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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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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37:05 |只看該作者
卷二 成長

  第五十九章 意料之外

  山巒連綿起伏,好似蟄伏怪獸的脊背,明明一眼就可以望到頭的山巒,卻有一種朦朧的感覺。

  沒有霧氣,沒有煙塵,卻好似隔了一層薄紗一般,隱去山巒的真面目。

  第三條山路的入口處,夏馨炎足足的站了有半個時辰,除了答應老人的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奇怪的感覺讓她止步不前。

  壓力。

  來自山路深處的壓力。

  「這是擬態。」何浠源在一旁開口。

  「擬態是一些有實力的學院為了讓學生靈力修煉更快,動用大量的財力和靈力開發出來的修煉場地。」

  何浠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像是天地異寶的幻境一樣。」

  「應該不會那麼慘烈。」何浠源明白這種學院一向都是以訓練學生為主,絕對不會像天地異寶那樣將闖入者逼入死路。

  夏馨炎不贊同的緩緩搖頭:「你剛才也聽到了,這學院最後畢業的人只能是強者。」

  何為強者?

  強者可不是只靠實力的。

  銀簪內一直在修煉的熠煌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淡淡的囑咐了兩個字:「小心。」

  夏馨炎微微一愣,她見不到銀簪空間內的情況,卻被熠煌這兩個字弄得莫名其妙,為什麼要特意的來提醒她一聲?

  心裡是有疑惑,但是又不想耽誤熠煌的修煉,夏馨炎在心裡平靜的應了一聲,算是回應,她知道了。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老人帶著人過來。

  夏馨炎看了看,與她一樣的年輕人竟然連十個都不到。

  難道前兩關就這麼嚴苛,竟然將人刷下去這麼多。

  「你們可以進去了。」老人在山路入口處站定,看了看眼前幾個年輕人,「進入之後要是自問無法堅持就立刻退出,不然的話發生任何意外都與學院無關,誰有異議嗎?」

  旁邊人全都搖頭,這個規矩他們來之前就知道了。

  反正大家都是量力而行,不會為了上一個學院不要命的。

  老人往旁邊站了戰,讓開道路讓夏馨炎他們過去。

  所有的人都細細的囑咐自家的小主人一番,當然大致的內容都是,量力而為不要勉強。

  夏馨炎看了看前方,將手中的牌子往旁邊石壁上的石槽一方,眼前的景像一花,好似一陣空間扭曲。

  夏馨炎知道如今她可以進去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抬腿進了第三條山路。

  一見夏馨炎進去,其他要接受考核的人也趕忙跟著進去。

  老人見最後一個人進去,剛好抬腿進去,旁邊有人立刻問道:「我們不可以進去嗎?」

  老人冷哼一聲,不耐煩的回頭扔下兩個硬邦邦的字:「廢話。」

  噎得剛才問話的人直翻白眼,奈何實力不夠,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敢反駁,不僅不能反駁還要陪著笑臉。

  「我是說,剛才有個人不是參加考核的學生也進去了。」

  「我們是不是也能進去陪著。」

  一有人帶頭立刻就引來附和,畢竟誰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真的有什麼意外,他們陪著多少還放心一點。

  「不是考核的人進去幹什麼?」老人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些人留,他才不會管這些人是什麼背景,到了學院這裡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可是,那個人……」有人小聲的分辯著。

  剛才他們可是看到夏馨炎身邊的男子跟她一起進去了,那個人不是要參加考核的人吧。

  憑什麼那個人就可以進去?

  就算夏馨炎是學院第一人,也不能這麼差別待遇吧?

  「老師,這可不能徇私啊。」有人半開玩笑的說道。

  一方面是不敢得罪學院另外一方面又想提醒老人有人是不守規矩的。

  「徇私?」老人譏笑出聲,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剛才那個人假裝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算徇私又怎麼樣?也不看看你們腳下踩的是什麼地方?」老人聲音驟然一冷,凍得眾人渾身一個哆嗦,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太冷了。

  「不樂意就滾,老子沒請你們過來!」老人大咧咧的罵著,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在他的眼裡,這些人連做螻蟻都沒有資格。

  一句話罵的那些二十七八級大靈師沒有一個敢廢話的。

  全都跟個小孩子似的,老老實實的聽著。

  誰讓介紹他們來這裡的人早就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學院的「彪悍」,再看到老人的實力之後,他們很明智的不會去反抗。

  二十幾級對上五十級,他們腦子還沒有毛病到去送死。

  老人瞅了瞅這些人,輕歎一聲,轉向唯一一個沒有疑問的胡默毅,點了點頭:「看來還有一個明白人。」

  胡默毅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

  畢竟他曾經也是見過人形靈獸的,大概明白人形靈獸的特徵。

  至於沒有見過人形靈獸並且實力不夠的靈師又怎麼會看得出來夏馨炎身邊的那個男子並非人類呢?

  「一群人獸不分的傢伙。」老人一甩袖子進入第三條山路,隱去了身形。

  留在一群人在那裡面面相覷,仔細的琢磨著老人最後話裡的意思。

  「人獸不分……」

  有人低聲重複著老人最後的話,驚愕的抬頭,看向身邊的人。

  這裡的人都不是笨蛋,老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要是還不明白,那就真的不用混了,直接找塊兒豆腐撞死得了。

  「那個是人形靈獸!」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尖叫。

  尖叫是很不符合他們的身份,但是答案太過驚悚,一時情緒激動,失態在所難免。

  尖叫過後,一群人全都安靜下來。

  再也沒有人說話,不過,腦海之中全都想著一個問題,夏馨炎到底是什麼人。

  如此恐怖的靈力提升速度,還跟著一頭稀少的人形靈獸,似乎有點神秘過頭了。

  老人可不管外面的人怎麼想,那些人的想法還不足以讓他顧慮。

  進入擬態環境之後,老人仔細的感受著裡面的氣息,奇怪的咦了一聲。

  這些年輕人竟然沒有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了。

  略略一想,老人笑了,明白有的小傢伙是不肯跟在夏馨炎身邊,估計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不遜於她。

  愛表現沒有錯,他很贊同,只不過,能有幾個可以憑一己之力通過這關?

  學院從成立的那天起到如今,才不過兩個人而已。

  那兩個人日後的成就非凡。

  只是被世人放在仰望角度的兩個人當初從第三條山路通過之後,也是一身狼狽,奄奄一息。

  他很期待今天可以出來第三位。

  當然,傷藥、上好的療傷藥劑他早就讓學院裡的人準備妥當,只要夏馨炎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能救得回來。

  夏馨炎一進入山道,眼前景物一轉,剛才還層層交疊的山巒立刻變為一馬平川。

  濕潤的山間空氣被乾燥的熱浪捲走,堅硬的山石化為鬆軟黃沙。

  夏馨炎左右看了看,一望無際觸目所及一片金黃。

  腳下的觸感,肌膚的熱度以及乾燥的空氣,無一不在告訴她,她現在深處沙漠之中。

  前無方向,後無退路,一片金黃,抬頭只有刺眼的陽光,晃得人頭腦發暈。

  「好厲害的擬態環境。」夏馨炎讚歎一聲,學院的考核倒是大手筆。

  這幾個月她除了修煉之外,自然也打聽了一下學院的知識,像這樣的環境,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就建造出來的。

  她只是知道在大學院裡有擬態環境給學生修煉,但是那也是要給資質極好的學生來修煉。

  擬態環境絕對是極其昂貴的,不說其中投入的巨額錢財,單說需要的靈力消耗,絕對不是驚人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比如像皇家學院,其中就有專門介紹說他們擁有三個這樣的擬態環境。

  拿出來成為炫耀的東西,自然是重中之重。

  她還在琢磨什麼是擬態環境,所以,在山路前愣是沒有反應上來,這家學院的其中一關竟然是在擬態環境下進行的。

  越是如此,她越覺得這家學院不太正常。

  連人人趨之若鶩的第一學院——皇家學院都只有三個擬態環境,這家學院卻隨意的將一個擬態環境作為考核來用。

  是這家學院的院長白癡,不知道擬態環境的珍貴奢侈,還是因為這家學院裡擬態環境已經足夠豐富,豐富到可以用來「浪費」在考核上。

  學院裡的人會白癡嗎?

  看看一個門口的老人就是五十級靈尊,那麼答案只有可能是後面那個。

  「有意思。」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那笑容竟然比沙漠上的陽光還要熾烈,灼灼光華令何浠源與段恆倪不敢對視。

  兩個人互看一眼,心裡輕歎一聲,夏馨炎的鬥志又被勾起來了。

  她可是一個挑戰愛好者,越是危險,越是高難度,她越興奮。

  好在是考核,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兩人想到這裡,還是稍稍的放了點心。

  只是鬆了一口氣的他們完全忘記一件事情,就是這家學院的招生標準——強者,這兩個字真正的意思。

  老人在擬態環境中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他竟然找不到那幾個學生的具體位置。

  這個擬態環境似乎不太一樣。

  老人沒有停留,大步往前走去。

  擬態環境不太一樣,但是出路他還是找的到的,怎麼跟平日的狀態不一樣?

  難道是有人做了手腳?

  老人快步離開,出了擬態環境,見到一個乾瘦好似竹竿的老人,乾巴巴的站在出口。

  「薛老頭,你幹什麼?」老人一出來,狠狠的瞪了乾瘦老人一眼,「擬態環境是你做了手腳。」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薛陌笑了一下,乾瘦的臉上因為扯出的笑容,讓乾澀澀的皮膚皺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跟罩了人皮的骷髏似的。

  往那一擺就已經夠陰森的了,再加上這麼一個笑容,別說,還真不一樣了,簡直就是恐怖。

  「你個老傢伙,別笑了成不?」老人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上面可是瞬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跟薛陌這個老傢伙相處這麼多年,還是不喜歡他臉上偶然出現的笑容。

  別人那笑,不說多賞心悅目吧,但是至少沒有其他的感覺。

  偏偏薛陌這個傢伙,一笑起來就跟殭屍詐屍了似的,比墳場還陰森,估計就算是有鬼出現在薛陌面前,他一個笑容立刻就能嚇得百鬼退散。

  「許你讓本來就被錄取的人進行考核,就不許我多加點內容?」薛陌對著多年的好友也不生氣,乾癟癟的唇動了動,出口的聲音也是乾硬硬的沙啞,聽起來有些刺耳。

  「我還不是想看看誰能這樣破格錄取。」伍易一點都沒有理虧的意思,反正規矩這種東西在他們眼裡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誰知道你這個老傢伙,非要跟我作對,我看不到全程你也別想看。」伍易一想到薛陌耽誤他看夏馨炎的表現,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在旁邊總會影響,不如等他們都考核完了,再看不是很好?」薛陌望了望前方扭曲的擬態環境入口,以為他不好奇夏馨炎嗎?

  要是不好奇,他也不會來這裡。

  「你的意思是……」伍易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突然的大笑起來,用力的拍了拍薛陌的肩膀,「老傢伙,有腦子!」

  竟然把院長珍藏的紀錄水晶拿出來了。

  也是,他要是在裡面觀察,很有可能會影響夏馨炎的發揮,還不如讓紀錄水晶好好的紀錄下來,事後他們再慢慢的看。

  薛陌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坐在那裡等著這次考核結束。

  擬態環境內,黃沙漫天。

  夏馨炎並沒有急著走,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馨炎,怎麼了?」何浠源不太理解的詢問著,她都站了有一刻鐘了,還沒有想到要怎麼辦嗎?

  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抬頭,對上何浠源的眼眸:「你說他們要考核的到底是什麼?」

  「啊?」何浠源一下子就被夏馨炎問愣住了,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夏馨炎已經開始往前走了。

  何浠源低頭看了看在腳邊不停的抖著身上黃沙的段恆倪,希望他能給個答案。

  但是,段恆倪只關注身上讓他不舒服的黃沙,哪裡還會去注意心有疑問的何浠源。

  「馨炎,你知道要怎麼做了?」何浠源一腳踢了過去,隨即追上夏馨炎,急急的問道。

  剛剛把身上沾染的黃沙抖下去,誰知道劈頭蓋臉的又砸下來一堆的黃沙,差點把他活埋。

  「阿浠,你幹什麼?」段恆倪氣得在心裡狂吼,這下連動物的本能都不用了,直接用自身的力量將沾附在身上的黃沙掃去。

  「你得瑟個什麼勁兒?不知道現在是馨炎考核嗎?」何浠源在心裡不滿的回了一句,真是一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傢伙。

  小狐狸優雅的擺了擺自己的大尾巴,腳步輕靈的走了過去,心裡不急不緩的說道:「有我們在,你還怕馨炎考核不通過?」

  狹長的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戲謔的打量著何浠源。

  真是白癡,考核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有什麼好緊張的?

  何浠源抿了抿唇,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輕笑一聲:「嗯,算你有理。」

  剛才是他關心則亂了,有點失了方寸。

  何浠源與段恆倪的這番對話夏馨炎自然不清楚,只是回答著何浠源剛才的問題,當然,她的回答極其簡單,就三個字:「不知道。」

  「厄?」何浠源腳步一頓,看向說得理所當然的夏馨炎。

  好像、似乎、大概、可能要參加考核的人是夏馨炎吧。

  為什麼她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說不知道?

  何浠源承認自己的腦子有時可能不太靈光,所以,求助的目光望向段恆倪,希望他來給解答一下。

  一低頭,看到的是尾巴擺到一半,被定格的小狐狸,呆愣愣的出神,似乎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夏馨炎的答案。

  好吧。

  何浠源心裡平衡了,不是他自己的問題,看來段恆倪與他一樣,腦子有時也不太好。

  「不知道要怎麼辦?」話一問出口,何浠源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個問題太蠢了。

  夏馨炎倒沒有半點嘲笑的意思,以後,對著何浠源嫣然一笑:「當然是涼拌嘍。」

  說著,調皮的眨眨眼:「走吧。總在一個地方呆著也很無聊。」

  走了快半個時辰,黃沙依舊是黃沙,連一點點其他的顏色都見不到,抬頭,只有明晃晃的太陽掛在半空中,不啻餘力的發揮它的熱量,半絲雲彩都見不到。

  夏馨炎慢慢的往前走,腳步很沉穩,一腳踩下去微微下陷,並沒有停留多久立刻抬起。

  突然,前面出現一個人。

  絕對是突然,沒有一點預兆。

  就像是空間被撕裂,那個人憑空掉出來似的。

  夏馨炎看了那個比她稍微大了一兩歲的女子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依舊遵循著她自己的路線往前走著。

  「那個……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女子咬著咬嘴唇,忐忑的瞅著夏馨炎,身上有些狼狽,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廝殺,甚至還有沒有乾涸的血液。

  夏馨炎頭都沒有回,更是連一個字都捨不得浪費,直接選擇無視。

  「你……」女子驚訝的盯著夏馨炎的背影,她完全沒有想到夏馨炎會這麼冷漠,完全無視她的求救。

  「你怎麼可以這樣?」女子踩著腳下鬆軟的沙子,踉踉蹌蹌的衝了過去,想抓住夏馨炎,好好的問清楚。

  夏馨炎根本就不等女子靠近,反手一道靈力甩出,正中女子胸口,直接將她打飛,重重的摔倒在沙礫中。

  手臂還沒有收回,直接將手中的靈力化為一束,衝入不遠處的沙丘。

  彭的一聲,沙丘整個炸飛,一道人影從裡面衝了出來,匆忙間並沒有將夏馨炎的靈力攻擊全部化解,稍稍受了一些波及。

  夏馨炎冷眼看著那人落地,沒有任何表示,就連一點驚訝的反應都沒有。

  「倒是很警覺啊。」王磊撣了撣自己身上的沙粒,冷笑著。

  臉上只有被夏馨炎發現之後的驚訝,卻沒有半點愧疚之色。

  「學院考核難道是在考埋伏暗殺不成?」夏馨炎雙眸平靜無波,只是話中的譏諷好似鋼針,扎得王磊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哼,學院的考核早就說明了,學院要的是強者。」王磊自動忽略夏馨炎話裡的譏諷,仰著頭,一副教訓小輩的嘴臉。

  「知道什麼是強者嗎?」

  對於這樣無知的問話,夏馨炎只是用淡然冷笑來回答。

  有人是白癡,她總不能去降低自己的智商去配合。

  「強者就是要站立在世界的巔峰,將所有可能妨礙他的東西全都剷除。」王磊一字一字的重重咬出,毫不掩飾的說明,夏馨炎就是妨礙他的人。

  夏馨炎瞭然的點頭,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旁邊剛才被她打飛的女子,揚了揚下巴:「她是你的替死鬼,你不怕她的家人找你麻煩。」

  「老師早就說過,進入這裡要是知道無法應付就自動退出。不退出的話,生死自負。」王磊可是將伍易的話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進入這裡之後,才會尋了一個人來吸引夏馨炎的注意力。

  當然,王磊也不是傻子。

  在進入擬態環境之前,他就仔細的觀察過,這個女人的隨從比其他人要弱上一些,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掀起什麼大風浪。

  本來以為藏在沙丘下,他就可以將夏馨炎一擊倒斃,哪裡會想到竟然被她發現。

  不過,這也不會讓結果產生什麼太大的變化。

  夏馨炎一定要死。

  就算是學院第一人又怎麼樣?

  第一人也要活著才有價值,死了有什麼用?

  他一個十三級的靈師,會怕夏馨炎這個區區十二級的靈師?

  「去死吧!」王磊大吼一聲,手中靈力凝聚,夾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襲向夏馨炎。

  面對著呼嘯而來的靈力攻擊,夏馨炎輕輕的笑了起來。

  小狐狸與何浠源一見到夏馨炎這個笑容,根本就不用人說,全都往旁邊快速的挪了好幾米,留出足夠的空間給夏馨炎「發揮」。

  何浠源看著衝過來,還一臉興奮狂熱笑容的王磊,惋惜的搖了搖頭。

  小狐狸更是直接,將小臉扭到一邊,有人蠢到極點,真是神仙都難救。

  夏馨炎身體一矮,腳一蹬地面,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整個人在衝過去的過程中不停的轉變了幾個角度,看似很隨意的角度,但是每次都讓王磊的靈力攻擊擦著她的身體避開。

  夏馨炎詭異的動作真的是讓王磊傻了。

  他不是一個沒有經歷過對戰磨練的人,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這樣的對決。

  靈力不是應該是實打實的來拼嗎?

  靈力對決的時候鮮少有人如此躲避。

  要是自己的靈力等級高於對手,那麼絕對是用等級之間的差距來壓制對方。

  若是自己的靈力等級低於對手,那麼就算是躲避也沒有什麼效果,總是會受傷的。

  當然,並不是說不躲避,就算是躲避也是要用靈力保護好之後才躲避。

  像夏馨炎這樣,沒有半點靈力外洩直接躲避的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難道她就不怕,有一個不慎,直接被靈力打中嗎?

  就在王磊心中念頭快速閃過的時候,夏馨炎也已經到了他面前,伸出二指直接彈向他的手臂某處。

  王磊冷笑一聲,靈力回轉,打向夏馨炎的頭。

  他要一舉殺了夏馨炎。

  就在這個時候,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劇烈的疼痛好似冰針,迅速的扎進他的心臟,引來心臟劇烈收縮。

  即將要爆出的靈力哪裡還有後繼力量,直接在沒有出手的瞬間消散。

  摀住胸口,踉蹌的後退。

  踩在鬆軟的沙地上王磊腳步不穩的退了好幾步,終究是沒有站穩,直接摔倒在地。

  用力的按壓住胸口心臟的位置,王磊都不敢用力的呼吸,臉色蒼白的盯著夏馨炎,眼中有恐懼一閃而過。

  他根本就不知道夏馨炎用了什麼方法。

  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做了什麼就讓他狼狽如此。

  「想殺人,等你學會如何殺人再說吧。真是丟人。」夏馨炎冷冷的盯著王磊,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目中並沒有任何暴戾殺氣,卻讓王磊心驚不已。

  他怎麼覺得夏馨炎好像不一樣了。

  在山外的時候,她是一個很冷漠的人,冷漠到甚至可以讓人忽略掉她的存在。

  如今,也是那樣的淡漠,似乎隨時都可以被人忽視掉。

  可是他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若是有人真的忽視了夏馨炎,那麼這個人也離死不遠了。

  王磊努力的在調試這身體內的靈力,想盡快的來緩解心臟處的不適,他就不信了,憑著他還能被一個十二級的靈師打敗。

  不得不說,王磊的想法很好,只是,夏馨炎給不給他這個機會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夏馨炎縱身一躍,靈力發出,自上而下直直的砸落。

  本來發出的靈力就是極其快速狠辣的,再加上夏馨炎是從上而下的發出,靈力本身的速度與重力疊加,更是比平常方法快了許多。

  王磊見形勢不好也顧不上自己依舊在隱隱作痛的心臟,強行的提起靈力,迎頭而上,要與夏馨炎的靈力硬碰硬。

  轟隆隆一聲巨響,兩股靈力相撞,自然是發出巨大的靈力爆炸。

  夏馨炎落下地面,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王磊更是好不到哪裡去,整個身子被重重的打入沙地。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濃烈的危機襲上心頭,王磊想要躍起,奈何身陷沙地,身體的速度不如平日來得迅速。

  慢了幾個呼吸。

  就這幾個呼吸,對於夏馨炎來說已經足夠了。

  一道燦亮的靈力光芒從地下破沙而出,將王磊打飛,一口鮮血隨著他移動的軌跡而淋淋落了一地。

  噗的一聲,王磊摔進沙地,半邊身子陷入其中。

  面色慘白如紙,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黃燦燦的沙礫。

  王磊別說喘口氣的工夫了,就是連焦距都沒有對準就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衝了過來,夾帶著靈力的刺目光芒。

  尖銳殺氣,讓他本能的恐懼。

  手指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自己的空間戒指,從裡面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瓶。

  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所做,只能感覺到那小瓶中充盈的力量。

  那是令人心驚膽戰的恐怖力量,彷彿是被束縛起來的野獸,只要一放出來,必然會攪得天翻地覆。

  壓搾身體內殘留的靈力,將小瓶快速的拋出。

  夏馨炎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趕忙張開靈力,匆忙中凝成一個簡陋的保護屏障。

  呯的一聲輕響,小瓶子碰到夏馨炎的保護屏障破裂開來。

  並沒有夏馨炎預想當中的恐怖力量,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瓶子一樣的碎裂開來。

  這是……

  還沒等夏馨炎反應過來,突然感覺到身體內的靈力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迅速的流失。

  薄薄的保護屏障迅速的崩塌。

  夏馨炎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她真的是沒有想到王磊身上竟然還有這麼好的藥劑。

  「馨炎。」何浠源趕忙跑了過去,一把將夏馨炎扶住,望著她陰沉的臉色急急的問道,「怎麼了?」

  「你該感到榮幸,三品藥劑師煉製的藥劑用在你的身上,你可是撿了個大便宜。」王磊晃了晃頭,將眩暈甩去,慢悠悠的從沙地爬起來,陰森森的對著夏馨炎呲牙低笑。

  「失去靈力的感覺怎麼樣?」王磊得意的盯著夏馨炎,心裡說不出來的暢快。

  她倒是接著得意啊。

  什麼學院第一人?

  要真是有第一人的話,那麼一定是他,絕對不會是別人!

  他要成功,絕對是站在世界巔峰的強者。

  絕對不允許有人成為他的障礙。

  「你打得我很開心是吧?」王磊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邊的血漬,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讓他止不住心頭暴戾情緒氾濫。

  「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得罪小爺的下場。」王磊面露猙獰的一步步逼近夏馨炎。

  剛才那個被夏馨炎打飛的女子小心翼翼的一直在觀察這邊的情況,她心裡一直在盤算怎樣脫身才好。

  她比較希望王磊可以贏,畢竟要是夏馨炎贏了的話,就衝著剛才她幫著王磊的情況,夏馨炎也不見得會饒了她。

  見到王磊佔了上風,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要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溜走就好了。

  王磊逼近夏馨炎的時候,正好是背對著她。

  好機會!

  她坐在沙地上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小心的移動著,想要蹭到安全的距離之後再快速的逃跑。

  只是她的願望似乎有點落空。

  才剛剛挪了一米,王磊陰森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要到哪裡去?」

  「我、我……」女子膽怯的咬著嘴唇,她的靈力實在是跟王磊沒法比,生死全在他的手中,怎能不害怕。

  「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你讓我離開吧。」

  女子急急的保證著,現在沒有什麼比活命更重要。

  「離開?」王磊似乎實在思索著什麼,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身,他的雙眼一直在惡狠狠的盯著夏馨炎。

  一字一頓緩緩說道:「你確實可以離開了。」

  女子驚喜的望著王磊的背影,慌亂的點頭,連連道謝:「謝謝!謝謝!」

  匆匆起身,轉身就往外跑。

  只是才跑了兩步,身後猛然一股重力襲來,後心一痛,低頭,正好看到靈力漂亮的光芒從她的胸口穿出。

  「你……」女子驚愕的轉身,不甘心的盯著王磊依舊的背影,「你說過的……」

  他怎麼可以不受信用?

  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你確實可以離開了,不過是離開人世!」隨著王磊冷冰冰的聲音,女子最後一點生命力也全部耗盡,軟軟的倒在沙地上。

  殷紅的鮮血快速的將她身下的沙礫染紅,如同她流逝的生命一般迅速。

  「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王磊雙眼赤紅,好似森林中殘忍的惡狼,惡狠狠的盯著夏馨炎,要將她碎屍萬段。

  還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狼狽,竟然動用了身上極其少有的三品藥劑。

  無論是哪條,夏馨炎都該去死。

  王磊話才說完,眼前突然一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臉頰一痛,頭立刻歪向一邊,火辣辣的痛。

  嘴裡濃重的甜腥湧出,不由自主的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裡面竟然還夾雜著三顆森白的牙齒。

  「你敢打我!」王磊抬頭,驚怒呵斥。

  何浠源沉著一張臉盯著王磊,大手一伸:「把解藥拿出來。」

  剛才他問過了,夏馨炎只是靈力被藥劑封住,並沒有什麼大礙。

  「白癡。」王磊狠狠的用袖子擦了一下唇角的血漬,「敢打我,我會讓你死的很精彩。」

  小狐狸在旁邊看著,無奈的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

  這個王磊是傻子嗎?

  竟然還對著何浠源說狠話。

  難道一點都不奇怪為什麼他會被扇耳光?

  多少應該有點覺悟吧。

  顯然,段恆倪是高估了王磊的智商,或者說王磊真的被氣瘋了,直接衝著何浠源衝了過去。

  何浠源又怎麼會對他客氣,尤其還是夏馨炎靈力因他而被封的情況下。

  指尖微動,有晶瑩的水滴在指尖浮現。

  手指輕彈,水滴飛掠而出,在空中化為十幾滴,齊齊的激射向王磊。

  「靈、靈獸?」一見何浠源的動作,王磊整個人都傻了。

  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渾身僵硬。

  眼睜睜的看著十幾滴晶瑩剔透的水凌空而至,完全忘記了抵擋。

  甚至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要怎麼抵擋。

  那可是人形靈獸啊。

  他要用什麼來擋?

  怎麼擋都是一個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就在水滴快要打在他身上的瞬間,王磊眼神一變,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用力的一咬牙,不知道咬碎了什麼,咕嚕一下吞了下去,雙眼迅速的浮現出駭人的瘋狂。

  「就算我死,你也別想好過。」癲狂的大叫響徹天地之間,王磊身上的肌肉就好似被什麼東西充氣了似的鼓了起來。

  何浠源一見王磊的模樣,趕忙手掌一握,剛才飛射而至的水滴憑空消失。

  「馨炎,他要自毀。」何浠源見過有靈師在最後關頭,動用自身的靈力,將自己引爆成為最後同歸於盡的手段。

  「哈哈……你們去死吧。」王磊根本就沒給夏馨炎反應的機會,彭的一聲,整個人化作一團血霧,在他們面前炸裂開來。

  何浠源的動作極其迅速,一道水幕將夏馨炎保護起來,縱然有再多的血水也沒有辦法將她弄髒。

  自然,炸裂開來時的衝擊力更是傷不了夏馨炎。

  「他這是在做什麼?」小狐狸不解的擺著自己的大尾巴。

  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自殺,王磊是不是腦子傻了?

  夏馨炎眉頭微皺,低聲急速的說道:「快走。」

  「去哪裡?」何浠源同樣是一頭霧水,不太明白王磊鬧得是哪一出。

  「快走,這裡極不安全。」夏馨炎焦急的說道,她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無聊到用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最後王磊的自殺絕對不可能毫無意義,他到底是吞嚥了什麼?

  夏馨炎的神情是何浠源從來沒有見過的,立刻明白事情絕對不妙,她應該是感應到了什麼。

  立刻聽從夏馨炎的話,拉著她快步離開,畢竟她從來就沒有判斷失誤過。

  山道外,一直安靜坐著的伍易和薛陌同時睜開雙眼,驚訝的盯著擬態環境的入口。

  「薛老頭,這是……」伍易已經可以確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種荒謬的情況怎麼會發生?

  薛陌乾枯的手指輕輕的放在地面,感受著地下傳來的一陣陣力量波動,沉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是那個爆發了。」

  「看來這批學生裡面有人是真的喪心病狂了。」薛陌本來就乾啞的聲音因為話題的沉重愈發的難聽。

  讓伍易的臉色變了幾變,癡癡的盯著擬態環境的入口,低聲喃喃道:「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全都死在裡面?」

  那裡可有一個是不用考核就可以進入學院的人,第一次,伍易為自己的決定後悔。

  「靜觀其變吧。」薛陌干皺的眼皮耷拉下來,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有不停轉動的眼珠洩露他心中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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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37: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要個住處

  「這是什麼鬼東西?」何浠源一腳踢散地面突然伸出的沙礫大手,從剛才開始沙礫就變換成不同形態的東西,在攻擊他們。

  夏馨炎靈巧的躲避,靈力被封住並不代表她作為殺手的本能都失去。

  沒有靈力,只憑著靈活的動作,竟然避開了所有的詭異沙礫物體。

  小狐狸更是省事,在不同的攻擊中穿梭,倒也沒有任何損傷。

  跑了一段時間,夏馨炎側首對著何浠源問道:「找到出路了嗎?」

  「沒有。」何浠源無奈的輕歎一聲,揮手拍散旁邊驟然躥出的一條沙礫長蛇,隨著沙礫嘩啦啦的落下,他的心情也開始慢慢的低落,「這裡恐怕是把我們困住了。」

  「最後的自爆就是為了這個嗎?」夏馨炎多少有點明白王磊最後自爆的意義了。

  只是,她還是覺得那個人奇怪。

  最後跟她玉石俱焚就這麼好嗎?

  若是大家各走各的,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沙礫生物,都能平安走出去吧。

  難道就因為當初老人的幾句話,竟然讓他懷恨在心?

  這種人,真不知道是自尊太強,還是情商太低。

  「肯定是。」何浠源再次拍飛一堆沙礫,這次與開始的純蠻力不同,他想要運用自身的力量了。

  也就是說,這些沙礫是在成長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變化形態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力量越來越強,已經不是單純的力量攻擊可以毀滅的了。

  要加入靈獸的妖力才可以破壞。

  「那個瘋子。」何浠源氣得大罵。

  他可以想像得到,要是不盡快找到出口通過考核,最後的結局很有可能是直接葬身沙礫之中。

  天知道這些沙礫變強有沒有極限,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到最後擬態環境中恐怕會被這些沙礫怪物充滿,任何東西都剩不下。

  「啊!」一聲短促的尖叫從前方傳來,何浠源抬頭看過去,正是當日與他們爭客房的那兩個姐弟。

  正在被一群沙礫怪物圍攻,好在他們的靈力也算不錯,勉強可以應付。

  只是,沙礫的恢復速度太快,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應該無法堅持了。

  夏馨炎看了一眼,並沒有特別的擔心,畢竟這裡只是一個考核而已,隨時可以選擇退出。

  腳下的沙礫突然盤旋而起,形成一條沙礫的長繩,纏上夏馨炎的腰身。

  夏馨炎前衝的身體猛的一頓,往旁邊斜斜的躍了過去,腳還沒有落地,身後尖銳殺氣立刻逼近。

  「小心身後!」

  清脆的聲音與夏馨炎的動作同時發生,一個後踢將沙礫踢飛,並沒有打散,何浠源從旁邊大手一揮,直接將攻擊夏馨炎的沙礫怪物打散。

  夏馨炎側首,看向剛才對她出言提醒的方玲喻,微微頷首:「多謝。」

  方玲喻溫柔一笑,與他弟弟聯手處理掉一頭沙礫怪獸之後,遠遠的喊著:「你們還不走嗎?」

  夏馨炎緩緩搖頭,半路退出真不是她的風格。

  「我們堅持不了了,其他人也都離開了,你們要小心啊。」方玲喻拉著自己的弟弟,直接選擇了退出。

  握著進入擬態環境的通行牌子,默唸了一聲,方家姐弟無聲的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

  「那些東西太危險了。」一脫離擬態環境,方永宸心有餘悸的感歎著。

  真是越打越強,越打越多。

  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他們會被活活耗死。

  方玲喻掏出傷藥為自己和弟弟小心的處理了一下傷口,看了看周圍,進入第三條山路的人全都出來了。

  只除了夏馨炎沒有出來了。

  伍易抬頭,叮囑薛陌一句:「你在這裡盯著,我去看看那些自動退出的小傢伙們。」

  自動退出的人只會回到山下,他還要過去。

  自然這條擬態環境無法進入了,只能繞路過去,好在不遠,一會兒就到。

  到了山下,果然好多人都已經選擇了退出。

  伍易看了看少了三個人,那些陪著自家少爺小姐來的人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全都發蔫。

  畢竟自家的小主子可都沒有通過第三關的考核。

  「第三關沒有通過並不代表沒有潛質,三日後會派人通知你們誰過關。」伍易一臉正經的說道。

  五十級靈尊的威嚴在那裡擺著,他說的話縱然冷漠,但是其他人聽了之後不但沒有絲毫的反感,反倒十分驚喜。

  這麼說的話,他們家的小主子還有希望?

  對著伍易連連道謝之後,趕忙帶著自家的小主子回鎮上好好休息,等著學院的通知。

  誰都沒有注意到,轉身大步離開的伍易面色沉重。

  回去之後,伍易低低的聲音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暗啞:「有三個人沒有出來。」

  聽完伍易的話,一直閉著雙眼的血魔眼皮動了動,慢慢的掀開:「裡面只有一個人的氣息。」

  他們雖然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但是因為當初擬態環境的維護也有他們的靈力,自然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一些信息。

  就在剛才伍易離開的時候,他動用力量強行的探查裡面的情況,只感應到一個人類的氣息,還沒有出來的人,剩下的都已經在裡面喪命了。

  伍易扯了扯唇角,想要笑一下來化解沉重的氣氛,只是他做的很不成功,扯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別笑了,嚇人。」薛陌抬頭鄙夷的瞟了伍易一眼,沒有笑的能力笑個什麼勁兒?

  這麼大的人來,連這點道理還不懂嗎?

  一聽完薛陌的話,伍易脾氣騰地一下躥了起來,怒吼著:「你這個死骷髏,你笑起來跟殭屍似的還有臉說我!」

  誰都有資格說他,就薛陌這個全天下笑得最難看的人沒有資格。

  「裡面的東西全部啟動了。」薛陌乾啞的聲音慢慢說道。

  被剛才的插曲一鬧,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不知道夏馨炎是不是能走出來……」伍易隨便的尋了一個地方坐下,有些擔憂的望著擬態環境。

  如今全面啟動那個的擬態環境是沒有人可以進去的,是生是死就全看夏馨炎的運氣了。

  不過,從兩個人的表情上也可以看的出來,兩個人誰都不相信夏馨炎能出來。

  就算她靈力提升迅速,就算她有一頭人形靈獸,那又如何?

  這個擬態環境裡面暗藏的東西曾經啟動過五次,兩次是學院的那兩個風雲人物,還有三次是裡面闖關的人全滅。

  這是第六次,不知道會不會有奇跡發生。

  奇跡之所以稱之為奇跡,那是因為發生的機會太小。

  這次會是奇跡嗎?

  伍易的話自然沒有人能回答,或者說沒有人可以回答。

  擬態環境內,何浠源已經是一頭的黑線,周圍全都是不同的黃沙怪物,一波一波的襲擊而來。

  「阿浠,你躲開。」夏馨炎叫了一聲,自己往旁邊一撲,與何浠源拉開一段距離。

  果然,那些一直攻擊的黃沙怪物轉了一個方向,捨棄何浠源,全都轉向夏馨炎。

  只有夏馨炎才是他們的目標。

  「這是什麼鬼東西?」何浠源往前就要衝過去。

  他不懂夏馨炎幹什麼脫離他的保護。

  她現在的靈力可是被封住了,難道只憑沒有靈力的身體攻擊嗎?

  開什麼玩笑!

  那些黃沙怪物根本就不是只憑身體力量攻擊可以打贏的。

  他一直在跟黃沙怪物交手,自然知道那些傢伙的力量越來越強了。

  「別過去。」何浠源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煌的聲音,腳步一頓,似乎是被人拉扯住。

  何浠源眉頭一皺,低頭,盯著自己的腳。

  熠煌竟然可以牽制他的身體?

  雖然僅僅是讓他身體一瞬間的停滯,但是,這樣已經足夠了。

  足夠讓他明白熠煌的力量有多強。

  強行的與他進行心靈溝通,強行的牽制他的身體。

  可惡!

  真是有點不甘心啊。

  他與熠煌的實力竟然相差這麼多。

  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是主要問題,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夏馨炎的處境並不好。

  「不過去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死?」氣急的何浠源想都沒想直接在心裡沒好氣的反駁著熠煌。

  他可是見不得夏馨炎有危險。

  「哼。」冷冷的一聲輕哼,沒有任何的話語,卻讓何浠源心頭一震。

  發熱的頭腦這才稍稍冷靜下來,明白熠煌是絕對不會允許夏馨炎有事的。

  既然熠煌都如此保證,他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熠煌的實力在那裡擺著,比他和段恆倪加起來都強。

  「這些是什麼東西?」何浠源輕輕的問著,他實在是好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生物。

  「負面東西。」熠煌淡淡的解釋著。

  「在擬態環境中總是會有人來修煉,修煉的時候會有靈力被擬態環境吸收。」

  何浠源點了點頭,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畢竟要支撐一個擬態環境,除了當初建造時投入大量的金錢之外,同時還是需要很強的的靈力,耗費很多時間和精力才可以將一個擬態環境建造起來。

  當然,並不是說建造起來就算完事了。

  擬態環境之所以稀少就是因為後期的維護問題。

  需要不停的注入靈力來維護,以保證擬態環境能夠一直的保持下去。

  這也就是為什麼,從擬態環境的多少就可以看出來一個學院的實力。

  只有學院老師的靈力等級足夠高,靈力足夠強,足夠多,才能維護好學院內擬態環境的狀態。

  當然,人是聰明的,在擬態環境中有學生不停的來修煉,使用出來的靈力也不能浪費,被特殊的方法轉化一下,為擬態環境所用。

  「你是說學生的靈力被擬態環境吸收太多?」何浠源驚訝的說完之後,還沒等熠煌說話,立刻自己反駁起來。

  「不可能,擬態環境就算要吸收學生的靈力也不可能吸收多少。」

  這跟從外界注入靈力維護完全不同,總會有七八成被消耗的,能吸收學生外放靈力的兩三成就算是高的了。

  熠煌所說的他大概明白,那是學生在擬態環境中修煉產生的負面情緒積累所致。

  畢竟在修煉的時候,擬態環境中是有無數爭鬥對戰的。

  誰在對戰的時候心情還能平和,總是爆發人性最陰暗的一面。

  比如,殺戮、陰狠、毒辣等等。

  這樣帶著負面情緒的靈力被吸收自然會對擬態環境多少有些影響。

  一般情況下,在其他的擬態環境根本就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因為當學院老師注入靈力維護的時候,這種微乎其微的負面東西自然被淨化了。

  而這裡的擬態環境竟然積累這麼多的負面東西……

  何浠源立刻就怒了:「這裡的老師是白癡嗎?不知道淨化一下!」

  難怪會在進入擬態環境的時候提醒他們,不能堅持就退出,不然的話出了任何意外學院不負責。

  敢情早就知道這些問題,所以才把醜話說在前頭。

  「應該是這裡的外放靈力吸收太好了。」熠煌冷笑一聲。

  他不知道學院的人用了什麼方法,但是他可以感覺出來,這裡只要有靈力外放立刻就會被吸收。

  這裡的吸收率很有可能是高達七成,甚至更高。

  其他學院是浪費七八成,這裡是完全吸收七成以上。

  這麼多的負面東西全被吸收,就算是淨化能淨化多少?

  一年一年的積累下來,學院內的擬態環境負面東西積累的程度,只能用恐怖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何浠源一陣的無語,這算怎麼回事?

  「剛才那個人是不是知道學院擬態環境的秘密所以才最後自爆。」雖說是疑問句,但是何浠源肯定的說了出來。

  咬牙切齒的想,剛才自己怎麼沒多揍那個傢伙幾下。

  竟然讓他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沒事,這裡的東西只會攻擊參加考核的人。」熠煌還是放心的,相對來說這裡並不是很危險,只要夏馨炎覺得自己堅持不了了,那就可以安全退出去。

  何浠源點了點頭,贊同熠煌的話。

  這些對話,何浠源沒有想瞞著段恆倪,小狐狸自然也是聽到了。

  唯有與黃沙怪物奮戰的夏馨炎並不知道這些問題。

  「馨炎是不是又想靠著這個修煉,提升等級?」小狐狸轉過頭,看著何浠源。

  何浠源想到夏馨炎當初在山林中拚命的表現,也沒有辦法去阻止夏馨炎。

  只好將目光落在夏馨炎身上,看著她在黃沙怪物中靈活的穿梭,輾轉騰挪,一點都沒有應敵的狼狽。

  優雅的動作,輕靈的步伐,反倒有一種在舞台上翩然而舞的風雅。

  夏馨炎的從容與周圍此起彼伏的黃沙怪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些東西這麼脆弱嗎?」何浠源眉頭緊蹙盯著在夏馨炎身邊不停被打散的黃沙怪物。

  他剛才與那些東西交過手,不是應該使用靈力嗎?

