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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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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柳暗花溟]神仙也有江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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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17:45 |只看該作者
  4-24 不!

  事已至此,兩人一雞立即行動。

  蟲蟲和西貝找了許久的妖界入口都沒找到,有了萬事知帶路,很快就從一堆妖形石中找到唯一一塊斧頭的石頭,萬事知用尖嘴在那石頭上畫了個繁瑣的咒文,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像風洞的東西。

  「跟我來!」萬事知喊了一聲。揮動短小的翅膀,圓胖的身體奮力一躍,從結界口中跳了過去。

  蟲蟲也不猶豫,跟著進入,西貝斷後。

  兩人一雞一進入。身後的妖界之門就關閉了。

  「把這個含在舌根下。」萬事知翅膀一抖,落在地面上一顆黃豆大小的黑色藥丸,因為它太矮小。腿又短,初看去,還以為是它生的蛋。

  「什麼東西?」蟲蟲皺緊了眉,「髒兮兮的,我不吃。」

  「我不是說了嗎?妖道的眾妖凝起了妖障,那是有毒的,以主人您的法力,只怕支撐不住。這藥丸我存了好久,要不是因為您是我的主人,還不給呢。」萬事知有些氣憤,心想這死丫頭主人真是惡劣,居然不相信它一片忠心,還露出厭惡的神色。

  「我忘記和你說了,我吃了龍老大的玄黃珠,百毒不侵。謝謝你一片好意,不過還是給西貝吧。」

  「我也謝謝你一片好意了。」西貝一笑,「我種百草,自然包括毒物,也是身有屏障的。」

  「都不吃我還省了。」萬事知冷哼著一揮翅膀,那藥丸又回到原位。

  蟲蟲不理它賭氣,舉目四望,就見整個妖界不見景物,倒不是沒有景物,而是到處瀰漫著一股淡紅的霧氣,從結界的邊緣至裡,越來越深。最裡面是一片血樣的深紅。

  「九命他們在哪裡?」她問。

  一轉身。哪還有小雞的影子,它一到了危險地帶,早就隱了形。

  「跟我來就是了。毛驢給了我一根他尾巴上的毛,綁在我腳上了,這樣我能輕易感受到它在哪裡。」地上出現一串清晰的雞爪子印,表明了萬事知所在的方位,「現在是混戰,是僵局,雙方是移動著的。唉。我一個人倒沒什麼。如果你們撞到了楊伯裡才有好瞧的。美女主人,你是他見了就要殺的,大概不會給你施展陰謀詭計的時間。」

  「正是要撞見他。」蟲蟲摸了摸卻邪雙劍,心裡算計著,見了楊伯裡要先用神劍之光防禦。而後立即施出雲深教的咒語,收回寶鼎。

  那時,憑妖道眾人和西貝。收拾這老傢伙就有勝算了。

  二人一雞就這樣慢慢走進妖霧之中。憑借萬事知和毛驢的感應。尋找著九命所在的方向。

  蟲蟲是想先找到九命,確定他安然無恙後再去找楊伯裡的晦氣。

  甚至,她不用主動去找他,只要以逸待勞,那老傢伙會自動送上門來。

  他想要九命的血。而她想拿回天門派的寶鼎。有了寶鼎。找迷蹤地就容易了、也可以重種玉樹、師叔們會平安回來、師兄弟會從石頭再度變回為人、十洲三島安定、羅剎女會被救出、大魔頭得到心靈地安寧,那麼她呢?

  但。現在她顧不得自己了。

  小心又小心著,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看到無數石雕像,顯然是被寶鼎射中而石化的妖兵。

  他們還遇到過幾次敵人。都是三、兩結伙的鬼道中人。兩方一照面,沒等敵人說話或者示警同道。西貝就快速讓這些鬼們再死了一次。

  這是蟲蟲第一次見到西貝正正經經對敵的場面。那是她見過最美、最慈悲的殺人手法,被殺者會在花香中失去生命,沒有絲毫的痛苦。

  但無論西貝多麼善良,這終究是殺人,只是蟲蟲瞭解到了,西貝並不只是花花公子和十洲三島的首富那麼簡單,他也是一個有王者風範,在關鍵時刻可以依靠的人!

  終於,萬事知翅膀一伸,表明毛驢就在前方,也就是說九命在不遠處。蟲蟲激動之下就要衝過去,卻被西貝攔住了。

  「慢來。」他冷靜地說,臉色凝重。「那邊有殺氣和血腥氣。」

  蟲蟲心裡一緊,抬頭望了一眼西貝,生怕現在九命正和楊伯裡拚命,那樣她不好動手。

  因為怕誤傷九命就不好了。畢竟卻邪劍是斬妖除魔之劍,對妖道和魔道中人比較有殺傷力,早知道要來對付楊伯裡,應該叫六師兄溫道乙來才對。

  「別擔心。」西貝微微一笑,「那邊雖然有殺氣和血腥氣,卻並沒有異動,證明還沒有開戰。你想救小妖王,一定來得及!」

  說著他前跨一步,擋在蟲蟲身前,率先像那團血一樣的紅霧走了過去,蟲蟲和萬事知緊緊跟在他身後。

  走出不到百米,就聽到楊伯裡令人厭惡的笑聲,「九命。我勸你立即投降,讓我取了你身上之血,這樣你的手下還能活命。畢竟我是未來的妖王,怎麼會為難自己的屬下。你負隅頑抗,不過是捨不得妖王的寶座,哪裡是為了手下著想。」

  「不!」只一個音節,蟲蟲的眼淚就差點落了下來。

  九命這個傻孩子,終於學會了說話,雖然只有一個字,卻表明了他驕傲堅定的心。

  這才是她心中地九命,不會被所謂大義蒙蔽和動搖。知道什麼是自己最重要地守護。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楊伯裡冷笑。「我先石化了你所有手下,然後再殺掉你。那時,我展開聚妖旗,就是新的妖王,再施法讓他們復生。還怕他們不順服嗎?」

  「想得美。你會使石化之人恢復嗎?」蟲蟲一聽楊伯裡要下黑手了,再也忍耐不住,循聲跑了幾步。

  一瞬間,眼有豁然開朗,好像那紅霧是一個簾子。挑開後就是大片戰場。

  右邊,楊伯裡手舉寶鼎,似乎就要攻擊,身後有百來個不長眼的陰兵跟隨。

  左邊,九命一馬當先站在正中,雙手拿了一對鋼爪,臉上身上到處是刀痕和乾了的血跡,身體挺的筆直,顯示著他的不屈,宛如浴血奮戰的天兵天將。

  他這副模樣,一定會讓無數少女為他尖叫,但他此刻卻面臨生死危機,因為他身後是一片斷崖和絕壁,顯然是他帶領妖兵且戰且退,現在給堵在了絕路上。

  「蟲姐姐。」九命僵硬的叫出三個字,顯然為自己臨死時還能見蟲蟲一面而開心。但他隨即意識到了危險的局勢,大叫一聲,「走!」

  「這老鬼拿了我們天門派的東西,今天我要取回來!」蟲蟲不理會九命,對楊伯裡叫道,「這寶物不是你這齷齪的人駕駛得了的,你根本不會用,還在這裡胡吹什麼大氣!」說著撥出卻邪雙劍,激出美麗的紫青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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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17:59 |只看該作者
  4-25 勝利在望

  楊伯裡哈哈大笑,「臭丫頭,找的就是你,現在老子就把你化成石粉,看你那魔頭和師父能奈我何?」說著單手一抖,混沌兩儀焚心鼎立即被祭上了半空。

  隨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小鼎旋轉起來,赤碧兩道光芒交替掃向全場,赤光短小,碧光悠長,如一篷細雨,很快籠罩了全場。

  被綠光射中的花草樹木立即枯萎,眾人紛紛或躲避在巨石之後,或御起法寶,以寶光抵禦。

  只是有些人的法寶威力不大,很快就被碧綠幽光穿透防護,化為石像,有的巨石也禁不住打擊,粉碎後再不能成為屏障。

  唯有九命,雙手持鋼爪向前,不顧死活的攻擊楊伯裡,結果被一擁而上的鬼道眾人圍攻。

  但他年紀雖輕卻毫無懼色,浴血奮戰。毛驢緊隨著他,揚起四蹄飛踢,因為楊伯裡不敢以鼎光攻擊九命,也不能傷了自己為數不多的手下,他們竟能保持安危無恙。

  蟲蟲以卻邪雙劍的光芒抵擋鼎光襲擊,雖然和楊伯裡功力相差很遠,但仗著神劍的威力和體內金光神氣的幫助,沒有受到鼎光的傷害,但她一時也只能自保,沒辦法分心誦唸咒語,收回寶鼎。

  她沒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因此設想的雖然完善,但一動起手來,那凶險不是她能預料的。

  耳邊只聽到「彭彭」聲作響,無數的碧光打在防護罩上。似乎是要把她擊飛,震得她胸口刺痛陣陣。

  她知道這是最近消耗法力太大所造成,再這麼下去非受了內傷不可。

  但別說是內傷。今天就算死在這兒,她也要把寶鼎收回。

  就見半空中那寶鼎有些歪斜,這證明它根本沒被修好,蒼穹和桃花兩位師叔非常有可能還活著。

  換句話說,楊伯裡真地不能完全駕馭寶鼎。就算他潛伏天門派多年,就算他探知了部分心法,終究不是正宗。

  要有人攻擊楊伯裡,對抗他的陰刀,這樣他對寶鼎的駕馭就難以兼顧,只要寶鼎旋轉地慢些,碧光射得緩些,她就有機會收鼎了。

  轉頭一看西貝,就見他仍然優雅的站著。舉止從容,數道彩光從他身上溢出,圍繞他流動不止,那寶鼎催命的碧光射來,在他身外三尺就化為綠霧。

  而就在蟲蟲看向他的一瞬間。他輕輕一抖衣袖,那玫瑰花樣的武器出現在他手中。

  「穩住。」他沉著地說,然後一步一步向楊伯裡走去,場內的強風吹得他衣衫長髮飄揚,卻阻不住他的腳步。

  蟲蟲緊張的注視著亂成一團的戰鬥中心,身邊不斷有妖兵為鼎光擊中,瞬間化為石頭號。在楊伯裡眼中,她是被嚇傻了。實際上她是在等,等一擊就能得手的機會!

