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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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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5:5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章 他會擔心

  「好,好,好。」男子一連說了幾個好字,盯著段恆倪,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段恆倪也沒有立刻進攻,只是安靜的站在烈火之中,肆意妖嬈。

  男子收斂了一身的戾氣,平靜的說出兩個字:「斷魂。」

  「段恆倪。」段恆倪報出自己的姓名,知道,這次要一決勝負了。

  男子右手往外一翻,一柄放大了幾倍的風刃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中,霍地,男子的身影自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達了段恆倪的面前,不足半米的距離。

  放大的風刃,斜著劈了下來,帶著刺耳的呼呼風聲,狠狠的劈向段恆倪的肩頭。

  段恆倪就這麼冷靜的看著,哪裡有要被劈中的自覺,彷彿他就是一個局外人似的。

  這份冷靜讓斷魂心中警鈴大作,下劈的風刃速度驟然增加,只不過,依舊沒有辦法劈中段恆倪。

  因為,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一條火舌,好似無骨的長舌一般,纏繞住風刃,往旁邊猛地一帶,愣是將風刃凌厲的攻擊化解,生生的偏了方向。

  順著段恆倪的身側重重的砍在地上,噗的一聲悶響,風刃直直的劈進堅硬的石板裡。

  妖嬈的火舌從四面八方的湧出,快速的纏上斷魂。

  斷魂哪裡還有時間去抽出劈進地面的風刃,趕忙左躲右閃的避開密集的火舌。

  好在風刃只是他力量形成的東西,在地板裡呼的一下消散,只留下一道窄窄長長的深痕。

  無數的風刃盤旋在斷魂的身體周圍,幾根一起的與火舌對抗。

  只是,用風刃來斬斷火舌,是不是有點太癡心妄想了?

  幾道風刃飛過,火舌立刻被風刃斬斷成幾截兒的掉在地上,只不過,火是可以被斬斷的嗎?

  掉落在地的火舌快速的融合起來,又形成更強烈的火勢撲向斷魂。

  如果說剛才斷魂的風刃還有壓倒性的優勢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完全的處於下風了。

  畢竟剛剛經歷過天劫,晉陞為三階人形靈獸的段恆倪絕對不是空有其表的。

  天劫,那絕對不是走走過場的。

  而且,剛才看段恆倪經歷天劫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多麼的艱難,這也讓夏馨炎無語了好一陣。

  原來一直最強的傢伙,天天跟她扮可愛。

  果然,狐狸是最狡猾的傢伙。

  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戰鬥結束。

  斷魂被火舌纏住了手腳,懸空的固定在那裡。

  一旁那個長得完美的男子早就嚇傻了一動不動的盯著在大放異彩的段恆倪。

  段恆倪身後的熊熊火焰熄滅,除了控制斷魂的幾束火焰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半點火星。

  輕輕的一笑,一步一步的逼近斷魂。

  夏馨炎在後面安靜的看著,似乎事情比她想的要簡單得多,小狐狸的能力夠強啊。

  看著段恆倪優雅的走向斷魂,夏馨炎心裡莫名的激動起來,緊張又激動,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彷彿全身的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加快,身體微微的發顫。

  段恆倪,好樣的。

  趕快過去逼問這個斷魂,到底怎麼樣才能解開熠煌的透骨釘。

  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段恆倪不愧是狐狸,知道要逼供。

  夏馨炎滿意的點頭,她一直覺得小狐狸就是一個愛撒嬌,調皮的小孩子,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辦事也很靠譜嘛。

  知道要將斷魂綁起來,然後逼問他們需要的東西。

  好樣的。

  夏馨炎從心裡對段恆倪稱讚不已,對他的認識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段恆倪都到斷魂的面前,突然的對著他咧嘴一笑,這樣詭異的笑容讓斷魂心裡一緊,還沒有反應上來是怎麼回事,腹部一陣劇痛襲來。

  身體本能的痛苦一縮,抬頭對上的是段恆倪含笑的眼眸。

  不遠處的夏馨炎奇怪的看著段恆倪對著斷魂不停的拳打腳踢,被火焰固定在半空中的斷魂身體好似破布似的不停的左搖右擺,連悶哼的機會都沒有發出,就這樣被段恆倪密集的揍著。

  夏馨炎撓了撓頭,段恆倪的逼供是不是有點問題了?

