什麼。

  好不容易,她的大腦可以思考了,連忙從衣櫃中取出鞭子。然後又費力的去搬兩根牛油蠟燭中地一根,心裡憎恨為什麼這邊的蠟燭這麼大。連一根小小的、可愛的紅蠟燭也沒有,據說死海航運緊張。最後缺貨。

  床上的花四海疑惑的看著蟲蟲,始終無法理解她要做的事。但不得不說。她穿成這樣在他眼前晃,剛才還一番肌膚相親。再不進入正題他可能會發瘋。

  「現在是SM的精髓,疼了也不許掙脫哦。」蟲蟲站在床前,被花四海的有色目光看得想躲,不過革命尚未成功,何以逃避?!

  她揮出手。只打算輕輕打一下花四海的前胸,沒想才一出手,眼前就銀光一閃,那條鎖麟龍。一直像一條軟布條一樣貼在花四海衣服內側地法寶突然現形。  

  這靈物是非不分,把人家的情趣當成是威脅。「嗖」地竄出來,一下絞住了蟲蟲好不容易買的,還消毒了許久的馬伕鞭子。

  爆豆一樣地響過一陣後,在蟲蟲的眼神還沒有聚焦之前,那鞭子碎成寸段,落了一地。作為罪魁禍首的法寶看危機解除,也明白不能傷了拿鞭的女人,迅速又退回到衣服中,繼續裝軟布帶。

  蟲蟲愕然站在那兒,花四海愕然躺在那兒,蟲蟲是連氣帶嚇。花四海是疑問重重。

  「哼。我還有最後一招。」蟲蟲指了指牛油蠟燭,在她看來滴蠟可是SM的最高境界。不過——那個——這蠟燭太大了,燭淚也好大,看來滋滋冒著熱氣,會不會弄疼了他?

  蟲蟲想著,但沒有注意腳下擺放的雜物,於是人先倒,蠟燭隨後壓向了她的裸背。

  她驚叫一聲。以為自己就要燙死了,一直關注局勢的花四海口一張,一團魔火帶著勁力把孩子手臂一樣粗、加上燭台足有一人多高的蠟燭擊飛,落在臥室的門口。

  但是,還有一大滴燭淚落在了蟲蟲的背上,她慘叫一聲,疼得手指腳指都彎曲了起來,如一條被爆曬的小蟲一樣在地上扭動了半天。

  「唉。你怎麼了,究竟要幹什麼?我可以動了嗎?」花四海探頭,問。

  蟲蟲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SM不成,惱羞成怒。

  為什麼?為什麼她想做個野獸派女生就那麼難。不管了,SM不成,改強姦好了。

  她顧不得疼,咬牙切齒的奮力跳起,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勁頭,撲去!

  (此處省略XXXXOOOO,XOXOXOXO那麼多的字)

  第二天早上。連床都下不了的蟲蟲邪笑著目送清新氣爽的花四海離開。

  那魔頭走到門邊時又轉回身來,「昨天的事如果你敢說出去——我滅了天門派滿門。」

  蟲蟲得意的大笑。

  至於嘛,不就是魔王殿下被個女人吃乾抹淨,強姦了嘛。至於她,這可是成功的一晚,不是為了上床作愛的事,而是她成功的把傷感的離別演變成了熱鬧的場面。

  人哪,高興也是一天,悲傷也是一天,為什麼不快快樂樂的過呢?如果注定要分開,她要他記得,在最後一天中她的笑臉。

  蟲蟲笑著抹去眼角的淚,等著第二次六道大戰的打響,盤算著要如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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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1 千萬不能是她!