  眼見西貝走到離楊伯裡不到三丈處,掌中花朵一拂,漫天花雨即落,他的落英繽紛和楊花風弄在美麗中蘊含著殺機。把楊伯裡包圍起來,每一片花瓣都是最凌厲的暗器。

  楊伯裡也算了得。以人道之王之身進入鬼道重修,加之又熟知天門派心法,其法力之高,只有花天酒地四海和深藏不露的宣於謹才能戰勝,所以雖然被攻擊,卻暫時沒有落了下風,一柄陰刀泛著死灰之光,和西貝纏鬥在一起。

  「西貝大官人,你何時成了天門派的走狗?」他口出譏諷。

  西貝淡淡一笑,「楊伯裡,人算不如天算,你處心積慮這麼多年,到頭號來仍不過是雞鳴狗盜之輩。我雖不濟,總好過你這喪家之犬。」

  只一句話。楊伯裡大怒。

  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事情,到頭號來卻一場空,就好像隨便堆壘起來的高樓大廈,看著雄偉氣派,一點小小的外力就使它轟然倒塌,這是他心中的刺,一碰就會失去理智。

  怒火攻心之下,他把自身法力集中在了陰刀之下,恨不得一刀把西貝砍為飛灰。但他攻得雖猛,西貝卻守了個滴水不漏,看似危險,實際上是牽制住了他的大部分力量,使他再無法完全控制寶鼎。

  「小心!」西貝喊了一聲,似乎是給自己加油,但蟲蟲知道他是在囑咐她,眼見半空上地小鼎旋轉得慢了起來,赤碧兩光的交替出現了明顯的間隔。

  她心臟狂跳,因為她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心中默背了一遍那生澀的咒語,握住卻邪雙劍的手冒出冷汗,身體也緊張起來。

  姚蟲蟲,別那麼沒出息,加油,成敗就在此一舉,成功,會收回寶鼎,萬事大吉,楊伯裡也再難活命,失敗,不過是變成石頭而已!

  沒什麼好怕的!

  她鼓勵著自己,看準碧光轉到戰場後側,立即撤掉防護,卻邪雙劍虛空比劃著符咒,口中大聲誦念法訣。

  她本來是很緊張的,但真正到了收回寶鼎地這一刻,反而心無旁鶩,腦子中全無雜念,進行的過程中一點錯誤也沒出。

  法訣念畢,只聽楊伯裡大叫一聲,接著四周驚呼不斷。蟲蟲一抬頭,正看那小鼎呼嘯著向她衝了過來。

  她是想收寶鼎,可是不想讓寶鼎砸死她!

  一瞬間,蟲蟲嚇了一大跳,本能的趴在地上,當然姿勢非常狼狽,感覺那寶鼎擦著她的腦袋飛了過去,落在十丈外處。

  這哪裡是收鼎,明明是隕石掉落,打到誰都是一個死!

  匆忙著回身四望,就見所有人全驚呆了,沒想到這厲害法寶居然給蟲蟲就這麼輕鬆收了。

  而楊伯裡反應最快,大概知道他所仰仗的唯有這偷來的寶貝,所以拼著挨了西貝一掌,也急速飛撲過來,想奪回寶鼎。

  勝利在望,蟲蟲哪能讓他得手,大叫著一躍而起,搶在楊伯裡之前把寶鼎抓在手中。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行動可以如此迅速地,可見人在危急關頭可以迸發出驚人的力量。但她也沒想到楊伯裡會那麼快,本距她和寶鼎很遠,但一眨眼就已經欺進了,她身後的大片空檔都暴露給了這個卑鄙的惡徒。

  「閃開!」

  「蟲姐姐!」

  身後傳來西貝和九命的同聲驚呼,同時這二人一起出手,一對鋼爪和一隻由花瓣凝成的利劍毫不留情的衝著楊伯裡的腦後和後心而來。

  楊伯裡本想連蟲蟲帶寶鼎一起抓到手,但那意味著他自己會死在西貝和九命手裡。他一貫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因此不敢冒險,急速反應,身子騰空三丈,躲開了這致命一擊。

  在場的人見狀都鬆了一口氣,然而在這千鈞一髮之刻,他們還沒想到怎麼圍堵楊伯裡,立斃他於此處,楊伯裡忽然雙臂一抖,爆漲的手臂如兩條黑蛇從半空中伸下,對著蟲蟲的背奮力一抓。

  危險到來,金光神氣自動護體,但蟲蟲和楊伯裡法力相差太遠,又無法真正全部運用真氣,所以楊伯裡這滿含憤怒的兇猛攻擊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沒來得及叫,只聽到衣服撕破的聲音,刺骨的疼和滾燙的熱令她立即昏倒在地。

  但儘管如此,她雙手仍然死死抱著寶鼎,因為那是她、那是整個十洲三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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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18:20 |只看該作者
  4-26 九命的悲傷

  蟲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趴在一張床上,因為背後火辣辣地疼,她幾乎一瞬間就清醒了,想起自己為楊伯裡所傷。

  勉強抬起頭一看,發現自己是呆在一間屋子裡,比不上北山王宮的豪華,也比不上西貝家的寶貴,卻乾淨整潔,有一股清雅純樸的味道。

  她立即判斷出,這裡不是客棧,是妖道的房子,很可能是九命的房間。

  「蟲姐姐。」果然,略一轉頭就撞進九命迷離的眼神裡,那雙眼睛因為悲傷而顯得憂鬱,很讓人動心。

  「我沒事,別擔心。」她虛弱的微笑,很想撫摸他的臉,就像平時安慰他一樣,可奇怪的是,她只是臉部肌肉運動罷了,居然也會扯得背疼,看來傷得不清啊。

  「還說沒事,低昏了七天了,差點嚇死我。」西貝的聲音傳來,再把轉頭的角度加大一點,正看到他掛滿了自責的清俊面龐,「我這個守護者可真失職。」

  唉,能在昏迷中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大小兩名極品帥哥,心情還真是舒暢,對養傷大有好處。

  如果能回現代,她要建議女性重症病房招收帥哥男護士做心理疏導。

  「跟你有什麼關係,事情總會出意外嘛,如果不是你,我也拿不到。」蟲蟲安慰完小的,又來哄大的,不明白到底誰是病號啊。

  可是話才說到這兒,她卻大驚,因為她終於感覺出情裡只抱了個枕頭,「寶鼎呢?我的寶鼎呢?哎喲!」她試圖坐起,但背部彷彿裂開了,疼得她冷汗直冒。

  九命反應迅速,一把摟住她的身子,然後慢慢放下來,其動作之輕,好像她是易碎品似的,同時面紅耳赤,眼睛一直飄啊飄的,不敢正眼看蟲蟲。

  蟲蟲這才發現她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趴在床上,背部蓋了一塊極柔軟的絲綢,剛才掙扎坐起,絲綢飄落,所以目前她很清涼的繼續趴著。

  如果是在現代社會的夏天,別說是在房間裡,滿大街都是吊帶裝、超短熱褲,所以蟲蟲並不尷尬,而一邊的西貝早就妻妾成群,女人於他而言一點不神秘,此時藉機讓自己的眼睛好好地吃了一頓冰激凌。

  可憐的只是妖王殿下,純情可愛的小九命。

  「寶鼎就在你床頭放著,唉,永遠馬虎莽撞,天長日久可怎麼得了。」西貝微笑著,把落在地上的絲綢重給蟲蟲蓋好。

  蟲蟲向另一邊一歪頭,一眼就見到寶鼎好好擺在那兒,心立即安了下來,那寶鼎看來那麼普通,誰會知道那是天下至寶,還是十洲三島的希望呢。

  「誰給我換的衣服?不是你吧!」寶鼎安全,蟲蟲才開始考慮自身問題,問西貝道。

  看九命的樣子,絕對不會是他,而知道是西貝做的,那她不是被他看光了?!

  她身材屬於豐滿型,這個世界的肚兜不太適合她,所以她一直穿她穿越過來時的內衣,現在變成紅肚兜了,說明在她昏迷的時候,有人幫她換過衣服。

  西貝邪惡一笑,本想逗逗蟲蟲的,畢竟她從昏迷中醒來使他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但九命卻搶先道,「手下,女人。」

  他雖然會說話了,但還不很順暢,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蟲蟲聞言長出了一口氣。

  她雖然來自現代,可卻是保守人士,這身體除了大魔頭看過冰山一角,還沒被人瀏覽過呢。

  可是,她沒想到居然昏倒了七天,她的時間相當緊迫,兩月之期快過去一半了,哪耽誤得起。

  想到這兒,她又動了一直,可那刺骨的疼又來了。

  「安心養一陣子傷吧,你雖然沒有受內傷,但皮肉傷嚴重,幾乎透骨,且被陰毒侵入肌理。」西貝解釋道,「毛驢說了,如果你亂動,不能保證不落下醜陋的疤痕,他可是拿出妖道的道寶來醫你,否則你就算能保住小命,背上也會永遠留下可怕的爪子印。」

  蟲蟲一聽立即不敢移動分毫。

  女人的背也是很美麗的,她還想以後穿了露背裝誘惑大魔頭呢,如果上面有十條扭曲的、像蛇一樣的疤痕算怎麼回事?