  光是打怎麼也不問問題啊?

  疑惑的夏馨炎還不忘一直盯著旁邊那個完美的男子,這個人一直都沒有動手,難不成段恆倪就不怕他突然的偷襲嗎?

  擊打身體的聲音終於停歇下來,段恆倪憤憤的低吼著:「讓你這樣,我讓你再這樣!」

  聽到段恆倪的聲音,夏馨炎心中一片溫暖,別看小狐狸平日裡跟個小孩子似的,但是真的將他們全都放在心裡。

  這樣的生氣,去發洩,是因為斷魂差點對他們造成傷害。

  就在夏馨炎目光一片柔和的時候,段恆倪的後半段話氣勢如虹的吼了出來,聽到夏馨炎的耳中,不亞於八級地震。

  「我叫你勾搭馨炎,我讓你賣弄風情!丫丫的,也不看看你就那個姿色怎麼跟我比?我呸!」

  「我告訴你,馨炎是我的,是我的,別以為你這點不入流的姿色就可以去勾引馨炎,比容貌還是比氣質,你都給我靠邊站!」

  段恆倪連珠炮似的一口氣吼出來,心裡是痛快了。

  打剛才他就看斷魂不順眼,竟然從最開始就用一個完美的男子在色誘夏馨炎。

  夏馨炎那是斷魂可以勾引的嗎?

  「夏馨炎是我的,你給我記住了!」段恆倪大咧咧的宣告著他的所有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某人已經氣黑的臉色。

  「段恆倪。」一字一頓的低吼,立刻讓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段恆倪打了一個激靈,身體陡然間僵硬如石。

  扭動著好像生了銹的脖頸,慢慢的轉頭。

  心裡不停的哀嚎,完了完了,竟然讓夏馨炎聽到了。

  他真是白癡,怎麼給喊出來了?

  「馨炎……」不愧是段恆倪,面對著夏馨炎那樣緊繃陰沉的臉色愣是可以假裝沒事發生,撒嬌的輕輕的喚了一聲,尾音上挑,說不出來的妖孽誘惑。

  白色的身影一閃,撲向夏馨炎,還遵循著小狐狸時的習慣動作要往夏馨炎的懷裡扎,只不過,夏馨炎有什麼好說話嗎?

  啪的一巴掌拍在段恆倪的額頭上,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你給我注意點!」

  「馨炎……」段恆倪可憐兮兮的瞅著夏馨炎,什麼妖孽風華,什麼飛揚神采,在面對夏馨炎的時候全都消失不見,閃著淚光的狹長眼眸好像是放大了幾倍的大型狐狸,怯怯的瞅著。

  低低的帶著哭腔的聲音,無言的述說著他的委屈。

  夏馨炎伸手揉了揉自己發漲的額頭,這只該死的狐狸,上輩子他一定是演員。

  「先問出來可以拔出透骨釘的契機。」夏馨炎無奈的歎息著。

  她心裡有種感覺,貌似跟段恆倪說理永遠都說不清楚。

  「好,好,我立刻問。」一見夏馨炎沒有生氣,段恆倪歡快的撲了上去,拉著夏馨炎的柔荑在自己的臉頰上滿足的蹭了蹭。

  這個時候的段恆倪竟然給夏馨炎一種感覺,好像他身後有一支蓬鬆的大尾巴不停的搖來搖去。

  「還不快去!」就著自己的手,夏馨炎一推段恆倪的臉,把他推向看得目瞪口呆的斷魂。

  他不要臉,她還要呢。

  用不用這麼丟人啊?