  幾天後,六道大戰果然開始了。

  前方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通過西貝帶在身上的前世因果鏡和蟲蟲身邊的南明大師的燈,信息傳遞得極為快速和全面。就好像有一個戰地記者帶著最先進的海事衛星電話在前方報道一樣,而且這電話還是可視的。

  在整個十洲三島的戰局上,魔、鬼兩道,力抗三道聯盟。雖然他們的士兵在訓練和人數上處於絕對的劣勢,天道的神秘草木兵陣又很強大,但西貝和馬小甲調度有方,加上融合了魔道、冥道兩道神功的花四海強大到無可匹敵,一人能頂百萬兵,所以反倒是魔、鬼聯盟佔了上風,隨著每天消息的傳來,那魔頭的大軍正一步步推進到了人道的王城——祖洲。

  戰火越燒越大,蟲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就是突破不了那魔頭設下的結界,只能坐在黑石王殿中乾著急。

  期間,她三次試圖逃跑,每一次都有理由和計劃,甚至為了順利逃出修羅微芒,她連專門的領路人都確定好了。

  她裝病、假自殘、試圖拆掉黑石王殿、外面負責看守結界的魔道F4雖然被她蒙騙和恐嚇,三次放了她出來,然後被她或迷暈、或使用暴力限制自由。但每次她都被花四海親自抓了回來。  

  這魔頭在前方和三道聯盟大打出手。可是一有時間就跑回來,反正他法力高強,從祖洲到聚窯洲不過小半天光景。有時候他只是來看看她,抱抱她,連衣服也來不及換就又離開;有時候他在半夜站到她的床頭,靜靜凝視著她平穩的呼吸;有時候他很火熱的和她纏綿,緩解那慾望的相思。

  在這種狀態下,蟲蟲逃跑地空間是非常小的。但她無法怪他,因為感受到他對她強烈的愛意。所以就算總是被他抓回來非常懊惱,心卻溫柔著,在無奈和堅定之間搖擺,人好像被分裂成了兩半。

  這情況直到魔、鬼大軍長驅直入地打到祖洲。三道聯盟退守到三島之下的方丈島。而那魔頭憑一己之力打碎天影穹頂,救出了羅剎女!

  那天,遠在修羅微芒的蟲蟲也感覺到了天地的變化。她站在白石山的山頂,見到天空低沉著,似乎要壓在人的頭頂,顏色變成陰暗的微紅,彷彿天出血,滲出了雲層。不知從哪裡捲出的黃霧慢慢籠罩了整個世界,隱約透露出不祥的黑黃色。讓她還以為是回到現代,遇到了特強的沙塵暴。

  在這種天象下,所有的飛禽走獸都惶惶不安,因找不到可以逃命的地方而發出哀鳴。山邊,到處是因為迷失方向而撞死、累死的鳥獸,就連最遲鈍的草蟲也驚慌著鑽出了泥土,在地上亂竄。

  之後,腳下的大地傳來「卡卡」的聲音。好像有一列火車從地下通過。白石山到處都有巨石滾下,若不是修羅微芒上方有強力結界,只怕早就夷為平地了。

  總之,天影穹頂的破碎使得天地震動,萬物皆哀,本就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的百姓更被這天降大災逼得走投無路。最可怕的是,不知名的氣息感染了人類,使他們喪失心智,或者失去生命。

  對於蟲蟲而言,最慌亂、最害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羅剎女要被送回到修羅微芒了。

  那魔頭還在外征戰,誓要把宣於謹和北山淳致於死地,但羅剎女從穹頂上被解放下來,身體虛弱,所以要先行回到魔道總壇休養。

  當蟲蟲通過「海事衛星電話」聽到這個消息,完全不知所措,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讓她遁走。

  其實不止是她,整個留守磨道總壇的人都完全慌張了。

  隨著六道開戰,花四海前世今生的秘密由眾人猜測,變為了明擺著的事實。誰不知道羅剎女是魔道的正主,又是魔王、或者又應該稱呼為冥王殿下立有婚約的未婚妻?