  可是,還有那個機會嗎?

  為什麼越是接近勝利,她就越是感覺離那魔頭遠了呢?

  西貝看她先是緊張,接著神色黯然,心中明鏡似的,但卻不說破,只道,「放心,這裡是安全的,楊伯裡再也不會來騷擾了。」

  「殺了他了嗎?」蟲蟲把情緒拉回到現實中,「他的手下呢?」

  西貝和九命對望一眼,咬牙道,「他傷了你就遁了,我們擔心你的傷勢,哪顧得上追他,但毛驢領著妖道中人把他的手下全剿了,現在他真的是孤家寡人,喪家之犬。」

  「我殺。」九命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讓蟲蟲放心,他一定會殺掉楊伯裡給蟲蟲、給死傷的妖道子民報仇。

  蟲蟲摸了摸九命的手,「姐姐相信你,但目前這不是最重要的,你要吩咐手下把那些變成石像的妖兵全部好好看管,不要破碎,等我把寶鼎拿回去,我師祖會有辦法讓他們復活的。」

  九命本來為自己成為新妖王的第一役就損失慘重而傷心,聽到蟲蟲這麼說真是大喜過望,情不自禁的舔了蟲蟲的鼻尖一下,似乎回到了從前的時光。

  那時候,他還是小貓一隻,蟲姐姐是自由的,十洲三島是和平的,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

  蟲蟲沒有意識到九命心中的悲傷,全付心思都放在了小鼎的身上,她想知道兩師師叔的魂魄還在不在其中,可是折騰半天也不行,最後還是決定帶回北山王宮找雲深來解決。

  她想盡快回去,可九命不肯放行,怕她的傷有反覆,西貝也提出回他府裡養傷,三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來報,北山淳就在妖界入口處,說來接北山王妃了。

  「雙倍師祖還是被發現了。」蟲蟲歎了口氣,雖然很想回北山王宮,但不想在這種被拆穿的情況下回去,不知道北山淳會做什麼反應。

  西貝苦笑一聲,「華顯子前輩的表現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北山淳為人謹慎,早晚會發現的,不過不怕,你想要做什麼,只要一句話,我會無條件的幫你,永遠是這樣。記著,你是我的承諾,北山家族對南斗家族的承諾!」

  
  4-27 花四海還是知道了

  蟲蟲感動了西貝的話,但是在名義上,她仍然是北山王妃,重要的是她必須回到北山王宮去完成最後的事情,所以她決定和北山淳離開。

  九命想強留她,可惜沒有立場,而且他面臨著妖道的重建,也不能離開妖道的重建。也不能離開妖界。

  他為了保護妖兵而不顧性命的和楊伯裡對戰,已經贏得妖道大部分人心,這是他坐穩王位的最好時機。看著他的兩難。看著他不得不痛苦的選擇。蟲蟲感覺能夠體會花四海的心了。

  他,面臨的選擇只怕更艱難吧?一想到他的割捨、他的為難,她的心都抽痛了。

  至於西貝。蟲蟲認為他不應該過早暴露,作為一個隱形人秘密行事更加方便,所以她把寶鼎托付給了西貝。讓他去代她完成剩下的事。

  因為她明白的很,現在輪到她在前台做幌子。以掩護其他人做事了。

  而西貝儘管很擔心蟲蟲,但卻沒反對蟲蟲的決定。

  要對付北山淳,他有一個籌碼,只是這籌碼極其寶貴。並且只能用一次。當然要用在最需要的時刻,現在顯然還不是。

  「你是怎麼逃出北山王宮的?」當蟲蟲回到鳳儀軒,北山淳臉色陰沉的問。

  「我不會說的,省點力氣吧,不要問我。」蟲蟲艱難的趴在床上,冷汗把衣服全浸濕了。

  北山淳從來沒有派過待女給她,而她背上的傷經過這一路顛簸,已經疼得好像撕裂了她的身體一樣。現在她還在發愁,毛驢雖然給了她一堆藥膏。可是誰來幫換藥呢?

  「為什麼要離開?當初我們約定。未經我允許,你不得踏出北山王宮一步。」

  「因為楊伯裡去找妖道的麻煩, 我不能讓九命傷在他手下。這事如果我來請求你,你會答應才怪。所以是你逼我先斬後奏的。」蟲蟲強辯道。

  北山淳冷笑陣陣。「姚蟲蟲。你真本事,普普通通一個丫頭。居然迷惑了魔王和冥王,嫁給了人王。現在又和妖王說不清道不明的。那魔頭鍾情於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真是可笑。他可曾想到你為了別個男人去拚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想著你,但他絕對想不到頭頂上已經有點綠油油了。」

  蟲蟲聞言立即大怒,「北山淳。我真高看了你。還以為你好歹有點為王的風度。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我心裡就只有那魔頭一個人。你倘若再侮辱我。我馬上跑到那魔頭那兒去。先讓你戴上綠帽子。別忘記。我現在可是你的王妃!」

  蟲蟲跑出王宮已經讓他怒火攻心,而且對王宮地防衛嚴生了疑慮。若不是還要維護平日精心偽裝的高貴模樣,差點暴跳如雷。

  此時蟲蟲這樣頂撞他。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反手一揮,臥房的大門被擊得粉碎。

  「姚蟲蟲,你別逼我把人打入冷宮。」他額上青筋暴起。

  「你敢嗎?」蟲蟲冷笑以對,「這就是與大家族聯姻的壞處,你即要仰仗執言師父的助力。就算再討厭我。欲殺我而後快,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假如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要殺要剮還不是隨你。現在,我勸你忍了吧,至於你冷落我,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免得還要和你表演卿卿我我的。噁心死了。」

  「好啊。我不能殺你、傷你,可是我可以關你。因你不守承諾在先。我不許人走出鳳儀軒一步!」北山淳被蟲蟲氣得完全破功。優雅貴氣得無與倫比地臉因怒火而扭曲。

  蟲蟲早料到這一步了,所以才決定返回王宮。

  雲深已經甦醒,華顯子隨便學兩下通心術就可以和他溝通。

  而她就呆在鳳儀軒和北山淳鬥。再搞出點事來吸引北山淳的注意力,那麼,另一邊西貝就可以暗中完成她托付的事了。

  她要修復寶鼎。救出師叔,然後等她傷好點就再度逃跑,帶著安放了玉樹的寶鼎去吸引迷蹤地。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可以在兩月之期內找到和平的希望。

  當然,之前她還是要見大魔頭一面,找他借來裂地石。

  一想到和他見面,她感覺心都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了。

  從沒想過,分別得越久,思念居然越強烈,沒有一絲淡化地跡象。

  不過。她目前不能表現得順從,這樣北山淳會懷疑。所以她立即激烈反對,但她說什麼也沒用。最後都掉下了眼淚,其實是疼痛造成的。

  但她的痛苦給了北山淳快感。「你當我不知道你怎麼逃的嗎?」他欣賞蟲蟲含淚地表情,「你居然用巫蠱之術來冒充本體,想必能離開王宮也是和了邪術,可惜你的法術破綻百出,能瞞得了一時,如何瞞得了長久。到頭來,你還不是要回到這裡?姚蟲蟲,你跑不掉地,就算我不能得到仙道的助力,可是我能讓花四海痛苦!」

  他嘲諷地笑,之後拂袖而去。加派重兵,把鳳儀軒圍了個水洩不通,真地把蟲蟲軟禁了起來,也顧不得在別人面前維護恩愛場景了。

  「出來吧。」他前腳離開,蟲蟲就疲憊的喊了一聲,叫那兩個隱藏得很好的「奸細」現身。

  北山淳防得了人,卻怎麼防得住早就躲藏在床下的華顯子和阿斗?她趴在床上,剛了能看見沒有躲藏好的阿斗的小尾巴尖。

  阿斗「蹭」的衝出來,對著蟲蟲垂在床邊的手舔了又舔,尾巴都要搖掉了,不過它雖然興奮,卻怕被別人發現房內有動靜,拚命隱忍著不叫。只發出細微的哼哼聲,看來有些可憐。

  華顯子卻歎一聲,浮在半空中俯視著蟲蟲,「可憐的丫頭。全天下的事,為什麼全壓在你一個人肩上?看看傷的這麼嚴重,小臉兒都憔悴了,連點血色也沒有,看得我老人家心疼死了,你師父如果知道也會心疼死。倘或那信都離難——唉——」

  蟲蟲聽華顯子提到花四海,心裡一疼。連忙岔開話題道,確定沒人監聽後,就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然後又教華顯子通心術。

  因為受傷,她愈發想念那魔頭,可是又不希望他知道她受傷的消息。她怕他會衝動,做出什麼使局勢更加混亂的事來。

  但是,花四海還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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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18:35 |只看該作者
  4-28 這不是夢

  縱然他相信西貝會保護蟲蟲,但仍然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消息,所以還放了暗哨出去。

  不過當他知道蟲蟲在跑到妖界,並在受了重傷後被北山淳接回北山王宮的消息時,已經是七天之後了。

  他狂怒,恨不得把楊伯裡碎屍萬段。

  這老傢伙以前把蟲蟲扔到過死海中,這回又重創於她,實在不可原諒。

  可在他追殺楊伯裡之前,想要見蟲蟲的願望卻不可制止,一直隱忍著,一直深埋在心裡的思念在一瞬間暴發,如山洪洩地。無法阻擋。

  他要看看她!要親眼看到她平安。

  他信任了西貝,可西貝卻讓她在眼皮子底下傷了!