  純身體的力量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應該說咱們的馨炎能力太強了。」小狐狸得意的一仰頭,一臉的自傲。

  他家的馨炎就是厲害,每一下都能打散一個黃沙怪物。

  何浠源聽完小狐狸的話,附和的點頭。

  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除了因為夏馨炎的實力夠強之外,主要的原因是段恆倪說的那句話。

  咱們的馨炎。

  這個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夏馨炎在黃沙怪物穿梭,沒有靈力幫助的她,立刻將身體潛能激發出來。

  前世的經驗,一點都沒有忘記。

  一眼就可以望穿黃沙怪物的弱點所在。

  她一向信奉,世上沒有無弱點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都會有弱點的。

  所以,在黃沙怪物攻擊的時候,她也仔細觀察了黃沙形成怪物的形態。

  沙礫不可能分佈的那麼均勻,必然有的地方沙礫密實一點,有的地方稍稍稀鬆一些。

  這些細微的差別在短暫的攻擊瞬間是無法輕易差距的。

  就像剛才何浠源的攻擊,完全是靠著他本身強大的妖力直接將黃沙怪物整個打散。

  什麼弱點不弱點,純是妖力強橫的爆發。

  那樣的力量之下,實力並不太強的黃沙怪物自然是不堪一擊。

  她現在可做不到那樣的程度,別說靈力被封,就算是沒有被封,也不可能。

  她一個才十二級的靈師,沒有這麼多靈力隨意的揮霍。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運用前世的其中一項本能——觀察。

  敏銳的觀察。

  在躲避黃沙怪物的同時,動用全部的精神觀察怪獸的黃沙凝聚程度,然後在最佳的時機擊中黃沙怪物的弱點。

  說起來很簡單,但是真正做起來的難度只有深知其中奧秘的人才知道有多困難。

  若是一個對手還好辦,問題是那些黃沙怪物可是一群。

  在一群對手中,躲避,觀察、攻擊,其中的時間真是少之又少。

  能做到這點,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小狐狸搖擺著自己蓬鬆的大尾巴,將飛揚的黃沙擋在外面,狹長的眼眸瞇著,閃著興奮的光芒。

  越看夏馨炎,他心裡越高興。

  看看,這就是他看中的人,他的眼光真是好啊。

  得意的仰著小臉,唇角咧的,都快咧到腦後面去了。

  風一卷,一口黃沙直接被吹進段恆倪的嘴裡,堵在他的喉嚨裡,滿嘴的沙土。

  一下子糊住,弄得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咳嗽連連。

  「呸呸……」小狐狸猛甩著頭,連連吐口水,將嘴裡的沙礫吐出來。

  兩隻小爪子不停的抓著自己嘴邊的小短毛,將沾在短硬毛髮上面的沙礫全都扒拉下去。

  「怎麼了?」異常的咳嗽引來何浠源的注意,低頭奇怪的看向段恆倪。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沒有人攻擊他,他好像還挺痛苦的樣子。

  被沙礫堵在咽喉處,嗆得小狐狸淚水連連,咳嗽個不停,哪裡還有工夫去回答何浠源的問題。

  「白癡。」熠煌冷冷淡淡的聲音在段恆倪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本來就被沙礫嗆得極其難受的小狐狸,更是氣得理智全失,不管不顧的就要開口反駁完全忘了嘴裡的粗糙的沙礫。

  「你……咳、咳……」一個字喊出,立刻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腦海中響起輕微的不屑冷哼聲,氣得小狐狸直用爪子刨地。

  嘴裡罵不出來,小狐狸氣得奮力刨地,把腳下的黃沙當成那個可恨的熠煌。

  他撓、他撓、他撓死他!

  銀簪內的熠煌眉頭輕佻,什麼叫他們家的馨炎,大言不慚也要有個限度。

  知道夏馨炎沒有什麼危險,何浠源也就放心了,安靜的在一旁看著,只是提高了警惕,要是有危險他好出手。

  他不太清楚剛才熠煌與段恆倪之間的小問題,自然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段恆倪不小心被嗆了一口沙礫。

  並不知道某隻狐狸被人氣得夠嗆,還無法報復,只能發洩在腳下黃沙上。

  專心致志的夏馨炎更是不清楚其中的貓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黃沙怪物上。

  血液中充滿了興奮,不停的叫囂。

  這樣的修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

  越打越順手,越打觀察的越舒服。

  甚至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眼前的黃沙怪物的動作漸漸的慢了起來。

  剛開始她是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在觀察這些黃沙怪物的動作,很花費精力。

  但是現在,她根本就不用特意的去觀察。

  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黃沙怪物的弱點所在,並且他們的動作在她的眼裡整個慢了下來。

  身體的感覺逐漸的敏銳起來。

  可以感受到每次動作時候肌肉的變換,出手的動作因為可以深刻感知到肌肉的變化而控制得愈發的完美。

  沒有了多餘的動作,將體力的消耗降到最低。

  灼熱的空氣隨著周圍的對戰而快速的流動,肌膚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空氣的流轉。

  因為這份敏銳的感覺,甚至已經不需要刻意的感知就能知道身後是不是有黃沙怪物襲來。

  「這是……」何浠源驚訝的盯著被黃沙怪物圍在其中的夏馨炎。

  他們已經打了有半個時辰了吧,她竟然沒有半分疲憊的感覺,反倒是越打越精神。

  在黃沙攻擊的瞬間,他還可以看到夏馨炎唇角隱隱泛起的一抹淺笑,黑色的眼眸好似夜空的星辰熠熠生輝。

  整個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行雲流水的動作沒有半點急促,只顯得從容淡然。

  好似那山間清澈的泉水,叮咚咚的順勢而下,清涼透底。

  明明是在灼熱乾燥的沙漠,卻讓人有一種清新舒適之感。

  小狐狸呆呆的盯著夏馨炎,然後才幹啞聲音遲疑開口:「她不會又感悟到什麼了吧?」

  何浠源心裡已經隱約知道答案,但是,那個答案太過驚悚,低頭,近乎求救似的詢問著段恆倪:「馨炎不會是又要晉級了吧?」

  「應該沒這麼快吧。」小狐狸抬頭臉,努力的扯動唇角,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只是,太過牽強,實在沒有笑出來。

  「她半個月前才剛剛晉級完。」何浠源嚥了口口水。

  在山林裡夏馨炎的晉級他們已經很驚訝了,不過在看到夏馨炎拚命修煉對戰的情況下。

  驚訝也沒有到震驚的地步。

  畢竟他們全都看到夏馨炎是如何的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去對戰修煉,沒有給她自己絲毫喘息的機會。

  日夜的修煉,就算是白天與靈獸交戰完,夜間休息的時候,遇到靈獸襲擊,她從來不會躲避反是迎頭而上。

  這樣艱苦的修煉,他們一致認為,夏馨炎修煉若是不快不晉級真的是沒有天理。

  但是,這才過了半個月好不好?

  就算她再怎刻苦,也不能這樣嚇人吧?

  跟黃沙怪物打了一會兒就要晉級,這是什麼理論?

  何浠源與段恆倪面面相覷,實在是找不到一點經驗來分析眼前的情況。

  「馨炎就是厲害。」呆愣愣半晌之後,段恆倪感歎一聲。

  驚訝過後,他是萬分欣喜。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只有越強才能活得越好。

  「是很厲害。」何浠源想的可比段恆倪多一些。

  這個厲害是不是厲害過頭了。

  半個月的時間就要晉陞一級,這個速度、似乎真的有點恐怖啊。

  其他人想要晉陞一級靈師怎麼也要花費一年的時間吧,甚至時間更長。

  半個月……

  何浠源想了想,這件事情還是他自己慢慢消化吧。

  似乎跟在夏馨炎身邊,總是有驚喜發生。

  還總是超越他認知的驚喜,好在他心臟夠強大,不至於出現意外。

  銀簪內,熠煌自然是感覺到了夏馨炎的情況,唇邊浮現一抹笑意,看來她的情況很好。

  她果然是天分極高。

  就在大家都為夏馨炎有所提高而開心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夏馨炎眼神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她明顯的感覺到黃沙怪物的攻擊與剛才不同了

  表面看來所有的動作都是一樣的,甚至連力度都差不多。

  可這也僅僅是表面看來,真正處於她這個位置,她明顯的感覺到壓力比剛才突然的多了一些。

  幾個呼吸之後,壓力大了一分。

  再過一會兒增加到兩分。

  夏馨炎越打越心驚,現在的黃沙怪物的成長已經不是她可以預見的了。

  這種增長很奇怪,表面看不出來,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

  一腳踢上去,黃沙怪物彭的一下被打散,與剛才沒有任何異常。

  只是她知道,剛才那一擊反彈回來的力量有多強。

  震得她的的腳生生的痛,小腿一瞬間有了麻痺的感覺。

  根本就沒有緩和的時間,後面的攻擊已經到了,順手曲起手臂,用手肘重擊身後撲過來的黃沙怪物,彭的一聲,黃沙怪物散開,同時,手臂整個兒發木,沒有半點知覺。

  就這麼一會兒,黃沙怪物給她的壓力又增高了兩分,他們的成長速度越來越快,正在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飛快增長著。

  夏馨炎在心裡輕歎了一聲,似乎她堅持不了多久了,她的考核快要到盡頭了。

  趁著黃沙怪物攻擊的間歇,夏馨炎伸手摸出牌子,想要退出。

  默默的想著退出,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夏馨炎陡然睜大了雙眼,一個璇身避開黃沙怪物的攻擊,再試一遍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熠煌!」夏馨炎急急的在腦海中喚道。

  「怎麼了?」聽出來夏馨炎的聲音有點不太對勁,熠煌立刻問道。

  「出不去了。」夏馨炎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將她現在的情況告訴熠煌,「牌子不管用了。」

  「嗯。」熠煌應了一聲,直接叫何浠源和段恆倪,「馨炎有危險,過去幫忙,找出路。」

  語速極快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低沉又簡短一下子就將何浠源與段恆倪驚醒過來,立刻衝了過去。

  何浠源左手上揚,燦亮光芒浮現,人還在半路狂奔,手中妖力一下子打了出去。

  燦亮光芒好似一條出水蛟龍,快速的撲向夏馨炎身邊的黃沙怪物,幾個盤旋,直接從黃沙怪物的身上穿過去。

  彭彭幾聲悶響,一大片的沙礫炸飛在空中。

  何浠源絕對是出手不留情面,夏馨炎身邊圍著的黃沙怪物被他這一下去了大半。

  漫天黃沙中,一道火紅的身影快速的穿梭。

  好似一道火紅的閃電,左突右撞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飛躍著。

  隨著火紅身影連閃,被他撞到過的黃沙怪物全都在身體上出現了一個空洞。

  按理說這種單單靠力量凝聚起來的力量生物是沒有痛覺,沒有血肉的。

  除非是打在他們的弱點上,或者如同何浠源一樣一舉將他們全部毀掉,才可以。

  像這種撞了個窟窿的創傷,對於黃沙怪物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很快就可以癒合才對。

  只是,小狐狸會這麼蠢嗎?

  別忘了,他也是一頭靈獸並不是普通的狐狸。

  就在那些黃沙怪物身體窟窿開始蠕動,沙礫慢慢再次聚集要癒合的時候,身體內突然有一道詭異的力量從窟窿處蔓延開來。

  說不清道不明的一股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開來。

  沒有任何聲響,甚至都看不出來半點異常。

  以黃沙怪物身體上的窟窿為中心,一道道裂縫迅速的龜裂開來,就好似縱橫交錯的蜘蛛網一般。

  嘩!

  黃沙怪物無聲的散亂一地,連點掙扎都沒有,就回歸成地面隨處可見的沙礫狀態。

  何浠源與段恆倪快速出手,一下子就將夏馨炎身邊的黃沙怪物全都解決乾淨。

  何浠源伸手一把將夏馨炎拉住往前就跑,一邊跑一邊問道:「那個牌子不管用了?」

  「嗯。」夏馨炎點頭,「這裡出了問題。」

  「放心,我們會找到出路的。」何浠源並沒有緊張,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緊張。

  他要保護好夏馨炎,自己絕對不能亂了陣腳。

  夏馨炎一邊躲避著黃沙怪物一邊感受著身體內被封住的靈力似乎有鬆動的跡象。

  驚喜的說道:「我的靈力好像快能用了。」

  何浠源聽到這個苦笑一聲:「三品藥劑應該沒有那種能力可以長時間的封住你的靈力,就算是封住也頂多是幾天的時間。」

  「那個人的藥劑連幾天的時間都支撐不了?」夏馨炎隨手將旁邊礙事的黃沙怪物打散,腳步一點都沒有凌亂,「他的三品藥劑是過期的吧?」

  何浠源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好在他反應夠快,身體一旋,一腳踹到身側突然出現的黃沙怪物身上,借力站穩。

  自然那個黃沙怪物在何浠源的腳下化為無數的沙礫。

  進入擬態環境以來,第一次,何浠源心裡對這個黃沙怪物有點感謝,幸好有黃沙怪物出來幫他一把才不至於摔倒啊。

  「馨炎,藥劑是不會過期的。」小狐狸從旁邊跳了過來,無奈的仰頭說道。

  誰聽說過藥劑會過期啊。

  這要是被大陸上的藥劑師聽到還不得一個個的吐血而亡啊。

  有的高品藥劑煉製出來可是流傳了上百年,要是會過期那還有什麼用?

  要知道煉製高品藥劑別說收集材料了,就是光煉製有的時候就要花費一年多的時間。

  「哦,不會過期啊。」夏馨炎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她又不是藥劑師,她怎麼知道。

  她不知道是正常的。

  「那為什麼我的靈力有鬆動跡象?」

  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藥劑期限沒有問題,那就是藥劑品質的問題了。

  何浠源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小狐狸在一旁有點抓狂,急吼吼的叫著:「馨炎,你快要晉級了不是嗎?」

  「靈力等級晉級是會有強大的衝擊力的,自然就會沖淡藥劑的作用。」

  「我要靈力等級晉級了?」夏馨炎驚訝的低頭,感覺到旁邊有風聲襲來,她也沒有在乎,下一秒彭的一聲,何浠源將想要襲擊她的黃沙怪物處理了。

  「我半個月前才剛剛晉級完啊。」夏馨炎驚訝的看著小狐狸,想從他的臉上開出玩笑的意思。

  她可是知道靈力等級修煉多不容易,哪有這麼快就又要晉級的?

  小狐狸被夏馨炎問得問題噎住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夏馨炎會這麼快繼續晉級。

  他甚至想問問夏馨炎,她能不能不這麼妖孽啊?

  但是,這些話在如今的時候並不是討論的重點。

  「那些問題出去再說,現在先想想怎麼出去。」小狐狸靈巧的一躍,直接穿透兩個黃沙怪物。

  無視轟然被打回原形的沙礫,繼續往前狂奔。

  「我想只要毀夠黃沙怪物就應該可以出去。」何浠源突然想到問題的關鍵。

  這個就算是有了變化也還算是考核吧。

  既然是考核就不可能沒有辦法離開。

  難不成還要被黃沙怪物整個掩埋才算完事嗎?

  按照何浠源的想法,以前經歷過考核,不可能沒有人出去過。

  那麼就一定是還要靠耐力以及持久力。

  學院的老師不是也說了他們學院要的人是強者嗎?

  這麼一想的話,他的思考方向絕對沒有錯。

  「馨炎,我們盡快的多毀一些黃沙怪物,很快就能出去。」何浠源急急的說道,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歇,反而更快。

  「嗯。」夏馨炎點了點頭,她並沒有再出手,因為她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被封住的靈力越來越鬆動,似乎馬上就要破封而出。

  她現在要全心全意的將靈力釋放出來。

  銀簪內的熠煌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只是無聲的坐在那裡。

  何浠源的打算他大概是知道的,只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方法不太妥當呢?

  是他想多了還是事情本來就沒有那麼複雜?

  何浠源不停的攻擊著周圍的黃沙怪物,小狐狸也是同樣的在消滅著。

  唯有夏馨炎站在兩個人的保護中央,靜靜的將靈力疏導出來,她要盡快的恢復。

  何浠源快速攻擊著,只是他們低估了黃沙怪物的成長速度。

  從一開始的被打散需要一段時間恢復,變成了幾個呼吸就可以恢復。

  到後來甚至已經是打出一個缺口立刻就修復了,連打散的機會都沒有。

  「恆,這些東西不太對勁啊。」何浠源終於感覺到問題不對了。

  他現在使用妖力去打已經越來越費勁了。

  段恆倪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飛起身來快速的一撓在黃沙怪物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只是眨眼的工夫,那道深深的痕跡立刻修復。

  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恆,你護著馨炎。」何浠源看了一眼小狐狸,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小狐狸點頭,沒有勸阻:「知道了。」

  說著,往夏馨炎身邊一站,四隻小爪子重重的抓住地面,身上的毛髮乍起,一道淡淡紅色的屏障快速浮現,將他和夏馨炎包裹在其中。

  圓球的淡紅屏障內,沒有一顆沙礫,只有他們兩個人,將一切東西都隔絕在外。

  何浠源與段恆倪在一起很多年自然是對彼此的實力都瞭解的很清楚。

  就在段恆倪的保護屏障做好之後,何浠源也開始動了。

  手指掐上指訣,一句句流暢的聲音流瀉而出,那是屬於靈獸獨有的力量口訣。

  指尖慢慢的凝聚出一抹淡淡的藍色,很透徹的藍。

  好似天空的澄明,又好似大海的浩瀚。

  明明是不同的兩種感覺,竟然糅雜在一起,不突兀,極其的協調。

  「這是……」夏馨炎奇怪的看著何浠源,她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力量,真的是跟人類的靈力不同。

  明明看起來很平和的力量,卻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感覺。

  好突兀的融合感。

  「破!」何浠源雙眼猛的的大睜,利斥一聲,手指輕彈那股淡淡的藍色飛躍而出。

  燦爛漂亮的藍色,好純粹,純粹的好似最精緻的藍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澤。

  是那樣的美,那樣的讓人心醉。

  讓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追隨,沉迷其中。

  夏馨炎仰頭望著,似乎沒有感覺到身體內的靈力在不知不覺用已經衝破封印,恢復過來。

  夏馨炎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何浠源的力量吸引過去,全身心的關注著。

  她想看看到底這是什麼力量會有怎樣的效果。

  銀簪內的熠煌輕哼一聲,唇角帶出一點笑意:「終於肯使出真本事了。」

  他的自言自語自然無人可以聽到,話音未落,外面那抹藍色的光芒已經升到了最高點。

  海嘯!

  一瞬間,夏馨炎竟然看到了恐怖的海嘯。

  滔天的巨浪席捲開來,墨黑的海水上泛著白花花的泡沫,巨大的浪頭好像將天地連接起來似的。

  嘩啦一聲轟鳴,在耳邊炸響,若不是有小狐狸的保護屏障,夏馨炎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那小山似的巨浪砸成粉末。

  她站在小狐狸的保護屏障之內,並沒有親自的感受到外面的驚濤駭浪。

  就算是這樣她依舊可以通過腳下地面傳來的劇烈震動得知外面的情況有多恐怖。

  一個個巨浪好似一座座小山,在飛快的移動著,此起彼伏。

  剛才還是灼熱的沙漠,如今竟然變成了汪洋大海。

  頭頂的天空依舊明亮,依舊烏雲。

  只是那灼熱的太陽早已西斜,似乎也害怕這洶湧海嘯,要趕快跑回家去避難。

  黃沙、被捲起,被狂嘯的海水捲起,迅速的湮滅。

  奔流的海水席捲著一切。

  是如此的洶湧、如此的霸道,別說是粗糙的沙礫就算是一座小山,夏馨炎相信都抵不過這狂亂海水的衝擊力量。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恐怖力量啊。

  讓人感覺到靈魂深處的震撼,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夏馨炎抬頭,看到幾十丈的浪花之上一身青衣隨風搖擺,說不出來的飄搖瀟灑。

  何浠源清秀的臉龐並沒有因為狂風巨浪而失色,反倒因為這些愈發的有一種別樣的神采。

  好似海神一般的佇立在浪尖之上,穩穩的踩著浪花,衣袂翻飛宛如神子。

  清冷的目光注視著滔天巨浪,唇角若有若無的掛著一抹笑意,是那樣的自信,好似天地之間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是他願意,翻手便可毀去一切。

  巨浪沖擊著擬態環境,席捲著一切力量。

  什麼黃沙怪物,什麼粗糙沙礫,對於此時的洶湧巨浪來說,半點阻力都算不上。

  擬態環境之外,伍易驚愕的睜開跳起身來,驚聲道:「薛老頭,你感覺到了嗎?」

  好恐怖的力量,就算他不在擬態環境之中,一可以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強橫。

  「是人形靈獸吧。」薛陌乾啞的嗓音聽起來還是那麼刺耳,掩蓋住了他的驚訝。

  「嗯,夏馨炎身邊是有一頭人形靈獸。」伍易輕歎一聲,似乎還是一頭很了不起的人形靈獸。

  「終於出手了。」聽伍易的意思,並沒有半點因為人形靈獸而鬆口氣的感覺,反倒是更加的擔心。

  「那裡的力量真是徹底的被激發了。」薛陌沉重的閉上了雙眼。

  本來擬態環境中就積累的太多的陰戾之氣,如今人形靈獸的徹底攻擊,只會讓那股力量徹底的爆發出來。

  若是說剛才夏馨炎還有三分出來的機會,那麼現在恐怕連半分都沒有了。

  「這次我真是失策了。」伍易沮喪的垂頭滑坐在地上。

  他恨自己,為什麼要一時的好奇,為什麼不讓夏馨炎順利的到學院報到?

  非要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想什麼看看夏馨炎的實力。

  這下好了,難得的一個好學生,竟然連學院還沒有進入,就死在擬態環境中了。

  「算了,也不是你的問題。」薛陌在一旁乾巴巴的安慰著,畢竟他也是想看看夏馨炎的實力,不但沒有阻止伍易的舉動,甚至他還幫忙了。

  其實,一切都是巧合,誰能知道裡面會突然的增加殺戮之氣引發了擬態環境內的負面力量。

  又有誰會想到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這麼厲害,進一步激怒擬態環境內的負面力量。

  只能說是無數的巧合串聯在一次,才有了如今的後果。

  薛陌揚起頭,看著西沉的太陽,心情有些沉重。

  真是可惜了。

  擬態環境內,夏馨炎驚訝的瞪大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腳下的地面。

  誰能見到海底的情況?

  誰能見到汪洋大海在一瞬間被徹底抽乾海水的情景?

  她今天就長了見識了。

  段恆倪的保護屏障已經撤下,她現在雙腳踩著的地面是濕漉漉的泥濘。

  什麼黃沙,什麼黃沙怪物通通不見了。

  腳下完全是泥濘的土地,任誰也想不到剛才還是漫天黃沙,連綿到天際的沙漠。

  「阿浠,這是……」夏馨炎抬頭愣愣的盯著一派輕鬆的何浠源,咕咚一下嚥了一口口水。

  要不要這麼震撼啊?

  「那些黃沙怪物都消失了,出口馬上就應該有了。」何浠源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看起來跟平時沒有兩樣,只是他自己知道,他身體內的妖力已經完全被掏空,現在他腳步虛浮。

  別說是有靈力的靈師了,就算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都能一刀殺了他。

  他本來不用這麼不啻餘力的,但是他想一次將擬態環境裡的障礙清除這樣就可以讓夏馨炎省去很多麻煩事。

  「小心。」小狐狸突然驚聲叫道,他感覺到一股很強的無形力量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力量出現的太快根本就沒有給幾個人反應的時間,段恆倪也只來得及出聲提醒一下。

  那股力量是衝著何浠源去的,小狐狸立刻就衝了過去,險險的擋在了何浠源身前,一下子將他撲倒。

  「嗚……」小狐狸的妖力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完美的調動,只是匆忙的抵擋了一下,自然是無法與這股強悍的力量抗衡。

  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打中,痛苦的低吟一聲。

  至於妖力被抽空的何浠源更是好不到哪裡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的昏迷過去。

  銀簪內的熠煌一驚,力量爆出,就要現身。

  這個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一聲低吼。

  「敢傷我的人,活得不耐煩了?」

  夏馨炎怒吼的聲音夾帶著恐怖的陰冷,饒是熠煌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清楚的感覺到夏馨炎是真的發怒了。

  正在擔心何浠源的小狐狸驚訝的回頭,然後看到了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恐怖一幕。

  不知道夏馨炎從空間收斂裡掏出了什麼東西,攥在手中,用靈力催動,鮮紅的顆粒就好似天女散花似的四散開來。

  轟隆隆的地震山搖,一聲聲炸響不絕於耳。

  一朵朵恐怖力量在擬態環境內爆炸開來,鮮紅的火舌交織成一朵朵妖冶之花,佈滿整個擬態環境。

  這、這是……什麼東西……

  段恆倪傻了。

  銀簪內的熠煌也愣住了。

  強悍的破壞力量讓他們不寒而慄,更為恐怖的卻是夏馨炎身體內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氣。

  陰狠冷絕,讓人彷彿在一瞬間,墜入了無間地獄。

  震撼,恐怖,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擬態環境的出口處,薛陌與伍易全都站了起來,驚恐的面面相覷,就算在擬態環境之外,也能感覺到其中恐怖的破壞力量。

  「這是什麼東西?」伍易驚愕的問著薛陌,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變了調。

  薛陌搖了搖頭,乾癟的唇抿著,臉色十分的陰沉。

  轟的一聲,將兩個人心底所有的疑問全都解除了。

  兩個人眼前的擬態環境直接冒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整個炸裂開來。

  原本用力量隔開的,自成一個空間的擬態環境竟然憑空出現在兩人面前,只不過,不見了平日的形態,化為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熾烈的燃燒著。

  映紅了半邊天,鋪滿而來的灼熱空氣直接的砸在兩個人的臉上,竟然讓兩個人頭髮都被燙的捲了起來。

  伍易和薛陌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這是什麼情況?

  從學院建校以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這是怎麼了?

  漫天大火中,有模糊的人影慢慢的走了出來,在火熱的空氣中有些扭曲,卻一步一步堅定的走了出來。

  進了,伍易才看清楚,出來的人正是被他們認為會死在裡面的夏馨炎。

  她一身簡單利落的衣裙,沾染了一些灰塵,卻沒有半分狼狽的樣子。

  纖細的手臂環著一個男人,正是她的人形靈獸。

  他們的腳邊跟著一隻漂亮的紅色小狐狸。

  兩人一狐,自火海中慢慢走了出來,沒有一點的匆忙,一看就不是逃難出來了。

  反倒有一種漫步在郊外的愜意。

  夏馨炎一身的戾氣已經消散,畢竟那個讓她朋友受傷的擬態環境已經毀了。

  她也就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夏馨炎走到伍易面前站定,揚眉道:「我算合格嗎?」

  伍易的目光從夏馨炎神采飛揚的臉龐上落到她身後化為一片火海的擬態環境,唇角動了動,他現在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了。

  是該為學院能收到這麼厲害的一個學生高興呢還是應該為幾代人一直維護投入無數精力的擬態環境默哀。

  「結果。」夏馨炎簡單的問話響起,讓伍易成功回神。

  心底輕歎一聲,算了,擬態環境毀了就毀了。

  擬態環境花費巨大代價還是可以再做的,但是人才可不是那麼容易有的。

  「當然是合格。」伍易想通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很累,要休息。」夏馨炎聽完結果沒有絲毫的意外,直截了當的說出她的要求。

  「好,我帶你去。」伍易收拾好心情,伸手向何浠源。

  夏馨炎遲疑了一下,這才鬆手,將何浠源交到伍易的手裡。

  伍易扶著何浠源往學院走去,一邊走一邊跟夏馨炎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學院的事情。

  「在學院裡不是誰都可以住的,只有被我們認為有資格的人才會有房間可以住。」

  伍易說著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夏馨炎,知道現在也不是什麼好機會去問擬態環境中發生了什麼,他們晚些時候可以再去看。

  「他是你的人形靈獸,學院會給他在你房間旁邊安排一間。」

  伍易自顧自的說著,一路上夏馨炎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到了他們的房間,夏馨炎先將跟著伍易到了何浠源的房間,細細的叮囑了小狐狸一番,讓他好好的照顧何浠源。

  然後她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伍易知道今天他們是都累慘了,自然也不再打擾。

  既然夏馨炎成為了學院中的一員,那麼他們日後有的是機會溝通,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離開學院,伍易回到擬態環境的出口,卻見到薛陌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唯一與剛才不同的是大火已經熄滅。

  「怎麼回事?」伍易問道。

  「夏馨炎很不簡單。」薛陌沉聲說道。

  「當然不簡單,她小小年紀竟然有一頭人形靈獸,修煉的速度也夠恐怖,能簡單嗎?」伍易白了薛陌一眼,這不都說的是廢話嗎?

  「剛才你沒有感覺到嗎?」薛陌並沒有看伍易,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化為一片廢墟的擬態環境。

  伍易仔細的回想著剛才他們探測擬態環境內的情況,遲疑的說道:「一開始的狂暴力量應該是她那頭人形靈獸的。」

  「然後人形靈獸的力量消耗乾淨之後,是擬態環境被刺激的全面反擊……」

  說到這裡,伍易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了什麼:「當時還有一股力量要爆發卻沒有爆發出來。」

  他可以感覺到一股很隱晦的力量,雖然沒有爆發出來,但是那驚鴻一現就足以讓他感覺到膽戰心驚。

  「最後爆炸的力量跟那個隱晦力量不是一個人的……」伍易說到一半,瞳孔劇烈的收縮著,「難不成夏馨炎還有其他的靈獸?」

  「不,最後的火海是夏馨炎做到的。」薛陌伸手,平攤到伍易的面前,那乾枯的手掌上拖著一顆烏黑黑的東西。

  有點像石頭有點像晶石又有點像種子的奇怪物體。

  「這、這是……烏晶種!」伍易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稍稍一辨認就看認出薛陌手中的東西是什麼。

  正是因為知道了是什麼,才讓他驚愕不已。

  「號稱六品稀有藥材的烏晶種?」

  心裡雖然已經很確定薛陌手裡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伍易還是驚呼出聲。

  不是他不鎮定,而是這種東西實在是讓他太震撼了。

  全大陸六品藥劑師是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六品藥劑師少,六品藥劑更是稀缺。

  並不是說六品藥劑師不想煉製六品藥劑,而是六品藥劑的原材料太稀少珍貴了。

  可以說其中的任何一種原材料都是稀世珍寶。

  就算是六品藥劑師,可以號令無數五十級靈尊的六品藥劑師也無法輕易的得到六品原材料。

  而這個烏晶種便是六品藥劑原材料中稀有中的稀有物品。

  「你應該知道烏晶種除了作為藥劑之外,本身在特定的條件下使用是可以發生劇烈的爆炸,這上面還殘留著夏馨炎的靈力氣息。」

  難得的薛陌說了這麼長的句子。

  伍易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震驚薛陌的長句,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薛陌手中的烏晶種吸引過去。

  腦海中一直不停的冒出幾個詞,夏馨炎、人形靈獸、烏晶種、六品藥劑、極其稀有的原材料。

  伍易眉頭越皺越緊,不大一會兒他腦子開始打結,一陣一陣的作痛。

  「先回去再說。」薛陌將手一握,把烏晶種收了起來。

  「嗯。」伍易愣怔的點頭,轉身回去。

  今天的事情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到了半夜兩個人還呆呆的坐在伍易的房間內,誰都沒有想到應該去休息。

  尖銳的力量突然的扎入房中,讓兩個人陡然回神,本能的追著那股力量出去,一路追下去竟然到了一處偏僻的空地。

  「什麼人,裝神弄鬼的。」伍易停住腳步厲聲呵斥著。

  薛陌就站在伍易的身側冷冷的目光掃視著周圍黑黝黝的樹林。

  在他們感覺中那股力量的主人就在這附近。

  顯然來人並沒有想讓他們多等,緩緩的從樹後走了出來,一身紅色的長衫在月夜下是那麼的鮮明,與周圍的黑色如此的格格不入。

  薛陌心裡一震,這樣醒目的紅色為什麼剛才他和伍易誰都沒有察覺到?

  心裡已經隱隱的察覺到不妙,這個人恐怕比他們的實力還要高。

  「閣下是……」薛陌能察覺到的問題,伍易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壓下了半夜被人引來的怒火,心平氣和的問道。

  現在他還不知道來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確定來人是自己還是有其他人。

  他到底想做什麼。

  「沒有必要問我是誰。」紅衣男子挑眉輕哼,說不出來的高傲。

  本來高傲的神情在誰的身上都會讓人不舒服,但是偏偏在紅衣男子的身上是那麼的自然。

  就像他這個人本來就應該這麼高傲,他就該站在高處俯視天下一切。

  這樣的認知讓伍易和薛陌心裡莫名的不舒服,來人實力越強越是捉摸不透他們就越擔心。

  「你們準備好了嗎?」紅衣男子突然開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弄得薛陌和伍易一頭霧水。

  根本就不用他們來問,紅衣男子暴漲的力量完全解答了他們的疑惑。

  薛陌和伍易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全力以赴的將靈力調動起來。

  只是,眼前的紅衣男子的實力遠遠的超乎他們的想像。

  眼前只感覺到紅色的身影一閃,就已經失去了紅衣男子的蹤影,耳邊突然有勁風襲來,本能的回擊。

  哪裡知道他們的回擊還沒有到位,身上一痛,已經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

  這是薛陌和伍易多年以來最窩囊的一次對戰,如果這還能稱之為對戰,而不是蹂躪的話。

  打了兩下之後,薛陌伍易完全放棄了反擊。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根本就跟不上紅衣男子的速度,無論他們怎麼擋怎麼躲都避不開紅衣男子的攻擊。

  當然他們也發現了紅衣男子的攻擊打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並沒有用靈力,純是力量的擊打。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堂堂靈尊跟被大人揍的小孩似的被人揍了一頓。

  紅衣男子收手,站到一旁,臉不紅氣不喘。

  伍易與薛陌站在原地,衣服一點都沒有亂,就跟剛才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衣服下面不知道有多少淤青。

  「你到底是誰?」伍易氣得臉色發青。

  「我要個房間住。」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從紅衣男子嘴裡說出。

  「啊?」伍易驚愕的張大嘴巴,這算什麼答案?

  「你傍晚跟夏馨炎說的,學院房間只給有資格人住。我只是來向你們證明一下我有資格。」紅衣男子輕笑著說道。

  本來很好看的笑容此時在伍易的眼裡是那樣的譏諷。

  「你是夏馨炎的靈獸?是在擬態空間中釋放了一瞬力量的靈獸?」薛陌還留有一絲理智,立刻分析出眼前人的身份。

  熠煌僅僅是挑了挑眉,算是認可了薛陌的答案。

  「你一頭有空間的靈獸要什麼房間!」伍易怒了,直接狂吼身上的瘀傷因為他的動作立刻疼痛起來。

  熠煌微微一笑:「一個破擬態環境竟然想傷她。」

  淡淡的一句點明了他的原因,熠煌看了伍易和薛陌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就走。

  悠閒的背影氣得伍易咬牙切齒,差點吐血。

  「夏馨炎這個人真不簡單啊。」薛陌望著熠煌的挺拔背影無視一身的瘀傷,心裡竟然是開心的。

  「那個鬼丫頭,才剛來學院就給我惹麻煩,看我以後怎麼修理她!」伍易嘴裡說的是惡狠狠的,但是眼中燦亮的光芒洩露了他的好心情。

  只有他們知道,他們是多麼期待夏馨炎成長起來的模樣。

  學院的未來似乎會因為夏馨炎而更加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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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38:3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詭異學院

  踏著月色,熠煌回到夏馨炎的房間,看著床榻之上早已睡熟的人兒,不禁莞爾一笑。

  輕輕的走了過去,看著她素白纖指緊緊的抓著被子的邊緣,將半張小臉埋在被中。

  似是睡得極不安穩,眉頭輕輕的皺著,已然熟睡卻並沒有半點放鬆的感覺。

  熠煌輕輕的伸手,食指指尖輕輕的觸碰在夏馨炎的眉心,緩緩按揉,帶著一分熱力,慢慢化解開她緊皺的眉頭。

  不知道是不是熠煌的動作起了作用,熟睡中的夏馨炎嚶嚀一聲竟然眉頭舒展,被下的身體動了動。

  緊縮側臥的姿勢換為舒服的毫無防備的平躺。

  小臉整個兒露了出來,紅唇動了動,安然入睡。

  熠煌輕輕的笑,修長的手指離開夏馨炎的眉心,食指微曲,停留在她鼻尖的上方,想了想,無聲一笑,收回了手指。

  並沒有繼續按照他心裡的想法去逗夏馨炎。

  這個時候還是讓她好好睡覺比較好。

  「真是個笨女人。」熠煌輕笑一聲,將夏馨炎的被角掖好,轉身出去。

  到了旁邊的房間,推門而入。

  窩在床邊的小狐狸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警惕的盯著門口,見是熠煌,長舒一口氣,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從新的趴了下來。

  床上盤膝而坐的何浠源依舊緊閉雙目,沒有去在乎外面來的人是誰。

  他信任段恆倪的保護,並沒有去分心,不停的修煉來恢復流失過多的妖力。

  「水系妖力在沙漠中使用,並不是一個好方法。」熠煌隨意的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看著何浠源。

  何浠源並沒有給他半點回應,但是他知道他是聽見的。

  「作為靈獸竟然不知道因地制宜,很失敗。」熠煌淡淡的毫無情緒起伏的說道。

  何浠源是沒有半點反應,但是小狐狸不幹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那個時候要不是阿浠全力動用妖力,還不知道黃沙怪物會有多少?阿浠是一舉除根,有什麼錯?」

  小狐狸不滿的瞪著熠煌,現在說風涼話了,白天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何浠源是水系的靈獸,在沙漠中想要用水系妖力,不是很蠢嗎?」熠煌根本就沒有將暴怒跳腳的小狐狸放在眼裡。

  「廢話,你知道他是水系的,不用水系的用什麼?」小狐狸恨不得衝過去對著熠煌咬兩口。

  他沒長腦子還是怎麼著。

  水系的靈獸,要全力出擊的時候自然會是水系的攻擊,難道要捨棄自己最擅長的攻擊,使用其他的力量不成?

  捨棄自己最擅長的東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任何一個人一個靈獸都不會這麼做,熠煌是不是傻了。

  不懂還在這裡亂說話?

  「當時是在沙漠。」熠煌完全無視小狐狸滿臉的慍怒,兀自按著他的思路往下說。

  小狐狸真的是怒了,熠煌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話是不是?

  「廢話,我們當然知道是在沙漠,不然的話,阿浠怎麼會妖力耗盡?」

  小狐狸再也不管熠煌的實力與他們相差多少,不管不顧的對著熠煌狂吼起來。

  自然,他的吼聲還是控制了一下音量,省得吵到旁邊房間熟睡的夏馨炎。

  「你難道不知道沙漠中是沒有水源的?阿浠是水系靈獸,你應該知道在滴水全無的沙漠要使用水系有多麼困難。」

  小狐狸氣呼呼的瞪著熠煌,他真不明白,大半夜的熠煌來這裡做什麼?

  特意來氣他們還是來諷刺他們的?

  不就是實力比他們強嗎?

  那也沒有必要特意三更半夜來嘲笑他們。

  「知道沙漠沒有水源還用水系的妖力。」熠煌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聽不出來是嘲諷還是其他什麼。

  「熠煌,你個混蛋!」小狐狸氣得直接從床上躥到旁邊的桌子上與熠煌眼對眼的瞪視著。

  「阿浠是為了誰?阿浠是想讓馨炎盡快的脫離危險,他已經拼盡全力了,你還想怎麼樣?」

  「來這裡嘲笑他有意思嗎?」

  小狐狸真的是氣悶不已,他與何浠源在一起這麼多年,可以算得上比親兄弟還要親。

  現在何浠源妖力耗盡,竟然還被人譏諷,他怎麼會嚥得下這口氣?

  「那裡並不是真正的沙漠。」熠煌根本就自動的忽略掉小狐狸的暴躁和責問。

  慢悠悠的開口,就這一句話,立刻讓小狐狸閉上了嘴巴。

  一肚子的怒火全都被壓了下來。

  段恆倪也不笨,略略一想,大概明白熠煌來的意思了。

  「那是擬態環境。」熠煌似笑非笑的斜睨著閉著雙眼修煉的何浠源,「真正的地方還是在山中。」

  「山裡可不是沒有水源的。」

  「被擬態環境所迷惑,不知道借助外面的東西,以短搏長,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厄……」小狐狸沉吟片刻,找不到話來反駁。

  熠煌說的確實是很對,若是當初何浠源可以突破擬態環境,借助外在山中的水源,一定不會這麼慘吧。

  「你天生是水系靈獸,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你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不要浪費。」

  說著熠煌站起身來:「作為人形靈獸,最主要的是要比獸形的時候多思考,不要總是魯莽行事。」

  何浠源盤膝坐在床榻上,微微的點了點頭。

  表示他將熠煌的話都聽進去了。

  其實,他也在思考自己使用妖力的方向是不是對。

  在修煉中,他有的時候真的會有一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不過身邊沒有其他的人形靈獸,自然也沒有人來知道他。

  靈獸不同於人類,人類還有學院可以來修煉,就算是沒有學院還有其他的同類可以切磋,指導。

  而他們身為靈獸就沒有這樣的便利,只能自己摸索。

  很多時候,摸索的路不一定是對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靈獸的修煉為什麼這麼困難,人形靈獸為什麼這麼少。

  其實很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每個靈獸修煉的路子都不盡相同,就算是指導也沒有辦法知道。

  比如,他與段恆倪,兩個人的修煉都是彼此切磋進行的。

  誰都沒有辦法給彼此意見,頂多就是在切磋中發現自身的弱點然後去想辦法提高。

  「多謝你了熠煌。」小狐狸代替何浠源道謝,這樣的經驗不是隨便會輕易告訴旁人的。

  熠煌看了看小狐狸,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望了一眼旁邊的牆壁,然後轉身離開。

  小狐狸順著剛才熠煌的目光方向看過去,牆壁上什麼奇特的東西都沒有,但是牆壁之後,正是夏馨炎的房間。

  小狐狸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咧嘴笑了笑。

  這個熠煌倒真是一個彆扭的人啊。

  今天何浠源幫了夏馨炎,所以熠煌才過來給他說這些東西道謝嗎?