  整個魔道都是人家羅剎女的,魔道中人除非改入鬼道。否則全是羅剎女的手下。而冥王得勝歸來,羅剎女還會是正妻的。

  可是經過一段時間的偷偷觀察,冥王殿下對天門派的小劍仙愛之入骨,就算是正妻,也未必會受到這般寵愛。

  從道理上講,魔道眾人應該與羅剎女更為親近,最還巴結一點,畢竟都是魔道一家,她還是本來的魔女。但是從感情上講,大家和蟲蟲相處日久,而且因為她的緣故,冥王殿下溫和了不少,大家得利良多。

  尤其是歸順的七十二地煞中人,如果不是蟲蟲的一聲呼喚,他們早就屍骨無存了,哪還有今天。

  是對羅剎女好點呢?還是忠於蟲蟲?一個地位高,一個是有感情,真是讓很多人難以抉擇。

  蟲蟲沒有這個煩惱,她只是害怕、愧疚,生怕羅剎女來找她,質問她為什麼搶她的老公?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捉姦在床似的,但其實她從不想搶奪羅剎女什麼。她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和那魔頭相愛了,而且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這愛情無法收回。

  三個人中,沒有人做錯,花四海是重複了相逢的時間,羅剎女是在正確的時間錯愛上了人,她是在錯誤的時間愛上了正確的人,而整件事是命運的轉輪發生了故障,只是必須有人付出代價。

  現在這情況讓她更想盡快離開,再度表現出逃避人格,可是她出不了那個結界,那魔頭也好久沒有回來了。

  她氣苦,覺得他也是無法面對羅剎女,或者當著未婚妻的面不敢對她寵愛和親熱。那麼,她賴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不如給他輕鬆,而她獲得自由。

  要想讓別人愛和尊重,必要自由;若要自由,必須自我;若要自我,必須自立。沒有獨立的人格,哪配得到真正的愛,也得不到那魔頭的心。

  所以,她非要離開!

  這天,她正叮叮噹噹的以卻邪雙劍做工具,跪在黑石王殿裡敲敲打打,打算從地下挖出通道逃走,恍然間感覺眼前模糊了一下。知道那是有人破界而入造成的。

  看守結界的魔道F4是不能隨意出入結界內外的,他們送東西給蟲蟲時有一個專門的通道。那通道每時每刻都在變幻方位,蟲蟲在裡面找不到具體位置,前三次逃跑都是使用陰謀詭計,脅迫外面的人引她出去。

  魔道F4進不來,而破界需要與殘花敗柳兩位先生的法力等級才可以,也就是說,除非花四海和西貝前來,否則沒有人可以進入結界。

  但現在的這位破界而入者聽腳步聲非常輕盈、優雅,還帶著三分怯生生,絕不是那兩個男人,那麼有法力可以隨意出入這裡的。難道是……

  她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倒真有點罪人的姿態,握著卻邪雙劍的雙手發抖,心臟緊張得都停止了跳動。

  不是她!不是她!千萬不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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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6:05 |只看該作者
  4-52 面對面(上)  

  越來越近,一條湖水藍裙子的裙擺飄到了蟲蟲的視線裡,有一雙秀氣到無法形容的纖足,裹在白色繡著素色小花的鞋子裡,踏著優雅輕溫的步子,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

  蟲蟲的心從來沒有跳得那麼快速過,不僅是要衝出喉嚨這種程度,簡直似乎要在胸腔內爆炸了。她蹲在地上,緊縮成一團,不斷祈禱自己不會被看到。

  可是這怎麼可能?!這種表失理智的願望注定是不會實現的。她現在是一個大活人,而且沒有以法術加以掩蓋。剛才她太緊張了,忘記立即玩她的拿手好戲,女人變大石。

  「請問?」一個聲音怯生生、遲疑地問。

  蟲蟲差點昏倒,並不是因為那聲音美得好像天籟一樣,而是她明白,她最不想面對的事發生了。這時候她真希望自己是一隻鴕鳥,這樣她就可以藏起來,不必和眼前的女人說話。

  要不,石頭也行!反正那是她唯一會變的!

  可是不行啊,人家已經到了面前,如果這時候變化,不是「欲蓋彌彰」四個字可以形容的,簡直是睜眼說瞎話的性質。

  唰!

  正焦慮地想著,意外發生了。

  因為她的意念太集中。希望自己是一塊石頭的願望也太強烈,所以她根本無法自控,身體外瞬間騰起一股蘑菇狀的白煙,接著人影消失。石頭出現。

  她變形了!生平第一次,情不自禁、身隨意轉、輕鬆且完美的變了!