  只小半夜,他便趕到了北山王宮之外,那天道遺石結成的天然結界、北山王嘔心瀝血布下的防禦陣法、還有一層一層把守的重兵、半空中無數能人異二織就的符網。於此刻融冥王、魔王兩道絕世神功於一體的他而言不過小兒之物,根本不值一提。

  而他和蟲蟲間強烈的心聯。使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的所在地。

  那些防守的崗哨只覺得一陣頭暈,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闖進了鳳儀軒。進了他們北山王妃的寢宮。

  蟲蟲的臥室非常大。但卻很空寂,沒有人待候、在這微涼之夜也沒有火盆取暖、四壁皆冷。在裡側的巨大雕床上,繡帳低垂,憑藉著窗邊明亮的月光,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形。

  花四海胸口劇震。感覺心臟像被猛抓了一下。隨即就柔軟得無力跳動,千山萬水的趕來了,心中的火燒得他無法思考,此刻卻忽然膽怯,不敢再向前一步。

  她過的不好。這鳳儀軒是王妃的宮宇。可是卻有如冷宮,連一絲煙火氣也沒有。北山淳這樣對待她倒也罷了,為什麼西貝不來照顧她?如果她留在自己身邊,他怎麼會讓她如此寂寞?

  一聲輕微的呻吟聲傳來。還伴隨著模糊的夢囈。花四海聽到那日思夜想的聲音,心由無力跳卻轉為突突狂跳,艱難地拔步。慢慢走到床邊去。

  掀開華麗卻冰冷地流蘇帷帳,他看到他的紅毛丫頭趴伏在床上,因為床大,顯得她格外妖小脆弱。一床簿被蓋住她腰部以下,上身只穿了件肚兜。裸背上覆著一塊絲綢。

  他緩緩伸出手,手掌在半空中停留了半天,最終落在她的紅色短髮上,那柔軟的觸感令他心如融化了一般溫熱著。

  以前也愛她。但這次長久的分別讓那份情阻梗在胸口。最後強烈到整顆心都被她佔據了。再容不下別地。

  「大魔頭。」她夢中模糊的叫了一聲,喚起了他滿腔柔情。

  輕輕坐在床邊。伸手揭開了她背上的絲綢,突入眼簾地傷口從雪白的左肩一直斜劃到右腰,駭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麼嚴重嗎?力道再大一點,就可以把她整個人斜著劈開。

  再細看,傷口處隱約黑,似乎她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輕觸那雪背,指尖傳來火燙之感。

  沒有人照顧她嗎?只怕再這樣下去。她要活不成了。

  他不敢想那樣的結果,可心卻為這凶險的傷處疼得死去活來。

  不能了,再不能把她放在任何人身邊。必須要親眼看著她。他才能安寧!本想只看到她平安就好,可是看到她傷成這樣,他忽然決定要把她帶走。

  撫摸她地手加大了力度,同時輕輕呼喚她的名子。趴在床上的人在恍惚中聽到有人叫自己。迷濛的睜開了眼睛。

  月光如雪,遍灑在床前,一個高大的男子就坐在床邊,玄衣散發,剛毅的臉上滿是痛惜和柔情。一隻手還在撫摸自己火燙地額頭。輸來些微的舒服涼氣,不是自己相思入骨地人又是誰?!

  她瞪大眼睛再用力看,然後一躍而起,顧不得背上萬刀凌剮般的疼痛,抱著他的脖子。眼淚奪眶而出。

  「這是夢,一定是夢!可是作夢也沒關係,只要看到你就好。」她胡亂說著。像一隻小狗一樣在他頸間拱蹭著,要把他所有的味道全記在心裡,「抱我!抱我!千萬別醒!不要醒來!別醒!」

  她死死勒著花四海的脖子,恨不得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裡,哭泣不止。

  而花四海心中又熱又痛。卻不敢抱緊她,生怕碰到她背上的傷,只小心的攬著她腰,全部的思緒都在她身上,連呼吸都亂了。

  「大魔頭,我好想你!」蟲蟲的淚流入他的頸窩。

  「蟲蟲!蟲蟲!」他的心漲著滿著,說不出話。只呢喃著叫她的名字,灼熱的吻貼在她的紅色亂髮上。然後不受控制的吻向她的耳朵、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她的嘴唇。

  他一隻手小心的固定著她的腰,另一手托在她的腦後,多日來刻骨的相思、無盡的想念、硬要割捨的淋漓傷痛。全化在這一吻之中,和他的法力一樣霸道、強勢。不容許她有一點的猶豫,不給她一點的空間。連呼吸也要剝奪!

  而當花四海熱烈的吻向她,蟲蟲恍然明白這不是夢,是他真的來看她了。

  她躲避不開,只有努力回應,卻刺激得他更加熱烈,似乎下一秒十洲三島就要毀滅。他要用這個吻說明天長地久。

  這幾天,她打發西貝和雙倍師祖日夜和雲深一起修復寶鼎,連阿斗都打發了去,她自己在這邊時時鬧點事出來,吸引北山淳來專門對付她。

  冷落是必然的,刻薄也是早就預料的,沒有人侍候,沒有人換藥。甚至兩天才送來一點冰冷食水的事也沒什麼了不起。北山淳不敢虐死她,只是以傷害她來洩憤而已。

  她不愛北山淳,因此並沒有什麼難過。可是傷痛、生病、沒人照料、沒有吃的、一個人被扔在這孤寂的宮殿中,那委屈卻積鬱在胸口,想要樂觀的,心中卻淒慘。

  午夜夢迴,哪個夢裡沒有他?

  可那只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甚至連那個入夢的法術都是奢求,怎麼會料到他會突然到來?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兩人緊貼著胸膛裡,狂亂的心跳融成一體就是整個世界!

  追逐著他的熱力,她想要更多。卻在最動情的時候被用力拉開了。

  抬頭一望。見他的眼神努力克制著,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你的傷。」他嗓音嘶啞,咬著牙輕輕把她放下,讓她側躺著,不要碰到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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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18:52 |只看該作者
  4-29 我要帶你走

  蟲蟲拉著花四海的手不放。生怕一眨眼就是虛幻。花四海只得坐在床邊不動。強自忍耐著慾望,如果不是蟲蟲背上的傷這麼嚴重,他今晚就要和她洞房花燭,馬上讓她成為自己的,再不容別人染指。哪怕只是名義上的。

  「我要帶你走。」他說出這五個字,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好甜蜜啊,他愛她,要帶她走。

  可是等等,現在的事情還沒解決,他不是要強搶吧?而且還是搶一個名義上的已婚婦女做妾!

  和他走,和他在一起,當然很幸福。也是最輕鬆的,只要抱著他就好。但是她不能忽略其他外部條件啊。找不到迷蹤地,種不了玉樹就解救不了羅剎女。

  那麼他還是要掀起腥風血雨。甚至打破穹頂,逆轉十州三島,最後鬧得生靈塗炭。

  那是她作為八劍弟子之一,該如何自處?

  現在她對天門派已經有了很深的認同感,那是她的家,她怎麼能讓自己的情郎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父親叔叔們大打出手,甚至互傷性命呢?

  還有就算能和平解決這個矛盾,那羅剎女呢?被救出後,羅剎女一定會回到大魔頭身邊的,那時候她算什麼?要如何面對?

  這些問題全部都絞在胸中。彷彿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堵住了她無條件投入那魔頭懷中的路。

  她眨了兩下眼睛。努力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但那為難和猶豫全寫在了臉上。

  花四海心疼蟲蟲的兩難。可心中卻已經有了決然之意。他俯下身,柔軟的嘴唇印在滾燙的額上。就這麼決定了,寧願關著她,寧願她恨他。也要帶她在身邊。

  「不用多說,我意已決」他輕聲道,聲音溫柔似水,語意卻有著不容反駁的霸道,「從今以後,我再不和你談判,再不對你妥協。再不允許你亂跑。從這一刻起,你是我的。」他低聲宣佈。深黑的眼眸如此的堅定,任天大地大的力量也無法阻撓。

  「可是,大魔頭」

  「沒有可是。」蟲蟲掙扎著想起身,卻被花四海輕輕按住,「你好好養病,三天內我必來接你,我不會偷偷摸摸帶你走。我要鬧得天下皆知,要全十洲三島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從北山淳手中搶回,永遠是我的。倘若有人敢對你動一點念頭,本王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蟲蟲傻了,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是愛她的承諾嗎?這是他的誓言嗎?從來都是她主動,調戲他,撲他,賴他,表達愛意,今晚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然後還說出這麼多讓人心臟狂跳的話。她多麼想就這樣放任感情肆意奔放,可是此刻卻慌亂著不知所措,心亂如麻。

  想答應他,但那句「我跟你走」就是梗在喉嚨,說不出口。

  而花四海也沒有給她機會回答,伸掌一拂,一股舒適的涼氣立即包裹著她因高燒而滾燙的身子。

  她想和他談談,叫他別那麼衝動,畢竟和平的希望已經出現,她知道相思苦,因為她正在苦相思,但只要忍耐一陣子,也許只有一個月,好多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以後,再慢慢商量羅剎女的事。

  這好不容易漸漸清晰的局勢,不能再亂了。

  她愛著他,心裡的火熱讓她恨不得貼在他身上不離開,不顧一切的相愛,但這男人瘋了,至少她得保留點理智啊

  如果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那這幸福永遠都會有陰影。

  不過她還來不及說,這冷酷無情的男人一直對她很容忍,差不多……但這次卻霸道的不容一點違逆,在她還沒吐出一個字的時候就已經在蔭涼中安穩睡去。看著她的睡顏。花四海凝望片刻。然後猝然轉身離去,再不敢回頭看一眼,生怕會被她拖住腳步。

  一口氣奔離北山王宮外百餘里,他拿出懷中那半個水心絆。「西貝聽好,三天內我來帶蟲蟲走,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即刻回鳳儀軒,保護她周全。她現在病著,要有人照料。至於你的失職,我回頭和你算。」