  他現在覺得熠煌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嘛。

  「阿浠,你覺得熠煌說的有道理嗎?」小狐狸跳回到床上,仰頭問著何浠源。

  何浠源搖了搖頭。

  小狐狸驚訝的瞪大雙眼:「他竟然說一堆廢話給你。」

  「不。」何浠源的聲音自小狐狸的腦海中響起,「熠煌說的很對,但是……」

  何浠源苦笑一聲:「熠煌說的那種情況很適合三階人形靈獸使用。」

  「三階?」小狐狸腳下一軟差點沒摔在床上,氣得大罵,「熠煌那個混蛋,他是在報復是吧?」

  告訴何浠源三階靈獸的方法有什麼用?

  何浠源現在只是個二階靈獸而已。

  何浠源扯動了一下唇角,聲音帶著笑意,在小狐狸的腦海中響起:「他似乎很希望我盡快的晉陞到三階人形靈獸。」

  「三階?」小狐狸的唇角抽搐了下,這個目標夠遠大的。

  算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阿浠你好好恢復。」

  小狐狸說完,也就臥在一旁不再打擾何浠源。

  一夜無事,次日清晨,夏馨炎悠悠轉醒過來,睜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屋頂,用力的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在學院裡住下了。

  「醒了。」

  熠煌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夏馨炎奇怪的轉頭,看到熠煌坐在一旁,笑著說道:「你怎麼出來了?」

  「怕你一睡不醒。」熠煌說話的時候臉色極其難看。

  甚至還有些陰鷙的盯著夏馨炎的雙眼,弄得她不得不下意識的回憶,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熠煌了。

  「你什麼時候弄到的烏晶種?」

  他一直在銀簪內修煉,根本就不清楚她什麼是時候拿到這麼危險的東西。

  「在山林裡的時候,那裡有很多好東西。」夏馨炎笑了笑。

  對於別人來說找東西是很困難,但是對於她來說就很容易。

  「為什麼不等我。」熠煌冷聲問道。

  在何浠源受到攻擊的時候,只要再晚一秒,他就會出來。

  根本就不需要夏馨炎冒險去用什麼該死的烏晶種。

  尤其是他可以對付擬態環境中爆發的負面力量。

  烏晶種,要使用它本身的爆炸力量需要使用者動用自身的靈力,引導精神力注入其中,憑自身的精神力糅雜著靈力使其爆炸。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舉動,先不說其中靈力的大量消耗,就說那其中的精神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精神力消耗可不比靈力,靈力是可以用一段時間或者是靠好的藥劑盡快恢復過來的。

  精神力要是使用過渡,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會死。

  一想到當時很有可能夏馨炎會葬身在擬態環境中,熠煌全身就感覺到一陣陣的發涼。

  就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似的,徹骨的寒。

  「你是不是總喜歡這樣冒險?總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熠煌氣得臉色陰沉,烏雲密佈,黑得都快趕上鍋底了。

  想想從一開始相見,她就不是一個愛惜自己性命的人。

  一次次都是用自己性命去做賭,一次次都是在挑戰自己的生命底線。

  他真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

  難道性命在她的眼裡就是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不對。

  若是她不看重性命的話,也不會因為擬態幻境內那些負面力量要傷何浠源而爆發。

  直接炸了擬態環境,將之轟成一片廢墟。

  她到底想怎麼樣?

  他算是明白了,她最不看重的就是她自己的性命。

  熠煌一口氣說完,怒瞪著夏馨炎,等著她的回答。

  以為她會發怒,或者是辯解,亦或是指責。

  無論怎樣的結果熠煌都想到了,獨獨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是那樣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平和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任何力量的,不具有絲毫威脅的目光竟然讓他有點忐忑。

  心裡有點發慌的感覺。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熠煌眉頭緊皺,不滿的低斥著。

  他從來就沒有被人這麼看過,沒有人敢這樣看他。

  「熠煌。」

  夏馨炎終於開口說話了。

  出口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就跟她的目光一樣的平和。

  「嗯?」熠煌下意識的挑眉詢問著。

  「你的傷勢到底有多重。」

  明明是疑問句,偏偏夏馨炎說出來卻是一種極其肯定的陳述句。

  「你……」熠煌瞳孔猛的一縮,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

  看到的她還是如剛才一般平靜如水,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半點的情緒起伏。

  「你在說什麼笑話?」熠煌動了動嘴唇,生硬的扯出一抹笑容,乾笑幾聲。

  本來想用更強勢的目光來回視過去,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不敢與夏馨炎的目光對視。

  只能很狼狽的別開臉,懦弱的錯開目光。

  熠煌在心裡狠狠的鄙視自己一番,他這是怎麼了?

  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是誰,怎麼會害怕一個人類?

  想到這裡熠煌用力的將頭轉過來,不舒服的盯著夏馨炎的雙眼。

  孩子氣的舉動讓夏馨炎心裡好笑不已,她真想不到熠煌還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你還沒有睡醒,在說夢話嗎?」熠煌低斥一聲,他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糾纏。

  夏馨炎輕輕的勾起唇角:「熠煌,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我並不想去打探你的秘密,我只想告訴你,我可以的,你也可以安心的養傷。」

  夏馨炎的話說完,熠煌並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蔓延,甚至說有點沉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個壓抑的氣氛中時間緩慢而艱澀的流逝著,很慢很慢,又似乎很快。

  讓人有一種快要窒息的壓抑感覺,恨不得立刻逃出去,擺脫這樣的氣氛。

  只是,坐在房間中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不是受傷。」

  熠煌終於開口,打破了這個壓抑的氣氛。

  夏馨炎靜靜的看著熠煌,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的等待,等待熠煌後面的話。

  「是一種封印,將我的力量封住。」熠煌抬頭目光在夏馨炎髮間的銀簪上轉了一圈之後,從新落在她的臉上。

  「就像你頭上的銀簪一樣,是一種封印力量。」

  熠煌說的很是平靜,但是夏馨炎聽完,心裡可是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在窗前反覆的走動著,時快時慢的步子,緊皺的眉頭,無一不在表明她的情緒在劇烈的起伏。

  見到夏馨炎如此劇烈的表現,熠煌倒是真的不解了。

  她怎麼了?

  就算是知道他的力量被封印也沒有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吧。

  再說了,以他現在的能力,要保護她還是綽綽有餘的,不應該如此為難吧。

  「熠煌……」夏馨炎終於站住,定定的凝視著熠煌,眼中的情緒太濃烈又太複雜,縱然是熠煌都無法讀出其中的所有意義。

  「你怎麼了?」熠煌不解的問道。

  「身上有封印,銀簪是封印,又有地穴的封印……」夏馨炎靜靜的陳述著她知道的一切,聽在熠煌的耳中可是完全另一種意思。

  她在猜測他的身份嗎?

  現在他可以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嗎?

  若是告訴夏馨炎的話,現在是個好時機嗎?

  熠煌想了想立刻毫不猶豫的否決了,現在絕對不是告訴她的好時機,只會為她帶來危險。

  當時,要不告訴她……

  熠煌看了看夏馨炎,他並不想瞞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瞞著她,成了讓他很不舒服的事情。

  「到底是誰這麼對你!」夏馨炎憤怒的質問好似平地驚雷炸響在熠煌的心底。

  「困住你的自由,困住你的妖力,又在你身上下了封印……」夏馨炎抿了抿唇,伸手搭在熠煌的肩頭。

  「疼不疼?」

  熠煌低頭,看著那近在眼前的清澈雙眸。

  好清澈的眼眸,好像一眼就可以望到底一般。

  裡面沒有任何的憐憫,只有心痛。

  熠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淡淡的笑了起來:「不疼。」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是他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溫柔,這樣的語氣,讓他有點不太適應,微微的感覺到耳垂有些發燙。

  「嗯。」夏馨炎抿了抿唇,點頭,「好,不疼。」

  熠煌的笑容更加的深沉,眸色加深,他明明看到某個女人的眼裡是不信的心痛,卻要假裝相信他的話,還反過來安危他。

  真以為他是小孩子嗎?

  以為他還需要人哄著不成?

  不過……

  熠煌勾起了唇角,一向冰冷的眼眸都染上了笑意,他好像挺喜歡這樣的感覺。

  「我會努力的。」夏馨炎鄭重的點頭,下定了決心。

  「嗯?」熠煌不解的歪頭看著夏馨炎,不太明白她的腦子又轉到哪裡去了。

  似乎他總是跟不上她的思路。

  既然跟不上,他就只好直接問了:「努力什麼?」

  「努力的找到可以幫你解除封印的東西。」夏馨炎揚眉輕笑,一臉的自信。

  「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可以解除封印嗎?」熠煌好笑的問道。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道說她笨還是說她聰明。

  連什麼東西可以解除封印都不知道,就在這裡說什麼努力,是不是有點不切實際呢?

  「解除封印的東西我相信你一定在找。我也許能幫上忙,但是有一種東西我能輕易的得到。」

  夏馨炎自信滿滿的揚起頭。

  「哦?是什麼?」見夏馨炎興致這麼高,熠煌也不好反駁,笑呵呵的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藥劑,高級藥劑!」夏馨炎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只要力量到了一定的高度,那麼封印自動會解除。」夏馨炎大力的一拍熠煌的肩,「我會盡快讓你提高妖力的。」

  看著如此認真的夏馨炎,熠煌好笑出聲,伸出食指直接的彈了她額頭一記:「好,我等著。」

  「嗯嗯。」夏馨炎用力的點頭。

  放心,我會盡快的提高實力的。

  夏馨炎在心裡無聲的保證著,她要想得到高級的藥劑,除了有尋找藥劑原材料的本事之外,還需要實力的保證。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好了,去吃飯吧。」熠煌伸手一指旁邊的洗漱用具,然後離開,讓夏馨炎梳洗。

  夏馨炎很快的將自己收拾好,然後出門,門口熠煌倚在欄杆上,一直在看著她的房門,見到她出來,立刻露出笑容。

  夏馨炎往旁邊看了看:「阿浠怎麼樣了?去看看吧。」

  熠煌點頭,跟著過去。

  「阿浠怎麼樣了?」一進門,夏馨炎正好看到小狐狸,床上的何浠源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只是進入了沉睡階段。

  小狐狸輕聲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沒事,只要再休息一天就可以恢復了。他只是累了。」

  「我去給你拿東西來吃。」夏馨炎配合的壓低聲音,輕聲的說道,她不想驚動何浠源。

  「沒事,我也正好修煉一下,不用吃東西。」小狐狸搖頭拒絕了,作為靈獸來說並不是非要每天吃東西的。

  「那好,我不打擾你們了。」夏馨炎又擔憂的看了看床上的何浠源,看來真的是沒有什麼大礙。

  悄聲的退了出去,夏馨炎也就放心的笑了笑。

  「有什麼好笑的,看看你自己的臉色再說吧。」熠煌在旁邊冷言冷語的說了一句,一下子就把夏馨炎的笑容給打了回去。

  夏馨炎無奈的瞥了熠煌一眼:「我只是稍稍有點累,沒事的。」

  似乎比她想像的要好得多,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一時又想不出來是什麼。

  咕嚕——

  肚子很響的叫了一聲,夏馨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我餓了。」

  「去吃飯吧。」熠煌伸手,很自然的牽住她的小手,「我帶你去飯廳。」

  「嗯。」夏馨炎沒有覺得自己被熠煌牽著有什麼不對,很自然的將小手放在熠煌的掌心裡。

  暖暖的,讓她很舒服,很眷戀,有一種讓她舒心的安全感,她捨不得放手。

  「到了。」熠煌突然站住,才讓夏馨炎回神。

  驚訝的抬頭,不解的問道:「這麼快?」

  「這麼快?」熠煌奇怪的看著有點神遊天外的夏馨炎,目光瞟了瞟她的肚子,「你不是餓了嗎?」

  鼻間飄來飯菜的香味,夏馨炎這才反應上來,肚子更是咕嚕咕嚕的叫著提醒著她在虐待它們。

  夏馨炎面頰泛紅,不好意思的打著哈哈:「吃飯,吃飯。」

  這麼說著也沒用鬆開熠煌的大手,那裡的溫度讓她眷戀不已。

  飯廳並不大,也就夠二三十人用餐的樣子,這個時候,裡面只有角落的一桌有人。

  別看是坐在角落了,那強大的氣場也讓人無法忽視。

  夏馨炎一進來,目光自然被那兩個人吸引過去,一看之下才發現竟然是熟人。

  就是昨天見到過的兩位老人。

  伍易見到夏馨炎,本來想招呼她過來一起坐,只是目光在瞟到熠煌之後,動作猛的一頓,愣是僵在那裡。

  身上的淤青此時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的叫囂,疼得他難受。

  越看熠煌,他越忘不了身上的傷。

  心裡憤憤的想著,這個可惡的人形靈獸,一點面子都不給。

  怎麼說日後他也是夏馨炎的老師,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

  「夏馨炎,過來這裡。」薛陌倒是出乎意料的開口,弄得伍易奇怪的等著他。

  薛陌這個老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

  「哦。」夏馨炎依言過去。

  「坐吧。」薛陌一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夏馨炎坐下。

  「嗯。」夏馨炎坐了下來,看著這兩個奇怪的老人。

  「我叫薛陌,他是伍易。日後都是你的老師。」薛陌乾枯的手指指了指伍易,簡單的介紹著,然後下了一個很簡單的命令,「吃。」

  「啊?」夏馨炎完全被薛陌的舉動弄懵了。

  伍易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薛老頭舉動什麼時候可以改改,真是夠變態。

  伍易伸手又叫了兩份早飯:「馨炎,你身體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情。」夏馨炎隨口應著,也就沒有客氣的開始吃飯,她確實是很餓了。

  「嗯,昨天的那種烏晶種,你以後不要再隨便亂用了。烏晶種確實是好東西,但是以你十三級靈師的靈力根本就無法駕馭那種厲害的東西。」

  伍易慢條斯理的說著,完全是一派老師的威嚴作風。

  說著端起碗喝了一口熱粥,用眼神瞟了瞟旁邊的熠煌。

  厲害又怎麼樣?

  他要保護的人還不是要叫他老師。

  哼。

  再怎麼厲害夏馨炎也不過是個十三級的靈師。

  等、等一下……

  十三級?

  噗的一下,伍易剛剛喝進嘴裡的粥全都噴了出來。

  好在夏馨炎的反應夠快,直接一踢桌腳,椅子往旁邊滑開,並沒有受到任何波及。

  只是苦了那一桌的早飯,全都遭了殃。

  「咳咳……」伍易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薛陌嫌棄的站了起來,轉到一旁的桌子邊坐下,叫了人從新送上早飯。

  夏馨炎很自覺的坐了過去,她可不管伍易是突然的發什麼神經的噴飯,她可是餓慘了。

  「馨炎,你是十三級的靈師了?」伍易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好奇的做到夏馨炎身邊,驚訝的盯著她問道。

  「嗯。」夏馨炎一邊快速的吃飯一邊點頭應著。

  她就說剛才開始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她的靈力等級真的提高了。

  十三級靈師了。

  果然,對戰就是一個最好的修煉方式。

  越是有性命的壓力越是容易突破。

  她是有點意外,卻沒有多少的驚訝。

  「你進擬態環境之前還是十二級靈師。」伍易可沒有夏馨炎那麼平靜,激動的心跳異常,滿臉的紅光。

  「從裡面晉級了。」夏馨炎淡淡的瞟了伍易一眼,「有什麼好奇怪的?」

  「有什麼好奇怪的?」伍易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夏馨炎的頭上,不過看了看夏馨炎身邊坐著的熠煌,那手愣是跟黏在腿上似的,動都不能動一下。

  手是不能動但是嘴可沒有人攔著。

  「一天的時間你晉陞一級?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騙鬼啊?」

  「我不是一天晉陞靈力等級的。」夏馨炎白了伍易一眼,她已經在考慮自己來這個學院是不是對的選擇,好像裡面的老師有點白癡。

  「老子當然知道你是在兩個月之內晉級的。」伍易嚥了口唾沫,看著夏馨炎的目光已經開始呆滯起來。

  「你晉級的速度要不要這麼恐怖?」伍易真想敲開夏馨炎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構造異於常人。

  要不就是她根本不是人,而是靈獸。

  不對啊,靈獸的晉級速度應該更慢才是。

  「恐怖嗎?」夏馨炎咬住筷子,淡淡的瞟了伍易一眼,輕描淡寫的扔下一句,「只能說他們修煉太慢了。」

  「厄……」

  別說伍易被夏馨炎這句話噎到了,就算是薛陌也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舒服的乾咳兩聲。

  伍易看了薛陌一眼,看,他也受不了了吧。

  薛陌自然是看到了伍易的目光,心底無聲的歎息著。

  伍易這個白癡,難道他沒有看出來夏馨炎是在報復嗎?

  她正在生氣。

  雖然他不知道夏馨炎在生什麼氣,但是,她可以肯定,夏馨炎說的那些話是故意的。

  「老師還有事嗎?」夏馨炎吃完飯,將碗放下,擦了擦唇,看著伍易和薛陌。

  夏馨炎平靜的樣子看在伍易眼裡,真是一陣陣的頭痛。

  這丫頭,雖然還沒有長久的待在一起,但是,他也可以預見未來,她絕對是不把學院的規矩放在眼裡。

  「這兩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過兩天再說。」伍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對著夏馨炎擺擺手。

  夏馨炎站起身來,要離開。

  伍易直接開口:「馨炎,你這位朋友能不能留下,說兩句話?」

  夏馨炎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熠煌,用眼神詢問著他的意見。

  「你先回去休息。」熠煌直接表明他不介意留下,也讓夏馨炎放心。

  夏馨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她還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學院,正好可以去四處走走。

  等到夏馨炎離開,熠煌坐在那裡看著伍易和薛陌,並沒有說話,等著他們開口。

  被熠煌這樣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得心裡直發毛,伍易終於開口:「在學院裡,你收斂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從昨晚上見過這個人形靈獸之後,他就心裡惶惶不安。

  誰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夏馨炎,惹來這個人形靈獸發飆,最後很有可能弄得學院雞犬不寧。

  「收斂?」熠煌的目光玩味的在伍易的臉上轉了一圈,弄得他十分的難受。

  然後冷哼一聲,問道:「你不覺得我已經很收斂了嗎?」

  收斂?

  聽到熠煌的話,伍易真恨不得跳起來一決勝負,不過,他沒有行動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老了不再年輕氣盛。

  而是,他知道就算自己跳起來也打不贏熠煌,很有可能再被揍一頓。

  「你哪裡收斂了?」伍易動作倒是沒有,但是嘴上可是不饒人。

  「怎麼說我們也是夏馨炎的老師,你昨天晚上算怎麼回事?」

  伍易真是越想越想不通,就是一個擬態環境考核,那個是所有人都要經歷的。

  憑什麼夏馨炎就這麼特殊,受了傷就要過來揍老師。

  難道有一頭人形靈獸就可以這麼囂張嗎?

  「她本來是不用經歷那場考核的,是你們非要好奇的看看,她才會參加的。」熠煌慢條斯理的將事實擺出來。

  弄得伍易面紅耳赤。

  「是,是我讓她參加,誰知道裡面會發生意外情況。」

  他也不想有這種事情發生,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讓夏馨炎參加考核?

  「所以,我已經很收斂了。」熠煌平靜的看著伍易,「我只是稍稍的給你們提個醒,我是不允許她有危險的。」

  「你……」伍易氣得雙眼充血,昨天晚上揍了他們一頓還叫收斂,還叫只是提個醒?

  真是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他們好歹也是五十級的靈尊好吧?

  「你要是不收斂呢?」伍易怒極反笑,他倒要看看,這個人形靈獸要狂到什麼地步。

  「你以為你們的學院還會存在嗎?」熠煌慢條斯理的扔下一句話,慢慢的站了起來。

  完全無視被氣得臉色慘白的伍易,大步離開。

  半晌,伍易才將這口氣順過來,氣憤的瞪著飯廳的門口,恨不得將那個門板瞪出兩個窟窿來。

  「這個傢伙太狂了。」伍易低吼著。

  薛陌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示,僅僅是點點頭:「確實有點。」

  「什麼叫有點,根本就是很狂。」伍易回頭怒瞪著薛陌,這個薛老頭到底是哪邊的人?

  「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形靈獸。」薛陌對熠煌的印象不錯,雖說被揍了一頓,但是,熠煌很是拿捏分寸。

  看模樣熠煌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傢伙。

  能這麼的手下留情,或者按他的話說,收斂了很多,估計全是看在夏馨炎的面子上。

  「太囂張了。」伍易低聲不滿的嘟噥一句。

  連學院都不放在眼裡,還來句什麼要毀了學院作為要挾,太囂張了吧?

  薛陌回頭譏諷的瞟了伍易一樣,沙啞的聲音愣是擠出兩聲難聽的乾笑:「你年輕的時候比他還囂張。」

  一句話堵得伍易啞口無言。

  好吧,他承認,他曾經是很囂張。

  「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伍易不滿的反駁著,不用薛陌說,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反駁多沒有效果。

  「馨炎那個丫頭是個人物。」薛陌也大概琢磨過來為什麼剛才夏馨炎用那種語氣跟他們挑釁了。

  她估計是在生氣自己的靈獸因為擬態環境受傷吧。

  縱然是沒有直接問出夏馨炎的意思,但是薛陌隱約能感覺到夏馨炎的心意。

  因為在很久以前,他也遇到過這樣的一個人。

  心思單純到如同一彎清泉,總是將自己的朋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夏馨炎跟那個人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所以他才很肯定的如此認為。

  「算了,不管怎麼樣,先想想這批學生來了之後的事情。」伍易對於夏馨炎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

  夏馨炎的資質在那裡擺著了。

  想到她兩個月的時間就晉陞了三級,伍易一陣一陣的想吐血。

  彪悍也沒有這麼個彪悍法的。

  就在伍易和薛陌回書房去商量事情的時候,夏馨炎站在山上往下俯瞰著

  身後有輕輕的響動,夏馨炎一瞬間立刻警覺起來,隨後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警惕的神經隨之放鬆下來。

  「你來了。」夏馨炎勾起唇角笑著問道。

  「嗯。」熠煌輕輕的應了一聲,走過去,站在夏馨炎身側,「在看什麼?」

  「這個學院還真奇怪。」夏馨炎伸手往下方一指,在她這個高度正好可以看清楚學院的整個佈局。

  房間分割很明確,依山而建的院落可以看的出來裡面的房間並不是很多。

  昨晚她住的地方應該算是最靠前門的,應該算是學生的住處。

  按理說後面是學院重要所在,應該會護衛多一些,哪裡會想到,她在山上看了半天,也沒有見學院有幾個人走動。

  「有你的地方能不奇怪嗎?」熠煌在嘴裡嘟噥了一句,聲音太小又加上山上風大,夏馨炎一時沒有聽清楚。

  「什麼?你說什麼?」夏馨炎側首問著熠煌。

  「我說,奇怪不奇怪跟你沒有關係,只要在這裡好好修煉就好。至少這裡比皇家學院的配置要好。」

  熠煌笑了一下,自動將剛才的話忽略。

  「嗯,也是。」夏馨炎很同意熠煌的話。

  皇家學院都沒有這樣的大手筆用擬態環境作為考核。

  夏馨炎舒舒服服的在學院裡休息了幾天,何浠源的靈力也恢復,並沒有任何異常。

  他們這個院子裡也陸續的來了幾個學生,夏馨炎倒是很意外的發現竟然都是熟人。

  「馨炎。」方玲喻剛剛把東西收拾完,一出房間,就看到院子裡的夏馨炎,立刻開心的跑了過來。

  「你沒事真好。」

  看著眼前紅撲撲的笑臉,夏馨炎想到當日方玲喻的出言提醒,也善意的笑開了:「你們也通過考核了?」

  「是啊。」方玲喻笑呵呵的點頭,「當初我和我弟弟選擇退出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沮喪了,誰知道最後竟然通過了。」

  「你最後怎麼樣了,通過第三條山路了嗎?」

  看著方玲喻的笑臉,夏馨炎緩緩搖頭:「沒有。」

  她根本就沒有通過考核,而是直接把那個考核的擬態環境給毀了。

  「呀,真是可惜。」方玲喻惋惜的輕歎,隨即又恢復笑臉,「沒事,沒事,只要怎麼都通過就好。」

  「這次可是只有四個人被錄取啊,我們真幸運。」方玲喻顯然是個存不住話的人,很快的就將剛才的問題甩在腦後。

  「還有一個人?」夏馨炎歪頭問道。

  「是啊,好像已經收拾好東西去前院了,我們也趕快去吧。」方玲喻伸手熱情的拉住夏馨炎的手。

  夏馨炎倒也沒有拒絕這個熱情的女孩。

  「方永宸,你快點。」方玲喻對著房間內叫了起來。

  「來了來了。」方永宸一聽到自己姐姐在叫,立刻衝了出來。

  「我們跟馨炎一起過去,可別晚了。」方玲喻另一隻手牽起自己的弟弟,三個人大步往前院走去。

  何浠源和小狐狸並沒有跟著,熠煌自然是回到銀簪之內。

  學生住著的地方離前院並不遠,很快就到了。

  伍易早就等在那裡,他面前還站著一個冷冰冰的男子,整個人就跟個冰塊兒似的杵在那裡。

  「人都到齊了,先自我介紹一下。」伍易站在院子裡,沉聲說道。

  彼此互相介紹了一下,夏馨炎才知道那個跟冰塊兒似的男子叫董雲濟,十八歲的十級靈師。

  這麼一來她倒成了這裡靈力等級最高的人。

  「先跟你們介紹一下,學院的情況。」伍易站在那裡很有身為老師的威嚴,乾咳一聲中氣十足的說道,「那日我已經說過了,能從學院裡畢業的人全都是強者。」

  「若是有人不合格的話,中途我們是會毫不留情的把他踢出去。」

  伍易威嚴的掃視著眼前的四個新學生:「我很希望你們四個從學院順利畢業,但是老師是絕對不會徇私的。」

  「記住一件事情,學院安排的歷練沒有中途退出這麼一說,退出歷練就等於退出學院,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四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只不過方玲喻與方永宸是激動的大聲叫出來。董雲濟是依舊冷冰冰的,至於夏馨炎,淡淡的無所謂的應了一聲,算是給伍易面子。

  「還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提出來。」

  伍易似乎很滿意四個人的答案,臉上稍稍露出一點可以稱之為慈愛的表情。

  「我有問題。」

  伍易一聽有人提問,立刻看了過去,竟然發現是夏馨炎。

  他還以為這個丫頭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呢。

  「哦,你有什麼問題,問吧。」伍易痛快的說道。

  「學院叫什麼名字。」夏馨炎直截了當的問道,這是她一直都沒有弄明白的問題。

  「學院。」伍易的回答更是簡單,就兩個字。

  「什麼學院?」夏馨炎眉頭一皺,難道她的問題說的不清楚嗎?

  「學院。」伍易的答案依舊是這兩個字。

  夏馨炎剛要接著再問,最張到一半,停住了,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額頭處突然滑下數道黑線。

  「學院的名字就是叫學院吧。」

  「沒錯。」伍易得意的點頭。

  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夠變態。

  「老師,為什麼學院裡面的人這麼少?」方玲喻奇怪的問道,「以前的學姐學長呢?」

  「有的畢業了,有的是不合格退出了。」伍易不甚在意的說道。

  「比例是多少?」冷冰冰的董雲濟難得的問出一個問題。

  伍易想了想,大概的算了一下往期畢業的幾率:「十年能有一個學生畢業吧。」

  伍易的話一說完,全場一片安靜。

  就連最活潑的方玲喻都閉上了嘴巴,不是她想安靜,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

  「好了,這個畢業率已經很不錯了。」伍易大方的擺擺手,鼓勵著夏馨炎他們四個人,「這個成果是很不錯的,只要你們努力,一定沒問題。」

  只是,這個鼓勵的話還真不如不鼓勵,怎麼聽都很假。

  畢業沒問題?

  畢業沒問題會十年才出一個畢業的學生嗎?

  這裡真的是學院?

  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眼裡全都是疑惑。

  「怎麼,你們全都害怕了?」伍易目光掃了一眼四個人,似笑非笑的挑眉,「誰想要退出隨時都可以。」

  「要是沒有人想退出的話,現在去吃飯,午飯後在這裡集合我們去上第一課。」

  伍易話一說完,四個人全都利落的去飯廳吃飯。

  看著四個年輕的背影,伍易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今年的學生應該有點驚喜吧。」

  很快的,四個人狼吞虎嚥的吃完了飯,夏馨炎並沒有帶何浠源和小狐狸,畢竟這個屬於她的修煉,總不能讓他們一直保護她吧。

  看著精神飽滿的四個人,伍易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跟我走吧。」

  「這是你們第一次考核,老師也不會安排特別困難的歷練給你們。」伍易走在前面,聲音沒有剛才的嚴厲,倒也算是個和藹的老人。

  只是前面的一席話說出來,夏馨炎他們四個人還會相信伍易的話嗎?

  十年才出現一個畢業的學生,就照著每年這麼個報名情況,這個幾率有多小也可以算的出來了。

  山路倒是很平整,一階階的台階蜿蜒向上,一直通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轉了好幾個彎。

  方玲喻偷偷的扯了扯夏馨炎的袖子,悄聲說道:「這裡怎麼這麼詭異?」

  明明都是午後了,還是陰森森的,一點都沒有午後的溫度。

  「山裡吧,都比較清爽。」夏馨炎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這樣的安慰著方玲喻。

  當然這樣的話,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至於方玲喻信不信,她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幾個人走了一個多時辰,好在幾個人的靈力都不弱,也不至於被這點距離累到。

  終於前方的伍易站住,回頭看著夏馨炎四個人:「到了。」

  夏馨炎往前方望了望,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沒有那麼多的樹木,山石多了一些。

  也沒有感覺到裡面有什麼危險,這裡要歷練什麼?

  「那邊的山頂有我放在上面的東西,你們取回來就好了。」伍易說的很是輕鬆,「第一天歷練,不給你們太大的壓力。」

  「可有時間限制?」夏馨炎多問了一句。

  既然前方沒有危險,那麼怎麼可能沒有附加條件。

  「時間就是月亮升到半空的時候一定要回來,不然的話,全都不合格。」伍易前一刻還笑瞇瞇的,後一秒陡然嚴厲起來,一點都不徇私。

  夏馨炎聽完,問著其他三個人:「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既然有時間限制,那麼裡面的情況絕對不是他們看見的這麼簡單。

  「等一下。」伍易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四個人的肩膀,「要加油!」

  明明是慈祥老師關心學生的舉動,卻讓四個人一瞬間臉色突變。

  全都盯著伍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靈力被封住了。

  就在剛才拍打他們肩膀的時候,直接把他們的靈力封住了。

  「這是為了你們好,加油。」伍易早就習慣被學生這麼看著了,經他手裡參加過歷練的學生也不少,這樣的眼神對他來說早就是見怪不怪。

  夏馨炎輕輕的笑了一下,轉身往前面走去。

  董雲濟冷冰冰的目光掃了伍易一眼,也跟著前行。

  方玲喻和方永宸互相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但是見到夏馨炎和董雲濟已經往前走了,他們兩個也自然不想落後,趕忙跟上去。

  沒有了靈力走路的時候會感覺身體比平日重了一些,當然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太多的影響,只是感覺到稍稍的不太靈活,但也能應付。

  四個人都能想到,既然是歷練,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那裡真的沒有危險嗎?

  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們的心裡被打了一個大大的問好。

  伍易找了一塊兒平整的地方坐了下來,笑著看著夏馨炎四個人離開的方向:「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來,小傢伙們,不要把學院想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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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39: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很是般配

  那條山路初時還是很平坦的,如他們跟伍易來的路一樣,有砌好的石階有明確的道路。

  走了一會兒,山路轉了一個彎,眼前真是豁然開朗啊!

  陡峭的山壁大咧咧的闖入夏馨炎他們四個人的眼簾,整條路就好像突然的旁邊被人一刀切斷,詭異的突兀。

  山壁倒不能說是直上直下,多少還是有些坡度的,上面也生了一些雜草。

  如今正是春天,雜草漲得還算不錯,卻並不茂盛,枝蔓盤結交錯,好像是人類手臂上突起的血管,看著有些猙獰。

  「老師說的不會是這個上面吧?」方玲喻回頭詢問似的看了看其他三個人。

  這樣的路要怎麼爬上去?

  「應該是。」夏馨炎也希望不是,不過,照著學院這麼變態的模樣,不是的可能微乎其微。

  「走吧。」董雲濟冷冰冰的扔下一句,率先踏在山壁的小路上。

  如果那也可以稱之為路的話。

  四個人順著崎嶇的小路一點一點的往上爬,靈力被封開始多少會有點不太適應,但是一會兒也就沒有太多的感覺。

  可以說,開始的一段時間對於四個人來說還是比較輕鬆地。

  山壁也是有雜草枝蔓來借力,縱然陡峭還不至於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困難。

  只是沒過半個時辰,夏馨炎就察覺出來不太對勁了。

  身體好像越來越沉,跟綁了鉛塊似的。

  看了看身邊的其他三個人,臉色也不太對,好像都感覺到這種異常。

  夏馨炎沒有說話,咬牙繼續往上爬,只是,幾步之後,體力流失得更快。

  呼吸已經開始急促起來,心臟登登登的跳得愈發的快,全身的血液快速的流轉,渾身上下開始發熱。

  鬢角額頭已經見了汗,抓著雜草往上攀爬的手也微微的發顫。

  方玲喻伸手要去抓旁邊的枝蔓,不知道是因為春天還沒有長成還是因為那枝蔓本身就不牢固,竟然被一抓之下啪的斷裂開來。

  想要借力的方玲喻一個措手不及,身體急落。

  驚呼還沒有發出,方玲喻的手腕就被人抓住,驚訝的抬頭,看到的竟然是面無表情的董雲濟。

  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這才防止她掉下去。

  方玲喻短暫的驚訝過後,趕忙伸手抓住旁邊的雜草將身體固定住,抬起頭對著董雲濟小聲的道謝。

  「這樣不是辦法。」董雲濟並沒有繼續往上爬,而是停住與夏馨炎他們商量起來。

  壓力越往上越大,他們真的這樣繼續爬,別說到山頂了,就是到一半,估計都沒有可能。

  「力量是一起從上面下來的,要是分開呢?」夏馨炎突然提議道。

  「這怎麼行?」方永宸想都沒想的否定了夏馨炎的提議。

  四個人在一起感受到的壓力就這麼大了,要是單獨行動,豈不是更可怕。

  四個人在一起還有可能上去,若是分開根本就不可能。

  「倒也是個辦法,可以試試。」董雲濟想了想開口,「大家分開,看看是不是有這個可能。」

  「姐,你的意思呢?」方永宸問著自己的姐姐,他一向以自己姐姐為主。

  方玲喻看了看夏馨炎和董雲濟:「要怎麼分開?」

  這話一說就是等於同意幾個人分別行動。

  「我繞到後面去。」夏馨炎點頭說道。

  「好,咱們分開四路。」

  四個人商量好之後,立刻分開,找了一條自己認為可以通行的道路繼續往上。

  讓四個人意外的是,到了半山腰盡然出現山路了,可以用走不是爬的山路。

  夏馨炎踩在堅硬的山石上,只感覺到腳一個勁的發軟,跟踩在棉花堆上似的,軟綿綿的沒有地方著力。

  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早就將中衣打濕被山風一吹,透心的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抱緊了雙臂。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直在劇烈跳動的心臟稍稍的緩和了一下。

  夏馨炎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早已西斜,雖說離半夜還有好幾個時辰,但是她卻不敢有半點耽擱,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似的。

  既然到了山路,夏馨炎也就不再浪費半點時間,全力跑了起來。

  跑得越快,越能感覺到身上的壓力在增加,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身上的每塊兒肌肉都在叫囂,抗議著夏馨炎的虐待行為。

  身體並不總是遵循夏馨炎的意識,當其極度疲憊的時候,自然的就會放緩動作,這是身體的本能。

  動作放緩之後,壓力果然是變小了。

  夏馨炎雙手撐住膝蓋,半彎下腰,重重的大口喘息著。

  呼出的熱氣很燙,燙得她本就乾渴的嗓子更加的難受。

  抬頭,第一個看到的並非是山路上的情況,而是她濕漉漉垂下在額頭的碎發。

  此時早就沾滿了汗水,黏膩在一起。

  上面還有冷冰冰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想抬手去擦一擦礙事的汗水,卻發現自己的胳膊根本就不想動。

  只得用力的甩甩頭,將頭髮上礙事的汗水甩掉一些。

  輕輕的吐出身體內的濁氣,很慢很慢的呼吸一口山中清新的空氣,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嗆到。

  只敢小口的呼吸,讓自己的心跳稍稍平復一些。

  夏馨炎的雙手微微用力,使勁一撐雙腿,起身,大步的跑了起來。

  這次奔跑跟剛才不同。

  若是說剛才只是純跑動的話,那麼這次就有點拼盡全力的意思了。

  無視越來越發脹發熱的頭,無視越來越沉重麻木的雙腿,無視越來越激烈如擂鼓的心跳,更加無視隱隱泛著甜腥味道的咽喉。

  奔跑。

  腦海之中只有這兩個字。

  用盡了全力的奔跑。

  濕熱的汗水被山風一吹,幾乎是瞬間就轉為冰冷,淋淋灑落一路,沿著夏馨炎奔跑的道路。

  太陽終究還是下山了。

  入夜的山裡很快的就黑了下來,好在還有月光,今晚天上無雲,倒也可以將山路看得大概清楚。

  夏馨炎早就沒有了跑的力氣,張大了嘴巴,大口的喘著粗氣。

  呼哧呼哧的,哪裡還管什麼女孩子的形象問題。

  額頭一層涼涼的薄汗,身上早就被汗水打得濕透的衣服在入夜的山中是那樣的涼。

  不但沒有保暖的效果,反倒成了另外的一種考驗。

  現在別說是奔跑了就算是走路,夏馨炎也絕對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的那種。

  每次抬腿都好像要從淤泥裡拔出來一樣的費勁,每次落地,都是咚的一下。

  兩條腿好像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現在她還在移動前行,完全是靠著意志在支撐根本就與體力無關了。

  月亮越升越高,山頂已經在不遠處,夏馨炎抿了抿唇,身體早就累到了極限。

  勝利在望,她有怎麼可能放棄?

  咬著牙,用力的往上走。

  雙腿已經顫抖得快要邁不開步子,耳邊全都是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心臟更是好似跳到了嗓子眼那裡,好像隨時都會脫離他的身體,直接蹦出來。

  汗水已經模糊了雙眼,現在別說是甩頭了,就算是晃動一下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她也做不了了。

  大腦是麻木的,只是憑藉著身體的本能不停的向前向前,眼裡只有那越來越近的山頂。

  終於,雙腳踏上了最後一步,鬆了一口氣的夏馨炎連山頂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咕咚一下直接的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呼哧呼哧的,一聲一聲,好像怎麼呼吸都不夠似的。

  大腦放空,身體的感覺反倒比平日敏銳的很多。

  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周圍空氣的流動,聽到草叢中小草蟲的跳動,心臟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著,咚咚咚的迴響在腦海中,分外的清晰。

  一聲異常的響動引起夏馨炎的注意,慢慢的抬起頭來,艱澀的轉動脖頸。

  正好看到對面的山路上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個人,跟她一樣,在踏上山頂的一瞬間就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似的,咕咚一下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在那裡呈現挺屍狀態。

  夏馨炎想笑,看著董雲濟冷冰冰的人現在累的這麼狼狽,真的是道奇特的景象啊。

  董雲濟才剛剛倒下一會兒,旁邊突然的伸出一隻手,用力的抓住山頂邊的樹籐,奮力的爬了上來。

  髒兮兮的臉上佈滿了泥土,竟然是方永宸。

  方永宸到還沒有兩秒,另外一個方向方玲喻也到了呈現標準動作——倒地不起。

  四個人全都到達山頂,那股莫名其妙的壓力陡然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月亮還差一點才要升到半空,正在這個時候,夏馨炎四個人眼前一花,景色已經大變,竟然回到了學院。

  「哈哈……不錯不錯,果然沒有讓老師失望。」伍易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在一旁拍掌大笑著。

  他在分手的地方等了一下,看到他們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也就提前回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在擔心,生怕這幾個小傢伙沒有辦法成功完成歷練。

  空空的前院裡有五個人,就伍易自己站在那裡毫無顧忌的大笑,那種突兀的笑容在月夜下……厄,詭異之極。

  簡言之,跟個神經病發作一樣。

  「小傢伙們,知道這次歷練的奧秘了嗎?」伍易終於收起跟狼嚎似的笑容,蹲下身來,盡量與攤在地上做垂死狀的四個人拉近距離。

  夏馨炎理都不理這個變態,現在她沒力氣說話,別說說話了,就連手指都動不了。

  估計其他三個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好在伍易發了一會兒神經終於想明白他們四個人的處境,大手一揮:「好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伍易發話了,立刻有人進來將四個人分別的扶回房間。

  攤在床上,夏馨炎無奈的盯著屋頂,熠煌閃身出現,笑瞇瞇的看著一動都不想動的夏馨炎:「今天很辛苦?」

  夏馨炎身上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用眼神惡狠狠的控訴熠煌的幸災樂禍。

  什麼叫很辛苦?

