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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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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7: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挑撥離間

  不管眾人是何等心思,藥劑師協會的宴會還是要參加的。

  在這個世界上誰敢不給藥劑師面子?除非那個人是腦子有毛病了。

  對於藥劑師,那絕對是人人想要巴結的人物。

  這次宴會,著實讓很多人興奮了一把,可以與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藥劑師共聚一堂,光是想就令很多人失眠一晚,更別說轉天的宴會了。

  那絕對是早早就等到了藥劑師協會大門口,生怕自己去挽了,惹得藥劑師不快。

  所以,藥劑師協會門口就出現了這麼奇異的一幕。

  若干衣著華麗的可雅城重頭人物,身後跟著幾個手捧著華貴禮物的隨從,在大門口面露欣喜的等著開門。

  至於等待的不耐煩,一點都沒有從他們的身上看出來,反倒熱切的盯著緊閉的大門,就跟裡面有金山似的。

  黃昏十分,藥劑師協會的大門終於打開,人潮陸陸續續的開始移動。

  人雖然多,但是沒有一個人去搶道,畢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誰也不會失了禮儀。

  沒有人搶道並不代表眾人進入藥劑師協會的速度慢,很快的全都進入藥劑師協會,自然那些人的隨從也將禮物全都交給藥劑師協會。

  站在門口充當迎賓員的年輕藥劑師,看著最後一個人進去之後,臉上露出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嘲笑的笑意。

  能見到城中這麼多的大人物,對於他這個才是一品的藥劑師來說,真的是榮幸。不過想到剛才那些大人物進了他之後,那客氣的模樣,更是讓他帶著隱隱的自豪感。

  「好了,可以回去了。」旁邊的另外一個藥劑師,隨口說道。

  「啊?不用再等等了嗎?萬一要是還有人來……」年輕的藥劑師遲疑的說道。

  他們在這裡招呼客人,可以這麼早就進去嗎?

  「你想什麼呢?藥劑師協會開宴會,誰會晚來?」那個人不屑的譏笑著,嘲笑著年輕藥劑師擺不正身份,「記住了,咱們是藥劑師!」

  一聽到這個,年輕的藥劑師立刻自豪的挺挺胸膛:「是,我們進去。」

  就在他們要進去的時候,從街上拐過來兩個人,慢悠悠的晃了過來。

  「藥劑師協會……」夏馨炎慢慢的抬頭,打量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走錯位置,這才一步跨了進去。

  何浠源緊緊的跟在她後面,兩個人完全無視門內陷入呆滯的負責招待客人的藥劑師。

  直到夏馨炎與何浠源進去半天,年輕的藥劑師才回過神來,向旁邊人虛心請教著:「宴會已經開始了吧?」

  「當然。」

  宴會的時間早就過了,怎麼會沒有開始呢?

  「那他們兩個人不是遲到了?」年輕的藥劑師憤憤不平的指責著,「太不把咱們藥劑師協會放在眼裡了吧?」

  「你笨蛋啊?你沒看清楚那個人是誰?」旁邊的藥劑師恨不得一拳頭敲開年輕藥劑師的頭,看看裡面是腦子還是漿糊。

  「是誰?」年輕藥劑師暈頭轉向的看著旁邊的藥劑師,他是真的不認識。

  「夏馨炎啊,這次藥劑師大賽的冠軍!」一提到夏馨炎這個名字,藥劑師一臉的崇拜,「竟然可以將萬木靈卉晶煉製出來,簡直是比百書陽還要傳奇的人物。」

  「好了好了,不會再有人進來了,我們進去吧。」藥劑師急急的吩咐著年輕的藥劑師,他可不想守著大門口,他還要進去看看熱鬧的宴會。

  夏馨炎穿過一個修葺精美的花園,才來到這次舉辦宴會的大廳,果然是夠大,將可雅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放在廳裡,還一點都不嫌擁擠。

  讓夏馨炎意外的是,這裡的宴會竟然是中西合璧的感覺。

  旁邊有餐桌有食物任人取拿,大廳的中間還有舞女在翩然起舞,大廳內光影搖曳美輪美奐,當然那些大人物都是藉著欣賞歌舞的由頭來與他們想要攀談人打交道。

  所謂的應酬無非就是陪著笑臉餓著肚子還做出一副樂在其中的陶醉樣。

  夏馨炎進去之後,目標明確,順著牆邊,直奔主題——吃的。

  反正宴會舉行也是傍晚開始,她自然沒有必要在客棧內再叫一份晚飯,更何況這裡的東西相信來參加宴會的人為了保持形象都應該沒有什麼興趣。

  浪費是要遭雷劈的,她對於自己如此偉大的挽救了若干墮落人物,從而產生深深的敬佩之感。

  自己真是一個好人啊。

  拿了好吃的飯菜,在角落裡坐下,選了一個不大的餐桌,開始大快朵頤。

  夏馨炎是完全不在乎被人看到,何浠源身為靈獸更是不會理會人類的目光,就連小狐狸都跳到桌子上,抱著夏馨炎特意給他弄的雞腿啃了起來。

  「看來我們的宴會是很無聊。」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說道。

  「還好。」百書陽與他這麼熟了,自然是隨意開口,也不會去顧及什麼忌諱,「每次不都是這樣。」

  怎麼這次覺得宴會無聊了?

  「這次竟然有人無聊到去吃飯。」許梓咬牙切齒的說道,目光狠狠的瞪著百書陽。

  百書陽一愣,有點不太明白許梓的意思,他有沒有吃飯,一直陪在這裡應酬。

  不過百書陽可不是蠢笨之人,略略一想立刻明白過來,能讓許梓如此遷怒的,恐怕只有夏馨炎吧。

  百書陽無奈的轉頭,在本該閒置的餐桌處尋找熟悉的身影,果然是輕鬆的找到。

  沒有辦法,誰讓那個人那麼顯眼呢。

  一片空蕩蕩的餐桌上就坐著兩個人,想找不到都困難。

  百書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她有那麼窮嗎?來這裡吃飯?

  百書陽揉了揉額頭,值當沒有看見。

  這種場合,他要低調。

  「夏馨炎。」百書陽是很想低調,並不代表其他人想要低調,安靜吃飯的地方被人闖入,夏馨炎從美味的菜餚中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陌生的人,眼中全是疑惑。

  她認識這個傢伙嗎?

  「你不認識我?」顯然夏馨炎疑惑的表情讓來人感覺受到了侮辱,本來就不善的臉色愈發的陰沉。

  這個問題真的讓夏馨炎笑了起來,這個人太好笑了:「我該認識你嗎?

  「你……」陳豪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從來沒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

  剛想大聲的宣佈自己的身份,卻見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低著頭繼續吃飯,敢情不理他了。

  「夏馨炎,你不要太過分!」陳豪氣得猛的一拍桌子,聲音並不小,但是因為大廳實在是太大,歌舞聲樂聲將這點小小的不和諧直接掩蓋。

  當然某些有心人士還是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去看看,別讓夏馨炎吃虧了,陳家可不是隨便能惹的。」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司寇祥低聲說道。

  說完之後,卻發現另外兩個人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這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面上一紅尷尬的低語補救著:「怎麼也不能讓他們在宴會上鬧起來。」

  他剛才說什麼,竟然會覺得夏馨炎會吃虧,就她在藥劑師大賽上的那個表現,有一點會吃虧的樣子嗎?

  他這是多慮了。

  「你給不給我面子!」陳豪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靈力一爆直接襲向夏馨炎。

  夏馨炎真的是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世上竟然會有人白癡到這種地步。

  莫名其妙的過來打招呼或者稱之為挑釁,然後連個由頭都沒有,就動手想揍人了。

  只是她大腦暫時停止了思考,但是多年的習慣問題,身體的行動早就做出反應。

  在對面狂暴的靈力發出的同時,不啻餘力的將靈力催動到極限,狠狠的砸了過去。

  轟隆隆一聲巨響,別說是絲竹聲樂了,就是重金屬交響樂都掩蓋不住這邊的聲音。

  賓客們驚駭的轉頭,望著大廳那爆炸開來的一角。

  桌椅的碎屑四下迸濺,更別提那些被精心準備的食物,全都成了一場靈力對決的犧牲品。

  這是什麼情況?

  賓客們全都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都不明白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在藥劑師協會裡動手,這不就是等於挑戰藥劑師的權威嗎?

  塵埃散盡,終於露出動手兩方的真面目。

  一看清楚動手的雙方是誰,不少賓客頭痛的摀住額頭,怎麼會是這兩位啊?

  夏馨炎,自然不用多說了,這屆藥劑師大賽的冠軍,還是百書陽的學妹,極有前途的藥劑師。

  至於陳豪,可雅城的人更是熟悉,可雅城第一大勢力陳家的二少爺。

  因為是陳家老爺老來得子,所有平日裡嬌寵慣了,一向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

  礙於陳家的勢力,平日裡大家自然不會去惹陳豪,別說是惹他了,就是見到他都會躲著走的那種。

  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愈發的助長陳豪的氣焰。

  只是,賓客們不太明白,為什麼陳豪和夏馨炎對上了?

  「夏馨炎,你敢打我!」陳豪肩頭被靈力劃了一個大大的傷口,正往外不停的淌著鮮血,染紅他半點衣衫。

  陳家的下人一見,趕忙衝過來,拿出上好的傷藥為他們的少爺包紮起來。

  「你以為你是豆腐,別人還碰不得了?」夏馨炎彈了彈手指不甚在意的說道,跟她比,靈力差了兩個等級就敢出手,真是不自量力。

  不過,按說她全力出手應該一下子就殺了這個小子的,怎麼只是受了這麼點輕傷?

  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寶貝?

  她還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去探測過活人,看來有必要勘察勘察啊。

  「馨炎,他身上有保護晶石。」還沒等夏馨炎勘察,何浠源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

  「果然是大家子弟。」夏馨炎冷笑一聲,沒死真是可惜。

  「閉嘴,夏馨炎,這裡是可雅城,還容不得你撒野!」陳豪的隨從立刻呵斥出聲,在可雅城讓他們的少爺受傷,這簡直就是恥辱。

  傷了他們少爺的人絕對不可能放過。

  「怎麼,當我藥劑師協會無人不成?」許梓面色冰冷的踱了過來,聲音冷得跟冰窖似的,一開口說話就感覺寒氣直冒,凍得人直打哆嗦。

  「會長大人,是有人要殺我家少爺,並非我陳家不給藥劑師協會面子。」陳家隨從躬身說道,動作很是客氣,但是話裡的意思是絕對不容置疑的。

  他們一定要拿下傷了他們少爺的人!

  「事情原因還沒有查到,陳家也不能這麼霸道吧。」全可雅城恐怕也只有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敢這麼跟第一大勢力的陳家說話。

  其他人就是借給他們八個膽子也不敢。

  「也許是誤會一場呢,年輕人之間小打小鬧沒什麼大不了的。」易謹明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來圓場,他會有這麼好心嗎?

  夏馨炎不動聲色的看著易謹明。

  果然,易謹明下一句話立刻將事情激化:「夏馨炎是這次藥劑師大賽的冠軍,不要將事情鬧大了,大家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易謹明這句話好像是互不偏袒的說著,但是,讓驕縱慣了的陳豪聽完,怎麼可能就這麼的善罷甘休?

  「給我殺了她,我要讓她死無全屍!」陳豪大聲怒罵著,毫無顧忌的發洩自己的不滿。

  「陳豪,你不要太放肆了!」許梓面色一沉,冷冰冰的盯著陳豪。

  敢在他的藥劑師協會裡喊打喊殺,這不就等於當眾扇他的耳光嗎?

  「會長大人,這件事情是我們學院的事,藥劑師協會還是別插手了。」百書陽伸手一拍許梓的肩膀,笑著走到許梓的身側。

  他並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藥劑師協會難做。

  雖說藥劑師協會並不會懼怕陳家勢力,但是,畢竟陳家是可雅城最大的勢力,真的對上了在一個城中生活總是不好。

  再說了,日後他和夏馨炎可以隨時離開,讓留下來的藥劑師協會怎麼辦?

  「我……」許梓還要反駁,卻被百書陽擺手阻止了。

  他知道自己的老友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但是不必要的事情還是能免則免。

  「你們想怎麼解決,說吧。」百書陽的挺身而出真是讓夏馨炎意外,她完全沒有想到,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學長竟然會這樣。

  學院裡面的謎還真是多,不過,越是如此,她越覺得自己當初的離開是正確的。

  「這是我家少爺和夏馨炎之間的事情,勸您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陳家的隨從多少也聽說過百書陽這個人,知道他在藥劑師中算得上一位傳奇人物。

  若非萬不得已,他們還真不想與百書陽對上。

  奈何今晚老爺有事,少爺又自告奮勇的來參加宴會。

  好好的一個少爺出來,回去之後竟然是受傷的,他們若是要不到一個說話,回去之後,他們的腦袋還不得搬家?

  百書陽冷哼一聲,剛要說話,卻被夏馨炎慢條斯理的打斷:「沒錯,學長這是我和他們陳家之間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夏馨炎的話讓百書陽眉頭一皺,有些惱怒的回頭瞪著她,她是不是不知道陳家在可雅城的勢力?

  以為是個隨便的阿貓阿狗嗎?

  回頭,對上的卻是夏馨炎自信的笑容,看著她緩步走了過來,眼中的笑意帶著真心。

  那一聲學長等於是承認了他和她的關係。

  從上次與夏馨炎接觸就知道,這個外表看起來很溫和的女子,心裡可是不會輕易承認人的。

  竟然被她承認,看來,他也能算得上她朋友一類了。

  既然承認了,他怎麼可能看著夏馨炎自己面對陳家。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勢力。

  可雅城的第一勢力。

  就算她有人形靈獸又怎麼樣?

  陳家難道就沒有嗎?

  「你……」百書陽並沒有機會將話說完,因為夏馨炎已經走了過來,對著陳豪冷笑連連,「怎麼,你今天打算讓我見識見識何為不講理嗎?」

  「無緣無故的跑到我那裡挑釁,攻擊,莫名其妙的惹事,然後仗著你陳家的勢力就來欺負我?」

  夏馨炎說這些並不是想贏得大家的同情亦或是其他什麼,只是要將事情陳述出來。

  「早就該殺了易謹明。」腦海內響起熠煌悶悶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點,不甘心。

  夏馨炎輕笑著安撫著他:「易謹明,我不會放過他的。」

  熠煌依舊憋氣,誰讓某個人拿來的藥劑效果太好,讓他一修煉就修煉到了黃昏時分,根本就來不及去殺易謹明。

  再加上剛才看到易謹明在一旁煽風點火,熠煌更是氣惱。

  「沒事。」夏馨炎在腦海裡輕聲的安撫著熠煌,「解決易謹明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還不動手等什麼呢?」陳豪不耐煩的呵斥著隨從,他忍這個人已經很久了。

  「是,少爺。」陳家隨從恭敬的答道。

  其中一個人護著陳豪往旁邊挪去,另外兩個人直直的走向夏馨炎。

  其他賓客一看,趕忙往旁邊閃開,至於目光閃爍的易謹明更是混在人群中,避風頭。

  「馨炎?」何浠源問了夏馨炎一聲,到底要怎麼做,是她出手還是他來?

  夏馨炎冷笑一聲,沒有囉嗦,直接說道:「殺!」

  何浠源點了點頭,根本就沒有給那兩個靠近的陳家隨從思考的時間,左手微抬,化掌為爪,輕輕的破空聲響起,好似有清泉破冰而出的聲音。

  確實是有水,只不過是紅色的液體,比水更加的粘稠,濺了一地。

  兩個陳家隨從還在往前走,身體卻與腿錯了位置,直接變成幾塊兒散了一地,轟然噴出的鮮血流了一地。

  連痛苦的表情都沒有,最後兩個陳家隨從的臉上凝固在疑惑震驚中,失去了性命。

  大廳內一時之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無聲的蔓延,讓聞到的人全都變了臉色,驚恐的望著何浠源。

  陳家的兩個隨從可是二十多級的大靈師,竟然眨眼之間就死了,還是死無全屍!

  死無全屍?

  想到這四個字,大廳內的人突然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因為想到剛才陳豪口出狂言,喊的正是讓夏馨炎死無全屍。

  「阿浠……」夏馨炎眉頭輕皺,不滿的低喚了一聲。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見到這一幕也是驚到了。

  這個陳家的人,殺了倒是可以殺,畢竟只是個隨從,也並不是說不好交代。

  問題是殺得這麼慘,死無全屍,陳家臉上恐怕就不太好看了吧。

  夏馨炎倒是什麼都敢做啊。

  就在許梓想著的時候,聽到夏馨炎那聲不滿的低喚,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她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

  他倒不是怕了陳家,而是怕夏馨炎真的得罪了陳家,等到沒有藥劑師協會庇護的時候,被陳家暗中下手。

  看在百書陽的面子上,他怎麼也要盡量的保著夏馨炎。

  更何況,夏馨炎這個丫頭氣人歸氣人,但是還挺對他胃口的。

  「太髒了。」夏馨炎的不滿終於說完,只是這句話說完,立刻讓本就安靜的大廳陷入更為詭異的氣氛。

  百書陽哭笑不得的看著夏馨炎,什麼叫太髒了?

  「嗯,下次我注意不然血流出來。」何浠源倒是很虛心受教,立刻懺悔的說道。

  「夏馨炎,你不要欺人太甚!」唯一現在可以爆發的人只有陳豪,也唯有陳豪還那麼肆無忌憚的咆哮。

  不是沒有看清楚何浠源的實力,實在是因為他被氣急了。

  「殺、了、她!」一字一頓差點咬碎滿口的牙齒,陳豪已經氣得失去理智。

  在可雅城,誰敢如此對他,就算是其他家族的家主見了他也不敢如此,都是客客氣氣的。

  旁邊陳家隨從真的是不敢上前,他們滿打滿算才是二十多級的大靈師,可是他們對面站的是什麼啊?

  那是一頭人形靈獸!

  他們上去不是送死嗎?

  「你們想死嗎?」陳豪氣得雙眼赤紅,陰狠的瞪著在一旁躊躇不前的隨從。

  隨從嚥了嚥口水,戰戰兢兢的上前。

  上去是死,回去恐怕是生不如死。

  看著全身發顫靠過來的人,何浠源緩緩的笑了,手指輕彈,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那個正在靠近的陳家隨從突然頓住,然後整個人就跟失去了神智一般軟軟的倒下。

  大廳裡的人哪一個是簡單人物,一眼就看出來那個人的死法。

  正是因為看得太清楚了,所以,只感覺一陣陣的全身發寒,汗毛直立。

  那個人就像是一個水人一樣,不過是被皮包著的水人。

  皮膚完好無損,只是身體內的骨頭全都碎了,透過那近乎透明的皮膚可以看到身體內不停流動的血水。

  果然是不髒了。

  只是,更恐怖了。

  「做的好。」夏馨炎笑著稱讚道,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坐在一旁的陳豪。

  此時的陳豪再也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焰,驚恐的的看著微笑靠近的夏馨炎,心跳隨著夏馨炎的腳步驟然加快,完全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你、你想幹什麼?」陳豪明明想很強勢的問過去,只是一開口,磕磕巴巴的聲音就洩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陳豪,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要針對我?」夏馨炎一直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陳豪囂張跋扈慣了,也不至於沒事找事吧。

  尤其是在藥劑師協會上抽風。

  「你夏家從伊洛城被趕出來,你就想要在可雅城立足,還看不起我們陳家,你以為我會讓你如意?」開始陳豪說話聲音還發顫,到了後來,越說越理直氣壯越流利。

  夏馨炎真的是傻了,完完全全的傻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誰跟你說的?」夏馨炎眉頭緊蹙的問道。

  「你以為你的動作能瞞得過你同城的人?」陳豪冷哼著,抬手猛的指向夏馨炎,卻在接觸到何浠源冰冷的目光後,像是被蠍子蟄了似的嗖的一下縮了回來。

  怏怏的低語:「我告訴你,我們陳家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夏馨炎輕歎一聲,陳豪長了這麼大的個子難道就沒有長腦子嗎?

  「白丹娟說什麼你都信嗎?」夏馨炎無力的問道。

  「她那樣溫柔的人,怎麼會說謊話?」也不知道白丹娟給陳豪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他無比堅定的相信她的話。

  夏馨炎無語的看著陳豪:「果然是陳家少爺。」

  「會長大人,打擾了你的宴會真是抱歉。」夏馨炎轉身,無事一般的對著許梓禮貌的笑著,「告辭。」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代表著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告一段落,根本就沒有將惹到陳家的事情放在眼裡。

  然後在一群人的注目禮中翩然離開。

  「她就這麼走了?」許梓低聲喃喃道。

  「嗯。」顯然受到驚嚇的不止是許梓,就連百書陽都沒反應過來。

  他一向以為自己就夠不給旁人面子,不理會世俗眼光的,沒想到,竟然敗給了夏馨炎。

  夏馨炎則是完全無視,壓根就沒有考慮其他人的想法。

  陳家剩下的幾個下人趕忙扶著他們家被嚇到的重傷少爺,趕忙離開。

  回去要趕快派人給老爺送信,回來定奪這件事情。

  出了藥劑師協會的大門,何浠源看了夏馨炎一眼:「那個白丹娟……」

  「嗯。」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何浠源瞭解的笑了,看了一眼小狐狸:「恆,你在馨炎身邊。」

  「放心。」小狐狸晃了晃大尾巴,瞇縫起狹長的眼眸,「有我在,不會讓人傷到馨炎的。」

  「你啊。」夏馨炎拍了拍手掌,小狐狸立刻瞭然的笑彎眼眸,小腿一蹬地面,嗖的一下躥到夏馨炎的懷裡,舒舒服服的靠著,還不忘得意的對著何浠源指使著,「阿浠,你快去吧,別耽誤馨炎的事情。」

  何浠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某隻狐狸,轉身離開。

  「馨炎,很有可能白丹娟已經不在城裡了。」小狐狸轉過頭,看著夏馨炎,收起了剛才嬉笑的撒嬌,嚴肅的說道。

  「白丹娟,易謹明本來就是一夥的,你以為沒有易謹明的話,白丹娟可以這麼輕易的跟陳豪扯上關係嗎?」

  夏馨炎冷笑連連:「好一招禍水東引,只不過,他們太小看我了。」

  「馨炎,我們會保護你的。」小狐狸立刻保證著。

  鄭重其事的模樣惹得夏馨炎大笑不已,伸出食指一彈小狐狸的鼻子:「放心,我沒有那麼脆弱。」

  回到客棧的跨院,等了半個時辰何浠源依舊沒有回來,只是通過腦海中的溝通給小狐狸隱約的消息,他在繼續找白丹娟。

  「果然。」在聽到小狐狸的轉述之後,夏馨炎輕輕的用手指叩擊著桌面,「告訴阿浠,白丹娟不可能離開可雅城,一定還在城內。」

  易謹明才不會讓白丹娟那個人隨便的離開他的控制,也許說不定此時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好一個易謹明,知道他自己對付不了她之後,就來借助其他的勢力,先是可雅城第一大勢力陳家,然後又是伊洛城的白家,好能給她製造障礙,只不過……

  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她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嗎?

  小狐狸將夏馨炎的話轉述過去之後,無意識的一抬頭正好看到夏馨炎唇角淡然的笑意,心裡陡然一顫,馨炎又在打什麼主意?

  藥劑師協會裡面的爛攤子很好收拾,誰敢在藥劑師協會說廢話?

  全都假裝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宴會自然是舉行不下去了,全都客客氣氣的跟許梓告辭,一點異常都沒有表現出來。

  終於某些不乾淨的東西,也全都被清理好。

  沒有什麼事情的許梓回到後面的房間,不太放心的對著百書陽說道:「你是不是讓你的學妹盡快離開避一避。」

  「不用。」百書陽一點都不擔心,「她不會有事。」

  「我看到夏馨炎有人形靈獸了,但是陳家也有!」許梓不贊同的搖頭,以為有一頭人形靈獸就很厲害嗎?

  別忘了,夏馨炎還僅僅是一個十五級的靈師。

  「十五級的靈師……」百書陽單手支腮,輕歎一聲,「不要小看了她,她做的事情所有的結果都是很不正常的,絕對不要用常理還看她。」

  能破了天地異寶的幻境,夏馨炎有那麼簡單嗎?

  許梓眉頭緊皺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算了,反正從那個學院出來的就沒有正常人,人家學長都不擔心他又瞎操什麼心?

  藥劑師協會的宴會鬧了這麼一出,所有的勢力在回去之後全都立刻分析形勢,看看明日可雅城會發生怎樣驚天動地的大事。

  反倒夏馨炎這個當事人,一點事都沒有,直接洗漱完畢,該睡覺還是睡覺。

  逃避,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

  本來以為伊洛城的事情早就告一段落了,哪裡想到白丹娟這麼狠,不僅在最開始派人追殺她,到了現在還念念不忘要置她於死地。

  很好,她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都逼到她的門前了,她怎麼還可能讓這樣的垃圾存在。

  等到夏馨炎睡熟,小狐狸試著與熠煌溝通,小心翼翼的探出妖力,輕輕的喚著熠煌。

  嘗試了兩次之後,腦海中突兀的響起了熠煌的聲音:「什麼事?」

  「先把易謹明殺了吧。」小狐狸驚喜之後,立刻說道:「易謹明是個隱患。」

  「不急。」熠煌不緊不慢的說著。

  「啊?」小狐狸愣住了,怎麼回事,最開始不是熠煌要殺易謹明嗎?現在怎麼又不著急了?

  「為什麼?」小狐狸忍不住問著。

  「因為陳家的家主還沒有回來。」熠煌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

  小狐狸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想透過夏馨炎看到不知道隱藏在哪裡的熠煌。

  兩隻小爪無奈的摀住自己的頭,看那個架勢恨不得要將自己整個擋住。

  他就不該跟熠煌說話,夏馨炎不正常,熠煌更不正常。

  不、不對,這兩個傢伙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熠煌自然看到了小狐狸那種掩耳盜鈴的舉動,微微的聳肩,並沒有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奇怪。

  既然有人要對夏馨炎不利,那麼幹什麼不一口氣都清除乾淨?

  陳家,易家,管他們是什麼家族,是什麼勢力,在可雅城是什麼了不起地位。

  只要惹到夏馨炎,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小狐狸將頭埋在自己的小爪子裡,無語的趴在地上,算了,他自己完全是多此一舉。

  天降明,何浠源從外面回來,失望的搖搖頭:「沒有找到白丹娟。」

  「很正常,易謹明不知道把她藏在哪裡了。」夏馨炎倒是沒有失望,「他無非就是想將事情攪亂,然後讓別人來對付我。」

  「陳家的家主快回來了。」何浠源帶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好像是本來要去外地辦什麼事情,走到半路接到陳家的消息,正趕回來,最晚中午也能到了。」

  「嗯,知道了。」夏馨炎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馨炎,陳家也有人形靈獸,而且陳家的家主可是四十一級的靈宗。」何浠源這一晚上並不是白去的,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將該查的東西都查到了。

  「那好,就等著吧。」夏馨炎隨意的說道,反正事情已經都發生了,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

  現在就等著對方如何出招了。

  陳家家主回來的比何浠源估計的還要快,天亮沒有多久,就已經到了家中,陰沉著一張臉,先去看了臥床養傷的陳豪。

  「這是怎麼回事?」陳澤璣掀起被子看了看陳豪的傷勢,很深,若不是有護身晶石,恐怕他的半邊身子已經被砍了下去。

  恐怕他回來看到的就不是傷重的兒子,而是兒子的屍體!

  一想到這裡,陳澤璣再也忍不住身上的殺氣靈力不自覺的外放,彭的一下,他手扶的桌子直接被震塌。

  「爹。」陳豪動了動自己失去血色發白的嘴唇,沙啞的叫了一聲,「爹,你要為我報仇。我差點就看不到爹了。」

  「那個夏馨炎,真是該死!」陳澤璣正是前天在貴賓台上其中兩個家主的一個,沒想到哪天的藥劑師大賽剛看到夏馨炎嶄露頭角,今天就傷了他的兒子。

  虧得當時他還挺欣賞夏馨炎。

  「許梓怎麼說?」陳澤璣直呼藥劑師協會會長的姓名,一點都不避諱。

  「那個老傢伙根本就沒有替我說話,還一直偏袒夏馨炎。」陳豪想到當時的情景,氣得都快吐血,他的隨從被殺了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太不把他們陳家放在眼裡。

  「好,很好。」陳澤璣冷哼著,都知道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許梓竟然連照顧都不照顧一下,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裡。

  藥劑師是很尊貴,平日裡他自然要尊敬三分,但是惹了他的兒子……

  陳澤璣低頭看了看滿臉疲憊的陳豪,為他拉了拉被子:「你好好休息,這件事情爹會給你個滿意交代。」

  「爹,我也要去。」陳豪掙扎的起身,一不小心扯動傷口,立刻有鮮血湧出,濕了包紮的紗布。

  「別亂動。」陳澤璣一見兒子的傷,更是心疼不已。

  「爹,我一定要親自看到夏馨炎的屍體,不然我不甘心。」陳豪咬牙苦撐著,一想到夏馨炎死氣沉沉的倒在他腳下的時候,他什麼疼都顧不上了。

  「好,那你別動。」陳澤璣是對自己這個兒子任何要求都是無條件的滿足。

  轉頭吩咐陳家的下人:「去給少爺準備軟轎。」

  很快的軟轎準備妥當,陳澤璣親自將陳豪扶進軟轎內,找了幾個孔武有力的轎夫,讓他們好好的抬著,盡量別出現顛簸。

  「走,去廣場!」陳澤璣下令,同時吩咐人去給夏馨炎下戰書並且通知城中其他勢力的人,今日他要讓可雅城見識見識城中第一勢力到底是如何的厲害。

  不要以為平日他不發威就當他是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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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8:1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一串項鏈

  廣場位於可雅城的東邊,佔地極其寬敞,只有重大節日才會使用的地方,或者說是可雅城有極其重要的聚會才會使用的。

  這裡的使用率並不高,甚至可以說得上少得可憐,但是,這個極為寬敞,容納幾萬人的廣場,卻一直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保養的很好。

  平日裡人來人往的街邊店舖全都沒有開啟,大門緊閉,好像完全不知道此時已經該是做生意的時間了。

  別說大門了,就連窗戶全都關了起來。

  早已入夏,接近中午的時間,日頭早已是高掛半空,像個火球似的不啻餘力的散發著它的熱量。

  青石板鋪成的街道,踩上去竟然熱得燙腳,就連一些流浪的狗兒都不肯頂著這樣的日頭去覓食,全都蜷縮在一家家店舖民房的牆根下,藉著一點點的陰涼來緩解身體內無處宣洩的熱氣。

  紅紅的舌頭露在外面,嘴巴大張,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時不時的舔一下自己的鼻尖,熱得連動下爪子都嫌浪費體力。

  徐徐的夏風吹過,晃動著有氣無力的布招牌,懶洋洋的動了兩下卻不肯大幅度的搖擺,怏怏的垂在門口的木桿上。

  店舖門口的銅字招牌,彷彿要融化了似的反射著刺眼的日光,好像空氣中都可以聞到那股燥熱的味道。

  就在這個人人都該休息的中午,可雅城各個家族的大門被打開,從裡面走出英姿颯爽的隊伍。

  可雅城各大勢力的家主走在隊伍中,面色沉重到毫無表情,根本就不用看,從那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沉氣場就明白無誤的告訴旁人,別靠近他們正煩著呢。

  藥劑師協會的大門打開,許梓走了出來看了看身邊的副會長司寇祥,緩緩的搖頭,輕歎一聲,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往他們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陳家真是欺人太甚。」百書陽冷笑著出現,抬頭看了看街上走過的其他家族的人馬。

  一個個全都是重量級人物出現,甚至帶出的都是本家族中的好手。

  看來陳澤璣給可雅城所有的家族都發了請帖,而且……

  百書陽回想著當初藥劑師協會接到的請帖,裡面的措辭真的是夠強硬,表面好像很客氣,但是字裡行間中的那種不容置疑的強硬態度宣告著陳澤璣的勢在必行。

  「你那個學妹恐怕有點麻煩。」許梓有點擔心的說道:「若是需要藥劑師協會出手……」

  「不用。」百書陽阻止了許梓的再次說服,回頭感激的一笑,「許梓,這是學院的事情,就算是有麻煩也是學院的麻煩。」

  藥劑師有藥劑師的驕傲,他們學院也有他們學院的原則。

  更何況,他沒有理由因為夏馨炎的拉另外的朋友下水,他可以去幫夏馨炎,並不等於要將藥劑師協會拉過去。

  知道百書陽這個人的固執,許梓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百書陽的肩膀:「走吧。」

  平日裡被空置的廣場此時悄然無聲的進入了一批又一批的勢力,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熟識的人之間,彼此點了一下頭。

  心裡都明白這次陳家是要有大動作了,只不過拉他們來做個見證人。

  等到所有的勢力都到了之後,陳家的隊伍也從街上慢慢的走了過來,其中一頂軟轎是如此的突兀,裡面坐著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陳澤璣臉色黑得都賽過鍋底,陰沉的一張老臉往廣場前一站,威嚴的目光掃向在場的眾人,冷哼一聲:「各位,昨日的宴會,老夫不在場,各位身為叔叔伯伯就忍心看著我兒差點被人打死嗎?」

  面對陳澤璣的質問沒有人回答,誰現在腦子不正常了才回去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陳澤璣完全是在上位時間待的太長了,完全忘記了,要是立場對調,他會不會去幫別人出頭。

  再說了,夏馨炎背後有藥劑師這麼個身份,她身邊又有一頭人形靈獸,誰都不是傻子,這種白白送命還沒有半點好處的事情誰會去做?

  陳澤璣冷冷的哼著,他也知道不會有人給他答案,不過,他今天來不是要答案的,他來是為了讓可雅城的其他勢力知道,誰才是除了城主之外,真正的第一大勢力!

  同一時間,可雅城的城主府內,正在處理著政務的副城主仲天玉正聽著手下人的稟報。

  手下人正在形容廣場上的氣氛有多壓抑,陳家陳澤璣有多憤怒,還有可雅城的所有勢力都齊聚廣場等等緊張的情況。

  哪裡知道仲天玉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東西闔上,又拿過旁邊的一份繼續看著。

  「副城主,這次的事情真的有點鬧大了,是不是要派人過去控制一下?」相對於這位副城主仲天玉的悠閒,手下人可是緊張的直冒冷汗。

  所有的勢力一起出動,這要真的出了事情誰能負責啊?

  「他們能把可雅城拆了嗎?」仲天玉終於有了一句話,只不過,問的問題是大家都知道永遠都不會發生的事情。

  「怎麼可能?」手下人微微一愣,隨即答道。

  就算真的有人有這個本事要將可雅城拆了,那麼一直深居簡出的城主必然會出現,毀了那個會對可雅城構成傷害的人。

  「那不就得了。」仲天玉擺擺手,示意手下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來煩他。

  手下人張了張嘴,無語的退了出去,他感覺自己這次來稟報完全是多餘。

  甚至他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那些在可雅城中數一數二的勢力在城主與副城主跟螻蟻沒什麼區別。

  聽到書房門關閉的聲音,仲天玉嘟噥一聲:「政務都交給我處理了,還想其他的事情我也幫著處理嗎?沒門。」

  若是讓城主府中的人聽到一向溫和的副城主說出這樣的話,恐怕會嚇傻一群人吧。

  廣場內,所有的勢力頂著足足的大太陽站了快一刻鐘了。

  就算大家靈力等級都不弱,但是,他們也是人啊,被曬著怎麼也不舒服。

  有人開始不滿陳澤璣的舉動,要是約了夏馨炎來,為什麼不讓夏馨炎同一個時間過來?憑什麼讓他們這些人陪著一起曬太陽?

  更何況在場的眾人,哪一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會想到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之後,還會被人拉到太陽底下罰站。

  別說其他人不滿,要開始騷動就連陳澤璣也是一頭的黑線,隨口問著身邊的隨從:「夏馨炎為什麼還沒有來?」

  「老爺,請帖已經發出去了,是親手交給她的。」

  隨從趕忙恭敬的躬身回答著,生怕說慢了讓陳澤璣以為自己怠慢了他下達的命令,那個後果可不是誰都能承擔的。

  本來陳澤璣就是治下很嚴,這次再沾上陳豪的事情,他現在就是一個燒滾的油鍋,誰敢靠近?

  「來人,去客棧再請一下夏馨炎!」陳澤璣冷冷的咬牙命令道。

  難怪敢打他的兒子,連他的請帖都不放在眼裡,這個夏馨炎真是好膽色,不過,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跟她膽色相配的實力。

  陳澤璣的聲音並沒有壓下來,廣場上的其他人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驚駭不已,夏馨炎竟然已經接到陳澤璣的請帖,還敢不來?

  是不敢來,還是已經連夜出逃了?

  彼此互看一眼,總覺得後面的那個結果更加的可能。

  陳家的人立刻快速的跑了出去,眾人的目光也隨著他的身影而移動。

  「爹。」虛弱的聲音自軟轎內響起。

  陳澤璣立刻走了過去,掀起轎簾輕聲關心問道:「怎麼了豪兒?」

  「渴。」陳豪受了重傷,又怎麼會像一般人那樣可以強挨著烈日的炙烤。

  他在轎子內好像是沒有直接的被暴曬,但是在轎子裡,那熱氣鑽進來再也散不出去,反倒愈發的悶熱。

  「快,給少爺弄水來!」陳澤璣急急的下令,旁邊的服侍的隨從立刻衝到廣場外的店舖茶館裡,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緊閉房門不營業,直接上去砸門。

  很快水就被端來,丫鬟服侍著陳豪慢慢的喝著,蒼白的臉色這才好上一點。

  其他幾大勢力的人看了看,也全都命令自己的手下去附近的店家「借」一些東西。

  很快的,廣場內的格局就一變,放上了桌子,桌子上擺上了茶水,一個個家主以及家中的重要人物全都圍著桌子坐下,有的身後竟然還有人在輕輕的扇扇子,不過這樣熱的天氣扇出來的也都是熱風。

  就在眾人全都舒舒服服的弄好一切的時候,陳家剛才去「請」夏馨炎的隨從跑了回來,只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其他家族的人臉上全都露出了瞭然的神情,果然,夏馨炎連夜出逃了。

  當然了,要是他們,他們的選擇也絕對是跟夏馨炎一樣。

  知道自己惹了第一大勢力家族之後,難不成還在可雅城等著陳澤璣回來算賬嗎?