  說完,他即刻回修羅微芒。連夜點兵,要轟轟烈烈的把蟲蟲搶回來。

  他不要理智了,只隨著自己的心,只按著自己的方法走。所有的是非曲直到最後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而當他這邊為了搶親而動用了魔兵和鬼兵。忙碌不已的時候,那邊的西貝聽到水心絆說話嚇了一大跳。

  他正和雲深、華顯子配合著修復混沌兩儀焚心鼎,因為沒有魂魄煉為鼎氣,他們要耗費數倍的功夫才行。鼎裡的蒼穹和桃花的魂魄雖然還沒有被煉化,但是意識不清,無法甦醒,被雲深招致在蒼穹頂上,要用痛感喚醒他們。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檔事。急速趕到鳳儀軒,果然見蟲蟲因病而憔悴不少。忽然明白了小花的心。

  小花對這丫頭愛若珍寶,重逾性命,聽到她嫁人已經受不了了,現在看到她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被冷落。不心疼死才怪,這才做出了這麼驚世駭俗,不顧一切的決定。

  魔王、冥王雙料殿下即做了決定,就沒有人能違背。

  只恨他分身乏術,不能兩全。只得招了華顯子還守護蟲蟲。自己拼了老命去完成修鼎的重任。

  她仔細看過蟲蟲的傷勢,完全是因為疏於照料而惡化,再加上前些日子勞心勞力,法力消耗過大,身體本來就脆弱,所以這一病來勢洶洶,看來非常險惡。

  幸好小花以冰魔氣鎮住了鬼爪陰毒,使其沒有侵入經脈,而蟲蟲也被魔氣和冥氣所迷,三天內不會甦醒,這會對她的傷有幫助,但她要好好修養一陣子才會完全康復是肯定的了。

  從另一方面,這也反應了小花此次的決心,他甚至不給蟲蟲反對的機會!

  當她醒來,已經身在修羅微芒的黑石王殿中了。相信小花就算用綁的,也不會允許她再離開一步。那傢伙平日裡冷冷淡淡的,霸道起來卻誰也攔不住。

  三天對於修鼎的他只是一閉眼的時間,當大功告成的一刻,那有靈性的小鼎也興奮的在空中轉了數圈。最後落入西貝的手中,跳躍不止。

  完好的小鼎在非戰狀態下只有鈴鐺大小。寶氣瑩動內斂,外人不見其光,持有者卻知道這是絕世奇珍。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高興,門外就已經傳來地動山搖的殺伐之聲。小花終是來了。來搶北山王妃作他的老婆、而作為北山後裔的他,卻面臨著不得不和自己的兄長攤派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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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19:04 |只看該作者
  4-30 放下我的王妃

  「雲前輩,恕小子不能久留,今日告辭,請您再忍耐些時日,您的徒孫一定會解了十洲三島之危,迎您重回天們派。」他站起什麼,施了一禮,只感覺眼前一黑,差點跌倒。

  看起來他的法力消耗過劇,只怕一會兒要裝模做樣一番才能過關。

  但無論如何,他本就應該守護蟲蟲的,她傷於楊伯裡手下。他曾經內疚萬分,幸好能幫她修了寶鼎,總算有個交代。

  但作為守護者,不止是保護她的安全這麼簡單。有能力的話,還要顧全她的願望。他明白蟲蟲不想讓十洲三島過早陷入混戰。而小花這種行為相當挑釁,他必須動用他的籌碼,讓北山淳暫時忍下這件事。

  至於以後如何,就不在他控制範圍內了。

  匆匆趕到鳳儀軒,就看到華顯子正急得團團亂轉,阿斗更是亂轉團團,一魂一狗見了他,都立即撲過來。

  「情況如何?」他問。

  「那丫頭倒睡得香,可是外面已經打成一鍋粥了,阿斗出去看過,那個魔頭帶了大隊人馬來攻北山王宮,說是要搶了北山王妃做他的冥王妃。不過那魔頭還沒出手,雙方手下正大戰呢。」華顯子急道,「這事要快解決,不然其餘幾道聽了消息就會趕來,到時候真成了混戰,四野震動,只怕天影穹頂不保,蟲丫頭的心血也就白廢了!」

  「小花是在等我把蟲蟲帶出去。」西貝不急不徐地說,「把蟲蟲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他和花四海千年的朋友,彼此心意相通,明白小花是不想殺了北山淳讓他難做。

  但他這樣大大鬧上一場,也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對蟲蟲的珍愛到可以不惜天下,並不是為了羞辱北山淳而隨意搶來。

  「三天前就收拾好了。」華顯子看了一眼阿斗。

  它脖子上掛著一個玉墜,是前世因果鏡,外面有什麼情況,只要它跑一趟就瞭解了。而在戰場上,沒有人會注意一隻小狗。

  床邊有一個竹匣,裡面是蟲蟲全部的東西和毛驢給的藥品。而床上的蟲蟲卻還未醒,也正是因為她一直沉睡,所以雖然沒人幫她換藥,她卻還是在緩慢的好轉。

  「那我們走吧。」西貝望了望整個房間。歎了口氣道。

  他並不留戀這本屬於他的王宮。他從來只愛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更曾恨北山淳屠殺了北山一族。但是北山淳終究是他的兄長。一奶同胞的兄長。這世上他唯一的親人,雖然這兄長曾經為了王位想害死他。

  每個人都有軟弱,鳳凰的軟弱是小花,小花的軟弱是蟲蟲,而他的軟弱就是北山淳了。

  華顯子也不多話,哧溜一下鑽進了竹匣中。

  西貝給蟲蟲披好外衣,看著她憔悴而清秀的臉,忍不住吻了吻她地額頭。

  外面在激烈打鬥,可是他卻感覺像送嫁一樣,只要把她送到小花手上,她就永遠屬於那個冷漠霸道的人了。

  而他,只能是守護者。

  忽然又想起了三人初次見面,蟲蟲的那串鏈子雖然被他以雅仙居換得,卻終被小花搶走了。

  他不禁有些自嘲。從小到大。他欠了小花數千條命,一直償還不清,也許他應該以蟲蟲抵了這筆債。

  忽略心頭一抹撕裂的痛。西貝苦笑一下,輕輕把蟲蟲背負在肩頭。大步走出了鳳儀軒。

  此時的北山王宮外,兩道對立,殺聲震天,大片桃紅柳綠的平原已成焦土,散落的屍體和血跡點染其中。

  魔道中人法力高強,馬小甲指揮下的陣法調度有序,而人道雖然沒有異能法術,但武器精良。

  多年來精心培育的各類召喚獸在空中橫行,整個局勢上雖然,卻一時未敗。

  而這,是在魔、鬼兩道的王尚未出手的情況下。

  他腳踏冰魔刀,在半空中負手而立,仍然是玄衣散發,不著盔甲,但漫天法器及寶光,距他身外一丈便紛紛隕落。

  整個戰場上,只有他沉默不動,但就連草叢中的一隻螻蟻也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那邊的北山淳雖然也壓在陣後不動,指揮若定。但他神色憤然,目光中有些氣急敗壞。和花四海一比,高下立分,強弱立辯。

  「住手。」西貝清清朗朗喝了一聲。

  戰場上每個人都凶神惡煞,又是鎧甲,又是戰馬,又是兵器的。惟有他,身著絲縷長袍,身背一名女子,手提一隻竹匣,身邊還跟著一隻小狗崽,像是帶著妻子回娘家的富貴公子,和這充滿凶戾之氣地地方格格不入。

  但儘管如此,當他施施然走進眾人視線,也沒有高聲喝罵,更沒有施出厲害法術,雙方都被他瀟灑地神色所震懾,居然停了手。

  「北山意,放下我的王妃!」北山淳大吃一驚,高聲喝道。

  對此一戰,他完全處於下風,此時自己地弟弟前來攪局,私下裡,他倒有幾分竊喜。

  雖然他派有無數眼線盯著魔道的一舉一動。當花四海調兵時他就已經提防,但沒有其他幾道的幫助,面對實力超群地魔道,鬼道眾兵,人道之防形同虛設。根本擋不住。讓花四海的兵三天就打到了祖洲的北山王宮。

  只是他沒想到,花四海這樣大張旗鼓,不是為了爭天下,不是為了報前世之仇,居然是為了搶他的妻子。天門派的姚蟲蟲。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想像到花四海居然是這樣的大情聖,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兩道交戰。冒上被其他幾道圍攻的風險。

  「皇兄,你我雖然是同胞兄弟,但兩道交戰,唯王命是從。恕罪了。」西貝說著一抬步,騰身而起,把眾多守兵甩在地面上。

  「放下我的王妃!」北山淳怒火上升,右手往半空中一指。隨著他的手勢,無數弩劍向半空射來,密如飛蝗。

  西貝沒那個力氣再來防守了,但他明白小花絕不會袖手旁觀。所以理也不理,姿態優雅的騰空,一個魔道中人卻比神仙還要神仙。

  果然,花四海身形微動,鎖麟龍橫甩,洩地銀光呈圓形暴漲,把那些弩劍全擋了回去,無一支傷到西貝及他背著的女人,身邊的狗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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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19:19 |只看該作者
  4-31沒他媽的修仙真可惜

  「做得好。」花四海面無表情,只在看到蟲蟲是眼神瞬間一柔。

  「記功嗎?」西北輕笑,看著蟲蟲被花四海橫抱在懷裡,不過尺許的距離,卻天涯路遠,是永遠無法靠近的位置。

  「將功折過,因為你讓她傷了。」花四海冷冷地道,「我先走,後面交給你了。」

  西貝感激的一點頭,知道這是小花給他機會,不然以人道今天的防守,北山淳必死無疑。魔王一向冷酷無情,這麼天大的面子,是為了他們千年的友情。

  望著花四海揚長而去,西貝跳下空中,直落北山淳馬前。

  北山淳怒極,本想率兵策馬去追,但魔道、鬼道眾兵還攔在前面,很明顯是突不過去的,而他求得天道援兵還沒有來,現在自己的弟弟,魔道的軍師又擋在前面,他更加動彈不得。

  之前天道宣於謹曾經密來見他,告訴了他天影穹頂的秘密,雖然娶姚蟲蟲為妻是他的主意,但宣於謹卻表明此計甚妙,以姚蟲蟲當人質來牽制花四海。

  宣於謹說過,花四海,也就是前世的信都離難雖然以冷酷無情著稱,但若一旦與誰為喜,重情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宣於謹曾經承諾,若花四海來搶親,天道必會援手,雖然他不認為花四海會為這個女人大動干戈,卻沒想到那魔頭居然一蠢至斯,大婚時沒有動手,害他和宣於謹空佈置了一場密局,現在卻突然做出此事羞辱於他。

  而宣於謹的人還沒來,花四海就搶了他的老婆離開,他就算知道不敵。又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他好歹也是一道之主,被人家搶了妻子去,還有何面目坐在這個寶座上?!