  簡直是要命。

  熠煌笑了笑,轉身出去。

  不大一會兒拎著一大桶熱水回來,把側邊小房間的大浴桶裡注滿了溫度稍微有點燙的水,然後走回到床邊。

  緩緩的蹲下身子,輕聲詢問著:「有力氣過去嗎?」

  夏馨炎看了側室一眼,點點頭,開口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當然。」

  熠煌微微的勾起了唇角,這個女人,還是那麼愛逞強啊。

  正想著,面前突然伸過來一隻蒼白的小手,揚眉詢問的眼神望著躺在床上的夏馨炎。

  「扶我。」夏馨炎毫不客氣的命令著。

  微微上揚的尾音竟然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惹得熠煌一愣,竟然傻傻的不知道要去扶住夏馨炎的柔荑。

  夏馨炎舉了會兒手,並沒有得到回應,心裡有些失望的要縮回去,她並不是自己無法站起來。

  手才要回縮,卻被一雙大手牢牢的抓住,掌心的熱度溫暖了她手的冰冷,一點點的順著指尖暖到心裡。

  「我扶你。」熠煌回過神來,笑看著夏馨炎,話出口之後,長臂一伸,直接穿過夏馨炎的雙膝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身體一轉,夏馨炎這才發現自己竟讓被人來了個公主抱。

  極度的不適應。

  不安的掙扎了一下。

  「怎麼了?」熠煌的聲音很近,似乎比平日聽得更沉一些。

  夏馨炎將頭靠在熠煌的胸口,隔著溫熱的肌膚可以聽到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極其的平穩。

  很安靜,很舒服,讓她一直緊繃的神經可以不設防的放鬆。

  「再不洗水就涼了。」突然的聲音打破了夏馨炎的沉迷,猛的驚醒過來,手忙腳亂的從熠煌的懷中下來,站在浴桶旁邊。

  「嗯,知道了。」小小的聲音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夏馨炎盯著地面不去看熠煌。

  熠煌也沒說什麼,轉身離開,將側室留給夏馨炎自己。

  快速的褪去濕漉漉冷冰冰的衣服,夏馨炎鑽進了熱水中,將自己整個埋進熱水裡,她才突然的想到一個問題。

  剛才熠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好像含著一絲戲謔。

  他在調侃她嗎?

  皺了皺眉頭,好像不太可能吧……

  夏馨炎遲疑的想著,但是,她明明就聽到……

  夏馨炎探著頭往側室的門口看看,浴桶前面正好有一個大大的屏風直接將視線隔絕開來。

  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她就更不可能見到熠煌了,剛才的疑惑自然沒有辦法解答。

  匆匆的洗漱乾淨,泡過熱水澡之後果然是舒服多了,換上乾淨的衣服,慢慢的走了出來。

  進入內室,看到的是熠煌隨意的坐在桌邊,面容平靜,沒有任何異常。

  夏馨炎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坐到了床上,盤膝坐好,在熠煌驚訝的目光中拿出紅雲晶,置於掌心之中。

  「你還要修煉?」熠煌眉頭一皺,盯著她手裡的紅雲晶,轉頭看了看外面陰沉的天色。

  「嗯。」夏馨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很快的進入修煉狀態。

  見夏馨炎進入修煉狀態,熠煌只是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回到銀簪之中。

  次日清晨,夏馨炎早早的到了飯廳,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不過飯菜早已做好,取了一份隨便找個位置就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伍易邁步進來,乍然見到夏馨炎,倒是吃了一驚。

  「你今天還這麼早?」伍易疑惑的打量著夏馨炎,昨天的是什麼強度他可是知道,她怎麼能跟沒事人一樣?

  伍易說完,等著夏馨炎氣勢如虹的回話。

  敢炸了學院擬態環境的人,是不是會很囂張的回一句那點難度根本就不是問題。

  就在伍易做好完全準備,等著夏馨炎說一句不屑回答的時候。

  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的回答了一句,簡單明瞭到差點氣死他的兩個字:「餓了。」

  「啊?」伍易嘴巴大張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這算什麼答案?

  「一會兒還有歷練嗎?」夏馨炎將勺子放下,用絲巾擦了擦唇,慢條斯理的問道。

  至於某個人的愚蠢模樣,她選擇了直接忽視。

  「當然有!」伍易猛的一拍桌子,暴怒而起。

  木製的桌子在他的大掌猛拍之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旁邊端著伍易早飯的幫廚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放下還是拿開,一時拿不定主意。

  放下的話,那張桌子似乎沒有什麼承受力了。

  要是拿開,伍易還沒有用早飯。

  好在伍易很快的為他解了圍。

  伸手一把將自己的早飯搶過去,惡狠狠的瞪著夏馨炎:「一個時辰之後,前院集合。」

  說著,一口將包子整個塞進嘴裡,用力的咬著,似乎將包子當成某個人在洩憤。

  「嗯。」夏馨炎站起身來,點了點頭,完全是一副聽話學生的乖模樣。

  夏馨炎離開飯廳的四處去轉了轉,不到一個時辰,準時的到了前院,董雲濟他們三個人已經在那裡站著。

  只不過看的出來三個人的精神都不太好,還處於極度疲勞後的緩衝期,根本就模樣緩過勁兒來。

  「馨炎,怎麼樣了?」方玲喻一見夏馨炎進院子,立刻對著她招了招手。

  「還好。」夏馨炎笑著點頭,這種強度的練習她早就習慣了。

  雖然練習的方法不一樣,但是這樣的強隊對她來說只是重溫了一下前世的感覺,倒也沒有像其他三個人那樣的不適感覺。

  「好累啊,我到現在全身還都是酸疼的。」方玲喻皺著眉苦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拉著夏馨炎的袖子。

  「學院果然好恐怖。」

  「這就恐怖了?以後的歷練你還撐得下去嗎?」伍易跟個鬼魅似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嚇得方玲喻一把按住自己的嘴巴緊張的盯著他。

  「記住了,昨天僅僅是開始。」伍易沒有去計較方玲喻的話,而是用威嚴的目光掃了夏馨炎四個人一眼,「昨天的歷練你們有什麼感覺?」

  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伍易等了等,見幾個人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立刻不滿的問道:「怎麼?你們一點感覺都沒有?」

  方玲喻和方永宸姐弟互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董雲濟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根本就沒有回答的意思。

  伍易最後不得不將希望放在夏馨炎的身上,要是她也不回答,那麼他就真的該好好的反思一下,是不是這次招生太失敗了。

  好不容易招進來的學生竟然連第一次的歷練都答不上來。

  夏馨炎長歎一口氣,算了,總不好讓伍易在這裡唱獨角戲:「知難而進方為強者。」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將昨天的情況全都總結出來。

  「沒錯。」伍易興奮的一擊掌,雙眼說說放光,顯然夏馨炎的回答讓他十分的滿意。

  「強者,什麼是強者?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強者。所以真正的強者是要通過一次次磨練成長起來的。」

  伍易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對夏馨炎他們四個人說教。

  「你們應該也發現了,那股壓力是會變化的。當你們其中的一個人速度超越了其他人的時候,壓力就會針對最前面的人。」

  「這就是強者理論,只有抵得住最大壓力的人才能成為日後的強者。」

  「你們懂我說的意思嗎?」伍易威嚴的目光從夏馨炎四個人的身上慢慢掃過,就好似這一眼就能將他們從外到內的看穿,他們所有心思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明白。」方玲喻點頭,細聲細氣的說著。

  其他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回視著伍易,思考著他們的問題。

  「今天跟你們說這個是想告訴你們,日後的修煉會很辛苦,成功與否就看你們的意志力了。」

  伍易這句話說的很鄭重,日後他的表現也確實應了今天的這句話。

  修煉真的是超級辛苦。

  一年的時間,夏馨炎他們四個人從伍易的手下體會了一把「豐富多彩」的生活。

  豐富得讓他們見到伍易就恨得牙癢癢,奈何實力不夠沒法報仇。

  伍易也能體會到他們的心情,時不時的給他們一個機會,比如師生切磋的機會。

  結果當然不用說,他們輸得很慘。

  不過,在學院內,每一天都是都是在進步的。

  表面上伍易將夏馨炎他們四個人蹂躪得很慘,但是私下裡還是對這四個小傢伙很滿意的。

  能在他手下堅持下來一年,沒有一個退出,真的是不簡單。

  一年的時間四個人的靈力等級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長,讓他比較詫異的是夏馨炎竟然僅僅晉陞了兩級也就是說,一年之後的夏馨炎是十五級靈師。

  最讓他鬱悶的竟然是夏馨炎早晨起來與他辭行。

  「為什麼?」驚愕之餘伍易怎麼都想不明白在學院裡的修煉不是更有好處嗎?

  「理論的東西我已經都知道了,我需要實踐。」這就是夏馨炎當時給他的答案。

  直到夏馨炎離開學院,伍易才明白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感情這一年的時間內,夏馨炎完全是來這裡學習理論知識的。

  難怪,她總是喜歡在書院裡待著,總是愛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來問他。

  敢情,她從進入學院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有要離開的打算了。

  但是對於學院來說,夏馨炎的中途離開等於是提前退出了。

  成了一名肄業的學生。

  讓伍易一陣陣的抓狂,為什麼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學生,竟然自己選擇肄業了。

  夏馨炎離開沒有三天,學院突然的熱鬧起來。

  在外面的其他學生和老師回來了。

  當然,還有那個直接錄取夏馨炎的老人。

  在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老人一笑:「這才是她的風格。」

  方玲喻見識了學院的規模之後有些惋惜的咋舌:「要是馨炎晚幾天走就好了。」

  可以看到學院這麼多厲害的人物,就差幾天而已。

  「她有她的事情要辦。」一年的相處時間,同甘共苦的日子裡,讓董雲濟的冰冷氣質也軟化不少,在同伴面前多少有點正常人的反應了。

  「咱們努力畢業!」方永宸還是那副癡迷靈力修煉的模樣,一提到學院中的修煉方式就興奮不已。

  離開了學院,夏馨炎信步走著。

  「馨炎,你要去哪裡歷練?」何浠源不是很明白夏馨炎的目的地,看著她都出來快十天了,還沒有確定目標的樣子。

  「哪裡啊……」夏馨炎被何浠源這麼一問,才好像想起來這個問題似的,「去哪裡?」

  何浠源扭頭看著一臉認真的夏馨炎,是一陣的無語,到底是誰要離開學院的?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怪異了,夏馨炎在他的注視是尷尬的撇開目光,囁嚅道:「要不就先到下一座城看看吧。」

  既然是確定目標,何浠源自然是沒有異議。

  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到了下一座城池,出乎意料的繁華。

  高高的城牆足有十丈,上面有重兵把守,錚亮的兵器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城門口,更是有兩隊士兵守衛,分別的在檢查出入城門的人。

  仔細的程度還以為裡面有什麼全國通緝的要犯。

  夏馨炎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在外面觀察了一番,看著城樓上斗大的可雅兩個字,開始搜索關於可雅城的記憶。

  這裡的繁華絲毫不遜於皇城國都,甚至還有人說可雅城早已脫離皇室的管轄,只是維持這表面的從屬關係罷了。

  其實可雅城的城主早就與皇室平起平坐。

  夏馨炎激動的笑了笑,看來這次有好的收穫了。

  「馨炎……」就在夏馨炎開心不已的時候,旁邊響起何浠源遲疑的聲音。

  「怎麼了?」夏馨炎奇怪的轉向何浠源,他很少有這樣遲疑的聲音。

  何浠源定定的盯著夏馨炎,瞟了瞟她的臉頰,最後好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下定決心的說道:「你別這麼笑了。」

  「嗯?」夏馨炎不解的眨眼,她笑笑有什麼問題?

  「你笑得很奸詐。」何浠源忍不住笑了出來,「跟隻狐狸似的。」

  話才說完,腿突然被一抓,耳邊立刻響起一聲怒吼:「阿浠,你說誰奸詐?」

  「恆,不是說你。」何浠源趕忙解釋著,剛才夏馨炎笑起來真的很像狐狸。

  「像狐狸也不錯。」夏馨炎伸手一把將小狐狸撈在懷裡愛憐的摸了摸,滿眼的寵溺,「小狐狸很好看嘛。」

  夏馨炎的手指輕輕的撓著小狐狸的脖頸,小狐狸舒服的瞇起了眼睛,享受的發出低吟,身體軟軟的搭在夏馨炎的胳膊上,懶洋洋的不樂意動彈。

  「走吧。」夏馨炎抱著小狐狸往城門口走去。

  到了城門口士兵的長刀在她面前一攔,對著夏馨炎上下仔細看了幾遍之後才放行。

  進入城內,夏馨炎不禁被裡面的繁華所吸引。

  街道寬敞,就算是並駕三輛馬車還綽綽有餘,路邊商舖林立門口客來客往,小二的吆喝,客人的笑臉,一派繁華景象。

  在望遠處看,佔地遼闊的大宅院比比皆是,僅僅是站在城門口並不足以看全整個城。

  只看到了城中一角,便可以知道城裡有多繁華多熱鬧。

  夏馨炎在城中漫步,一邊觀察城中的情況一邊找著舒適的客棧。

  終於在一個並不算是主要街道的地方找到了一處還算是清幽的客棧。

  說是清幽並不等於寒酸,相反,客棧的裝修還是很下工夫一點都沒有敷衍了事的意思。

  清幽也僅僅是指這家客棧的環境,沒有那些主要街道上那種人來人往的嘈雜。

  「夥計,可有房間?」夏馨炎進門直接到了櫃檯。

  裡面正在忙活的夥計立刻迎了上來:「姑娘,公子,兩位是要房間還是要跨院?」

  夥計也是有眼力見的人,一見夏馨炎身上衣服略有塵土就知道必然是從遠處而來。

  再看他們又特意選了他們的客棧就知道這兩位客官是屬於那種喜歡清雅環境的人。

  「若是有跨院那就再好不過。」夏馨炎倒是真不想讓人打擾。

  她在這裡想待幾天。

  「姑娘,公子,這邊請。」夥計立刻引著夏馨炎與何浠源往後院走去。

  一個不大的跨院,裡面有三四間臥房,還有一個書房,小小的院落裡種了花草,隨著春季的到來,也算是春意盎然。

  跨院收拾得乾淨又清淨,很符合夏馨炎的心意。

  直接洗漱完了,又叫了一桌的飯菜,順便詢問了一下店裡夥計,可雅城中最好的拍賣場在哪裡。

  「姑娘要是想去拍賣場的話正好,離小店並不太遠。」店裡夥計一聽立刻詳細的將路線說給夏馨炎。

  「麻煩你幫我買點東西。」夏馨炎聽完拍賣場的路線之後,對著店裡夥計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從空間手鏈中掏出一袋子金幣交到店裡夥計的手裡。

  「給我買最好的,剩下的算是跑腿費。」

  夏馨炎大方的出手,讓店裡夥計激動的謝了又謝趕忙跑了出去,買夏馨炎吩咐的東西。

  「你要去拍賣場買什麼東西?」何浠源想了想,沒覺得夏馨炎缺少什麼東西。

  「去看看,萬一有需要的呢。」夏馨炎說的是模稜兩可,吃完飯之後,夥計叩門進來。

  將夏馨炎吩咐買的東西恭敬的放在桌子上,然後識時務的退了出去。

  「這是什麼啊,馨炎?」小狐狸好奇的瞅著桌子上的小包袱,好像花了不少錢的樣子。

  「包裝。」夏馨炎將包袱打開,裡面竟然是一個精緻的上好玉瓶,上等的絲綢,還有一個雕刻華貴的錦盒。

  「包裝?」小狐狸狐疑的瞅瞅那些東西,一看就是做工上乘,價值不菲,但是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來回答小狐狸的問題。

  從空間手鏈裡拿出一顆漂亮的紫色晶石,很小很小的一顆,隨意的扔進了玉瓶中,放在錦盒中,最後包上絲綢。

  絲綢被小心的整理好,一絲不苟,好像那裡面的東西多珍貴似的。

  小狐狸奇怪的看著夏馨炎的動作,他怎麼記得那種東西夏馨炎有好多,一抓一大把,平日裡她就是隨意的讓在空間的一個角落裡吧。

  什麼時候這些東西這麼貴重了?

  看著夏馨炎小心謹慎的模樣,小狐狸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馨炎,那些是什麼東西?」

  「到了你就知道了。」夏馨炎整理好包裝的絲綢,小心的收了起來。

  按照店裡夥計說的路線,往可雅城中最大的拍賣場走去。

  好在並不是太遠,與這家客棧在一片區域,城南區。

  拍賣場比起城南其他的街道更加的熱鬧,幾條繁華的街道將拍賣圍在中央,形成一個專門的交易區域,在入口處有士兵在巡邏保障其中交易的安全。

  當然,士兵的保護也僅僅是充個門面好看的,畢竟真正想要有人搶東西的話,可不是幾個十幾級的靈師士兵能保護得了的。

  夏馨炎一進交易區域,差點沒被裡面的嘈雜聲吵到耳聾。

  大聲的討價還價,還有的甚至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都大有人在。

  夏馨炎無語的左右看了看,眉頭抽搐了兩下,這裡確定是拍賣場不是黑市嗎?

  這種地方她也不想久待,急急的往正中央的拍賣場走去。

  一進大門,門口就有一個櫃檯,後面坐著一位很美麗的姑娘,見到夏馨炎與何浠源進來,笑盈盈的站了起來:「兩位來買還是賣?」

  「我們想參加拍賣會。」夏馨炎笑著說道:「不知道今天有幾場拍賣會?」

  「今天有一場中級和特級的拍賣會,二位只要交一定的保證金就可以去參加中級的拍賣會。若是想要參加高級的拍賣會……」漂亮的姑娘笑得很美,很職業化,「那就想要拿出可以參加高級拍賣會的資產或者是等價的物品。」

  夏馨炎點頭:「我們有東西需要鑒定。」

  「好的。」漂亮姑娘拿起桌子上的鈴鐺,晃了晃,隨著清脆的鈴聲響起,從裡面走出一個清秀的少年。

  走到夏馨炎與何浠源面前微微的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請跟我來。」

  然後在兩個人的側前方引路,一邊走一邊禮貌又輕聲的問道:「兩位是什麼類型的東西需要鑒定?」

  「原材料。」夏馨炎直接說道。

  「兩位這邊請。」確定了夏馨炎與何浠源需要鑒定什麼,清秀少年在前面為他們引路,很快到了一間寫著鑒寶室的房間,推開了房門。

  「兩位,請。」說著,側著身子站在一旁,好方便夏馨炎與何浠源進去。

  裡面的擺設很簡單,右手邊的一面牆全都被通頂的櫃子覆蓋著。對面是一張寬大的桌子,桌子後面坐了一個中年人,正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麼東西。

  一見有人進來,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毛筆,對著夏馨炎與何浠源伸手坐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夏馨炎他們兩個人坐到中年人的對面。

  中年人的臉上浮現出來職業化的笑容:「不知道兩位要鑒定什麼?」

  夏馨炎伸手從空間手鏈中摸出一個被華貴絲綢包裹著的錦盒,何浠源和小狐狸一看,那不是她剛剛才包裝好的東西嗎?

  到底有什麼用?

  疑惑歸疑惑,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問,全都靜靜的看著夏馨炎的動作。

  與他們兩個人的反應不同,中年人一見夏馨炎拿出的東西,還沒有看到裡面實質的物品,但是見到這個包裝以及夏馨炎小心翼翼的模樣,中年人也不敢掉以輕心。

  正襟危坐的仔細看著夏馨炎的舉動。

  夏馨炎慢慢的一點點的打開絲綢,柔滑的絲綢在她白皙的指間滑動。

  她的動作輕柔,慢慢的拆著絲綢的包裝,那小心的動作,就像是在呵護一個熟睡的嬰孩,不敢有大一點的動作。

  別說動作大一點了,就連呼吸都放輕。

  中年人的情緒不知不覺的隨著夏馨炎的動作而轉變,他也情不自禁的微微靠近,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手上的動作。

  隨著夏馨炎手指的移動,呼吸放慢放緩了許多。

  終於,在中年人緊張的凝視下,絲綢被打開,露出了裡面雕工精美的錦盒,且不說裡面是什麼東西,單單看錦盒的做工就可以看出來此錦盒造價不菲。

  夏馨炎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錦盒的邊緣,似乎是捨不得打開的留戀了一會兒。

  終於,手指按在錦盒的開關處,用力的一按,卡嗒一聲,錦盒打開。

  裡面躺著一支光澤柔和的玉瓶,夏馨炎見到玉瓶,輕歎了一聲,似是不忍再動。

  伸手微微的閉眼,將整個錦盒推到中年人的面前,聲音低沉還帶著濃濃的心痛:「您看著給鑒定吧。」

  中年人小心的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塊兒柔軟的白布,小心的捧起玉瓶,慢慢的拔開玉瓶的塞子,然後往裡面看了看,一看之下,整個人都愣住了。

  眨了眨眼,不確定的抬頭看了看對面坐著的夏馨炎。

  想了會兒什麼似的,從旁邊的盒子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盤,慢慢的將玉瓶傾斜,讓裡面的紫色晶石倒了出來。

  漂亮的紫色晶石十分的圓潤,就像一顆完美的珍珠一般的圓滑,在小小的玉盤中骨碌碌的滾了兩圈才停住。

  「這是……」中年人驚愕的盯著夏馨炎。

  「是的。」夏馨炎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為難的問著中年人,「這個可以參加特級拍賣會嗎?」

  「當然,當然。只要姑娘願意拍賣。」中年人一聽立刻狂喜的點頭,「離特級拍賣會還有一個時辰,姑娘可以去陳列介紹室看看。」

  「那就有勞了。」夏馨炎起身,最後還留戀的看了一眼中年人面前玉盤中的紫色晶石,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馨炎,那是什麼東西?」離開了鑒寶室,何浠源也忍不住好奇了。

  他只記得在山林裡面夏馨炎特意的繞道山澗下面挖了不少那個東西出來,可是當時也沒有見到夏馨炎多麼重視這種東西。

  怎麼那個人就跟見了稀世珍寶似的?

  「去陳列介紹室去看看就知道了。」夏馨炎故意的賣了個關子,按照走廊上的指示轉到了陳列介紹室。

  這裡放著的都是一會兒特級拍賣會上要拍賣的東西。

  夏馨炎他們才進去,就聽到裡面已經立刻沸騰起來,顯然,裡面有不少人在熱烈的議論這。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與今天拍賣的一等物品並列?」

  「就是,大家都是老交情了怎麼還不能透露一下?」

  「當然要告訴各位,這次大家很幸運,這件拍賣品是剛剛才被送來的,一會兒拍賣的時候可千萬不要錯過了這次的好物品。」

  拍賣場的人神秘一笑,慢慢的說道:「這是四品藥劑回靈丹最主要的原材料——紫荊靈。」

  「紫荊靈?」

  「那個罕有到快絕跡的紫荊靈?」

  「真是太幸運了,竟然會有紫荊靈拍賣。傳說中比五品高級藥劑還要珍貴的回靈丹的原材料竟然現身了。」

  眾人一陣的喧嘩,顯然全都因為這個消息興奮得有些失態了。

  何浠源他們並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外待了一會兒就離開。

  「馨炎,那種東西你不是有很多嗎?」何浠源不解的問道,幹什麼只拿出來一個買?

  夏馨炎回頭俏皮的一笑:「阿浠,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何浠源下意識的問道。

  「物以稀為貴。」夏馨炎豎起食指在何浠源的眼前晃了晃。

  「啊?」何浠源一時沒有明白夏馨炎的意思。

  夏馨炎挑眉笑道:「你不知道四品藥劑回靈丹幾乎絕跡了嗎?」

  「知道是知道,但是……」何浠源還是不太明白。

  「回靈丹被劃分為四品藥劑並不是因為其中的煉製方法有多困難,可以說只要達到四品後期的藥劑師都可以煉製出來。」

  「成功率能有八成以上吧。」夏馨炎想了想她對這個世界藥劑師這個行業的瞭解。

  一年的學院她可不是白待的,裡面的東西她幾乎全都背下來了。

  「但是,回靈丹卻成了如今極其稀缺的藥劑,為什麼?」夏馨炎笑瞇瞇的問道。

  望著夏馨炎的笑眼,何浠源也不是傻子立刻反應上來:「因為紫荊靈的缺少!」

  「沒錯。」夏馨炎彈了一下手指,「現在要想有一顆回靈丹,大家可是會搶破頭的。在對敵的時候直接快速的恢復靈力,這是可是決定勝負甚至是性命的關鍵。」

  「誰都知道回靈丹的好處,偏偏這麼並不算太難的藥劑,竟然沒有原材料,你說這個原材料是不是很稀少很罕見?」

  夏馨炎挑眉笑瞇瞇的瞅著何浠源:「我要是拿出一大堆的紫荊靈來拍賣,你覺得會怎麼樣?」

  「這就跟人在餓了一天之後的一碗熱粥與吃飽之後又上了一桌冷饅頭的道理是一樣的。」夏馨炎根本就沒指望何浠源會回答。

  但是,她的意思何浠源是完全聽明白了。

  故意的將紫荊靈包裝的這麼好,故意的在鑒寶室的鑒寶師那裡露出不捨的神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為紫荊靈抬高身份。

  求而不得的物品是足足的吊高了人的胃口,拍賣師的胃口被吊起來了,那麼他們會不去吊起來拍賣人的胃口嗎?

  那麼這顆紫荊靈將會拍出絕對高的價錢。

  然後等到夏馨炎再需要拍賣紫荊靈的時候,價格只會比這個更高。

  換句話說,只要她日後隨便的拍賣一顆紫荊靈,價格絕對只會越來越高,一定不會低下去。

  尤其是這次某個人拍到了紫荊靈,那麼必然尋找四品藥劑師煉製回靈丹。

  試問,哪個人能沒有對手。

  當自己對手手裡有一個可以在對戰中迅速恢復靈力的藥劑,那麼他會不會花了血本去買一顆同樣的紫荊靈?

  毫無疑問,日後紫荊靈的價格就會因為今天的拍賣給炒上一個更高的價格。

  畢竟,誰手裡有紫荊靈也不會輕易出賣的,都會煉製成回靈丹,留給自己或者自己重要的人使用。

  所以最後的獲利者只能是夏馨炎。

  「馨炎。」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懷裡揚起頭來,十分認真的看著夏馨炎。

  「嗯?」夏馨炎低頭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

  「你不覺得你和熠煌很般配嗎?」

  都是一樣的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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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0:1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都在演戲

  「般配?」夏馨炎歪頭想了想小狐狸話裡的意思,輕輕一笑,「這算是生存之道吧。」

  她可從來就沒有認為這樣是腹黑,只是在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傷害最小化罷了。

  「我喜歡。」突然的興奮聲音惹得夏馨炎低頭一看,懷裡的某只小動物正星星眼的瞅著她,小爪子興奮的在她懷裡不停的上下動著,小小的身體扭來扭去,就差直接撲上去給她一個包含深情的狐狸吻了。

  「你怎麼了?」夏馨炎好笑的伸出食指一彈小狐狸的腦門,好好的抽什麼風?

  「我喜歡馨炎!」小狐狸激動的忘乎所以,尖尖的小嘴衝著夏馨炎的臉頰就要湊過去。

  「嗯,我們還是快去拍賣會場吧。」何浠源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小狐狸撈了過來,抱在自己的懷裡。

  「好。」對於何浠源突然的動作,弄得夏馨炎也是一愣,不過隨即恢復正常,並沒有想太多的東西,往特級拍賣會場走去。

  走廊上有很清晰的指示,也只有得到這個資格的人才可以往這個方向走。

  何浠源輕輕的拍了一下小狐狸的背,這個傢伙不想活了嗎?

  竟然想去親夏馨炎,難道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腹黑的熠煌了。

  到了一個大門之前,旁邊站著一個穿著拍賣場特定服裝的女子,一見到夏馨炎過來,趕忙往前走了兩步迎了上來。

  「姑娘的包廂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看那神態,分明是知道夏馨炎是什麼人,在這次拍賣會中是何等地位。

  夏馨炎暗自在心裡點了點頭,看來這家拍賣場的準備工夫做的真是夠全面。

  從鑒寶室出來她並沒有遇到什麼人,到了這裡竟然一眼就被認出來了。

  不得不說這家拍賣場很有做生意的頭腦,不會讓客人感覺被人時刻跟著妨礙到自由,又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為客人服務。

  很不錯的經營手段。

  夏馨炎跟著女子穿過走廊,到了一個包廂處,包廂的裝潢是那種不張揚的舒服,處處細節都做到極致,讓人在不經意間放鬆神經,卻不會奪去客人的注意力。

  做到軟椅上,正好可以在包廂前面的窗口看到下面拍賣的舞台。

  舞台在最下方,包廂一層層的往上總共分為三層。

  第一層的包廂最多,有三十個左右的模樣,第二層驟降為十個,至於夏馨炎所處的第三層僅有五個。

  細細的數過包廂的數量,夏馨炎滿意的笑了,果然是特級拍賣,能買的起的人還是少數。

  看到這裡,夏馨炎也就對這次拍賣品放心了,至少質量是絕對有保障的。

  桌子上擺著瓜果點心,一壺上好的香茗,女子退到一旁,為夏馨炎解釋著包廂中如何競拍:「這裡紅色的按鈕按下是拍賣品當時最低的加價,藍色的按鈕按下去可以將您要出的數字寫在晶板上,外面的拍賣師就可以知道了。」

  第一個紅色按鈕是中規中矩的競價,至於藍色的按鈕則是客人對某件拍賣品要大幅加價。

  「好的,知道了。」夏馨炎明白了裡面的使用方法,對著笑了笑服侍的女子,「我不習慣旁邊有人。」

  女子一聽立刻就明白夏馨炎的意思,微微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時間很快就過去,拍賣主持人笑瞇瞇的走到了拍賣台上。

  說了一番客套的開場白之後,迅速的進入今天的拍賣正題。

  「第一件拍賣品是一柄水系的長劍。」拍賣師手一伸,將一柄長劍展現在眾人面前。

  又窄又薄的長劍,一看就是適合女性使用的,更別說上面精緻的雕花,極具裝飾功能。

  乍一看,這柄長劍的裝飾功能要強過實用功能,很像那種大戶小姐為了好玩帶在身上的裝飾物。

  主持人伸手一握劍柄,輕輕的拔出長劍。

  長劍出鞘,夏馨炎突然感覺到一陣淡淡水汽撲面而來。

  漫不經心的心情立刻凝重起來,正襟危坐的盯著拍賣師手中的長劍。

  淡淡的光芒之下,那哪裡是一柄長劍啊,分明就是一泓秋水,被握在掌中。

  盈盈的水汽,好似月光流瀉,波光粼粼,不濃烈卻有一股清澈。

  長劍出鞘,整個拍賣會場的空氣濕度都重了幾分,一瞬間就好似眾人身處海邊,那濃濃的濕氣讓人無法忽視。

  「不愧是特級拍賣。」夏馨炎讚歎一聲,能見到這麼好的東西,真是沒有白來。

  一般二十級以下的靈師很少有人使用兵器的,倒不是因為找不到兵器,而是一般的兵器根本就還不如沒有兵器。

  只是,好的兵器,可是不那麼容易得到手的,畢竟普通的兵器是可以輔助靈力的發揮,但是不如上好兵器的加成大,甚至要是幸運的話,可以得到適合兵器使用的靈訣,威力更大。

  「相信這柄長劍的作用,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各位都是識貨的行家,就不浪費各位的時間了。」拍賣師真的是很會利用眾人的心裡,吹捧一下參加拍賣的眾人。

  他這樣做十分的明智。

  能參加特級拍賣的人,除了有一定的身家地位之外,難保沒有幾個突然暴富的人來參加。

  他這麼一說,就省略了解釋拍賣品的過程。

  畢竟在特級拍賣會上介紹拍賣品無異於打來競拍人的耳光,那不是在暗諷這些人不識貨沒有見識嗎?

  至於剛才的稍稍吹捧,就算是某幾個個別不知道拍賣品實際價值的人也不敢去問。

  畢竟這個臉是丟不起的。

  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更是好多人愛做的。

  「競拍底價五十萬金幣,每次加價為兩萬金幣。」拍賣師並不多廢話,直接報出競拍的標準。

  話音剛落,拍賣會場的一個個包廂就開始閃現紅色的光芒,一次次的加價很是激烈。

  只是這第一件拍賣品,第三層沒有一個包廂亮起光芒,看來沒有人對這柄水系長劍有興趣。

  最後的成交價格為七十萬金幣,是第二層的某個包廂內的人物奪得。

  後面又有不同的物品被拿出來拍賣,一件件都真是算得上寶貝,競拍自然越來越激烈,只是夏馨炎一直在靜靜的看著,沒有要競拍的意思。

  小狐狸無聊的站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啃著盤子裡的瓜果,夏馨炎沒有參加的興趣,他們也只能閒待著。

  聽到下面拍賣師的一句話,小狐狸的耳朵突地一下豎了起來:「馨炎,是你的紫荊靈。」

  小狐狸聽完外面的底價有些失望的搖頭:「怎麼才是八萬的底價?」

  看來也賣不出多高的價錢啊。

  「一顆紫荊靈而已,不可能底價很高。」夏馨炎對這個底價倒是沒有失望。

  畢竟紫荊靈屬於消耗品,不像是靈訣兵器那樣可以一直使用。

  除了現成的藥劑一上來就有高價之外,原材料通常來說價格都不會太高。

  畢竟要用原材料製成藥劑是有一定失敗比例的。

  八萬這個價格已經算是中等偏上了,畢竟紫荊靈的稀有在那裡擺著,價格已經比同樣的四品藥劑原材料貴了一半以上。

  夏馨炎淡淡的聽著,看著拍賣師一聲聲的叫價,外面的爭奪分外的激烈,已經將價格炒到十五萬了。

  看樣子還有再增長的趨勢。

  「十八萬,有人直接出價十八萬!」拍賣師興奮的大叫太過突兀,讓毫無準備的小狐狸一口嚥下嘴裡的沙果。

  連核都沒有吐出來直接給卡到了嗓子眼那裡,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來。

  正痛苦甩頭的時候,被人輕輕的抱了起來,猛的照著他身上一拍,正好將沙果拍了出來,將他從窒息的邊緣救了出來。

  「吃個東西還噎到,小心點。」夏馨炎好笑的將小狐狸放下,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頭,真是個笨笨的小傢伙。

  「十八萬誒。」小狐狸張大雙眼,剛才被嗆到眼裡還有嗆出的淚水,濕漉漉的瞅著夏馨炎,「好高的價格。」

  他真沒想到紫荊靈竟然被拍到了十八萬的高價。

  「看來是有人需要急用這種東西。」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這個,不然的話她真搞不懂,紫荊靈如何拍出這麼高的價格。

  不過,到底競拍的人有什麼用跟她都沒有關係,她需要的就是有人可以高價買她的東西。

  不管怎麼樣,錢多一些總是有好處,她可不想日後沒事就為錢財發愁。

  「十九萬,又有人加了一萬……」拍賣師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剛開始出價十八萬的第三層包廂內立刻亮起藍色的光芒,標價二十二萬。

  極不正常的高價讓拍賣會場裡的人全都停止了競價,看得出來那間包廂內的人是對紫荊靈勢在必得。

  最後,紫荊靈以二十二萬的高價成交。

  小狐狸立刻在桌子上手舞足蹈,弄得夏馨炎莫名其妙,一把抓住他的大尾巴,將小狐狸倒著提了起來:「你又怎麼了?」

  「馨炎,你現在很有錢了。」小狐狸的眼睛瞇縫成一條線,剛才他已經快速的計算了一下夏馨炎空間手鏈裡紫荊靈的數量,大致的算了一下之後,那個數字真是很驚人啊。

  最後一件物品也是很珍貴的靈訣,只是,對於沒有兵器的夏馨炎來說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可以說這次的拍賣,她除了賣出紫荊靈之外,沒有半分收穫。

  拍賣結束,夏馨炎去貴賓交易室,等著拍賣場將拍賣的金幣交給她。

  拍賣場的人辦事效率倒是很高,很快的就將金額算了出來,除去拍賣場的抽成所有的東西全都放在一張晶石卡中交給夏馨炎。

  「姑娘沒有看上眼的東西嗎?」拍賣場負責接待的管事慇勤的問道。

  畢竟能拿得出紫荊靈的人,他們可是不會怠慢的。

  「暫時沒有。」夏馨炎腦中靈光一閃,並沒有抱多大希望的問道,「最近拍賣的可有什麼上好的藥劑?」

  「姑娘想買藥劑?」拍賣場的管事想了想說道,「若是姑娘可有等上兩個月的話,倒是可有在藥劑師協會去買一些。」

  「為什麼要等兩個月?」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她自然知道大的城市裡是都有藥劑師協會的,問題是在一般的藥劑師協會裡,並沒有太多的上好藥劑出售,換一句話說,很少有高級藥劑師出售他們的製作的藥劑。

  藥劑師是個高貴的職業,越是高級的藥劑師越是驕傲。

  普通二品一下的藥劑是會出售的,但是三品的藥劑市面上就不是那麼隨便可見了。

  至於更高級的藥劑,那也僅僅只能從特殊的渠道得到。

  要麼是有特殊的東西跟藥劑師交換,要麼就是藥劑師因為某些原因要出售手中的藥劑。

  這兩種可能並不大。

  一般人想要得到高品質的藥劑,都會自己去搜集原材料,然後請藥劑師煉製。

  煉製藥劑都是有一定的失敗率的,自然材料不可能準備一份。

  若是當時準備的原材料都煉製成了廢品,藥劑師也不會有半點愧疚。

  畢竟藥劑師的地位在哪裡擺著了。

  不想浪費原材料可以啊,去找更高級的藥劑師,但是人家高級藥劑師會不會給你煉製就是一個問題了。

  比如四品的藥劑師,除了自己需要或者是身邊極好朋友才會煉製比自己品級低的藥劑。

  若是有人求一位四品的藥劑師煉製三品藥劑,那絕對是對四品藥劑師的侮辱。

  所以,就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人辛辛苦苦準備了好久的原材料,可能短短一兩個時辰就被藥劑師變為了廢品,還不能說什麼。

  只能怪自己的運氣不好。

  「兩個月之後這裡將會舉行一場藥劑師大賽。到時會有世界各地的藥劑師前來參加。」

  拍賣場的管事笑呵呵的說道:「姑娘,你想藥劑師在一起怎麼會不手癢?稍稍切磋一下也是極有可能的,到時藥劑師協會說不定會出手一些藥劑。

  「當然了,姑娘要是想要煉製什麼藥劑,這段時間可以去準備好原材料,到時去找藥劑師也是容易得多。」

  夏馨炎聽完,點了點頭:「多謝提點,告辭了。」

  「姑娘客氣,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前來。」拍賣場的管事的客氣的將夏馨炎送了出去。

  「馨炎,我們去哪裡?」何浠源一看夏馨炎走的並不是回客棧的路,好奇的問道。

  「我們去藥劑師協會看看。」

  藥劑師協會真的是很容易找到,在路上隨便的問個人都能給指出來。

  畢竟是高貴的藥劑師職業,藥劑師協會的地位在城中也是超然存在的。

  才到藥劑師協會的門口,立刻感覺到與其他地方不一樣。

  門口沒有一個人把門,可是進入藥劑師協會的人都是那麼的小心謹慎,生怕一個動作不雅就冒犯了藥劑師的尊貴。

  唯有穿著藥劑師長袍的藥劑師們在這裡肆意的行走,微微揚起的臉上帶著屬於他們的驕傲。

  藥劑師旁邊有個側門,那裡進入之後是出售不是品級藥劑的店舖。

  畢竟總是會有藥劑師學徒,來煉製藥劑。

  藥劑師學徒煉製出來的藥劑雖然比不上真正的藥劑師的藥劑,但是也比外面出售的藥物要好上一些。

  生意自然是不錯。

  當然,藥劑師協會的前面小院落也會時不時的出售一些一品藥劑,畢竟剛剛成為一品藥劑師的人還是要多多煉製才能盡快的提高煉藥技術。

  所以,藥劑師協會門口是很熱鬧,熱鬧卻不嘈雜,誰都不會在這裡搗亂,來得罪藥劑師。

  夏馨炎直接進入藥劑師協會,先在出售一品藥劑的小院落中看了看,一個個的小櫃子上標明了裡面是什麼藥劑。

  只是晶石板下沒有一瓶藥劑的模樣,只是每個晶石板旁邊都壓著一個小本子,上面詳細的紀錄了多少人要購買這個藥劑。

  甚至每個人的購買數量還有限制,就算是這樣,那一個個小本子都已經快寫滿。

  看來,藥劑師的藥劑真的是供不應求,也難怪藥劑師如此的搶手。

  夏馨炎隨意的看了看,這裡的藥劑都不是她需要的,一抬頭,房間醒目的位置掛了一個大牌子,上面詳細的寫了兩個月之後藥劑師大賽的情況。

  裡面寫的倒是很詳細,只是其中的倨傲與疏離是那樣的明顯。

  寫出來無非是昭告天下,他們藥劑師要舉行盛會。

  本來漫不經心的掃過那個告示,夏馨炎的目光突然頓住,本來要離開的腳步一轉,往藥劑師協會的後面走去。

  一出了那個房間的後門立刻又有藥劑師協會的人出現,將夏馨炎攔住。

  「姑娘,後面是藥劑師協會重地,不接待外客。」

  說話的人很不客氣,根本就沒有將夏馨炎放在眼裡。

  「我想買一張藥劑師大賽的入場券。」夏馨炎並沒有計較這個人的態度,這樣的小人物完全沒有置氣的必要。

  「哦,買藥劑師大賽的入場券啊。」年輕的藥劑師將頭得意的一揚,用下巴指著左邊十幾米遠的一間小房間。

  「你去那裡看看,還有沒有。」

  「多謝。」夏馨炎禮儀很足,她的禮貌只會讓年輕的藥劑師更加的倨傲,連理都沒有夏馨炎,轉身走了,去做他的事情。

  夏馨炎順著年輕藥劑師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小房間並不大,只是開著半邊的門,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夏馨炎走到門邊,輕輕的叩了叩房門:「請問,有人在嗎?」

  「什麼事?」裡面有人懶洋洋的回答著。

  小狐狸一直跟在夏馨炎的身邊,尾巴豎起來好幾次,又都落了回去,雙眼惡狠狠的盯著那個半開的房門,恨不得把裡面的人拉出來給揍一頓。

  「我是來買藥劑師大賽入場券的。」夏馨炎不緊不慢的說道,話裡十分的客氣,「不知道現在方便不方便。」

  「你進來吧。」裡面的人自然是十分滿意夏馨炎「謙虛」的態度,大方的讓她進來。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夏馨炎給何浠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看住了小狐狸。

  看他那副乍毛的模樣,再不看著點還不知道他要做出什麼蠢事來呢。

  「好。」何浠源往旁邊邁了一步,同時彎腰將段恆倪撈進懷裡,示意他不要妄動。

  夏馨炎推門進去,裡面昏暗暗的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是一個年輕人懶懶的坐在椅子上,煞有其事的翻看著醫書。

  「你想買藥劑師大賽的入場券?」

  年輕人見夏馨炎進來,上下打量著她:「那可是很貴的。」

  「這請放心,為了看藥劑師高超的煉藥術,就算是再多的錢,我有願意。」夏馨炎完全是一副癡迷藥劑師煉藥術的模樣。

  那渴望的眼神百分百就是一個藥劑師的虔誠崇拜者。

  「好。」顯然,夏馨炎的態度讓年輕人心情大好,極其享受這份被人崇拜的感覺。

  直接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有三種牌子。

  「看台分三等,三等看台是六萬金幣,二等看台是九萬金幣,一等看台是十五萬金幣,你要哪種?」

  年輕人利落的報價,聽得夏馨炎心裡直抽搐,丫的,他們藥劑師怎麼不去搶劫?