  「老、老爺……」隨從慢慢的蹭了過去,好像十分不願意過去似的。

  「夏馨炎呢?」陳澤璣眼眸一瞇,難道陳家的人已經廢物成這樣,竟然讓一個人從他們的鼻子底下跑了不成?

  「沒見到她?」陳澤璣的聲音已經冷得快到了冰點,隱含的怒氣嚇得那個隨從全身一個哆嗦,瑟縮了一下,停步不前。

  「真的沒見到?」陳澤璣眼中的殺氣開始慢慢的凝聚,他手下人竟然如此廢物了?

  那還留著有什麼用?

  隨從一見陳澤璣眼中的殺意,嚇得他趕忙叫了起來:「見到了,見到夏馨炎了。」

  「那她為何不來?」陳澤璣身上的殺氣因為這句話稍稍的收斂了一些。

  聽到陳澤璣的問話,隨從嚥了嚥唾沫,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說。

  「說!」

  隨從在陳澤璣的爆呵之下一個激靈,嚇得連想都不敢想,憋在心裡的話衝口而出:「她不來!」

  「什麼?」陳澤璣的聲音陡然拉高,什麼叫她不來?

  「她沒有接到帖子嗎?」陳澤璣臉色黑了一半,這麼多人面前,他這個臉丟不起。

  「接、接到了。」隨從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她敢不來?」陳澤璣冷哼著,可雅城裡誰不給他們陳家幾分面子。

  她夏馨炎算什麼東西,給她張帖子就算是不錯了。

  一旁的許梓聽到陳澤璣和陳家隨從的對話,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碗:「夏馨炎這個小傢伙又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你請我就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掉價啊?」隨從心一橫,直接學著夏馨炎的口氣將原話複述。

  噗——

  許梓一口將敢喝進嘴裡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臉色被嗆得通紅,與氣得快要出血的陳澤璣形成鮮明對比。

  「夏馨炎這個混賬,敬酒不吃吃罰酒!」陳澤璣氣得臉色發青,伸出的手指都是顫抖的,「帶著人給我去把夏馨炎捉來!」

  幾乎咆哮的低吼,足可以證明陳澤璣已經被某人氣得快要失去理智。

  「嘖嘖嘖……這是怎麼了?街上連個店舖都不開,讓我去哪裡逛街啊?」吊兒郎當的女聲響起,除了夏馨炎還有哪個如此大膽?

  「夏馨炎,你終於捨得來了嗎?」陳澤璣冷哼著,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這你可就不對了,逛街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夏馨炎譏笑一聲,「怎麼大家也想逛街啊?不過不太巧啊,今天的店家好像都商量好了似的,不開門呢。」

  夏馨炎越是笑得無辜,陳澤璣越是氣得火冒三丈,牙齒咬得咯吱吱直響:「夏馨炎,你這樣裝瘋賣傻有意思嗎?」

  夏馨炎慢悠悠的走進廣場,輕輕的笑著:「陳澤璣是吧,你的請帖我看到了。」

  「看到你竟然不來!」陳澤璣皮笑肉不笑的斜睨著夏馨炎,「難怪你傷我孩兒,果然是不將我陳家放在眼裡。」

  夏馨炎笑了,看著陳澤璣彷彿在看一個白癡似的嘲笑著:「我說陳澤璣,你這麼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發出去的請帖,接到的人是有權決定來或者是不來的嗎?」

  「本姑娘不想接受你的邀請又怎麼樣?是你求著我來赴約的,我這次順便過來也是給你的面子,省得你這麼大的年紀了,等不到人,再中暑而亡,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豈不是太淒涼?」

  夏馨炎話一出口,其他幾大家族全都假裝沒聽見似的左看右看。

  誰讓夏馨炎話裡的譏諷太甚,好像陳家成了不懂規矩的小家族。

  夏馨炎這句話其實按常理來說沒有錯,接到請帖的人確實是可以來也可以不來,只不過,那要看發請帖的人是什麼人了。

  一般的人自然可以按常理來處置。

  但是這次的請帖可是陳澤璣親自發的,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難道她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還是,夏馨炎覺得她有一頭人形靈獸就可以對抗得了陳家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百書陽,你的學妹跟你曾經的作風真像。」許梓壓低了聲音說道。

  百書陽苦笑一聲,好像從學院出來的人全都這麼狂妄啊。

  「確實很像,這才證明她是我的學妹。」百書陽說著,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夏馨炎。

  至於某個被夏馨炎氣到暫時失聲的人陡然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站了起來:「夏馨炎,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真是後生可畏。」

  說著瞄了瞄夏馨炎身邊站著的何浠源,冷笑連連:「以為自己有頭人形靈獸就很了不起嗎?」

  「就是了不起又怎麼樣?」夏馨炎伸手一挽何浠源的胳膊,得意的揚起頭,「我有靈獸朋友你嫉妒啊?」

  「哈哈……」夏馨炎得意的模樣更是讓陳澤璣笑個不停,突然笑聲一頓,雙目殺氣立現,「夏馨炎,你這頭人形靈獸根本就沒有契約,而你,無非就是一個十五級的靈師罷了!」

  話音未落,陳澤璣手腕一抖,一團光芒被甩了出來,淡淡的橙色光芒一閃,一個嫵媚的女子出現在陳澤璣的身邊,俏生生的立在那裡,根本就不用什麼動作,沒有任何舉動,就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一看就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絕美女子,美得讓人心動。

  廣場上因為此女子的出現,立刻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有的男子定力不足,已經開始發出粗重的喘息,雙眼只放亮光,就差留下口水來了。

  「好漂亮哦。」沒想到第一個說話的人竟然是身為女子的夏馨炎。

  何浠源驚訝的側首,卻看到了讓他想直接暈倒的一幕。

  夏馨炎竟然看的雙眼發直,那失神的狀態比其他男子還要過分。

  「夏馨炎!」何浠源大吼一聲,驚得她身體一震,這才回過身來,不滿的掏了掏耳朵,「阿浠,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

  何浠源不去理會額頭滑下的黑線,在夏馨炎耳邊低吼著:「你剛才在幹什麼?」

  「當然是在看美女!」夏馨炎回答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還不忘伸手指著陳澤璣身邊那千嬌百媚的美人大發感慨,「看啊看啊,瞧瞧人家那臉蛋,那叫一個貌若天仙;瞧瞧人家那身材,那叫一個婀娜多姿;再瞧瞧那皮膚,那叫一個膚若凝脂,摸上去一定很滑很舒服……」

  夏馨炎一邊說著,一邊陶醉的瞇起眼眸,已經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想像當中。

  「夏馨炎,你是女的好嗎?」何浠源這次不敢大聲了,丟人啊丟人。

  哪怕夏馨炎要是個女的,她這樣,他都不覺得丟人。問題是有哪個女人見到另外一個漂亮的女人之後,還這麼垂涎的?

  對,絕對是垂涎。

  看夏馨炎那意思,恨不得把對方的人形靈獸一口吞下肚,有沒有搞錯?

  難道不知道雙方是對立的嗎?

  就算是不對立,她也是女的啊!

  「切,沒品位。欣賞是不分男女的。」夏馨炎白了何浠源一眼,為他狹隘的思想而汗顏。

  更汗顏的則是何浠源,在腦海裡拚命的思索當初他是為什麼衝動的要跟著夏馨炎的?

  「哦,你有人形靈獸怎麼了?」夏馨炎正了正面色,收起剛才的嬉笑表情。

  只不過問出的問題,再次讓廣場內的眾人一陣的頭痛。

  她是不是沒常識啊?

  還怎麼了?

  什麼也不怎麼著,夏馨炎這次沒好果子吃了。

  何浠源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的往前跨了一步,站在夏馨炎身前。

  夏馨炎特識時務,乖乖的往後退著,給何浠源留出一定的比試空間。

  「蓮枝,殺了他。」陳澤璣直接下了死命令。

  「阿浠,別客氣,不要因為她是美女就放水!」夏馨炎也在後面為何浠源打氣,只不過她的這個方法跟陳澤璣的好像不太一樣。

  百書陽在旁邊聽得那叫一個汗啊,摸了摸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現在學院已經開始收這樣的學生了嗎?

  那個名叫蓮枝的女性人形靈獸往前輕輕的走著,只是隨著她的腳步,她的腳下有茲茲的聲響發出,低頭細看,竟然有細小的雷電在她的腳下形成。

  隨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那小小的雷電竟然在變大變粗,愈發的燦亮。

  何浠源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根本就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夏馨炎倒是不客氣,走到離得最近的家族面前,伸手一拍桌子:「借個椅子。」

  誰會在這個時候惹夏馨炎?

  自然是客客氣氣的搬了把椅子給她坐。

  夏馨炎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小狐狸安靜的看著廣場中央的兩個人。

  蓮枝左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掌印,右手自下而上緩緩側平抬起,掌心之中好像形成另一個小小的空間,有一個雷電的光球在不停的閃爍。

  辟里啪啦的雷電聲響一刻都沒有停歇,從那個雷電光球出現的一瞬間,蓮枝的身體周圍也冒出細小的雷電。

  還沒有發動攻擊就已經讓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得人呼吸不暢,心裡沉重異常。

  與蓮枝的強勢相對比,何浠源這裡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那麼平平靜靜的站在那裡,安靜的看著蓮枝一步步蓄勢的靠近。

  蓮枝動了,右手掌心微微一揚,那雷電光球陡然化為一道閃電襲向何浠源,速度真的如閃電一般快速,瞬間就襲上何浠源。

  何浠源根本就沒有那麼快的反擊速度,一道藍色的水幕擋在他的面前,硬是將道道閃電擋在外面。

  急促的閃電砸在水幕上,泛起一圈圈的漣漪,隨著那漣漪擴散的,還有那細小的雷電,在水幕上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響。

  急促之下打出的保護水幕,很快就轟塌。

  同時何浠源手勢乍起,兩道水龍呼嘯的衝向蓮枝,不同的方向,交織盤旋而去,將蓮枝發出的還殘留在半空的雷電悉數衝散。

  蓮枝面露怒意,用力的一握右手,殘留在半空的雷電好似聽到了什麼命令,直接擰為一道雷電,也不避讓,生生的劈向水龍,彭的一下在中間砸開,燦亮的光芒刺得廣場內的眾人不得不閉上雙眼。

  夏馨炎僅僅是用手指略略擋了一下強光,並沒有閉上眼睛,一直在觀察著何浠源的情況。

  陳澤璣的人形靈獸也是二階,與何浠源是旗鼓相當,他倒不至於落敗。

  一條水龍被炸開,四散飛濺的水滴好似下了一場小雨,讓廣場內濕了一片。

  不過,另外一條水龍可沒有閒著,直接衝到蓮枝身前,重重的撞了過去。

  蓮枝匆忙間放出一道細小的雷電,只是這樣的雷電哪裡抵得過何浠源的水龍,彭的一下直接被打中腰身,掀翻在半空中。

  蓮枝不愧是二階人形靈獸,直接在半空一個翻身,躲開何浠源的水龍,側身落地的同時,斜著甩出幾道雷電,交織成網,罩向何浠源。

  何浠源冷冷的笑,驟然出現的水汽凝結成長長的大刀,直接對著雷電大網劈了下去。

  看起來那麼單薄的水刀,竟然生生的切開雷電大網,只不過在劈開雷電大網的同時,水刀上也是霧氣蒸騰,顯然是被雷電消耗掉了力量。

  隨後的攻擊,兩個人都是屬於那種短兵相接的感覺,出手極快,並沒有太複雜的技巧,甚至到了後來,完全就是在拼妖力的深厚。

  畢竟這個時候用太多的花哨技巧,無異於是找死,只有這樣實打實的拚殺才能決出勝負。

  「好厲害的廝殺。」許梓感歎的看著,雙眼一眨不眨,對於他這個級別的高手來說,這樣的對決絕對可以讓他受益匪淺。

  「不好分勝負。」百書陽可沒有那個閒工夫去看到底誰輸誰贏,畢竟其中一方是他的學妹,要是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輸了,她的處境可不太好。

  「都是二階靈獸,哪有那麼容易分勝負的?」許梓實話實說,倒也沒有盲目的安慰百書陽。

  場內鬥得是難解難分,一場對戰竟然持續了兩個時辰,日頭早已西斜。

  太過精彩的對決,讓人們忽略了天氣的燥熱,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場中。

  彭的一聲巨響,霧水蔓延,雷電嘶鳴,劇烈的妖力碰撞竟然震得一些實力不太高的隨從登登登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住,胸口一陣陣的氣血翻騰,嗓子湧出一股甜腥味道。

  再看廣場中央,何浠源與蓮枝兩個人全都往後退了幾步,這才堪堪站穩,兩個人的臉色全都是慘白如紙。

  竟然拼了個兩敗俱傷。

  「夏馨炎,你輸了。」陳澤璣得意的大笑著,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哦?」夏馨炎連姿勢都沒有動,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僅僅是挑了挑眉,「這種情況也叫你贏了,不得不說,陳澤璣,你的眼光十分獨特啊。

  明明就是兩敗俱傷打了一個平手的情況,竟然被陳澤璣說成他贏了,他腦子沒有毛病吧?

  「兩個人的妖力全都消耗殆盡,夏馨炎,除非你還有另外一頭人形靈獸。」陳澤璣冷笑著,他就不信,人形靈獸是大白菜,夏馨炎身邊是一堆一堆的。

  「難道你有另外一頭人形靈獸?」夏馨炎好笑的問道。

  「夏馨炎身邊的那隻狐狸是什麼等級的靈獸?」許梓緊張的問道。

  那頭人形靈獸輸了,要是再沒有人形靈獸的話,夏馨炎一個十五級的靈師怎麼可能贏得了陳澤璣那個四十一級的靈宗?

  「不清楚。」百書陽平靜的說道,一點都沒有著急,他是知道夏馨炎還有一頭人形靈獸。

  不過不知道情況的許梓可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你不會要出手吧?

  難不成百書陽現在就要出手?

  就算陳澤璣的人形靈獸的妖力消耗殆盡了,陳家也不是沒人了,且不說陳澤璣的實力如何,陳家還有好幾位長老了。

  「現在還不用。」百書陽知道夏馨炎手裡還有底牌,除非那頭人形靈獸不行了,他才會出手。

  他也多少瞭解夏馨炎的脾氣,不會輕易接受旁人的幫助,就算是她的學長也不行。

  「厄?」許梓心裡的疑問還沒有問出來,卻被陳澤璣拿出的東西給打斷了。

  「我是沒有另外一頭人形靈獸,不過我有這個。」陳澤璣將手中的東西舉起來,給夏馨炎看。

  一顆圓潤的綠色藥丸,很漂亮的翠綠色,隱隱的散發著濃郁的藥香。

  對於成型的藥劑夏馨炎是沒有研究,僅能大約憑借原材料的感覺來猜測那藥丸的藥效。

  「這是……」就在夏馨炎疑惑的時候,有人已經開始借口解答了她的疑惑,「復原丹,五品頂級藥劑。」

  「不愧是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果然是見識不凡。」陳澤璣看了一眼說話的許梓,得意的笑道:「可以讓靈獸瞬間恢復妖力的復原丹。」

  夏馨炎迷茫的眨了眨眼,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東西有什麼稀罕的,畢竟她又不是藥劑師。

  不過,根本就不用她來問,許梓已經給出她答案。

  「復原丹為五品高級藥劑,需要的原材料極其複雜,湊齊極不容易。拍賣場上只要有復原丹的原材料無論開價多少都有人買。」許梓輕歎一聲,他終於知道陳澤璣說的是什麼意思。

  有了這個復原丹,等於是陳澤璣又有了一頭人形靈獸。

  陳澤璣可沒有跟他們浪費時間,伸手將那顆復原丹拋給蓮枝,那是他唯一的一顆復原丹,今天為了殺夏馨炎,他也不惜拿出來使用。

  蓮枝一口就吞下復原丹,剛才還萎靡的精神立刻飽滿起來,雙眼炯炯有神,雷電再次出現,攻向何浠源。

  何浠源有些緩慢的抬頭,愣愣的看著那犀利的雷電呼嘯的砸向他。

  百書陽眉頭緊皺,並不去看場內,而是緊張的轉向夏馨炎。

  她還不讓自己的靈獸退嗎?

  當初那個不惜自己受傷的夏馨炎哪裡去了?

  一看之下,反倒奇怪起來,為什麼夏馨炎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就在這時,轟隆隆一聲巨響自廣場內響起。

  又是兩股妖力大力碰撞,這次的碰撞比剛才那一下更為激烈,畢竟雙方都是妖力飽滿的狀態。

  地面上的青石板辟里啪啦的碎裂了好幾塊兒,一時之間塵土飛揚,滿目塵屑。

  等到那些飛濺起來的塵土緩緩下落的時候,讓眾人看到了驚愕一幕,何浠源與蓮枝分別而立,本該妖力耗盡的何浠源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反倒剛剛恢復了妖力的蓮枝面色通紅,呼吸不穩,也不知道是剛才那一下受傷了還是太過驚訝。

  「怎麼會……」陳澤璣不解的低聲呢喃著,他的人形靈獸剛剛恢復了妖力,有什麼理由夏馨炎的人形靈獸也同時恢復妖力?

  「你也有復原丹?」陳澤璣想到了唯一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他為了那個復原丹可是花了血本,才得到這麼一枚,夏馨炎是從哪裡得到的?

  何浠源緩緩的搖頭:「復原丹我們是沒有的,那種東西太貴了。」

  何浠源的這個說法得到了廣場內眾人的一致認可,要是是個人隨隨便便的就得到了這個復原丹,何必那麼多有靈獸的人為了復原丹搶破了頭。

  「不過,我有這個……」何浠源慢慢的伸出右手,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撫向自己白皙的脖頸,緩緩的撥開衣領上的扣子,食指輕勾,勾出一條漂亮的項鏈。

  長長的項鏈掛在他魅力的脖頸上,淡淡的玫紅色襯得他白皙的肌膚愈發的如雪似霜,這樣細膩的肌膚同樣的也將那串玫紅項鏈襯托得愈發嬌艷。

  細細看來,那條項鏈竟然是由一顆顆不大的晶石組成,只不過其中的一顆是突兀的白色,與整個玫紅色不一樣,好似漏缺了一點的瑕疵。

  也許其他家族的人還在奇怪為什麼何浠源拿出這麼一條項鏈,但是身為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許梓則是重重的一拍額頭,幾欲昏厥的低吟著:「百書陽,你的這個學妹到底是什麼人物?」

  別說許梓無所適從了,就連百書陽也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做出什麼表情,最後只好無力的扯了扯嘴唇,喃喃低語:「我也不知道……」

  「靠,那是灣液晶,比復原丹還要有效的灣液晶!」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司寇祥可沒有那麼淡定,直接爆了粗口。

  「她哪裡來的這麼多灣液晶?」司寇祥驚歎著,為什麼復原丹這麼難得就是因為灣液晶可遇不可求,原材料難求,所以藥劑難製造。

  看何浠源脖子上的那條項鏈,恐怕有二十來顆吧。

  完全恢復一次妖力就用一顆灣液晶,所以其中有一顆是白色的。

  這場對決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

  唯一的一顆復原丹都被蓮枝吃了,人家何浠源脖子上還掛著一串灣液晶呢。

  「陳澤璣,你還要繼續嗎?」夏馨炎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笑瞇瞇的跟陳澤璣商量著。

  「算你狠。」陳澤璣咬牙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三個字,眼神陰冷得都快把人凍死,「夏馨炎,你就算有一頭人形靈獸又如何,你別忘了,我陳家並不是一個人!」

  就算有一串灣液晶又怎麼樣?

  也僅僅是一頭人形靈獸,他們這麼多人,還殺不死夏馨炎嗎?

  陳澤璣說得厲害,但是實際怎麼個情況大家也都能看出來。

  一頭人形靈獸,只要妖力不耗盡,那麼就算陳家有多少人也沒有用。

  畢竟二階靈獸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夏馨炎並不是沒有勝的幾率。

  一直坐在角落裡的易謹明一刻都沒有放鬆的看著場中的變化,見到情況已經發生改變,他卻一點擔心的感覺都沒有。

  因為他的後招早已經布下,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都晚了這麼長時間,那個人應該已經都埋伏好了吧,看來該給那個人一個信號了。

  就在易謹明想要發信號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一變,似乎好像天氣變冷了。

  顯然感覺到天氣奇怪變化的並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所有人全都戒備的抬起頭來左右看看,太陽已經西斜,就算是沒有中午那般燥熱,但是夏天的傍晚也不可能這麼陰冷。

  天邊一朵烏雲慢慢升騰而起,很快的就將地上的燥熱驅趕得乾乾淨淨,一股股的陰冷好像是嚴冬的寒風,直往讓骨頭縫裡鑽。

  烏雲走得很快,剛才才在天邊升騰起來,只眨眼的工夫竟然就漫過了半邊天,速度之快令眾人砸舌不已。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變天這麼快的情況。

  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閃過,天上的太陽就已經完全被遮住,好似打翻了墨汁似的,在半空中迅速的暈染開來,不停的翻滾、奔騰。

  啪啦一聲震耳巨響,一道紫紅的閃電劃過半空,震得人心直發慌。

  自然的閃電豈是剛才蓮枝那妖力幻化出來的閃電可以比擬的,這才是真正的閃電之力。

  張牙舞爪的在濃墨般的天空蔓延開來,清晰的響在眾人的頭頂之上。

  因為翻滾的烏雲,讓大家感覺天空無形之中矮了許多,重重的壓在人的心頭,有一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

  人類僅僅是覺得好奇,怎麼會突然的變天,而在場的靈獸卻直接變了臉色。

  察覺到懷中小狐狸的異常,夏馨炎低聲擔憂的問道:「怎麼了?」

  「有靈獸要經歷天劫了。」小狐狸難得的鄭重其事,兩隻小爪搭在夏馨炎的胳膊上,「有靈獸要挑戰人形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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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8: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情況不對

  「峽谷裡的那個傢伙?」夏馨炎腦中靈光一閃立刻想到唯一有可能的靈獸。

  那頭靈獸不到六千年,若是化為人形的話極有可能,難怪上次沒有直接跟何浠源對上,原來是因為在為化為人形做準備。

  「主人,有靈獸要化為人形。」蓮枝低聲的對著陳澤璣說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妄動自己的力量才好。」

  她是在提醒陳澤璣,現在並不是對付夏馨炎的最好時機。

  靈獸要化為人形必定要經歷天劫,經歷天劫的過程自是十分凶險,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但是,世間的事情都是有利有弊。

  經歷天劫固然是九死一生,可是在經歷天劫的時候,天地自然之力,對要經歷天劫的靈獸做了一個保護。

  周圍之內所有會打擾靈獸經歷天劫的東西都會被天劫所清除。

  所以這個時候,可雅城縱然離峽谷還很遠,但是誰都沒有蠢到去使用靈力對決。

  頭頂上這好似巨浪般翻滾的烏雲,那一道道宛如大樹倒立般的炸雷,誰都不想被這樣的東西劈中。

  何浠源此時已經回到夏馨炎身邊,旁邊人立刻很有眼力見的將自己的椅子貢獻出來,並且與夏馨炎他們保持一定距離。

  「天劫就是這樣的?」夏馨炎微微的抬頭,瞇縫著雙眼,看著一道道燦亮炫目的閃電從天際憑空出現,快速的滑過墨汁似的半空,消失在另一邊。

  「嗯。」何浠源同樣的抬頭,看著天上的異象,唇角微微的勾了起來,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曾經經歷過的天劫。

  那一道道雷電打在身體上的劇痛,痛到彷彿全身的骨頭都已經融化,最後直至麻木……

  這個過程是如何的煎熬,恐怕只有經歷過天劫的靈獸才能感受到吧。

  唉……

  想到這裡何浠源不知道是安慰誰的說了一句:「那頭靈獸有五千多年了,應該是可以闖過去的。」

  從來沒有與那頭靈獸見過面,但是心中還是不希望他有事,可能是因為同病相憐吧。

  選擇走入人形,這每一次都是一次生死之間的掙扎。

  「嗯,不會有事的。」耳邊響起溫和的聲音,明明是在雷電炸響個不停的時候,偏偏這個聲音是那麼清晰的傳入耳中,手別溫暖的覆上。

  驚愕的抬眸,意料之中的對上了夏馨炎溫暖的眼眸,剛剛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心緩緩放鬆。

  一直在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僵硬的身體軟化,用力的點頭。

  莫名的那存在記憶深處的疼痛在消散,全都被暖暖的感覺所替代。

  這個時候,何浠源心裡是慶幸的,慶幸自己經歷了天劫,慶幸自己認識了某個多變的女人。

  轟隆隆的炸雷與其說響徹在半空還不如說是炸響在每個人的心裡,震得人心惶惶,十分的不舒服。

  夏馨炎感覺到自己腿上的衣服被人死死的抓著,低頭一看,小狐狸的小爪子不自覺的收緊,那狹長的眼眸半瞇著,說不出來是害怕還是怎麼著,只能感覺到小狐狸的緊張。

  夏馨炎左手緊緊的摟著小狐狸,看著懷裡的某只全身緊繃的小狐狸,僵硬的轉動脖頸看向她的時候,夏馨炎下意識的笑了起來,然後看到的就是那只面部僵硬的小狐狸放鬆的扯了扯唇角。

  小爪子也沒有剛才那樣的緊抓著她的衣服,慢慢的放鬆下來。

  「沒事的。」夏馨炎低頭,用額頭輕輕的蹭了蹭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腦袋,安撫的說道。

  恐怕是以前何浠源經歷天劫的時候把小狐狸嚇到了吧,看他們這個樣子,經歷天劫一定很恐怖吧。

  銀簪內的某人,在修煉中睜開眼睛,靜靜的抬頭看了一眼雷電閃爍的半空,唇角扯出了一抹笑容,低語著:「天劫……」

  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飄渺。

  不過,那樣的恍惚也僅僅是一瞬,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

  然後目光瞟向銀簪外的某兩隻,目光在三個相觸的地方特意的多停留了幾秒,隨後嘟噥了一聲:「下不為例。」

  嘟噥完之後,雙眼輕輕的闔上,繼續修煉,心裡一直晃動的夏馨炎拉住某人手的畫面被壓下。

  只是朋友的安慰而己……

  天劫的突然出現讓廣場內的眾人誰都沒有想到,從最開始的驚訝中清醒過來之後,有人瞟了瞟陳澤璣。

  現在這種情況還有辦法找夏馨炎的麻煩嗎?

  是不是先散了?

  看了看陳澤璣的臉色,一點都沒有要散場的意思。

  其他的幾個家族都不由得在心底無聲歎氣,看來陳澤璣這次是下了狠心一定要為他兒子報仇了。

  現在靈力使用不了,大家自然不會幹坐著。

  有的人已經開始悄聲的吩咐下人去附近的酒家買飯菜,畢竟從中午就沒有吃飯,這場天劫還不知道要經歷多久,天劫之後陳澤璣與夏馨炎的事情更是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去了。

  先吃了晚飯,也好。

  一道道巨大的雷電遠遠的落下,那個方向正是峽谷的地方,看來沒有錯,是峽谷內的靈獸要化為人形了。

  巨大雷電好像將天與地整個連接在一起,不停的下落,一道雷電接著一道雷電,沒有一刻停息。

  只是遠遠的看著,就被這大自然的力量折服,震撼。

  無法想像,身在雷電之下的靈獸又是怎樣的痛苦。

  「唉……」其實不化為人形也是好的。」夏馨炎低聲呢喃著,輕輕的撫摸著小狐狸柔順的毛髮。

  「化為人形的話,修煉會跟著上一個層次。」何浠源在一旁開口,情緒顯然早已經穩定下來。

  夏馨炎輕輕的抿起唇,知道這都是個人的選擇問題,只不過身為靈獸,修煉的道路更苦一些。

  抬頭看了看對面站著的蓮枝,也是膽怯的望著天空,到了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樣子,而陳澤璣坐在椅子上,臉色陰鷙想也知道他對這場突然出現的天劫有多鬱悶。

  夏馨炎收回目光低頭輕輕的笑著,有什麼事情等到天劫完了再說。

  夏馨炎的低頭,自然是錯過了蓮枝的目光。

  蓮枝從天劫出現的一瞬間全身就已經僵硬如石,每一個經歷過天劫的靈獸,都會懼怕天劫,這是一種被烙刻在靈魂深處的恐懼。

  哪怕明明知道這場天劫不是針對自己而來,但是,還是會害怕,害怕到了極點。

  從天劫出現的那一瞬間開始,所有的恐懼全都回來了,不可遏止的翻滾著。

  也許是想安慰自己一下吧,畢竟這裡不是她一頭人形靈獸,她想看看那頭人形靈獸害怕的樣子,這樣多少可以緩解一下她的恐懼。

  複雜莫名的目光望過去,卻看到了與她想像完全不同的一幕。

  何浠源竟然放鬆如常的坐在那裡,彷彿一點都沒有受到天劫的影響。

  目光轉了轉,很快的找到了問題所在。

  夏馨炎,那個叫夏馨炎的女子竟然緊緊的抓著何浠源的手。

  主人與靈獸之間有這麼親密嗎?

  蓮枝疑惑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相處方式。

  因為好奇,蓮枝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夏馨炎沒有注意到,但是她懷裡的小狐狸感覺到了。

  小狐狸扒著夏馨炎的胳膊,狹長的眼眸不善的盯著蓮枝,那是一種宣告所有權的霸佔。

  蓮枝開始僅僅是疑惑,後來就變為玩味了。

  這個夏馨炎和她靈獸之間的關係倒是很奇特啊。

  她是人形靈獸自然知道靈獸有沒有與人類簽訂契約,看夏馨炎和她靈獸的感覺,自然是都沒有簽訂過契約。

  沒有簽訂過契約還能讓兩頭靈獸對夏馨炎不離不棄,真是有意思。

  一場天劫竟然經歷了快半個時辰,最後一道閃電打下去,竟然將整個天空全都照亮,那兇猛的勢頭,彷彿要將天地撕裂一般。

  別說那頭經歷著天劫的靈獸如何,就是夏馨炎這個遠遠的看客看著都感覺心跳加速,劇烈得讓她難受。

  最後一道雷電過後,低壓壓的烏雲全都散去,與來時一樣的迅速,很快的消失不見。

  太陽早已西沉,漫天的星光好似碎銀一般散落在夜幕之中,整個夜空清澈無比,就跟剛剛用清水洗過似的,分外的乾淨清明。

  「成功了嗎?」夏馨炎好奇的問著何浠源,到底是化作人形還是失敗了?

  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何浠源緩緩的站起身來,望向峽谷的方向眼含敬意的微微躬身,就連小狐狸也從夏馨炎的懷裡跳下來,做了一個敬意的姿勢。

  廣場內並不僅僅是何浠源與小狐狸如此,就連蓮枝同樣的面向峽谷方向作了一個充滿敬意的躬身。

  何浠源並沒有等夏馨炎詢問,直接說明:「敢進行天劫的靈獸都會得到其他靈獸的敬重,無論敵友。」

  何浠源的話讓夏馨炎莞爾一笑,她懂,並且愈發的喜歡靈獸的率真。

  畢竟經歷天劫不同於爭鬥之中的生死,天劫可是自願去面對生死的,得到其他靈獸的敬意也是應該的。

  「應該是成功了。」何浠源輕歎一聲,「並沒有感覺到靈獸死亡的氣息。」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畢竟是五千多年的靈獸,抗擊天劫的能力還是挺高的。」

  夏馨炎笑著點點頭,鬆了一口氣。

  沉浸在剛才天劫的眾人,全都沒有注意到易謹明眼中閃過的陰寒笑意。

  一頭人形靈獸,似乎更好玩了。

  想到這裡,易謹明悄悄的給了手下人信號。

  易家人用一種隱秘的方式,將這個信號傳遞出去。

  易謹明正襟危坐好像全部精神都在廣場內,等著陳澤璣與夏馨炎的一場大戰,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馬上,他希望看到的東西就會出現了。

  「夏馨炎,又讓你多活了幾個時辰。」陳澤璣緩緩的開口,盯著夏馨炎的雙眼裡全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夏馨炎輕笑著看向陳澤璣:「你是在說你們陳家嗎?」

  大咧咧的挑釁,讓其他家族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夏馨炎膽子還真是大啊。

  陳澤璣擺了擺手,伸手的六位長老全都站了出來,一個個全是三十七八級的靈王。

  再加上四十一級靈宗的陳澤璣還有他身邊的二階人形靈獸蓮枝,陣容真的是很強大啊。

  「口舌之爭沒有任何意義!」陳澤璣冷笑出聲,他怎麼會跟夏馨炎做口舌之爭,殺了她比什麼都有用。

  夏馨炎根本就不理會陳澤璣,手腕一抖,似乎從晶石手鏈中抖出來什麼東西。

  別人也許並不清楚,也不可能看清楚,但是,別忘了廣場內可是坐著三個極其厲害的藥劑師。

  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還有五品藥劑師百書陽,這三個人整日的浸漬在藥材中,對於各種藥材的味道,特性那是再熟悉不過了。

  比如,他們隱隱約約的就能知道夏馨炎手中的東西是不太正常的東西,一種讓他們很害怕,會帶來嚴重後果的東西。

  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司寇祥將聲音壓到了最低,以只有他們三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夏馨炎手裡的東西不會是那個吧?」

  「應該不會吧……」許梓不太確定的看著百書陽,那意思是,怎麼著百書陽都是夏馨炎的學長,應該知道她手中拿的是不是他們猜測的東西。

  百書陽乾咳一聲,吶吶低語:「進入學院都要經過考核你們應該知道吧?」

  「嗯。」司寇祥與許梓互看一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有必要特意的說出來嗎?

  「夏馨炎也參加了,第三關。」百書陽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的說出來,畢竟一會兒要發生的時候比較有衝擊力,大家有個心理準備還是好一點的。

  「嗯。」許梓和司寇祥兩個人愈發的不解,他們問那個問題,百書陽幹什麼轉到其他的問題上。

  百書陽無奈的看著這兩個還沒有轉過彎來的人,只好進一步說明:「第三關的時候,負面力量全面引爆,似乎讓她的靈獸不太好,她就爆發了。」

  「然後呢?」司寇祥好奇的追問著。

  話才說完,立刻惹來許梓的一通白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然後當然是,第三關要重新建設了,被她毀了。」百書陽苦笑著。

  別看他不在學院,並不代表學院的事情他們這些曾經的學生不清楚。

  尤其是如此震撼的事情,早就讓他們這些在外的學生知道了。

  當然學院的老師伍易從來沒有覺得這個是丟人的事情,不就是擬態環境被炸了嗎?

  炸了就炸了,這只能說明他選的學生好。

  有實力有本事,不然別人想炸還炸不了呢。

  不得不說,學院的思維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所以,咱們的感覺沒有錯。」司寇祥立刻從百書陽的話裡證實了他剛才的猜想,看來夏馨炎的手裡握著的果然是那個東西,不過……」

  司寇祥眉頭緊皺,疑惑的低語著:「她哪裡來這麼多烏晶種?」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許梓倒是十分的有接受能力,歪了歪頭,用眼神示意著何浠源,「沒看夏馨炎那個傢伙直接串了一串灣液晶給她的靈獸當項鏈嗎?」

  一句話說的司寇祥啞口無言。

  最後訕笑著對著百書陽:「你們學院出來的人果然都不正常。」

  那麼貴重人人都要掙破頭的東西跟糖豆似的隨便往外拿。

  聽到司寇祥的話,百書陽一頭的黑線,頭頂不停的飛過無數只烏鴉,剛才那句話算是稱讚嗎?

  他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許梓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想其他的事情,悄悄的吩咐跟過來的藥劑師,一會兒往後靠著點,別被殃及池魚。

  其他的藥劑師縱然是不太明白許梓的意思,但是會長的話他們還是無條件執行的。

  「阿浠,我和你一起,速戰速決。」小狐狸的聲音從何浠源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怎麼了?」何浠源微微一愣,立刻知道事情不對了。

  早就商量過,陳家的人他自己對付就好了,更何況還有夏馨炎給他的灣液晶,可以隨時補充妖力。

  怎麼段恆倪突然要出手呢?

  「馨炎好像要用烏晶種。」小狐狸離夏馨炎最近,自然能大概看見點東西,何浠源剛才一直在對著陳家的人戒備,根本就看不到。

  「好。」何浠源想都沒想的同意,「千萬不要讓她用。」

  小狐狸同意的笑著:「阿浠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全力一戰了。」

  「嗯,今天讓陳家人來試試吧。」何浠源想到曾經的事情,也勾起了唇角。

  何浠源與小狐狸想的很好,只不過有的人似乎沒想給他們這個機會,因為,小狐狸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的異常,也忘記了心靈溝通,直接驚呼出口:「阿浠!」

  何浠源的動作也快,一閃身到了夏馨炎的身邊,和小狐狸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央,十分緊張的感覺。

  「怎麼了?」夏馨炎不解的問著,就算是陳家的高手不少也不至於讓何浠源和小狐狸這麼緊張吧。

  「有靈獸要趕過來。」何浠源直接簡單的將眼前的情況說明。

  只是何浠源認為很好理解的事情,放到夏馨炎這裡,她是完全的一頭霧水,只好遲疑的問道:「靈獸趕過來做什麼?」

  小狐狸急而快的解釋著:「不知道是誰惹怒了峽谷裡的靈獸,恐怕是要攻城了。」

  「攻城?」夏馨炎一陣的冷汗,看了看身邊左右緊緊保護她的何浠源和小狐狸輕歎一聲,「峽谷離這裡要三天的時間,現在就這麼緊張沒有必要吧?」

  三天的時間,難道他們還離不開可雅城嗎?