  這在法術和修為上是一種突破性的進展,白沉香看到肯定會老懷大慰。可對於目前的狀況,這簡直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好比一個人偷錢包被抓住了手,小偷卻假裝掏錯了自己的口袋一樣。

  白癡果然沒有盡頭啊!

  一根微涼而柔軟的手指輕輕點在蟲蟲的額頭上,「這個時間修煉會損陽氣的,而且你地頭髮沒變下去」天籟之音再度說著,語氣中充滿了溫柔的同情。

  如果地上有個縫隙。蟲蟲很想立即鑽進去,然後一直土遁到地心,穿過火熱的地地底熔岩,最後到達美洲大陸,才能洗刷今天因白癡而造成的恥辱。

  要不,時間倒流也行!她會,她會提前變化好的。

  這是和情敵的第一次見面啊,就算樣樣比不過人家,也不應該可笑成這個樣子。姚蟲蟲,大笨蛋,這下好了,在人家正妻的眼裡,她這個侍寢地女人簡直一無是處!

  「變不回來了嗎?」天籟再響起。

  三角方塊叉的,不知道為什麼,法術和咒語全忘記了,還真是變不回來了。

  「我來幫你好不好?你不要介意,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修煉有時候會卡住氣息流動的。」天籟之聲似乎怕蟲蟲尷尬,很體貼、很善解人意地說著。

  當然要幫助了,雖然對方是情敵,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已經做出這麼沒有腦蛋的事了,如果還是以石頭姿態存在,不是連標本也落下了嗎?

  「那我來了,你小心哦,會有點麻。」

  麻?解穴嗎?哼,不承情!

  蟲蟲羞憤地想,只聽又是「唰」的一聲,一條白色小型磨菇雲第二度迸現,然後很快消失。石頭也唉呀一聲伏在地上,終於變回了人形。

  一雙柔軟得讓人感覺好像是天上白雲的手扶起了蟲蟲,見蟲蟲仍然不抬頭,保持跪姿,於是輕柔地問道:「能告訴我你是誰嗎?我聽說黑石殿是冥王殿下地寢宮,你怎麼在這兒?」

  細細品味,感覺這聲音好柔和,蟲蟲第一次知道什麼叫說話像唱歌,原來就是這樣的,為什麼她說起話來像爆豆子,辟哩啪啦的,沒有一點美感。

  「我是姚蟲蟲,小螞蟻,我是侍女……打掃房間的。」她無力地說,想撒謊,可是一時編不出來好的,難道說她是通房大丫頭?

  「哦,那你起來說話,我只是來看看。」說著,又一道柔和地力道飄了過來,讓蟲蟲想跪也跪不成,當然連低頭也無法做到了,只得動抬起頭來,然後感到如雷擊一般地震驚。

  羅剎女化為石像的時候已經美得風華絕代,哪想到真人更是傾城傾國、動人心魄。

  蟲蟲愣了,繼而感到悲哀。

  一直以為造物主是公平地,一個人擁有一項優點,就必然會損失其它,但為什麼眼前的女人卻沒有一點電瑕疵?居然能美成這樣,從外貌到內心,羅剎女都完美無缺。

  第一次,她感到悲哀和絕望。還有深深地自卑,沒有對比之前,她覺得自己也有很多優點,可是比較之下產生鑒別。這樣地女人才應該得到全世界,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大魔頭。

  還爭什麼呢?她沒有籌碼,應該像灰塵一樣飄走。

  可是心好疼啊,離開算不得什麼,但一想到那魔頭不再愛她,她就感覺心被千刀萬剮,零碎地疼,每一絲的綿延痛楚都無限擴大。

  外表粗疏,但實際易感的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和黑石王殿如此格格不入,雙眼不禁蒙上了一層霧氣。