  段恆倪轉過身去,當目光立刻夏馨炎,轉到斷魂的身上時。

  眼中的天真無辜全都消失不見,燦若星辰的眼眸好似無底的深淵一般,令人看不出來半點情緒。

  「帶我們去。」段恆倪沒有浪費半個字,什麼逼供,什麼套話,統統不要。

  直截了當的下命令。

  斷魂並沒有被威脅到,目光從段恆倪的臉上轉了一圈之後,越過他,落在了夏馨炎的身上:「想要東西,是不是應該找個可以做主的人來說話?」

  一聽到斷魂如此大言不慚的廢話,段恆倪的眼眸立刻危險的瞇了起來,綁著斷魂的火焰呼的一下顏色加深,空氣中立刻飄起一股焦糊的味道。

  斷魂身體猛地緊繃,死死的抿住薄唇,雙眼並沒有看向段恆倪,而是依舊將複雜的目光停留著夏馨炎的身上。

  明明是在忍著劇痛,他的目光卻沒有移開半分。

  斷魂的反應更是讓段恆倪心中不爽,這個傢伙真是不想活了,竟然盯著夏馨炎看起來沒完。

  暗中催動妖力,段恆倪就想將斷魂這個傢伙直接的燒成灰燼。

  「等一下,恆。」夏馨炎出聲阻止道。

  段恆倪心裡不爽,馨炎幹什麼給這個人求情。

  憤憤的瞪了斷魂一眼,縱然心中不爽,段恆倪還是將妖力收回,火焰恢復到只控制斷魂的程度,並不傷害他。

  夏馨炎走了過去,看著斷魂:「我不想殺你,大家各取所需好了。」

  斷魂的目光一直在凝視著夏馨炎的雙眸,聽到她這樣說之後,突然的扯出一抹笑容:「如果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幫你的靈獸拔出透骨釘。」

  「成交。」夏馨炎連想都不想,乾脆利落的說道。

  「馨炎!」一旁的段恆倪可是著急了,怎麼連問都不問一下,就答應了,萬一要是有陷阱可怎麼辦?

  「放心,他若是敢騙我……」夏馨炎後面的話沒有說,而是那個笑容太過詭異,看得段恆倪毛骨悚然。

  一低頭,段恆倪驚愕盯著夏馨炎的手,一把抓住夏馨炎的手腕,氣急的大叫:「什麼騙你不騙你的,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了。」

  夏馨炎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受傷了,被段恆倪握著的時候才在緊緊的握成拳。

  「傷藥。」段恆倪一改剛才在夏馨炎面前的可愛撒嬌模樣,大手一伸,舉到夏馨炎面前。

  「嗯。」夏馨炎從空間手鏈中摸出外用的傷藥,隨口的說了一句,「我自己就能弄。」

  「閉嘴!」段恆倪氣得差點發飆,尤其是看到那殷紅的血水順著夏馨炎的手指縫不停的往下淌,他的心裡就跟被拉了幾個口子,不停的冒血似的。

  也管不得對待夏馨炎的態度了,氣得他不管不顧的對著夏馨炎低吼,一把將夏馨炎手中的傷藥搶過來,小心的托著夏馨炎受傷的手輕輕的問著:「慢點,看看能把手伸直嗎?」

  段恆倪小心翼翼的態度弄得夏馨炎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聽從他的吩咐,慢慢的將手伸直,裡面的五顆晶石早就染滿了鮮血。

  明明對於鮮血,段恆倪早就是司空見慣,但是看到夏馨炎白皙的手掌上幾個沾滿了鮮血的晶石,心頭莫名一痛,咬了一下嘴唇,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的將晶石捏了起來,放到一旁。

  拿出乾淨的巾帕,將夏馨炎掌心中的血漬擦掉,再將傷藥慢慢的均勻的撒上,包紮好傷口。

  「別亂動了。」段恆倪還不放心的叮囑一句,讓夏馨炎無語的望天,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

  「嗯,知道了。」夏馨炎輕笑著摸了摸段恆倪的頭髮,就算是變成了人,她習慣摸小狐狸頭髮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什麼事情。」夏馨炎抬頭看向斷魂。

  斷魂並沒有回答夏馨炎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向纏綁著他的火焰。

  夏馨炎看了段恆倪一眼,示意他將斷魂放開。

  段恆倪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妖力收回,火焰立刻消失,斷魂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好在離地面也不算太高,只是摔了一個趔趄之後就站住了。

  「你說吧,什麼事情。」夏馨炎並不想浪費時間,熠煌的封印早解除早好。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斷魂不緊不慢的說道。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這個斷魂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問吧。」夏馨炎知道這個時候也不能太著急,畢竟那個契機在哪裡還只有斷魂知道,更何況,看剛才的意思,斷魂絕對不是一個怕死的人。

  「他不完美嗎?」斷魂一指在旁邊站著的完美男子,這可是他精心塑造的完美人物,多少人被他迷惑了,夏馨炎為什麼就不被迷惑?