  「馨炎,你是走著去三天,靈獸狂奔過來,連一個時辰都不用啊。」小狐狸苦笑連連,「更何況並不是只有峽谷裡有靈獸,周圍也有很多靈獸,靈獸與靈獸之間是互通的,恐怕現在城外已經被靈獸群包圍了。」

  聽完小狐狸的解釋,夏馨炎一頭的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

  「靈獸喜歡攻城?」夏馨炎奇怪的問道。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

  「不喜歡,沒有靈獸喜歡跟人類有交集,除非是人類觸怒了靈獸侵犯了他們的地盤。」別說夏馨炎奇怪,就是何浠源也莫名其妙。

  真不知道這次靈獸是想起了什麼,偏偏要攻擊可雅城。

  「走。」夏馨炎一拍何浠源的肩膀轉身就走,動作乾脆利落得讓何浠源發愣,下意識的問道:「去哪兒?」

  「當然是回客棧啊。」夏馨炎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聽得何浠源和小狐狸那叫一個無語。

  「馨炎,馬上靈獸要攻城了!」小狐狸急急的叫著,生怕夏馨炎沒有聽清楚,還直接跳進夏馨炎的懷裡,在她耳邊叫個不停。

  「我聽到了。」夏馨炎伸手一扯小狐狸的脖頸,直接將他拎起來,「我耳朵沒有問題。」

  「聽到了,那你還回去。」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手裡掙扎,四條腿一個勁兒的在空中亂劃拉,就是夠不到夏馨炎。

  「當然回去了。靈獸攻城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夏馨炎完全是置身事外,歪著頭盯著在她手裡動個不停的小狐狸,「咱們在城中有產業嗎?是裡面的大家族嗎?」

  「厄……」小狐狸停止了掙扎,靜靜的看著夏馨炎,好像馨炎說的很有道理啊。

  「所以……回去睡覺嘍。」夏馨炎那叫一個輕鬆,將小狐狸隨手抱了回來,看著他老老實實的趴在自己的懷裡,笑彎了眼眸,「回去。」

  何浠源輕歎一聲,他們剛才緊張真是夠多餘的。

  夏馨炎剛要走,只不過立刻被人叫住:「夏馨炎,誰允許你走了!」

  陳澤璣陰鷙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夏馨炎,別以為出現了異常情況,她就可以一走了之。

  夏馨炎站住,慢慢的回身,揚眉輕笑:「陳澤璣,允許不允許這兩個字你多餘問。命令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夏馨炎轉身要走的舉動,讓其他幾個家族莫名其妙,畢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靈獸要攻城的舉動。

  除了有靈獸的夏馨炎就自然還有陳家知道了。

  在其他家族看來,夏馨炎的舉動無異於是臨陣逃脫。

  夏馨炎說完那句話,並不理會陳澤璣陡然間變得難看的臉色,轉身就要離開,陳澤璣臉色難看就難看,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厚重的鐘聲在可雅城內迴響,聲音低沉而悠長,卻讓廣場內的眾人齊齊抬頭,看向某一個方向,那裡正是可雅城的城主府。

  「這是怎麼了?」許梓驚訝的起身,通常來說這個鐘聲只有在緊急關頭才會響起,響起的時候絕對沒有好事。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廣場內的眾人立刻亂了起來,紛紛猜測到底可雅城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快的,可雅城城主府的人就來送信了。

  「各位,可雅城被靈獸群包圍,靈獸攻城,各位家主立刻到城主府商量對策!」

  「什麼?」

  「靈獸怎麼回來攻城?」

  一時之間,各大家族全都亂了,通知的人特意的看了一眼陳澤璣,沒有說話,不過那個眼神已經在告訴陳澤璣,有什麼事情等到可雅城這次為難過去再說。

  好在廣場內的這些人都不是平庸之輩,很快的就冷靜下來,匆匆的趕往城主府。

  至於夏馨炎,則是悠哉悠哉的走回客棧,穿過櫃檯的時候,還不忘了吩咐小二一聲:「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要快。」

  店小二立刻下去準備,夏馨炎他們三個人則回到跨院休息。

  客棧的速度很快,不大一會兒就將飯菜送了上來,夏馨炎吃得是心滿意足,一點都沒有受到外面事情的影響。

  靈獸攻城跟她有啥關係?

  何浠源輕歎一聲,既然夏馨炎沒事,他自然也不會將靈獸攻城的事放在心裡。

  想想也是,他們本來就是一個過客,確實是沒有什麼關係。

  「馨炎,要是你的學長也出戰呢?」小狐狸跳在桌子上抱著燒雞啃個不停,還不忘忙裡偷閒的問上一句。

  「學長屬於藥劑師,藥劑師最大的作用不是出戰。」夏馨炎慢條斯理的說著,「況且我只是個十五級的靈師,戰鬥力不強。」

  小狐狸眨了眨狹長的眼眸,不解的用小爪子指著自己鼻子:「我們的戰鬥力還不錯啊。」

  夏馨炎一笑,伸手揉亂了小狐狸頭上的毛髮:「你們又不是我。」

  「可是……」小狐狸聽到夏馨炎這麼說,心裡有點黯然,他不想被夏馨炎排除在外。

  「笨蛋。」小狐狸眼中的落寞自然沒有逃過夏馨炎的眼睛,曲起食指輕輕的一敲他的頭頂,「我能幫忙我自然會去幫忙,但是我沒有理由讓我的朋友去莫名的拚命。」

  她若是有那個實力,絕對會去幫忙,問題是,她一個小小的十五級靈師,對付一般人還可以,在靈獸群的攻擊下,好像起不到什麼作用。

  小狐狸的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不知道怎麼的組織語言,之後狠狠的一口要在燒雞上,努力的啃了起來。

  心裡暖暖的,所有的情緒一時全都湧了出來,說不清道不明,只好努力的咬桌子上的燒雞。

  那個凶狠的吃相讓夏馨炎一眨不眨的死盯著,然後扯了扯何浠源的袖子:「阿浠,小傢伙至於這麼餓嗎?」

  「嗯,可能在長身體吧。」何浠源正經的說了一句話,卻讓小狐狸被一口雞肉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眼睛憋得紅彤彤的,裡面閃著淚光。

  小狐狸連忙用力的甩了甩頭,這才將卡在喉嚨裡的雞肉嚥了下去,雞肉一下肚,小狐狸的小宇宙立刻爆發,怒吼著:「何浠源!」

  噌的一下就躥了過去,伸著小爪子就抓了過去。

  什麼叫長身體,他都多大了話長身體?

  這樣的舉動惹得夏馨炎在一旁笑個不停。

  「馨炎,你也欺負我!」小狐狸不幹了,翻過頭來扎到夏馨炎懷裡搗亂。

  「啊……癢、癢……」夏馨炎被小狐狸鬧得笑個不停,三個人在屋子裡玩成一團,哪裡還去管此時可雅城城主府內已經是陰雲密佈。

  城主府內,大廳裡坐著的都是各大家族各大勢力的家主。

  副城主仲天玉坐在首位:「各位對剛才的安排沒有異議吧。」

  話說的好像是商量,那是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讓所有的人全都自動的閉上了嘴巴。

  用默認來承認他們全都聽副城主的安排。

  「那麼各位盡快去準備吧,可雅城可不能在這麼一次小麻煩中出現問題。」仲天玉的話一說完,旁邊坐著的幾位家主差點沒破口大罵出來。

  什麼叫小麻煩?

  連可雅城都被包圍了,這麼多靈獸還能叫小麻煩嗎?

  不過,心裡想歸想,誰都沒有敢說出來。

  畢竟城主府中還住著一位神秘的城主,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去捻老虎鬚。

  仲天玉一說完,大廳中的人立刻匆匆離開,分別的去各自家族調動人馬。

  很快的,城樓上就站滿了所有家族的人,有各自負責的區域,藥劑師協會則是將藥劑師協會中的一些可以幫助大家的藥劑拿了出來。

  什麼補充靈力的、什麼治療傷口的等等全都發到了各個家族手中,以備不時之需。

  這麼一通準備下來,也算是勉強準備妥當吧。

  就這個時間,遠處已經開始泛起厚重的煙塵,那些最開始隱藏在可雅城附近的靈獸也全都有了感應似的,發出一陣陣的嚎叫。

  遠處煙塵中,立刻響起相應的嚎叫,彼此呼應。

  很快的,城樓上的眾人就能看清楚煙塵中的靈獸群,哪裡知道,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沒暈過去。

  一個個全都很想破口大罵,問問到底是誰得罪了峽谷內的靈獸,給他們來個傾巢出動!

  密密麻麻的靈獸群,光是看著就讓他們頭痛不已。

  「這些傢伙瘋了?」許梓身為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本身又是實力很強的靈師,自然要上來參加護城活動,只是看著城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的靈獸群,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也許有人惹了靈獸也說不定。」易謹明在旁邊似乎漫不經心的說著。

  許梓看了他一眼,他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易謹明,表面的溫和其實誰知道他暗地裡使了什麼手段。

  尤其是最近易家的勢力一直在擴張,若是說易謹明就真的跟他表面表現的一樣溫和,打死他,他也不信。

  尤其是這次的藥劑師大賽上,他可是看到白丹娟坐在他身邊,兩個人一個聯繫都沒有,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確實,前一陣不是有人去了峽谷尋寶嘛,不知道有沒有關係。」許梓就是這個樣子的人,不喜歡就直說。

  「聽說死了很多人,是吧,易謹明。」許梓意有所指的看著易謹明。

  「那件事情都過去快兩個月了,就算是跟靈獸有點衝突也不至於讓他們忍到現在才報復吧?」易謹明好脾氣的笑著。

  他與陳澤璣完全是不同類型的人,陳澤璣是絲毫不掩飾陳家的鋒芒,處處都要彰顯他們陳家優越感的人。

  而易謹明,一直行事很低調,處事極其溫和。

  可是在許梓眼裡,他寧肯跟陳澤璣這種人打上一場,也不想跟易謹明處事。

  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易謹明陰了一下,還不知道怎麼吃虧的。

  「沒看今天有靈獸剛剛經歷了天劫嗎?」許梓根本就不相信易謹明的說辭,「也許那個時間,靈獸沒有工夫來報仇,只好忍了。」

  「要說報仇也不對,畢竟我們這次去的人死了大半,也算是雙方扯個平手。誰還沒有那個貪念,去捕獲個靈獸什麼的,也沒有引發過這樣的情況。

  易謹明不緊不慢的說著,一點都沒有發火的意思。

  若是旁人的話肯定是沒有話說了,但是許梓太瞭解易謹明瞭,越是見到易謹明這溫和的假象他越是懷疑。

  「捕獲一般的靈獸自然是沒有問題,萬一捕獲的是人家靈獸的頭領,就有問題了。尤其是要經歷天劫化為人形的靈獸。」

  「那在下就不清楚了。」易謹明微微一笑,好脾氣的說道。

  許梓看著易謹明臉上那溫和的笑意,心裡冷哼不已,虛偽的傢伙。

  現在靈獸群馬上就要衝到,許梓也沒有工夫跟易謹明在這裡廢話,簡單的說了兩句,將注意力還是轉到城外。

  看著那氣勢洶洶衝過來靈獸群,眉頭緊鎖。

  現在不是糾結誰惹了靈獸的事情,而是要先把可雅城穩住。

  想到這裡,許梓回頭望了望城中那巍峨的城主府,真的要是頂不住了,至少還有神秘的城主大人坐鎮吧。

  說實話,他還真的是沒有把握對付這麼多的靈獸。

  算了,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如今最重要的是看看到底來的靈獸是什麼等級的。

  若是一群幾百年的靈獸,也沒有那麼恐怖不是嗎?

  「各位,小心了。」仲天玉望著越來越近的靈獸群提醒著眾人,只要再近一些,他們就可以攻擊了。

  隨著仲天玉的一句話,城樓上眾人紛紛將靈力調動起來,只等著適時出擊。

  就在城樓上所有人全都準備好的時候,靈獸群突兀的站住了。

  就跟前面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似的,所有的靈獸全都停住,整整齊齊的,沒有一頭往前多停一步。

  這是什麼情況?

  城樓上的眾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盯著那些突然停住腳步的靈獸。

  別告訴他們,那些靈獸匆匆趕來就是為了參觀來的。

  靈獸雖說是停了下來但是一個個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城樓,看著城樓上一個個靈力鼓動的眾人,眼中全都露出了殺氣。

  許梓看清楚城樓下的靈獸,一拍自己的額頭真想暈過去。

  這都是哪裡來的靈獸,竟然最低的等級都是六百年的。

  六百年的靈獸啊,一個十幾級的靈師對付起來可都是困難重重,更別說裡面還夾雜了四分之一千年的靈獸。

  千年靈獸就算是二十三四級的大靈師都對付不了。

  許梓開始算著自己這邊人的實力與外面靈獸的數量和質量。

  算來算去都覺得有點勢均力敵的感覺,問題是,人家還有一頭人形靈獸沒有出來呢。

  許梓對馬上要進行的大戰沒有多少信心。

  「到底是誰惹了這個麻煩?」某個家族的家主低聲咒罵著,顯然也是在算計彼此雙方的實力。

  他的問題自然沒有人來回答,不僅是因為不知道答案,更是因為這個答案現在早已不重要了。

  「看來是在等人形靈獸啊。」百書陽站在城樓內,往下望著,明明那些靈獸已經是鬥志昂揚,偏偏還不動手,一看就是在等人。

  「希望能談談條件。」許梓想了想,總覺得彼此大戰不是什麼好的解決方式。

  既然靈獸都經歷過天劫,化為了人性,那麼總可以選擇不去戰鬥,談判的方法吧。

  就在眾人紛紛盤算的時候,從靈獸群的後方傳來一股強勁的威壓,這個威壓超級的強勁,好似滔天的巨浪一下子從後方衝了過來。

  讓城樓上的眾人瞳孔微微收縮,戒備到了極點。

  好厲害的靈獸!

  客棧的跨院內,何浠源和小狐狸突然的從笑鬧中停了下來,全都警覺的望著某一個方向,然後疑惑的互看一眼。

  奇怪的神情惹得夏馨炎莫名其妙:「怎麼了?」

  「這是峽谷內的那頭五千多年的靈獸,只是……」何浠源遲疑的說道。

  「只是什麼?」夏馨炎立刻追問道。

  「這並不是人形靈獸的威壓。」小狐狸凝重的開口,大大的尾巴擺了一下,粉紅的舌頭輕輕的添了一下嘴唇。

  聽到這裡,夏馨炎心臟一陣的緊鎖:「那就是說,峽谷內有另外一頭靈獸,是那頭靈獸經歷了天劫化為人形?」

  「沒錯。」

  何浠源話才說完,夏馨炎就已經衝了出去,嚇得何浠源和小狐狸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馨炎,你幹什麼去?」

  「給學長送東西!」夏馨炎頭都不回的回道。

  她是幫不了百書陽的忙,也不想讓何浠源和小狐狸冒險,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學長死啊。

  至少可以送給學長几顆烏晶種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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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8: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 王者臨世

  「不對。」城樓上的蓮枝同樣也察覺出來遠處襲來的威壓不太對勁,「這不是人形靈獸的威壓。」

  「不是人形靈獸?那是什麼?」陳澤璣眉頭緊皺,一眨不眨的盯著城樓下的靈獸群。

  蓮枝很肯定的說道:「是靈獸,一頭五千年以上的靈獸!」

  蓮枝的話一說完,城樓上的人全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說除了一頭剛剛進化為人形的靈獸之外,他們還要對付一頭五千多年的靈獸嗎?

  許梓苦笑著嘟噥一聲:「看來,這次麻煩了。」

  許梓的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唯有副城主仲天玉平靜的站在旁邊,低頭看了看城樓下對著他們虎視眈眈的靈獸群。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擔憂不已的時候,遠處一抹瑩白快速的滑了過來。

  暗夜之下就像是隕落到了地面的流星一般,快速的平飛著,只不過幾個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到了靈獸群的後方。

  一直戰列整齊的靈獸群刷的一下往兩邊分開出一條通道,一頭白色的老虎威風凜凜的慢慢走了出來。

  厚實的虎爪踏在地上,沒有一點的聲音,微微的抬著頭,明明沒有刻意的擺出高傲的姿態,但是他那樣隨意的行走,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獸中之王的威風。

  白的大老虎身上沒有其他的顏色,從頭到底通體雪白,就好像被冬日的白雪覆蓋一般,沒有任何的雜質破壞其中的純粹。

  銅鈴似的大眼睛往上看著,看著城樓上緊張戒備的眾人。

  血盆大口微微的扯了一下,沒有太多的神情,卻讓城樓上的人心裡有一種感覺。

  他們被嘲笑了。

  被一頭靈獸嘲笑了。

  這樣的認知,讓很多人心裡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卻沒有人妄動,還沒有誰不要命的想去挑戰五千多年的靈獸。

  「仲天玉。」白色的大老虎微微的抬頭,炯炯有神的目光直接定在仲天玉的身上,很顯然,他知道誰才是這裡的主事人。

  一來就找到最有發言權的人來對話,是頭很聰明的靈獸。

  「我是,閣下如何稱呼?」仲天玉一點都沒有歧視靈獸的意思,畢竟五千多年的靈獸有那個份量跟他來對話。

  既然人家靈獸都肯來談一談,他們又什麼理由不去談?

  尤其是在眾多靈獸伺機而動的時候,談判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邢飛。」白色大老虎聲音低聲洪亮,並沒有見他特意的放大聲音,卻讓城樓上的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今日靈獸想要做什麼?」仲天玉俯瞰著邢飛,他真的是不理解。

  峽谷與可雅城相距甚遠,兩邊根本可以說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是有人去峽谷內想要捕獲靈獸,那也不至於引來靈獸群圍攻可雅城啊。

  這次的手筆真的是太大了。

  更何況,什麼時候開始靈獸如此抱團了?

  竟然知道聯合起來一起來攻擊可雅城了。

  只有可能是被強勢的靈獸驅使,而幕後的主使是那頭人形靈獸嗎?

  「那要問問你們可雅城的人想要做什麼了?」邢飛雙眼盯著仲天玉,不怒而威的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可雅城的人?」仲天玉左右看了看,疑惑不解的問道:「做了什麼?

  「你們誰放了損害靈獸身體的藥劑?」邢飛聲音依舊低沉,只是這個低沉的聲音中誰都能聽得出來他的怒氣。

  仲天玉轉頭,看向身邊各大家族的家主,冷聲低問著:「是誰?」

  旁邊的人全都沒有說話,互相看了看,心裡卻在猜測,到底是誰做的。

  「副城主,大家都是可雅城的人,怎麼可能為可雅城惹來這種不必要的麻煩?」有位家主遲疑的開口。

  他一說完立刻得到其他人的贊同,紛紛點頭不已。

  大家都是可雅城的人,怎麼會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呢?

  「當然,若是某些不是可雅城的人,就很有可能要害可雅城。」另外一個家主想了想開口說道。

  「對可雅城不利的人……不是有一個嘛。」陳澤璣冷笑著說道。

  旁邊的人一聽陳澤璣開口,全都不說話了。

  誰都知道他指的人是誰,就在這個時候,守城的士兵匆匆的上來,在副城主的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麼,立刻讓副城主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城樓上的人,這才吩咐道:「讓她上來。」

  「是。」士兵領命下去,不大一會兒上來兩個人。

  眾人一見,立刻明白為什麼剛才仲天玉的神色如此不對勁,原來正是大家說的當事人——夏馨炎。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夏馨炎的身上,偏偏某位當事人一點自覺都沒有,看都不看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匆匆的轉了一圈之後,目光定在百書陽身上,然後輕輕的一笑,走了過去。

  「學長,這個東西給你。」夏馨炎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百書陽的手裡。

  百書陽低頭一看,驚訝的趕忙收好,正是兩顆烏晶種。

  夏馨炎並沒有給百書陽太多的烏晶種,那種東西每次使用都是要耗費很大的精神力,用多了不但沒有半點好處,反倒有害。

  兩顆,足夠百書陽自保又不傷身。

  這次過來的任務完成,夏馨炎轉身就要走。

  她想離開,只不過也要看其他人同意不同意,尤其是,某個人還在跟她有仇的情況下。

  「夏馨炎,是你做的吧。」陳澤璣冷冷的出聲,陰鷙的叫住夏馨炎。

  「我做的?我做的什麼?」夏馨炎奇怪的回頭,嘲笑的看著陳澤璣。

  陳澤璣伸手一指城樓下的靈獸群:「這些靈獸是你引來的。」

  陳澤璣話一說完,立刻引來夏馨炎大聲的嘲笑,那種毫不掩飾的嘲笑,笑得陳澤璣面色發黑,身體發顫,忍不住的低吼:「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太幼稚,想要除掉我,這種借口也能想得出來。」夏馨炎面露譏笑,冷冷的斜睨著陳澤璣,上下的打量著他,最後無奈的搖頭,「想不到,這樣的人也可以坐上家主的位置,還是可雅城第一大家主。」

  陳澤璣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麼,哪裡想到夏馨炎直接將他的話給堵了回來,快他一步的說道:「陳澤璣,你若是真的這麼厲害,為什麼不知道藥劑師大賽之前,你們可雅城的人可是一起到了峽谷內探險尋寶。」

  「那次可是死了不少人啊,去的好多家族中掌權的人物死的死傷的傷,易家家主深入險境竟然可以平安歸來。至於後來在藥劑師大賽上某個人針對與我,似乎旁邊坐的也是熟人。」

  夏馨炎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不緊不慢的在陳述。

  只是她話中的意思透露出來的卻是令人驚悚的答案。

  「那些去過峽谷的家族,回來之後,家族中的勢力似乎都有些變動,至於易家貌似又有擴張的傾向,不知道陳家的家主有沒有察覺呢?」

  夏馨炎譏笑著望著陳澤璣,她是不怕被人栽贓但是並不代表她喜歡被人隨便的扣上莫名其妙的罪名。

  既然易謹明算計這一切,那麼今天大家就在這裡挑明了,誰怕誰?

  「夏馨炎,你無憑無據在這裡胡說什麼?」陳澤璣嘴裡是在斥責夏馨炎,但是狐疑的目光還是掃了一眼易謹明。

  易謹明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是多少清楚的。

  他之所以不去管易謹明那是因為,易謹明一向很有分寸,知道怎樣擴張勢力都行,但是有的邊界還不是他能跨越的。

  「不知道為什麼陳豪在宴會上莫名其妙的對我攻擊啊?那麼有敵意,你覺得是有人挑撥還是你的兒子突然的發神經?」

  夏馨炎從來就不知道客氣這兩個字怎麼寫,尤其是對跟她不客氣的人。

  她對付這樣的人一向都是狠狠的回擊回去,不留一點餘地。

  「夏馨炎,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不要扯其他的,你說是易謹明做的,你的證據呢?」陳澤璣的心裡其實已經是有所動搖的,按照他的性子,他是絕對寧肯錯殺一萬不會放過一個,易謹明他一定會好好調查。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夏馨炎解決了。

  不管怎麼說,夏馨炎傷了他的兒子總沒有錯,她在眾人面前不給他面子總沒有錯。

  「靈獸群是我引來的,證據呢?」夏馨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把陳澤璣噎了回去。

  他不是要易謹明的證據嗎?

  那麼她的證據呢?

  看著陳澤璣瞬間漲紅的臉色,夏馨炎清脆的笑了起來:「下次調查好了再來說話,不然的話,很丟人的。」

  仲天玉自然是將夏馨炎與陳澤璣的話都聽了進去,只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在城樓上就立刻查證吧。

  轉頭想著城外的邢飛喊道:「可否給我們一點時間將此事調查清楚,自然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邢飛的大嘴張了張,搖了搖碩大的頭:「不用這麼麻煩,把你們覺得可疑的人交出來就好了。誰做的,我們自己回去查。」

  邢飛說完,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不信任你們人類!」

  「不信任?」仲天玉一陣無語,確實,靈獸與人類的關係並不好。

  「交出剛才說的那幾個人,我們自然退回峽谷,不然的話……」後面的話,邢飛並沒有說,但是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仲天玉看了看城樓上幾大家族的家主,低聲問道:「你們看,怎麼辦?

  「真交出人去,恐怕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的。」有人說道。

  靈獸說用他們的辦法去查,能有什麼好辦法?

  那些畢竟是靈獸啊,誰能保證那些傢伙脾氣上來,不一口將交出去的人咬死。

  別說這裡還有一個易家家主了,誰敢說交?

  就算是他們同意了,易家也不同意。

  所以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直接的將這件事情拒絕了,大家都好。

  仲天玉看著其他幾個家族的人,久久的沒有說話。

  然後將目光定在夏馨炎與易謹明的身上:「你們的意思呢?」

  易謹明輕輕的笑著,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我跟他們走。」夏馨炎突然開口,讓城樓上的人大吃一驚。

  「不行!」百書陽立刻大聲的否決掉夏馨炎的決定,「你別胡鬧。」

  「我問心無愧,有什麼不敢走的?」夏馨炎淡笑著看向百書陽。

  「你別以為你有一頭人形靈獸就可以去靈獸群那裡,不保險的!」百書陽以為夏馨炎要兵行險招,仗著她自己有何浠源所以膽大到敢去靈獸群。

  問題是那裡不是一頭靈獸,是一群靈獸,她這樣過去,若真是有個什麼差池,極有可能喪命。

  「不是保險不保險的問題……」夏馨炎目光轉向易謹明,別有深意的一笑,「是看看誰心虛!」

  「易謹明,你敢不敢去?」夏馨炎笑瞇瞇的望著易謹明,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又說了一句,「當然,還要將我的通向白丹娟帶上,她一直都沒有出現,豈不是太奇怪了嗎?」

  何浠源一直沒有找到白丹娟,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易謹明藏了起來,也只有久居可雅城的易謹明才能將人藏得這麼好。

  仲天玉看了看夏馨炎,又看了看易謹明:「你的意思是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易謹明的身上,現在出去不出去可全都看他的決定了。

  真難為易謹明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笑得那麼溫和,慢悠悠的說道:「身為易家的家主,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外人而涉險。」

  「突然到了可雅城,身邊還有靈獸跟隨,不知道是不是跟外面的靈獸群有關係呢?」易謹明四兩撥千斤的將問題引向更矛盾的地方。

  「可雅城沒有了我易家,陳家的獨子又身受重傷不知道最後得益的人是誰。」

  不得不說,易謹明能讓當初搖搖欲墜的易家重新再塑輝煌絕對不僅僅是靠著運氣,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問題轉了另外的一個方向。

  同時也不會有人再去糾結是不是易謹明出去的問題,而是轉到了夏馨炎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出現在這裡。

  夏馨炎笑了笑,也沒有為自己辯白,只是聳聳肩:「你們隨意。」

  仲天玉知道這次是絕對不可能將這些人交出去了,看來只能與靈獸群硬拚了。

  邢飛抬著頭看著仲天玉,靈獸的眼神一向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仲天玉臉上神情的變化:「既然你們沒有誠意,那麼大家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仲天玉心裡直歎氣,他不是沒有誠意,而是沒有辦法表現誠意。

  邢飛突然仰頭,一聲洪亮的虎嘯,震得是人心惶惶,耳朵發聾。

  剛才還在城外整齊站立的靈獸群,此時的眼神全都變了,一個個對著可雅城城樓上的眾人虎視眈眈。

  雜亂的吼叫咆哮,全跟不要命似的衝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這頭五千多年的靈獸在坐鎮的原因,他們的速度竟然比其他同等的靈獸還要快上幾倍。

  仲天玉在城樓上大吼一聲:「二十一級以上的大靈師都跟我下去!」

  說著一馬當先,直接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有仲天玉帶頭,其他家族中的人立刻跟上,紛紛從城樓躍出,與城外直撲而來的靈獸群交戰。

  二十級以下的靈師出去就是送死,只有二十一級以上的大靈師才有點用。

  至於所謂的在城樓內等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石頭城牆根本就對靈獸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除外與之對戰。

  其實,最保險的做法還是二十五級以上的大靈師出去才對,畢竟二十五級以下的大靈師出去也很容易死傷。

  問題是,現在仲天玉除了這個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靈獸實在是太多了。

  要是只靠著二十五級以上的大靈師,從數量上就輸了不少,很有可能造成好幾頭靈獸圍攻一個靈師的情況。

  真要是那樣的話,他們損失將會更加的慘重。

  夏馨炎站在城樓上,望著下面的大混戰,縱然她沒有參加進去,但是下面的那種殘酷氣氛還是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悸。

  不同光芒的靈力閃爍不已,有的時候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被靈獸一口咬斷脖頸,直接身亡。

  這樣的死法還算是幸運的,有的靈師可能是實力太強了,一頭靈獸對付不了他,幾頭靈獸一起圍攻,造成身上多處傷痕。

  又加上他傷了靈獸,靈獸報復,並不急於殺死他,而是近乎虐待的殺法折磨著他,受盡痛苦而死。

  夏馨炎扶著城牆,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何浠源站在她的身邊自然是看到了所有的東西。

  「馨炎,你會不會覺得有些……血腥?」何浠源看到下面獸性大發的靈獸,那撕扯人類的狀態,完全是失去理智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擔心,心裡有點不太舒服。

  「血腥?」夏馨炎疑惑的重複了一句,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下面的廝殺情景,然後點了點頭,「確實有些血腥。」

  何浠源心裡一緊,愣愣的望著夏馨炎的側臉,緊張的抿唇,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讓夏馨炎看到靈獸如此不堪的一幕,日後與他們相處下來,馨炎還會像以前那樣跟他們隨意的嬉鬧嗎?

  夏馨炎顯然沒有感受到何浠源緊張的心情,單手支腮將手肘頂在城牆上,慢悠悠的說道:「從古至今,什麼時候沒有血腥?」

  說著,唇邊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有人的地方就有廝殺,無非就是權勢之爭罷了。」伸出素白食指一指下方混戰的場面,淡淡的說道:「各自立場不同,在對方眼中的殘忍,站在自己的立場就僅僅是為同伴報仇。」

  夏馨炎垂眸笑道:「我也殺過不少人,若是有一天我死在他人之手,我不會抱怨的,本就是應該的。」

  話才說完,身體突然被大力的扭轉,還沒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鼻尖撞到了硬硬的胸膛,頭被人用力的壓在溫暖的懷抱中,頭頂上傳來急躁的聲音,像是保證又像是發誓:「我不會讓人傷你,永遠不會!」

  耳朵被壓住,聲音有著悶悶的,同時傳來的還有那有力的心跳聲。

  明明是擁抱著她,可是這具寬厚胸膛的主人竟然在微微的顫抖,堅強的脆弱讓夏馨炎不禁莞爾:「阿浠……」

  「嗯?」何浠源緊張的問道。

  「你想勒死我嗎?」夏馨炎戲謔的笑著。

  「啊!」何浠源驚得趕忙鬆開手臂,怏怏的放了下來,不知道說什麼。

  夏馨炎輕笑著,重重的拍了拍何浠源的肩:「我只是隨口說說。」

  「不許說!」三個字竟然是何浠源和小狐狸一起喊出來的。

  一大一小兩個人的眼睛全都瞪著她,無比認真。

  這樣的何浠源和小狐狸弄得夏馨炎一陣發寒,訕笑著摸了摸鼻子,連連點頭:「嗯,不說,不說。」

  夏馨炎趕忙轉過身去繼續看著下面的情況,心裡唏噓不已,她不就是說說嘛,這兩個傢伙,這麼認真要嚇死她啊?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下面的對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雙方死傷都是極其慘重。

  邢飛陡然一聲咆哮,快如閃電的衝入的戰圈,目標——仲天玉。

  他從旁邊看出來了,仲天玉才是這些人當中實力最強的,好多靈獸都傷在仲天玉的手下。

  邢飛一撲過來的同時,仲天玉也放開剛才的對手,身體不退反進,手中的長劍直直的刺了過去。

  仲天玉的長劍好像是冰雪打造的一般,刺出的一瞬間,一股強勁的寒冷鋪面而至,隨著他靈力的催動,長劍刺出時,滑過的地面上都被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邢飛別看個頭很大,但是速度極快。

  嗖的一躍,立刻避開了仲天玉的長劍。

  「速度。」仲天玉一眼就看出來邢飛這頭老虎擅長的是什麼技能,隨即調整了他的出手方式。

  若是以往他只需要一陣快攻便好,但是面對著以速度見長的靈獸,他又怎麼會專挑對方的優勢來比拚呢?

  長劍在他的手中挽了一個劍花,寒氣陡然大增,地面之上以仲天玉為中心,五米範圍內全是白霜。

  白霜並沒有停止,漸漸有加厚的趨勢,並且白霜在轉變,變為薄冰。

  邢飛面色沉重的盯著仲天玉,低聲的稱讚道:「不愧是副城主,好本事!」

  從薄冰形成的那一瞬間,仲天玉周圍就已經有了一股吸力,粘稠的吸力讓他的速度生生的慢了下來。

  不過,仲天玉若只是想憑著這點吸力就控制住邢飛,那絕對是癡心妄想。

  畢竟邢飛也是一頭五千多年的靈獸,又豈是那麼容易就對付得了得?

  一個虎撲,一個甩尾都夠仲天玉應付的。

  靈獸的力氣本來就比人類大,更別說加上他五千多年的修行,讓仲天玉、應付起來分外的吃力。

  可以說這場混戰是王對王,仲天玉與邢飛纏鬥在一起,誰都贏不了誰。

  城外一片的混亂,許梓一邊打一邊的在盤算眼前的情況,照這麼打下去,最後只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這可如何是好?

  城樓上的士兵緊張的看著城外的殘酷廝殺嚇得瑟瑟發抖,若是他們真的輸了,可雅城可就不保了。

  「要不去找城主吧。」

  不知道是說顫抖的說著。

  「誰知道城主會不會見咱們?」

  可雅城的人全都知道他們的城主有多神秘,平日裡什麼事情全都是副城主仲天玉在主持。

  真正見過城主的時候,還是那次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出現的時候。

  氣勢因為太過強大,逼得人不敢抬頭,連城主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城主不會見咱們的。」士兵怏怏的說道。

  他們是什麼身份啊,城主大人又怎麼會見他們。

  一個個沮喪的士兵扒著城牆往下面看著,看著混亂又血腥的廝殺,一股股濃重的血腥味被風捲起來,全都灌了上來,令人作嘔。

  仲天玉忙裡偷閒的瞟了一眼周圍,可雅城的人快堅持不住了。

  就連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身上全都掛了彩,更別說其他人的情況了。

  仲天玉在心裡輕歎一聲,城主大人啊,不會真的坐視不管吧?

  相對於人類這邊,靈獸那裡倒是越打越有精神,見到人類的數量快速減少,靈獸步步緊逼。

  邢飛陡然之間大聲咆哮著,一聲呼嘯響徹半空,所有的靈獸聽到之後,動作竟然又快了一倍。

  本來就不堪重負的人類此時更是手忙腳亂,出現了大量的傷亡。

  「好厲害!」仲天玉驚呼出聲,這頭靈獸竟然有這個能力,可以將他的速度作用在其他靈獸的身上。

  一個分神,老虎的利爪破空而至,慌亂中,仲天玉長劍一擋,整個人往後倒退兩步。

  明明已經退開了,長劍也架住了老虎的爪子,但是那利爪上殘留的勁風愣是在他的肩頭留下了三道爪痕,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仲天玉心裡一冷,這次的事情真是鬧大了。

  突然之間大吼一聲:「都給我殺,一步不許後退!」

  說著帶頭刺出長劍,與邢飛戰到了一處,勢頭比方才更猛,完全有點不要命的打法了。

  他不能退,退了身後的可雅城怎麼辦?

  那裡的居民怎麼辦?

  就算是戰死,他也要堅持到最後一秒鐘。

  顯然,仲天玉的氣勢給了其他人鼓勵,精神一震,全都奮勇上前,一時之間竟然將靈獸擋了下來。

  藥劑師協會分給各個家族的藥劑早就被用完,大家全都憑著最後的力量在支撐。

  一個個全都將精神提到到極點,全力的對付靈獸群。

  唯有易謹明一邊打,一邊不忘偷偷的往城裡瞟。

  他就不相信,那位深居在城主府的城主大人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可雅城被靈獸攻陷。

  他這是在賭,賭城主不會放棄可雅城。

  只是,越戰,大家心裡越沒有底,靈獸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畢竟是人類,體力終究有限。

  當絕望出現的時候,是很容易傳染的,戰鬥力慢慢的下降,旁邊的人同樣能感覺到那種絕望,自然精神就鬆懈下來。

  精神一鬆懈,那麼長久戰鬥後的疲憊立刻湧現,好似潮水一般,迅速的將人淹沒。

  「仲天玉,你們要輸了。」邢飛一邊與仲天玉戰鬥,一邊得意的開口。

  忙裡偷閒的仲天玉往旁邊一瞟,心裡也是涼了大半,照這麼個情況下去,再有半個時辰,可雅城就真的被攻陷了。

  兩人交戰中分神,乃是大忌,等到仲天玉感覺到一股森然戾氣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胸口被老虎的爪子拍中,好似被大錘砸中,劇痛排山倒海般的傳來,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噗的一下噴出。

  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頭暈眼花,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殺了他們!」邢飛大叫著,帶頭衝了過去。

  絕望,從來沒有過的絕望自仲天玉心底湧起,呆呆的望著眼前黑漆漆的夜空,彷彿看到了生命的盡頭。

  知道他應該起來反擊,應該狠狠的回擊過去,但是,沒有力氣,連曲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奈的躺在地上,透過震動的大地聽著靈獸群奔跑的聲音。

  雜亂的聲音好似全都踩在了他的心上,一片荒涼。

  面對著洶湧而至的靈獸群,可雅城的眾人全都慌了,不知道如何應對。

  百書陽手裡緊緊的握著夏馨炎給他的兩顆烏晶種,正在考慮現在是不是要扔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衝在最前面的靈獸突然的哀嚎一聲,好似碰到了什麼東西,奔跑中的身體陡然一頓,抽搐的摔倒在地。

  彷彿是起了連鎖反應,一頭頭靈獸全都抽搐著摔倒在地,淒慘的哀嚎聲連成一片。

  「停!」邢飛果斷的下令,其他的靈獸立刻止住腳步,停在了原地。

  雖然他們沒有移動,但是他們的眼中全都充滿的恐懼,看著那些摔倒在地哀嚎不停的同伴,他們的心裡害怕了。

  到底是怎麼了?