  一個破看台位置都要這麼多錢。

  夏馨炎猶豫的看著這三個牌子,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羞赧的說道:「我要三等看台。」

  「好,交錢吧。」年輕人這個時候倒是沒有太多的嘲笑夏馨炎,畢竟這次藥劑師大賽的入場券確實不便宜。

  說著拿出一張空白的晶石卡,夏馨炎也從空間手鏈中取出她的晶石卡兩張卡一碰,將六萬金幣轉移過去。

  小心翼翼的將牌子收好,道謝之後,才離開。

  年輕人很滿意夏馨炎對藥劑師大賽入場券的重視,連連點頭:「這個才對嘛。藥劑師的煉藥豈是一般人可以隨便看的。」

  他哪裡知道,夏馨炎如此看重那個牌子,並不是因為什麼藥劑師的煉藥術,而是……這都是錢啊!

  離開了藥劑師協會,夏馨炎自言自語似的說道:「藥劑師倒是個發財的職業啊。」

  一個破牌子都能賣到六萬金幣,他們怎麼不去搶?

  「都是一群自大狂妄的傢伙!」小狐狸在何浠源的懷裡奮力掙扎,恨不得掙脫他的桎梏衝回去把那些鼻孔朝天的傢伙都「卡嚓」一下咬斷脖子。

  看他們頭都沒了,鼻孔還怎麼朝天?

  「不要跟那群人計較,降低了你的身份。」夏馨炎笑瞇瞇的摸了摸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腦袋,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何浠源聽完倒是一頭的黑線。

  普天之下敢說藥劑師身份低下的恐怕就只有夏馨炎了吧?

  幸好這條街上沒有什麼人,若是讓藥劑師聽到又是大麻煩。

  「馨炎,你要去看藥劑師大賽?」何浠源趕忙轉移注意力。

  「嗯,去看看。」夏馨炎隨意的說著,並沒有解釋她的原因。

  然後在可雅城內轉了轉,隨意的找了一家飯店吃東西。

  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慢慢的品嚐著美味。

  不得不說這裡的食物確實比學院裡的飯菜要精緻許多。

  想到學院,夏馨炎笑了起來,伍易聽說她要走的時候,那眼睛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好不好,方玲喻他們三個人是不是繼續被折磨著成長呢?

  若不是她還有事情,學院倒真的是一個好的修煉地方。

  「哈哈……王大哥,你這次可是要發了!」

  「要發什麼,就是接了一筆生意罷了。」嘴裡謙虛卻分明得意不已的聲音響起,弄得整個二樓都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哎……王大哥這樣說話可就是不對了,誰不知道你現在是接了一筆大買賣,要不是王大哥有能力,又怎麼會接下這筆大生意呢?」

  旁邊人的立刻恭維的端起酒杯:「王大哥,來,兄弟們敬你一杯。祝王大哥滿載而歸。」

  「好,好,只要我發了,絕對不會忘了兄弟們。來來,今天這頓我請了,別跟我客氣,隨便吃,隨便喝。」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壯漢大笑著猛灌酒,滿面紅光的招呼著身邊的人。

  明明喝那一桌隔著整個二樓的位置,卻依舊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話,夏馨炎不禁皺了皺眉,要是知道這家飯店如此嘈雜她還真的不該來。

  「抱歉兩位,那一桌客人就是這麼吵鬧,您二位多擔待一下。這是我們掌櫃的送的茶。」店小二倒是很識時務,立刻過來將一壺好茶送上。

  其他桌的客人也在其他店小二的安撫下,安靜的吃飯,值當那幾個人不存在,自動的忽略噪音。

  「他們吵什麼?」夏馨炎只是隨口一問。

  「城外峽谷內不知道最近出了什麼寶貝,被城裡的極大家族給發現了,大家就要去探寶。」店小二刻意的壓低了聲音給夏馨炎解釋著。

  「那些人是傭兵,聽說是被僱傭了。」

  夏馨炎不解的繼續問道:「被僱傭了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姑娘,你有所不知,好像那裡有很多好東西,但是極大家族的人並不在意普通的東西。其他人想要進去,有大家族的人封了峽谷,只有被僱傭的人可以進去。」

  店小二這麼一說,夏馨炎立刻明白過來了。

  敢情是進去拿那些大家族不要的東西。

  也是,大家族看不上並不代表其他人看不上。

  那些大家族的人吃肉,這些被僱傭的人喝喝湯也是好的,更何況還有佣金可以拿,果然是個好差事。

  店小二適時的退了下去,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低聲詢問著:「我們也去看看?」

  「嗯。」夏馨炎自然是沒有異議,尋寶,又有誰能比她更有經驗?

  這種事情太好打聽了,確定好了位置之後,夏馨炎在城裡購買了一些東西,直接出城往外走去。

  走了三天才趕到那個據說有寶物的峽谷外。

  遠遠的就看到了不少人守著峽谷外的山路,果然是被極大家族的人給封閉起來。

  看來大路她是不能走了,夏馨炎剛要轉到其他的地方,突然有人從她身後叫住她:「姑娘,請留步。」

  夏馨炎奇怪的轉身,看著來人,她並不認識。

  「你叫我?」

  「姑娘,請跟我來。我家老爺有請。」來人客氣的躬身說道。

  「我認識你們家老爺嗎?」莫名其妙的被人邀請,夏馨炎不得不謹慎。

  「姑娘若是來尋寶的話,就請一起。」來人並沒有說明自家老爺是誰,反倒拋了一個誘餌給夏馨炎。

  夏馨炎輕輕一笑,點頭:「請帶路。」

  跟著那個人,穿過峽谷的入口的時候,接收到了其他人目光的洗禮,看著她的目光是那樣怪怪的帶著好奇。

  「姑娘請進。」來人停在一頂帳篷前,躬身退到一旁。

  夏馨炎沒有半分猶豫的邁步進去。

  「姑娘請坐。」帳篷內坐著一儒雅的中年男子,給人的感覺十分的平和,沒有半分犀利的氣勢,卻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不容人忽視。

  夏馨炎大方的坐到中年男子對面,沒有絲毫的膽怯。

  對於夏馨炎這樣的舉動,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似是很讚賞:「在下易謹明。」

  要是提起易謹明,在可雅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易家的家主,四十二級靈宗。

  在易家老家主意外身亡之後,憑一己之力撐起整個易家,當時還僅僅是三十四級的易謹明愣是支撐著易家屹立不倒,經過十來年的努力易家不僅沒有衰敗,反倒愈發的強大起來。

  此人平日裡十分低調,這次竟然出現在這裡,倒是大大的出人意料了。

  「原來是易家的家主,失敬。」夏馨炎客氣的笑道,說得是很客氣,卻沒有半點諂媚巴結的意思。

  「姑娘是才到可雅城的。」易謹明並隨便的一說就道出夏馨炎的來歷。

  「嗯。」夏馨炎倒也沒有驚訝,在可雅城易家絕對是個大家族,要想查一個人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她不明白的是,什麼時候易謹明對她這個小人物感興趣了?

  「姑娘的紫荊靈可還有?」易謹明漫不經心的將夏馨炎的疑惑給解答出來。

  夏馨炎瞭然的笑了笑,原來如此,在拍賣會場的時候,開出天價的人竟然是易謹明。

  那麼,以易家的勢力,要在拍賣場查出一個人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有,但是並不想再出售了。」夏馨炎簡單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姑娘既然是來探寶,那就做筆交易如何?」易謹明並沒有氣餒,反倒慢條斯理的跟夏馨炎商量著。

  「什麼交易。」夏馨炎考慮了一下問道。

  「五顆紫荊靈換這次一起探寶,最後不論是誰得到寶物,在下絕對不反悔爭奪。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易謹明將交易的條件開了出來,等著夏馨炎的回答。

  夏馨炎沉默了,靜靜的坐在那裡,半天,才一咬牙說道:「五顆太多了,我沒有,最多給你三顆。」

  「四顆。」易謹明退了一步。

  夏馨炎抿了抿唇,又沉默了一會兒,才一臉肉疼的點頭,伸手,從空間手鏈裡取出四顆紫荊靈,放到了桌上。

  見到四顆紫荊靈被夏馨炎全都拿出來,易謹明詫異的揚眉:「姑娘全都拿出來,就不怕易某人賴賬嗎?」

  夏馨炎將手收回來,輕鬆的笑道:「若是易家主早有歹心,那麼殺了我再來搜身也不是難事。」

  易謹明眼眸一瞇,笑了起來:「好,易某就喜歡與姑娘這樣的人交朋友。」

  從做交易變到交朋友,易謹明等於是認可了夏馨炎這個人。

  將桌子上的四顆紫荊靈收了起來,易謹明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夏馨炎。」

  「若是夏姑娘不介意的話,稱呼姑娘一聲馨炎,姑娘稱呼一聲在下伯伯如何?」易謹明等於是降低身份,直接與夏馨炎深交。

  若是讓可雅城的人知道,還不知道要嚇掉多少人的下巴。

  易謹明這樣冷情的人,怎麼會第一次見面就與夏馨炎這樣的拉近關係?

  「易伯伯。」夏馨炎甜甜一笑,順從的改口。

  「馨炎,你可知道這次引來大家的東西是什麼?」易謹明笑著引到這次的正題上。

  夏馨炎並沒有插話,只是用眼神詢問著。

  「是一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易謹明一提到靈獸,縱然是他這個冷情性子的人也不由得目露精光。

  能有一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對於靈師來說,那可是一個絕大的助力啊。

  「靈獸?」夏馨炎多少有些失望。

  對於她來說,似乎並不需要什麼靈獸了吧。

  顯然夏馨炎的失望被易謹明誤會了,以為夏馨炎覺得她自己沒有把握得到靈獸,所以才失望。

  「裡面除了靈獸也會有伴著靈獸才會生長的藥材,那些東西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易謹明勸慰著夏馨炎。

  「那好吧,去看看。」夏馨炎顯然對易謹明的提議不太感興趣。

  「放心,到時我們的人會全力對付靈獸,你要是想要什麼藥材可以盡情去採,不會有危險。」易謹明安慰著夏馨炎,省得她以為進入峽谷會一無所得。

  「那也好。」夏馨炎想了想,覺得易謹明這個方法很不錯,也就同意了。

  反正她的目的又不在靈獸上。

  「三日後,大家一起進入峽谷,馨炎可以先休息兩天,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易謹明真的是像一個慈愛的伯父,細細的叮囑著夏馨炎。

  「來人。」易謹明突然揚聲道。

  「老爺。」門外有人進來,恭敬的行禮。

  「帶著夏姑娘去四處轉轉,夏姑娘有什麼需求都要滿足。」易謹明收起面對夏馨炎時的笑容,冷著一張臉對自己的手下下令。

  「是,老爺。」隨從躬身行禮,對著夏馨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夏姑娘,請。」

  周圍都是各個家族的人駐紮,一眼就看的出來是有秩序的駐紮著,沒有一個零散的勢力。

  夏馨炎細細的看過去,倒是明白這次可雅城的大家族都到齊了。

  轉了一圈之後,夏馨炎累了,被安置在一處收拾乾淨的帳篷內,裡面的物品一應俱全,就連飯菜也都準備好了。

  夏馨炎坐了下來也沒客氣的吃喝起來。

  何浠源不放心的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個易謹明不太對勁。」

  「他是想要紫荊靈,料定我沒有全帶在身上。」夏馨炎笑著吃飯,不甚在意的說道。

  「可是你的紫荊靈……」

  「我最後十顆又怎麼會隨便的交出來,跟他交易了四顆,那六顆回頭再說吧。」夏馨炎慢悠悠的打斷何浠源的話。

  「易謹明還不至於為了幾顆紫荊靈要了我的命。」

  「若是這次的藥材有好的,我也可以跟他做比交易,畢竟只有一種藥材是煉製不成藥劑的。」

  何浠源看著有些奇怪的夏馨炎,沒有繼續再問下去,只是陪著她吃飯。

  旁邊臥著的小狐狸一直趴在夏馨炎的腿邊懶洋洋的待著,就跟一隻最普通的狐狸一樣,沒有任何一點異常。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集齊藥材,然後請藥劑師給你煉製可以恢復靈力的藥劑。」

  夏馨炎將飯碗重重的一放,下定決心的說道。

  何浠源輕歎一聲:「這種事情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聽天由命好了,我不想讓你太辛苦。」

  「不會的,我一定能做到。」夏馨炎拉住何浠源的手,「這次也許就能找到你需要的藥材,只要集齊了,兩個月之後,會有很多藥劑師過來,到時可以請他們出手煉製藥劑。」

  夏馨炎咬了咬嘴唇,悶聲道:「就算這次找不到合適的藥材,我也可以用剩下的六顆紫荊靈去換需要的藥材。」

  「總之,哥哥一定會恢復的。」

  「唉……」何浠源輕歎一聲,心疼的說道,「這麼多年,苦了你了,其實靈力恢復不恢復並不重要。」

  「不行,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夏馨炎堅定的說道。

  何浠源再也沒有說話,他們的帳篷內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離夏馨炎不遠的地方,暗處隱藏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再等了等帳篷內還是久久沒有聲音之後,對著自己的同伴做了一個手勢,悄聲離開。

  剩下一個人無聲的繼續監視著夏馨炎。

  帳篷內夏馨炎與何浠源他們正在無聲的交談著。

  何浠源與夏馨炎沒有簽訂過契約,無法進行心靈交流,但是別忘了還有熠煌這位神奇的人物,幾個人之間的溝通是暢通無阻又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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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0: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峽谷秘密

  一團火紅的絨毛小球從夏馨炎的帳篷中躥了出來,伴著夏馨炎「別玩太晚了」的叮囑跑遠了。

  隱在黑暗中的人目光僅僅在小狐狸跑開的背影上停留了那麼幾秒鐘,隨後又回到夏馨炎所在的帳篷中。

  裡面的兩個人才是這次監視的關鍵,一隻狐狸而已,沒有必要放太多的心思。

  三天的時間,易謹明清楚的知道夏馨炎的一舉一動,並沒有什麼異常。

  清晨,所有人全都準備妥當,夏馨炎站在易謹明身側不遠處,等著與大家一起進去。

  易謹明低頭,交待著身邊人什麼事情,一抬頭看到了夏馨炎,笑著對著她招了招手:「馨炎,來。」

  易謹明的舉動對於易家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好不正常的,但是對於同樣來獵捕靈獸的其他幾個家族可就被嚇到了。

  紛紛在心裡猜測,這個讓易家家主另眼相待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夏馨炎完全無視其他人要將她穿透似的打量目光,一步一步如常的走了過去:「易伯伯,何事?」

  「一會兒要多小心一些,你的事情自己要把握好分寸,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易謹明慈愛的笑著,一副擔憂小輩的長輩模樣。

  「嗯。」夏馨炎笑著點頭,完全信賴易謹明。

  「好了,大家出發吧。」易謹明囑咐完夏馨炎,這才對著自己手下下令,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峽谷。

  「馨炎,你要多小心一些。」小狐狸的聲音自夏馨炎的腦海響起,幾天來他是把打聽到的消息都告訴夏馨炎了,但是她一點表示都沒有。

  也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只是告訴他們,她有分寸。

  「放心,咱們可是這群人裡偏弱的,自然是要靠著易家的庇護才是。」夏馨炎在心裡回了小狐狸一句,根本就沒有將日後的情況放在心上。

  何浠源一直跟在夏馨炎的身邊,看著她走的位置心裡好笑不已。

  一直跟在易謹明不遠的幾米處,就算是有人像要攻擊她,易謹明身邊的護衛為了保護易謹明也會同時出手將攻擊夏馨炎的人解決掉。

  但是,要是有攻擊是衝著易謹明去的,那麼這段距離足夠夏馨炎轉身就跑,不會被殃及池魚。

  這樣處處得利的位置還真虧得夏馨炎想的出來,這個分寸拿捏得真是讓人汗顏不已。

  現在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何浠源還真想好好的問問夏馨炎,這個分寸她是如何把握住的?

  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當然,能看出來夏馨炎位置奧秘的恐怕沒有幾個人。

  至於能看出來這個位置奧秘的幾個人,也沒有心思放在夏馨炎的身上。

  他們可都是衝著峽谷內的靈獸去的,誰會分心在夏馨炎這麼不起眼的人身上。

  峽谷寬且深,詭異的山石林立,好似怪獸口中的利齒,縱橫交錯,猙獰的豎立在谷底。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峽谷,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誰知道那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會在什麼時候突然的冒出來攻擊他們。

  當然,除了防備那頭靈獸之外,谷底的銳利山石也是他們的一個障礙。

  真不知道這峽谷下面的山石到底是怎麼形成的,竟然鋒利似刀。

  稍有不慎就會讓人受傷,好在這群人裡的靈力等級都不算太低,也不至於被這些山石傷到。

  但是有心人士還是悄悄的注意了一下這些山石,畢竟萬一要是峽谷內的靈獸衝了過來,人群混亂,難保沒有人不會被誤傷。

  夏馨炎一邊走,一邊注意著易謹明:「阿浠,這裡真的就只有一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嗎?」

  「不是。」何浠源很肯定的說道,「具體數量我也不太清楚。」

  身為靈獸,他能感覺到峽谷內還有其他的靈獸,雖然等級不是很高,但是絕對不會是一頭靈獸。

  「各位小心了,前面就是靈獸的地盤。」易謹明突然站住,回身說道。

  突然笑瞇瞇的望了夏馨炎一眼:「馨炎,你都準備好了吧。」

  易謹明突然的舉動弄得夏馨炎一愣,不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他要在這麼多人面前來問她,還是……有什麼目的?

  「易伯伯說什麼就是什麼,馨炎哪裡清楚。」夏馨炎含笑回了一句不慍不火的話,成功的見到易謹明面色微變。

  顯然易謹明沒有想都夏馨炎竟然在這個時候如此的與他說話。

  易謹明的情緒很快就恢復過來,速度快得讓人察覺不到異常,只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還是讓夏馨炎清晰的感覺到了。

  前世一直生活在生死邊緣,對於這樣的殺氣,她自問絕對是世上最敏感的人。

  就算易謹明那偶然一現的殺氣多麼快速也逃不過夏馨炎敏銳的感覺。

  「各位小心了。」易謹明說完,開始帶著易家的人進入所謂的靈獸地盤。

  其他幾個家族的人也全都謹慎萬分的跟了進去。

  唯獨夏馨炎沒有動,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些人前行,她要確定東西。

  一個她猜測的東西。

  眼看幾大家族的人全都進去了,只有夏馨炎與何浠源兩個人留在原地,突然前面幾個家族的彷彿有了默契似的,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人示意身邊人過去。

  夏馨炎看著那個被派出來的二十級大靈師想他穩步走過來。

  過來的這個人一點都沒有收斂自己的氣勢,甚至可以說,是故意的在釋放他的靈力等級,所以夏馨炎才能如此清晰的知道他的靈力等級。

  「這位姑娘,你獨自一個人在這裡太危險了。還是跟著大家一起走比較好。」來人說話十分的客氣,甚至可以稱之為有禮。

  「啊,馨炎就不用跟著進去了,她靈力等級不高,還是……」易謹明好像才發現夏馨炎這邊的情況,趕忙說道。

  「易家主,這就不對了,大家都到了這裡,難道還保護不了一兩個人嗎?」旁邊某個家族的家主笑呵呵的接口,打斷易謹明的話。

  「馨炎的兄長沒有靈力,到時只會給大家添麻煩。」易謹明急於回絕著。

  只是這樣的回絕越讓其他的家族反對。

  「姑娘請吧。」夏馨炎面前的人,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姿勢是很恭敬,只是那態度說不出的強硬。

  夏馨炎笑了笑,伸手拉住何浠源的胳膊:「那就多謝各位了。」

  說著往前走去,環視眾人一眼,問道:「不知道哪位來保證我與兄長的安全呢?」

  「既然姑娘是跟易家主的,那就跟在易家主身邊,我們一定隨行保護。」

  不知道是誰似笑非笑的說道,話一說完,立刻得到旁邊眾人的隨聲附和,看來,意見很一致。

  夏馨炎拉著何浠源無奈的走向易謹明:「易伯伯,看來我還是要跟著你們進去轉轉。」

  「那好,走吧。只是小心一些。」易謹明含笑的說道,臉上有一抹擔憂隱在笑容中。

  其他幾個家族的人見到夏馨炎跟過來,全都鬆了一口氣似的,繼續出發。

  只是如今他們的情況有點奇怪,全都落在易家隊伍的後面。

  乍一看反倒有一種易家在做開路人的感覺。

  峽谷內岔路倒是很多,每次有岔路的時候,易謹明都會偷偷的瞟夏馨炎一眼,動作做得很隱秘,甚至可以說不會有人看出來。

  但是他身後的站著的不是其他家族的家主,就是家族長老。

  一個個都活到了人精的人,又怎麼會一點察覺都沒有呢?

  在峽谷內七扭八歪的走了很久,路繞得眾人全都暈頭轉向的時候,易謹明突然站住,揚起了手。

  伸手的幾個隨從迅速的從身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個小包,猛的抖開,被峽谷內的風一吹,一股隱隱的暗香立刻浮動起來。

  瞬間就將所有的人全都罩住,一個個身上全被染上了那股奇怪的香味。

  「易謹明,你做什麼?」有人意識到不對勁立刻厲聲喝問著。

  「什麼?當然是吸引靈獸過來的東西。」易謹明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把靈獸引過來難道你可以活捉嗎?」馬上有人提出質疑。

  他們最開始的機會不是這樣的。

  本來是說話,讓最熟悉情況的易謹明帶路,然後大家做好陷阱去堵住那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

  「易謹明,你反悔了嗎?原來你也想要那頭靈獸。」有人不屑的冷笑。

  「我就知道,他說有靈獸的消息就沒有安什麼好心。」

  「你消息的來源就是這個人吧。」

  旁邊人七嘴八舌的話,傳入夏馨炎的耳中也讓她大致的拼出易謹明的計劃了。

  估計這裡有頭兩千五百年靈獸的消息是易謹明放出去的,至於消息的來源恐怕是他胡亂捏造的。

  只是碰巧遇到了她才按在她身上,還是一早就有打算?

  「各位,裡面絕對是有靈獸的。只是……」易謹明譏諷的目光掃過其他家族的幾個人,「你們有沒有那個能力抓住就不得而知了。」

  「你什麼意思?」

  「別跟他廢話,他騙了咱們,先把他拿下!」

  就在眾人叫罵著要行動的時候,峽谷深處突然傳出紛沓雜亂的腳步聲。

  與其說是腳步聲,還不如說是野獸的奔跑聲。

  剛才還在叫囂的眾人,全都愣住了,一個個面白如紙,不可思議的盯著峽谷伸出那驟然泛起的一道高高沙塵。

  沙塵翻滾,好似一條海浪線迅速的往他們這裡推進。

  「靈獸群!」

  不知道是誰淒厲的慘叫一聲,聲音因為驚恐直接拔高變了調,聲音之高刺得眾人耳朵一陣陣的發痛,就好似被尖銳的針尖刺中一樣。

  「易謹明,你想殺了這裡的人。」無視那群要衝過來的靈獸群,夏馨炎鎮定的問著易謹明。

  「沒錯。」易謹明微感詫異的看著夏馨炎,奇怪這個小小的靈師竟然絲毫都不懼怕即將到來的靈獸群。

  「易謹明,老子殺了你!」相較於夏馨炎的平靜,其他家族的人可是沒有那份理智了。

  易謹明都要要了他們的命,他們要是還跟易謹明客氣那就真是腦子被門擠過。

  有人立刻靈力大放,對著易謹明衝了過來。

  易謹明的隨從也不是等閒之輩,根本就不用易謹明任何指示,直接擋住那些暴亂的人。

  「什麼裡面有奇珍異寶,易謹明你敢騙老子!」

  一邊與易謹明的隨從交手,一邊大聲的咒罵著。

  「別跟這種人廢話,殺了他!」

  有的人屬於極其務實的,話都不說,直接動手。

  當然,也有冷靜的人,知道現在找易謹明報仇根本就沒有用,靈獸群越來越近了,還有幾百米的距離而已,他們盡快脫身才是正道,哪裡還有時間去管易謹明騙不騙他們。

  只有活著,日後才有機會去找易謹明報仇。

  快速的往來路退去,只是,他們想到的時候已經慢了一步,因為來路上還有一些早就等候多時包抄過來的靈獸,速度並不比另外一面的靈獸慢。

  短短幾百米的速度在靈獸的腳下,那根本就不算距離。

  「啊!」慘叫簡短而倉促的響起,甚至讓人感覺那慘叫的尾音還沒有發出就已經被切斷了。

  靈獸群裡有各色靈獸,動作極快,就跟發了瘋似的攻擊著人群。

  一時之間,人類與靈獸大混戰開始,各種不同顏色的靈力紛紛閃亮。

  靈獸也不示弱頻頻攻擊。

  「這些傢伙瘋了嗎?」某個家族的長老一邊攻擊靈獸一邊咒罵著。

  這些靈獸就跟不要命似的攻擊,有的甚至連靈力攻擊都不躲避,大有一命換一命的拚死打法。

  靈獸是可以這麼不要命的瘋狂攻擊,但是好多身處家族中要位的人可不會去跟靈獸拚命。

  只好在侍衛隨從的保護下,左躲右閃,盡量的保存自己的實力。

  「為什麼易家人不會被攻擊?」不知道是誰在生死攸關的時刻還有閒工夫去關心其他人的情況。

  只不過他這一嗓子真的是起到了作用。

  好多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一句話吸引,目光轉向易謹明家族的隊伍上。

  一見之下差點把鼻子氣歪。

  所有的人,所有的家族全都被靈獸攻擊,偏偏易家人跟沒事人似的站在峽谷中。

  那些靈獸也真是奇怪,明明是衝過來的,可是到了易家人附近,就跟沒有見到他們似的,生生繞過去。

  就好像他們面前的易家人不是人,而是峽谷內最普通的一塊兒山石。

  受到攻擊的只有除了易家人的人。

  「該死的,是易謹明的陷阱,我們全都被他算計了!」

  某位真的是很聰明,在與狂暴的靈獸群交手的時候還能忙裡偷閒的想到這麼關鍵的問題。

  只是他這句話讓旁邊的氣得差點吐血。

  若不是一個個手上全都有要交手的靈獸,他們真的想忙裡偷閒的對著那個人狠狠的翻個白眼。

  這麼明顯的事情還需要說出來嗎?

  只要是有點腦子,長了眼睛的人,全都看出來了。

  易謹明就是要讓他們全都死在這裡。

  「他們死不死跟我沒有關係,為什麼要將我牽扯進來?」夏馨炎開口,直直的看著對面的易謹明。

  她跟這個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為什麼要算計她?

  「紫荊靈。」易謹明笑著給了夏馨炎答案。

  「只因為這個?」夏馨炎眉頭微皺,難道說她還是太張揚了嗎?

  「你正好過來,要想進入峽谷。這裡的事情怎麼可以讓旁人看到?」易謹明依舊是平靜溫雅的笑容,極其符合他家族的地位與禮儀。

  彷彿說的話根本就是在與多年不見的友人在討論今日的天氣如何,亦或是坐在檀香裊裊的亭中說著風雅之事。

  哪裡會想到,這樣的神情,這樣優雅的笑容下,是如此狠毒的心思。

  「易伯伯真是好計謀啊。」夏馨炎輕笑著說道,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易謹明眼中的殺氣,感受不到周圍正在行兇的眾多靈獸。

  她到這裡來被易謹明看到,他就趁機邀請她過去。

  除了試探來意之外,還順便以交易的借口將她身上的紫荊靈騙走。

  若是正常人,真的會以為易謹明的目的只在紫荊靈了吧。

  好在她對什麼事情都有一種本能的警覺,尤其是在帳篷內易謹明不太正常的態度。

  讓小狐狸去四處跑了跑查了查其他營地中都是什麼人,也就大概知道易謹明絕對不僅僅是交易那麼簡單了。

  在峽谷內,看他的意思,是想把她推出來當做他消息來源的源頭,就算不被靈獸殺死,也會被其他上當的家族殺死。

  只是易謹明算錯了一招,那就是,她並不是一個真的為救哥哥心切的人。

  她完全不會因為要求著易謹明,要靠著他的關係去找什麼藥材。

  自然不會在其他家族面前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了。

  「做大事,總不能出紕漏的。」易謹明根本就不在乎夏馨炎的態度。

  一個將死之人,對他來說有什麼威脅嗎?

  尤其他還特意的查了查夏馨炎的來歷,僅僅是一個外來的人,在可雅城沒有任何勢力,這樣的人殺就殺了,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

  可雅城的人不會敢在城中幾大家族中封路的情況下還來這裡,只有夏馨炎這個外來的人才會過來。

  當然那個時候他要是派人處置了夏馨炎,多少都不太保險。

  誰能保證在處置她的時候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嗎?

  既然她手裡還有紫荊靈,那麼他又何必放棄這種好東西,反正到了峽谷裡,夏馨炎也是死路一條。

  無非就是讓她多活了幾日而已。

  夏馨炎微微的瞇起眼眸,冷笑著瞅著易謹明:「不愧是讓易家崛起的人物,果然是好手段!」

  想來這裡的事情,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易謹明要想擴張勢力,必然要打擊可雅城中其他的家族。

  在他擴張了幾年的情況下,能不被他吞併的勢力自然是與他易家勢力相當的。

  既然外面沒有機會突破,他恐怕找的就是內部機會吧。

  夏馨炎輕輕的笑著,瞭然的看著易謹明。

  見到夏馨炎那清澈的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眸,易謹明不滿的皺起了眉頭:「你似乎知道了某些不該你知道的事情。」

  「不是知道,僅僅只是猜測罷了。」

  「哦?說來聽聽。」易謹明倒也不著急,反正外面的靈獸群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他也就樂於在這裡聽聽夏馨炎到底猜測到了什麼東西。

  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微微仰首用下巴一指其他被靈獸追擊得分外狼狽的家族中人。

  「他們都是被自己家族中的人出賣的吧。」

  一句話石破天驚,宛如一道驚雷炸響在眾人的心底。

  正與靈獸拚殺的眾人齊齊的因為這句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有的不小心還被靈獸傷到。

  只是身上的那點痛對他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畢竟心裡的震撼太過強烈,對傷勢的疼痛有了一瞬間的麻木。

  「出賣?」易謹明想了想,緩緩搖頭,並不贊同夏馨炎這個詞語的使用。

  見到易謹明的搖頭,有的人立刻長出了一口氣,是自己多想了。

  自己的家族怎麼會出賣自己呢?

  都怪那個女人在那裡胡說八道。

  只是這樣的自我安慰還沒有平復他們剛才心底的震撼,易謹明的下一句話就將他們徹底的打入深淵。

  「只能說,他們在家族中擋了其他人的路,並且還不識時務。既然不識時務,那麼自然有識時務的人想要與我合作。我只不過是助人為樂將他們家族的麻煩理順一些,省得他們家族中鬧起來不太好看。」

  易謹明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卻差點氣炸了其他家族中的人。

  「易謹明你放屁,老子的家族才不會如此對老子,你別在這裡挑撥離間!」

  有人不甘心的怒罵著,拒絕相信易謹明的「胡說八道」。

  易謹明並沒有理會那些叫囂的人,他怎麼會跟將死之人計較呢?

  當然,並不是說所有的人都不理智,至少有的人是清楚的知道易謹明並沒有說謊。

  想想,他們來這裡之前,家族中那些用盡各種方法鼓吹他們來的家人。

  家人呵!

  如果還能稱之為家人的話。

  原來,家族中他們成了擋住他人道路,不得不除的人。

  「易謹明,你不要妄想可以在可雅城一手遮天!」

  有人冷笑著,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但是,這裡來的並不是可雅城所有大勢力的人。

  其中還有人對此次行動不感興趣的勢力家族沒有來。

  「當然不會一手遮天。」易謹明並沒有將這個威脅放在眼裡,目露精光。

  他會慢慢的一點點的蠶食掉可雅城大部分勢力的。

  他還沒有妄想到要在可雅城中獨大,畢竟可雅城還是有城主的。

  他們那個城主雖然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城主的積威可是人人心底最大的禁忌。

  城主的實力在那裡放著,他們在下面有什麼小動作,城主也是不會管的,只是不要去冒犯城主的威嚴。

  不然的話,那種後果可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猶記得當年某個大家族望向吞併可雅城所有的勢力,甚至想要對城主的位置取而代之。

  那一次勢力大洗牌中,易家也是風雨飄搖。

  就在大家都以為可雅城城主之位快要易主的時候,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

  那個大家族灰飛煙滅,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所有的人,所有的宅院,他們所有的勢力範圍之內的的東西全都成了一片廢墟。

  夜半時分,可雅城亮如白晝,只有半空中佇立的一道身影成為眾人心目中永恆不變的禁忌。

  他們甚至連城主的容貌都沒有看清楚,所有人的心裡都深深的烙印下那道挺拔的修長身影。

  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放肆,就算是想要擴張勢力,有什麼手段,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神秘的城主早就成為了他們心中的禁忌。

  「我只要你們家族交易出來的勢力就足夠了,易某人的野心不大。」易謹明如此說完,其他家族的人真恨不得一口唾沫啐過去。

  他可以再不要臉一點嗎?

  幾人面露慍色,卻沒有閒工夫與易謹明爭論,畢竟旁邊的靈獸一刻都不停歇的攻擊。

  「看來我是誤入陷阱。」夏馨炎無奈的苦笑,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她這次還真是冤啊。

  只是想這裡找點東西就被扯進莫名其妙的勢力之爭。

  「嗯。」易謹明倒是很誠實,想了想點頭,「我是很想要紫荊靈,若是換個地點,你倒沒有性命之憂。」

  「這些人要是都死了,你可怎麼跟可雅城裡的人交代?」夏馨炎問完,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是我笨了,裡面恐怕早就有你安排收買的人吧。」

  說著,夏馨炎的目光轉向那些與靈獸激烈交戰的人。

  乍一看大家都是在與靈獸奮力廝殺,但是,倘若細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其中一小部分的人並沒有拼盡全力。

  甚至可以說,是在做戲。

  根本就沒有與靈獸有什麼接觸,殺得也僅僅是能力很低的小靈獸。

  偏偏就是與這樣低級的小靈獸交手,他們身上竟然還掛綵了。

  易謹明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好了,戲已經做完,可以回來了。」

  隨著易謹明的話,一小部分人立刻的脫離混亂的戰圈,往易家的陣營靠了過來。

  那些依舊留在戰圈中的眾人,有的忍不住破口大罵。

  只是任憑他們如何大罵也都動搖不了其他幾個人的心意,誰都不想死,更何況活著有更好的出路,又怎麼會因為幾句咒罵就心存愧疚呢?

  夏馨炎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都不動,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的生命也快到了盡頭。

  夏馨炎的鎮定讓易謹明笑意加深。

  「其實,若不是我的計劃不允許有人破壞,我還真想招攬你。」易謹明喜歡聰明人,但是不喜歡不聽他話的聰明人。

  這樣的人只會妨礙他,並不能助他完成任何大事。

  「你應該知道我的所有計劃了吧。」易謹明並不急於殺了夏馨炎和她的哥哥,畢竟制定計劃,掌握最後的勝利,如此快意的事情,沒有人分享真的是很痛苦的。

  好不容易有個人能看穿,有一個人來見證他的成功,他又怎麼捨得這個人這麼快去死呢?

  「嗯,明白了。」

  夏馨炎慢條斯理的說著。

  「你找一些有內部爭權的家族,聯合一些肯與你合作的人。幫他們剷除家族中的阻擋他們的人和勢力,他們則給你想要的地盤權勢。」

  夏馨炎看了一眼,在靈獸群攻擊下,越來越少的人,幽幽說道:「讓人將他們鼓動到這裡來,你設計將靈獸群引來。他們之中還有一部分另一方勢力的他們家族中的人,等到你們從峽谷中走出去,就可以讓這些人回到各自的家族,對外宣稱在峽谷中遇到靈獸群。」

  「你帶來的人馬應該會是兵分兩路,一部分與大家一起回去,另外一部分潛伏在外地等都風頭過去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回可雅城。」

  「如此以來,你們易家也是其中的受害者,自然就沒有人會懷疑此次的事情完全是幾個家族中一起聯手製造的意外。」

  「當然……」夏馨炎看了一眼已經全部死亡的傭兵,「還有一些外人,成為了此次的犧牲品。省得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幾個家族中,畢竟如此危險的任務沒有僱傭傭兵也太不合情理了。」

  「哈哈……精彩精彩!」易謹明撫掌朗笑著。

  「將我的計劃說的一分不差,果然聰明。」

  「那你又知道這些靈獸為什麼不會攻擊我們嗎?」易謹明就是想讓旁人來稱讚他的計劃,他完美的計劃,怎麼能沒有觀眾?

  「應該是藥劑吧。」夏馨炎笑著搖頭,「剛才的那股異香應該是引來靈獸的東西,至於為什麼不會攻擊你們,應該也是服用了什麼神奇的藥劑暫時的讓靈獸的感官混淆,無視你們的存在。」

  「沒錯,沒錯。實在是太聰明了。這種藥劑叫做化石藥劑,是我從一個藥劑師那裡得來的,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讓靈獸將服用了此藥劑的人當做普通的山石。」

  易謹明伸手一指身邊沒有受到靈獸攻擊的人,得意的說道:「我的人全都服用了這些東西,自然不會被靈獸攻擊。」

  「當然,回城之前,我們身上也會造成一些跟靈獸對戰過之後的痕跡,自然會做到天衣無縫。」

  易謹明無奈的搖頭,十分惋惜的看著夏馨炎:「真是可惜,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聰明人,你若是肯效忠於我,該多好。」

  易謹明面露愛財之意,卻不得不痛下下手的模樣,讓夏馨炎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易謹明眉頭緊皺,他自從做了易家家主之後,還沒有人敢如此。

  「我笑,我可不會跟一個笨蛋合作。」夏馨炎毫不留情的說道,毫不意外的看到易謹明驟然陰沉的臉色。

  「你說我什麼?」易謹明的眼眸立刻危險的瞇了起來。

  竟然有人敢說他笨!

  何浠源含笑看著夏馨炎,心裡無奈的歎息。

  夏馨炎永遠知道怎麼打擊人。

  易謹明才剛自鳴得意的將自己完美聰明的計劃說出來,還在得意洋洋的時候就被人說笨,要是不生氣才怪了。

  「你真的不笨嗎?」夏馨炎重重的歎息一聲,攤開雙手,無辜的抬頭,問著易謹明,「難道你還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嗎?」

  「有什麼不對勁?」易謹明冷哼著。

  他相信他的計劃是完美的。

  有哪裡不對勁,還不就是夏馨炎在那裡故弄玄虛,若不是他剛才想讓夏馨炎體會一下他絕妙的計劃,她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早就被靈獸撕成碎片了。

  等一下……

  易謹明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左右看了看,無數的靈獸在他們身邊繞過,直奔那些沒有服用過藥劑的人,人數愈來愈少,也就還剩十幾個人而已。

  但是,為什麼沒有靈獸在他們的外圍徘徊?