  「閃開!」他怒喝。

  西貝不動,揮手布下一個結界,阻隔住他們說話的聲音。「皇兄,請賜一紙休書,這樣於你、於蟲蟲都是最好的解脫。」

  「你說什麼?!」北山淳額頭青筋暴起,嫻雅淡然之氣已經沒有一分。倒是他這個年紀看來比他大。投身為魔的弟弟自有一派尊貴優越的王者之風。

  「皇兄,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魔王、或者說是冥王殿下了。」西貝面色不變,侃侃而談,「他對蟲蟲相思入骨,你大婚時沒有搶親是蟲蟲以命相脅,如今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來搶北山王妃,那是打定主意,寧願與天、仙、人三道死戰,也不會把蟲蟲還給你,不管你覺得多麼羞辱,事情已成定局。不如亡羊補牢為好。一紙休書,能讓天下人唾罵魔王和蟲蟲,而同情之心盡付於你。豈不是能挽回點損失嗎?」

  北山淳心頭一動,知道西貝說的是正確的,但他從來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於是冷哼道,「你倒說得好,可惜魔道的軍師怎麼會為我著想呢?難道想重回北山王族嗎?」

  西貝傲然一笑,「我名為西貝柳絲,哪兒來的北山意?倒是皇兄錯了,如若你不說出,天下還有誰知道北山王族還有一位王子在世?」

  北山淳心下一驚,悔恨自己太過情急,居然洩露了他還有一個皇弟的事實。

  他的皇位不正,必須要作唯一的擁有北山血統的人才不會被質疑,所以就算不能殺了北山意,至少也不能讓他出現在眾人面前。

  「你也知道自己是北山王族的嗎?」他壓下心中的懊惱與驚懼,強辯道,「我這邊苦苦對付花四海,那邊自己的皇弟在我後院放了一把火,天下哪有這般道理?閃開,再遲些,就追不上那魔頭了。」

  「一紙休書換一個體面,皇兄,你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西北知道北山淳不過是做做樣子,因此並沒有閃開,「如果皇兄真得不肯,那蟲蟲就還是北山王妃,只是她雖是我北山家的媳婦,卻未必是你的妻子了,因為王未必是你。」

  北山勒馬側身,臉孔雪白,俊美絕倫的臉有如一張精緻的面具,只是眼神中滿是驚恐,一時之間居然沒有質問出來。

  他最怕的事就是這個,難道今天要出現了嗎?

  西貝搖頭歎息。

  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弱,對於他這個處心積慮,隱忍狠辣的兄長來說,王位的非正統、擔心別人隨時奪取的隱憂,就是他心中致命的軟弱。

  「你要篡位嗎?」停頓數秒,背山淳才緩過神來,「只可惜本王江山已穩,有誰會擁戴你呢?難道是魔道和鬼道的宵小之輩?」

  從西貝幼年離開北山王宮之時,北山淳雖然明白皇弟既然選擇放棄,就應該不會再搶奪他的王位,況且他為人道之王這麼多年,早已經建立鞏固了自己的地位。

  但王位本不是他的這件事,是他心中永遠的刺,總會讓他寢食難安。

  多少年了,他遍尋皇弟不到,不是為了親情,就是為了斬草除根,可沒想到皇弟居然混在魔道,還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天下首富。

  這是他的失誤,如今他要承擔此致命失誤的後果了。

  只見西貝胸有成竹的一笑道,「皇兄,或者你以為你當人道之王日久,鐵軍就是你的,大臣就是你的,百姓就是你的,我就算亮出身份也不能奪回王位。可是皇兄你要明白,治國之道民心為血肉,錢糧為肢幹,這兩樣你可有嗎?」

  「撼我北山王族者死。」北山淳手握劍柄,色厲內荏。

  西貝根本不防禦,繼續道,「你多年來實行苛政,每天沉迷於要壓倒其餘五道的野心中,訓鐵軍、育妖獸、煉神兵利器,卻忘記了養民利本,以致民怨沸騰,國庫空虛。而我為天下首富,名譽上佳,沒有我的財政支持,你的鐵軍連軍糧也無,花花江山半壁灰暗,還有得打嗎?我再亮出北山王子的招牌,難道真會輸於你嗎?

  你大概以為北山一族人全被滅了口,就沒人在擁護我,豈不知這麼多年來我苦心經營,早就掌握了十洲三島的命脈,背後又有強大魔兵支持,如果要使江山易主,不過數年征戰而已。就算我不成功,你的王位還穩嗎?當年我北山家族搶了楊氏江山,難道就沒人搶我們嗎?」

  這一番話,說的北山淳心膽驚震,他一直以為這個弟弟軟弱、不夠狠,沒想到心思如此縝密,早就暗中佈置了一切,對他牽制。

  現在怎麼辦?皇弟在逼宮,又以結界圍住了二人。

  拼法力,他是拼不過的,想圍攻,魔道和鬼道的人還沒有離開。  

  不過皇弟似乎不是真的想爭位,只想以此為籌碼交換什麼。

  「你待如何? 」他斜眸,厲聲問。

  「一紙休書和一個承諾。休了蟲蟲的北山王妃,承諾在七七之日內不挑起戰火。」西貝提出條件,暗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北山淳一定會同意的。

  這樣他對小花和蟲蟲的責任都已經盡到,而且再一次保住了自己兄長的命。

  他這樣捨己為人,苦心為他,沒他媽的修仙可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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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19:46 |只看該作者
  4-32快好起來

  蟲蟲被休掉的消息從西貝處傳來時,她正好從昏迷中醒來。

  一睜眼就感覺到了不對,她雖然睡迷糊了,但感覺仍在,記憶也還好。

  想起在那天夜裡,花四海闖入北山王宮說三天內必帶走她的話,再看周圍,冷而空曠,唯自己身下是高床軟枕,床邊還放著一個火盆。

  黑石王殿一向淒清孤寂,想必那魔頭的床也不會這麼舒服,肯定是為了她而佈置的。想到這兒,心裡甜甜的。不過嗓子卻幹幹的,絕對是被那火盆烤的。

  花四海關心過度,弄得她要上火了。他一個古代男人不明白女人保濕的重要。

  「給點水喝,俘虜也有人權。」她喊了一聲,發現聲音並不大,還很虛弱的樣子,這可是自她出生後的第一遭。

  身邊黑影一閃,接著一雙穩定的大手輕輕抓住她的肩膀,從側面抱起伏臥著的她,然後妥當的安放在懷裡,然後有一隻玉碗遞到了她的唇邊。

  她知道那人是誰,因為愛著,一點點感覺就能確認彼此。所以她安心的窩在他懷中,把一碗水一飲而盡。感覺水很甘甜。果然沒有被污染過的水是非常好喝的。

  感覺那魔頭要放下她,她扭動了一下表示拒絕。背上傳來絲絲的痛,不過這痛中含著一絲涼意,不很凶狠,似乎是上過藥了。

  「我趴累了。要坐會兒。」她往他懷裡扎,找到最舒服的角落。

  他不動,生怕扯到她的傷口。

  「這裡又乾又熱。」她抱怨。

  他揮手,火盆中的火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冰霧。慢慢瀰散在空氣中,濕度剛好。

  「嘴唇裂了,有潤唇油沒有?沒有的話親一下也能將就。」她索吻。

  他微歎了口氣,無奈地叫了一聲:「蟲蟲,別胡鬧。」

  他忍得很辛苦了,這丫頭還來引誘他。

  「哪有胡鬧,這是病人的需要。再說,你幫我換過藥了吧?也就是說,你看過我的身體。這時候難道要說不負責任了啊。」蟲蟲揚起頭,撞入他深不見底地眸光,只感覺忽然渾身一熱,連忙錯開眼神,繼續窩在他懷了,舒服的歎了口氣。

  外面的天沒有變,依然是陰雲密佈、危機四伏,她的問題也沒有解決。要做的事更是只做了一半,不可能就這麼放棄的。

  但是,現在她在自己心上人的懷裡,這就是全部天地吧。

  偶爾,她也有權利任性一下、放縱一下,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過多久,就把每一天都當成末日來想愛就好了。

  何況,她現在是個病號,有權利為所欲為。乾脆拋開一切,好好過養傷的日子。

  「要吻。」她任性地說,伸出一隻手臂,勾住花四海的脖子,才要色他一下,肚子就發出可怕的「咕咕」聲。

  她是劍仙,不過幾天沒吃飯的話,飢餓一點不比平常人少。

  花四海被她磨著,卻並無厭煩,只覺得心中柔情溢滿,還略有些好笑,一手繼續擁著她,另一手打開放置在床頭地一個石匣。

  立即,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啊,好吃地!」蟲蟲的肚子加速了催促,兩眼放光,「沒想到修羅微茫還有這麼好的廚師。」