  連對手都沒有看到,竟然就被打到在地,這是什麼人?

  「城主大人既然都出手了,何必藏頭露尾的呢?」邢飛仰著頭對著城中的某個方向叫了一聲。

  「邢飛,你好大的膽子!」聲音並不大,根本就聽不出來是有人刻意大喊的感覺,但是這一句話卻清清楚楚的響在所有人的心底。

  就這麼一句話,令人全身一顫,心底升騰起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

  乍一看邢飛好像是如常的站在原地,但是若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四隻爪子微微的收緊,用力的抓住了地面。

  尖銳的爪子硬是將地上堅硬的山石都給刺穿,抓入山石之中。

  一個人出現在城外。

  似的,出現。

  沒有任何的預兆,沒有看到他從哪個方向來的,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突兀的站立在城外。

  頎長的背影,脊背挺得筆直,一身飄逸的衣衫好似隨意的罩在身上,比墨汁還要烏黑的長髮隨意的用一根玉簪挽住,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簡單又乾淨。

  瘦削的身影看起來好像有點單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他弱。

  只是往那裡隨意一站,就給人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感覺。

  那種威儀不是任何服飾,任何外在東西可以襯托修飾出來的,而是來自那人身體深處,骨子裡帶出來的威嚴。

  氣氛因為男子的出現而有些凝固,所有的靈獸全都不動,身為靈獸,他們對危險的感知更加的敏感,知道眼前的男子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惹的人物。

  平日裡凶悍的靈獸全都規規矩矩的站在原處,沒有一頭敢隨意行動,甚至連抬頭看男子都不敢,全都低著頭,近乎臣服的站在那裡,極其的服帖。

  邢飛低低的咆哮一聲,聽到這聲咆哮,靈獸群好似得了特赦令似的鬆了一口氣,慢慢的往後退著,小心謹慎的一步一步的往後挪,一直退到了邢飛身後百米遠的距離,這才停住。

  他們不想離那個男人這麼近。

  「城主大人,你終於現身了。」邢飛穩了穩心神,盡量平靜的問道。

  城主看了邢飛一眼,命令道:「立刻離開。」

  頤指氣使的命令讓邢飛極度的不爽,想要反抗,卻又想到自己與對面男子之間的差距。

  就在邢飛猶豫不決的時候,峽谷的那個方向陡然之間出現一個人影,慢慢的緩步而來。

  一身銀白的長衫讓他在夜色下是那麼的醒目,一頭如雪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隨著他的腳步而輕輕的揚起。

  舉止優雅,步伐穩健,好似漫步而來,只是,他每一步跨出距離竟然都有十米以上的距離。

  眨眼之間,白髮男子已經站到邢飛的身邊,開口說道:「邢飛,這裡交給我。」

  出口的聲音好似泉水般清澈好聽,讓人一聽之下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邢飛看了白髮男子一眼,隨後退了幾步,依舊緊張的盯著白髮男子與可雅城的城主。

  白髮男子緩緩一笑,抱拳道:「明鑫。」

  可雅城城主微微頷首,也回了一禮:「莫文。」

  明鑫笑著,溫和有禮:「死了很多靈獸……」

  可雅城的城主莫文也不是蠢笨之人,直接問到主題:「所以……」

  「所以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明鑫嘴裡說著,手已經抬了起來,掌心之中突然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不停的盤旋纏繞。

  莫文並沒有太多的動作,只是身體內的靈力開始湧現,在他的周圍想成一層明亮的光芒。

  兩個人全都在蓄勢,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更沒有多餘的招式,都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拚力量。

  是妖力更強還是靈力更強,只要一擊就可以見分曉。

  只是在兩個人蓄勢的時候,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全都明智的不停的往後退著。

  力量全都沒有發出,只是在積攢就已經讓他們心跳快到一定程度,登登登的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氣血一陣陣的翻騰,隨時都有要昏厥過去的可能。

  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仲天玉真的是傻了,他自然知道自家的城主實力有多強,只是完全沒有想到,峽谷內這次的人形靈獸會這麼厲害。

  氣勢竟然絲毫不輸給城主,這到底是幾千年修行化為人形的靈獸?

  回頭,像是尋求答案似的看向了一旁的蓮枝,同樣是靈獸,她多少能有點答案吧?

  哪裡知道一看過去,見到的卻是蓮枝呆愣的模樣。

  呆呆的盯著對面的明鑫,一副疑惑不解又迷茫的模樣,這下弄得仲天玉、更是一頭霧水,難道這頭人形靈獸的修行比蓮枝還要高,所以她看不透?

  就在仲天玉胡思亂想的時候,兩人已經蓄勢完成。

  兩股力量同時放出,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根本就沒有想像中的驚天巨響,只是兩股力量在碰撞,悶聲的碰在了一起,一道無形的波紋在空中盪開,受到波紋滑過的人全都一震,好像受到了重擊,噗通通的摔倒一片。

  就連仲天玉也是支撐不住,嘴一張,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心裡苦笑不已,好強的力量,已經離得這麼遠了,還僅僅是餘波他都受不了,這兩個傢伙的力量真是太恐怖了。

  明鑫與莫文相對而站,兩個人全都跟沒事人一樣,看來那一擊相撞並沒有對他們產生太多的影響。

  「看來今天是場硬仗。」明鑫笑了一下,白色的長髮服帖在腦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乾淨。

  「大家何必鬥得兩敗俱傷,罪魁禍首在城樓上,抓她下來不就好了?」城樓上有人突然的喊了一聲。

  莫文和明鑫同時笑了,顯然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還是請下來吧。」本來並不想鬥得兩敗俱傷的兩個人同時出手伸向城樓,剛才城樓上的人喊得時候已經指向一個人,他們的目標極其明確。

  莫文可雅城的城主,神一般存在的人物。明鑫,剛剛化為人形的靈獸,實力絲毫不遜於莫文,這兩個人同時出手,發出的力量要想捲個人下來,那還有失手的可能嗎?

  十拿九穩的事情,卻發生了逆天的轉變,一聲威嚴斷喝從城樓上空響起:「誰敢動她?」

  伴隨著這聲斷喝,狂肆的力量好似九天銀河傾瀉,生生的將莫文與明鑫的合力一擊捲回,愣是讓兩個人生生的倒退了五六步才勉強站穩。

  兩人驚駭的抬頭,驚恐的看向城樓上驟然出現的身影,如王者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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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9:1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三章 私人恩怨

  夜空下,一身紅衣飄搖不定,濃重如火、燦爛似霞,立於城樓之上。

  這樣的人,就算是一句話不說,什麼都不做,就已經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更何況剛才的短短力量相交,已經讓莫文與明鑫見識到了他的實力,此時更是被他強大的威壓壓迫著,重重的喘息悄悄的在調節他們陡然過快的心跳。

  莫文慢慢的勾起了唇角,看著熠煌的臉色有些驚訝:「想不到我可雅城竟然來了這麼一位厲害的人形靈獸。」

  白髮男子明鑫靜靜的站立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仰頭遠遠的看著熠煌,神情複雜。

  莫文的話在極度安靜的城外響起,縱然只是喃喃低語,卻也讓人聽得分外清晰。

  沒有辦法,誰讓剛才熠煌的一擊太過驚世駭俗,大大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範圍。

  莫文是誰?

  那是可雅城最最神秘的城主,平日裡見一面都難於登天的人物,更是在多年前驚鴻一瞟間,威震了整個可雅城。

  這樣的人物,可雅城眾人心中永遠無法被超越的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出手要捉一個小人物可能會失手嗎?

  更何況還有旁邊人形靈獸的出手,這種事情要是失敗才怪了。

  就是這個,就是大家覺得十拿九穩的事情,突然之間發生了驚天大逆轉。

  不僅沒有得手,而且還被震了回來。

  要知道,以莫文與明鑫的實力,就算最開始出手的力量不強,在遇到強勁對手的時候,他們的力量也會隨心調節。

  只是,沒有用。

  連調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了回來。

  換句話說,莫文與明鑫的實力根本就不跟熠煌在一個層次。

  他是超越了莫文與明鑫的存在。

  熠煌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莫文與明鑫,伸手,手指一動,剛才在城樓上大喊的某人立刻被凌空抓了過來,重重的扔下城樓。

  被摔在地上的某人,連一聲哀嚎都沒有發出直接的暈了過去。

  熠煌隨意的邁步,將高高的城樓當做了一階台階,直接的邁了下來,正好站在莫文與明鑫的對面。

  「你們兩邊的事情,竟然敢牽扯我的女人?」熠煌開口,聲音冰冷勝過數九寒冬。

  讓城樓外聽到他聲音的人全都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情不自禁的往後瑟縮了縮。

  「只是有人指明,我們想要調查一下。」莫文也不動怒,擺明了實力不如熠煌,現在自然是要講理。

  更何況如今的熠煌一看就是怒意滔天,說不準他們誰說話一個不對勁就會讓熠煌爆發,這個情況可是他們誰都不想見到的。

  熠煌慢慢的扯動了一些唇角,這樣的舉動在莫文心裡微微一緊,他是在笑嗎?

  怎麼看起來這麼恐怖。

  下一秒,熠煌用行動回答了他的疑問,抬腳落下,隨之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天際。

  剛才還昏厥在熠煌腳邊的某人抱著自己的胳膊痛得在地上打滾,看那條胳膊扭曲的程度,裡面的骨頭恐怕不是斷成兩截這麼簡單了吧。

  一旁的仲天玉離的熠煌算是最近的,恐懼的吞了吞口水,想要往後挪幾步,遠離危險的源頭——熠煌。

  想法是不錯,只是,他的身體完全就不聽他的指揮。

  僵硬得比石塊兒還要硬,比說挪動腳步了,就連額頭流下來的冷汗,他都沒有辦法抬手去擦一擦。

  熠煌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

  仲天玉眼珠困難的轉動了一下,瞟向地上哀嚎的某人,好像這個人在城樓上就是用這隻手指著夏馨炎的吧。

  想到這裡,仲天玉立刻明智的放棄了移動的愚蠢舉動。

  對於盛怒中的某人那緊繃的神經,他還是不要輕易的觸動為好。

  至於為什麼連動都不敢動,仲天玉真的是欲哭無淚啊。

  誰知道熠煌會發什麼神經?

  誰能保證他不牽連無辜?

  「人醒了,你們問吧。」熠煌很明事理的歪歪頭,用頭點了點那個剛才指證夏馨炎的人。

  莫文看著在地上翻滾哀嚎不已,臉色慘白的人,只感覺他自己額頭的青筋直跳,人都疼成這樣了,還怎麼問?

  就算是問了,這個人還能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東西嗎?

  不過,事情總是要弄清楚的。

  莫文轉頭找了找人,看向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許會長,先幫他止一下痛。」

  莫文的話一說完,仲天玉在一旁更是冷汗狂流不已。

  心裡不停的哀嚎,城主大人啊,不用處處表現他的冷血吧。

  好歹也是可雅城的人,什麼叫先止一下痛,為什麼不是先療傷?

  仲天玉在一旁默然,瞟了瞟如山般佇立不動的熠煌,心裡大概有了答案,似乎某人不會有那個耐性等著藥劑師把人治療好吧。

  心底輕歎一聲,為這個人無聲的默哀,誰叫他惹誰不好,偏偏要惹這位煞星。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啊。

  許梓身上是掛了彩但是傷勢不重,本身又是藥劑師,早就吞下療傷的藥,也沒有大礙。

  聽到莫文的吩咐,趕忙過去,從晶石空間中掏出一瓶藥劑,倒在那人的胳膊上,藥液快速的被吸收,男子的哀嚎聲也停了下來,除了臉色慘白一頭冷汗之外,倒也沒有其他太大的痛楚了。

  許梓做完這一切,自動的退到一旁,示意莫文可以問了。

  「誰指使你這麼說的?」莫文走了過去,站在男子的不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灼灼目光逼得男子不敢對視,低著頭,盯著地面,訥訥的說著:「剛才在城樓上,大家都懷疑是夏馨炎……形勢又不好,所以、所以……」

  男子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他並不是故意要誣陷夏馨炎的,而是看到人形靈獸極其厲害,害怕可雅城失手,所以才會貿然出口。

  男子說完,抿了抿唇,耷拉著腦袋一副委屈的模樣。

  胳膊固然是不痛了,但是剛才的劇痛讓他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軟軟的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托著自己的斷臂。

  「所以,你就想到指出夏馨炎,救可雅城於水火之中?」莫文的聲音很平靜,一點都聽不出來半點他的情緒,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怒。

  「城主,我……」男子猛地抬起頭,想要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

  莫文看了看男子身上的服飾,突然問道:「你一個守城的士兵為什麼會如此大膽?是你自己想說還是別人威脅你?」

  「當然是我自己想說。」男子立刻急急的將話頭搶了過去,「城主,你要相信我啊!」

  莫文沒有說話,而是一直仔細的觀察男子的表情,看到他臉上的焦急一點都沒有作假,然後不置可否的對著仲天玉招了招手。

  一直被熠煌強大氣場鎮住的仲天玉,一看到莫文對他招手,那激動的心情,比見到了神仙還要興奮,立刻衝了過去,心情之激動就差蹦過去了。

  仲天玉的異常,讓莫文微微的皺眉,他才閉關多長時間,怎麼自己的副城主變得這麼不正常了?

  莫文眼中的嫌惡仲天玉是看到的,但是他不在乎,不僅不在乎還在心裡憤憤不平。

  有什麼好奇怪的?

  站在那麼變態的氣場下,誰要是能像他似的堅持這麼久,他服那個人。

  好在現在這種情況莫文也沒有閒工夫去計較太多的東西,將仲天玉叫過來,細細的問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

  在聽到夏馨炎得了藥劑師大賽冠軍的時候,眉頭動了動,到後來說到在廣場內的情況時,莫文眸色微微的變深。

  「易謹明,白丹娟呢?」莫文將所有的事情都聽完,直接轉頭問向一旁縮在眾人身後的易謹明。

  「城主大人,白丹娟與在下只不過是點頭之交……」易謹明還想說什麼,卻被莫文打斷。

  「仲天玉,你帶人給我去搜,但凡阻攔者殺無赦!」莫文下令絕對果斷,別說在可雅城他本來就是說一不二的城主,更何況如今如此嚴峻的形勢下,誰還跟阻撓?

  面對著莫文毫不猶豫的下令,易謹明眉頭擰了起來,事情似乎跟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既然城主下令,那麼易某人只好做次惡人了。」易謹明無奈的歎息著,極其為難的說道,然後轉過身去,對著手下的人命令著,「去把白丹娟帶過來吧,就說我保不住她了。」

  「是,老爺。」手下人立刻心領神會,往可雅城衝去。

  就在等著的工夫裡,熠煌安靜的站立著,似乎是在看著某一點,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根本就是在神遊天外。

  在莫文與明鑫兩個高手面前竟然在出神,這樣舉動豈是大膽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只有莫文心裡苦笑不已,明白熠煌這樣的舉動完全是出於習慣,根本就沒有把他們兩個人放在眼裡。

  陳澤璣在一旁看得臉色之變,他哪裡想到夏馨炎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形靈獸。

  難怪在廣場內的時候她有恃無恐,原來她藏著這麼厲害的東西。

  側首看了身邊的蓮枝一眼,自己的靈獸太不夠看了。

  本來想要說兩句的,卻看到蓮枝一臉疑惑的死死的盯著前方,陳澤璣順著蓮枝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正是那個一頭白髮的叫做明鑫的人形靈獸。

  奇怪的看了兩眼,那頭人形靈獸有什麼好看的?

  陳澤璣現在所有的心思全都在想怎麼找夏馨炎報仇,他兒子受傷了,絕對不能就這麼白白的算了。

  但是夏馨炎有這麼一頭厲害到就連城主都對付不了的人形靈獸,他要怎麼報仇?

  陷入沉思之中的陳澤璣只想著如何找夏馨炎報仇,完全忘記了,熠煌會不會報復回去。

  畢竟,剛才的某個人僅僅是指了夏馨炎一下,一條胳膊就都廢了。

  陳澤璣可是要殺了夏馨炎,熠煌又會怎麼做呢?

  就在城外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易家的人已經將白丹娟帶到了。

  「白丹娟?」莫文看向強作鎮定走過來的白丹娟,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白丹娟在離莫文十米遠的地方站住了,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鼓起勇氣問道:「對,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問完之後,警惕的盯著莫文,好像只要他一有動作,她立刻轉身就跑的樣子。

  莫文心裡好笑不已,白丹娟以為能逃得出他的掌握嗎?

  「你去唆使陳豪找夏馨炎麻煩的?」莫文直接將疑問問出來,根本就不去浪費時間繞彎子。

  「是又怎麼樣?」白丹娟把頭一揚,大有一種不怕死的精神,就是她做的了,怎麼著吧?

  「你背後沒有主使的人嗎?」莫文直截了當的問道。

  「沒有。」白丹娟回答也乾脆,大大方方的承認。

  聽完白丹娟的回答,莫文笑了,笑得白丹娟心裡直發毛,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笑什麼?」白丹娟終究是心性不穩,被莫文笑了幾聲之後,心裡一個勁的發慌。

  「白丹娟,伊洛城商行的三小姐是吧?」莫文不緊不慢的說道,明明沒有什麼威脅的話,但是聽得白丹娟從心裡一陣陣的發寒。

  「你、你想幹什麼?」白丹娟顫抖著聲音問道,她真的不想示弱的,真的不想。

  只是,面對著莫文她明明不想示弱的,但是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好似爆發的火山,噴湧而出。

  「不管你答應了別人什麼,你要知道,他可以做到的,我一樣可以做到,甚至會更徹底。」莫文慢條斯理的說著,十足的威脅口氣,說起來分外的自然,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絕對是說到就能做到的人。

  「我、我……」不知道是白丹娟經歷的事情太少,還是最近她生活的一直都不太安穩,總之,莫文說完那句話之後,她的臉色立刻大變,剛才強作鎮定下平靜的面具立刻崩塌。

  期期艾艾的在那裡不停的絞著自己的衣角,用力的抓扯著。

  貝齒用力的咬住下唇,根本就沒有控制力度,很快的,一絲鮮紅從下唇處滲了出來,染紅了潔白的牙齒。

  「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莫文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本就精神高度緊張的白丹娟徹底的崩潰。

  「求求你,不要對我的家人出手。都是我做的,都是……」白丹娟痛哭流涕的瞬間眼神偷偷的瞟了一眼易謹明的方向,只是一眼,立刻快速的收了回來。

  但是這一眼,對於莫文來說足夠了。

  「易謹明,你怎麼說?」莫文看向易謹明。

  事情太明顯了。

  易謹明無奈的苦笑搖頭:「這讓我說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說著,有些惋惜的看著白丹娟:「你與夏馨炎有矛盾,為什麼要扯上我呢?我易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你……」

  後面的話沒有說,但是那股無奈的感覺讓人真的會以為他是受冤枉的。

  「易謹明,你……」莫文還想繼續逼問易謹明,讓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來,哪想到下一秒強勁的妖力從他面前滑過,直接擊打在易謹明的身上。

  連悶哼的時間都沒有發出,易謹明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被掀到半空,再重重的砸下來,好在半空之中易謹明並沒有昏迷,在落地的瞬間還知道用靈力來保護自己一下。

  彭的一聲濺起了好大的塵埃,生生的在堅硬的山石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

  「你這是幹什麼?事情還都沒有弄清楚!」莫文怒了,他身為城主已經給了熠煌面子,肯在大家的面前把事情都弄清楚,他還想要怎麼樣?

  什麼都沒有問出來,熠煌就這樣胡亂的打人嗎?

  熠煌把他這個可雅城的城主放在何處?

  對於莫文的怒問,熠煌充耳不聞,身體一動就要過去繼續修理易謹明。

  他想收拾易謹明不是一天兩天了,忍了好幾個月了。

  尤其想到夏馨炎為了他的封印去參加藥劑師大賽,為了他,忍著易謹明,他心就好像是放在火上烤,說不出來的難受,一直都是這樣的火燒火燎,能忍到這個時候,他都十分懷疑自己。

  自己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怒火一天天的積攢,要是到了現在再不發洩一下,他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出現。

  「站住!」莫文一下子擋在熠煌面前,「易謹明是我可雅城的人,就算是有罪也要確定有罪,你才能出手。」

  熠煌停住不動,靜靜的看著擋在他面前的莫文。

  見到熠煌沒有立刻行動,莫文覺得事情好像還有轉機,立刻緊接著說道:「你稍等片刻,只要將事情查明,確實是易謹明做的,到時可以交給你來發落。」

  熠煌看著莫文微微的揚眉:「查明什麼?」

  「自然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莫文微微的蹙眉,心生不滿。

  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來找茬?

  能查什麼?

  還不就是要將事情查清楚嗎?

  他都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還想怎麼樣?

  熠煌冷冷一笑,眼中的譏諷之意絲毫沒有掩飾,淡淡開口:「我有要你查明什麼了嗎?」

  「你……」莫文眉頭越擰越緊,這個人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熠煌抬眸,冰冷的目光越過莫文釘在易謹明的身上:「我不需要查明任何東西,只要人齊就行。」

  熠煌的話讓莫文一時沒有反應上來,就在他愣神的這麼一會兒工夫,熠煌已經越過他,一步一步的往易謹明那裡走去。

  「你等一下!」莫文匆忙回身,伸手就想拉住熠煌,只是連熠煌的袖子都沒有碰到。

  莫文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有些失神的盯著自己的手。

  剛才他明明就應該碰到熠煌了?

  為什麼會撲空?

  熠煌根本就不會去理會莫文的心思,只是站在易謹明的面前,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站著就給易謹明一個強勁的壓迫感,就連呼吸都要停滯似的。

  理智在告訴易謹明要反抗,但是在熠煌的面前,他竟然提不起半點勇氣,別說是反抗了,就算是扯出平日裡的溫和笑容他都沒有辦法做到。

  想要笑,唇角完全都不聽他的指揮,只能僵硬的扯動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易謹明是不能笑了,但是熠煌笑得很開心。

  壓抑了好幾天的怒火終於有機會發洩了,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手一抬,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易謹明的雙腳陡然離開地面兩個拳頭的距離,彭的一下落地踉蹌的往後退著,臉色大變,從青轉成不自然的潮紅,唇角有殷紅的血漬快速的湧出。

  四肢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不停的抽搐抖動,好像身體內的筋脈在糾結逆轉。

  熠煌站在原地,含笑的看著,只是手指微動,已經讓易謹明痛不欲生。

  城外的其他人全都眼睜睜的看著熠煌的行動,沒有一個人敢上去阻止。

  誰敢啊?

  連城主都不是對手,他們上去不是送死嗎?

  更何況,看熠煌那個樣子,完全就是虐殺啊。

  如此殘暴的性子,他們要是真的上去勸阻,會不會把矛頭指向他們?

  城樓上的人自然也看清楚熠煌的舉動,當然對於熠煌的同伴——夏馨炎,立刻避而遠之。

  以夏馨炎為中心,十五米之內一個人都沒有。

  對於其他人的反應,夏馨炎倒是一點都沒有在意,別人怕她還是敬她,跟她有什麼關係?

  只是……夏馨炎興奮的盯著城樓下的熠煌,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何浠源的袖子,笑得跟個白癡似的。

  小狐狸無語的看著夏馨炎,最後忍無可忍的開口:「馨炎,你能不能別笑了?太醜了。」

  最後三個字夏馨炎直接忽略,當然手上不會放過小狐狸,直接曲起食指叩了他額頭一下,算是警告。

  小狐狸撇了撇嘴,低聲嘟噥著:「暴力。」

  「嗯?」夏馨炎狐疑的用鼻音問道,那眼神擺明了寫著,他要是再敢重複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小狐狸立刻從善如流的左右的擺著蓬鬆的大尾巴,一副小可愛的模樣不停的蹭著夏馨炎的胳膊。

  「感覺到了嗎?熠煌的力量又強了一些。」夏馨炎也不跟小狐狸計較,開心的伸手揉亂了小狐狸的毛髮。

  小狐狸不停的在夏馨炎的手底下掙扎著,想要躲開夏馨炎的蹂躪,她這是報復,絕對是報復!

  何浠源無語的看著城樓下的熠煌,已經那麼高實力的熠煌還需要再提高嗎?

  夏馨炎可是不管別人怎麼想的,她腦海裡琢磨的都是這次藥劑師大賽的獎品。

  看來是真的管用,不知道藥劑師協會裡是不是還有,要是有的話,再弄幾份過來也好。

  幸好夏馨炎的這點心思只是想想,若是讓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聽到了,絕對能一口氣背過去。

  當他們的藥劑這麼容易煉製嗎?

  以為藥劑是井水,去隨便拿個木桶搖一搖就能拎上來一桶嗎?

  「住手!」莫文真的是生氣了。

  明知道自己不是熠煌的對手,靈力還是破體而出,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從背後狠狠的砸向熠煌。

  背對著莫文的熠煌微微的瞇起了眼眸,在洶湧靈力即將臨身的時候,悠然轉身,手臂前伸,好似隨意的一握,那股強悍的靈力陡然停住。

  手掌打開,往前一送,蘊含的力道直接將那股靈力打散,反震回去的餘波全都襲回到莫文的身上。

  勁風拂過,將他的衣擺驟然的往後吹去。

  好在莫文也非等閒之輩,依舊穩穩的站在原地,只會臉色微變,顯然剛才兩人的交手讓他更加的清楚他與熠煌之間的差距。

  「你到底想幹什麼?」莫文冷聲問道:「事情我已經在調查了,你就不能等一下?」

  熠煌冷笑著,眼中儘是嘲諷:「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的調查。

  熠煌將目光轉向呆立在一旁的白丹娟,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說道:「我讓你去找人,無非就是省去我找白丹娟的時間,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麼就是我處理他們的事情。」

  「你!」莫文一愣,這次他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熠煌的意思,驚呼出聲,「你要殺了白丹娟和易謹明?」

  「不。」熠煌伸出食指,對著莫文搖了搖,慢慢說道:「還有陳澤璣。

  「他們不見得是引來靈獸群的人!」莫文驚怒道。

  「靈獸群?」熠煌挑眉嘿嘿冷笑著,「靈獸群關我什麼事?他們想要殺馨炎,就足夠他們死上一千次!」

  什麼事實真相?

  什麼靈獸群,什麼可雅城的安慰,關他屁事?

  他只知道白丹娟一直找夏馨炎的麻煩,他只知道易謹明在峽谷內就想殺了夏馨炎,他更知道廣場內陳澤璣動了殺機。

  什麼理由?

  什麼真相?

  統統沒有用。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殺!

  「城主,救我!」易謹明真的慌了,這個時候他只能想莫文求救,他還不想死。

  「城主,你要救我,我說,我說,事情都是易謹明做的!」一直處於恐懼之中的白丹娟終於回過神來,知道易謹明已經靠不住了,只能向莫文求救。

  她還不想死。

  「易謹明在峽谷內算計其他家族的人,與那些家族的新興勢力做交易,別夏馨炎看到了,從那天開始他就想要殺了夏馨炎。因為害怕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一直沒有動手,巧遇我知道我與夏馨炎有過節就利用我。」

  為了自保,白丹娟快速的將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讓我接近陳豪,鼓動他對夏馨炎出手,將我藏了起來威脅我不能說出去,不然要毀了我們白家。」白丹娟急急的說道,好在雖然急,但是事情還都說了出來。

  「城主,你要救我,我全都說了,我不想死!」白丹娟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求著莫文,熠煌的實力她見識到了。

  若是現在問她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她可以立刻回答,那就是得罪夏馨炎!

  誰知道夏馨炎現在變得這麼恐怖?

  人形靈獸就有兩頭,其中一頭竟然連可雅城的城主都不放在眼裡。

  白丹娟話才說完,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一震,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愣愣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對穿的大洞。

  木木的揚起頭來,正好看到熠煌悠然放下手,以及那冰冷的聲音用恩賜般的語氣說道:「念你說了實情,賜你一具全屍。」

  胸口猛的一熱,大量的鮮血好似衝破堤壩的洪水,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出來,白丹娟就那麼瞪著雙眼,直挺挺的到了下去。

  殷紅的鮮血從她身上湧出,迅速的在她身下鋪染開來,愈發襯托出她臉色的慘白,詭異異常。

  熠煌的這一手,真的是把人都鎮住了,說殺人就殺人。

  其實殺人大家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在場的人哪一個手下沒有人命?

  問題是在白丹娟向莫文求助之後,熠煌依舊這麼毫不猶豫的殺人,似乎很不給可雅城城主面子。

  就在所有人呆愣的時候,易謹明正小心的一步一步往後挪著,他知道現在就算是去求莫文也沒有用了。

  莫文絕對保不了他,而且他的計劃若是讓莫文知道了,那麼絕對會死得更慘。

  如今只能盡快的溜走,才是明智之舉。

  只不過,要想在熠煌的眼皮底下溜走,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易謹明才動了兩步,卻發現自己的腳踝一陣鑽心的劇痛後,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噗通一下軟倒在地,兩隻腳再也不受他的控制,軟軟的倒在一旁。

  一陣陣無法忍受的劇痛衝擊著他,讓他的大腦一陣陣的發昏,拼盡了全力這才讓自己勉強的保持清醒不至於暈過去。

  熠煌緩步走向易謹明,讓他恍惚有一種死亡逼近的感覺,深深的恐懼感擒住他的心臟,令他無法呼吸,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牙齒不受控制的發出咯咯的輕響,好幾次都差點咬到舌頭。

  「你不要太過分!」莫文臉色已經被氣得發黑,就算熠煌再怎麼厲害也不能這樣無視他吧?

  熠煌冷笑一聲,抬腿一腳踏在易謹明的後背上,一絲妖力順著足尖傳入易謹明的身體,強勁的妖力大肆的破壞著他的經脈。

  「在峽谷內就能讓靈獸攻擊其他人,這次你引來靈獸想從中得利嗎?」熠煌冷哼喝問著。

  冷汗漣漣的易謹明咬緊了牙關,一邊與身體內肆虐的妖力對抗一邊強撐著反駁:「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勢力太大會動搖城主的地位,若是城主重傷被殺,你不就可以取而代之?」熠煌的聲音不大,卻好似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底。

  全都不可思議的看向易謹明,難不成他存了這個心思?

  易謹明臉色突變,全然不顧身體內的劇痛翻滾大聲的對著莫文叫道:「城主,不是的,不要聽他胡說。」

  莫文沉默了,只是靜靜的看著被熠煌踩在腳下的易謹明,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目光深邃,好似要將人吸進去似的幽深。

  易謹明看到這樣的莫文心裡有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快速的擴散著。

  當初某個勢力快速擴張,莫文直接就將那個勢力給滅了。

  如今熠煌這樣說他,別說他本來就存著這個心思,就算表面的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讓莫文產生懷疑的話,他便是必死無疑。

  無力感,第一次產生。

  自從他接手易家以來,創造了一個個傳奇,只有滿滿的鬥志。

  只是如今卻像死狗一樣的被人踩在腳下,尊嚴被任意踐踏,生死全都操控在他人手中。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難受。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易謹明忍著非人的劇痛,悶聲咬牙說道。

  話才說完,頭頂就傳來一聲輕蔑的笑聲,還沒等易謹明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體一震,一股劇痛就好似驚雷一般在身體裡炸開。

  無人可以承受的痛快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塊兒肌肉都在疼痛,每一條經脈都在扭曲,就連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要融化似的難受。

  身體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碾過,被人拆開了又重新組合在一起。

  疼得他想要立刻昏過去,卻不知道為什麼大腦分外的清醒,一點要昏迷的跡象都沒有,只能清醒的感受著身體上的每一寸疼痛。

  開口想要叫,想要大聲的叫喊來宣洩這種無法承受的疼痛。

  嘴張了張,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易謹明感覺自己就彷彿是一隻被人打斷了全身骨頭的狗,丟在陰暗的角落裡自生自滅。

  其實易謹明感覺的一點錯都沒有,因為下一秒熠煌冰冷的聲音殘忍的響起,在宣告著他的結果:「一個時辰之後,你就解脫了。」

  熠煌說完,轉身離開。

  易謹明的耳朵貼著冰冷的山石,透過山石可以清晰的聽到熠煌沉穩的腳步聲。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裡,每一下都會讓他的呼吸停頓,心臟緊縮。

  易謹明的附近已經沒有人再敢站立了,除了害怕熠煌的恐怖手段之外,更是因為易謹明那淒慘到猙獰的模樣。

  明明沒有什麼太多的外在傷痕,可是就那麼看一眼全身發顫的易謹明,他們的心裡全都莫名的感覺到恐懼。

  城樓上,站在城牆上的小狐狸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看著慘到極點的易謹明唇邊帶著笑意,就連狹長的眼眸都快要笑彎了,輕輕的說道:「熠煌的手段真狠。」

  說完,輕鬆的擺了擺大尾巴,將大尾巴擺到身體,與臉頰貼在一起,瞇縫著狹長的眼眸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

  何浠源看了一眼小狐狸,往旁邊不著痕跡的挪了挪,他不要被外人誤會為與這只變態狐狸是一夥的。

  夏馨炎瞟了何浠源一眼,有必要挪嗎?

  本來他們身邊也沒有其他人,不是一夥也是一夥了。

  莫文自動的忽視掉熠煌對易謹明所作的一切,既然易謹明有這個私心,就算熠煌不出手,他也不會放過易謹明的。

  既然熠煌出手,那還省了他的事。

  莫文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明鑫:「既然與你們靈獸有過節的人已經得到了懲罰,你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明鑫從頭到腳的白,在黑夜中是那樣的顯眼,他聽完莫文的話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揚起左手擺了擺,身後的白色大老虎見到明鑫的手勢,立刻低低的咆哮一聲。

  靈獸群就跟聽到了命令一樣,快速的撤走,就跟來的時候一樣的迅速,不大一會兒就走得乾乾淨淨。

  白色的大老虎站在明鑫的身後還是沒有動,只是定定的看著明鑫。

  「邢飛,你也回去。」明鑫開口,淡淡的吩咐著。

  邢飛眉頭皺了一下,明鑫要幹什麼,他們這次來只是要警告一下可雅城的人。

  事情已經結束了,怎麼還不回去?

  「邢飛。」明鑫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次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

  邢飛沉吟了片刻,轉頭快步的跑回峽谷內。

  明鑫的舉動讓莫文疑惑不解,靈獸都走了,這頭人形靈獸幹什麼還不走?

  「明鑫,你還有事?」莫文挑眉問道,他現在就想快點把明鑫打發走了,好回頭專心的對付熠煌。

  「有事。」明鑫倒也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說道。

  「何事?」莫文現在腦子有點疼,他不就是閉關了一段時間嗎?

  怎麼突然的這麼多麻煩事?

  「我有點私人恩怨要解決。」明鑫的目光越過莫文,停留在一個人的身上,「莫城主不知道是不是行個方便?」

  莫文轉頭,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正是陳澤璣:「你跟陳澤璣有仇?」

  「有。」明鑫肯定的說道。

  莫文還在猶豫的時候,熠煌意外的開口說話:「私人恩怨,莫城主這不算你的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吧?」

  莫文的目光在熠煌和明鑫之間一轉,往後退了一步。

  明鑫越過熠煌走向陳澤璣的時候,看了熠煌一眼,熠煌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明鑫心裡突地一跳。

  熠煌知道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熠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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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49:4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 你可要我

  明鑫收回目光,直接向陳澤璣走去。

  蓮枝趕忙擋在明鑫與陳澤璣面前:「你幹什麼?」

  明鑫看了蓮枝一眼:「我與陳澤璣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

  「他是我的主人,有我在,誰都不能動他。」蓮枝是寸步不讓,同時打量著明鑫,「你才剛剛化為人形,不是我的對手。」

  蓮枝說的很肯定,神情也是極其的鎮定,只是讓熟悉蓮枝的陳澤璣感覺到了不對勁。

  若是以往,有人要威脅他,蓮枝應該是二話不說直接出手的。

  今天是怎麼了?

  陳澤璣在蓮枝的身後微微的擰起眉頭,難不成剛才與靈獸群的混戰讓蓮枝受了重傷?

  想到這個可能,陳澤璣的眉頭更是皺得緊了。

  蓮枝可是二階靈獸,這麼輕易就受傷了,豈不是太沒用?

  更何況,在廣場上的時候,蓮枝的表現就已經讓他極不滿意。

  當初能得到蓮枝,可是他耗盡了心血,付出了極重的代價。

  怎麼到現在了,竟然被一次次的壓制?

  陳澤璣對蓮枝的能力產生了質疑,難不成是蓮枝故意的在示弱?

  這個念頭才剛產生就被陳澤璣壓了下去,契約過的靈獸是不能違抗主人命令的,除非靈獸想死。

  「蓮枝,殺了他。」陳澤璣殘酷的下令,他對於會威脅他性命的一切東西都會選擇毀滅。

  陳澤璣的命令讓蓮枝皺起了好看的黛眉,她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柔聲細語的問道:「你與我家主人有什麼私人恩怨?」

  「蓮枝!」陳澤璣立刻叱喝出聲。

  蓮枝這次是發什麼神經,竟然問亂七八糟的東西!

  對於明鑫這樣的危險靈獸,就應該立刻的剷除掉。

  他才是主人,什麼時候輪到契約靈獸在這裡自作主張了?