  他並沒有給夏馨炎服用藥劑,就算周圍都是他的人,在靈獸眼中跟普通的山石無異,但是也不該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算靈獸過不來,但是那股異香絕對會引起靈獸的殺戮慾望。

  為什麼這些靈獸連靠近都不靠近?

  甚至連往這邊一眼的都沒有,就好像夏馨炎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為什麼?」易謹明心裡一緊,他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到底是哪裡出錯了,他不清楚,但是夏馨炎的表現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才發現,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很蠢嗎?」夏馨炎輕輕的笑著,笑容很美很溫柔。

  只是這樣溫柔的美麗笑容看在易謹明的眼裡化為了猙獰恐怖之意。

  心裡已經開始膽怯起來,卻依舊強撐著的盯著夏馨炎:「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查的資料沒有錯。我確實是才來可雅城的,跟可雅城裡的任何勢力也都沒有關係,但是你犯了一個最愚蠢的錯誤,極其嚴重。」

  夏馨炎笑瞇瞇的開口,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意思。

  「什麼?」易謹明單手背在身後,悄悄的對著自己的隨從打手勢,示意他們一會兒對夏馨炎下死手,要乾脆利落。

  「那就是用靈獸來殺我,真是愚蠢至極。」夏馨炎話音一落,易謹明手勢立刻落下,旁邊的隨從立刻衝了過去,要將夏馨炎立刻斬殺。

  「殺!」簡單利落的命令聲音不大,卻讓人心裡一震,只因這一個字帶出的殺意是如此的濃烈。

  縱然是易謹明這個踏著他人鮮血達到今日地位滿手血腥的人也不由得身體一顫。

  驚訝的抬頭,看著發出聲音的何浠源。

  那個半點靈力都沒有的人憑什麼如此理直氣壯的下達命令。

  等等……下達命令,他在對誰下命令?

  無需易謹明猜測了,旁邊立刻響起的慘叫聲回答了他的疑問。

  剛要撲向夏馨炎的幾個隨從,身體還沒有動,僅僅是殺意泛起,就被不知道是從哪裡衝過來的靈獸一巴掌拍飛,直接氣絕身亡。

  「這、這是怎麼回事?」易謹明驚恐的往後退了兩步,身邊的隨從立刻將他護在其中。

  那些靈獸為什麼會來攻擊他服用了藥劑的手下?

  藥劑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到,不可能失效。

  「就是你看到的這麼回事。」夏馨炎笑看著易謹明,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

  剛才圍在她身邊的人全都跟躲避瘟疫似的離她老遠,只是那些人的位置現在被取代,被一頭頭靈獸所取代。

  那些靈獸威風凜凜的站在夏馨炎的身邊,對著易謹明怒目而視,一副隨時要出擊的模樣,嚇得易家人腿腳發軟。

  開什麼玩笑,他們來的時候知道不會被靈獸攻擊才敢來的。

  若是藥劑失效,被靈獸攻擊,他們今天可是一個人都跑不了,全都會死在這裡。

  「你到底是什麼人?」易謹明的目光轉到何浠源的臉上,他現在終於明白剛才何浠源是對誰下命令了。

  竟然是靈獸,峽谷中的靈獸!

  「易謹明這裡有沒有兩千五百年的靈獸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呢,我可以讓你看看什麼叫人形靈獸。」夏馨炎笑呵呵的挽住何浠源的胳膊。

  「我的哥哥自然沒有靈力,他有的只是妖力!」夏馨炎目光一冷,好似化為兩道實質長劍刺向易謹明。

  「人、人形靈獸?」

  所有服用過藥劑的人全都集體石化。

  他們怎麼會招惹上人形靈獸?

  這不是送死嗎?

  「姑娘,救救我們!救救我們!」那些被靈獸群圍攻僅存下來的幾個人一見到這邊的情況,馬上開口向夏馨炎求救。

  何浠源沒有動,等著夏馨炎的命令。

  聽到身後人急急的呼救,夏馨炎緩緩的勾起了唇角,聲音不大,卻可以讓那些人聽清楚:「剛才你們可曾想過救我?」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全都汗顏的閉了嘴,知道求救無望,只好奮力廝殺。

  「阿浠,盡快解決。」夏馨炎淡淡說道。

  這裡面沒有一個好人,自然沒有留情的必要。

  「好。」何浠源點頭冷冷開口,身為二階人形靈獸,根本無需他出手,威壓一放,立刻有靈獸會聽命行事。

  強大的威壓自身體內爆發而出,那些圍在夏馨炎身邊的靈獸立刻就要去攻擊易謹明。

  就在這個時候,自峽谷深處陡然爆出一聲怒吼:「是誰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狂暴的威壓席捲而出,令峽谷內的靈獸腳下一軟噗通通全都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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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0: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 又見故人

  何浠源眼眸一瞇,完全無視那銳利而來的強勢威壓,強悍威壓驟然爆出,好似洶湧海浪一般砸了過去。

  兩股強勁威壓猛然碰撞,轟隆隆一聲悶響炸響在眾人的心頭。

  等級低的靈獸全都被震得直接昏倒在地,至於受傷嚴重的人也是難逃一死。

  氣勢碰撞的力量太強,直接引發那些人身上本就沉重的傷勢,倒地而亡。

  小狐狸瞇起狹長的眼眸,危險的盯著峽谷深處,彷彿要將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抓出來。

  易謹明瞅準時機立刻從旁邊溜走,夏馨炎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那些人。

  她現在只關心何浠源,是不是裡面有更厲害的靈獸?

  易謹明回頭陰鷙的看了夏馨炎的背影一眼,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著。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他的性命更要緊。

  易謹明帶著他的人匆匆溜走,其他家族從靈獸爪下撿了一命的人也全都踉蹌離開,現在保住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夏馨炎在腦海中輕輕的問著小狐狸:「峽谷深處的靈獸很厲害嗎?」

  「不到六千年的靈獸,沒事。」小狐狸聲音聽起來很輕鬆,只是他的表情太沒有說服力了。

  「嗯。」夏馨炎輕哼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將所有的擔憂都壓了下去,這種情況下她還是不打擾的好。

  何浠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上的氣勢一直都很強,峽谷深處傳來的威壓同樣的沒有消散,兩股力量好似在半空中膠著,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身邊好多匍匐在地的低級靈獸再也無法支撐,在兩股強勢威壓下齊齊的暈倒歸去。

  何浠源微皺的眉頭舒緩開來,兩股強悍的勢力如同潮水般快速的退去,就像剛才驟然出現一般的迅速。

  「我們走吧。」何浠源轉身對著夏馨炎輕鬆一笑。

  對於此奇怪的舉動,夏馨炎並沒有多問,大概明白剛才何浠源與峽谷深處的靈獸達成了某種協議。

  夏馨炎跟著何浠源離開,沒有再去注意峽谷深處。

  裡面有什麼東西也與她無關。

  「阿浠,怎麼回事?」她現在關心的是,是不是何浠源跟峽谷深處的靈獸達成了什麼不利於他的交易。

  「沒事。」何浠源笑著搖頭,側首,正好看到夏馨炎清澈的眼眸中那毫不掩飾的關心,心中一暖,不等夏馨炎追問,自己就說了出來。

  「他並不想與我交戰,畢竟真的交手他也討不到什麼好處。」何浠源笑著說道。

  「人形靈獸和獸形靈獸實力怎麼分?」夏馨炎還是搞不太懂靈獸之間的實力差距。

  「要看情況吧。」何浠源想了想,想用一個最直觀的方式跟夏馨炎解釋。

  畢竟靈獸與靈獸之間可以能大概的估量出彼此之間的實力,能知道是相差很大還是在伯仲之間。

  人類真真沒有這個特質。

  「其實,靈獸化為人形靈獸這個算是分水嶺。」何浠源沉吟片刻說道。

  「人形靈獸的實力按照常理來說是比獸形靈獸更強一些,但是有的靈獸是不屑化為人形的。」

  「當然,獸形靈獸一定要修煉到一定的年月才能化為人形。一般的情況下至少要四千年的靈獸才會化為人形,畢竟化為人形要經歷一番天劫,力量不強很容易灰飛煙滅。」

  「阿浠是什麼時候化為人形的?」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剛剛四千年的時候。」提到自己化為人形的過去,何浠源苦笑著搖頭,「當初也是年輕氣盛,有個機會就不管不顧的去闖天劫了。」

  小狐狸瞅了何浠源一眼,冷哼一聲,他還好意思提嗎?

  瞟到段恆倪的臉色,何浠源訕笑著撓頭,當初確實是夠危險,若不是段恆倪趕了回來,他真的就死在那次天劫裡了吧。

  「我若是再等一千年也許就不會那麼危險了。」何浠源現在想起來還是唏噓不已。

  夏馨炎無奈的搖頭:「還好現在沒事。」

  何浠源笑著說道:「這次易謹明倒是真的失算了。」

  說什麼裡面有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兩千五百年的倒是沒有,有一個不到六千年的,不知道易謹明驚不驚喜。

  夏馨炎也想到了這點,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可是記得剛才易謹明看到何浠源是人形靈獸時的臉色,跟吞了蒼蠅似的,太好笑了。

  兩個人走到一段時間,看到前方地面上躺著幾個人。

  夏馨炎眉頭微皺,小狐狸已經一下子躥了過去,仔細的查看著那些人。

  「馨炎,他們已經死了。」小狐狸扭著頭,對著夏馨炎與何浠源叫著。

  夏馨炎走了過去,冷笑一聲:「果然是易謹明下的手。」

  這裡死的人都是最後在靈獸手下存留下來的幾個人,只不過依舊沒有逃脫掉易謹明的毒手。

  本就重傷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是易謹明那些人的對手,更何況還是以多殺少。

  「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夏馨炎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幾個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何浠源也沒有阻攔,反正易謹明也不敢怎麼樣。

  峽谷深處,一處幽暗的空間內,一頭漂亮的老虎站在其中,一身漂亮的白色皮毛在黑暗中泛著柔和的瑩白光芒,銅鈴似的大眼睛一直盯著何浠源他們離開的方向。

  距離很長,他自然是不可能看到何浠源他們的人,但是那種令他心悸的感覺是如此清晰的存留在他的心底。

  他自問,真的打起來,還真說不好誰勝誰負。

  好在,那個人形靈獸也沒用意思要跟他一決勝負的意思。

  注視了良久,老虎終於轉過身,往黑暗深處走去。

  他現在沒有時間為什麼會有一頭人形靈獸來這裡,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分心。

  黑暗的空間很大很大,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只是隨著老虎的移動,淡淡的螢光可以看清楚老虎周圍一點距離內的情況。

  老虎站在某處,望著一個方向。

  那裡的空間反倒比其他的地方似乎更黑暗一些,好似濃密的墨汁一般,怎麼都化不開。

  老虎擔憂的看著,然後臥了下來,好像是在守候著什麼貴重的東西,眼睛一眨都不眨,專注的凝視著。

  可雅城內,易家大宅內。

  易謹明在書房內不停的走來走去,煩躁的聲音讓書房外的守衛心驚不已。

  從來沒有見過家主這樣煩躁的樣子,就算是當初力挽狂瀾壯大易家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的煩躁。

  「彭」,書房內傳來一聲悶響,嚇得守衛一個激靈,擔憂的互看一眼,看來他們老爺是十分震怒。

  「統統給我走!」易謹明爆呵出聲,門口的守衛立刻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齊齊恭敬的應著,「是。」

  說完之後,跟逃跑似的退出院子,現在還是盡量離老爺遠一點吧。

  「夏馨炎!夏馨炎!」

  易謹明盯著地面上剛才被打碎的花瓶,狠狠的低吼著。

  「你到底是什麼人?」

  易謹明真的是怒了。

  他安排了這麼久的計劃竟然出了夏馨炎這麼一個紕漏。

  現在夏馨炎殺也殺不得,她身邊有一頭人形靈獸,他要怎麼動手?

  看來還是要找機會除掉她,不然的話,誰知道哪天她說出去。

  這樣隨時都會爆炸的隱患他怎麼可以留下?

  只是……現在夏馨炎那頭人形靈獸太過強大,他要怎麼做才好?

  易謹明在犯難,一時拿不定主意,萬一要是這件事情被曝光,他要怎麼壓下來。

  夏馨炎舒舒服服的坐在房間內,早已經洗漱完畢。

  何浠源和小狐狸回到他們的房間休息。

  這一趟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就這麼趕路也是夠累的。

  昏昏欲睡間,頭上的銀簪光芒一閃,熠煌出現在房中,轉身就要出去。

  「熠煌,你幹什麼去?」本來要睡的夏馨炎強撐著精神奇怪的問道。

  都這麼晚了,熠煌還要出去嗎?

  「嗯,有點事情要處理,你睡吧。」熠煌簡單的交代一聲,就要離開。

  夏馨炎突然用手臂撐起身體,低斥一聲:「站住!」

  都快要走到門口的熠煌停下腳步,詫異的轉身,看向夏馨炎。

  看她已經從床上坐好,雙眼中剛才濃重的睡意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精神飽滿的盯著他。

  「有事?」熠煌停在原地,並沒有移動位置,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夏馨炎。

  看那個架勢,大有說完話,他還要繼續出去的意思。

  夏馨炎凝視著熠煌,雙眼之中有太多的情緒浮現,糅雜在一起,讓熠煌一時之間無法分辨清楚。

  還沒等他仔細端詳,夏馨炎已經開口,直截了當的說道:「不許去。」

  熠煌微微一愣,好笑的看著夏馨炎,語氣輕鬆的說道:「我只是去外面走走而已。」

  「是嗎?」顯然,熠煌的說辭並沒有讓夏馨炎相信,似笑非笑的挑眉瞅著熠煌,「難道今天不是因為某人想要去結束易謹明的性命嗎?」

  熠煌眸光一暗,並沒有說話。

  既不反駁也不答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算是無聲的抗議。

  明明就是一個比何浠源還要厲害的人形靈獸,明明就是一個憤怒之下輕易就能毀了一座城池的厲害人物。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夜色之中,淡淡的燭光將他襯得迷離起來,竟然有一種委屈的感覺。

  不知道怎麼回事,夏馨炎總感覺此時的熠煌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似的,正在那裡別彆扭扭的跟她鬧脾氣。

  夏馨炎輕歎一聲,下地,慢慢的走到熠煌面前。

  看著熠煌越皺越緊的眉頭,夏馨炎的心也慢慢的揪了起來,輕輕的拉住他的大手,那裡是她熟悉的溫度,暖暖的有力的手掌,握上就讓她感覺到安心。

  只是此時,眼前的熠煌卻好像沒有得到糖吃的孩子,明明直直的看著她,那眼神偏偏含著一種無聲的嗔怪,卻又不說,只是無聲的這麼看著她。

  夏馨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還真沒有見過熠煌這個模樣,小手輕輕的摩挲著熠煌的胳膊:「怎麼生氣了?」

  「我幹什麼要生氣?」熠煌聲音如常,彷彿夏馨炎感覺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夏馨炎右手握著熠煌的大手,另一隻手往上一伸,勾住熠煌的脖頸,將他的頭拉低一點,額頭抵上熠煌的額頭:「我還要參加藥劑師大賽,現在殺了易謹明可雅城就會亂了。」

  「可雅城一亂,我怎麼去藥劑師大賽?收拾那種人並不急於一時。」夏馨炎輕輕的笑著,手指摩挲著熠煌的長髮。

  夏馨炎的撫摸讓熠煌享受的微微瞇起了眼眸,只是……為什麼她要用哄小孩的語氣來哄他?

  「一個藥劑師大賽,你又不是藥劑師,有什麼非要看的?」熠煌享受歸享受,心意看來是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他一向說一不二慣了,又怎麼會輕易改變心意。

  「難得的藥劑師大賽,匯聚不知道多少藥劑師,是個長見識的好機會。」夏馨炎頓了頓,離開熠煌的額頭,促狹的眨眼,「況且我入場券的錢都花了,可不能浪費了。」

  熠煌無語的盯著夏馨炎,就那幾個錢她也在乎嗎?

  伸手摸了摸失去夏馨炎溫度的額頭,有些不太適應的空落落。

  「藥劑師大賽之後。」熠煌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有點憤憤的不服氣。

  「好。」夏馨炎好笑的看著熠煌,她才發現身邊的這個男人,似乎也有小孩子心性的一面啊。

  有趣。

  「你想什麼呢?」對面之人眼中都認爆出一抹精光,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

  小孩子瞬間成長為睥睨天下的王者。

  「好累啊,睡覺睡覺。」夏馨炎懶懶的用手指摀住紅唇,打了一個哈欠,轉移話題。

  聰明人是不會去對著危險人物說廢話的,她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去對著熠煌說他像個小孩子。

  她、現在好像比較珍惜生命了,可不想誤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怎麼想都不值,太不值了。

  熠煌看著眼前的女人,那雙清澈的眼眸染上朦朧,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慵懶的美,明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也不想追究:「嗯,睡覺吧。」

  說著,閃身回了銀簪空間。

  既然她想去看藥劑師大賽,那就去吧,反正易謹明那種傢伙也翻不出什麼花樣。

  只是讓他多活幾日罷了。

  還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夏馨炎除了在可雅城中轉了轉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修煉。

  某一日,路過布莊的時候,突然走了進去,摸著一塊兒柔軟的絲綢,陡然雙眼放光,然後興奮的轉頭看向小狐狸。

  本來在旁邊站著看街景的小狐狸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身為靈獸的防備本能立刻警覺起來,惡狠狠的盯著危險的源頭。

  看到的卻是夏馨炎正接過包好的布料,周圍也沒用任何的危險人物,弄得小狐狸莫名其妙。

  難不成是他感覺錯誤?

  段恆倪第一次對自己的感覺產生了懷疑,難道說,因為一直在防備易謹明暗中襲擊,他最近精神太緊張了?

  正想著,突然,身體一輕被夏馨炎整個撈進了懷裡,耳邊響起夏馨炎興奮的歡呼:「回家!」

  歡呼,真的是歡呼。

  段恆倪不解的望著夏馨炎,她今天是不是有點太反常了?

  疑惑的盯著夏馨炎格外開心的笑臉,心裡問著何浠源:「阿浠,馨炎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應該……沒有吧。」何浠源遲疑的說道,同時還打量了下夏馨炎。

  小狐狸一聽心裡更是沒底了,連何浠源都不能確定夏馨炎沒事。

  可是,她到底有什麼事情啊?

  回到客棧他們包下的跨院,夏馨炎衝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何浠源與段恆倪兩個人在門外大眼瞪小眼,一頭的霧水。

  夏馨炎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他們倒是很想進去問問,奈何夏馨炎如此的反常,看那意思又不想讓他們打擾。

  縱然兩個人心中百爪撓心想要去探個究竟,卻誰也沒有動,只是在門口焦急的等著夏馨炎。

  等她出來,他們總可以問個究竟了吧。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讓兩個人備受煎熬,從來沒用感覺到等人是個這麼痛苦的差事。

  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夏馨炎的房門突然打開,興奮的目光落在了段恆倪的身上。

  那灼熱的目光讓段恆倪本能的後退,這個樣子的夏馨炎好可怕,他不要靠近。

  只是,他的動作比夏馨炎慢了一步,被夏馨炎一撈,整個拎了起來,直接抱回房間。

  「馨炎,你……」何浠源想要追問,彭的一聲,驟然關閉的房門差點撞到他的鼻子,自然也打斷了他的聲音。

  「想幹什麼?」何浠源摸了摸鼻子,怏怏的將後半段話小聲的問了出來。

  反正他知道,就算自己問出來,也沒有人回答他。

  苦笑著剛要往後退兩步,突然房間內傳來狐狸的慘叫聲。

  何浠源全身的汗毛噌的一下全都立了起來。

  段恆倪怎麼了?

  就算是一前他們遇到強敵,受了重傷段恆倪都沒有這樣叫過。

  「恆,你怎麼了?」何浠源再也不管其他的,一掌拍開房門,直直的衝了進去。

  他是相信夏馨炎不會傷害段恆倪,但是本能的關心早就讓他的身體行動快於大腦。

  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內室,正好見到夏馨炎手裡拿著一塊兒漂亮的粉色東西正蹲在床鋪前面,對裡面低聲誘哄著:「恆,乖,出來哈。」

  何浠源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情況?

  誰來告訴他?

  「阿浠……」虛弱的聲音從床鋪下傳出來,正是那個讓他擔心不已的段恆倪的聲音。

  「馨炎,這是怎麼了?」何浠源迅速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勢,段恆倪應該是沒有受到傷害。

  其實就憑夏馨炎的靈力等級,也根本不可能傷到段恆倪。

  可是,為什麼段恆倪的聲音如此虛弱?

  「阿浠,你看我給恆做的。」夏馨炎興奮的站起身來,轉身,獻寶似的將手中粉色的東西舉到何浠源面前。

  「這是……」何浠源奇怪的接了過來,看著那個縮小了無數倍,奇怪的類似小褂子的東西。

  「是不是很漂亮?」夏馨炎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瞅著何浠源,顯然只接受何浠源肯定的回答,拒絕接受其他任何答案。

  「漂亮。」面對這樣的夏馨炎,何浠源自然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回答,只是奇怪,這個東西跟段恆倪的慘叫有什麼關係?

  「看,阿浠都說漂亮。」夏馨炎重新蹲了下來,伸手敲了敲床鋪,「恆,你快出來,下面髒兮兮的你躲在那裡做什麼?」

  「不出去。」段恆倪氣悶的叫道,大有一副打死也不出去的勢頭。

  「恆到底怎麼了?你先出來。」

  不知道段恆倪的情況,何浠源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就不!」

  哪裡知道段恆倪竟然跟個小姑娘似的使上了性子。

  「恆,有什麼事情,你先出來再說。」何浠源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有些嚴厲起來。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怎麼都不覺得夏馨炎會傷害段恆倪,但是,段恆倪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詭異,不由得問道:「馨炎,你把他怎麼了?」

  「我……」夏馨炎興奮的光芒慢慢消退,抿了抿唇,「可能是我太孩子心性了。」

  一瞬間,何浠源突然感覺到夏馨炎不一樣了。

  要說剛才興奮狀態的夏馨炎,讓她有一種十分自然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一直被掩藏的她最真實的一面暴露了出來。

  現在退去了興奮光芒的夏馨炎,恢復了正常,又變成了平日裡那個讓他們溫暖的人兒。

  只是,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彷彿躲在床鋪下面的段恆倪也感覺到夏馨炎氣場的改變,探頭探腦的從床鋪下伸出尖尖的小嘴,然後才是烏溜溜的大眼睛。

  紅色的漂亮毛髮沾染了床鋪下面的灰塵,小臉髒髒的,看到恢復平日模樣的夏馨炎,心裡一酸,也不管剛才他有多不情願,噌的一下躥了出去,扎進夏馨炎的懷裡,撒嬌似的蹭著。

  「馨炎,你怎麼了?」

  「沒事,是我太隨性了。」夏馨炎溫柔的笑著,伸手拍了拍小狐狸的頭,「看,都把你弄髒了,去洗洗吧。」

  夏馨炎的聲音很溫柔,動作也是段恆倪所熟悉的,但是這樣他如此熟悉的一切舉動,卻讓他心驚。

  心裡慌慌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提醒著他,這是一個機會,靠近夏馨炎的機會,他不要錯過。

  「馨炎。」小狐狸就著夏馨炎的動作,小腦袋在她的手心裡撒嬌的蹭著,「我剛才不是討厭,只是不好意思。」

  不要意思?

  一旁的何浠源不解的仔細觀察段恆倪,這個傢伙什麼時候知道不好意思是什麼東西了?

  一看之下,何浠源立刻看出來段恆倪哪裡不太對勁了。

  「恆,你、你……」何浠源跟見鬼了似的伸手指著小狐狸,磕磕巴巴的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來什麼完整的句子。

  小狐狸往後退了兩步,在地上轉了兩圈,就跟t台上模特似的,展示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怎麼樣好看嗎?」

  一件天藍色的小褂子穿在小狐狸的身上,將紅色的毛髮整個包了起來。

  可愛小巧的小狐狸,加上這麼一件亮眼的小褂子,更顯得憨態可掬,讓人忍不住想要過去抱抱摸摸他。

  何浠源嘴巴一張,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恆、你……」

  何浠源你了個半天,也沒有接上後半段話。

  「馨炎跟我做的。」小狐狸大大的尾巴盤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小臉縮到蓬鬆的大尾巴裡面,露出狹長的眼眸,眼裡確實是帶著笑意,卻沒有任何的不滿。

  「你剛才叫什麼?」何浠源想到剛才他在屋外聽到的那聲慘叫,就跟段恆倪被人扒了皮似的。

  「太驚訝了嘛。」小狐狸不好意思的扭捏著。

  他是真的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

  何浠源突然覺得自己腦子裡一抽一抽的疼,好像血管隨時有爆裂的可能。

  夏馨炎看了看段恆倪的反應,真的不像是在生氣的模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剛剛小心翼翼收起的孩子天性立刻又露了出來:「恆,喜歡嗎?喜歡的話,我還可以給你做。下次我們做小帽子小鞋子好不好?」

  「好,好。」小狐狸興奮的手舞足蹈,除了剛開始不太適應這樣的衣服之外,現在則是完全被興奮所取代。

  「冬天我給你做棉衣……」夏馨炎越想越開心,腦子裡已經開始在勾畫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的雛形。

  夏馨炎天真的笑容看得另外兩個人也傳染了那份開心,小狐狸毫不客氣的一下子撲到夏馨炎的懷裡,就連何浠源也忍不住過去,伸手要攬住夏馨炎一起感受那份快樂。

  彭的一下,眼前光芒一閃,何浠源話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身體就被一股大力震開。

  眼前一花,一抹紅色充斥在眼底。

  「這麼開心,我也來開心一下。」

  熟悉的聲音讓何浠源一愣,下一秒,一團小小的紅色被拋了過來。

  何浠源下意識的接住,低頭一看正是氣悶的段恆倪。

  抬頭看著僅僅摟住夏馨炎的熠煌,惡狠狠的盯著熠煌的背,與小狐狸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熠煌,太卑鄙了!」

  「熠煌,你也覺得小衣服很可愛吧?」夏馨炎完全沒有發現另外三個人之間的異常,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興奮中。

  「嗯,確實可愛。段恆倪穿上跟可愛了。」熠煌順著夏馨炎的話讚美著。

  小狐狸得意的勾起唇角,就算熠煌霸道又怎麼樣?

  最後還不是夏馨炎給他做衣服?

  哼,就靠這個,他也勝了熠煌一籌,有本事,讓夏馨炎也給熠煌做啊?

  「不過,馬上就是夏天了,他穿這麼多會熱的,不如到冬天再說。」熠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刻打破了小狐狸的妄想。

  小狐狸在心裡哀嚎著,他不怕熱啊不怕熱!

  「也是,那就等到冬天吧。」夏馨炎認真的想了想點頭,笑瞇瞇的轉向小狐狸,「恆,冬天我給你做。」

  「好。」小狐狸笑著點頭應著,那嘴咧得那叫一個大,用眼神挑釁的瞅著熠煌。

  哼,到了冬天,他還不是照樣能穿上夏馨炎給他做的衣服。

  讓熠煌嫉妒去吧。

  熠煌沒有反駁僅僅是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小狐狸,平靜的眼神卻讓小狐狸心裡一緊,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要發生。

  略略想了一想,抬頭,對上熠煌的雙眼,頓時明瞭熠煌的意思。

  既然他現在可以找到這個理由來說服夏馨炎,那麼到了冬天,他一定還能找到其他的理由。

  無恥啊無恥!

  小狐狸咬牙切齒的瞪著熠煌,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嗎?

  「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是藥劑師大賽了,要起早。」熠煌攬著夏馨炎溫柔的說道。

  「嗯。」夏馨炎點頭,是該吃晚飯了。

  既然熠煌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浠源也不至於那麼不識相:「我去叫飯菜。」

  幾個人用完晚飯,各自回房。

  何浠源回到房間,正好看到小狐狸穿著那見天藍色的小褂子,左右搖擺著大尾巴,正在床上走來走去,還時不時的擺個造型,呵呵的傻笑兩聲。

  「你幹什麼呢?」何浠源皺著眉頭過去,將小狐狸拎到一旁,自己咕咚一下仰躺在床上。

  小狐狸正興奮著,又怎麼可能睡著,一下子跳到何浠源的肚子上,瞅著何浠源:「阿浠,我第一次收到禮物。」

  說著,還不忘得意的扭扭身體,顯擺他身上的衣服。

  「哼,你要是想要禮物還會少嗎?」何浠源嗤笑一聲,瞟了小狐狸一眼,「別在我肚子上扭來扭去,彆扭!」

  以為他是死的嗎?

  肚子沒感覺啊?

  「那不一樣,這是馨炎送的。」小狐狸可沒有聽話的下去,反倒擺著大尾巴臭屁的揚起頭,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你還叫得那麼慘,嚇我一跳。」何浠源不屑的斜睨著小狐狸。

  「我也是嚇了一跳。」小狐狸停下左右搖擺的大尾巴,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當時也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

  「阿浠,我喜歡跟馨炎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小狐狸很認真的看著何浠源。

  何浠源笑著點頭:「我也喜歡。」

  「熠煌想獨佔馨炎沒門!」小狐狸握著小爪憤慨的低吼著。

  看著氣勢洶洶的小狐狸,何浠源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怎麼覺得段恆倪有點要以卵擊石的感覺呢?

  只是,某只小小的狐狸毫無自覺,腦海中正飛快的計劃要怎麼從熠煌的手裡把夏馨炎給搶過來。

  一個個計劃快速的形成,只想著獨佔夏馨炎關懷的興奮,完全忘記了熠煌的強大,以及惹了熠煌之後的後果。

  何浠源看了看完全陷入自己思緒中的小狐狸,輕輕的搖了搖頭,沖昏了頭的狐狸果然不正常。

  事實會告訴他什麼是真相的。

  可憐的孩子。

  何浠源憐憫的看了一眼小狐狸,閉上了眼睛,他還是睡覺吧。

  雖說對自己的朋友見死不救不太好,但是,跟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傢伙交流更不明智。

  這一夜恐怕就只有夏馨炎睡得最好,其他的三隻各懷心思,都沒有休息好。

  好在他們都並非人類,少睡一點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影響。

  早早的起來,洗漱完畢,吃完早飯,直接就往藥劑師大賽的會場走去。

  也虧得夏馨炎買入場券買的早,到了最後十天,那入場券已經炒成天價,就那樣還一票難求。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來看藥劑師大賽的人全都是有錢人。

  還沒到藥劑師大賽會場的那條街,就已經被前面的人山人海給嚇住了,要不要這麼火爆啊?

  好在街口有士兵把守,全都要拿出入場券才可以入內。

  人是很多,因為有士兵在那裡維持秩序倒也並不太混亂。

  沒有辦法進去的人,只能在一旁羨慕的看著,等在外面希望第一時間得到裡面的消息。

  夏馨炎來的並不算太晚,但是比她早的人太多了。

  能看到眾多藥劑師的比賽,誰不興奮?

  自然是早早的來了等著。

  「人真多。」夏馨炎往前面看了看,無奈的笑了一下,她可一向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地方,嫌亂。

  「怎麼,有人還來這裡佔便宜嗎?」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顯然是針對夏馨炎而來。

  夏馨炎詫異的回頭,她在可雅城怎麼會有熟悉的人?

  夏馨炎打量著眼前這個人,那倨傲的神態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

  「白丹娟,你怎麼在這裡?」來人竟然是伊洛城的商行三小姐白丹娟,那個與她前任未婚夫最般配的三小姐。

  「夏馨炎,難道你不知道學院是會放假的?怎麼,是你那個學院太破舊,你沒有去啊,還是你不合格根本就沒有被學院收了。」白丹娟面對著夏馨炎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尤其從夏馨炎走後,夏家就被從伊洛城除名了,得罪了城主還有商行,要是還能在伊洛城立足就真是奇怪了。

  學院也是個無名學院,最後的退路夏家也被伊洛城除名了,現在她夏馨炎還有什麼靠山?

  「怎麼白小姐還是火氣如此之大,難不成嚴景守少城主對你不好,讓你成了怨婦嗎?」夏馨炎似笑非笑的斜睨著白丹娟。

  「景守自然是對我極好,這點不勞煩夏小姐擔心。」白丹娟冷笑連連,不屑的上下打量著夏馨炎,「你這是嫉妒嗎?」

  「是啊,我嫉妒。」夏馨炎哈哈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認,「嫉妒被我休了的人有人要嗎?」

  看著白丹娟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夏馨炎笑得愈發的燦爛:「恭喜恭喜白小姐,祝你百年好合,早日共結連理。」

  「夏馨炎,你……」白丹娟氣得伸手指著夏馨炎,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反駁。

  最後只能氣惱的低吼一聲:「讓開,沒有入場券的人不要在這裡擋著路。」

  在別的地方吃了虧,白丹娟只能在這裡找回來。

  「抱歉,讓白三小姐失望了,我也是有入場券的。」夏馨炎並沒有讓路,而是轉身走到士兵把守的地方,將入場券遞了過去。

  士兵檢查完,確認沒有問題,讓夏馨炎進入。

  「原來是三等入場券啊,是從哪裡費盡心血弄來的?」白丹娟倨傲的將手中的的入場券交到士兵手裡,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沒有錢的人,只能做到三等位置上,真是可悲。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藥劑師精彩的表演。」白丹娟拿的是一等入場券,位置自然是比夏馨炎要好得多。

  這樣無聊的譏諷在夏馨炎眼裡看起來是那樣的幼稚,連表面都懶得應付,轉身,往藥劑師大賽的入口走去。

  「夏馨炎,你的學院到底怎麼樣?叫什麼名字?」夏馨炎不跟白丹娟說話,並不代表她不離夏馨炎。

  白丹娟追著夏馨炎,好似關心,實則譏諷的不停問著:「你不知道皇家學院啊,那裡面的擬態環境有多好,我們新學生可是進去參觀過了。」

  「參觀?」本來不想理會白丹娟的,但是,還是因為她的話,引起了興趣。

  「當然了,你以為擬態環境那種重地是隨便可以進去的嗎?也就只有皇家學院這麼大方,讓學生可以參觀一下。」白丹娟得意的仰著頭,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你沒有進入皇家學院又怎麼會知道擬態環境有多珍貴,跟你這種土包子說也不懂。你可別說你當初跟景守有過婚約,說出去丟人。」

  白丹娟頤指氣使的模樣,覺得在這裡訓斥夏馨炎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哦。」夏馨炎怏怏的應了一聲,她貌似炸了一個擬態環境吧,好像伍易也沒有說什麼。

  真的有那麼珍貴嗎?

  「在伊洛城你已經沒有靠山了,在其他地方你更是比不上我。」白丹娟正咬牙說著,突然笑開了,對著遠處興奮的擺手,趕忙跑了過去。

  夏馨炎好奇的看了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讓白丹娟如此低下姿態,一副諂媚的模樣。

  哪裡知道一看之下竟然是熟人——易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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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1: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章 大開眼界

  「易家主。」白丹娟匆忙的跑了過去,跟易謹明簡單明確的介紹自己。她早就給易家遞上過帖子,只是一直沒有回應。

  其實以她商行三小姐的身份,易謹明對見她是沒有太大興趣的。

  但是對於生意場上多個所謂的合作夥伴,是個商人都不會拒絕。

  畢竟在伊洛城內,白丹娟的家族還是有很大影響力的,若是日後想要在其他的地方那個發展易家的勢力,那麼拉攏其他城市中的同行還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這個伊洛城並不大,易謹明沒有將伊洛城放在眼裡。

  不過,剛才他看到夏馨炎的時候就已經注意那邊的情況,又隱隱聽到白丹娟與夏馨炎的交談,大致明白了某些人之間似乎不太對勁,甚至可以說是敵對。

  「是白小姐,怎麼也來這裡看藥劑師大賽?」易謹明心中已經有了打算,臉上露出應酬時的標準儒雅笑容。

  白丹娟也是在家中負責打理生意的人,一見到易謹明如此反應,大致有了概念。

  明白兩家的關係似乎有進一步的可能,立刻順著易謹明的往下說著,順便連套套近乎。

  白丹娟與易謹明相談甚歡的間隙還不忘得意的對著夏馨炎挑釁,她要讓夏馨炎知道,無論什麼時候,她夏馨炎只能匍匐在她腳下!

  夏馨炎完全漠視某個人的幼稚舉動,她還有要緊事去做。

  往藥劑師大賽的門口走去,藥劑師大賽的入口,夏馨炎還沒有到,卻被白丹娟搶了一步,在她前面跟門口守衛說道:「我們是一等座位。」

  說完,似乎還很好心的用眼角餘光瞟了瞟後面被她擠到旁邊的夏馨炎一眼:「那個人是三等座位。」

  易謹明溫和的笑著,看著白丹娟與夏馨炎之間的「交流」沒有高興也沒有責備,只是心裡打著他的主意。

  「兩位一等座位從這邊走。這位姑娘,你的位置是這邊。」守衛分別指了指裡面不同的道路。

  一等座位自然是最靠近比試的檯子,三等座位離得最遠,視野也不太好。

  價錢相差那麼多,自然是要有很大分別的。

  白丹娟的趾高氣昂就連守衛也看的出來,她是在針對夏馨炎,守衛心裡有點歎息,有權有勢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同情的看了一眼夏馨炎。

  奇怪的是,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沒有半點被侮辱的感覺,甚至走到他面前還笑意盈盈,禮貌的輕聲說了一句話,一句讓他沒有反應上來的話。

  守衛自問自己的耳朵一向沒有毛病,但是他還不得不反問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藥劑師要從哪裡入場?」

  這次守衛是徹底的聽明白了,可就更不明白夏馨炎話裡的意思了。

  「夏馨炎,你以為藥劑師是什麼人,就你這樣身份的,可能會見到他們嗎?」白丹娟哈哈大笑著。

  「夏馨炎,我真不知道你是這麼一個天真的人。一年多不見,你不知天高地厚的能力倒是見長啊。」

  「想去看藥劑師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姑娘,藥劑師是不會見外人的。」守衛趕忙說道,他本來就對白丹娟沒有什麼好感,想快點跟夏馨炎說清楚,好讓她快點進去,省得在這裡被人嘲笑。

  夏馨炎緩緩的搖頭:「你誤會了,我是來參加藥劑師大賽的。」

  「啊?」

  守衛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直直的盯著夏馨炎。

  開、開玩笑的吧。

  怎麼會有人突然來說要參加藥劑師大賽的?

  「哈哈……」旁邊白丹娟立刻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聲,伸手拍著自己的胸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走過來,圍著夏馨炎轉了兩三圈。

  一邊轉一邊嘖嘖有聲的瞅著夏馨炎:「你難道睡糊塗了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個藥劑師啊?」

  以為藥劑師是那麼容易當的嗎?

  能達到藥劑師的靈魂標準,那可是少之又少,夏馨炎要真的有成為藥劑師的條件,何必被夏家漠視這麼多年。

  大聲嘲諷著夏馨炎的白丹娟,完全沒有注意到易謹明望著夏馨炎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想參加藥劑師大賽?」冷漠的突兀響起,打斷了白丹娟的譏笑。

  白丹娟回頭看了一眼,是個平淡無奇的黑衣男子,剛想要說他多管閒事,卻被男子胸口一個特殊的標記嚇到了。

  小小的一簇火焰,旁邊圍繞著五顆金燦燦的星星。

  火焰的圖騰設計得很美,就像是真的火焰似的浮現在男子左胸口的黑衣上。

  這個火焰的圖騰,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代表著的正是尊貴的藥劑師。

  五顆星星,正是五品的象徵。

  打死白丹娟她也不敢得罪一位五品藥劑師。

  「藥劑師大人。」守衛立刻躬身行禮,這次的藥劑師大賽進行比賽的都是三品以下的藥劑師,這位五品藥劑師一看就只可能是評委。

  夏馨炎轉向來人,微微的挑眉:「是你。」

  這個竟然是老熟人。

  曾經在尋找九煉紅櫻那個天地異寶的保護幻境中遇到的黑衣男子,她還拜託他幫著照看熠煌他們呢。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你要參加藥劑師大賽?」

  「沒錯。」夏馨炎肯定的說道,並沒有對黑衣男子藥劑師的身份有太多的驚訝。

  他是藥劑師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你去準備吧,一會兒比賽。」黑衣男子一句話說完,轉身進去,並沒有再特殊的照顧夏馨炎。

  旁邊的守衛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立刻恢復了正常,對著夏馨炎恭敬的彎腰:「藥劑師大人,這邊請。」

  態度與對賓客完全不同,那是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尊敬。

  這樣一直想要壓過夏馨炎的白丹娟恨得牙癢癢,冷冷的哼著,不敢大聲咒罵只能小聲嘟噥:「不是藥劑師也能參加藥劑師大賽嗎?」

  說著,眼神若有若無的飄向易謹明,希望身為可雅城數一數二家族家主的他能說句話。

  哪裡知道易謹明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這一切似的,只是在黑衣男子路過他的時候,微微躬身,表示他對藥劑師的尊敬。

  夏馨炎當然是如常的忽視掉白丹娟的幼稚攀比話語,那種東西對她來說沒有絲毫意義。

  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她的入場券扔到了大賽會場的牆外面。

  等到夏馨炎離開,易謹明轉身走入藥劑師大賽會場,輕輕的說了一句:「既然不是藥劑師,到時被揭穿豈不是更有意思。」

  本來氣惱的白丹娟一聽易謹明的話,眼前陡然一亮,是了,藥劑師都是一群驕傲的人。

  要是讓他們知道,如此神聖的藥劑師大賽中竟然被矇混進去一個不是藥劑師的人,到時,夏馨炎被人抓出來之後的後果……

  想到這裡,白丹娟笑了起來,她有點期待這個結果了。

  「還是易家主高瞻遠矚。」白丹娟笑瞇瞇的跟在易謹明的身後,自然沒有注意到易謹明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光芒。

  夏馨炎身邊有人形靈獸,他是動不了她,但是可以借助其他人的勢力來對付她。

  只要將這個隱患除去就好了,不在意是誰出手。

  忙忙碌碌的眾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剛才被夏馨炎扔在旁邊的入場券被一個男子撿在手裡,大大方方的通過入口走到屬於這個入場券的位置坐下。

  紅色的小狐狸跳在他的腿上,安靜的看著前面的——人後背,他站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一會兒要比賽的檯子,鬱悶的甩了甩頭。

  「阿浠,我們直接去前面看怎麼樣?」小狐狸不滿的甩著大尾巴,真不知道夏馨炎幹嘛非要讓他們規規矩矩的進來。

  他們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藥劑師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何浠源在腦海裡說著,畢竟這次藥劑師大賽會來不少大人物,難保他們的身份不洩露。

  「哼。」小狐狸不服氣的輕哼一聲。

  「別忘了可雅城那位神秘的城主。」何浠源也聽說過可雅城那位威信至高無上的城主。

  他們是不怕什麼人,但是看夏馨炎的意思,似乎在很看重這次的藥劑師大賽,他可不想因為他們的一時好勝,影響了她的事情。

  很快的,看台上人全都坐滿,只有熟識的互相打了個招呼之後,並沒有太多的議論。

  一雙雙眼睛全都熱切的注視著中央高台,就等著一會兒壯觀的藥劑師大賽。

  貴賓台上有五個位置,分別是可雅城的副城主,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以及兩位可雅城中最大勢力的主人。

  等到藥劑師大賽的時辰到了,貴賓台上五個人互換了一下意見,副城主謙和的笑著,將發言的機會讓給藥劑師協會的會長。

  會長客氣一番,起身,揚聲道:「各位,時辰已到,藥劑師們可以入場了。」

  整個大賽的會場為圓形,階梯型的,中間的高台與看台的高度相差了十米左右,看台的旁邊有門,話音一落看台的門打開,一個個身著藥劑師長袍的藥劑師緩緩走了出來。

  平地與高台也是相差五六米,斜長的台階一直延續到門口五米處。

  這樣的台階,有幾個藥劑師會去走?