  「就是太完美了。」夏馨炎隨意的聳肩,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著斷魂。

  「什麼意思?」斷魂不解的瞅著夏馨炎,他不太明白她的回答。

  夏馨炎輕歎一聲,惋惜的看著斷魂:「你知道不知道女人有的時候很善妒的?」

  「嗯。」斷魂眨了一下眼睛,表面上是在應著夏馨炎的話,但是腦子裡已經開始在打結。

  這個答案跟他問的問題有什麼聯繫嗎?

  「太完美了,所以我嫉妒!」夏馨炎挑眉促狹的眨眼。

  「這樣一個完美無缺的人站在面前,誰會相信是真的?」夏馨炎瞟了一眼旁邊站立的完美男子,「一點瑕疵都沒有,這樣人,你覺得現實當中可能存在嗎?」

  「你用什麼傷了他?」斷魂的最後一個問題,同時掐了一個指訣,完美男子身體慢慢的化成點點光芒,飄散成一線沒入斷魂的身體內。

  夏馨炎笑了,笑得很甜很甜,然後脆生的說了兩個字:「秘密。」

  斷魂第一次有了吐血的衝動,用白眼一直翻著夏馨炎,這是什麼人?

  「跟我來吧。」斷魂轉身,大步離開。

  夏馨炎看了段恆倪一眼,兩個人跟上。

  虛無的黑暗,一腳踏了過去,竟然是一片池水。遠遠的地方有一塊兒岩石立於水中央,風平浪靜的池水好似鏡面一般的倒影著頭頂璀璨的星光。

  「讓他到那個岩石上去,就可以拔出透骨釘。」斷魂伸手一指池水中央的岩石。

  「你讓我辦的事情呢?」夏馨炎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驚喜,反倒謹慎的看著斷魂。

  「為了表示誠意,先幫你的靈獸拔除透骨釘。」斷魂盯著夏馨炎的眼眸認真的說著。

  夏馨炎與斷魂對視著,想要看出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好。」夏馨炎在腦海中輕輕的喚著熠煌,「你怎麼樣,動得了嗎?」

  「沒事。」熠煌的聲音很平靜的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你把銀簪扔進去就好。」

  熠煌能感覺得到,岩石卻是有一股力量可以幫助他。

  只不過,正是因為那個力量與他的封印相剋,連帶著讓他整個人虛弱了下來。

  若是將銀簪扔進去,他再離開銀簪應該很快就能靠近岩石。

  「哦,提醒你一點,這個池水中是不能使用任何力量的。」斷魂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夏馨炎轉頭,盯著斷魂:「池水中有什麼?」

  「不知道,我又不需要進去。」斷魂攤開雙手,不負責任的看著夏馨炎,「你可要考慮好了,若是進去之後,出現任何意外,可都與我沒有關係。」

  「你的靈獸要是真的因為池水的原因,沒有辦法走到岩石上,那還不如不去呢。」斷魂理智的分析給夏馨炎聽。

  「就算是有根透骨釘,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無非就是妖力受到了限制,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不是嗎?」斷魂好心的建議著。

  畢竟,要拔除透骨釘的風險還是很大的。

  讓沒有辦法用妖力護著的靈獸走過池水,這個風險很大。

  對於夏馨炎來說,只是靈獸的實力稍稍差了一些,但是……

  斷魂看了一眼段恆倪,夏馨炎有一頭三階人形靈獸,又何必太在意另外的一頭靈獸呢?

  「熠煌,你能動嗎?」夏馨炎突然的在腦海中問了一句。

  「應該可以。」熠煌沉默了一秒才回答夏馨炎。

  短短一秒的停頓,對於夏馨炎來說已經足夠了。

  輕輕的一笑,夏馨炎想都沒想的直接跳進了水池之中。

  水池的水並不深,只到夏馨炎的腰部。

  「你……」斷魂驚愕的盯著夏馨炎,她、她、她怎麼跳下去了?