  羅剎女本來有點好奇地偷偷觀察蟲蟲,只覺得這姑娘氣質開朗,雖然看起來心事重重,便掩不住她眉宇間的大方與爽快,讓人很容易喜歡和相信,絕不像個普通的侍女,但說是敵方派來的奸細吧,她舉手投足又很光明磊落似的,怎麼看也不像。

  才要多問點事情,忽然見到她眼圈紅紅,不禁有點慌,忙道:「你別哭呀,我雖然是冥王大人的未婚之妻,可目前在這裡也是客,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嚇到你了嗎?對不住,我走就好了。」

  「不不。」蟲蟲連忙抹掉眼淚,「應該走的是我,你……這本來就是你的地方,魔女大人請隨意吧。」

  說著,蟲蟲隨便施了個禮就往外衝,恨不得快點離開此地,解除她心理上的緊張,可是,她走了幾步又停了,因為她沒辦法突破結界離開。

  也許羅剎女可以幫她?畢竟她剛才很輕鬆就進來的。根據傳說來推測,她好歹是一代魔主,法力雖然比不上那魔關,但是卻一定比西貝和白沉香高。

  「我……那個,忘記通道在哪裡了,這才耽誤了時間。請問,可以送我出去嗎?如果出不去,呆會兒秀秀總管會罵我的。」她藉機尋找逃走的辦法,雖然一想到離開那魔頭就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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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6:22 |只看該作者
  4-53面對面(中)

  原來,修羅微芒的人什麼也沒告訴過羅剎女,所以羅剎女不知道她是誰?也沒有一絲敵意。

  蟲蟲想著,根本沒考慮羅剎女也許是假裝不知情,因為這美人實在太純潔了,這麼揣測她一下都感覺是罪惡。

  羅剎女有點猶豫。

  眼前這個姑娘舉止有些奇怪,雖然看來沒有惡意,但畢竟不知來路。而且她是否相信這姑娘無關緊要,因為她不是修羅微芒的主人,所以不應該隨意處理道中事務。

  冥王殿下倘若因此而生氣該怎麼辦?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心底不願意那男人不開心,想完全順從他。

  但看到蟲蟲的眼神,似科有點悲苦。看樣子是想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哭泣假的。

  她不禁有些不忍,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幫你,但是你不能走遠哦。」

  「羅剎姐姐,修羅微芒的路是由陣法和結界組成,我要出去,非得秀秀總管派專人帶領才行。」蟲蟲見這美人很好糊弄,連忙趁熱打鐵道,「再說了,愛愛、三紅和水汪汪都在,我就算想跑,又跑得了嗎?」

  她這樣說,弄得羅剎女有點不好意思,她像自己懷疑別人是一種罪過似的,但她馬上又好奇道:「姑娘知道我的名字?」

  蟲蟲苦笑,「誰不知道您是魔王……不是冥王王殿下的正妻,能呆在修羅微芒的,除了您還有誰?再者,您的美貌舉世無雙,瞎子也猜得出您是誰了。」這話聽來像吹捧,可卻是事實,另她悲哀的事實。

  羅剎女的美貌無法用言語形容。而且從交談這幾句話來看,她還有一顆天使的心,她哪裡是魔女,就算仙女也配不上她,明明是聖仙女!

  羅剎女聽到誇獎,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過獎了,不過既然姑娘叫我姐姐,我就叫你一聲蟲妹妹可好?我不是懷疑你的身份,是因為在此處我也是客,不好擅自行事,不過如果你不出修羅微芒也就沒什麼關係。」

  「早晚會成為這裡的女主人的,而且是唯一的一個。」蟲蟲犯著酸,低聲咭嚕。

  看人家這教育水平,果然是淑女,而她是俗女,到哪兒都胡作非為,如果她是大魔頭,也要拋棄她這樣地低級劍仙,全心全意地愛著聖仙女!