  一個個全都靈力湧現,借助靈力的推力,飛向高台。

  一時之間,台階兩邊各色光芒閃爍,驕傲的藥劑師們盡情的展現自己的非凡實力。

  畢竟靈力的高低也決定了煉藥時的強弱,畢竟控制火焰還是要全靠藥劑師的靈力。

  這所謂的登台,可以說得上是一次小小的比試。

  「藥劑師實力果然不錯。」小狐狸安靜的趴在何浠源的肩頭,正好可以看到高台上的情況。

  「你說馨炎要怎麼上去?」小狐狸得意的呵呵笑著,「十七歲的十五級靈師要嚇到不少人吧。」

  小狐狸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在那些飛躍的藥劑師中搜尋夏馨炎的身影。

  他十分期待旁邊那些飛躍的人露出呆滯的神情,更希望有人嚇的直接掉下來才好。

  何浠源無奈的低吟一聲:「在那裡。」

  「哪裡?哪裡?」小狐狸左瞧瞧右看看,怎麼也沒有看到半空中有他熟悉的那個身影,「在哪裡?」

  何浠源知道小狐狸看的方向有問題,好心的提醒著小狐狸:「往下看。」

  「往下?」小狐狸奇怪的扭頭瞅了一眼何浠源,大家都在那裡爭強鬥勝,往下?難道馨炎還沒有出場?

  小狐狸將目光轉到門口,哪裡有夏馨炎的身影,剛要回頭反駁何浠源,突然目光落在了台階上那道突兀的身影上。

  斜長的台階上,只有夏馨炎一個人安靜的走著。

  在身邊眾多藥劑師華麗的靈力炫耀飛舞下,只有她自己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上台階。

  「馨炎在做什麼?」小狐狸伸出小爪,一拍自己的額頭,一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模樣。

  她的靈力等級又不低,至於這樣嗎?

  「馨炎比較低調。」何浠源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說完之後,自己乾笑了兩聲,覺得這個理由好像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哼哼……低調?」小狐狸冷哼兩聲,看得何浠源心虛的低下頭。

  他真想問問夏馨炎是個低調的人嗎?

  她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都是大開大合,哪裡有什麼低調?

  開始看台上人的目光全都別藥劑師上台的絢麗身法吸引,羨慕的目光追隨著藥劑師到了高台上。

  不知道是誰,偶然間見到了夏馨炎的舉動,伸手指給旁邊的人看。

  在眾多藥劑師華麗的靈力中,夏馨炎太過「獨特」了。

  「那個藥劑師在做什麼?」

  「連藥劑師的長袍都沒有穿。」

  「怎麼回事?」

  看台上頓時議論紛紛,紛紛猜測這個奇怪的現象。

  「難道那個人不是藥劑師?」有人大膽的提出疑問。

  「別開玩笑了。藥劑師大賽怎麼會讓一個不是藥劑師的人進來?」

  一時之間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夏馨炎的身上,各種探究各種疑問的目光全都望著夏馨炎。

  一等看台上,白丹娟冷笑著盯著吸引著眾多目光的夏馨炎,這次她一點都沒有不開心的意思。

  她就是希望夏馨炎能被人多多的關注,到時候,她就可以趁機揭穿夏馨炎的真面目。

  她很期待感受到侮辱的藥劑師會如何的憤怒,夏馨炎得罪了這些驕傲的藥劑師之後,還能留下全屍嗎?

  白丹娟一點都沒有掩飾眼中的陰毒殺氣,所有的情緒變化都被易謹明收入眼底,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暗喜不已。

  看來要除掉夏馨炎,根本就無許他動手。

  夏馨炎的舉動也引來貴賓台上五個人的注意。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靜靜的看著夏馨炎,眉頭微微一皺,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藥劑師大賽上?

  連個藥劑師長袍都沒有穿,她什麼意思?

  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趕忙過去,低聲在會長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哦,是他介紹的?那就沒有問題了。」藥劑師協會會長點了點頭,轉過頭去與副城主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下,副城主含笑點頭。

  高台被分成了一個個區域,上面都有一個檯子,好放藥劑師的藥鼎藥材等物。

  夏馨炎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站定,看了看周圍,竟然有近五百位藥劑師,看來這次藥劑師大賽的規模還真不小。

  「好了,各位,請按一下石台上的晶石。」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朗聲說道,也沒用見他特別的嘶喊,就如平常一般的說話,卻將聲音清晰的送入會場內上萬人的耳中。

  藥劑師齊齊動手,按了一下石台上的晶石。

  石台往旁邊一滑,一個托盤上升出來,上面托著兩份一模一樣的藥材。

  自然還有一份藥劑單子,擺在那裡,看來第一關的考核是煉製藥劑。

  是大家完全陌生的藥劑。

  「時間是兩個時辰,希望大家可以有個好成績。」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輕鬆的說道,臉上帶著鼓勵的笑意。

  只不過,近五百位藥劑師,只通過兩場比試就要決出勝負,這樣的比試會容易嗎?

  一聽會長宣佈開始,眾多藥劑師紛紛從自己的晶石空間中取出他們用慣的藥鼎,手中靈力一展,化作火焰送入藥鼎之中。

  一時之間高台上亮起五顏六色的火焰,將藥鼎照得玲瓏剔透煞是好看。

  有的手快的藥劑師已經開始將藥材投入到藥鼎之中開始淬煉,沒有人說話,無聲的緊張氣氛開始蔓延開來。

  何浠源有些緊張的在心裡問著小狐狸:「阿浠,馨炎買過藥鼎嗎?」

  「呵呵……」回答他的只有小狐狸生硬的乾笑。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什麼時候看見夏馨炎買藥鼎了?

  「沒有藥鼎她怎麼煉藥?」何浠源扔了一個很高難度的問題給小狐狸。

  小狐狸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答案來。

  突然惱羞成怒的爆呵著:「你問我我去問誰?」

  夏馨炎怎麼打算的又沒有告訴他,他怎麼會知道?

  小狐狸的怒火太過強烈,以至於讓何浠源完全忘記了兩個人一直是在腦海中交流,直接開口說了一句:「我……」

  才出口一個字,肩膀立刻一痛,小狐狸用力的抓著他的肩膀,在他腦海裡低斥著:「閉嘴。」

  難道想讓旁邊的人都知道他們是靈獸不成?

  何浠源肩膀一痛,腹誹著,段恆倪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了。

  高台上,夏馨炎拿起那份藥劑的方子仔細的看了看,不由得心中暗歎一聲,難怪藥劑師如此的厲害。

  這個藥劑竟然是一份可以瞬間使人身體麻痺的藥劑,三十幾以內的靈師對此都沒有免疫力。

  夏馨炎好好的琢磨了一下這份藥劑方子,還有考核的標準,將此藥方完美的煉製出來。

  輕輕的歎息一聲,看來這次要拿出真本事了。

  其實在夏馨炎拿著藥方看的時候,旁邊看台上的人目光就有好多集中在夏馨炎身上的。

  畢竟一個沒有穿藥劑師長袍的,安靜走上高台的人,已經賺足了眾人的目光。

  至於白丹娟和易謹明自然是格外的關注夏馨炎,其他藥劑師的煉製藥劑,對他們來說絕對沒有夏馨炎重要。

  甚至貴賓台上,那五位也全都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尤其是知道了夏馨炎是那個人介紹來的時候,他們對夏馨炎的好奇就更加重了。

  在看到夏馨炎花費了很長時間凝視研究藥方的時候,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欣慰的點頭:「此人心性極穩。」

  誰都知道藥劑師大賽的大致規則,早就在各個藥劑師協會中貼出了告示。

  兩場比試,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每一次比試都不簡單。

  當一個藥劑師拿到一張完全陌生藥方的時候,並不應該急急去煉製藥劑,而是要將藥方看透看懂。

  不過,對於比賽來說。區區兩個時辰真的是時間有些緊迫了。

  兩份備用的原材料,並不是因為給的機會少,而是兩個時辰的時間只夠煉製兩次藥劑的。

  若是其中任何一個步驟失敗,那麼那一爐藥劑就等於廢了。

  看似給了原材料和藥方的一場很簡單的比試,其實其中的難道只有身為藥劑師的他們才能明白。

  時間緊,原材料少,還有最多只有一次失手的機會。

  在這樣嚴苛的條件下,無需任何壓力,就足可以讓心性不堅定的藥劑師出錯,從而早早的退出比賽。

  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贊同的點頭:「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有分神,連分神拿藥鼎的工夫都不浪費,全心全意的研究藥方,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藥劑師。」

  幸好副會長的這番話沒有被小狐狸與何浠源聽到,若是聽到的話,一定會淚流滿面:「偉大的副會長,夏馨炎不是不想分神,是她壓根就沒有藥鼎可以用。」

  就在夏馨炎還研究藥方的時候,高台上已經有藥劑師開始使用第二份原材料了。

  顯然,他們並沒有在第一份原材料的時候成功,而剩下的唯一一次機會,自然讓他們的神經更加的高度緊張。

  能克服緊張,也許可以超水平發揮,若是克服不了,那麼失手率必然要比平日還要高。

  果然,半個時辰之後,高台上已經開始有藥劑師沮喪的收拾東西下台了。

  「她再不開始是不是時間就不夠了?」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擔憂的望著一直一動不動的夏馨炎。

  她是那個人推薦進來參加比賽的,實力應該不俗。

  就算再怎麼不俗,現在也該開始了。

  兩個時辰的時間,並不多富裕。

  「應該要開始了。」會長輕聲說道。

  果然,夏馨炎不負眾望,終於動了,將藥方放到了一旁,伸手在自己空間手鏈出按了一下,從裡面拿出一件東西來。

  此物從空間手鏈一拿出來,燦亮得直刺眾人雙目,讓人不由自主的瞇起眼眸驚訝的看了過去。

  「那、那是什麼?」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難得的瞠目結舌磕磕巴巴的說話。

  會長唇角抽搐了兩下,如實的說道:「菜刀。」

  「菜、菜刀?」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差點沒跳起來尖叫,「為什麼是菜刀?」

  會長已經不僅僅是唇角抽搐了,直接是額頭青筋直跳,轉頭,看向一等看台上的那個大力推薦夏馨炎參加比賽的黑衣男子。

  卻見那個人早有先見之名的低下頭與他自己的鞋子交流感情,隱隱泛紅的耳根洩露他的心情。

  那紅紅的耳根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他現在真想大吼一聲,誰tmd能告訴他,煉製藥劑跟菜刀有什麼關係?

  他煉製藥劑已經有幾十年的時間了,從來就沒有一次使用過菜刀。

  難不成這是什麼新型的他所不知道的高深煉製藥劑的方法?

  目光轉向一旁的藥劑師協會副會長,副會長將眼神轉到其他的方向,擺明了告訴會長,別來問他,他也不知道。

  夏馨炎的菜刀拿出來的時候,很湊巧的反射了太陽光,那一瞬間的燦亮吸引了會場內眾人的注意力。

  只是在見到她手中東西之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全部人呈現癡呆狀盯著夏馨炎手裡那把菜市場隨處可見的菜刀。

  半晌之後,有人終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遲疑的問著身邊的人:「藥劑師煉製藥劑需要菜刀嗎?」

  「厄……也許是秘法,我們不知道。」

  旁邊人的回答讓眾人吐血不已,這樣彪悍的答案都能想的出來,真是牛人!

  「不是嗎?」

  弱弱的問話被旁邊的人自動的忽略,誰都沒有去回答這個白癡的問題。

  易謹明和白丹娟全都愣住了,易謹明想到峽谷內夏馨炎令他大吃一驚的表現,這次倒是沒有跟其他人一樣,陷入呆滯,很快的恢復正常,開始琢磨夏馨炎到底又要有什麼驚人的舉動。

  而白丹娟則是完全傻了,然後捂著唇悶笑不已。

  夏馨炎難道腦子抽風了嗎?

  竟然在煉製藥劑的時候拿出菜刀來?

  以為她這樣耍寶就可以贏了藥劑師大賽嗎?

  這樣好,耍寶耍的好,夏馨炎越是不尊重藥劑師,最後的結果她越喜歡。

  她倒要看看被激怒的藥劑師協會會怎麼懲罰不尊重他們的夏馨炎。

  就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夏馨炎動了。

  從旁邊的原材料中拿出一根草藥,放到平台上,右手的菜刀舉了起來,映著燦亮的陽光刷的一下揮了下去。

  眾人的心也隨著菜刀的下落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然後看到的是夏馨炎利落而流暢的動作。

  刷的一下在藥材上輕輕的劃了一刀,直接將藥材的堅硬外皮剝了下來。

  藥材一轉,左手牢牢的扣住藥材,右手菜刀飛快的動作,清脆的叮叮聲在極其安靜的藥劑師大賽會場內響起。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單手一拍自己的額頭,真的想就這麼直接暈過去。

  副會長已經是臉色慘白,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手上那行雲流水的動作。

  被剝了皮的藥材在夏馨炎左右手的配合下,隨著鋒利菜刀往左邊的推移,一溜薄薄的片整整齊齊的排在平台上。

  可雅城的副城主,看了看,最後不解的問著身邊的兩位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兩位會長,這是何種煉製藥劑的方法?」

  「在家孤陋寡聞從未見過,還請指教。」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直接將臉轉到一邊,惡狠狠的盯著在一等看台上化成鴕鳥,快要將頭垂到地上的黑衣男子。

  對於副城主的問話假裝沒有聽見。

  別說副城主這個藥劑師外行孤陋寡聞了,就是他煉製了好幾十年藥劑的藥劑師也很孤陋寡聞。

  從來都不知道藥劑師煉製藥劑也可以跟廚師畫上等號。

  夏馨炎這個舉動分明就是要下鍋炒菜的步驟。

  「這個可能是這位藥劑師自己摸索出來的獨特方法……」會長大人不說話,他身為副會長總不能也無視副城主的問題吧。

  只好硬著頭皮乾笑著敷衍著。

  「藥劑師真是一個高深的職業,裡面的東西總是能讓我們大開眼界。」副城主恍然大悟的點頭,一臉誠懇的稱讚道。

  「還好,還好。」副會長乾笑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心裡不停的哀嚎著,副城主大人啊,別說您大開眼界,就是我們也大開眼界啊。

  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啪啪幾聲連響,高台上幾頂藥鼎裡的火焰直接熄滅。

  這才換回出神藥劑師的注意,懊惱的盯著自己毀了的藥材。

  真是倒霉,竟然分心去看那個奇怪的藥劑師,害他們失敗。

  幾頂藥鼎熄滅立刻讓其他的藥劑師收斂心神,再也不敢分心,全神貫注的將所有精力全都放在自己的藥鼎中。

  時間畢竟已經不多了,他們要趕快將藥劑煉製出來。

  夏馨炎切完藥劑片,又將藥劑片用手順了順,直接菜刀一揮再次叮叮噹噹的切了起來,這次出現的是均勻的細絲。

  看台上何浠源臉色已經全黑了,他真的是猜不透夏馨炎要做什麼。

  小狐狸已經完全趴在何浠源的肩上,在腦海中跟何浠源感歎著:「馨炎的刀工還真好。」

  何浠源瞥了一眼唇角抽搐不已的小狐狸,這個算是稱讚嗎?

  終於,等到夏馨炎將所有的藥材都處理完之後,藥劑師協會的會長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好在弄完了,他現在都感覺自己的老臉上火辣辣的燙,從來就沒有哪次藥劑師大賽出現這種奇異的狀況。

  第一次,他希望藥劑師大賽快點結束,根本就不想什麼挖掘有潛力的藥劑師,他只想快點結束。

  然後去揍某個大力推薦夏馨炎的人一頓。

  他幾十歲的人了,第一次這麼丟人!

  聽聽、聽聽,看台上那些人小聲議論的是什麼,那些人臉上的嘲笑是什麼。

  他們藥劑師何時被人如此看輕過?

  高台上的夏馨炎終於將明晃晃的菜刀收了起來,又從空間手鏈中取出一件物品。

  看著那個沉重的物品,貴賓台上其中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好奇的問著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會長大人,那是何物?」

  被人點名問著問題,會長想不回答也不可能,只好強作鎮定的說道:「小磨盤。」

  「小磨盤是何物?」顯然問話的家主不太理解。

  「香料點裡用來磨花椒辣椒粉,或者家裡磨豆漿都可以。」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的副會長想都沒想的衝口而出。

  話一說完,立刻接收到幾道奇異的目光注視。

  尤其是會長那道快殺人的目光注視下,副會長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難道他還嫌藥劑師今天不夠丟人嗎?

  「呵呵……到真是高深的煉藥術。」那位問話的家主呵呵的笑了兩聲,轉過頭去,好似很認真的看著高台上進行的藥劑師大賽。

  只是貴賓台上的幾個人全都是人精似的人物,誰聽不出來他話中的尷尬?

  夏馨炎完全不去理會外界的好奇,專心致志的將切成絲的藥材一點點的塞進去,轉動把手,快速的研磨著。

  在出口放了一個小碗,接著研磨好的藥粉,看著裡面的東西一點點的增多。

  其他的藥劑師一邊煉製自己的藥劑一邊偷眼偶爾看看夏馨炎的動作。

  看著她那樣的研磨藥粉,再看看他們自己藥鼎內扔進去的藥材在他們靈力火焰的控制下一點點的化為藥液的原材料,心裡好笑不已。

  那樣的藥粉能有什麼作用?

  真是可笑。

  這個藥劑師是哪個白癡放進來的,真是丟人。

  終於等到夏馨炎將藥粉全都一份一份的研磨好,剩下的就是晶石了。

  其他失敗的藥劑師在高台下好笑的盯著夏馨炎,就等著她下面的動作。

  好,就算藥材她可以切成絲,那麼晶石她要怎麼辦?

  誰都知道,藥劑師的藥劑中總是會有各種作用的晶石,那個是要用靈力火焰慢慢融化煉製的。

  只要將晶石中最珍貴的東西煉製出來,才能完美的融合進藥劑中。

  夏馨炎這次並沒有將小磨盤收起來,反倒又從空間手鏈中取出一樣東西。

  藥劑師協會會長看清楚那樣東西是什麼之後,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去。

  她、她竟然拿出來的是一柄錘子。

  夏馨炎、她太過分了!

  真當他們藥劑師是雜貨鋪啊!

  難不成藥劑師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廚師加鐵匠的結合物嗎?

  若不是現在藥劑師大賽還在進行,若不是他要顧及到藥劑師協會的面子,他真想下令直接將夏馨炎拖出去。

  啪的一聲,夏馨炎手中那萬眾矚目的錘子終於落了下去。

  晶石立刻出現了裂痕,看來夏馨炎還是有點分寸的,沒一錘子下去直接將晶石砸個四下迸濺。

  總體來說夏馨炎還是很精細的,慢慢的將晶石砸成她需要的大小塊兒,然後那個小小的沒有被收回的磨盤繼續發揮作用,開始研磨晶石。

  貴賓台上的兩位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已經不想去看夏馨炎的動作了,他們腦海閃過的都是一會兒評價夏馨炎藥劑的時候怎麼能最快的將結果發表出來。

  當然,如果她「煉製」出來的能被稱為藥劑的話。

  兩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剩下一百多的藥劑師正在最後關頭努力著。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終於使用一件身為藥劑師絕對會用到的東西——火。

  只見她不緊不慢的將所有研磨好的藥粉按照一定的比例攪合在一起,放到了一個小小的玉碗之中。

  小小的磨盤完成了使命,被她收了起來,平台上出現一個小小的桶。

  小小的鐵桶,夏馨炎直接在下面側邊用靈力弄出一個小洞來,小玉碗放到桶頂,直接往鐵桶中塞進廢紙,點了火折子扔進去。

  呼的一下,熊熊火焰冒了起來,炙烤著玉碗中的藥粉。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感慨的歎息著:「在快要結束的時候還真的讓我們見到她用火了。」

  其中咬牙切齒的恨意中夾雜著瘮人的磨牙聲,其他四個人很明智的將臉轉到一邊,假裝認真的看著藥劑師大賽,沒有人去接話。

  淡淡的藥香在藥劑師大賽的會場內蔓延著,看來有不少人將藥劑已經煉製成功。

  當然這個時候還站在高台上的人連一百個藥劑師都沒有了。

  如此可怕的淘汰率讓看台上的人心中唏噓不已,難怪藥劑師如此難當,地位如此尊貴。

  看看這樣的比試,就知道煉製一份藥劑有多麼困難了。

  這還是有藥方有原材料的情況下。

  要知道好多厲害的藥劑師還是會自己研製藥方的,更別提很多可遇不可求的稀有原材料。

  只一場比試,就在眾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對藥劑師更是敬佩不已。

  那些失敗的藥劑師沒有任何人看輕他們,他們還很年輕,有得是機會進步。

  至於,高台上某個一直出人意料的夏馨炎,看台上的眾人就不知道要抱著什麼心情去面對了。

  這個明顯格格不入的藥劑師,真的是藥劑師嗎?

  除了疑惑之外,自然還有人是幸災樂禍的,比如白丹娟以及易謹明。

  「時間到,各位藥劑師停手。」從來沒有這麼一次,宣佈結束的時候讓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這麼激動。

  「各位藥劑師請將自己煉製好的藥劑難道鑒定台前鑒定。」會長激動的雙手發顫,不得不握緊雙手來平復心裡那即將咆哮而出的狂熱情緒,他終於可以把夏馨炎踢出去了。

  再也不會有人給藥劑師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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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6:2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七章 誰規定的

  看台上何浠源緊張的握緊拳頭,身體微微前傾,肌肉整個緊繃起來。

  偏偏小狐狸擺著大尾巴,瞇縫著狹長的眼眸,跟看戲似的看著高台上陸續去鑒定台那裡參加鑒定的藥劑師。

  「阿浠,別緊張。」

  難得他還能心平氣和的安慰何浠源。

  「你就這麼有把握馨炎一定會贏?」何浠源緊繃的神經並沒有因為小狐狸的安慰而放鬆,反倒更加的緊張,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鑒定台那裡,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你別忘了,這是馨炎,夏馨炎。」小狐狸肯定的說道。

  何浠源無奈的在心底輕歎一聲:「恆,就算你很信任馨炎,也不能這樣吧?」

  他也同樣無條件的信任夏馨炎,但是這個畢竟是藥劑師大賽,夏馨炎就這麼有把握一定勝嗎?

  「馨炎,不見得會贏。」

  何浠源中肯的說出他的結論。

  「本來也不可能贏。」小狐狸戲謔的聲音響起,聽得何浠源一愣,驚愕的回頭看到的正是小狐狸一副他很白癡的模樣。

  「你什麼意思?」縱然心裡隱隱有了答案,何浠源還是不由自主的在腦海裡問了過去。

  小狐狸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跟看白癡似的瞟了何浠源一眼:「我是信任馨炎,但是也沒有說一個不是不是藥劑師的人能贏比賽吧?」

  「那你這麼輕鬆,是因為……」何浠源話說到一半,在小狐狸嘲笑的目光下,答案自動跳了出來,「你根本就沒覺得馨炎會贏!」

  敢情段恆倪之所以不緊張,是因為壓根一點希望都沒有抱。

  在看到小狐狸那個他終於明白了的眼神時候,何浠源乾笑著轉過頭去看著鑒定台。

  算了,只當這是一場遊戲,管夏馨炎怎麼玩呢。

  小狐狸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阿浠太認真了,怎麼會指望著馨炎去贏藥劑師大賽呢?

  要是藥劑師大賽如此輕易就能讓一個門外漢贏了,那麼藥劑師又如何成為令人如此尊重敬仰的職業?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自然是不用下去鑒定藥劑的,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從一入場就備受矚目的夏馨炎身上。

  恨得咬牙切齒,不停的在心裡嘟噥著:「怎麼還不快過去,快點過去,好快點給她判出局。」

  當然,他這樣的心聲,夏馨炎顯然是沒有跟他心有靈犀,慢悠悠的站在高台上,將她磨製出來的藥粉收好,最後一個走下去。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目光一見夏馨炎往鑒定台那裡走,立刻轉到鑒定台那些作為評委的藥劑師身上。

  正在鑒定台前認真鑒定藥劑的幾位藥劑師突然身體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好大的殺氣。

  本能的將目光轉向危險的源頭,見到的卻是他們會長大人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

  心底乾笑一聲,幾個人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繼續堅定藥劑,只是在心裡小聲的抗議著,丟藥劑師臉的又不是他們!

  這麼一鑒定下來,立刻就體現出來藥劑師大賽的嚴苛,近乎七成的藥劑都不合格。

  本來就不到一百人,這下,合格的連三十個藥劑師都沒有。

  這樣的淘汰率,令看台上的眾人唏噓不已,但是,再看那些藥劑師。

  無論是參加比賽的還是在看台上的,全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顯然早就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了。

  這樣的反應再次令眾人對藥劑師這個職業欽佩不已。

  這得是多大的毅力才能一步步在挫折中走下去。

  終於到了夏馨炎這裡,她就那麼慢慢的走向鑒定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隨著她的腳步而移動。

  真的是沒有辦法忽視夏馨炎這個人,太特別的煉藥方式了。

  夏馨炎笑瞇瞇的將一支玉碗放在鑒定台上,然後看到負責鑒定的藥劑師臉上出現各種抽搐。

  夏馨炎也不著急,就這麼心平氣和的等著。

  她是不著急,但是貴賓台上的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快急瘋了,心裡恨恨的罵著,都tmd是白癡是不是?

  猶豫什麼呢?

  一句不合格趕快把夏馨炎打發了!

  終於,在藥劑師協會會長強勢目光的逼迫下,其中一個負責鑒定的藥劑師開口:「不合格。」

  不合格三個一出,偌大的藥劑師大賽會場竟然能聽到眾人同時的鬆了一口氣。

  自然還有白丹娟以及易謹明兩個人幸災樂禍的輕笑。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滿意的點頭,很好很好,麻煩解決了。

  就在他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下方鑒定台那裡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等等。」

  藥劑師協會會長看下去,正是夏馨炎開口說的話。

  氣得他差點抓狂,等什麼等?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把她趕出去!

  他心裡在咆哮,但是下面負責鑒定的藥劑師要做到公平公正的原則,還是不得不問出他們的疑惑:「你可是有疑問?」

  「自然。」夏馨炎笑著揚眉,「我的藥劑有什麼不合格的?」

  此話一出,別說身為藥劑師的人在抽搐,就連看台上普通的看客全都無語的盯著夏馨炎,心裡紛紛猜測不已,這個人沒毛病吧,竟然還問有什麼不合格的。

  沒看到大家拿出來的藥劑不是藥丸就是藥水嗎?

  誰跟她一樣是一堆混在一起的藥粉?

  其中一個還算是鎮定的藥劑師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努力的用盡量平靜的聲音來回答夏馨炎:「這樣的藥劑不會有什麼好的藥效的。」

  那位負責鑒定的藥劑師還真的算是很客氣,將夏馨炎的東西還稱之為藥劑而不是垃圾。

  「你怎麼知道這個藥效不夠?」夏馨炎自信的反問弄得藥劑師一愣,竟然還下意識的伸手要去鑒定夏馨炎藥粉的藥效。

  啪的一下,藥劑師的手被無情的打開。

  藥劑師驚怒的轉頭瞪過去,是誰這麼大膽敢打他?

  氣勢洶洶的目光一看清楚來人,立刻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往一旁退下去。

  打他的是會長大人,他能說什麼?

  只是……藥劑師好奇的抬頭看了看鑒定台與貴賓台之間的距離,會長大人好快的速度啊。

  「夏馨炎藥劑師是吧?」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溫和的笑著,天知道他眼中的殺氣與臉上的笑容有多麼大的反差,尤其是那句話中特意咬重的藥劑師三個字更是讓人感覺到他隨時都會爆發的怒氣。

  夏馨炎沒有答話只是微微的歪著頭,挑眉看著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靜靜的等著他後面的話。

  「我來告訴你,藥劑是分兩種的——藥丸或者是藥水,這兩種之中並不包括藥粉。」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咬牙切齒重重的給夏馨炎解釋著。

  那神態那語氣,估計要是他不克制,絕對會將夏馨炎一巴掌拍出去。

  「所以……」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現在是真的佩服夏馨炎了,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氣定神閒的跟他說「所以」:「所以就是沒有所以,根本就不是藥劑沒有資格參加鑒定。」

  近乎氣急敗壞的低吼完,他看到夏馨炎笑了,淺淺的勾起唇角緩緩的笑了起來,笑得他渾身都不舒服,如芒在背。

  「你笑什麼?」藥劑師協會會長怒瞪著夏馨炎,她還敢嘲笑他。

  沒錯,他清楚的看出來,夏馨炎就是在嘲笑他。

  這是什麼世道,竟然被一個藥劑師外行嘲笑?

  「我笑,藥劑師也不過如此。」輕輕的話語卻在眾人全神貫注的情況下,被所有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轟的一下就好似在眾人心底砸了重重的一錘。

  「你看不起藥劑師?」藥劑師協會會長眼眸瞇了起來,剛才他一直忍著可是給某個人面子,但是現在夏馨炎公然的諷刺看不起藥劑師,他怎麼忍得下去?

  「並非看不起藥劑師,而是看不起某些自以為是的藥劑師罷了。」夏馨炎笑意盈盈的雙眸定在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臉上,她話裡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藥劑師協會會長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我身為藥劑師幾十年還真沒有碰到過如此情況,既然如此,那就說說你這份藥劑如何能稱之為合格?」

  「藥方說明這份藥劑是可以令人瞬間麻痺的藥劑對不對?」夏馨炎完全忽視掉藥劑師協會會長話中的怒氣,慢條斯理的說道。

  「當然。」身為這次藥劑師大賽的舉辦人他怎麼會不清楚其中的藥方是什麼東西。

  「那就先鑒定一下,這個麻痺的效果如何吧。」夏馨炎伸手一指她玉碗內的藥粉。

  藥劑師協會會長看了看鑒定台上的東西,真的很不情願去鑒定這種不能算是藥劑的東西,簡直就是對他們藥劑師的侮辱嘛。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好勉為其難的鑒定一下。

  只要結果一出,夏馨炎想不離開也沒用借口了。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親自動手來鑒定藥劑,這可是幾次大賽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其他的藥劑師緊張的看著他的舉動,其實他們現在的心情還真是複雜呢。

  藥劑師協會會長慢慢的將一枚銀針放入藥粉中攪了攪,然後沾出少許的藥粉,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從鑒定台上取出適合的藥劑來檢測這份藥粉的作用。

  這個過程剛才大家也全都看到了。

  用來檢驗的藥劑是一瓶透明的好似白水一樣的液體。

  只要在那透明的晶石杯子裡滴入藥劑師煉製的考核藥劑,就可以根據顏色來分辨其中的藥效強弱。

  其中只能出現紅色,看那液體轉變成怎樣的紅。

  當然,若是煉製出來的藥劑有其他的雜質,那麼液體中的紅就不會那麼純粹。

  所以,判定藥劑的好壞很簡單,自然是紅色越深,越純粹,品質就越好。

  藥劑師協會會長將夏馨炎的藥粉倒入液體之中後,用銀針輕輕的攪動了幾下。

  沒辦法,藥粉和正常藥劑師煉製出來的藥劑不同,沒有這麼快的融合。

  輕哼一聲,算是對藥粉的否定。

  還敢說藥粉也有藥效,光是檢驗一下藥效,就比尋常的藥劑麻煩。

  藥粉怎麼可能跟藥劑相媲美?

  隨著銀針的攪拌,液體內有絲絲紅色浮現。等都藥粉完全溶解在液體之中,那晶石杯中盈滿著璀璨的鮮紅。

  玲瓏剔透的晶石杯從側面看,完全變成了純粹的紅寶石。

  那樣的紅,紅到了極致,竟然隱隱的有往紫紅方向發展,卻在快要跨到紫紅的那一刻停下來,只留下最極致的紅。

  紅到極致,卻沒有一絲雜質。

  藥劑師協會會長握著晶石杯,困難的吞了一口口水,不可思議的目光從晶石杯上轉到夏馨炎身上。

  對夏馨炎的態度立刻改觀。

  「藥粉竟然也是藥劑?」

  直到聲音發出,藥劑師協會會長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驚愕之下將心裡話問了出來。

  當然,他也沒用半點的尷尬,好像夏馨炎的出現將藥劑師這個職業突兀的打開了一扇窗戶。

  帶著一股清新的空氣,令他們多了很多不同的思考方式。

  「只要有藥效何必拘泥於形式?」夏馨炎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這個結果而驚訝,彷彿她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好,好一句拘泥於形式。是我們以前太死板了!」藥劑師協會會長將晶石杯重重的放下,大笑著。

  他本就是一個直爽的人,在確定了夏馨炎藥劑的藥效之後,也確定她剛才並不是故意的羞辱他們,而是在展示令一種高深的煉藥方式。

  「請合格的藥劑師進行第二場比試。」藥劑師協會會長大笑著宣佈結果,顯然,夏馨炎過了第一關。

  其實也無需他來頒布結果,按紅如血漂亮似寶石的液體已經宣佈了夏馨炎藥劑的藥效。

  夏馨炎回身,走回高台,只是這次的走動與開始時有著極其強烈的不同。

  她依舊是沿著台階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旁邊卻沒有人在那裡炫耀他們的靈力,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追隨著夏馨炎單薄的背影。

  藥劑師眼中的狂熱與看台上眾人的崇拜,交織在一起,差點活活的氣死白丹娟。

  何浠源慢慢的闔上剛才因為驚愕張大的嘴巴,在腦海裡輕聲的問:「恆,馨炎什麼時候成了藥劑師了?」

  「也許她本來就是吧……」小狐狸不太確定的回答著。

  自然,這個答案立刻遭到了何浠源的鄙視。

  他們跟夏馨炎相處多久了,她要是藥劑師的話,在她自己受傷的時候為什麼不自己煉製藥劑療傷,還去買什麼買?

  何浠源與小狐狸兩個人揣著滿肚子的疑問靜靜的等著第二次比試開始。

  第二次比試的要求也很簡單,只需要製造一種可以瞬間激發靈力的藥劑即可。

  不提供任何原材料,時間限定到天黑之時。

  看台上的眾人一聽,全都明白這個第二次比試更加的困難。

  第一次比試才給了兩個時辰,現在已經是午時,離天黑還有好幾個時辰。

  這個看似可以自由發揮的藥劑,反倒成了最考驗藥劑師實力的比試。

  首先,要知道這樣藥劑是如何煉製的;其次,更是要有需要的原材料;最後,自然是在固定的時間內將藥劑煉製出來。

  這三條說起來都很簡單,但是細細想來沒有一條是容易做到的。

  第一條,就是需要藥劑師要有這樣的藥方,這考驗的就是藥劑師平日的研究藥方的能力,要知道所有藥劑師的藥方都是絕密的,越是高品級的藥方越是不容易得到。

  老師教導學生那都是要親自教授的,不是親傳弟子根本就學不到老師的藥方。

  第二條,考驗的則是藥劑師的人脈了。任誰都知道藥劑師的原材料有多稀缺,往往將一個藥劑的原材料湊齊很多都需要好幾年的時間。

  至於第三條,是真真正正的來考驗藥劑師的煉藥術。

  就算有了藥方有了原材料,沒有完美的煉藥術也是沒有辦法煉製出來藥劑的。

  畢竟每次煉製藥劑都是有一定比例的失敗率。

  可以說第二次比試,是對藥劑師各個方面的整體考核。

  高台上這次只剩下二十幾個藥劑師,剛才還略顯擁擠的高台此時空蕩蕩的有點淒涼,但是那份緊張感越發的凝重。

  所有的人全都守著自己的藥鼎,在沉思,有的人更是神經質的用手指取代筆,在平台上快速的寫著什麼,似乎是在研究藥方。

  沒有人立刻就開始煉製藥劑,沒有人去動,全都陷入詭異的沉思之中。

  就連看台上的人也感受到其中令人窒息的緊張,全都閉了嘴巴,連悄悄的議論都沒有,死死的盯著藥劑師們,等著他們精彩的煉藥。

  當然,剛才第一次比試結果,讓夏馨炎成了萬眾矚目的源頭,所以,當她一動的時候立刻牽動所有人的神經。

  夏馨炎輕輕的摸著剛才還沒有收起來的鐵桶,然後又從晶石手鏈中取出一些木炭,慢慢的放進鐵桶中。

  貴賓台上的副城主悄聲的問著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她這是要做什麼?」

  藥劑師協會會長因為經歷過剛才的事情,夏馨炎的形象早就在他心中不同了,縱然是看到如此反常的舉動,也是沒有半點輕看的意思。

  鄭重的回答著副城主的話:「恐怕又是什麼高深的我們還不知道的煉藥術。」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話立刻引來了副會長認同的點頭,夏馨炎的方法果然是讓他長了不少的見識,她真可謂是藥劑師中的一朵奇葩。

  「藥劑師煉製藥劑,不是要將靈力火焰引入藥鼎中,然後將原材料中的雜質全都鍛燒出去,才好融成藥劑嗎?」副城主好奇的問道,同時眼睛瞄著夏馨炎的舉動。

  她已經將木炭引燃,在鐵桶內燒得正旺。

  「嗯,一般的煉藥確實是如此。」藥劑師協會會長肯定的點頭,「不過,夏馨炎可能有更好的方法,就像剛才一樣。」

  他一邊看著夏馨炎的動作一邊給副城主解釋著:「看她不用藥鼎,反倒用一個鐵桶做成爐子的樣子,是想用那個來加工原材料。」

  「她現在拿出來的小鐵鍋應該是一會兒放入原材料的。」

  「現在她就要煉製藥劑了嗎?」副城主奇怪的看看高台上的其他藥劑師,「其他人還都沒有動。」

  藥劑師協會會長瞅了一眼高台上陷入沉思的藥劑師,輕歎一聲:「也許夏馨炎的煉藥術已經超過在場的所有藥劑師。」

  他想了半天也只有這個答案最合理,不然的話,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有動,還在研究藥方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煉製藥劑了。

  「應該是開始了。」副城主點頭說道,看著夏馨炎將水囊中的清水倒入小鐵鍋中,這個應該是準備藥劑的前期步驟吧。

  「對。」藥劑師協會會長很肯定的說道,「她應該還是要將藥材研成粉末,放入水裡煮一下將藥效熬製出來。」

  這樣的方法雖然不如直接用靈力火焰鍛燒來得好,但是,也不能說壞。

  就像剛才夏馨炎的藥粉一樣,明明是劍走偏鋒,卻得到了最好的成績。

  「嗯……」就在藥劑師協會會長陷入自己沉思感歎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副城主遲疑的問話,「她放進去的是什麼?」

  藥劑師協會會長抬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香菇……」

  「香、香菇?」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的藥劑師協會會長陡然的直起身體,不可思議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防止自己眼花。

  反覆看了兩遍,確定夏馨炎將飽滿的的幾朵香菇放進滾沸的水裡。

  「香菇也是藥材?」副城主的疑問讓藥劑師協會會長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香菇那獨特的清香味道開始在藥劑師大賽的會場內飄散開來。

  「會長,他在做什麼?」副會長嚥了口口水,小心謹慎的問著。

  回答副會長的自然是藥劑師協會會長凌厲的一道足可以殺人的眼神。

  「她在幹什麼?」

  比說貴賓台上的幾個人好奇,就是看台上的人也是奇怪不已。

  「這是煉藥嗎?」

  「當然了,沒看到剛才那份藥粉多厲害!」

  「就是,這次也一定是更厲害的煉藥術。」

  就在眾人滿懷期待的時候,夏馨炎又往水裡加入了不同的東西,青菜、豆腐、肉片……

  隨著放入小鐵鍋內的物品越來越多,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臉色現在都賽過廚房內的鍋底,隱隱有雷雨爆發前的預兆。

  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從牙縫中含糊不清的迸出幾個字:「她、在、幹、什、麼?」

  貴賓台上的其他四個人極其明智的遠離他,彷彿根本就沒有聽懂他的話。

  反正他也是咬牙說的含含糊糊,聽不懂也不能怪他們。

  當夏馨炎直接拿出醬油倒了一些放入湯中的時候,藥劑師協會會長強忍的自制力直接破功,重重的拍案而起,怒喝道:「夏馨炎,你做什麼?」

  夏馨炎正從晶石手鏈中取出一支勺子輕輕的攪拌著小鐵鍋中的美味,聽到藥劑師協會會長的問話,奇怪的回頭:「做飯啊,你沒看出來嗎?」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嘴唇快速的動了兩下,其他人離得遠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但是貴賓台上的人全都聽到了。

  一向自律的藥劑師協會會長竟然在罵三字經,還罵的很溜。

  「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是藥劑師大賽!」深吸一口氣,藥劑師協會會長努力用平靜的聲音質問著夏馨炎。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能有這麼好的自制力。

  沒過去直接一巴掌拍飛夏馨炎。

  「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忘記?」夏馨炎好笑的看著藥劑師協會會長,那笑容好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

  再次低聲咒罵一聲,藥劑師協會會長利斥著:「既然知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這個?」夏馨炎用小勺子指了指已經沸騰正溢滿香味的小鐵鍋,慢慢的笑彎了眼眸,「當然是做飯。」

  「藥劑師大賽的時候,誰允許你做飯了?」藥劑師協會會長差點沒抓狂,咆哮著。

  夏馨炎歪著頭,無比天真,無比無辜的問了一句:「誰規定不可以了?」

  一句話噎的藥劑師協會會長差點沒背過氣去。

  確實,藥劑師大賽上誰都沒有規定不可以做飯。

  問題是,誰tmd有膽子在藥劑師大賽這麼緊張的地方做飯?