  「主人,請允許我問一問。」蓮枝轉身,對著陳澤璣懇求道。

  她不是不想立刻就與明鑫一戰,而是因為明鑫給她的感覺很怪異。

  她不得不謹慎一些,才能保證陳澤璣無事。

  蓮枝想的很好,但是,顯然有人不這麼想。

  「蓮枝,我命令你,立刻殺了明鑫。」陳澤璣冷冰冰的下令,看著蓮枝的眼眸中甚至帶著濃濃的厭惡。

  蓮枝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望著陳澤璣。

  心中的思緒百轉千回,快速的在腦海中飛躍而過,最後,只化為一點悲傷,在心底慢慢的擴散,冰冷下來。

  蓮枝苦笑一聲,扯動著唇角,本是一個美艷的女子,卻在一瞬間籠罩上了一種淒涼。

  彷彿是即將沉入西山的落日,美得驚心動魄卻也無盡淒楚。

  「是,我知道了主人。」所有的情緒全都化為一聲平淡的話語,淡漠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波瀾,只有蓮枝明白,她心中有什麼變化。

  蓮枝轉過身去,看向明鑫,一步步的走進,身上的妖力慢慢累積,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明鑫安靜的看著靠見的蓮枝,沒有絲毫的感覺,彷彿根本就沒有將蓮枝放在眼裡。

  仲天玉慢慢的靠近莫文,刻意的壓低聲音,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城主,這是怎麼一回事?」

  莫文瞟都不瞟仲天玉一眼,只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說了一句:「天知道。」

  仲天玉一陣的無語,這次城主大人的情緒不太對勁啊。

  「城主,覺得誰會贏?」仲天玉總是感覺這次會有什麼事情不一樣,但是他看了半天又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你覺得蓮枝與我的實力誰勝誰劣?」莫文突然的問了一個與現在情況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問題。

  仲天玉狐疑的看了看莫文,心裡在猜想城主大人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從剛才開始就不對勁。

  心裡縱然是有很多的疑惑,但是還是如實的回答著莫文的問題:「蓮枝自然不如城主了。」

  別看蓮枝是二階靈獸,但是在城主莫文還是有把握贏的。

  陳澤璣掌控下的陳家就算是在可雅城的第一勢力那又如何?

  他陳澤璣還沒有愚蠢到去挑釁莫文,因為就算蓮枝拚命要保護陳澤璣,也只能保住陳澤璣而已。

  所以,陳澤璣就算再怎麼狂也會守著本分,不去觸動莫文身為城主的威嚴,莫文也會對陳家的事情睜一眼閉一眼。

  畢竟要對付蓮枝也是需要他耗費大量靈力的,除非有必要,不然的話,莫文不會去浪費靈力,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這些道理,仲天玉還是都看的明白的。

  只是……

  仲天玉腦中快速的閃過什麼,目光一下子停在了明鑫的身上,瞳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而微微的收縮著。

  剛才他的記憶若是沒有錯的話,明鑫與城主對了一擊,兩個人看起來竟然是勢均力敵。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鑫不是才剛剛化為人形的靈獸嗎?

  怎麼可能與城主勢均力敵呢?

  「城主……」仲天玉臉色一變,緊張的看著莫文,事情好像遠遠的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他們要動手了。」莫文一直都是平靜的,似乎那些疑問都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仲天玉抬頭,果然看到蓮枝身體周圍已經有細小的雷電不停的冒出,在空中發出辟啪辟啪的輕響。

  在黑夜之中那麼的明顯,一閃一閃的,整個人好像並非在人間一般,有一種夢幻的美。

  另外一邊,明鑫一身銀衣一頭白髮,整個人並沒有被黑暗所吞噬,反倒有一種朦朧的白色光芒柔柔的在他身上。

  就好似是水墨丹青中的明月,與墨色交融卻壁壘分明。

  兩個人在黑夜之中,都是那麼的顯眼,讓人無法忽視他們。

  蓄勢而發的兩人在靜靜的對峙,伺機而動,將會給對方最重的一擊。

  一道雷電燦亮了黑夜,蓮枝先動了。

  縱身躍起,手臂狠狠的揚起,雷電好似化為的長鞭,甩向明鑫。

  雷霆一擊,足可以令人粉身碎骨。

  就算是莫文,面對著蓮枝這樣的攻擊也不可能不避,他都沒有把握在這樣的攻擊下全身而退。

  一定要避,為了下次的攻擊。

  但是,明鑫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沒有躲沒有閃,更是沒有往後退半步。

  「他瘋了?」

  這是城樓外所有人心裡閃過的念頭,蓮枝的那一鞭子夾帶而出的氣勢有多強,就算他們這些在外圍的人都能感覺到令其窒息的恐怖感覺。

  更別說直接面對蓮枝的明鑫。

  「這個有意思。」小狐狸在城牆上看得津津有味。

  反正又與他們沒有關係,下面廝殺得如何慘烈也沒有他們的事情。

  「那頭人形靈獸不對勁。」何浠源低頭觀察了明鑫很長時間,觀察的時間越長,他心裡的不解越強。

  只是一時之間他又想不出來是哪裡不太對勁,總之,他不太放心那個明鑫。

  不過,目前看來明鑫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好像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

  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放鬆警惕。

  這個世上的事情,誰又說得好呢?

  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就在何浠源考慮如何做的時候,下面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明鑫動了,只不過不是後退更不是攻擊,而是抬手,握住了揮到他面前的雷電長鞭。

  雷電長鞭好似有靈性似的,被明鑫一握之下,立刻如同長蛇一般纏上明鑫的手臂。

  肆虐的雷電劈啪作響,看的旁邊眾人一陣陣的牙酸。

  那可是雷電啊,不是一般的長鞭,更何況,還是一頭二階人形靈獸妖力催化下的雷電。

  雷電長鞭纏住明鑫的手臂,得手的蓮枝反倒沒有絲毫的興奮,眉頭一皺,落在原地,單手扯住長鞭,微微的用力,想要收回。

  蓮枝的動作自然沒有逃出明鑫的雙眼,緩緩的勾起唇角,手掌用力,牢牢的握緊雷電長鞭。

  陡然之間,雷電之聲大作。

  好像雷電的力量增大了兩倍以上,剛才還是一條普通的長鞭,陡然之下增粗了兩倍不止,雷電辟啪的聲音更是愈發的密集,聽到人耳中,讓人心裡極度的不安。

  那些雷電就好像脫韁的野馬似的,全都衝向明鑫。

  這要是真的被恐怖激增的雷電擊中,明鑫要受到怎樣的傷害,大家都可以預見。

  仲天玉無奈的一拍自己的額頭:「結束了。」

  一動不動的上去被二階人形靈獸隨意的攻擊,這不是找死嗎?

  難道明鑫說的私人恩怨是要死在蓮枝的手下?

  這也太荒謬了吧?

  當然仲天玉的想法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不過,對於他們來說,結果沒有任何差別,反正又不關他們事情。

  莫文只是冷眼看著,根本就沒有仲天玉的擔心:「未必。」

  「厄?」

  就在仲天玉疑惑的時候,場上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那些雷電確實是洶湧的衝向了明鑫,只不過,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反倒好像是江河投入大海一般的沉入明鑫的身體。

  強勢的雷電就這麼被明鑫給吞噬了,無聲無息的全都吞噬下去。

  「吞噬?」蓮枝驚駭的盯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剛才的雷電長鞭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能有那頭靈獸有這樣的能力,竟然可以直接吞噬掉對手的妖力。

  明鑫手臂緩緩的放下,笑看著蓮枝,眼中有著淡淡的嘲笑:「你可以躲開了,這是我與陳澤璣之間的私人恩怨。」

  同樣身為靈獸,他還不想傷害蓮枝,尤其是被人契約的靈獸。

  聽完明鑫的話,蓮枝苦笑一聲,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擋在陳澤璣的前面,仰起頭,堅定的對明鑫說道:「來吧。你要是想對付我的主人,除非你踏著我的屍體走過去。」

  主人這兩個字,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蓮枝咬的比其他的字要重一些。

  話說完之後,足尖點地,整個人輕飄飄的飄了起來,雙手在身前不停的變換手勢,繁複而快速。

  看得人是眼花繚亂,心跳加速。

  因為,隨著手勢的變化,辟啪作響的雷電在她的身前凝聚。

  小小的雷電閃爍急速的匯聚,形成一個小小的雷電光團,雷電光團在蓮枝的手勢變換中不停的滾動,就好像是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雷電最開始的劈啪聲化為轟隆隆的悶雷聲,一下下,令大地都開始震顫,轟鳴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

  好似來自煉製的身前的雷電光球,又好似來自大地深處,更好像來自每個人的心底。

  恐懼如同一股股電流,在身體各處遊走,蔓延進四肢百骸,引起全身一陣陣的戰慄。

  這種被稱為恐懼的感覺,絕對是不好受。

  與蓮枝離得最近的明鑫,白如雪的長髮陡然飄了起來,一身銀衣也是衣袂翻飛,好似有狂風刮過。

  只是,明明城樓外有的僅僅是清涼夜風,根本就感覺不到有什麼劇烈的強風。

  眾人困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靈力都不弱的他們,自然可以想到,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風,而是蓮枝強大妖力產生的壓迫。

  噗的一聲悶響,很細微,卻清晰的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

  順著聲音望過去,明鑫腳邊的堅硬山石被壓成了齏粉,連裂痕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化為粉塵。

  化為粉塵之後,並沒有隨著夜風被吹散,而是原原本本的呆在原地。

  蓮枝與明鑫交手的範圍內竟然被妖力形成了一個空間,連夜風都吹不進去。

  明鑫微微的瞇起眼眸,冷眼看著氣勢如虹的蓮枝,他終於動了,手中一抹白色的光芒出現,將他整個手掌都包裹在白色光芒之中。

  燦亮的光芒完全的將他手罩住,更不會有人看到光芒之中,他的手指在不停的變換指訣。

  縱然看不見,但是他身上剛才被蓮枝強勁妖力壓制起來的衣擺緩緩的落下,飛揚的長髮也重新服帖到背後,一絲不亂,好似九天銀河傾瀉,映著點點月光。

  蓮枝動了,雙臂一點一點的往前推出,動作很慢很慢,甚至可以稱之為艱難,好像她剛剛弄出的雷電光團有千斤重一般。

  張牙舞爪的雷電被揉捏成一個光團,其中蘊含了多少雷電力量,現場除了蓮枝這個製作者之外,就只有馬上要承受雷電光團的明鑫知道了。

  明顯輕輕的笑了,薄唇勾起的弧度分外的好看,不慌不忙的將自己手中的白色光芒甩出。

  與蓮枝的千斤重擔不同,光芒是輕飄飄的,好似一片被微風吹起的羽毛似的,飄飄蕩蕩的飛向蓮枝的雷電光團。

  兩股力量慢慢靠近,在城樓外的眾人全都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集體退後。

  不僅是退後,而且還是十分快速的退後。

  能在靈獸群的攻擊中活下來的人,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

  不是平庸之輩,自然對危險的感知力都很高。

  就算不明白蓮枝與明鑫是什麼招式對決,但是知道一點就足夠了。

  兩股力量相碰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想成為兩個人拚殺的犧牲品,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省得被殃及池魚。

  就連莫文也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不過,他並沒有退太遠,他還有疑問沒有看清楚。

  總覺得,這次對決可以解開他心頭的疑問。

  就在眾人的動作中,蓮枝與明鑫的妖力在半空中相碰。

  剛開始碰到一起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什麼動靜,好像是定在半空似的。

  眾人疑惑的念頭還沒有升起,刺目的光芒陡然發出,就好像太陽一瞬間降落在大地,一時之間,漆黑的夜晚化為白晝,刺得人雙眼直流眼淚。

  轟隆隆的一聲巨響震得大地顫了幾顫,眾人的心臟全都狂跳不已,心慌得難受。

  下一秒想要去堵耳朵來隔絕這樣的巨響時才發現完全沒有了必要。

  因為就那一聲,快超出了眾人耳朵承受的極限,嗡嗡的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明明爆炸聲還在炸響,只是,在他們聽來,只有隱隱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都聽得不十分清楚。

  眾人心裡大驚,趕忙調動身體內的靈力與之相抵抗。

  他們可不想被一場對決弄得各自耳朵失聰。

  好在活下來的幾個人都不是庸手,很快的就將耳朵中的不適應驅趕出去。

  縱然是他們動作夠快,耳朵多少還是受到了影響,聽聲音自然是清晰多了,但是聽起來還有一種隔著棉布的感覺,這個只能靠時間修復了。

  好在沒有大事。

  刺目的光芒很快就散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光芒太過燦亮,還是因為眾人的目光被光芒照得有些難受,總感覺黑夜愈發的黑了起來。

  適應了一會兒才能看清楚場中的情況。

  明鑫與蓮枝依舊站在原處,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一下。

  剛才形成的空間已經不在,夜風拂過兩人,髮絲在夜風中緩緩擺動,被碾成粉末的山石也開始飛揚起來,形成了淡淡的煙塵在兩個人的腳下,說不出來的詭異,詭異中又帶著一種不屬於人間的飄渺。

  恍然間有一種叫做悲涼的感覺在蔓延,暈染了黑夜。

  總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是什麼又一時說不清楚。

  滴答一聲輕微的水滴聲,這樣的聲音若是在平日本來是聽不到的。

  但是此時,眾人經歷過剛才的轟鳴之後,調用了靈力來恢復他們的聽覺,耳朵的聽力在去除了剛才的隔膜之後,愈發的清晰起來。

  再加上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這突兀的水滴聲自然格外的引人注意。

  順著聲音望過去,這才發現,那並非什麼水聲,而是鮮紅的血液。

  蓮枝緊抿的唇角淌出一抹粘稠的血液,順著她光滑的肌膚滴落在地上,砸在山石上,濺落成觸目驚心的一點。

  很快的就被更多的紅色覆蓋,很快的匯聚成一攤,帶著一種死亡的氣息,刺目的紅,湮滅在夜的黑之中。

  蓮枝受了重傷,並不代表明鑫就毫髮無傷。

  只不過眾人的目光轉到明鑫的臉上時,全都皺起了眉頭。

  仲天玉更是那個眉頭皺得最緊的一個,不由得低呼出聲:「他笑什麼?」

  沒錯,明鑫在笑。

  唇角好看的上揚著,如畫的眉眼更是含著笑意,不是那種冷笑,更不是譏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若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他這樣笑大家誰都不會覺得詭異。

  問題是明鑫那薄薄的唇已經染滿了鮮紅,從口中滲出的血液絲毫不輸於蓮枝。

  在外人看來,自然是無法分辨明鑫與蓮枝這兩個人誰勝誰敗,但是看樣子至少是半斤八兩,各自都受傷了。

  但是,為什麼其中一個還能在重傷之下笑得如此開心?

  現場的氣氛已經詭異到了極點,好像是一根緊繃的線,還在不斷的拉長拉長再拉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繃斷。

  現在越是安靜,眾人的神經繃得越緊,時間越長,他們心頭的壓抑感越重,到了最後甚至有一種心頭壓了一塊兒大石的感覺,呼吸困難。

  蓮枝唇動了動,只是輕微的動作,卻讓這個停滯的氣氛緩和了下來。眾人期盼的看著她,希望她能說點什麼,不管是誰輸誰贏,他們都不在乎,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快點把這個沉重的氣氛打破。

  好在蓮枝不負眾望,不僅是嘴唇動了動,是真的說話了。

  雖然出口的聲音是那麼的乾啞,聽起來就好像是砂紙在摩擦著石塊兒的感覺,但是,至少打破了剛才凝重的緊繃氣氛。

  眾人緩緩的長舒一口氣,只是這口氣話沒有理順就因為蓮枝的話再次噎在心口。

  「你是千年靈獸!」

  沒有半點疑問,而是十分的肯定。

  只是,蓮枝的這句話嚇到了太多的人,包括在城樓上的何浠源與小狐狸。

  「千年靈獸?」

  「怎麼可能?」

  夏馨炎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奇怪的看了看全身毛髮乍立了小狐狸:「很奇怪嗎?」

  「馨炎,你忘了,跟你說過的,靈獸不到一定的時間強行化為人形的話,死亡率極高的。」小狐狸扭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夏馨炎。

  「就連阿浠四千年化為人形的時候都是九死一生。」小狐狸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況還是心有餘悸。

  千年靈獸,怎麼可能化為人形?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夏馨炎聽完,這才反應過來,驚訝的看著下面的明鑫,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明鑫是第一個?」

  小狐狸重重的點頭,聲音裡全都激動震撼後的沙啞:「從來沒有靈獸敢在一千年的時候化為人形。」

  「四千年化為人形的靈獸已經不算多了,當然還有三千年化為人形的靈獸,只不過,那是一些得天獨厚強大的靈獸才敢那麼做。」

  何浠源在一旁接話說道,只是那沙啞的聲音足可以說明,他受到的驚嚇也不小。

  「若是說靈獸在四千年化為人形的時候是九死一生,那麼在一千年的時候強行化為人形,便是萬死難生。」

  何浠源的聲音很沉重,如他的心情一般的沉重。

  身為靈獸都知道化為人形之後修行會更快,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靈獸都有那個勇氣去化為人形的。

  所以很多靈獸甚至會等到獸形修煉了七千八千年之後才化為人形,就希望可以更容易的闖過天劫。

  一千年的靈獸化為人形,這是任何靈獸都沒有想過的。

  這已經不能用艱難的死裡逃生來形容了,根本就是一場必輸之賭,用性命做注而勝率比根髮絲還要渺小。

  明鑫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身為靈獸更加知道,靈獸的修煉不易,他為何要如此輕視自己的性命?

  輕視?

  說輕視真的是太輕鬆了。

  明鑫完全是踐踏他自己的生命,以及他的千年修行。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明鑫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他的存在是那麼的正常那麼的合理,沒有一絲一毫的驚世駭俗。

  「真是瘋了。」蓮枝低聲呢喃著,纖長的手指摀住自己的紅唇,無視那溢出紅唇的鮮血,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難怪從剛才起她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呢?

  從見到明鑫開始,她就感覺出來明鑫身上的氣勢根本就不想一個剛剛經歷過天劫化為人形的靈獸。

  畢竟如今的明鑫只能算是一階靈獸,與她完全不能比。

  但是就在明鑫出現的瞬間,就給了她一種壓迫感。

  所以她才一直奇怪的看著明鑫,更是在明鑫說出與陳澤璣有私人恩怨的時候,她想要問清楚。

  只是,陳澤璣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她在心中有疑惑的時候,想要快點的結束兩個人的戰鬥,卻引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一個她最不想知道的結果。

  不得不說上天是公平的,時間修煉的越長去經歷天劫受到的傷害就越小,但是相應的,天劫之後的實力提升也就相對慢一些。

  經歷過天劫之後,靈獸的妖力會得到提升,這完全跟經歷天劫的難度成正比。

  那麼,一頭才一千年就經歷天劫的靈獸來說,在天劫之後得到了又是什麼好處呢?

  「吞噬?」蓮枝沒有控制住自己,直接將自己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沒錯。」明鑫也是大方,直接的承認。

  這是他經歷過天劫之後得到的技能,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沒頭靈獸經歷過天劫之後都會得到好處,只是,這個好處會根據天劫的困難程度有多有少。

  蓮枝微微的彎下腰,表達了她的敬意,然後站直身體,目光定定的注視著明鑫:「你值得任何靈獸敬佩。」

  明鑫含笑不語,一點都沒有因為他以千年的修行闖過天劫為傲,甚至在他的表現看來,這次的化為人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此的榮辱不驚,如此的淡定,更是讓人對他另眼相看。

  「好。」蓮枝縱然身為一個女子,但是她也是靈獸,自然有屬於靈獸的不屈傲骨,「那就讓我們痛快一戰,你有什麼私人恩怨,戰勝我再說。」

  「請。」明鑫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眾人見到一場何為驚心動魄的靈獸對決。

  妖力肆虐,不同的進攻招式絢爛了漆黑的夜晚。

  是的,進攻,全都是進攻,無論蓮枝還是明鑫,沒有一個人後退防守的,全都是進攻。

  妖力的碰撞,不知道讓他們踩碎了地面多少堅硬的山石,鮮血不知道流淌了多少。

  只知道眼前是絢麗的妖力綻放,鼻間聞到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夏馨炎站在城樓定定的注視著下方的情況,幽幽的歎息著,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一聲輕歎。

  惹得何浠源與小狐狸互看了一眼,疑惑在心中蔓延,馨炎又在感歎什麼了?

  終於,最後一次妖力碰撞,蓮枝敗了。

  完敗的跪坐在地上,想要移動卻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而她的對面,明鑫銀白的衣衫上也是血漬斑斑,有他的血更有蓮枝的血液,交織在一起,都是刺目的鮮紅。

  仲天玉長出一口氣,輕聲感歎著:「好精彩的對決。」

  兩個人是將他們自己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不過明鑫終究還是佔了上風。

  明鑫看了一眼蓮枝之後,轉身走向陳澤璣。

  蓮枝焦急的想要動,但是重傷的她又哪裡動得了,除了因為她強行移動而扯痛的傷勢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作用。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鑫靠近陳澤璣。

  陳澤璣倒是一點都不緊張,鎮定的望著明鑫走近,然後問道:「我曾經與你相識?」

  「不曾。」明鑫回答得乾脆。

  「你曾傷害過你的親人?」陳澤璣換了一個問題。

  「不曾。」明鑫的回答依舊,只是這樣的答案讓陳澤璣皺起了眉頭,不耐煩的問道,「那我與你有什麼私人恩怨?」

  明鑫笑了,縱然是帶著一身的傷痕也無法影響他笑容的魅力:「你會知道的,不過是在你付出代價之後。」

  明鑫的話說的是不緊不慢,但是他的動作極快。

  快速的出手,速度之快,妖力之強盛,好像剛才根本就沒有經歷過一場大戰,好像他身上的傷口都是假象。

  陳澤璣心中一驚,趕忙提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付明鑫。

  不得不說,陳澤璣坐到如今的地位並非浪得虛名。

  四十一級的靈宗,也算是高手了。

  雖然不能跟藥劑師協會的兩個會長與可雅城的兩位城主比,但是陳澤璣的實力已經算是很高的了。

  若是在平時裡,對於一頭靈獸絕對綽綽有餘。

  問題是,現在他面對的不僅僅是一頭靈獸,明鑫還是人形靈獸,還是一頭從來沒有過的千年經歷天劫的人形靈獸。

  兩個人戰在一起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陳澤璣就見了敗勢,而明鑫完全沒有要住手的意思,甚至是越戰越猛,看那個架勢,要是不殺了陳澤璣都不可能罷手。

  「蓮枝,你在幹什麼?」陳澤璣靈力耗盡,再也避不開明鑫的攻擊,危險之中對著蓮枝大叫著。

  蓮枝休息了一刻鐘的時間,聽到陳澤璣的大叫,用最後殘留的力量縱身躍起,此時早已耗盡所有妖力的她怎麼可能再去回擊明鑫。

  用了最笨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擋在了陳澤璣的面前,生生的挨了明鑫一擊。

  這一擊之後,蓮枝直接被打飛,重重的摔在地上。

  蓮枝沒有抱怨,沒有哀嚎,只是苦笑著,發出輕微的聲音:「主人,我已經盡力了。」

  蓮枝的話裡濃重的悲哀任誰都聽得出來,只是她依舊沒有退縮,哪怕是傷重的趴在地上也是擋在陳澤璣面前。

  至於陳澤璣則是匆匆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盡量的遠離明鑫。

  「明鑫,你殺了我。」蓮枝出口的聲音極其微弱,卻很堅定。

  明鑫低頭看了看臉色慘白如紙的蓮枝輕歎一聲:「何必呢?」

  聽到明鑫的話,蓮枝苦笑著:「你這樣的靈獸又怎麼會知道與人類簽訂了契約的靈獸處境?」

  「我當然知道。」出乎意料的,明鑫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們只是主人手中的一個工具,是主人在關鍵時刻擋危險的工具,是隨時可以捨棄的工具。」

  蓮枝微微一愣,驚愕的看向明鑫,看到他面色平靜,目光深遠,她在意的不是這些,她在意的是,明鑫用到的「我們」。

  「你、你……」

  蓮枝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是無法遏制住的情緒外洩。

  甚至就連蓮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麼,為什麼會情緒如此混亂。

  「沒錯,曾經我也是一頭與人類簽訂過契約的靈獸,你所感受的一切我都知道。」明鑫微微頷首,表示他理解蓮枝的感受。

  「曾經,我也是被主人隨便利用,隨意使用的靈獸,無視我的危險,是一個隨時會被拋棄的工具。當然這個工具是連被愛護的權力都沒有,哪怕是一匹馱人的馬,還有馬廄住,送到嘴邊的飼料可以吃,我們靈獸連這樣的待遇都是奢求。」

  明鑫說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的悲傷,彷彿說的就是他人的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只是,他這樣的話勾起了蓮枝所有不好的回憶,眼神越來越暗淡,神情越來越痛苦。

  滿是血污的柔荑緊握成拳,不自覺的瞪向陳澤璣,滿眼全是怨恨。

  「其實有的人是特殊的,他們會好好的對待我們靈獸,他們會把我們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不會踩踏我們的尊嚴,更不會無視我們的性命。」

  明鑫微微的仰起頭,看向城樓上的一處,勾起了唇角開心的笑著。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上去,看到的正是夏馨炎。

  小狐狸噌的一下站到夏馨炎身邊,戒備的盯著明鑫,何浠源也往前走了兩步,靠著夏馨炎。

  唯有夏馨炎目露疑惑的目光,似乎在琢磨什麼。

  「帶馨炎下來。」何浠源和小狐狸的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煌的聲音,兩個人互看了一眼,還是選擇了相信熠煌的話。

  何浠源伸手扶住夏馨炎,縱身躍下城樓,站在城樓下,與明鑫相距並不太遠。

  明鑫的目光柔柔的望著夏馨炎,彷彿是見到了他的神明那般虔誠。

  夏馨炎的突然躍下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旁的許梓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百書陽,低聲問道:「你的學妹到底是什麼人?」

  驚訝要不要這麼多?

  百書陽苦笑連連,緩緩搖頭:「我哪裡知道。」

  他是知道學院招收的學生都很變態,問題是夏馨炎的變態是不是有點太極品了?

  「曾經,她拿出傷藥來給我療傷,在我主人一次次只知道用我去擋危險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注意到我也是受傷,需要傷藥的人。」

  明鑫靜靜的說著,聲音似乎是很平靜,只有同樣身為契約靈獸的蓮枝才會感同身受。

  知道明鑫這平靜的聲音之下隱藏的是怎樣波濤洶湧的激烈情緒。

  「在危險的幻境之中,她並沒有忘記將我帶出去,那個時候我的身份與她還是敵對的,她都沒有忘了我,將我帶出危險。」

  一聽明鑫說到這裡,何浠源和小狐狸自然知道了他是誰,不就是紅依手中的那條陰陽蛇嗎?

  當初他不是離開了嗎?

  怎麼會突然化為人形了?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認定了她,她是我的主人,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明鑫字字清晰,字字發自肺腑。

  「我想留在她的身邊,但是我只有一千年的妖力,怎麼配留在她的身邊?」

  明鑫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雙眼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夏馨炎的眼眸,生死之間掙扎的天劫沒有讓他退卻,身上的重傷沒有讓他膽怯,但是面對著夏馨炎的時候,他害怕了。

  他真的是害怕了,試探的抬腳,慢慢的向著夏馨炎走去,一步一步,很小的步子帶著一點點膽怯,卻倔強的不肯停下。

  「陳澤璣,你想傷害的人不是我更不是我的親人,而是我心中最不容侵犯的神,你今日必死。」

  明鑫沉聲解開了陳澤璣關於私人恩怨的疑問,然後短短的距離結束,他在夏馨炎面前站定,凝視著她:「今日我以千年修行化為人形,自問可以在你身邊有一塊立足之地……」

  說著,明鑫的身體矮了下去,單膝跪地,右手按在心口,左手搭在左膝之上,這是完全臣服的跪姿,垂下頭,滿頭如雪的白髮垂下如他一般柔順,斂去所有的鋒芒,輕語低問:「你可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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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0:0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 自有溫暖

  明鑫低垂著頭,緊張的盯著地面,看到了夏馨炎的裙擺微微的搖擺,知道她在走近,心跳陡然加速,緊張的程度竟然超過他剛才經歷天劫之時。

  只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彷彿在腦海中跳動,聲音被無限的放大。

  一旁的蓮枝瞪大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和完全臣服在地的明鑫,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也跟著緊張起來。

  緊張得都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身為契約靈獸的職責,她這個時候應該盡量的帶著陳澤璣逃走的。

  只是她忘了,或者說,她現在不想動,不想錯過眼前的這一幕。

  她想知道,明鑫這樣的臣服,換了一個主人之後,真的會過上他想要的生活嗎?

  剛才的事情她也聽見了,似乎在明鑫的主人與夏馨炎敵對的時候,夏馨炎給過他一些幫助吧。

  那又如何,當時在敵對的位置,夏馨炎的所作所為又算什麼?

  就不能是故意的有心機的示好嗎?

  作為靈獸,誰不喜歡自由?

  若不是迫不得已怎麼會去與人類簽訂契約呢?

  更何況是這樣自願的臣服!

  蓮枝冷眼看著,心裡滿漲著莫名的情緒,想要看著明鑫這次愚蠢選擇的後果,以為到手的靈獸會被主人還會像以前一樣對待嗎?

  真是傻的可以。

  這個時候不單單是蓮枝,所有的人全都注視著夏馨炎和明鑫,誰都想不到,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這段淵源。

  處於目光焦點中的夏馨炎並沒有任何的不自在,靜靜的看著明鑫,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的蹲了下來,輕輕的喚著:「明鑫。」

  明鑫扶在左膝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緊,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來克制住自己手臂的顫抖,抿了抿唇,並沒有說話。

  溫暖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溫度還是他熟悉的溫度,只是,此時讓他感覺到有些燙,彷彿一下子燙到了他的心底。

  還沒有反應過來,胳膊就被人扶住,然後用力的一撐,整個人被托了起來,驚訝的抬頭,對著了夏馨炎笑彎的眼眸。

  「我的朋友豈是隨便下跪的人?」

  明鑫心頭一震,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咽喉卻被什麼東西堵住,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夏馨炎扶著他。

  不知道過了過久,明鑫終於能發出聲音,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只化為兩個字:「馨炎……」

  輕輕又低沉的喚了一聲之後,明鑫就不知道說什麼了,跟個傻瓜一樣的站在那裡,只知道呆呆的盯著夏馨炎。

  只感覺鼻間一陣陣的酸澀,情緒快要失控。

  「好了,傻瓜。」夏馨炎輕輕的伸手將明鑫攬在懷中,就像是在安撫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似的輕輕的拍著他微微顫抖的脊背。

  「先去處理一下傷勢好不好?」夏馨炎靠在明鑫的耳邊,低聲的徵求明鑫的意見。

  「嗯。」明鑫臉色微紅的點頭,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有點不好意思。

  他怎麼會這麼幼稚,馨炎該笑她了。

  「好了,馨炎我們快帶他去療傷。」小狐狸在一旁跳個不停,用小爪子抓著夏馨炎的裙擺,不停的往旁邊扯。

  他是對明鑫的舉動感覺到很震撼,為了夏馨炎,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但是……震撼歸震撼,憑什麼讓馨炎抱著他?

  馨炎只能抱他!

  小狐狸氣得直對明鑫翻白眼,不過,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明鑫哪裡還會去注意身材矮小的小狐狸,所有的心神全都在夏馨炎的身上,目光也是圍著夏馨炎轉。

  熠煌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在陳澤璣身上的時候,陡然變為冰冷的利刃。

  沒有任何實質動作,陳澤璣卻感覺到身上莫名的一寒。

  不好的預感立刻升起,還沒有等到他有任何反應,心臟陡然一痛,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熠煌緩緩放下的手。

  再也沒有機會給他思索,所有的意識全都斷裂,人生被畫上了句號,走到了盡頭。

  熠煌連看都不看周圍的人,走到夏馨炎的身邊,完全將城外的眾人直接忽視。

  當然,目光微微的在夏馨炎扶著明鑫的胳膊上停留了一小會兒,真的只是一小會兒就錯開了目光。

  夏馨炎幾個人往城內走,城外的人全都愣在原地,久久的回不過神來,剛才出現的是什麼情況?

  趴伏在地上的蓮枝緩緩的勾起了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隨著陳澤璣的死,她與他之間的契約已經斷裂,換句話說,她自由了,只是這個自由的代價……

  蓮枝沉默著,現在真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個代價了。

  現在她身負重傷,只要是有個有心人士過來就可以與她強行契約。

  靈獸啊,這就是靈獸的命運,就算是成為了人形靈獸又怎麼樣?

  蓮枝趴伏在地上,沒有半點的掙扎,其實力氣也是恢復了一點,但是她不想去動,因為動了有什麼意義嗎?

  一身的傷,又能反抗什麼?

  最後那反抗只能成為無謂的笑料罷了。

  靜靜的貼著冰冷的地面,美艷的臉頰染上了塵土,心、早就冰冷。

  因為耳朵緊貼著地面,更能清晰的聽到聲音,尤其是直直向她走來的腳步聲。

  這次連自嘲的笑容蓮枝都沒有泛起,有什麼用呢?

  一切早就注定了,命運是從來都無法改變的。

  「你還好嗎?」溫和的男聲響起,熟悉又陌生,讓蓮枝驚訝的費力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何浠源站在她的前方。

  愣愣的盯著何浠源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往旁邊找著什麼。

  果然,夏馨炎一行人停在不遠處,正看著她。

  蓮枝咬了一下嘴唇,並沒有說話。

  何浠源蹲下來,伸手將蓮枝一下子扶了起來,並沒有抱起她,而是用手臂支撐住她的身體:「跟我走。」

  蓮枝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任由何浠源這樣將她扶著回了城。

  回到客棧,何浠源吩咐店小二弄了熱水,又給蓮枝留下一個丫鬟和傷藥,然後他去另外的房間處理明鑫身上的傷勢。

  夏馨炎則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

  城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城主莫文的身上,當然還包括陳家剩下的人。

  仲天玉同樣的看著莫文,如今的情況還真的是夠詭異的,不知道城主要怎麼辦。

  莫文的決定極其簡單,看都不看眾人一眼,淡淡的吩咐著:「今晚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說完,也不管眾人的反應直接回了城主府,將一堆爛攤子留給了仲天玉。

  仲天玉張了張嘴想喊,最後全都化為一聲歎息,認命的當起了善後的苦命人。

  莫文的威嚴在可雅城是無人可以動搖的,尤其在唯一一個有點可能與他稍稍抗衡一點的陳澤璣死後,誰還敢廢話?

  夏馨炎又是百書陽的學妹,百書陽又跟藥劑師協會的關係這麼好,除非腦子有病才會亂說話。

  所以,善後的事情處理的很簡單。

  沒有人廢話,回去療傷的療傷,收屍體的收屍體,安葬族人的安葬族人,打掃戰場的打掃戰場。

  好像剛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夜已經過去大半,愈發的深沉。

  蓮枝已經處理好了身上的上,身為靈獸的恢復能力就是要比人類強不少,力氣很快的恢復過來,雖然說暫時不能使用妖力,但是走路其他的什麼倒沒有影響。

  站在夏馨炎的門口,蓮枝輕輕的敲了敲房門,直到裡面傳來一聲「進來」之後,她才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擺了一桌子的飯菜,夏馨炎坐在正中央左手邊是何浠源,右邊坐著的是明鑫,一個紅色的小腦袋正搭在夏馨炎面前的桌子上,那隻小狐狸正站在夏馨炎的腿上盯著一桌的美味,隨時要開動的樣子。

  蓮枝目光轉了轉,並沒有找到那頭最強悍的人形靈獸的身影,正在思索間,夏馨炎已經對著她笑了起來。

  看到夏馨炎的笑容,蓮枝心裡莫名一緊,果然還是逃不過嗎?

  抬頭,不再逃避的對上夏馨炎的笑眼,等著她說出那個在意料之中的話

  「來,蓮枝一起吃點吧。」夏馨炎笑瞇瞇的指著面前的椅子。

  蓮枝愣了愣,怎麼跟她想的問題不一樣?

  微愣之後,蓮枝很快的找到了答案,看來這個夏馨炎不是一般的有心計,一定是想讓她放鬆警惕,先對她好點,然後再慢慢的讓她資源的簽訂契約。

  夏馨炎說完之後見蓮枝沒有動,微微的皺了皺眉。

  蓮枝看到夏馨炎的細微動作心裡暗笑一聲,果然如此。

  怎麼看到她沒有按著她的計劃走,不知所措了嗎?