  「從你地快活林請來的。」花四海低聲道,抱著她向石匣靠近了些,方便她伸手取食。

  這時候的蟲蟲哪還有客氣的。被北山淳虐待,她似乎好久沒吃過東西了。現在和蝗蟲一樣,若不是花四海怕她撐著,緊攔著她,石匣內的食物會被她一掃而光。

  而這石匣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地,居然可以保溫,食物的色澤和味道也沒變。

  「這個給我吧!放吃的東西挺好。」她指了指石匣。

  見花四海點頭答應,又把房間內為數不多的東西指了一遍,每一樣都開口索要,最後手指落在花四海胸前點了點,「這人是我最想要的,給了我吧。」

  花四海沒說話,但抱著蟲蟲的手臂緊了緊。

  接著兩人就沉默了,彷彿這是最和平的時光。所有一切恩怨情仇都與他們無關,天地間只有二人的存在。不需要言語和行動,就這樣依偎著坐在一起就是全部。

  直到傍晚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分開。也沒有人打擾,晚飯後花四海幫蟲蟲換了藥。

  蟲蟲本以為要赤裸相見,還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因為太多古裝電視劇的療傷橋段,最後都演變為大嘿咻。何況他們在古怪山、莫嗔澤還差點大功告成過。

  她很擔心背上的傷勢,而且也很慌張,不知道是否要拒絕。

  她覺得兩個相愛的人,但了愛得沒法兒的時候,做愛是很正常的。不過她平時嘴裡雖然說得囂張,但事到臨頭確是非常害怕,沒有出息到手腳冰涼的地步。

  可最後的結果並沒有照她預想的發展。花四海只是把她抱在懷裡,面對面。手從她肋下穿過,然後解開她肚兜的繫帶,極其輕柔的把涼絲絲的藥抹在她的傷口上,輕易就完成了她一直想像得很難的動作。

  不過她裸露的背、猙獰的傷、腰部以下的優美曲線、溫柔的指尖隔著冰涼的藥擦到她的背上、還有兩人間貼著的胸口、糾纏的心跳、皮膚上泛起的小疙瘩,都有催情的功效。到後來兩人都有些動情,連空氣也變得曖昧灼熱起來。

  花四海艱難拉開蟲蟲,「快好起來。」

  他啞聲說,眼神中有異樣的火焰在燃燒,「快好起來。」他重複。

  做他的側妃嗎?

  可是她恨「側妃」這兩個字,那意味著她要和別人分享老公,她寧死也不會這麼做的,那樣的愛沒有尊嚴。可是他現在的眼神如此溫柔深情,她不忍拒絕他,只是皺皺鼻子。

  「我傷好之日就跑回雲夢山去。」她調皮中帶點惡劣,「雖然你強搶於我,但我絕不會落入你這色魔之手。要落也是你這花大帥哥落入我這色魔之手,這可是有程序的。不能亂,你給我記住。」她賴在他身上。

  放縱一下吧,等羅剎女被救出,這問題終究要解決,否則她就會離開,到這魔頭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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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0:03 |只看該作者
  4-33 第一次逃跑

  蟲蟲就這麼住在了修羅微茫,一連好幾天,身體恢復的速度超過了她的想像,簡直稱得上是神速,也不知道是毛驢的傷藥好,還是花四海照顧的好,或者是她的心情好。

  反正她的傷口已經癒合,結了痂,長出新肉。

  但她偶爾活動量大一點。還總覺得渾身無力。花四海告訴她,那是楊伯裡的鬼爪陰毒侵入肌體的緣故,要每天打坐。再配合藥物,百日才能去除。

  百日?十洲三島都變成渣了!她哪能等這麼久?

  可是她又捨不得離開花四海,想在羅剎女還沒有被解救之前,單獨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時光。

  之前西貝來過一趟,帶來了能變化形狀,現在只有鈴鐺大小的寶鼎,然後帶著華顯子和阿斗去住他家了,只留了南明大師的燈在蟲蟲身邊。

  神燈目前和前世因果鏡。也就是藍藍相處非常融洽,用它的話講是心心相印,一方看到的情況,另一方事無鉅細都會感應到。

  也正因為如此。它們才被分開,西貝帶走了藍藍。把神燈留給蟲蟲,這樣雙方可以對話,就好像是視頻電話一樣。

  不過為了防止神燈嘮叨不止,也為了防止她和花四海在卿卿我我、眉來眼去的時候總有人在一邊礙眼,然後現場直播給西貝一家,蟲蟲安排神燈在黑石王殿的另一端「閉關」。

  幾天裡。她只寫一封信給白沉香,表示她一切都好,叫白沉香不要找到修羅微芒來,否則會耽誤她的「大事業」。

  她不大會寫字。這信由花四海代筆。寫到「大事業」三個字時,花四海的臉上露出了一點調笑的樣子。害得蟲蟲大窘,因為知道他心中想的「大事業」是什麼。

  但要完成真正純潔意義上地和平事業,就必須得到四塊裂地石才行。

  那四塊神奇的石頭雖然有塊受了損傷。但除了它們。再沒有可以制得住迷蹤地的東西。

  為了防止可恥地失敗,蟲蟲沒有直接找花四海要裂地石,而是採取循序漸進法,先是索取各種各樣的東西,半山上一塊像小馬駒的石頭、一株看來特別碧綠的草,甚至他地舊衣服。

  就這麼著,莊嚴神聖的黑石王殿不久便像雜貨市場一樣,還伴隨著雞飛狗跳。

  奇怪的是,花四海安之若素。每天在一堆雜貨中穿行,仍然片塵不染。高貴威嚴,似乎只要他用,垃圾場也是皇宮。那好得冒泡的氣質令蟲蟲都有點妒忌了。

  不過他的脾氣倒是好了很多。似乎蟲蟲的活潑柔和化解他身上的戾氣,魔道上下再不戰戰兢兢的,所以蟲蟲在魔道中口碑上佳。好評如潮。

  而正當蟲蟲覺得花四海已經習慣了她索要各種東西。準備把黑手伸向裂地石時。花四海失蹤了,什麼話也沒留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害蟲蟲心中一直憤憤。

  哼,不給就不給,跑什麼呢?難道擔心她會偷嗎?

  再說走就走吧。卻還在上面布下了結界,蟲蟲根本不能走不出黑石王殿半步。

  她被囚禁,想出去溜噠一下也不行,迫不得已天天研究結界如何突破,好在魔道中人對她很不錯,每天人來人往、端茶送水的,雖然進不了大殿,蹲在門口陪她說話還是可以地。

  這讓她產生了大逆不道的想法,魔道中人比仙道的人更直率、親切,長得凶神惡煞,實際上很好相處。

  她每天胡思亂想,想盡辦法讓自己開心,其實只是不敢猜測花四海動向而已。

  她怕他是去了天影穹頂去看羅剎女,從他能輕易把她帶出北山山王宮就能明白,那裡於他如平地,他可以來去自如。

  又等了兩天。花四海還是沒有出現,蟲蟲有些坐不住了,他真去看羅剎女的想法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她不是醋罈子。並不介意男人去看望、甚到幫助前妻,但問題必須有個「前」字。

  她無法容忍的是男人同時擁有兩個女人,現在她感覺好像是花四海穿梭兩地,飛享齊人之福。

  要知道愛是排他的、唯一的,那種後宮和睦地傳說完全是睜眼說瞎話!

  她早就說過。她要麼就全要,要麼就不要,現在她雖然不能確定花四海就是去看羅剎女了,但這種可能性不小。而她還有事情沒有完成,不如先離開吧。

  她這麼做的時候有點賭氣的意味,實際上也是一種不知所措的慌亂,她雖然天生樂觀。但遇到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事。也忍不住學駝鳥,想逃避。

  走之前,她也沒忘記偷裂地石的使命,大搖大擺的走進花四海的、而現在已經易主為她的臥室,打開了一隻木箱。

  她不確定裂地石那種級別的寶貝會不會放在這裡,但黑石王殿沒有人敢隨意進入,那魔頭又很少到修羅微芒的其他地方去,除了這兒,也想不出他能去哪兒存放東西。

  他的房間內很空,除了一個衣箱,就是這只箱子,即沒有上鎖。也沒有法術禁制。

  她一直對箱子裡的東西好奇得很。但為了裝得有風度,儘管心癢癢的,也沒有打開看過,現在氣急敗壞。哪還顧得這些。

  只是一找開箱子,蟲蟲愣了。然後心也變得軟軟的。

  箱子裡很整潔,除了幾件衣服。就只得一隻鞋子了。

  這鞋子絕對不是十洲三島的東西,是她從現代穿來的球鞋,後來在取真火石時丟了一隻,沒想到這魔頭撿到了。還這麼鄭重其事的擺放在衣服上面,似乎很寶貝似的,反而那四塊本應寶貝得不得了的裂地石卻一點不被重視的被扔在箱子的角落中。

  他是愛她的吧,所以才私藏著她的東西,一想到相思時,他會拿著自己的球鞋撫摸、低語,她不禁微笑起來。

  但是,笑歸笑,隨即還是硬起心腸,把四塊裂地石包在一件他的舊衣服中,匆匆走到門口。

  為了能有一分天長地久的機會,還是先辦「大事業」要緊。

  那魔頭設了結界困她,但被她發現了漏洞。大概是為了讓手下人給她送吃送喝方便,結界最下層的地方有點薄弱,施展法術就可以突破,大小相當一個狗洞。

  哼,以為她不會爬嗎?她姚蟲蟲能屈能伸,爬狗算什麼?