  別說做飯了,看看高台上其他的藥劑師,連口乾糧都沒有吃。

  別說什麼乾糧了,連口水都沒有人去喝。

  哪個藥劑師不知道煉製藥劑是需要全神貫注的事情?

  「好、好……繼續!」藥劑師協會會長好了兩聲之後,無奈的擺了擺手,最後一個模稜兩可的繼續,不知道是說藥劑師大賽繼續還是夏馨炎繼續做飯。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避開頹然坐在椅子上的藥劑師協會會長,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遷怒。

  自然某個坐在一等看台上的推薦了夏馨炎參加這場藥劑師大賽的黑衣人,目不斜視的與自己兩隻腳無聲的交流感情。

  外界的一切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他很忙,別來打擾他。

  夏馨炎就著木炭的余火,慢條斯理的吃著她的小火鍋,裡面的湯汁一直在小小的翻滾著,直到她吃完,還保留著一定的溫度。

  美味一絲都沒有浪費。

  就衝著那飄散在藥劑師大賽會場的香味,眾人肯定了一件事情——夏馨炎的廚藝很不錯。

  「阿浠,我也餓了……」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小狐狸用小爪子撓了撓何浠源的肩膀。

  何浠源額頭的青筋跳了兩跳,伸手一彈小狐狸的額頭:「別鬧!」

  難道還嫌現在的情況不夠亂嗎?

  終於當某人吃飽喝足之後,在「萬眾矚目」中將小鐵鍋小鐵桶收拾好。

  然後又將手探向晶石手鏈,這樣的舉動讓眾人長舒了一口氣,她終於開始煉製藥劑了。

  夏馨炎果然拿出一件物品,只不過並不是藥鼎,也不是剛才令人印象深刻的菜刀,而是、而是厚厚的毛毯。

  藥劑師協會會長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決定了,下一屆藥劑師大賽的時候,他要訂下一條規矩,非煉藥需要的物品一律不許帶入場內!

  一定要寫上,違反者立刻被逐出會場!

  夏馨炎抱著毛毯鋪在地上,舒舒服服的靠著平台,閉目休息。

  副會長汗顏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藥劑師大賽啊,這真的是天下聞名了,只不過是臭名遠揚。

  「你這位朋友倒真是喜歡特立獨行啊。」易謹明在見到夏馨炎一系列動作之後,含笑著問著身旁的白丹娟。

  「她可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沒有這樣奇特的朋友。」白丹娟冷笑一聲,夏馨炎丟人丟到這裡了。

  她就不信好運能一直眷顧夏馨炎。

  尤其是夏馨炎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是對藥劑師的侮辱,只要等到藥劑師大賽一結束,那麼她將夏馨炎不是藥劑師的身份一揭穿,到時,她倒要看看藥劑師怎麼「報答」夏馨炎的侮辱。

  過了一個時辰,所有的藥劑師都開始緊張的煉製藥劑,唯有夏馨炎兀自坐在那裡休息。

  直到日落黃昏的時候,夏馨炎終於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

  「會長,她動了。」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趕忙對著會長悄聲說道。

  「她捨得動了嗎?」會長瞟了夏馨炎一眼,冷哼一聲。

  嘴裡是怎麼說著,還是看了過去,他倒要看看夏馨炎還能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只見她將毛毯收了起來,安靜的站在平台前,靜靜的閉著雙目。

  靜靜的站著,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整個人都好似消失了一般,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藥劑師協會會長奇怪的看著夏馨炎,明明眼中可以看到她的存在,卻完全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讓他心裡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似乎下一秒夏馨炎將有什麼驚人的舉動。

  想到這裡,藥劑師協會會長自嘲的一笑,夏馨炎今天的舉動哪個不驚人?

  還沒等他的笑容收回,一股強悍的靈力從高台上迸發而出。

  強勢的靈力驟然湧出,讓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靈力的等級。

  十五級靈師!

  看台上的眾人在感覺到夏馨炎靈力等級的時候有的人臉上露出不屑的嘲笑。

  能坐在這裡的人又有哪一個是簡單人物,區區的十五級靈師的靈力也敢在這裡現眼,真是不自量力。

  只是在一等看台以及貴賓台上的人,臉色全都變了變。

  因為他們不僅僅感受到了夏馨炎的靈力等級,更是隱約猜到了她的年齡。

  黑衣男子清楚的知道夏馨炎的年齡,自然他推薦的時候也將夏馨炎的年齡報了上去。

  所以,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臉色驟變,低聲呢喃著:「十七歲的十五級靈師?」

  說完之後,自己低斥一聲:「她是變態嗎?」

  夏馨炎根本就不給他們消化的時間,因為下一個更大的震撼立刻砸了過來。

  一團火焰從夏馨炎的手中陡然冒出,憑空出現的火焰,自她的手掌升起,熾烈的火焰熊熊燃燒,周圍的空氣都在這場高溫下微微的扭曲著。

  「這是……」藥劑師協會會長驚愕的瞪大了雙眼,眼神完全變直了,無力輕歎的說出四個字:「火力化鼎。」

  這是只有高品藥劑師才可以做到的,將靈力催動出來的火焰,形成藥鼎。

  這樣的煉製方法可以更好的將原材料中的藥材煉製出來,根本就不會受到藥鼎的限制。

  自然,這樣的方法也是極其困難的,別說現在高台上參加藥劑師大賽的藥劑師,就算是進行鑒定的藥劑師很多都沒有這個本事。

  也只有六品藥劑師才可以成功的使用火力化鼎來煉製藥劑,就算是五品藥劑師很多時候還是會化鼎失敗。

  火力化鼎四字一出,所有的藥劑師臉色全都失去血色,慘白如紙。

  因為他們自問很多人都無法做到夏馨炎這個地步。

  絢爛的火光照亮了夏馨炎面前的平台,吸引了藥劑師大賽會場內所有人的目光,一個個臉上全都露出驚駭之色。

  早就聽說過藥劑師煉製藥劑時的高深境界火力化鼎,誰都沒有想到竟然可以在這裡,被一個如此年輕的藥劑師使用出來。

  難不成夏馨炎是個深藏不露的六品藥劑師?

  一想到這個可能,眾人心裡全都有一種驚恐的感覺。

  因為這樣年輕的六品藥劑師……這、這太荒謬了。

  夏馨炎並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甚至對外面的議論充耳不聞,專心致志的將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煉藥上。

  手腕一抖,晶石手鏈中有無數的東西被投入到熾烈燃燒的火焰中。

  沒有人看清楚她扔入其中的是什麼,更沒有人知道那裡到底是什麼寶貴的藥材,什麼稀有的晶石。

  只能看到那些被扔入其中的物品慢慢的融化,消失,最後火焰的中央有一個東西在慢慢的成形,一點點的旋轉,就好像是火焰的心臟一般的燦亮。

  紅紅的火焰,肆意怒放著,天邊是那如血的夕陽,與之相映成輝。

  終於當天邊最後一絲光亮被黑暗所吞噬,夏馨炎手中的火焰也陡然一滅。

  素手一揚,將火焰中一直鍛燒的物品收入手中,沒有人看清楚被她握住的是什麼。

  只是,隨著夏馨炎的舉動全都下意識的嚥了嚥唾沫,一場絢爛的煉藥結束了。

  卻在眾人的腦海之中深深的留下了妖嬈的火焰痕跡,那樣肆意張揚的煉藥方式再也無人可以超越,無人可以磨滅。

  最後能參加鑒定的藥劑師僅僅有八個人,剩下的藥劑師根本就沒有煉製出來適合的藥劑。

  這次負責鑒定的藥劑師根本就沒有上台,而是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親自來鑒定。

  一份一份的藥劑親自的查看,等著藥劑師將他們的藥劑展現給眾人。

  「……我的這份藥劑是三品藥劑……」

  藥劑師協會會長點了點頭:「你煉製的正是三品藥劑中頂級的可以激發靈力的藥劑,有效時間是五個呼吸。」

  不要以為五個呼吸的時間短,對戰的時候,往往一個呼吸都可以扭轉戰局勝負,決定雙方生死。

  當然,這個人的藥劑絕對是七個人當中最好的,其他人的藥劑根本就沒有辦法超越三品藥劑師的頂級之作。

  為什麼說是七個人,因為夏馨炎剛才的表現太震撼,兩位會長自動的將她化在了藥劑師之外。

  「夏馨炎,你煉製的藥劑呢?」藥劑師協會會長走到夏馨炎面前,神情複雜的看著她,目光落在了她的右手上,十分好奇裡面的東西。

  夏馨炎微微一笑,平舉起右手,緩緩的攤開手掌,一顆圓潤的晶石好似水滴一般在她掌心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這、這是……」藥劑師協會會長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旁邊剩下的七個藥劑師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一看到夏馨炎手中的晶石,全都震驚了。

  有人沉不住氣的低呼一聲:「這不是百木靈卉晶嗎?」

  要說百木靈卉晶這裡沒有一個人不熟悉,因為這是煉製激發靈力必不可少的重要物品,甚至可以說,能不能激發靈力就靠著這個百木靈卉晶。

  他們全都知道百木靈卉晶是如何的重要,但是,這次他們比試是煉製藥劑,夏馨炎拿出這麼一個原材料幹什麼?

  看台上的藥劑師一聽到這個晶石名字立刻就明白夏馨炎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東西,只是如此一來,他們就愈發的不解了。

  剛才如此高深的火力化鼎的情況下,難道就拿這麼個原材料來充數嗎?

  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互看了一眼,同時齊齊的輕歎一聲,然後轉頭大聲的宣佈:「這次藥劑師大賽,夏馨炎獲勝!」

  嘩的一聲,看台上一片嘩然,誰都沒有想到拿著個原材料竟然就能獲勝!

  「會長,這個不太公平吧。」不知道是誰說出了眾人的質問,藥劑師協會不能這樣偏袒某個人吧。

  「這個可不是原材料,夏馨炎手中的並非百木靈卉晶,而是萬木靈卉晶!」隨著會長大聲的宣佈,所有的藥劑師集體石化。

  夏馨炎竟然煉製出來早已消失了幾百年的萬木靈卉晶?

  一時間,所有藥劑師的目光全都投注在夏馨炎的身上,只見她淡然而笑,無驚無喜,好像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

  偌大的會場內寂靜無聲,只有夏馨炎傲然而立,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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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6: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誤會一場

  萬年靈卉晶五字一出,也許其他人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身為藥劑師的眾人全都呈現呆傻狀態。

  已經在時間絕跡了幾百年的萬年靈卉晶今日竟然重見天日!

  而且還是在藥劑師大賽上,被一個如此年輕的藥劑師煉製出來。

  別說年輕的藥劑師驚訝了,就是這次其他來觀摩的藥劑師也全都將驚愕的目光停留在夏馨炎的身上。

  多少年了,多少藥劑師無數次的想要去將萬木靈卉晶煉製出來,可是,沒有一次成功的。

  「這麼多年,竟然有人可以將萬木靈卉晶煉製出來。」

  看台上的藥劑師輕輕的感歎著。

  「這個東西很難煉製嗎?」旁邊有人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藥劑師連個眼神都捨不得給身邊的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膠著在夏馨炎的手上,那可是萬木靈卉晶,只能從曾經流傳下來的書冊上才能見到它的圖案,這次竟然見到真的了。

  「很多人都想用百木靈卉晶來煉製萬木靈卉晶,可是從來沒有一次成功過。」藥劑師惋惜的輕歎。

  「所有煉製的結果,不是因為火候不夠,就是因為藥材拿捏的不准。」藥劑師激動的雙手握拳,整個身體都因為興奮而發顫,雙眼微微的泛紅,呼吸也沉重起來。

  「今天終於有人煉製出來了,萬木靈卉晶啊!」最後幾個字,藥劑師的聲音根本就是近乎夢囈的輕歎。

  這是多少藥劑師的夢想啊。

  「感謝各位前來參加這次藥劑師大賽,夏馨炎,這次藥劑師大賽的獎勵。」藥劑師協會會長神情複雜的望著夏馨炎,將這次藥劑師大賽冠軍的獎品直接交給夏馨炎。

  很簡單的東西,就放在他的晶石空間內,直接取出錦盒交給夏馨炎。

  夏馨炎含笑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收好。

  「各位,明日藥劑師協會將舉行宴會,敬請各位光臨。」隨著藥劑師協會會長的大聲宣佈,這屆藥劑師大賽算是落下了帷幕。

  就在藥劑師大賽會場響起熱烈掌聲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不是藥劑師的人也可以參加藥劑師大賽嗎?」

  尖銳的女生,就好似銳利的針尖,生生的將眾人激動的場面給劃斷。

  白丹娟在一等看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目光的注視,不以為意的瞅著夏馨炎。

  夏馨炎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萬木靈卉晶收了起來,迎著她目光的鄙視,竟然還敢笑。

  白丹娟氣得恨恨的咬牙,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一字一頓的說道:「夏馨炎根本就不是藥劑師。」

  藥劑師協會會長目光冷冷的看過去,竟然有人在藥劑師大賽上砸場子,難不成他已經脫離人群太久,被人遺忘了?

  「她不是藥劑師?」藥劑師協會會長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白丹娟,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根本就聽不出來他的半點情緒。

  「當然,我可是與她在一個城中長大的,她是不是藥劑師,我最清楚。」白丹娟肯定的說道,灼灼目光盯著夏馨炎,想從她的臉上看到驚慌,只是,讓她失望了。

  夏馨炎依舊平靜的站在高台上,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兩個人談論的話題很有可能決定她的生死。

  「不知道冒充藥劑師,來參加藥劑師大賽,是不是對藥劑師的侮辱?」白丹娟得意的仰起頭,她就不信那些驕傲的藥劑師肯讓一個外行混進來。

  以她對藥劑師的瞭解,那一個個絕對是驕傲的人物,他們驕傲的自尊是絕對不允許外人冒犯半分的。

  「她不是藥劑師嗎?」藥劑師協會的會長看了看白丹娟,臉上的譏笑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當然不是!」白丹娟極其肯定的大聲說道。

  整個會場內陷入了死寂的安靜,沒有敢去議論。

  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的言論會惹怒在場的藥劑師,現在選擇閉嘴,才是最明智的舉動。

  「我與她自小在伊洛城中長大,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是藥劑師。」白丹娟得意的揚起唇角,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夏馨炎。

  沒錯,夏馨炎只配匍匐在她的腳下,今日所有的一切無非就是讓夏馨炎更加痛苦的砝碼罷了。

  讓一個人在出盡風頭之後,立刻變得一文不值,是不是更刺激更好玩呢?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靜靜的看著白丹娟,不顧其他藥劑師疑惑的目光,緩慢開口:「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憑什麼相信我?」白丹娟顯然對這個問題早就有所準備,不緊不慢的伸手一指夏馨炎,「她若真是藥劑師,為什麼第一次比試她做出來的竟然是藥粉,第二次比試出來的無非是一塊兒晶石。」

  「這麼清楚的事實擺在眼前,難道還需要說什麼嗎?」白丹娟的話在其他藥劑師的心裡產生了影響。

  畢竟白丹娟說的並不是假話,夏馨炎的煉藥水平大家都看到了。

  不過……想到第二場比試夏馨炎那個火力化鼎,那確實只有藥劑師才能做到的。

  「各位,若是我記得不錯,這次藥劑師大賽參加的資格是三品以下的藥劑師,那麼請問,能做到所謂的火力化鼎至少要五品藥劑師。」

  「你們相信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女子可以達到五品藥劑師的水平嗎?當然,看著剛才夏馨炎那熟練的程度,恐怕更像是六品藥劑師了吧。」

  白丹娟又投下一個更讓眾人震撼的消息。

  剛才全都被夏馨炎的煉藥術所震撼,完全忘記了那火力化鼎與藥劑師之間的等級關係,再想想這次藥劑師大賽的規定,答案似乎已經在每個人的心裡。

  夏馨炎這個所謂的冠軍恐怕要不保了。

  「誰告訴你,夏馨炎是五品藥劑師?」一等看台上慢悠悠的站起一個人來,一身的黑衣就好似陰影一般將他整個人隱藏起來。

  他若是不說話,絕對沒有人會去注意他,但是,當他開口的時候,就好似天邊滾滾而來的烏雲,絕對不會讓人忽視。

  「你是……」白丹娟心裡咯登一聲,這個人不正是在門口見到的那個五品藥劑師嗎?

  「百書陽,那不是百書陽嗎?」

  「真是那個神秘的百書陽,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台上的藥劑師頓時一片嘩然,一個個全都議論開了。

  當然,他們的臉上的神情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則是興奮。

  彷彿能見到真正的百書陽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

  白丹娟自然不明白百書陽在藥劑師中的地位,但是就算再傻,她也能看出來其他藥劑師的態度,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百書陽是什麼人?

  竟然可以讓這麼多藥劑師崇拜他?

  「五品藥劑師百書陽。」百書陽報上自己的名號,淡淡的看著白丹娟,「難不成這位姑娘在質疑我推薦的人選?」

  「我……」白丹娟只來得及發出這麼一個含糊不清的字眼,因為後面的話立刻被其他的藥劑師打斷了。

  「怎麼可能,百書陽推薦的人絕對不會有問題。」

  「就是,就是。」

  「我說夏馨炎怎麼這麼厲害,原來是百書陽推薦的人啊。」

  白丹娟真的是懵了,她被眼前快速逆轉的情況弄懵了。

  剛才那些藥劑師眼中不還是都有深深的疑問嗎?

  怎麼這個叫百書陽的人一站出來,那些自視清高的藥劑師們全都化成狂熱的追隨者。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這樣?

  「這位藥劑師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藥劑師中是有怎樣的地位,不過,看樣子地位極其崇高。」白丹娟不愧是商行的三小姐,應變能力還是極好的。

  很快就能讓她自己鎮定下來,盡量平靜的說道。

  「但是,關於夏馨炎的問題,我想我更有發言權。」

  白丹娟客套的笑著:「畢竟我與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夏馨炎是不是藥劑師,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是嗎?」百書陽似笑非笑的望著白丹娟。

  就這麼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還是隔了很遠的距離,卻讓白丹娟心裡一震,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裡蔓延開來,她似乎有什麼東西忽略了,只是,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來。

  「當然。」拋開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白丹娟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出乎意料的百書陽緩緩點頭,「你們確實都是伊洛城中的人,但是我怎麼記得,白小姐此時的未婚夫是當初夏馨炎休掉的未過門的夫君呢?」

  此話一出,藥劑師大賽的會場內一片嘩然,好比平地一聲炸雷,炸得眾人是外焦裡嫩。

  不得不說百書陽的話確實很損。

  夏馨炎與嚴景守曾經有婚約不假,後來白丹娟一直與嚴景守在一起也是事實。

  百書陽這句話壞就壞在三個字上——「未過門」。

  這麼一聽好像是嚴景守曾經是要入贅的女婿,而被夏馨炎休掉之後,白丹娟才與他在一起。

  別說這個世界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人人都想成為強者。

  強者不僅僅是個人的實力代表,更是一個人的自尊。

  要入贅的女婿本來就會被定義為弱者,而還要跟一個這樣的人成親,可想而知,此時白丹娟的身價在眾人的眼中是怎樣的低了。

  眾人好似針扎的目光刺得白丹娟渾身難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想開口,卻又無從反駁,畢竟百書陽說的都是事實。

  「這就足以說明我十分瞭解夏馨炎,所以她根本就不是藥劑師。」白丹娟自動的忽略掉百書陽話裡的譏諷意思,現在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讓夏馨炎從高處摔下來就好了。

  不得不說白丹娟的話還是十分有煽動性的,誰都聽得出來,她與夏馨炎是多麼熟悉。

  要是這麼說來,白丹娟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夏馨炎的身上,難道真的有不是藥劑師的人混進藥劑師大賽來嗎?

  「你有一年多沒有見過夏馨炎了吧?」哪裡知道百書陽不緊不慢的說道,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白丹娟的話。

  「是有怎麼樣?」白丹娟冷笑連連,覺得百書陽的話真是愚蠢到了極點,「你別告訴我,短短一年的時間,這個人就能成為藥劑師。」

  世上這種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存在?

  「為何不可能?」百書陽慢條斯理的問道,微微揚起的唇角是毫不掩飾的嘲笑。

  「你在開什麼玩笑,難不成在說胡話嗎?」白丹娟嗤笑出聲,跟看白癡似的看著百書陽,「誰不只要要成為藥劑師的條件有多苛刻,這條路有多困難,短短一年的時間,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百書陽輕輕的笑著。

  那盈滿了笑意的眼眸看在其他藥劑師的眼中,有了另外一層意思。

  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震撼,然後所有羨慕的目光全都轉到高台上夏馨炎的身上。

  就連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也全都羨慕的看著夏馨炎。

  夏馨炎依舊淡然而笑,沒有任何的表示,彷彿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百書陽慢慢的開口,一字一字十分清晰的讓會場內的眾人都聽見:「因為她是我的學妹,我們來自同一所學院。」

  此話一出,那些已經隱約猜到的人露出的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至於那些知道百書陽傳奇的人,更是羨慕加崇拜的望著夏馨炎。

  難怪表現如此出色,原來是與百書陽同一個學院出來的人。

  某些不瞭解百書陽的人揣了滿肚子的疑惑,但是卻不知道找誰去問,只好憋在心裡,等著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慢慢的去調查清楚。

  「不知道誰還有疑問?」藥劑師協會會長朗聲問道。

  他的話當然是問給所有人聽的,但是在這個藥劑師大賽的會場內能說得上話的人也只有藥劑師了。

  「沒有疑問。」

  「夏馨炎的冠軍實至名歸!」

  「對,會長別理外行人的廢話了。」

  就這麼一會兒,白丹娟就被歸類為說廢話的外行人。

  這個時候就算她再怎麼不服氣也只好閉上嘴巴,怏怏的坐了下去。

  一直沒有開口的當事人,夏馨炎在確定眾人沒有疑問之後,終於慢悠悠的開口了:「會長,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沒有了。」藥劑師協會會長點了點頭,奇怪的問了一句,他敢發誓,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絕對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你還有事?」

  一般參加完藥劑師大賽的藥劑師都會留下來想方設法的跟他們套近乎吧?

  夏馨炎幹嘛總是如此的特立獨行。

  「嗯。」夏馨炎緩緩的點頭,「一天的比賽,累了。」

  累了……

  所有人的腦海裡這兩個字形成了無限循環。

  一排排的烏鴉從眾人的頭上啊啊的飛過,一頭黑線的盯著那個直呼累了的夏馨炎。

  好像所有藥劑師在全力煉製藥劑的時候,某個人正舒舒服服的吃她的火鍋。當藥劑師精神緊張進入原材料提煉的時候,某個人正坐在厚厚的毛毯上休息吧。

  這樣的人也敢叫累?

  那麼其他那些藥劑師算什麼?

  「累了就去休息吧。」只要藥劑師協會會長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叫自己嘴賤,亂問問題。

  夏馨炎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轉身離開。後面什麼第二名第三名的得主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她回去還有事情。

  何浠源也悄聲的離開,避開眾人的耳目回到客棧的跨院。

  「馨炎,你竟然是藥劑師啊!」一回到跨院,小狐狸嗖的一下就衝進夏馨炎的房間,站在桌子上蹦來跳去的,興奮的甩著大尾巴,仰著小臉眼巴巴的瞅著夏馨炎,等著她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怎麼可能?」夏馨炎好笑的搖頭,摸了摸小狐狸的小腦袋,坐了下來。

  「可是,你剛才在藥劑師大賽時的成績,不是把所有藥劑師都鎮住了嗎?」小狐狸不解的回頭看了看剛進門的何浠源。

  何浠源將房門關好,走了進來,同樣疑惑的看著夏馨炎。

  夏馨炎好笑的搖頭,不答反問:「知道為什麼我不用靈力上高台而是要一步一步走上去嗎?」

  「震懾!」小狐狸得意洋洋的說道,「身為藥劑師就是要沉穩,在一群人華麗表演的時候。馨炎用的是以靜制動,讓他們琢磨不透你,然後在心裡就產生了壓力。」

  「在所有人都在華麗表演的時候,你這樣做,更為突出,在心理上你就先壓了他們一頭。」

  小狐狸得意的將尾巴左右晃動,小臉揚的高高的,就等著夏馨炎來稱讚她聰明。

  「錯。」夏馨炎乾脆的一個字,徹底的粉碎了小狐狸的幻想。

  「錯?」小狐狸擺動的大尾巴生生的定在半空中,不解的瞪大狹長的雙眼,「為什麼是錯?」

  何浠源也不解的看著夏馨炎,其實他們在看台上都討論過好幾次夏馨炎所有的舉動,這個是他們認為最有可能的理由。

  「很簡單,因為我不能使用靈力。」夏馨炎好笑的看著他們,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為什麼不能使用靈力?」何浠源也沉不住氣了,藥劑師大賽走路上高台跟靈力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不是藥劑師。」夏馨炎促狹的眨了眨眼,留給何浠源與小狐狸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啊?」何浠源與小狐狸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中全都看到了不解。

  望著這兩個人如此反應,夏馨炎輕歎一聲,看來他們還是不明白啊,算了,她還是直接說出答案來吧。

  「靈力化火那是要靈力是屬於火屬性的,懂了嗎?」夏馨炎的話一說完,何浠源與小狐狸唇角全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他們果然是忘記了這個問題。

  靈力的修煉也是有偏屬性的。

  世上有各種不同的靈咒,是決定了靈力修煉的屬性發展方向,比如偏向水屬性,偏向火屬性亦或是木屬性。

  通常來說,一個人只能修煉一種屬性的。

  當然像一些人不會挑選靈咒,只會修煉一些沒有屬性的靈咒,這樣也是可以的。

  但是,對於藥劑師來說,靈力都是火屬性的。

  夏馨炎的靈力就是屬於那種還沒有分屬性的靈力。

  難怪她不使用靈力,難怪她不顯露,不是為了給對方壓力,完全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靈力屬性。

  「那你第一次比試的時候,那個東西是怎麼煉製出來的?」小狐狸沙啞著聲音問道。

  那個藥效可是最高的,不懂煉藥術的人會做出這麼好的東西嗎?

  「笨。」夏馨炎好笑的敲了小狐狸的額頭一記,「沒看到有藥方嗎?」

  「可是有藥方也不能煉製出來如此高效的藥劑啊!」小狐狸看了看何浠源,當時鑒定藥劑的時候大家都在場。

  「那是當然了。」夏馨炎抿唇一笑。

  「那馨炎你是怎麼做到的?」小狐狸立刻追問道。

  「很簡單,當時那個藥方根本就是一個廢藥方。」夏馨炎挑眉輕笑著。

  「啊?廢藥方?」何浠源理解不了夏馨炎話裡的意思。

  「不可能啊,能讓三十級以下的靈師瞬間麻痺的藥方怎麼會是廢藥方?」小狐狸甩了甩頭,擺明不信夏馨炎的話。

  「請問,你煉製出來那個讓人瞬間麻痺的藥劑要怎麼給對方用?」夏馨炎直接的問題,一時之間完全堵住了何浠源和小狐狸所有的問題。

  何浠源與小狐狸互看了一眼,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

  是啊,令人瞬間麻痺的藥劑怎麼使用?

  難不成讓對方喝下去嗎?

  誰會傻到在對戰的時候喝下對手的東西?

  「所以說,那個藥方若是跳出藥劑師的身份來看,極其簡單,只是將適當的材料,混合在一起,將所有藥效發揮出來就了。」

  夏馨炎慢慢的說出她的答案,她取的原材料都是精華部分,混在一起絕對是最麻痺的效果。

  至於其他的藥劑師煉藥,他們之所以失敗並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受限於他們煉藥術的高低。

  「那麼最後一場比試呢?火力化鼎又怎麼說?」何浠源也沉不住氣了,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哦,你說火力化鼎啊。」夏馨炎意味深長的拉長聲音,然後,突然的笑了起來,「你們信我會火力化鼎嗎?」

  「這……」何浠源看了眼小狐狸,夏馨炎都說她不是藥劑師了,其實就算她是藥劑師也不可能是五品藥劑師啊。

  這也是他們最奇怪的一點。

  「馨炎,幾百年都沒有藥劑師可以煉製出來萬木靈卉晶了。」小狐狸沉聲說道,一臉的鄭重。

  夏馨炎輕輕一笑,輕歎一聲,幽幽開口:「我也沒說是我煉製出來的啊。」

  「啊?」

  就在何浠源與小狐狸同時疑問驚呼的時候,夏馨炎慢悠悠的說道:「那個萬木靈卉晶明明就是我找來的嘛。」

  「找、找來的?」

  某只小狐狸已經開始往磕磕巴巴的方向發展。

  「當然了。」夏馨炎伸手從晶石手鏈中取出萬木靈卉晶,放在桌子上,挑了挑眉,滿不在乎的說道,「別人找不到,並不代表我找不到,你們難道忘了我的尋寶能力?」

  「可是最後那個火力化鼎……」何浠源心裡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什麼,只是那個答案太過驚悚,讓他一時不敢相信,只盼著夏馨炎可以來親自揭曉。

  「哦,你們問那個啊。」夏馨炎好笑的看著何浠源和小狐狸,歪著頭笑吟吟的問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油是會起火的嗎?難道不知道用靈力是可以控制火勢的嗎?」

  「那你往火力扔的東西是……」小狐狸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他已經開始感覺到口乾舌燥,大腦隱隱的開始發痛。

  「哦,那些啊……隨便扔點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就好了,只要可以燒完蒸發就行了,然後把萬木靈卉晶扔進去,等到油耗盡火力化鼎就完成了。」

  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輕鬆說完。

  小狐狸咕咚一下,直接從桌子上摔了下去,吧唧一下的四仰八叉的貼在地上,做垂死掙扎狀。

  「馨炎,你欺騙我的感情!」小狐狸哀嚎著,小爪子奮力的捶著地面。

  至於何浠源,則直接化身為石像,半天一動不動愣是沒有回過神來。

  「我的能力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至於這麼驚訝嗎?」夏馨炎微微的皺眉,不解的看著這兩個顯然是刺激受的有點大的人。

  「第一場比試也能看出來啊,我就是憑著尋寶對原材料各種性質的感應,才配出來如此完美藥效的藥劑啊。」

  夏馨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們兩個怎麼就忽略了?

  「誰讓你的表演那麼真,我還真以為你是在火力化鼎呢!」小狐狸噌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躥上桌子,在桌子上走來走去。

  能怪他嗎?

  都是夏馨炎的表演太到位了,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藥劑師在煉製藥劑。

  誰會想到她在那裡耍把戲,竟然直接把萬木靈卉晶扔進去。

  「我可沒說那個是我煉製出來的。」夏馨炎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我有說嗎?我說過嗎?你們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萬木靈卉晶是我煉製出來的?」

  小狐狸一陣氣悶,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馨炎,你不厚道。」

  小狐狸眨著狹長的眼眸,憤慨的控訴著夏馨炎的行為。

  夏馨炎伸出食指,在小狐狸的面前晃了晃,嘖嘖有聲的說道:「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件事情應該這樣說,完全是那些藥劑師被自己根深蒂固的常識困住,所以他們才會得出如此錯誤的結論。」

  是他們說萬木靈卉晶消失了,不存在了。

  誰說不存在了?

  只是萬木靈卉晶的被人挖的差不多了,再找不好找了而已。

  但是,這個不好找是對旁人說的,對於她,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至於藥劑師非要認為萬木靈卉晶只能通過用百木靈卉晶加上其他的原材料煉製,那麼她所做的無非就是給了他們一個錯覺罷了。

  他們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她的目的只是要贏得冠軍。

  她就不信了,誰煉製出來的可以激發靈力的東西,比得過萬木靈卉晶。

  果然,沒有人可以,冠軍也拿了個十拿九穩。

  「恆,上次你說錯了。」何浠源終於恢復過來,定定的看著小狐狸。

  「我上次說什麼錯了?」還處於震驚之中的小狐狸根本就沒有平日的正常思維,順著何浠源的話就接了下去。

  「馨炎和熠煌一點都不般配,她比熠煌腹黑多了。」何浠源輕歎一聲,說得那叫一個正經,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夏馨炎那叫一個汗啊。

  何浠源這是在表揚她嗎?

  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

  偏偏這個時候,小狐狸還轉過頭來,很認真的對著夏馨炎上看看下瞅瞅,左瞧瞧右往往,然後,極其鄭重的點頭:「沒錯。」

  夏馨炎唇角抽搐不已,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滾!」夏馨炎抬起一腳直接踹在何浠源的身上,另一隻手拎起小狐狸順手就給扔了出去。

  彭的一下,何浠源直接被踹了出去,跟院子裡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還沒等他起身,嗖的一下,小狐狸被扔在了他的臉上。

  彭的一聲,房門重重的關上。

  「馨炎好像生氣了。」小狐狸趴在何浠源的臉上順了下自己的毛髮,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也生氣了!」何浠源悶聲悶氣的說道。

  「啊?為什麼?」小狐狸不解的問道。

  回答他的是何浠源突然的一巴掌,直接將小狐狸拍下去:「你當我的臉是你的窩呢?」

  還賴著不起來了?

  何浠源從地上爬起來,轉頭就走。

  被打到一邊的小狐狸骨碌一下爬了起來,趕忙追了過去:「阿浠,你不厚道,讓我躺躺又怎麼了?」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鬥嘴,並不想吵架,只不過是想通過這個方法來緩解一下情緒。

  畢竟白天的情況跟知道真相後的落差太大了。

  「你打算怎麼辦?」等到何浠源和小狐狸全都離開,熠煌這才出現,直接問道。

  「白丹娟和易謹明,都不能留。現在藥劑師大賽已經結束了。」

  熠煌的意思很明顯,最開始他想要將易謹明剷除,夏馨炎要不能影響她參加藥劑師大賽,現在藥劑師大賽已經結束了,他再去就沒有問題了吧。

  他討厭留有隱患的感覺,早把麻煩解決早省心。

  他可不希望沒事還要為夏馨炎的安危提心吊膽。

  「嗯,明天再去吧。」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

  「明天?」熠煌眉頭一皺,看著夏馨炎的笑臉怎麼看怎麼彆扭,她難道就不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拖的嗎?

  「現在你還有事情嗎?」熠煌沒好氣的說道。

  夏馨炎笑呵呵的看著熠煌,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熠煌那不耐煩的情緒。

  「不是我有事情,而是你有事情。」

  「我有事情?」熠煌一愣,不解的問道,「我有什麼事情?」

  「當然是這個了。」夏馨炎伸手從晶石手鏈中取出錦盒,正是這次藥劑師大賽冠軍的獎品,啪的一下打開,裡面是一個小小的玉瓶。

  「這是……」熠煌奇怪的看著夏馨炎,她又玩什麼花樣。

  「這是……嗯,叫什麼名字來著?」夏馨炎撓了撓頭,「哎呀,忘記了,不過,我記得它的作用,增強力量的……無論是靈力還是妖力。」

  最後一字說完,熠煌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凝固。

  「你還傻站著幹什麼?快去試試啊。」夏馨炎將錦盒裡的玉瓶取出來塞到熠煌的手裡,「這個可是六品藥劑誒,平時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

  「你參加藥劑師大賽就是為了這個?」熠煌開口,聲音低低啞啞的含著莫名的情緒。

  微微垂下的雙眸,藉著睫毛的掩蓋,讓人無法看清楚他眼中的情緒。

  「廢話,我又不是藥劑師,我沒事去藥劑師大賽湊什麼熱鬧?」夏馨炎推了熠煌一把,「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回去,試試看,有沒有幫助。」

  「現在?」熠煌聲音依舊乾啞,好像堵了什麼東西似的。

  「當然了。早一點擺脫那個封印不是更好一些嗎?」夏馨炎理所當然的說道。

  熠煌緩緩的抬頭,靜靜的看著對面站著的夏馨炎,看著她的雙眸澄澈如泉,乾淨得一眼就可以望到底,沒有一絲的雜質。

  想到這個人,白天還在藥劑師大賽上當著那麼多藥劑師的面,狠狠的耍了他們一把。

  那份心機,那份促狹,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

  可是,如今,此時,她的眼眸是如此的乾淨,竟然比剛剛出生的嬰孩還要乾淨。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熠煌腦海裡只閃過四個字——全心全意。

  手、情不自禁的捏緊了那支玉瓶,玉瓶溫潤的觸感讓他心裡百味雜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感覺。

  「快去啊,你傻愣著幹什麼?」夏馨炎又推了推熠煌,滿臉的期待,不停的催促著。

  熠煌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夏馨炎一眼,然後閃身回了銀簪空間。

  熠煌的最後一眼,讓夏馨炎心頭陡然的漏跳了一拍,不知道怎麼著臉頰突然的的熱了起來。

  心裡無聲的嘀咕著,熠煌幹什麼那樣看她?

  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臉頰,想快點把溫度降下來。

  回到銀簪空間的熠煌並沒有立刻服用那個藥劑,而是放在自己交疊的手掌之上,靜靜的看著。

  若是沒有遇到百書陽,夏馨炎要怎麼參加藥劑師大賽?

  若是沒有百書陽最後的出言證明夏馨炎的身份,她的成績會有效嗎?

  還有那兩場比試,其中任何一個除了差錯她都得不到冠軍。

  若是沒有得到冠軍夏馨炎會怎麼辦?

  熠煌模擬了一下夏馨炎的想法,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她不會直接去搶吧?

  想了想這個可能,還真的是夏馨炎會幹得出來的。

  熠煌猛的甩了甩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去。

  夏馨炎應該不會那麼魯莽,她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東西去換,或者是想別的方法,她還是很聰明的。

  她也不是完全魯莽的人……

  想到這裡,熠煌腦海中突然冒出夏馨炎曾經留在天地異寶的保護幻境中,還有在學院入學考核中那衝動的炸飛了擬態環境的情景。

  陡然間,冷汗從額頭冒出。

  眉毛抽搐了兩下,她不會總是那麼衝動吧……應該吧……

  熠煌不停的在自己的心裡安慰自己,只是,他的自我安慰只會讓他愈發的心煩意亂。

  看來,這次夏馨炎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弄到這個東西。

  好在是有驚無險,萬幸萬幸。

  鮮少緊張的熠煌,此時竟然有了長出一口氣的輕鬆感覺。

  重重的吸氣,再緩緩的吐出,他盡快的平復下心情來,當狀態調節到極其平穩的感覺之後,才將藥劑喝下,進入修煉狀態。

  唇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易謹明和白丹娟這兩個人他會很快的結束他們的性命。

  夜半,藥劑師協會內,兩位會長以及百書陽正在房間內秉燭夜談。

  「夏馨炎是你的學妹?」藥劑師協會會長許梓好奇的問道,「你們學院還真是竟出厲害的人物啊。」

  「當然了,看看百書陽就知道。」副會長司寇祥笑呵呵的說道,「你小子推薦過來的人真是讓我們一路提心吊膽啊。你說你每次來就不能讓我們兩個人正常的為你接風洗塵,非要次次驚心動魄。」

  顯然三個人是老熟人,在一起說話沒有那麼的拘束。

  「你們應該知道,學院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如此人物?」百書陽倒還算是最正常的一個,他當時在看台上也是一陣陣的無語。

  但是,他一向相信學院的能力,只要是學院招進去的學生,就沒有一個平庸之輩。

  只不過像夏馨炎這樣「出人意表」的學生,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這個丫頭,進學院才一年吧。

  學院每次有新的學生入學,都會用獨屬於學院的方法來通知以前的學生。

  所以他才會在夏馨炎想要參加藥劑師大賽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幫她做了推薦。

  「真是神奇的學院。」會長許梓感歎著,「希望明天的宴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畢竟那個白丹娟的反應他們也全都看到了,完全是針對夏馨炎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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