  就在蓮枝心中嘲諷的時候,夏馨炎疑惑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餓嗎?」

  「馨炎,你真笨,現在天還沒亮,誰會餓啊?」小狐狸小爪子在桌子上撓了兩下,好像要去抓什麼東西。

  彭的一下,夏馨炎曲起食指直接敲在小狐狸的頭上:「你不餓你盯著燒雞幹什麼直嚥口水?」

  「我哪有,你看錯了。」小狐狸是打死也不承認,極有骨氣的把臉扭到一邊,盯著另外一盤子的魚。

  「來來,總是吃肉不好,阿浠,把旁邊的那盤涼拌蔬菜給端過來,讓恆吃,清清腸胃。」夏馨炎故意的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指著不遠處的一碟子水靈靈的涼拌菜。

  「嗯嗯,最近天氣熱確實該吃一些清淡點的。」何浠源也是極度配合的將面前的葷菜換成了清爽的涼拌菜。

  一盤涼拌菜被放到小狐狸面前,氣得他直跳腳。

  惹得一旁剛才還拘謹的明鑫都露出來笑容,更別提夏馨炎與何浠源更是笑成了一團。

  蓮枝呆呆的看著幾個人的笑容,突然有一種感覺,她與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那幾個人的笑鬧是如此的融洽,融洽到將她完全的隔絕在世界之外。

  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翻騰,竟然有一種衝動想要過去,想要體會體會那種肆無忌憚放聲而笑的感覺。

  想歸想,但是如今的她……

  蓮枝握了握拳,將心頭的悸動生生壓下,盡量讓自己平靜的開口:「你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夏馨炎停下了笑鬧,眨了眨眼,似乎十分不解蓮枝的問題,呆了幾秒之後,突然的反應上來她的意思,然後溫柔的笑了起來:「我沒有吩咐,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在這裡養傷,我大概還會在可雅城待上幾天。」

  蓮枝冷漠的點頭,平淡的說了一句:「多謝。」

  「若是沒事我就回去休息了。」身為一頭靈獸,尤其是被人曾經契約過的靈獸如此與一個極有可能成為她主人的人這樣說話,是一件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現在的蓮枝根本就不會去管這些。

  反正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被夏馨炎契約,然後為她賣命嘛。

  她以前又不會沒有經歷過。

  本來以為她說完這些,夏馨炎會生氣,就算是不生氣也會對她的態度變冷。

  哪裡想到,夏馨炎只是如常的點頭:「是了,你快去休息吧,若是餓了就說,店小二我都已經吩咐過了,有什麼需要找他們就好。」

  「嗯。」再多的奇怪蓮枝也選擇忽略,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

  轉身離開了房間,關上的房門內隱隱約約傳來小狐狸不滿的抱怨:「馨炎,你幹什麼還要在這裡待幾天,這裡一點都不好。」

  「笨蛋,沒看到明鑫受傷了嗎?」咚的一聲輕響,似乎某隻狐狸又被人敲了。

  「馨炎,我的傷勢沒事的……」明鑫小聲的說著,這樣的小心翼翼與他在城外的鋒芒畢露是那麼的不同,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不是光你的傷勢。」夏馨炎微微的壓低了聲音,「你若是不住下來,蓮枝也不會安心養傷的。」

  「更何況,我還沒有吃夠可雅城的特產呢,好多飯菜都讓我現在想起來還流口水啊,不讓我吃個夠本怎麼行?」

  最後這一句,夏馨炎提高了聲音,肆無忌憚的笑著。

  蓮枝在門外,心裡低斥一聲,以為他們靈獸的聽覺不好用嗎?

  就算是她受傷了,聽覺還是很好的。

  「馨炎,我真的……」屋內明鑫還要辯駁,只不過在夏馨炎面前變得溫柔的他有怎麼會是夏馨炎的對手?

  「我說再住幾天就再住幾天,誰敢廢話,誰廢話我廢了他!」趾高氣昂的聲音大聲的威脅著,絲毫沒有顧忌到,她一個區區的十五級靈師有什麼實力去威脅人形靈獸呢?

  「馨炎,你好像打不贏明鑫。」小狐狸在一旁壞心的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

  「哼,幼稚。」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輕哼著,聲音微微的上挑,蓮枝不用看,腦海中都可以自動的勾勒出夏馨炎秀眉微挑的模樣。

  「誰說我要用武力了?」

  「啊?」小狐狸的驚愕也是屋外蓮枝的疑惑,她往房門處貼了貼,要不是怕被裡裡面的人發現,她真的很想捅破窗戶紙去看看。

  「明鑫,你就多住兩天嘛,好不好嘛?人家想吃好東東哦。」

  嗲到極點的聲音頓時讓蓮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上的汗毛集體立正,這個聲音這個語調也太那個點了吧?

  「好,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裡面的明鑫乾脆利落的回話。

  這句話倒是有城外那千年人形靈獸的氣魄了。

  看來也是被夏馨炎嚇得不輕。

  蓮枝不知不覺的勾起了唇角,轉身輕手輕腳的離開,一抬頭,正好看到走廊外的天色,竟然已經亮了。

  黑夜被淡淡的白晝所取代,原來夜晚已經過去。

  房間內夏馨炎他們大吃了一頓之後,各自回房睡覺,畢竟大家都忙了一個晚上,總要去補補眠。

  只是,在床上補眠補得不亦樂乎的某人忘記了,除了她之外,剩下的都是靈獸,吃飯睡覺這種東西,跟人自然不同。

  不過,何浠源他們都沒有提出異議,夏馨炎自然更沒有注意到。

  窩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天,直到黃昏才醒過來。

  簡單的洗漱一番之後,出門,院子裡的花開得正好,夏馨炎也來了興致,吩咐店小二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菜,在院中小小的涼亭裡自斟自飲,賞花兼乘涼。

  「馨炎。」夏馨炎才剛把茶水斟上,就有人走進涼亭。

  看著一身銀衣的明鑫,夏馨炎好笑的搖頭:「你還是坐下吧,站在這裡我仰著頭很累的。」

  明鑫聽完,順從的坐下,微微的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夏馨炎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明鑫的面前,「身體不舒服?」

  「不是。」明鑫趕忙抬起頭來否定著,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的有點太急了,臉頰不好意思的浮上了兩抹潮紅。

  本就長得眉眼如畫,這靦腆的模樣更是分外的誘人,夏馨炎一時被美色所迷,愣是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夏馨炎不說話,微垂著頭的明鑫更是緊張,也不敢抬頭去看夏馨炎,只是兩隻修長白皙的手不停的握緊了再張開,張開了再握緊的來緩解緊張的心情。

  「唉……」夏馨炎長歎一聲,無力的低吟著,「明鑫,你是以後在外面可別害羞了啊。」

  「啊?」明鑫怎麼想都沒有想到夏馨炎會說這麼一句,一時不明所以的望著夏馨炎,希望她能給他個答案。

  只是被這麼一雙乾淨清澈的眼眸望著,夏馨炎在心裡低聲的咒罵一聲,這不是成心的在考驗她的定力嗎?

  心裡深處的某種惡劣情緒在狀況,無聲的咆哮著。

  啊!難道不知道她對美色是最沒有免疫力的嗎?

  不要這麼誘惑她啦,她會忍不住想去欺負明鑫的。

  看著某只還不知道自己如此單純的模樣有多誘人的傢伙,夏馨炎決定選擇做次好人:「明鑫,你這樣會讓人想把你鎖在家裡那個啥的……」

  夏馨炎說的比較隱晦,不過,明鑫應該懂她的意思吧。

  「嗯?」明鑫起初並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在仔細的看了看夏馨炎奇怪的表情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然後他的反應,立刻讓夏馨炎放心了。

  明鑫眉頭一挑,迫人的戾氣陡然破體而出,宛如爆發的火山,滾滾岩漿傾瀉而出,有毀去所有一切的破壞力。

  夏馨炎嚥了一口唾沫,她是真放心了。

  直接從一個怯懦的小鹿化身叢林猛虎啊,這個轉變要不要這麼大?

  「馨炎,我是有話要來問你的。」陡然變小的聲音讓夏馨炎有一種錯覺,貌似某隻老虎又變成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鹿,正怯怯的眨著無辜的眼睛望著她。

  「嗯,你問。」明鑫這樣小心翼翼的問話,讓夏馨炎情不自禁的也放柔了聲音生怕聲音大一點就嚇到明鑫。

  「馨炎,我這樣會不會給你造成負擔?」明鑫微微的垂下眼眸,不敢去與夏馨炎的雙眼對視,只有這樣不看著夏馨炎,他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在你身邊成了你的累贅。」

  「會。」夏馨炎斬釘截鐵的說道,話才說完,立刻看到對面的明鑫身體一震,頭也隨之垂了下去。

  「我知道了。」明明是很簡單的四個字,卻被明鑫說得艱難萬分。

  手指緊緊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因為太過用力,本就白皙的手指關節竟然泛起了失血後的慘白。

  「我……」

  「你說我家的明鑫這麼好看,到時一出去,被一群大姑娘圍著,豈不是水洩不通,讓我怎麼走路啊?」夏馨炎戲謔的聲音響起,讓明鑫的動作一頓,不可思議的抬頭望著夏馨炎,完全忘記了剛才的緊張。

  馨炎剛才在說什麼?

  「馨炎,你……」明鑫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只能愣怔的瞅著夏馨炎,薄薄的唇微微的開啟。

  夏馨炎輕歎一聲,人長得漂亮就是有優勢啊,連發呆都這麼好看,唉……

  「好了,別張著嘴了,小心蒼蠅飛進去。」夏馨炎好笑的一彈明鑫的額頭,換來的只是明鑫呆愣的摀住額頭,那疑惑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化。

  唉……

  夏馨炎在心底歎息一聲,以前的紅依到底是怎麼欺負明鑫的,怎麼讓明鑫這麼沒有安全感呢?

  「好了,明鑫,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弟弟,以後想跟著我就跟著我,不會是累贅的。」

  明鑫越是這樣不可思議的呆傻越是讓夏馨炎心痛。

  到底一個人是被折磨成什麼樣子,經歷過多少的傷心之後才會變成這樣的惶恐?

  想到以前在基地的生活,夏馨炎心裡陡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為什麼她就沒有變成明鑫這樣?

  難道自己大腦異於常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夏馨炎就一陣的惡寒,這跟問題還是忽略吧。

  嗯,忽略。

  抬眸見到明鑫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夏馨炎好笑不已,不由得故意露出難過的表情:「難道明鑫不想跟著我?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想!想!」明鑫立刻反應過來,急急的連續說了兩聲,還生怕夏馨炎不信似的,那頭點的極其用力。

  「好了,好了,吃點東西吧。」夏馨炎拍了拍明鑫的肩,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

  將吃食往明鑫那邊推了推,夏馨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馨炎,我不是弟弟哦,要是比年紀,我比你大了好幾百歲了。」明鑫促狹的眨了眨眼,「馨炎,你要怎麼稱呼我呢?」

  噗的一下,剛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夏馨炎被嗆得直咳嗽,剛才還跟個初生小鹿似的單純,現在怎麼變成狐狸了?

  難不成明鑫被段恆倪附身了?

  「馨炎,你沒事吧。」明鑫一見夏馨炎咳嗽個不停,立刻緊張起來,哪裡還有心情開玩笑。

  還好還好,比段恆倪有人性多了。

  夏馨炎見到明鑫這樣,心中甚感安慰的想著,想完之後,突然覺得不對,難道她現在生活的標準竟然降得這麼低了?

  嗯,她是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沒事,只是嗆到而已。」夏馨炎止住咳嗽,抬頭,看向明鑫,收起了所有的笑容,「明鑫,我問你一件事情。」

  「嗯,你問。」夏馨炎的嚴肅讓明鑫也不再嬉笑,認真的坐好等著夏馨炎發問。

  「你知道化為人形是怎麼回事嗎?」夏馨炎面無表情的問道,因為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所以無法從聲音中來判斷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夏馨炎在想什麼的明鑫只好實話實說:「知道。」

  說完之後,又覺得好笑,不由得加了一句:「馨炎,我不知道怎麼化為人形的話,又怎麼做呢?」

  夏馨炎點了點頭:「是有人告訴你怎麼化為人形嗎?」

  繼續追問的問題更加的奇怪,讓明鑫狐疑的瞅著夏馨炎,什麼時候馨炎對靈獸的修煉也感興趣了?

  「沒有人告訴。」夏馨炎既然感興趣,那麼他就如實的告訴夏馨炎。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夏馨炎緊追不捨的逼問著。

  「是從出生之後就明白的。」明鑫想了想用一個最簡單的方式來解釋回答夏馨炎的問題,「就跟如何呼吸一樣,這個化為人形的算是本能吧,早就印在了腦子裡。」

  「所以,何時最適合化為人形,還有經歷天劫的危險,你們都知道是不是?」夏馨炎不緊不慢的問道,明明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外洩,更沒有一點點的面目表情的改變,但是明鑫卻感覺到了夏馨炎的異常。

  夏馨炎生氣了。

  不明白夏馨炎的怒意為何而來,明鑫還是選擇了繼續回答夏馨炎的問題:「是的,都知道。」

  他這句話一說完,立刻證實了夏馨炎的情緒,她絕對是發火了!

  生氣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夏馨炎,那絕對是滔天怒火啊!

  「你知道還在一千年的時候化為人形?你知道還往必死的局裡跳?你是不是覺得你活著很多餘啊?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

  大聲咆哮好像炸雷一般,一聲聲炸響在明鑫的心底,將所有的陰霾全都炸飛,只留下暖暖的一片陽光。

  「說話啊!」夏馨炎氣得大吼,這些話她昨天就想吼出來。

  要不是看在明鑫一身傷痕的份上,她才忍不了這麼久呢。

  氣呼呼的夏馨炎下一秒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了,眼前一花竟然被人一把給摟在懷裡,兩條有力的臂膀將她完全的禁錮住,興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馨炎,我真高興,你在擔心我。」

  厄?

  這是什麼情況?

  夏馨炎一時有點傻眼。

  「因為我不想錯過你。」明鑫悶聲發自肺腑的低歎著,「天劫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想,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你。」

  夏馨炎在明鑫的懷裡狂汗不已,她什麼時候這麼有魅力了?

  「若是無法化為人形,不能站在你的身邊,我的存在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明鑫鬆開夏馨炎,雙手按在夏馨炎的雙肩上,認真的凝視著她的眼眸。

  「真是個傻瓜。」夏馨炎伸手輕輕的一彈明鑫的額頭,「就因為以前紅依對你不好,遇到了我,就不把你自己的命當命了?」

  「我沒有……」明鑫捂著額頭小聲的辯解著。

  「笨蛋,要是沒有闖過去,你就死了知道嗎?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懂嗎?既然以前都忍過來了就要好好的活著懂嗎?」夏馨炎跟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教訓著明鑫。

  別看這麼大的人了,活了一千年也都是白活了,還沒事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真是夠白癡的。

  「以後不許這樣了聽到沒有。」夏馨炎厲聲呵斥著。

  「嗯。」明鑫柔順的應著,忍不住小聲的嘟噥了一句,「反正已經化為人形了。」

  「還敢提?」夏馨炎的聲音陡然拔高,嚇得明鑫立刻陪上笑臉,「不敢了不敢了。」

  「嗯,乖。」見到明鑫如此的知錯能改,夏馨炎滿意的拍拍明鑫的頭,「以後跟我在一起,就算是遇到危險也要衡量一下,不要想都不想的衝出去,你才剛化為人形。」

  「萬一要是碰到厲害的靈獸,怎麼辦?」夏馨炎實在是不放心明鑫這個衝動的傢伙。

  連千年修行都敢去闖天劫,真是……衝動這兩個字來形容他是不是有點不夠啊?

  「厲害的靈獸?」明鑫眉一挑,不屑的冷哼,身為人形靈獸的威嚴立現,「放心,馨炎,我沒有那麼弱。」

  這下又變為狂肆的強者,與剛才的乖順模樣形成強烈對比。

  夏馨炎看著這樣的明鑫,一陣的無語。

  她算是知道了,明鑫不是被段恆倪附身,而是人格分裂。

  「好了,去回房休息去,買看到自己身上都是傷,在這裡傻呆著幹什麼?」夏馨炎催促著明鑫回去。

  明鑫開心的勾起唇角,點了點頭。

  他從來都不後悔這次的舉動,因為他知道,若是他不經歷這次天劫,他一定會錯過自己最重要的人。

  涼亭內夏馨炎獨自享受著輕鬆時光,哪裡會去管城中是如何的混亂,反正事情又不是她引起的。

  易謹明與陳澤璣兩個人早就是可雅城的弊病,早晚要爆發的。

  這次她無非就是恰逢其會罷了。

  明鑫立刻小花園,走進走廊內,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停在自己門口的時候突然的說了一句:「你不要用自己複雜的心思去想夏馨炎,她只會對想傷害她的人動手段,對於自己人是極其維護。就算是普通人,她永遠是將最初的一次相逢想成善意。」

  頓了一頓,明鑫接著說道:「不要因為一時對別人的成見,錯過了最好的人。」

  說完,明鑫推門進去,回去好好的養傷。

  其實他真想自己的傷勢好的慢點,就可以讓夏馨炎多關心他一些,不過這樣愚蠢的想法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拖累夏馨炎。

  不僅不能讓傷勢好的慢,而且還要盡快的好起來,畢竟可雅城不是久待之地。

  等到明鑫的房門關上了很長時間,走廊拐角才走出一抹纖細的身影,蓮枝抿了抿唇,倔強的轉過身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夏馨炎坐在涼亭之中慢慢的喝茶,腦海之中輕輕的喚了一聲:「熠煌。」

  「嗯?」在銀簪內一直修煉的熠煌立刻的回應,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她突然的叫他。

  「你緩過來了嗎?」夏馨炎含笑的喝下茶水,因為是心靈交流,絲毫不影響她喝水。

  「啊?」銀簪內的熠煌突然的睜開雙眼,明明知道現在夏馨炎看不到他,但是他臉上的神情還是不太自然。

  夏馨炎輕笑聲在熠煌的腦海中響起,含著一份戲謔:「熠煌,你與我的關係,還想瞞我不成?」

  「我們的關係?」熠煌愣愣的反問著。

  「哎呦……現在不承認了?當初是誰在城樓上那麼大聲的喊了一句『我的女人』。」難得的感覺到熠煌反應遲鈍,夏馨炎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來糗熠煌。

  「弄得可雅城盡人皆知,怎麼,你想不承認啊?」夏馨炎戲謔的笑道。

  「你剛才說的那句緩過來是什麼意思?」熠煌可不是明鑫,三兩句就會被夏馨炎繞進去。

  他很快的回過神來,抓住剛才的重點問題。

  「這麼強勢的出場,一下子就將莫文給鎮住了。熠煌,我怎麼不知道被封印之後,你還有這麼強的實力?」夏馨炎挑眉輕笑著。

  「就算是藥劑師大賽得到的那個獎勵的藥劑,我也不覺得它可以讓你恢復這麼快。」夏馨炎從城樓上的時候就看出來熠煌不對勁了。

  回來之後之所以沒有理會熠煌,除了因為蓮枝與明鑫的傷勢之外,她就是故意去忽略熠煌,讓他先好好的恢復休養。

  吃完飯,睡了這麼整整一天,也不是真的這麼困,只是想給熠煌一個時間罷了。

  她相信一天的時間足夠熠煌恢復過來,所以,現在才開口。

  「你是不是強行的使用妖力。」夏馨炎這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你真能想像。」熠煌嗤笑一聲,根本就不承認。

  「是嗎?我自己想像的?」夏馨炎緩緩的放下茶碗,在腦海中輕輕的問著,「那麼,最後的蓮枝為什麼是明鑫去對付?」

  熠煌剛要說話卻被夏馨炎給打斷:「你別告訴我,你是為了給明鑫一個表現的機會。」

  「為什麼不?」熠煌奇怪的反問,這樣想完全是合情合理。

  「我當時已經知道明鑫就是那條陰陽蛇。」

  就算何浠源與段恆倪沒有這個眼力,他還是一眼看出來明鑫的本尊是什麼。

  「因為你不是這樣的人!」夏馨炎斬釘截鐵的說道。

  「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嗎?」夏馨炎幽幽感歎著,那萬丈紅芒之中,如火的男子傲立其間,只是佇立而已,卻在一瞬間震撼了她。

  本能的知道,紅芒之中的男子必是立於巔峰之上的王者,俯瞰天下受盡世人敬仰。

  如此驕傲的他,又怎麼會假手於人?

  之所以沒有對蓮枝出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的封印在限制他。

  「若是沒有明鑫,若他不是那條陰陽蛇,若是他沒有說出與陳澤璣的私人恩怨,你會自己出手吧。」

  夏馨炎平靜的陳述著一切,聲音淡淡,卻好似蠶絲一般,將熠煌的心密密麻麻的纏繞包裹起來,柔柔的暖暖的令其沉迷在其中。

  「拼了自己受傷,拼了衝擊封印留下的隱患你也要除掉他們是吧?」夏馨炎的聲音漸冷,含著怒氣。

  「熠煌,你若真的如此,你讓我如何自處?」夏馨炎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絞痛,好似有一把鈍刀在心上不停的拉割著。

  痛、她也只能忍著,等著熠煌從強行使用妖力中恢復過來,不想打擾他。

  「笨蛋,都說了你是我的女人。」熠煌突然出現,手臂一伸將夏馨炎攬在懷中,望著眼圈泛紅的夏馨炎,心疼不已。

  她怎麼會如此自責?

  做這一切他都是心甘情願,怎知會給她帶來如此的傷害。

  看著夏馨炎那微微顫抖的紅唇,緩緩的低下頭,所有的心痛都化為輕柔動作,去撫平夏馨炎的不安。

  「厄……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突兀的聲音尷尬的響起,讓熠煌的動作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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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0:21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有仇必報

  熠煌霍然轉身,盯著剛剛走入院中的男子,那快要化為實質殺氣的眼神,讓男子瑟縮了縮。

  百書陽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熠煌的瞪視下真的很想落荒而逃。

  這到底是幾階的人形靈獸啊?

  好強的氣勢。

  百書陽往旁邊挪了挪,躲到同來的某人身後,反正不是他要來的,是許梓這個傢伙不開眼,非要在這個時候過來。

  罪魁禍首怎麼算都不是他,所以不要用那麼恐怖的眼神來瞪他好不好?

  許梓在熠煌的強勢氣場下也是冷汗狂流,用眼角餘光鄙視的瞅了瞅躲在他身後避難的百書陽。

  太沒有義氣了吧?

  這還是朋友嗎?

  百書陽一個眼神回過去,義氣算什麼?

  命沒了,什麼都沒有。

  「你們有事?」熠煌終於開口,最後的尾音是微微的下沉。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裡蘊含的冰冷怒氣,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若是明智一點的現在就應該退場了。

  但是……

  許梓心裡那個罵啊。

  因為可雅城的事情,他還不能走,強挺著要跟夏馨炎有事情說。

  「嗯,有點事情。」許梓迎著熠煌的怒火,艱難的開口。

  心裡眼淚狂流不止,他堂堂藥劑師協會的會長什麼時候這麼窩囊了?

  不過,想到在城外時,熠煌的霸氣……厄,他還是謙遜一點比較好。

  「有點?」熠煌的聲音愈發的輕了,只是話裡的不悅愈發讓許梓和百書陽不安。

  「學長,會長,你們有什麼事情,我們屋裡說吧。」好在夏馨炎適時的開口,打破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沉默氣氛。

  熠煌不滿的回頭,他討厭被人打斷的事情。

  一肚子的怒火在見到夏馨炎那粉紅的耳垂之後,心情卻豁然大好,目光在夏馨炎的臉上掃過,看到了她強作鎮定下依舊潮紅的臉頰,心裡所有的不滿立刻煙消雲散。

  「嗯,你們談吧。」語氣恢復正常,甚至還有一些輕快,熠煌笑看著夏馨炎,眼眸中閃過一抹戲謔。

  這樣的笑容自然是惹來夏馨炎嗔怪的瞪視,熠煌咧嘴一笑,隨即回到了銀簪之中。

  熠煌回去,干擾她心情的氣場終於消失,臉上的熱度也漸漸消退,夏馨炎恢復正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學長,會長,請吧。」

  三人到了夏馨炎房間的外室,坐下。

  桌上有店小二剛剛沏好的茶水,夏馨炎喝了一口之後,並沒有說話,等著許梓開口。

  「馨炎,城主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將可雅城的事情說出去。」許梓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將事情說了出來。

  「這麼大的事情,都能壓下來?」夏馨炎好奇的挑眉,看來莫文的能力不小啊。

  畢竟靈獸群襲擊,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太小了,但是一旦發生,就會立刻被最快的速度傳出去,讓很多人知道。

  畢竟靈獸群攻城代表了一個很有利益的事情,那就是,靈獸很多。

  試問,哪個靈師不想要一頭靈獸作為自己的輔助呢?

  若是幾個人一起去捕獲靈獸,然後逼著靈獸來簽訂契約,到時可是受益匪淺。

  就算沒有辦法逼迫靈獸自願簽訂契約,擒住一頭靈獸,花費重金找一位契約師的話,也是可以的。

  尤其是像這種幾百年的靈獸,平日裡在山林中極其不好遇到。

  畢竟靈獸也是有智慧的,就算他們想要襲擊,也是會挑他們能對付的人類來襲擊。

  像那種幾個人組成的隊伍,靈獸要是知道他們打不贏的話,絕對會遠遠的避開。

  所以平日裡要想捕獲靈獸是極度不容易。

  像這種大量靈獸聚集在一起,更有很多幾百年的靈獸,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

  這麼有利益的事情發生了一夜,莫文能保證沒有人將此事給傳出去嗎?

  「你這邊不說,其他的問題城主自然會解決。」許梓一點都不擔心,十分信任莫文的辦事能力。

  「說了也沒有好處。」夏馨炎聳聳肩,為了這個來特意的跟她說一次,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馨炎,你離開可雅城要多小心。」許梓正色道。

  這樣的嚴肅反倒讓夏馨炎奇怪的看著許梓:「為什麼?」

  「陳澤璣死了。」許梓定定的看著夏馨炎,彷彿在說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夏馨炎好笑的問道:「我知道他死了啊,我看到了,有什麼問題?」

  略微想了一想,接著說道:「難不成陳家的人想要找我報仇?」

  將陳家的勢力在腦海中想了一遍之後,夏馨炎實在沒有感覺陳家會有什麼人來找她報仇的可能。

  陳豪現在受了重傷,陳澤璣一死,他也就失去了靠山,這個陳家家主的位置最後誰坐還是個問題。

  就陳豪那個被寵壞的性子,能統御陳家嗎?

  那些長老就沒有其他什麼想法?

  就算迫於外界的壓力,讓陳豪坐上的家主的位置,陳豪會成為真正的家主嗎?

  成為傀儡的可能更大吧。

  陳家,陳澤璣一死,剩下的人爭權奪勢還忙不過來,有時間來管她嗎?

  「陳家之所以崛起,並不是只因為陳澤璣,他們陳家還有一位極其厲害的人物做靠山。」許梓就是不放心這點才會特意的過來跟夏馨炎說一說的。

  他就是怕夏馨炎到時候吃了暗虧,多一點防範總是好的。

  「厲害的人物?什麼人?」夏馨炎也不是笨蛋,既然許梓特意跑來一趟來囑咐她,恐怕那個人真的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若是一般人,許梓又何必如此?

  「當時那個人離開的時候,實力就與城主不相上下,只是那個人是一個修煉狂人,近乎成癡。」

  「為了繼續的提高他的修為,離開了陳家,現在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許梓想到那個人心裡還是有些唏噓不已,那種為了修煉不要命的舉動還真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陳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許會通知到那個人。」許梓在意的就是這點,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人修煉到什麼地步了。

  「也許?」夏馨炎抓住了許梓話裡的重點,「什麼叫也許?」

  「因為,據說連陳家人都不知道那個人的行蹤,這麼多年也沒用隻言片語傳回來。」許梓苦笑一聲。

  夏馨炎點了點頭。

  見到夏馨炎瞭解事情的嚴重性,許梓滿意的點頭,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原來是個修煉成癡的瘋子。」夏馨炎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沒事,我見到這種人就閃。」

  許梓端著茶碗的手一僵,目光從夏馨炎的身上轉到百書陽的身上,然後很鎮定的問了一句:「我剛才話沒有說清楚嗎?」

  「很清楚。」百書陽肯定的點頭,只不過臉上帶了一點遺憾的無奈,「馨炎似乎不太在意這些東西。」

  「為什麼不在意,這是關乎她性命安危的大事。若不是看她在藥劑上有這麼高的造詣又是你的學妹,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沒事跑過來送信啊?」

  許梓越想越氣,越說越怒,就差點直接跳腳怒罵了。

  他啊,身為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堂堂的會長,堂堂的藥劑師,誰不是求著他辦事的?

  誰敢給他臉色看?

  就算是城主,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他好心的過來關心夏馨炎,竟然落了這麼一個下場。

  他就知道好人不能做!

  「你跟我學長生氣也沒有用,你說的這些真的跟廢話沒有什麼區別。」夏馨炎不緊不慢的開口,看了一眼許梓。

  「你的意思是說我來說的都是廢話?」許梓怒了,絕對是暴怒。

  他身為藥劑師,時間是多寶貴,要不是關心夏馨炎,至於跑來浪費他寶貴的時間嗎?

  「陳家那個神秘的人物在哪裡?」夏馨炎完全無視快要暴走的許梓,不慍不火的開口問著。

  「廢話,就是因為不知道,才來提醒你的。」許梓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敢情他說了那麼多跟沒說一樣。

  「既然都不知道,我又怎麼防著那個人?」夏馨炎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將許梓所有的怒火給堵了回去。

  「連敵人在哪裡都不知道,我又怎麼防著?更何況,按照你說的情況,那個人實力很強。這麼強的人,若是有心想找我,我躲到哪裡他都能找到。

  夏馨炎慢慢的將實際情況分析給許梓聽,眨了眨眼睛,無辜的望著許梓。

  無聲的傳遞著一個消息——他的提醒很白癡。

  許梓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一點理由都找不到。

  仔細的想想,夏馨炎說的並沒有錯,那個人真的要是想要找夏馨炎的麻煩,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夏馨炎。

  許梓輕歎一聲,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坐在椅子上:「原來是我白擔心了。」

  「不。」夏馨炎笑著,笑容中全是真誠,「多謝會長來提醒我這些。」

  夏馨炎的笑容不得不說讓人很舒心尤其是發自心底的真心笑容,沒有一絲外面人那種客套的虛偽,這樣的笑容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舒服,很舒服。

  「哼,知道我是好心就好。」許梓故意的將臉一仰,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看到許梓這樣,百書陽驚訝的瞪了他一眼,這是平日裡那個高高在上的會長大人嗎?

  怎麼變得……變得這麼孩子氣?

  「是很好心,就是好心的廢話。」夏馨炎貌似小聲的嘟噥了一句,只是這個小聲小到三個人全都聽的清清楚楚,讓某人直接抓狂。

  「夏馨炎,你說什麼?」許梓暴怒的拍案而起。

  「我有說什麼嗎?」夏馨炎無辜的舉起雙手,做不抵抗狀。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我什麼?」許梓擺明不被夏馨炎的無辜假象所蒙蔽。

  「那你是什麼?」夏馨炎眨著眼睛天真的反問。

  「我在說廢話。」許梓氣勢如虹的喊了出來。

  百書陽猛的一扶額頭,他不認識這個白癡。

  夏馨炎悶頭忍笑,然後瞟著許梓,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聲音說了一個字:「哦……」

  「看我不揍你這個鬼丫頭!」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某人,惱羞成怒,跳過桌子直撲向夏馨炎。

  「謀殺啊!」夏馨炎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躥了出去,躲閃的速度絕對是超水平發揮。

  百書陽坐在椅子上,左看看右瞧瞧,直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不是要來跟夏馨炎好好的談一談陳家會威脅到她性命的大事嗎?

  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麼滑稽的鬧劇?

  百書陽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裡有點打結,好像什麼事情一到了夏馨炎的身上就發生奇妙的變化。

  藥劑師大賽如此,千年人形靈獸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按了按額頭,百書陽覺得自己應該回去吃點藥了,頭疼。

  半個時辰之後,回藥劑師協會的路上,許梓臉上還帶著沒有退去的笑容,百書陽落後了一兩步,與某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這個學妹倒是一個奇怪的人。」許梓提到夏馨炎的時候,目光都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能讓你都卸下一切,能不奇怪嗎?」百書陽快走了兩步,與許梓並肩而行。

  「這麼矛盾的一個人,不愧是你們學院出來的。」許梓看著百書陽感歎的說道。

  這樣的「讚美」讓百書陽眉頭抽搐了兩下,這個算是表揚嗎?

  他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你還是回去好好跟那些藥劑師打個招呼吧。」百書陽狠狠的白了許梓一眼。

  畢竟來參加藥劑師大賽的藥劑師有不少人,要想讓那些人不說出去,還是要許梓這個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出面不可。

  「都是小意思。」許梓笑容一變,恢復了他身為藥劑師協會會長的氣勢,眼中全是上位者的自信光芒。

  「不過……」許梓頓了頓聲音極輕的說了一句,「跟你學妹在一起,倒是比當會長舒服。」

  也不知道夏馨炎有什麼魅力,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心情就會情不自禁的放鬆。

  讓他拋下所有的包袱,輕鬆的彷彿回到了小時候那種不知道防備的最純真的心情。

  好久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按說夏馨炎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個多麼熟悉的人,他站在如今的位置,又能有幾個可以談心的人,又能有幾個可以讓他放些戒備,不用勾心鬥角帶著假面具的人?

  百書陽與他相交多年,自然不是問題。

  但是,他才與夏馨炎見了幾面?

  這個丫頭……

  許梓緩緩的搖頭,找不到什麼詞可以形容她。

  「別擔心那個人。」等到許梓和百書陽走後,夏馨炎的腦海中突然冒出熠煌的聲音。

  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沉穩的讓人安心,適時的開口。

  夏馨炎輕輕的笑著,同樣在腦海中回了一句:「我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全心全意的信任,無需過多的語言,惹來熠煌完美的笑。

  「熠煌,等明鑫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再走。」夏馨炎詢問著熠煌的意見。

  「嗯。」提到明鑫熠煌微微的皺了下眉,是個衝動的人,有一種寧肯玉碎絕不瓦全的執拗。

  看他為了可以站在夏馨炎的身邊,便以千年的修為去強行化為人形,就知道明鑫有多偏執。

  不過,好在他什麼都是為夏馨炎著想,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你多注意一下明鑫,這個孩子還沒有長大。」身為靈獸竟然做出這種找死的事情來,明鑫的舉動已經不是用衝動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嗯,我知道。」夏馨炎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明鑫在外面是很強勢的存在,好在在她面前倒是知道收斂,她也好引導引導他,別總沒事衝動,傷到自己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夏馨炎腦中突然閃過了什麼,無聲的笑了起來:「熠煌,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像是在操心孩子的父母啊?」

  越想越是好笑,怎麼說明鑫都活了一千年,比她大了好多了。

  銀簪內盤膝而坐的熠煌突然的睜開了眼眸,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扯動唇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嗯,很像父母。」

  提到父母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那兩個字格外的清晰。

  轟的一下,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衝到夏馨炎的臉上,只感覺自己的臉頰火燒火燎的燙,不知道是羞還是氣的。

  「閉嘴!」夏馨炎沒好氣的嬌嗔著。

  什麼父母,真是的。

  銀簪內的熠煌但笑不語,美滋滋的欣賞著某人難得一見的嬌羞模樣,這樣的美景他可不想與人分享。

  看著夏馨炎這樣,又想到剛才在涼亭內的被人打斷的事情。

  熠煌眸光一愣,那兩個該死的傢伙。

  無聲的冷笑中,熠煌的眼神恐怖到了瘆人的地步。

  可雅城的藥劑師協會內,正在處理事情的許梓與百書陽突然的感覺到身上一寒,抬頭奇怪的互看一眼,夏天了有這麼冷嗎?

  除了夏馨炎之外,幾乎可雅城內所有的人都是人心惶惶。

  可雅城中以城主等人為首,自然是要將昨晚的事情壓下來,正在四處施壓。

  至於各大家族也是不停的盤算,幫著城主將事情穩定下來。

  其實在他們看來這次完全是一個可以巴結城主的機會,現在可雅城的形勢比較微妙。

  第一家族的陳家失去了家主,必然會內亂,等到陳家恢復穩定的時候,恐怕可雅城裡的勢力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再加上易謹明的事情,其中跟易謹明有交易的人,此時更是不安。

  他們通過與易謹明合作,然後拿到了如今的權勢,問題是家族中並不代表一切都風平浪靜。

  至於這次可雅城的外來的藥劑師,就全都交給藥劑師協會來負責了,藥劑師最知道怎麼來讓藥劑師閉嘴。

  有勢力的人在急於安排一切,百姓則是紛紛猜測外面的情況,有了悄悄談論的談資,卻沒有說出去。

  反正外頭的人是忙得人仰馬翻,夏馨炎在跨院內過得是悠哉悠哉的。

  「恆,加油加油!」夏馨炎興奮的叫聲吵得蓮枝心煩意亂,這幾日她一直都睡得不太安穩,再加上中午一直都很悶熱,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悶熱退去一些。

  本來想要好好的睡一下,哪裡想到院子裡夏馨炎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吵吵鬧鬧的。

  將手按在耳朵上,想要隔絕外面的嘈雜,只是,那開心的笑容無孔不入的鑽了進來,更是吵得蓮枝心煩意亂。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會兒,蓮枝再也忍不住猛的做了起來,皺著眉頭下地,急急的衝了出去,到底有什麼好吵的?

  猛的拉開房門,正好看到一個小小的皮球從半空中飛過,緊接著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越過皮球。

  小狐狸得意的叼著皮球,歡快的跑到夏馨炎面前。

  夏馨炎蹲下身來,接過小狐狸嘴裡的皮球,大笑著摸著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腦袋,讚道:「恆真棒!」

  「那是,那是,我多厲害!」小狐狸臭屁的搖著大尾巴,哪裡還有狐狸的優雅,完全就跟一隻急於討主人歡心的狗似的。

  「馨炎扔的,我都能接住。」小狐狸得意的仰著頭,將小腦袋伸了過去。

  夏馨炎立刻伸出手指,輕輕的撓著小狐狸的脖頸,惹得他舒服的直哼哼。

  「馨炎,他擺明就是犯規。」一旁的明鑫不滿的指責著。

  明明說好大家一人站一個方向的,段恆倪總是亂竄。

  「他一向就喜歡犯規。」何浠源也不幫著段恆倪,誰小狐狸連他這方面的都搶。

  「有本事你們也來搶啊?搶不到就發牢騷,無聊。」小狐狸頭一擺,挑釁的仰著頭。

  一句話立刻引來眾怒。

  「好,看誰厲害!」明鑫豈是輕易認輸的主兒,千年人形靈獸可不是會示弱的人。

  「恆,我可不客氣了。」何浠源再也不相讓,全力以赴的準備「作戰」。

  「我會怕你們?」小狐狸回到自己的位置,對著夏馨炎自信的擺了擺大尾巴,「馨炎開始。」

  「好。」夏馨炎拿起球來往三個人的中間就扔了過去,這下三個人一起動,搶做一團。

  爭搶中帶著開心的笑聲,以及夏馨炎不停的在場外指揮。

  「阿浠,快快!恆,左邊左邊!明鑫,加油加油!」夏馨炎完全變成了一個拉拉隊,在外面興奮的叫著。

  笑臉在夕陽的餘輝下煥發出別樣的神采,不知道是因為玩得太激烈還是因為晚霞的緣故,臉頰紅紅的煞是可愛,就像是熟透的蘋果。

  「真是幼稚。」蓮枝的目光一直在院子中的幾個人身上遊走,低低的冷斥了一聲,扶在走廊立柱上的手指扣著木頭。

  根本就不知道在她不知不覺間用上了力氣,直接將立柱上扣出一道道坑窪不平的痕跡。

  木屑在她的指下紛紛落地,嘴裡說著幼稚,卻不離開,目光一直追隨著幾個人的身影。

  在看到幾次何浠源他們差點碰到皮球,又被搶走的時候,蓮枝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手指扣在立柱上,低聲的嘟噥著:「真笨,快點不就好了?」

  不知不覺間,蓮枝的情緒也被院中的氣氛所感染,心情隨著那個普通到廉價的皮球所起伏,看著院中三個爭得不亦樂乎的傢伙,唇角也帶上了笑容。

  夏馨炎無意間一回頭,正好看到蓮枝,臉上的笑容立刻加深,對著她用力的揮揮手:「蓮枝。」

  一見到夏馨炎看過來,蓮枝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膽怯的往立柱後面一躲。

  等到躲了進去,自己才懊惱的一皺眉,她躲什麼躲?