  眾生平等,阿斗可以爬。她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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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23:20:23 |只看該作者
  4-34 你是我的

  費盡了力氣爬了出來。見左右無人,立即逃下山去。

  修羅微芒是依山而建,黑石王殿在最高處。要徹底逃離魔道總壇,還有不少路要走。

  之前她雖然來過一次,但卻是有人帶領。此時獨自「逃生」,很快就不辨東西南北了。

  「從上面看的時候,這裡的佈局明明很工整嘛。」她扶著腰喘著氣,被大太陽曬得臉蛋兒紅撲撲的,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而且才走這麼點路,就開始頭昏無力了,心中愈發恨楊伯裡把她折磨成了林黛玉。

  她哪裡知道修羅微芒是鳳凰按照最強的防守陣法所建,並利用了此處的山川地氣,當年興建的時候耗費了無數心血,修建的時間也有百年,所以看著雖然簡單,但走進去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就算魔道各支的人,也只是知道自己地盤上的路,不清楚別人的,要互相聯絡辦事,都是來半山的白石殿。

  而半空中布有隱殺網,除殘花敗柳二位大人外,其他人無法飛行。各道高手來求見魔王,也必是由專門的領路人帶領,一步步走上來,否則定會被困死其中。

  此時的蟲蟲就是網中之魚,在一個方方正正的土堡附近亂跑,從驕陽當頭一直走到皓月當空也沒走出去,還一個人沒有遇到,想問個路都是奢望,後來她乾脆找個地方躺了下來,等著人來抓她。

  迷迷糊糊的淺眠著,混亂的夢境令她莫名其妙的落淚,甚至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只是感覺身體搖搖晃晃地,還有涼風吹過,像是坐在一條船中。

  不對,是被人抱在懷裡。

  可是一夢到船,就立即聯想到了渡海人,不是他抱著自己吧?

  在亂夢中,蟲蟲都嚇醒了。被那樣地猥瑣大叔抱,她還不如直接跳死海!  

  「放開我。否則我把你碎屍萬段!」她叫了一聲,奮力掙扎,「你膽子太大了,我可是你們魔王殿下的心上人!」

  「你還知道麼?」冷冷的聲音傳來,卻有絲寵溺的味道,「放開你?想摔死嗎?居然給我逃跑!」

  一聽這聲音,蟲蟲的眼神立即聚焦,正看到花四海有些微惱的臉。他正抱著她在半空中飛。

  他回來了。本該質問他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為什麼丟下她地,卻不知為什麼心裡一痛,突然就哭了起來。

  花四海有點慌,抱她回到了黑石王殿,卻千哄萬哄也哄不好。

  其實蟲蟲只是心酸,只是想哭。也許是累,也是是撒嬌,也許是感到了安全。畢竟修羅微芒不是她的家,畢竟她是被搶來的,畢竟還有羅剎女的陰影在,他就這麼不說一聲就消失,她的心慌得無處著落。雖然表面上還能胡鬧、任性。但所有的悲觀全被她強壓在心裡,那滋味並不好受。

  「好啦,我不是丟下你,只是去幫你報仇。」花四海吻吻蟲蟲地淚眼,柔聲道,「那混蛋把你扔下死海時就該死,這次又把你打成重傷,我豈能饒他?」

  「你是去殺楊伯裡?」蟲蟲很意外。

  她一直給自己心理暗示,以為花四海是去看羅剎女,卻原來他是為了她而出行,心酸之中忽然又有些悸動。

  「殺了。」花四海就兩個字,但蟲蟲卻明白其中的過程一定不那麼簡單的。

  略一抬頭,看到一條血痕從花四海的脖子處劃過,傷口已經止血,看來卻仍然猙獰,如果再偏點、再深些就有可能割斷他的頸動脈。

  他試圖以衣領掩蓋,此時暴露了出來,讓蟲蟲不禁感到後怕。

  每個人都覺得花四海強大到無敵,好像他只要出手就一定會輕鬆取勝。連她也是這樣想。但是他也是會受傷、也是會面臨危險的。

  而這是為了她!因為楊伯裡傷害了她,他才千里追蹤,只為了給她報仇。

  因為她,他似乎受過不少傷了,但這是第一次讓她感覺得這麼直接,所以也格外心疼。

  兩人是並肩坐在床上的,蟲蟲半轉過身,攀住花四海的脖子。輕輕吻了那傷口一下,然後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她不是不明白這動作對男人會有刺激,她只是在感動之下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她只感覺花四海哆嗦了一下,接著就嘗到了做事不經大腦,行動快於心動的惡劣後果,那魔頭沒有像平時一樣假裝冷漠或者強行忍耐,更沒有無動於衷,而是向後仰倒,帶得蟲蟲伏在他身上。

  「傷好了嗎?」他問,嗓音異常低沉,聲音像從胸膛中發出來,聽得人心裡麻酥酥的。人體一定是由磁場那類的東西,因為蟲蟲感覺自己受到了影響,不能正常思考,反應比平常慢了十拍不止,而且嗓子發乾,心跳加速,茫然的點了點頭。

  花四海一笑。眸中有著看不懂,卻又十分激烈萬分的東西。

  他很少笑的,偶爾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但這回的笑容卻讓蟲蟲感到了一絲害怕,但她從來都是紙老虎,表面上絕對不會退縮的,此刻甚至還有點挑釁的望著這個看來有危險的男人。

  她是要吃掉他的,蓄謀已久,但從來沒有成功過,現在是好機會嗎?

  不過她有點點沒準備好,氣氛似乎也不太對,要伸出邪惡的黑手,染指這個魔道、鬼道的雙料大王嗎?

  她還在猶豫,可是花四海沒有給她機會,一反身把她壓到床上。灼熱的吻迅速貼上了她的唇。

  她想好好談判,但略一張嘴,立即被那魔頭侵佔了領地。

  他絞著她的唇,一會兒輕柔,一會兒兇猛,好像她是一種美味,要好好的肆意品嚐。在這樣的進攻下,蟲蟲所有的抵抗都化為了軟弱的輕哼聲。

  「蟲蟲。」他呢喃著叫著她的名字,「記著,你是我的。」

  曾經顧念著她的想法。多少次忍耐著不去碰她,但現在心中的火讓他不顧一些的投身在這情慾和愛戀之中。

  感覺懷裡的柔軟身體試圖掙脫,他以膝蓋頂開了她不住掙扎的雙腿,溫柔而堅定的擠了進來,同時捉住她兩手的手腕置於頭頂,另一手扳過她的臉,強迫她與他對視。

  眼見她臉蛋兒微紅,平時很囂張的神態變得有些驚恐和惶急,卻還是倔強勇敢的回望著他,很是刺激了他的慾望。

  「你是我的,永遠跑不掉,無論多久、何時、何地、只要我活著,你就是我的!」花四海目光爍爍,啞聲說道。那說出的話霸道又多情,讓蟲蟲的心猛地一跳,心先於身體融化。

  她想擁抱他,緊緊地抱著他。皮膚緊貼皮膚,心跳融合心跳。可是她被禁錮著,動彈不得,只抬頭咬了一口他堅實的手臂。

  「我會報仇的。」她奇怪的放了一句狠話,因為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

  以前她試圖推倒這魔頭的,不過都是她主動。雖然也很羞澀,但總有點咬牙切齒的勁頭,感覺和這次完全不同。

  這一次,她強烈渴望著,卻又嚇得想逃。

  「啊……」她輕叫了一聲,因為那魔頭毫無徵兆的俯下頭,輕咬著她敏感的頸窩,接著他近乎狂熱的再度吻上了她。

  冰與火的相逢,無法抵制的呻吟,蟲蟲感覺花四海溫郁的舌尖攪動著、纏繞著她,所有的理智、驚恐和無意識的抗拒逐漸消失無蹤。

  她只感覺渾身熱得難受,恨不得澆點冷水才舒服,而且身體裡空蕩蕩的,急需要什麼來填滿。

  但她被困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只得任由他略帶粗暴的撕扯開她的衣服。

  他微涼的大手每滑過一處,就引起她不可抑制的顫慄。

  不多時,兩人就已經赤裸相見。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健美的身軀如神祇一般,眼眸中那黑色地火焰更是使房間內的空氣都燃燒了起來,以至於灼燙了蟲蟲的皮膚。

  她焦急的翹起身子,試圖埋進他的懷裡,不讓他再這樣望著她,可他的大手卻牢牢的按住她的腰部,讓她的所有努力化為無形。

  這個魔頭此刻的眼神中滿是慾火,灼灼的巡視著自己的獵物。那目光又若有實質,從她的眼睛、嘴唇、經過脖子、胸膛,直到她羞澀的團成一團的裸體。

  她所有被注視過的地方都像著了火一樣,火焰雀躍著、歡呼著、想融化在他的海洋裡。她驚恐,期盼,顫抖,卻又不可遏制,「啊……不要……求你……大魔頭……」

  話到嘴邊,已然化作嬌吟,愈發刺激了對方的慾望。

  「你是我的。」他再度堅定的重複,佈滿汗水的身子俯了下來,直到她隆起的豐滿乳峰與他堅硬的胸膛緊密貼在一起,兩人也以一種最為親密的姿勢結合。

  天與地、生與死、光明與黑暗、活力與冷酷,就那麼水乳交融,再也無法分清彼此。

  蟲蟲疼得叫了一聲,但立即咬牙忍住。這是她從女孩到女人的裂變,這是她對他無聲承諾。

  或者她無法得到名分,或者她終究要遠離,但她所放棄的並不是愛情。

  「大魔頭!」她夾雜著呻吟呼喚他,像小貓一樣喵嗚著,和他的粗喘交織在一起。

  兩人在對方溫柔又熱情的愛撫下,再痛苦和幸福兩種扭曲的感覺中,釋放了所有的愛意,得到了極致的解脫。

  一波又一波、一遍又一遍的,迎接這歡樂熱潮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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