  她故意這樣想,故意刺痛自己的心,故意虐待自己的心靈,似科這樣她會好過些,可以為自己的離開添上最大的理由。

  「但是蟲妹妹才貧了氣息,施法變化不暢,這時候不宜多動。」羅剎女繼續道,伸手一搭蟲蟲脈博。皺眉道,「蟲妹妹似乎身中奇毒,目前才大病初癒,現在最好兩個時辰後再走動。」

  呀,中毒也能從脈博中摸出來,中華醫術果然博大精深,蟲蟲略一動,確實感覺渾身酸麻感,心想這時候跑,確實跑不遠,但是她還是連忙抽回了胳膊,生怕羅剎女連她和大魔頭很激烈、很熱情地XXOO也從脈相中摸出來。

  天底下做賊心虛的,姚蟲蟲的反應為最了。

  「那你不忙地話,不如我們隨便聊聊如何?唉,來這裡許久了,連一個年輕姑娘也沒遇到,想打人說說話也是不行呢。」羅剎女見蟲蟲神色,知道她是願意留下,不禁微微有些高興地道。

  蟲蟲對這要求很意外,抬頭看了一眼,見羅剎女示意她坐下,心知現在離開是不明智的,回頭再讓羅剎女產生了懷疑,她唯一跑路的機會就沒了,於是,她只得佃硬地坐在羅剎女不遠的石凳上。

  話說面對這樣地軟語請求,又有誰會拒絕?

  「冥王大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你知道嗎?」過了足有一分鐘,羅剎女突然問。

  一瞬間,蟲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

  他們千年的相識,卻來問她一個闖入這個世界才一年左右的份屬新進的低級劍仙?可是等等,感覺有什麼不對,羅剎女宛如秋水含炬的眼神裡滿是茫然和緊張,似乎真的不知道。

  呀,她地眼神是那種溫柔的灰色,連眼角和睫毛都那麼漂亮,可是她她她……難道失憶了嗎?被那天影穹頂上無法形容地無盡痛楚,折磨得忘記了前塵往事,忘記了自己曾戲以生命去捍衛和保護的愛情了嗎?

  「你……」她震驚得說不出話。

  羅剎女苦笑一下,但依然美艷絕化,「是啊,我忘記了很多事,不過你不要說出去,我一直裝著什麼事都沒有。我怕他傷心,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不能傷害他。」

  「他?」蟲蟲繼續震驚中。

  「是啊,一個很俊秀的男人,冥王殿下。」羅剎女毫無戒心的說著,大概因為來修羅微芒日久,卻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心中的疑問和謎團像山一樣壓著,因為裝假而忙亂不寧,這會兒見了蟲蟲,全釋放了出來。

  「我只記得,一直呆在一個地方,很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覺得風像刀子一樣割著我,我覺得我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痛得已經感覺不出疼痛,我只想睡,希望睡著了就不疼了,可是後來,在我清醒後的幾天,雖然還是呆在黑暗裡,可卻是清楚明白的,或者比幾天還要長,我感覺不出日夜交替,所以說不清,只是有一天突然有一道亮光出現在我面前,刺得我眼睛也睜不開,然後有個男人把我從瓦礫中抱出來說:我是冥王信都離難,跟我回修羅微芒,那本來就應該是你的,本王千年的承諾是算數的,你將是我的妻。」她說得有點語無論次,顯然這一切對她也是突然的,讓人感覺似乎痛苦她彷彿更適應一些似的。

  不過這話聽到蟲蟲耳裡,卻讓她感覺心像被透了天窗,也不知道是什麼刺穿的,疼得發涼。

  原來他現在是信都離難了,再不是她的花四海,他說羅剎女是他的妻,那她是什麼?真的要當什麼側妃,當他的妾嗎?她他置她的尊嚴於何地?

  她早說過,選了羅剎女,她就會離開。

  不是她不愛他了,她還是愛他愛得不得了,也不是責怪他。畢竟他們相愛時並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局面出現。在這份感情中沒有人是錯的,錯只在她在不合適的時間遇到一個深深愛著的人。

  但是她能離得開嗎?那些一起渡過的危難,那睦心動卻壓抑的時刻,那些火熱纏綿的夜晚,經歷了這一切,她真的可以離開她嗎?真的可以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可是不離開,在這裡。在美麗善良的羅剎女面前,還有她生存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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