  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賭氣似的站了出來,氣勢強大的瞪向夏馨炎,只是,強勢的目光在遇到夏馨炎的笑眼時,全都沒有了半點殺傷力。

  「來啊。」耳邊清脆的笑聲以及拉住她胳膊的溫暖柔荑才讓她回過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夏馨炎竟然已經跑到了她的身邊,拉著她一路跑到院中。

  「你……」蓮枝手臂動了動,想要掙扎開夏馨炎的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傷勢還沒有好,還是因為夏馨炎的力氣太大,她竟然都沒有掙扎開。

  「來了,來了,一起一起。蓮枝,給咱們女人爭點面子,虐死他們兩個臭男人!」夏馨炎將蓮枝拉進「戰圈」。

  「為什麼是兩個?」明鑫不解的問道。

  「恆真可愛怎麼可能是臭男人?」夏馨炎一把將小狐狸拉進懷裡,「我家恆這麼可愛當然是我們這邊的。」

  何浠源鄙視的盯著小狐狸:「恆,你覺得你不是臭男人?」

  「我當然不是臭男人,我是狐狸。」小狐狸故意的咬重了臭這個字,得意的擺著大尾巴與何浠源明鑫這兩個臭男人劃清界限。

  明鑫鄙夷的瞥了小狐狸一樣,太沒有骨氣了,竟然為了站到夏馨炎那邊直接都不承認自己是男人了。

  「我鄙視你!」明鑫低斥一聲。

  「沒錯,鄙視你。」何浠源與明鑫同仇敵愾。

  明鑫突然的靠近夏馨炎,小聲的詢問著:「馨炎,我變回去是不是也能跟你一隊?」

  明鑫的話差點沒讓何浠源暈過去,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去,少給我套近乎。」夏馨炎一巴掌拍過去,直接把明鑫推回給何浠源,「別給我廢話,開始。」

  「沒義氣的傢伙。」何浠源狠狠的瞪了明鑫一眼,太會見風使舵了吧。

  明鑫撇嘴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別告訴我你沒有打這個主意。」

  「厄……」何浠源一愣,訕笑著,「嗯嗯,開始了,加油。」

  真是會裝傻充愣,明鑫在心裡狠狠的鄙視著何浠源。

  幾個人直接就鬧在了一起,連晚飯的時間都忘了,直接玩了近兩個時辰。

  什麼靈獸的妖力,什麼人類的靈力,全都沒有使用,全都靠著身體的本能在搶皮球。

  不大一會兒全都見了汗,一縷縷的濕發黏在額頭鬢邊,衣服上更是汗漬斑斑。

  小狐狸也是分外的狼狽,一身如火的毛髮全都染上的泥頭,張大了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氣,最後的戰局是幾個人體力透支,直接癱坐在地上。

  一直被爭奪的皮球早就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

  「你們這幾個傢伙……」夏馨炎抱著石凳子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指責著,「體力怎麼這麼好?」

  這裡面就她最狼狽,簡直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那幾個傢伙雖然也是累,但都沒有她這麼狼狽。

  小狐狸大張著四肢趴在地上,舌頭伸出來,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還不忘回答夏馨炎的問題:「他們都是靈獸啊,體力當然比人類好。」

  說著,小狐狸還不忘哀怨的瞪了那幾個傢伙一眼。

  一點同類的友愛都沒有,沒看到他體型這麼小,都不知道讓著他。

  「太無恥了。」夏馨炎額頭咚的一下磕到石凳上,她怎麼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她跟靈獸拼體力,失敗啊。

  「我要吃飯。」夏馨炎無力的將手舉高,宣佈她的決定。

  「我去找店小二準備熱水。」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渾身汗濕的樣子,她一向不喜歡這樣髒兮兮的感覺。

  「嗯。」夏馨炎點頭,她好懷念放滿熱水的木桶,嗚……她要洗澡。

  「馨炎想吃什麼?」明鑫詢問著夏馨炎的意見。

  夏馨炎抱著石凳擺了擺手:「只要是吃的就都搬過來,我能吞下一頭牛!」

  夏馨炎豪氣沖天的吼完,再次萎靡下去,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回屋。

  「蓮枝,馨炎就交給你了。」明鑫說完,去前面找店小二,盡快的準備晚飯。

  雖然這個晚飯真的是太晚了一點。

  「好。」蓮枝下意識的答應著,說完了,自己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

  她為什麼要跟夏馨炎他們玩了這麼久?

  她怎麼會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還、還沉迷其中,很開心的樣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蓮枝麻煩你了。」夏馨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驚得蓮枝回神,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已經扶著夏馨炎送她回了房間。

  「嗯,不、不用謝。」蓮枝匆匆的扔下一句話,衝出了夏馨炎的房間,走得很快,卻沒有忘記關上房門。

  夏馨炎倚著坐在椅子上,看著房門的方向,無聲的笑了起來:「真是一個害羞的人。」

  「馨炎,熱水準備好了。」何浠源在外面叫了一聲,夏馨炎答應著。

  玩累了之後,痛痛快快的洗個熱水澡,真是太舒服了。

  等到收拾完自己之後,走到外間,飯菜已經擺在桌上,熱氣騰騰的誘惑著夏馨炎的嘴裡直接分泌唾液。

  歡呼一聲,夏馨炎直接撲了過去:「我愛死你們了。」

  「馨炎,你吃慢點。」何浠源真是忍不住要開口,她這樣的吃法不會把胃口吃壞嗎?

  「嗯嗯。」夏馨炎嘴裡全是食物,用力的點著頭,發出兩聲含糊不清的嗯嗯聲,算是回答。

  「馨炎,你要不要喝口湯?」就連明鑫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盛了一碗湯推到夏馨炎面前。

  夏馨炎連連點頭,表示知道,只不過,嘴裡太滿,實在是沒有空間去喝湯。

  除了夏馨炎之外,桌子上還有一個狂吃的傢伙,那就是直接按著一整只燒雞的小狐狸,奮力的狂啃著。

  桌子上坐著這麼多人,其他人是一筷子都沒有動,只看著這兩位,就有點飽了。

  這吃相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吃了一碗飯,無數菜之後,夏馨炎終於喝了一碗湯,然後放下筷子,用絲巾擦了擦自己的唇。

  「你飽了?」何浠源看著還在不停對著燒雞進攻的小狐狸,奇怪的問著夏馨炎,她不是很餓嗎?

  「理論上是飽了。」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胃。

  「什麼叫理論上?」明鑫不解的看著夏馨炎,飽就是飽了,沒飽就是沒飽,怎麼還來個理論上?

  「因為吃的太快了,我胃口飽了,但是腦子還沒有反應上來。」夏馨炎說著一扯小狐狸的後脖頸,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馨炎,你幹什麼?我還沒有吃飽。」小狐狸兩隻爪子抱著被他快啃完的燒雞,死都不肯放手。

  「笨,你已經飽了,放手。」夏馨炎一彈小狐狸的額頭,他有多大的飯量她還不知道嗎?

  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

  「我沒飽。」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手裡不停的扭動身子,無奈的看著手裡的燒雞被夏馨炎無情的搶走。

  「馨炎,你欺負我。」小狐狸可憐兮兮的瞅著夏馨炎。

  「不許再吃了。」夏馨炎一把將小狐狸抱在懷裡,對著何浠源他們說道,「你們快吃吧。」

  蓮枝奇怪的看了夏馨炎一眼,夏馨炎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不過,自己更加的奇怪,為什麼要過來吃飯?

  心裡有太多解不開的疑問,蓮枝只好悶頭吃飯。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小狐狸不好意思的開口:「馨炎,我、我好像撐到了……」

  說完,不好意思的將頭埋在小爪子裡,趴在夏馨炎的腿上,好丟人啊,竟然連自己吃飽了都不知道。

  「沒事,還沒有撐爆肚子。」夏馨炎好笑的將小狐狸抱了起來,用臉頰蹭著小狐狸的頭,「以後知道不能這麼貪吃了吧?」

  「嗯。」小狐狸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真是夠丟人的。

  「明天我們離開可雅城吧。」夏馨炎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道。

  「好啊,馨炎這次我們去哪裡?」小狐狸立刻問道。

  「嗯,我打算去好好的歷練歷練,盡快的提高靈力。」夏馨炎想了想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何浠源詢問著夏馨炎的意願。

  「還沒有想過,明天離開再說吧。」夏馨炎隨意的說道,反正對於她來說又沒有明確的目標,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她要盡快的提高靈力。

  沒有實力在哪個世界都沒有辦法生存,她要盡快的強大起來。

  「嗯,慢慢想吧,反正可以去的地方有好多。」小狐狸才不會想那麼多,反正夏馨炎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話題告一段落,很快的一頓飯就吃完,各自回房去休息。

  蓮枝則是揣著一肚子的心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道在想什麼。

  轉天早晨,夏馨炎將一封書信寫好,交給店小二,讓他送去藥劑師協會。

  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出面與藥劑師協會接觸為好,不然的話,好不容易稍稍平靜下來的局面再出問題。

  她停留下來的這幾天除了等明鑫的傷勢之外,還是在觀察,看看藥劑師協會是不是沒事。

  畢竟百書陽是她的學長,她又怎麼能隨便的一走了之?

  蓮枝在昨天半夜就悄悄的離開了,夏馨炎並沒有去尋找,蓮枝的傷勢已經好了,應該是回她的家了吧。

  幾個人離開可雅城,夏馨炎突然的響起了什麼,問著熠煌:「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哦,隨便走走。」熠煌平淡的回了一句,顯然是不想透露他的行蹤。

  嗯?

  夏馨炎奇怪的眨眼,熠煌做什麼了至於這樣瞞著她。

  可雅城的藥劑師協會內,百書陽將剛剛收到的書信交到許梓的手上,輕歎一聲:「馨炎走了。」

  「這個丫頭……幹什麼非要在藥劑師協會的事情控制之後才走。」許梓輕歎一聲,近乎感歎的說道。

  「明知故問。」百書陽鄙視的瞪了許梓一眼,心中不無得意,這就是他的學妹。

  「會長、會長,不好了,不好了。」一個藥劑師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神情慌張臉色慘白如鬼。

  「怎麼了?」許梓慍怒的看了藥劑師一眼,有什麼事情至於這麼慌張?

  「會長,會長,藥庫、藥庫……」藥劑師伸手指著一個方向,都快哭出來了。

  「藥庫怎麼了?」許梓心裡一驚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藥劑師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來,許梓不耐煩的將藥劑師推開,直奔藥庫而去。

  「這、這是……」許梓一進藥庫就傻眼了,所有療傷的藥全都不見了,上好的傷藥啊,全都憑空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許梓怒了,一把抓過看守藥庫的藥劑師,怒斥著。

  「不知道,一、一開門就這樣了……」藥劑師嚇得全身發抖,會長的樣子跟要吃人似的。

  「誰敢在老子頭上動土,老子滅了他!」許梓狂吼一聲,震得房頂直顫。

  「你滅不了。」百書陽冷靜的開口,一點都沒有丟了藥劑之後的緊張和憤怒。

  「你看不起我?」許梓危險的瞇起了眼睛,現在他在氣頭上,就算是百書陽他也不客氣。

  百書陽根本就沒有跟他計較,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讓他看牆。

  許梓疑惑的看了過去,只見牆上寫著幾個字:「這就是不會選時間的代價。」

  時間、代價?

  許梓盯著那狂肆的字體,以及那囂張的語氣,腦海中突然閃過某個人的身影。

  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最後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了出來:「那個小氣的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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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0: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 都給我滾

  「到底損失了多少?」許梓咬牙低吼著。

  看守藥庫的藥劑師趕忙將賬本拿出來,上面標明了所有的損失。

  「你先出去吧。」百書陽擺擺手,那個快要被嚇死的藥劑師如蒙大赦似的逃了出去,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他們的會長大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好像隨時要殺人似的。

  許梓兩隻手死死的抓住賬本,他一藥庫的療傷藥劑啊,全都沒了。

  這麼多的藥劑啊,那是他們忙了多長時間才煉製出來的?

  就算是對付靈獸群的時候,這些藥劑他都沒捨得拿出來。

  最低的都是四品藥劑!

  「我要殺了他!」許梓一字一字重重的咬出,恨不得生吃了熠煌。

  「你打不贏他。」百書陽在旁邊直接潑了許梓一桶涼水,然後看了看藥庫裡剩下的藥劑,「還算不錯,只是拿了療傷的藥劑而已。」

  「你說的輕鬆,這次藥劑師協會損失大了。」許梓完全看不下去百書陽的無所謂,這次熠煌真是太過分了。

  「他沒有傷人,藥劑師協會目前還好好的存在……」百書陽拍了拍許梓,感歎著,「知足吧。」

  隨著百書陽的話,許梓想到了城外時熠煌的行事作風,然後又看了看空空的藥庫,不甘心的說道:「我又沒有欺負夏馨炎!」

  那些人是想要夏馨炎的性命,熠煌發怒也是正常的,他又沒有那麼做。

  百書陽輕歎一聲,憐憫的瞅著自己不開竅的老友:「因為他想『欺負』夏馨炎的時候,你出現的不是時候。」

  「這個睚眥必報的傢伙!」許梓手上一用力,厚實的賬本直接被撕成了兩半。

  轉身大步重重的踩過地上賬本的殘骸,憤憤離開。

  百書陽好笑的撿起地上的賬本,藥庫外還響起許梓氣急敗壞的大吼聲:「把東西盡快準備齊,都給我補充回來。」

  熠煌這個傢伙……唉……真是……

  百書陽搖了搖頭,走出被「洗劫」過的藥庫。

  可雅城外,明鑫突然的站住。

  夏馨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明鑫,怎麼了?」

  「我在跟邢飛告別。」明鑫輕笑著回答,隨後不再說話,顯然是在認真的跟某人說話。

  「當靈獸也很不錯啊。」夏馨炎看著明鑫的樣子,感歎著,「隨時隨地的可以聯繫,真方便。」

  「馨炎,這個也是有距離限制的。」小狐狸在一旁無奈的解釋著,不要以為靈獸之間的心靈溝通可以不受限制。

  夏馨炎受教的聽著,她的目光在明鑫的身上轉了轉,突然心裡驚呼一聲,糟了!

  「怎麼了?」熠煌感覺到夏馨炎的情緒,奇怪的問著。

  「我們去歷練之前,還是先找個城鎮或者是拍賣場買點藥劑。到了山林裡,萬一要是受傷什麼的總是不方便。」夏馨炎懊惱的直皺眉。

  不過,現在藥劑師協會也應該沒有什麼藥劑了,畢竟應付靈獸群的時候可是使用了不少藥劑。

  「哦,那些東西,我有,不用擔心。」熠煌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倒弄得夏馨炎一頭霧水,「你有療傷藥劑?」

  「嗯,知道你要去歷練,所以準備了一些。」熠煌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你問問他們去哪個山林歷練的好。」

  「哦。」儘管夏馨炎是一頭霧水,但是,熠煌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

  只是,她真的好奇,為什麼熠煌會有療傷的藥劑。

  難不成昨天晚上熠煌去別的地方買的?

  不過,這種小問題,熠煌不跟她說,夏馨炎也絕對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

  反正熠煌沒事就行,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一行人,在城外慢慢的走著,反正天色還早,一邊走一邊商量去哪個地方歷練。

  去的地方不能太危險又不能太複雜,主要是為了讓夏馨炎提高靈力等級,又不是為了純冒險。

  何浠源和小狐狸討論來討論去一直拿不定主意要去哪裡。

  明鑫在一旁沉默不語,沒有給意見。

  「你覺得哪裡好?」小狐狸目光一轉,看向明鑫,他們兩個人爭來吵去的,根本就沒有結果,還不如多一個人商量商量,也許有好地點。

  明鑫緩緩的搖頭:「我沒去過幾個地方。以前沒有遇到紅依的時候,我只是在山中修煉,後來我只跟著紅依,離開她之後,我也只是在修煉。」

  明鑫的話很平淡也很簡單的將自己以前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如此簡單的經歷反倒讓其他人聽完心裡不舒服。

  一千年的經歷竟然單調到乏味的地步。

  夏馨炎抿了抿唇,努力的壓下心裡泛起的苦澀。

  若不是遇到了紅依,明鑫是不是還單純的在山中修煉呢?

  只是,世上永遠沒有如果這個可能,是現實,更是無奈。

  「你們看哪裡好就可以了,咱們幾個在一起,總不至於讓馨炎遇到危險不是嗎?」明鑫倒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似乎那些事情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只是在提到夏馨炎的時候,眼神柔和起來,眼角眉梢帶著笑意。

  「危險到不會有,地點不好找……」何浠源輕歎一聲,他和段恆倪為了修煉走了不少地方,問題是,那些都是適合他們靈獸修煉的地方,根本就不適合夏馨炎。

  「去豐澤林。」突兀的聲音自路邊響起,嫵媚的聲音竟然將簡單的四個字都說得是風情婉轉,令人回味無窮。

  「蓮枝?」夏馨炎驚訝的看著從路邊緩緩走來的嫵媚女子,僅僅是平常的行走,那款款搖擺的腰肢自然的帶出了她的嫵媚動人。

  「見到我這麼驚訝?」蓮枝挑眉媚笑著,跟前幾日的不自在完全不同,彷彿她跟夏馨炎極其熟悉,根本就是十幾年老友的感覺。

  「這是什麼情況?」夏馨炎是個很現實的人,自己不懂的問題,絕對不會去裝懂,直接轉頭問著身邊的何浠源明鑫和小狐狸。

  反正她不懂總有一個人會懂的。

  「什麼什麼情況?我決定了,日後跟著你。」蓮枝過來,伸手一勾夏馨炎的脖頸,吐氣如蘭的在夏馨炎耳邊輕輕的說道。

  淡淡的幽香鑽進夏馨炎的鼻間,果然是讓人心醉的味道,只是……

  比起美色來,她更喜歡自己的性命。

  太異常的事情,她還是先弄清楚比較好。

  「你昨晚不是離開了?」夏馨炎真的不明白蓮枝的反應。

  說實話,她並沒有想要把蓮枝收在身邊,也不是說嫌棄蓮枝什麼的,只是沒有習慣要強迫誰留在她身邊。

  之所以讓何浠源將重傷的蓮枝弄回客棧,只是不想看到蓮枝再被誰強行契約。

  畢竟自由有多美好,恐怕沒有人比她印象更深刻。

  「對啊,現在我又回來了有什麼問題?」蓮枝蠻不講理的話噎的夏馨炎一愣。

  呆呆的望著蓮枝,夏馨炎愣是忘了怎麼反應。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啊?」蓮枝用力的一手手臂,禁錮住夏馨炎的脖頸。

  夏馨炎一陣的無語,額頭滑下數道黑線。

  她真的一直以為自己就很不講理了。

  真是沒有想到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是如此的有道理。

  「沒見過。」夏馨炎訕笑的望著蓮枝在心裡補充著,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美人。

  蓮枝張了張嘴要說什麼,夏馨炎立刻接口,搶先一步說了出來:「今天我就見識到了。」

  蓮枝眼中驚喜光芒一閃而過,大喜道:「孺子可教。」

  夏馨炎冷汗狂流,這個好像是她的台詞吧?

  「蓮枝,其實你……」夏馨炎覺得蓮枝不是一個喜歡被束縛的人,又何必跟在她身邊呢?

  尤其幾天的相處,她看的出來蓮枝的防備心極重。

  這幾天,她並沒有刻意的去做什麼,只是想讓大家都開心一點。

  「我決定現在跟你一起出去,你有意見?」蓮枝凶巴巴的瞪著夏馨炎,大有夏馨炎敢廢話,她就掐死她的趨勢。

  夏馨炎很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沒意見了吧?」蓮枝好脾氣的問道,只不過她那個笑容怎麼看都不太和善呢。

  「沒有。」夏馨炎悶聲悶氣的回答著,這算不算被逼的?

  「好吧,我們去豐澤林。」蓮枝自顧自的說道,同時鬆開了桎梏著夏馨炎脖頸的手臂。

  「豐澤林?」何浠源微微的皺眉,擺明是不贊同蓮枝的選擇,「不行,那裡有毒霧,並不適合人類生存。」

  「我的老家就在豐澤林。」蓮枝輕輕的說道,聲音中糅雜了太多的情緒,不過,也僅僅是曇花一現的瞬間罷了。

  蓮枝嬉笑著拉住夏馨炎的胳膊,揉著她的臉頰:「我怎麼會讓馨炎被毒霧傷害呢?你們說是吧?」

  蓮枝的動作和語氣讓何浠源與明鑫互看了一眼,腹誹不已。

  他們怎麼覺得蓮枝一直在欺負夏馨炎呢?

  「好了,出發!」蓮枝開心的振臂一呼,帶頭就往前走。

  留下夏馨炎他們幾個人站在原地呆呆的發愣。

  「馨炎,要不要甩開她?」小狐狸不滿的瞇起狹長的眼眸,氣鼓鼓的盯著蓮枝的背影。

  有沒有搞錯,他還沒有摸到馨炎的臉頰,憑什麼讓那個女人先碰到。

  「甩開倒是不用。」夏馨炎撓了撓頭,實在是被蓮枝突然的舉動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她怎麼又想跟咱們一起了?」

  明鑫看著蓮枝的背影,低聲嘟噥了一句:「有誰會拒絕陽光呢?」

  「啊?」夏馨炎離著明鑫有點遠,再加上他的聲音有太小了,一時沒有聽清楚,不由得追問著,「明鑫,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走吧,馨炎不是想要快點提高靈力嗎?豐澤林確實是個好地方,只要蓮枝有辦法對付毒霧就好。」明鑫抬頭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夏馨炎沒有聽到明鑫的話,並不代表何浠源與小狐狸沒有聽到,靈獸的聽力本就比人類好,只不過他們都不想告訴夏馨炎明鑫的意思。

  只是互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明白的眼神,然後暖暖的笑開了。

  「走吧,馨炎。」何浠源笑著說道,不管怎麼樣,如今的他們生活得很好。

  「嗯。」夏馨炎毫無選擇的往前走,還是奇怪蓮枝的詭異轉變。

  去豐澤林也不能說多遠,只不過幾個人跑了二十多天。

  沒錯是跑。

  夏馨炎覺得跑步也算是提高體能的一種方式,同時還能節省時間。

  只是這一路來她跑得很鬱悶,尤其是她跑得大汗淋淋的時候,其他的幾個人竟然還能一身清爽的跟在她身邊。

  弄得一路來,夏馨炎不知道在心裡低咒了多少次,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月夜,山泉中,嘩的一聲,水花飛濺夏馨炎濕漉漉的站起身來。

  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上,濕漉漉的不停的往下淌著水珠。

  清涼的泉水順著臉頰,滴在肌膚之上,順著細膩的肌膚緩緩淌下,浸入水中。

  夏馨炎口中咬著一支銀簪,慢慢的滑到池邊,舒服的靠在旁邊的大石頭上,閉著眼睛享受著夜晚的清涼。

  明天就可以到豐澤林。

  這麼多天相處下來,蓮枝倒是真的想跟著他們一起旅行,只不過……

  想到蓮枝,夏馨炎就一陣陣的頭疼,蓮枝的作風真的好女王。

  怎麼在陳澤璣面前的時候蓮枝就這麼好說話,到了她這裡就這麼霸道?

  難不成她長得像很好欺負的樣子?

  躺著待了一會兒,感覺到長髮已經半乾,將嘴裡一直咬著的銀簪放進泉水裡洗了洗,這才將長髮挽起,用簪子固定好。

  擦乾淨身體換上乾淨衣服,慢慢的走了回去。

  明鑫聽到夏馨炎回來,睜眼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有說話。

  夏馨炎隨便的尋了個地方睡覺,根本就不擔心周圍會不會有什麼野獸來襲擊。

  沒辦法,這麼多靈獸在這裡待著,要是有野獸敢靠近才奇怪了。

  次日,大家有趕了半天的路,終於到了豐澤林的入口,一條羊腸小路曲折的往前方延伸著,裡面的情況看不到,全都被霧氣所籠罩。

  很濃的霧氣,卻奇怪的凝聚在一定的範圍內,竟然壁壘分明的沒有絲毫的擴散。

  這個樣子反倒像是豐澤林的保護屏障,阻止著外人的進入。

  「這裡就是豐澤林了,進去吧。」蓮枝伸手一指前方,臉上的笑容有些複雜,說不清楚是懷念還是感歎,甚至還有一絲絲的躊躇。

  「不需要準備什麼?」何浠源望了望遠處的濃重霧氣,身為靈獸的本能,讓他知道,哪裡的霧氣含有劇毒。

  他們要是硬闖也不是有什麼問題,只是困難一些罷了。

  問題是夏馨炎身為十五級的靈師,那是絕對不可能可抗那股毒霧裡面的毒性的。

  「不是說了有我嘛。」蓮枝不滿的用美麗的眼睛一瞪何浠源,伸手牽過夏馨炎的柔荑,跟哄小孩子似的摸了摸夏馨炎的頭髮,「乖,跟姐姐走。」

  夏馨炎心裡無聲的抗議,她不是小孩子了!

  不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夏馨炎明白,她的抗議對於蓮枝來說毫無效力。

  認命的被蓮枝牽著,順著那條羊腸小路往前走。

  越接近那股毒霧,心裡越不舒服,彷彿心裡被什麼東西蒙上,悶悶的很不舒服。

  「堅持一下,很快就過去了。」蓮枝牽著夏馨炎,輕聲的安慰著。

  「嗯。」夏馨炎根本就不想說話,別說說話了,就是呼吸的重一些,那種讓人窒息的發悶感覺就重一分。

  「蓮枝,我朋友怎麼辦?」夏馨炎緊緊的抓住蓮枝的手臂,並不再往前移動。

  走在夏馨炎前方的蓮枝慢慢的回頭,看向夏馨炎。

  因為這一句話,本就不太舒服的夏馨炎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吸進了霧氣,那種令人窒息的沉悶愈發的嚴重。

  夏馨炎難受的用手按住自己的脖頸,努力的讓自己停下咳嗽。

  若是再咳嗽下去,只會更加的難受。

  「你知道不知道這裡不能說話?尤其是人類。」蓮枝好像是在勸阻夏馨炎,只是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太深奧,讓人一時猜不透是什麼。

  當然,現在夏馨炎的情況也沒有這個心情去猜蓮枝的發更不會去有那個工夫去注意蓮枝的想法。

  「他們怎麼辦?」夏馨炎站在原地定定的注視著蓮枝,甚至手臂微微的往後收了收,想要掙開蓮枝的手。

  「你若是放開我,你立刻就被毒氣吞掉。」蓮枝冷冷的說道,目光無情的從她與夏馨炎相連的雙手轉到夏馨炎的臉上。

  夏馨炎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何浠源他們怎麼這麼半天沒有動靜。

  她與蓮枝說了這麼半天的話,為什麼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驚訝的回頭,卻發現,何浠源他們站在原地,只是,那霧氣比剛才更加的濃重,讓他們的身影看起來影影綽綽不是很清楚。

  「你做了什麼?」夏馨炎氣得大叫,完全不顧她此時的處境。

  聲音太大一口霧氣嗆了進來,讓夏馨炎難受的劇烈咳嗽起來,越是咳嗽衝入氣管中的毒霧越多,心裡越是悶得難受。

  蓮枝靜靜的看著,看著面前的夏馨炎因為劇烈咳嗽而憋紅的臉頰,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泛著難受的淚光。

  毒氣有些侵蝕夏馨炎的身體,她現在應該感覺到很不舒服。

  豐澤林的毒氣之所以恐怖,就是因為,它是有連鎖反應的。

  越是難受,人就越想呼吸,越想呼吸就會呼吸進去更多的毒氣,身體就更加的不舒服。

  如此惡性循環下來,一個人往往用不了一刻鐘就可以死去。

  當然,這一刻鐘的時間絕對的不好過。

  可以說每分每秒都是在痛苦的邊緣掙扎,受盡折磨才死。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類,在誤入豐澤林的時候就會屏住呼吸,快速的退出。

  哪怕是不小心的吸入了毒氣,也會盡量的克制自己的呼吸和情緒,不讓自己陷入惡性循環之中。

  明明夏馨炎剛才已經知道了這個道理,也在第一次的時候克制了咳嗽,為什麼現在還要不理智的陷入這種惡性循環之中?

  「我帶你們進入豐澤林而已。」蓮枝不緊不慢的說道,眼中波光流轉風情萬種。

  只是這種令人隨時會沉迷於其中的魅力,一點都沒有辦法影響夏馨炎。

  「你想做什麼?放了他們!」夏馨炎根本就不管蓮枝的反應,用力的掙扎,在試了兩次之後,知道她掙脫不開蓮枝的桎梏之後。

  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就在蓮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夏馨炎身上的靈力陡然爆出。

  全都集中在手上一下子就震開了蓮枝的手臂,轉身就要往何浠源他們那邊跑過去,只是,回頭再看,哪裡還能見到何浠源明鑫,就連在霧氣中最醒目的小狐狸都看不到了。

  夏馨炎左右看了看,確實是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豁然回頭,盯著蓮枝,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們呢?」

  「他們?」蓮枝挑起好看的秀眉,輕輕的掩住紅唇笑得分外美麗。

  「夏馨炎,你不覺得是你的魯莽害了他們嗎?」蓮枝蓮步輕移,款款的走到夏馨炎的面前,「就是因為你的輕信,就是因為你隨便的信任我,所以,才讓他們處於危險之中,才讓他們有了今日的處境。」

  夏馨炎身體一震,定定的凝視著蓮枝,身體因為被毒氣侵蝕,難受到讓她無法呼吸。

  重重的喘息著,每一口都是重重的呼進毒氣,五臟六腑被毒氣侵蝕,不停的絞痛。

  身體已經開始在微微的打顫,冷汗順著額頭緩緩的淌了下來。

  臉色早已失去了血色,雙唇更是近乎死亡的灰白。

  蓮枝在心裡計算著時間,別說夏馨炎只是一個靈師,就算是大靈師堅持到這個時間,也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應該快到極限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蓮枝驚駭的發現夏馨炎竟然笑了。

  灰白的唇緩緩的勾了起來,露出來一個笑容,一個自信的笑容。

  這個笑容完全出乎蓮枝的意料之外,身體已經接近崩潰,為什麼夏馨炎還笑得出來?

  尤其是她的眼神。

  蓮枝驚駭的發現,夏馨炎的雙眼從剛才開始就是那麼的亮,好像夜空中的璀璨星辰,燦亮無比。

  一點都沒有痛苦,甚至沒有絕望,沒有因為她的話被打擊到。

  「蓮枝,不管你這麼做是什麼目的,是報復被人類還是看我不順眼。我要告訴你,救你療傷,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因為你不是我的敵人。」

  夏馨炎說話很慢很慢,一字一字艱難的吐出。

  蓮枝知道,夏馨炎不是故意如此,而是身體快接近了極限,讓她說話只能如此。

  「我想告訴你蓮枝,你不要去考驗人心,因為一次次的考驗之後,再也沒有人會相信真心了。我不希望,日後你真的需要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發現全是冷漠!」

  「你是在教育我?」蓮枝美麗的雙眸眨了眨,似笑非笑的問道。

  「不,我只是說一個事實。」夏馨炎笑意加深,眼眸愈發的深邃,「你如何我不管,你對我如何也無所謂,但是你這樣牽扯到我的朋友,你就該去死!」

  夏馨炎靈力全發,手中突然揚起十幾個烏晶種,只等著精神力一發立刻就能引爆。

  夏馨炎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蓮枝,那種殘暴的瘋狂讓蓮枝心裡不由自主的緊縮著,好像是被一隻巨手抓住,用力的緊握,狠狠的蹂躪。

  明明這些毒霧對她是沒有絲毫影響的,可是此時,蓮枝竟然有一種被毒霧侵害的感覺。

  她知道,夏馨炎是真的瘋了,絕對是想跟她同歸於盡。

  「馨炎!」急急的大叫從旁邊響起,何浠源一把將夏馨炎給抱住,將她高高揚起的手臂給按了下來,阻止她差點狂暴而出的靈力和精神力。

  明鑫和小狐狸在旁邊快速的移動,奮力的去抓那些烏晶種,生怕烏晶種落地,將這裡給炸了。

  「蓮枝,你傻站著幹什麼呢?」何浠源大喝一聲,這才將一直呆呆發愣的蓮枝叫醒。

  「啊,哦,知道了。」蓮枝動了,快速的將明鑫和小狐狸來不及回收的烏晶種收了起來。

  「跟我來。」烏晶種全都收好之後,蓮枝帶著眾人快速的穿過毒霧地帶,離開之後,何浠源對著夏馨炎說道,「馨炎,你先好好的修煉一下靈力。」

  夏馨炎並沒有說話,安靜的坐了下來,好好的修煉。

  經過剛才事情之後,身體內的靈力竟然多了很多,經脈也比以往更加的寬闊,靈力的流轉愈發的順暢。

  就這麼一修煉,夏馨炎就靜靜的坐了兩個時辰。

  何浠源他們站在旁邊一直看著夏馨炎,臉上表情各異,除了蓮枝有點發呆之外。

  終於,夏馨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冷冷的目光掃了面前幾個人一眼。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夏馨炎聲音也很冷,冷得讓明鑫一個哆嗦,怯怯的偷瞄了夏馨炎一眼,慢慢的靠近。

  「馨炎,其實昨天晚上,我們……」

  「昨天晚上就開始算計我了?」夏馨炎冷冷的笑,只是那個笑容一點笑意都沒有,冷得好比隆冬飛雪。

  「馨炎,你……」明鑫看著這樣的夏馨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裡恐怕只有他最害怕夏馨炎生氣,不再理他了。

  從來沒有接近過溫暖,夏馨炎是他唯一的溫暖,若是夏馨炎不要他的,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是我的主意。」蓮枝接口說道,冷靜的迎視著夏馨炎的目光,「你不是說要修煉提高靈力嗎?那個毒霧是一次很好的修煉地方。」

  「當然,毒霧只能修煉一次,只有第一次毒霧侵入身體的時候才能激發身體的本能,幫助靈力提高。」

  蓮枝說的很平靜,雙眼定定的注視著夏馨炎,沒有半點情緒的漣漪,好像說的事情與她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只有情緒越激動,激發的潛能才越大。所以,我們就演了一場戲。」

  「好,很好。」夏馨炎冷笑著,目光從何浠源他們臉上一一掃過,笑得何浠源他們心裡直發寒。

  「馨炎,你別生氣,我們不是故意要這樣騙你。」小狐狸討好的蹭了過去,「我們只是想讓你快點提高靈力而已。」

  「混蛋!」夏馨炎直接爆了粗口,一把將小狐狸拎了起來,對著他頭就拍了下去。

  高高舉起的手,重重的風聲嚇得小狐狸一縮脖子,小狐狸明明可以躲開,但是想到夏馨炎的怒火,他不敢躲避,想讓夏馨炎打他一下好消消氣。

  做好了心裡準備他,卻發現夏馨炎落在他頭上的手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道,一點都不疼。

  沒打疼他?那不就是說馨炎沒有那麼生氣?還有緩和的餘地?

  「馨炎……」小狐狸可憐兮兮的瞅著夏馨炎,小爪子討好的輕輕的蹭著夏馨炎的胳膊。

  「幾個笨蛋!」夏馨炎氣得怒罵一聲,隨後又輕輕的長舒一口氣,「還好沒事。」

  話一說完,夏馨炎臉上的冰冷盡退,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只是夏馨炎這樣情緒的轉變,讓何浠源他們心裡愈發的不是滋味,全都百味雜陳的望著夏馨炎。

  「馨炎,對不起。」

  「抱歉。」

  「我……」

  一個個在那裡愧疚,夏馨炎倒是大大方方的擺手:「大家沒事就行。」想了想又嚴厲的瞪著他們,「記住了,這種事情我不想再發生一次。我心臟可沒有那麼強大的承受力!」

  蓮枝心情是這些人中最複雜的一個。

  說實話,經過一晚上的思考,她打算在可雅城外跟著夏馨炎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猶豫的。

  在毒霧中這樣的修煉確實是個辦法,但是她這樣故意的激怒夏馨炎完全是鬼使神差。

  她想看看,在夏馨炎知道了事情最壞的情況之後,她還怎麼鎮定?

  是不是會覺得世上沒有人可以信?

  是不是能體會到她的心情——一個被人類契約利用的靈獸怎麼會輕易的再相信人?

  夏馨炎果然發飆了,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夏馨炎的怒火並不是針對她的欺騙,而是因為她傷害了她的朋友。

  靈獸,真的可以是人類的朋友而不是工具嗎?

  蓮枝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消化這個太過震撼的情緒。

  尤其是現在,夏馨炎本該發怒的,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如此戲耍,是個正常人都不應該生氣嗎?

  為什麼她沒有?

  反倒在知道何浠源他們沒事之後,完全的放鬆了。

  「其實我也真夠笨的,當時熠煌都沒有出來,你們怎麼可能有事?」夏馨炎撓著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的訕笑著。

  剛才她太著急了,完全忽略了熠煌的反應。

  直到出了毒霧地帶,她才反應上來,所以才會安靜的修煉靈力。

  「馨炎,你真的不生氣?」蓮枝定定的凝視著夏馨炎的眼眸,希望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一點點的端倪。

  「為什麼要生氣?你們也是為了我好。不過……」夏馨炎目光一冷,聲音森寒如冰,「記住了,這種事情只此一次,若是有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用你們的安危開玩笑,不用別人,我就拆了你們。」

  「不會了。」這次三個人倒是回答得整齊劃一,默契十足。

  「嗯。」夏馨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你是白癡嗎?」蓮枝不可思議的皺眉低呼著,哪有人被人騙了還這樣。

  「你是白癡嗎?」夏馨炎含笑反問,「難道因為朋友的好意去生氣嗎?不過,這次是過分了點。」

  「朋友的好意……」蓮枝低聲的重複著,「人類和靈獸竟然可以成為朋友。」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要是真心相對,就是朋友。」夏馨炎笑著往後靠了靠舒舒服服的倚著石頭坐著。

  「你不怕被騙?」蓮枝還是無法理解夏馨炎的處事方法,人類不是對什麼都很警覺小心翼翼的嗎?

  「怕!」夏馨炎回答得乾脆利落,「但是我給的不是他們機會,而是給我一個可以交到朋友的機會,所以啊,還是我賺到了。」

  出人意料的理解,不可思議的思維方式,讓蓮枝張著好看的紅唇,半天反應不過來。

  蓮枝眼中的冰冷戒備快速的退去,好似烈日下的浮雪快速的融化,全都化為暖暖的清泉。

  還沒等誰反應,蓮枝突然撲向夏馨炎,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裡:「馨炎,以後我決定跟你混了。」

  「啊?」夏馨炎被悶在蓮枝的懷裡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蓮枝在發什麼神經,只是現在她知道一點,某人快把她悶死了。

  「放……開……我……」夏馨炎痛苦的擠出聲音來,兩隻手狠狠的掙扎著,卻怎麼也脫離不開蓮枝的懷抱。

  何浠源含笑的看著這一幕,心裡知道,某個傢伙被夏馨炎收服了。

  只不過,看著夏馨炎在蓮枝懷裡那痛苦的樣子,似乎不知道她是哪裡感動了蓮枝吧。

  夏馨炎突然的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為什麼又多跟著了一個蓮枝,尤其是現在蓮枝的表現跟她以前不同,但是她又說不出來有什麼不同,總之有點怪怪的。

  蓮枝心情極好,整天臉上帶著笑意,完全無視夏馨炎的疑惑,時不時的還要捏一下夏馨炎的臉頰,吃個豆腐什麼的。

  弄得現在夏馨炎沒事就問何浠源他們三個人:「蓮枝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啊?」

  「高興。」明鑫看了蓮枝一眼,他是最能體會蓮枝現在的心情,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她高興我不高興啊。」夏馨炎摸著自己的臉頰,哪有這樣沒事就欺負她的?

  「過幾天就好了。」何浠源在一旁安慰著。

  「最好快點好。」小狐狸恨恨的說道,惡狠狠的瞪著臉上都快笑出一朵花的蓮枝。

  夏馨炎瞟了一眼他們,無奈的往前跑去,他們發神經,她不跟著總行了吧?

  甩開那幾個人,跑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一股危險靠近,旁邊的樹叢一陣劇烈的顫動,隨著一聲咆哮,一頭黑熊鑽了出來,一下子擋在夏馨炎的面前,目露凶光的盯著她,張大了嘴巴,露出森白的銳利牙齒。

  「千年靈獸?」夏馨炎一愣,真沒想到會突然碰到一頭千年靈獸,心裡微微的一緊,以她現在的實力對付千年靈獸似乎有點困難,但是並不是無法一戰。

  夏馨炎靈力外放,對面的黑熊自然是清楚夏馨炎的實力,眼中露出不屑的冷戾光芒,一聲咆哮,震得周圍的小靈獸全部四下逃竄,慌不擇路。

  黑熊得意的揚起碩大的頭,他就是這片的霸者,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敢闖入他的地盤,死路一條。

  黑熊彷彿已經看到這個人被他肢解的模樣,得意的靠近夏馨炎,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幾個人,弄得黑熊一愣,怎麼還有幫手?

  不過幾個人類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裡。

  「敢動我的人找死!」蓮枝怒斥一聲,狂肆妖力立刻外放,雷電劈啪作響。

  黑熊驚愕的盯著眼前恐怖的一幕,人形靈獸?還、還是兩頭?

  黑熊恐懼的目光從蓮枝與何浠源的身上轉過,落到了明鑫的身上,那奇特的氣息讓他心裡一顫,千、千年人形靈獸?

  「你想動她?」明鑫慢慢的說道,一字一字含著強勢的威壓,幾乎令空氣凝結。

  黑熊圓溜溜的眼睛在三個人身上驚恐的掃了一遍之後,突然的哀嚎一聲就跟受了驚嚇的小貓似的,轉頭就跑。

  完全忘了自己身為靈獸的尊嚴,直接四肢著地,跑得那叫一個速度,若是讓獵豹看到一定會不可思議的揉揉眼睛,什麼時候獵豹也能這麼胖了,長得跟頭熊似的。

  「馨炎沒事了。」明鑫轉頭輕鬆的對著夏馨炎笑著。

  「在我的地盤還想對你出手,真是不自量力。」蓮枝彈了一下手指,女王氣勢立現。

  「馨炎,我們保護你。」何浠源十分滿意他們的反應速度,第一時間就幫夏馨炎擺脫了危險。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夏馨炎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就在三個人得意洋洋的時候,陡然之間爆出一聲怒吼:「都給我滾!」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夏馨炎氣得渾身哆嗦:「我是來修煉的!你們三個笨蛋!」

  把靈獸都趕走了,她怎麼修煉?

  厄……何浠源三個人面面相覷,冷汗狂流,他們好像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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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1: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林中修煉

  「馨炎,別生氣了。」明鑫小心翼翼的瞅著夏馨炎陰沉的臉色。

  「剛才真的是本能行動……」明鑫看著夏馨炎越來越黑的臉色,聲音也就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是弱不可聞,後半截話直接的嚥了回去。

  夏馨炎挑眉冷笑著,伸手一拍明鑫的肩膀:「明鑫,我來豐澤林做什麼?」

  聲音那叫一個溫柔,只是聽在明鑫的耳朵裡有點瘆人。

  「修、修煉……」明鑫肩膀縮了縮想離開夏馨炎的手掌,只是,才動了一下,就看到對面的夏馨炎眉頭微微一挑,就這麼一個小動作,立刻讓明鑫老老實實的站著。

  僵直的站著,明鑫總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努力的扯了扯唇角,想用笑容緩和一下氣氛。

  只不過,扯動唇角的時候才發現,臉上的肌肉太僵硬了。

  「別笑,比哭還難看。」夏馨炎沒好氣的白了明鑫一眼,收回手來,一指何浠源與蓮枝,「你們三個,沒長腦子啊?我來做什麼的?」

  「修煉。」何浠源他們三個人互看一眼,跟做錯事的小孩子似的,老實的應了一聲。

  「那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夏馨炎額頭掛著數道黑線,她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們像是知道她是來修煉的樣子呢?

  好不容易碰到一頭靈獸,她靈力剛調動起來,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這三個傢伙就躥出來了。

  愣是把人家一頭千年靈獸給活活嚇跑了。

  這叫什麼事?

  「下次不會了。」何浠源訕笑不已,剛才真是太衝動了。

  看到那頭衝出來的靈獸,根本就來不及想,只想趕快過去,不讓夏馨炎受傷。

  「丫頭,我們這是捨不得你。」蓮枝素指一伸,雙手按在夏馨炎的臉頰上揉捏個不停,「你這細皮嫩肉的要是傷到了,你可怎麼對得起我?」

  「嗯?」夏馨炎愣住了,實在是不太明白蓮枝這兩句話有什麼邏輯關係。

  「你說要是落下個疤,我摸起來手感不是差了很多嗎?」蓮枝終於捏夠了夏馨炎的臉頰,心滿意足的收回手。

  成片的烏鴉從頭頂飛過,夏馨炎徹底無語了。

  蓮枝到底是個什麼物種的靈獸,要不要這麼變態?

  「蓮枝,你是什麼靈獸?」夏馨炎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幹什麼?想知道姐姐的真身啊?」蓮枝肆意的挑眉,嫵媚風情流轉,眩暈了眾人的雙眼。

  夏馨炎微微的撇開目光,這種隨時隨地放電的本事,也就蓮枝能修煉得如此收放自如。

  「我主要是想知道知道,你是不是雌雄同體。」夏馨炎輕描淡寫的說道,「連我的豆腐都吃,你是不是變成人形的時候選錯了性別。」

  何浠源默默的別開臉,明鑫仰頭望天好像天上有什麼好看的東西。

  兩個人的動作不一樣,但是,心裡想的都是一個問題,馨炎的嘴也是夠損的啊。

  什麼時候聽說過靈獸經歷天劫化為人形的時候還可以選擇性別。

  果然,夏馨炎話音一落,蓮枝的臉色陡然一僵,性感的紅唇抽搐兩下,突然爆呵出聲:「夏馨炎,我掐死你!」

  「這算是……惱羞成怒嗎?」夏馨炎動作那叫一個迅速,直接往離她最近的何浠源身後一躲,避開蓮枝的攻擊,嘴裡還在慢條斯理的調侃著蓮枝。

  「來,姐姐疼你。」蓮枝咬牙切齒的笑著,美艷的笑容現在扭曲成了恐怖的猙獰,看起來分外的瘆人。

  「不用了,我對女人無愛。」夏馨炎一下子從何浠源的身後跳到明鑫的身後,探出半個頭,笑呵呵的說道,「雖然我欣賞美麗的東西,但是我一向信奉欣賞不佔有。」

  「欣賞不佔有?」蓮枝突兀的站住,不善的盯著夏馨炎,危險的瞇起了眼眸。

  身體暴動,直接一把抓住夏馨炎的胳膊,一字一頓的低聲呵斥著:「你想趕我走?」

  啊?

  夏馨炎大腦頓時停擺,再次肯定蓮枝的大腦結構跟她不太一樣,怎麼比她的思維還要跳躍。

  下一秒耳邊響起蓮枝的大吼聲,震得夏馨炎耳朵一陣陣的發痛:「休想趕我走,我告訴你,沒門!沒門!聽到沒有?」

  耳朵嗡嗡的直響,弄得夏馨炎一陣的發懵。

  還沒有想明白蓮枝話裡的意思,但是懵懂中感覺到蓮枝激動複雜的情緒,夏馨炎下意識的反手圈住蓮枝纖細的腰肢,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背,低聲安撫著:「是是,不僅沒門連窗戶都沒有。」

  噗嗤一下,蓮枝笑了出來,笑罵著拍了夏馨炎額頭一記:「竟是胡言亂語。」

  夏馨炎無語的瞅著蓮枝,到底是誰把她帶入胡言亂語的深淵的?

  一低頭,正好看到小狐狸笑瞇瞇的站在一旁,夏馨炎鬆開蓮枝,彎腰把小狐狸抱了起來:「看看我家恆,就知道我是來修煉的,哪像你們這麼衝動!」

  一提到這個,夏馨炎還是有些無奈,有這樣的嗎?

  有這樣的嗎?

  好不容易碰到一頭靈獸,竟然讓他們給嚇跑了。

  「馨炎……」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懷裡舒舒服服的蹭了兩下,心滿意足的發出低吟,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吧,「其實,我不是不想過去,是他們都過去了,我就知道你沒事,所以我才沒有過去。」

  夏馨炎臉上的笑容一僵,不可思議的低頭瞅著在她懷裡扮可愛的某只,唇角勾了勾,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手一揚,直接給扔了出去。

  「馨炎……」小狐狸在半空中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在地上,「那頭熊不是我嚇跑的!」

  「你也差不多!」夏馨炎咬牙冷哼道,敢情何浠源他們三個人要是沒有過去,他也會衝過來。

  也就是說,她來豐澤林的修煉根本就不可能成形。

  那她來豐澤林幹什麼?

  旅遊觀光啊?

  夏馨炎的怒火惹來其他幾個人的訕笑,面面相覷之後,誰都不知道說什麼。

  沒辦法,完全是出於本能,不想看到夏馨炎受傷。

  尤其是一頭千年靈獸,憑什麼在夏馨炎面前得瑟?

  「你們幾個給我注意,再有下次,哼哼!」後面的威脅夏馨炎沒有說出來,不過那警告的意味十足聽得其他幾個人連連點頭。

  表示,他們絕對不會再胡亂插手。

  「不許,洩露你們的氣勢,聽到沒有?」夏馨炎又不放心的追加了一句。

  這幾個傢伙,不僅僅是插手的問題,氣勢太強,太容易把靈獸嚇跑了。

  看著眼前這幾個跟乖寶寶似的連連點頭的傢伙,夏馨炎突然發現自己的頭怎麼這麼疼呢?

  蓮枝自告奮勇的給夏馨炎出主意:「馨炎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裡可是好多靈獸,我們也不會嚇跑他們,你看怎麼樣?」

  夏馨炎十分懷疑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著蓮枝,她的話可信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夏馨炎懷疑的目光令蓮枝抓狂,她有這麼不可信嗎?

  「好吧,信你一次。」夏馨炎故作嚴肅的點頭,一轉過頭去,立刻就笑了起來。

  一見夏馨炎如此,蓮枝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被人算計了。

  一下子撲了上去,狠狠的蹂躪了夏馨炎的臉頰。

  「唔……泥(你)……航(放)……守(手)……」夏馨炎被揉得連話都走調,心裡眼淚狂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終於蓮枝揉舒服了,好心的放過夏馨炎,又恢復成她原本嫵媚的女人模樣,素指一指前方:「跟我來吧。」

  蓮枝帶著眾人在豐澤林裡七扭八拐的走著。

  其實乍一看起來,豐澤林與普通的山林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除了在最外圍有一部分毒霧地帶阻擋外來的人類之外,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夏馨炎走了一會兒就發現,這裡似乎不太一樣,比普通的山林要更加的潮濕一些。

  因為濕漉漉的感覺,所以樹木長得愈發的茂盛。

  只是,在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好聞的味道。

  聞起來,沒有特別的感覺,不會有什麼頭暈目眩靈力滯澀的感覺,當然也沒有通體舒暢有如神助的作用。

  「這是什麼味道?」夏馨炎好奇的問著蓮枝,「挺好聞的。」

  「豐澤林裡的中心地帶有大片的花海,一年四季常開不敗,這就是花香。」蓮枝提到豐澤林,沒有什麼不清楚的。

  「我們去那裡看看嗎?」夏馨炎聽到這裡立刻接口問道。

  花海啊,那是什麼樣的景象。

  以前總是在書中聽到過,從來沒有親身的去感受過一片花海,既然到了豐澤林是不是可以去看看?

  「當然要去。」蓮枝笑著側首看向夏馨炎,「本來我們要去的就是那裡。」

  「花海?靈獸?」夏馨炎將蓮枝前面的話想起來,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總感覺這兩樣東西似乎沒有太大的關聯。

  「走吧。」蓮枝在前面帶路,並沒有去注意夏馨炎的反應。

  夏馨炎一邊走一邊注意著腳下的路,腳下的路很窄,根本就沒有人類行走過的跡象,只能看到一些不屬於人類的足印。

  「蓮枝,豐澤林裡沒有人類來過嗎?」夏馨炎是有疑問就會問出來,絕對不會憋在心裡。

  蓮枝走在前面,並沒有回頭:「當然有人類來過。」

  「有的人意志力十分的堅強,忍受著毒霧的侵蝕,進入豐澤林。」蓮枝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是說著與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當初我也是貪玩,在最虛弱的時候竟然出了安全的地方,所以才會被人類擒住,輾轉到了陳澤璣的手裡,簽訂下契約。」

  「輾轉?」夏馨炎心裡一沉。

  她十分不喜歡這個詞,讓她會想到貨物,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夏馨炎輕輕的笑著,語氣輕快:「蓮枝,這個不能叫輾轉,應該叫做曲折。」

  「曲折?」前面的蓮枝根本就來不及沉浸在曾經的歲月中,就被夏馨炎的奇怪話語吸引了注意力。

  「當然了。是為了遇到我的曲折途徑。」

  夏馨炎大言不慚的話讓前方的蓮枝腳步一頓,也僅僅是一頓,繼續往前走著,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她的唇角往上輕揚著。

  蓮枝沒有接話,只是安靜的走著,跟在夏馨炎身後的何浠源看著面前纖細的背影心情極好的無聲笑了起來。

  有蓮枝這個熟門熟路的人帶路,自然走的都是近路,很快的就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這是一片花海?」夏馨炎眉頭緊皺的盯著眼前的景象,質問著蓮枝。

  到底是她眼睛有問題還是蓮枝帶錯路了?

  「當然不是這裡。」蓮枝白了夏馨炎一眼,往旁邊一閃,「看到了嗎?從這個洞口進去,才是真正的到了目的地。」

  夏馨炎往前走了幾步湊到蓮枝所說的洞口前,往裡面看了看,再次站直了身體:「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爬過去?」

  沒錯,絕對是爬。

  這個洞口只能讓人趴下來爬著進去,高度不夠。

  「走吧。」蓮枝並沒有多廢話,彎腰趴了下去,真的從洞口爬了進去。

  看得夏馨炎是一陣的無語,這個洞到底有多深啊?要是這樣爬進去,恐怕連轉彎的可能都沒有。

  輕歎一聲,夏馨炎同樣的彎腰爬了進去,哪裡想到,僅僅是洞口很窄小低矮罷了。

  就跟一個偌大的宮殿,卻開了一個狗洞似的門一樣。

  好吧,原諒她這樣不太溫雅的比喻,但是這個比喻太貼切了。

  抬頭起身,正好看到蓮枝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過去之後,蓮枝像是掩飾什麼似的,別開了雙眼。

  夏馨炎也沒有在意蓮枝的反應,只是仔細的打量起來這個寬闊的山洞。

  足夠兩三個人那麼高,裡面的寬度就算是弄輛馬車來奔馳都沒有問題,夏馨炎回頭瞅了瞅一次爬進來的何浠源他們,不由得一頭的黑線,這是什麼鬼山洞,真夠變態的。

  「跟緊我,這裡岔路很多。」蓮枝見大家都進來了,繼續往山洞深處前行。

  山洞很寬敞,在裡面行走根本就沒有阻礙,唯一不同的事,山洞裡有些黑。

  在洞口的時候還能藉著外面的光芒大概看清楚山洞中的情況,走到裡面的時候就完全的暗了下來。

  走了沒有多久,蓮枝突然想到了夏馨炎是個人類的問題。

  一般的黑暗對於靈獸來說並沒有太多的阻礙,這也是他們的特性決定的。

  但是人類不一樣,人類的眼睛在黑暗中並不如靈獸那樣可以視物。

  蓮枝好笑的回頭,想要跟夏馨炎開個玩笑,問問她需要不需要她來照明。

  一回頭,蓮枝的玩笑話還沒有出口,卻因夏馨炎的動作將所有的話都壓了下去。

  夏馨炎根本就沒有睜開眼睛,而是閉著雙眼,一點點的往前走,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樣的,每一腳踩下去都是很穩實。

  穩實,卻不魯莽。

  因為山洞內的路也不是平坦的,而是坑窪不平,夏馨炎每一次落腳似乎都是很準的踩下去,但是細細的看過來,就會發現,她在落腳之前都會有一種輕微的試探。

  若是她沒有回頭,絕對不會注意到夏馨炎這個奇怪的行走方式。

  夏馨炎的移動,竟然沒有腳步聲,她好像是進入了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之中。

  這個絕對不是靈力要突破的感覺,而是……而是一種好像被揉入夏馨炎骨血中的本能。

  蓮枝的目光落在何浠源與明鑫的臉上,他們雖然在行走,但是在夏馨炎身側的他們自然是注意到了夏馨炎的異常,一直在前行,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夏馨炎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蓮枝很不喜歡夏馨炎現在的狀態。

  這樣的夏馨炎讓她十分的不舒服,根本就不像平日裡她熟悉的夏馨炎。

  雖然說她與夏馨炎相處沒有多少時間,但是,在她的印象中,夏馨炎一直是那麼溫暖的存在。

  可是如今的夏馨炎讓她感覺發生了變化,如今的夏馨炎就好像是一團霧,讓她看不清楚的霧。

  就算是如此,她也能隱約的感覺出來,夏馨炎的氣勢完全不一樣。

  沉穩中有危險。

  就在蓮枝沉浸在自己思緒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夏馨炎的聲音:「你們都怎麼了?」

  蓮枝驟然回神,詫異的看到夏馨炎停住了腳步,並且睜開了眼眸,正望著她。

  「什麼怎麼了?」夏馨炎好笑的問道,「你們進來山洞之後怎麼就不正常了。」

  說著瞟了一眼旁邊的何浠源與明鑫還有小狐狸:「你們幹什麼一直看著我,還有蓮枝,你怎麼突然的停下來了?」

  蓮枝疑惑的看了看何浠源他們,見到的是他們如她一樣的疑惑不解:「這麼黑你可以看得很清楚?」

  蓮枝絕對不相信夏馨炎十五級靈師的實力能有這麼好的目力。

  「當然不能,你以為我可以夜視啊?」夏馨炎無奈的翻個白眼。

  「那馨炎是怎麼知道我們在看你的?」明鑫終於問出他心裡的疑問,從進入黑暗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本來他還想過來扶著夏馨炎,誰知道她竟然走得那麼的平穩,就跟可以看到路一樣的平穩。

  尤其是看到她閉上雙目的時候,更是讓他疑惑不解了。

  「當然是感覺了。」夏馨炎好笑的說道,「當然是可以感覺到……」

  話說到一半,夏馨炎頓了頓:「都是以前養成的習慣而已。」

  聲音低沉,聽到何浠源等人的心裡一震,誰都不想再問下去。

  「又不是沒有光,別閉著眼了。」蓮枝手指一彈,小小的雷電光芒出現在手指上,將周圍的情況照亮。

  夏馨炎眨了眨眼,看著蓮枝,一臉的崇拜。

  蓮枝得意的仰起頭來,等著夏馨炎的表揚。

  「蓮枝……」夏馨炎興奮的大叫。

  「嗯。」蓮枝唇角的笑意越深,來,表揚她吧。

  「你簡直就是個萬能的火折子嘛。」夏馨炎大聲的肯定著蓮枝的價值。

  「火、火折子?」蓮枝笑容陡然僵硬在臉上,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為什麼要這麼表揚她?

  「你說你有這個雷電,真是管用,不管是點火還是照明,就算是烤肉一下都能搞定啊。你比火折子強多了。」

  夏馨炎大力的肯定蓮枝的價值,全然不顧某個嫵媚的人兒那越來越扭曲的臉色。

  「我是火折子?」蓮枝一字一頓的重重咬出來,憤怒的風暴驟然形成。

  「哎呀,還有多遠啊?」夏馨炎做無辜狀的望著前面,眨著眼睛無辜的問道,「蓮枝,我們繼續走吧。」

  蓮枝冷冷的哼了一聲,低沉的說道:「你給我記著。」

  對於這種威脅,夏馨炎直接當做沒有聽見。

  走了一段時間,跟在蓮枝身後,七扭八歪的穿過一條條岔路,終於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夏馨炎完全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不由得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平台,與下面有著幾十米的高度落差,一眼望過去,滿眼嬌艷的鮮花。

  真的是花海,一眼望不到盡頭,成片的花朵在微風下搖曳生姿,陣陣清新的花香撲面而來,令人沉醉。

  「好漂亮……」夏馨炎癡迷的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平台上貪婪的望著下面的花海,真想不到豐澤林中竟然有這麼一處漂亮的所在,用人間仙境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好看吧。」蓮枝得意的笑著,這裡是她的家鄉,她許久沒有回來的家鄉。

  不知道為什麼,她本來應該感傷的,但是在看到夏馨炎癡迷的神情之後,她反倒有一種得意。

  「好漂亮,難怪能生出蓮枝你這樣的美人。」夏馨炎讚歎的點頭,突然轉頭望著蓮枝,「是不是還有美人?」

  「厄?」蓮枝微微一愣,不解的望著夏馨炎,她什麼意思?

  「我最喜歡美人了!」夏馨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想像著被一群美人包圍的情景。

  「放心,在這裡,我是最美的。」蓮枝伸手一拍夏馨炎的額頭,女王氣勢立現,嬌容一沉,冷聲道,「你不是來修煉的嗎?」

  「可是……美人誒……」夏馨炎不甘心的嘟噥著,無奈的被蓮枝強行拉走。

  何浠源和明鑫在後面無聲的悶笑著,這兩個女人在一起真是夠熱鬧的。

  小狐狸則是不滿的擺擺蓬鬆的大尾巴,低聲重複著夏馨炎的話:「美人。」

  狹長的目光中精光一閃而過,似乎是在打什麼主意。

  蓮枝拉著夏馨炎直接從花海邊繞過去,花海的邊上是一個樹林的入口,蓮枝站在邊上,靜靜的站了一會兒,這才抬腿往裡走去。

  夏馨炎跟著,被蓮枝握住的手反握過去,感覺到蓮枝身體一僵,隨即更加用力的回握著。

  才剛剛進入樹林一聲暴戾的低吼陡然炸響:「誰敢闖我禁地!」

  隨著這聲低吼,強勁的威壓從深林深處傳來,直直的砸向夏馨炎他們。

  何浠源明鑫與小狐狸三個人全都沒有反擊,選擇了相信蓮枝。

  感覺到身後人沒有任何的反應,蓮枝在心底輕輕的歎了一聲,因為他們的信任而感動。

  看來她這次的選擇真的是沒有錯。

  「是我。」蓮枝身上的氣勢陡然爆出,強勢的威壓狠狠的砸了回去。

  剛才還好似波濤洶湧巨浪般砸過來的威壓,瞬間倒退回去,比那退潮還要迅速。

  「蓮枝?」

  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不確定以及試探。

  「嗯。」蓮枝輕輕的哼了一聲,聲音傳得很遠很遠,足夠裡面的人聽清楚。

  「蓮枝,你回來了!」從裡面咚咚咚的跑出來一頭牛,沒錯,一頭壯實的牛,直接奔著蓮枝衝了過來,揚起一地的塵埃。

  衝到蓮枝的面前,咚的一下停住,真難為他這麼大的個子愣是自如的控制住身體的行動。

  大大的牛眼瞅著蓮枝,不停的甩著尾巴:「蓮枝,你真的回來了?」

  「廢話,你看不到我?」蓮枝毫不客氣的低罵著,「怎麼一段時間沒見,你越來越笨了?」

  夏馨炎在旁邊無語的看著蓮枝,敢情不是蓮枝故意裝的,人家蓮枝擺明就是當女王當習慣了。

  「蓮枝,你去哪裡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大家都很擔心你。」壯實的大牛根本就不在意蓮枝的語氣,顯然曾經是被這麼欺負習慣了。

  「總在豐澤林裡有什麼意思?我當然是去外面走走歷練歷練。」蓮枝根本就沒有提她被人類抓走的事情,冷著一張臉低斥著,「怎麼,我去哪裡還要向你報備嗎?」

  「不用不用。」壯實的大牛立刻連連搖頭,那模樣怎麼看怎麼憋屈。

  夏馨炎在一旁暗笑不已,這個蓮枝,真是愛欺負人。

  「走,回去,我還有事情。」蓮枝伸手一拍碩大的牛頭,讓他回去。

  「蓮枝,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大家多想你,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大牛絮絮叨叨的沉聲說著,顯然他跟蓮枝十分的熟悉,更是信任。

  不然的話,連旁邊的夏馨炎等人,他連問都沒有問,就這麼的讓陌生人大咧咧的走進去。

  跟著大牛穿過樹林,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方法,樹林深處的空地上已經站了很多靈獸,全都熱切的望著蓮枝。

  一見到蓮枝出現立刻激動的歡呼起來,全都圍了過來,熱情的望著蓮枝。

  蓮枝笑著,意氣風發。

  在靈獸群中的蓮枝是那麼的放鬆,夏馨炎看著這樣輕鬆沒有煩惱的蓮枝,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回來了。」蓮枝大聲的開口,所有的靈獸一聽全都閉了嘴,靜靜的等著蓮枝說話。

  「這是我的朋友。」蓮枝與夏馨炎相握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如今更是將夏馨炎推到自己的身前。

  周圍的靈獸全都愣住了,人類。

  什麼時候蓮枝跟人類成為朋友了?

  蓮枝根本就當沒有看到靈獸眼中的疑惑,接著說:「我朋友需要提高靈力,所以,未來的一段時間,大家要跟她練手。」

  「啊?」大牛第一個發出疑問。

  「蓮枝,人類的實力太弱,若是受傷的話,可怎麼辦?」

  既然是蓮枝的朋友,他們自然是不能傷害的,問題是,真的要打起來,怎麼可能控制的好力道。

  「你們能傷她再說吧。」蓮枝挑眉一笑,對於夏馨炎她有絕對的自信,扭頭問著夏馨炎,「你怕嗎?」

  對於蓮枝的問話,夏馨炎沒有回答,只是揚起了一個笑容,肆意狂妄的笑。

  「好了,從明天開始,每天都給我來跟我朋友交手,聽她的安排。」蓮枝最後吩咐一句,讓靈獸全都散了。

  晚上,食物很豐富,各種野果野味用荷葉托著擺了一地,大家吃的很開心,尤其是見到蓮枝之後,一個個全都很興奮,不過,這種興奮也沒有放肆。

  看來蓮枝在豐澤林的靈獸中很有地位。

  夏馨炎吃完了,去旁邊的泉水中泡著,夏日裡,只有泉水才能洗去身上的悶熱。

  靠坐在泉水邊的石頭上,身體沉在水中,悠哉悠哉的閉著雙眼放鬆。

  突然,有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夏馨炎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戒備的神經放鬆下來。

  隨著水聲輕響,來人已經游到夏馨炎的身邊,同樣的靠著躺下,抬頭望著夜晚璀璨的星空。

  「馨炎,你不好奇嗎?」蓮枝輕聲問道。

  「不好奇。」夏馨炎一點沒有遲疑的說道。

  「不想問我的過去?」蓮枝慢慢的說道,隨著她的話,她的心情莫名的緊張,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緊張什麼。

  「你的過去很重要嗎?你不就是蓮枝。」夏馨炎輕輕鬆鬆的說道,那語氣似乎感覺蓮枝的問話很多餘。

  蓮枝望著星空的雙眼陡然大睜,漫天的星光落在她的眼中,晶亮晶亮的閃個不停。

  久久的沒有人說話,只有夜風拂過樹林,樹葉摩擦的沙沙聲。

  次日,夏馨炎的修煉就正是開始了。

  最開始的時候,豐澤林中的靈獸對於夏馨炎這個十五級的靈師真的是不怎麼看得起。

  只是礙於蓮枝的面子不得不去應付她一下,只是,與夏馨炎交過手的靈獸全都改變的想法。

  一個星期之後,與夏馨炎交手的靈獸竟然排起了長隊。

  蓮枝站在山壁上,看著空地內與靈獸纏鬥在一起的夏馨炎無聲的輕笑:「馨炎是不是太拚命了?」

  「這才是她的本性。」何浠源隨意的坐在旁邊,小狐狸舒服的窩在他身邊,正好將太陽擋住,臥在陰影中納涼。

  「我家馨炎本來就是最厲害的人。」小狐狸瞇縫起狹長的眼眸,得意的說道。

  「你們覺不覺得馨炎這些反應都很奇怪?」明鑫觀察了好幾天,自然知道為什麼這些靈獸喜歡跟夏馨炎交手。

  因為只要跟夏馨炎交手一會兒,夏馨炎就能針對靈獸的弱點發出攻擊。

  這是在以往的交手中極少會碰到的情況。

  一般情況下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都有各自的攻擊防禦方法,只要是攻擊都是按照自己的方法攻擊,甚至可以說是硬對硬的攻擊。

  完全就是拼妖力拼靈力的打法,像夏馨炎這樣直接找到對方弱點的太少了。

  所以靈獸可以在與夏馨炎交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不足,從而改進,也就是說只要跟夏馨炎交手之後,就能讓他們改進一次進步一些。

  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靈獸能不搶著跟夏馨炎交手嗎?

  這不就是擺明了提高的途徑嘛,誰會放過。

  「確實不像是一般靈師的反應。」何浠源自然知道靈師的攻擊方法,絕對跟夏馨炎的不一樣。

  「不要把我家馨炎跟其他的靈師相提並論,他們也配。」小狐狸得意的擺了一下大尾巴,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平地上一直在與靈獸交戰的夏馨炎。

  蓮枝不滿的瞅了小狐狸一眼,冷哼一聲:「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明明就是我家的。」

  蓮枝的一句話立刻讓小狐狸乍毛,也不管是不是外面烈日炎炎,直接跳出何浠源擋出來的那片陰涼:「蓮枝,你敢跟我爭?」

  「什麼叫跟你爭?馨炎擺明就是我的。」蓮枝寸步不讓,狠狠的盯著小狐狸。

  「蓮枝,你就跟我過不去是吧?」小狐狸狂吼著。

  「是你不知好歹!」蓮枝也動了怒,與小狐狸針鋒相對。

  何浠源與明鑫極其明智的往旁邊挪了挪,給某兩個情緒暴動的傢伙讓出位置來。

  在平地上剛剛結束戰鬥的夏馨炎和靈獸還沒有將急促的心跳平復下來,就聽到上面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連抬頭看的興趣都沒有,這樣的場面,一天到晚都會上演一次,早就形成習慣了。

  只是今天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兩個人不光大還開始對罵。

  罵就罵吧,只是那話裡的意思讓夏馨炎一頭的黑線。

  「我可以摟著馨炎。」蓮枝得意的大笑。

  「有什麼了不起,馨炎一直抱著我。」小狐狸也不甘示弱,宣告他在夏馨炎身邊的特殊待遇。

  「哼,我與馨炎在一起洗過澡,我們坦誠相對。」蓮枝狂笑不已,尤其是看到小狐狸恨得牙癢癢的模樣,她就開心不已。

  「洗澡算什麼?那也只是看,我被馨炎抱著的時候……」

  剛才與夏馨炎交手的靈獸突然的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一低,下意識的看向對面臉色驟然陰沉的夏馨炎,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吶吶的說了一句:「馨炎,明天我再來找你。」

  說完,轉頭就跑,這裡的事情不是他們能看熱鬧的,還是明哲保身來的好。

  「蓮枝,恆,你們兩個給我去死!」夏馨炎根本就不上去,連躍起的工夫都省了,直接將身體內的靈力擰為一團,重重的砸了上去。

  某兩隻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轟了個七葷八素,暈頭轉向的時候還在低問:「馨炎,我沒惹你啊!」

  只是,話才說完,身邊風動,夏馨炎已經躍上平台,直接的對著蓮枝和小狐狸打了過去。

  兩隻被轟的莫名其妙,還是蓮枝反應迅速,明白過來剛才的話似乎有點過火了。

  「馨炎,剛才是口誤、口誤!」

  「口誤你個頭!」

  夏馨炎一肚子的火,不發洩出來怎麼可能。

  「馨炎,是她先挑釁的。」小狐狸不滿的指責著蓮枝,表明他才是受害者。

  「你也不是好東西!」夏馨炎那個氣啊,本來把他當成小狐狸的,完全忘了這個小狐狸也是靈獸,還是公的靈獸。

  何浠源和明鑫早就十分明智的遠離混亂的戰圈,在一旁認真的看著。

  「馨炎的靈力果然有提高,看來這個修煉方式很好。」明鑫欣喜的說道,為夏馨炎的提高而開心。

  「馨炎一向都很努力。」何浠源同樣十分的欣慰,至於「戰圈」中被揍得五彩斑斕的某兩隻,他們選擇了自動的忽略。

  豐澤林中遠遠躲開的靈獸,偷偷的望著戰圈,心中感歎不已。

  難怪夏馨炎會成為蓮枝的朋友,原來是因為她比蓮枝還要女王啊。

  靈獸們看了兩眼之後,決定還是離開為好,若是讓蓮枝知道了,他們日後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修煉的生活就是這麼熱鬧的進行下去,每天都過得分外的開心。

  當然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夏馨炎,每天有這麼多的靈獸陪著他交手對練,時不時的再跟人形靈獸「切磋」一下,想不提高都不可能,更別說,夏馨炎又是一個勤奮的人。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只是在山林中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只能看到落葉飄雪以及春暖花開。

  又是一個夏日,安靜的豐澤林內竟然出現了人類的行蹤。

  簡單的十幾個人,沉默的在山林中穿梭,護著一個嬌俏的女子,在林中是如此的突兀。

  「小姐,您確定是這邊嗎?」一個壯碩的男子一邊小心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一邊緊張的問道。

  「嗯,應該是。」嬌俏的女子抿了抿唇,嬌弱中卻有著一雙堅定的眼眸。

  「大家跟緊了,快點找到東西之後,我們立刻離開。」壯碩男子低聲吩咐著,十幾個人靠得更緊,生怕走散了。

  「等一下,前面有人!」壯碩的男子突然做了一個手勢,戒備的盯著前方,竟然看到林中坐了幾個人,見到他們之後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小姐,他們是不是也那些人請來的?」一說出這個可能,這些人身上殺意立刻湧動起來。

  坐在林中正休息的夏馨炎無奈的瞅著突然冒出來的人,她就在這裡吃個水果怎麼都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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