  「馨炎!」腦海中立刻響起熠煌的怒斥聲,銀簪有隱隱的光芒浮現。

  「別動,根本就沒有事情。」夏馨炎在心裡低斥著,熠煌沒有立刻出現,一看就是力量被壓制了,「這個東西對人類根本就沒有影響。」

  「不可能。」熠煌急急說道,就想掙扎著出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以為岩石內有一種力量可以幫他拔除透骨釘,所以,一直克制著他的力量,讓他感覺到全身無力,動一下都困難萬分。

  「真的沒事。」夏馨炎好笑的說道,「不信你看。」

  夏馨炎輕鬆如常的話語平復了熠煌焦躁的情緒,這才靜下心來仔細的觀察著銀簪外的夏馨炎。

  果然,見她在池水中站得極其穩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肌肉緊繃,更沒有發顫發抖的跡象。

  面色如常,身體內的靈力也沒有任何的激盪。

  完全就像是站在普通的水裡似的,正常至極。

  「真的沒事?」熠煌不太確定的問著,他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夏馨炎的異常,難道這個池水真的沒有問題?

  「沒事啊。」夏馨炎輕輕一笑,「我覺得這裡應該只是針對靈獸的,畢竟會被打上透骨釘的也只有靈獸,不是嗎?」

  聽著夏馨炎的分析,熠煌似信非信的點頭,好像挺有道理的。

  夏馨炎往前一步一步的走著,熠煌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著她的動作。

  從哪裡都沒有看出一點的不對勁,熠煌這才長舒一口氣,果然是真的沒事。

  離中間的岩石距離並不太遠,也就二十米左右,夏馨炎慢慢的走了過去,蹚著池水,終於到了岩石的邊上,輕輕的伸手,將銀簪拔了下來,一頭的青絲頓時傾瀉而下,披散在身後。

  將銀簪固定在岩石的縫隙中,在腦海裡輕聲的問著熠煌:「這樣可以了嗎?」

  銀簪內熠煌點了點頭,閉目開始借助那股力量拔除透骨釘。

  夏馨炎就在池水中站著,靜靜的守護著熠煌。

  現在的她看不到銀簪內的情景,只能憑藉著感覺,知道熠煌在與透骨釘做著抗爭。

  時間在緩緩的流逝,夏馨炎一直扶著岩石,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岩石縫隙中的銀簪。

  「這個需要多久?」段恆倪有點不耐煩的問著斷魂,不知道熠煌能不能拔出透骨釘。

  「不知道。」斷魂心不在焉的回答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池水中安靜站立的夏馨炎所吸引。

  沉默在這片空間內蔓延,漸漸的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段恆倪。」斷魂突然的出聲,叫了一聲段恆倪。

  「怎麼了?」段恆倪一驚,緊張的問著斷魂,「他們出事了?」

  「沒有。」斷魂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精神過分緊張的段恆倪,「你是三階人形靈獸對吧。」

  「廢話。」一聽斷魂問了這麼一個白癡的問題,段恆倪連個白眼都懶得給他。

  他現在很忙,沒有那個閒工夫分心給斷魂,眼睛緊張的盯著夏馨炎,生怕熠煌的事情出了什麼意外。

  「既然你是三階人形靈獸,她為什麼還非要把那個人形靈獸的透骨釘拔除?」斷魂不解的喃喃問道。

  似乎這個問題十分的困擾著他。

  「那頭人形靈獸的實力比你還強嗎?」斷魂沒等段恆倪說話,又問出一個疑問。

  「實力?」段恆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望著夏馨炎的目光有些深淵空茫又蘊含著極其複雜的東西,「當然比我強。」

  果然。

  斷魂微微的垂下了眼眸,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了一些失望的情緒。

  只不過,對於這個失望,他自己都是莫名其妙的。

  這個答案才是真正的正常的答案不是嗎?

  他又為什麼失望呢?

  「實力如何有什麼關係?」段恆倪輕輕的笑了起來,望著夏馨炎的目光中有太多說不出的情緒,情緒多到讓斷魂看不清楚跟無法瞭解,只是那樣的目光讓他心裡一緊,好像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抓住,捏緊。

  「若是沒有那頭人形靈獸沒有她需要的實力,她會去做得如此極端嗎?」急急的反駁,甚至帶著一種質問的語氣出口之後,斷魂才發現,那是他說出來的聲音。

  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決心,在他的空間之中不受幻象的影響,要不是那頭人形靈獸有那個實力,她何必如此?

  斷魂說完,突然發現段恆倪轉過頭來,用一種憐憫的目光在看著他。

  那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憐蟲似的,看得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好似有針扎一般。

  「你幹什麼這樣看我?」斷魂惱羞成怒的低吼著,他討厭段恆倪的目光,讓他很不自在。

  段恆倪上下的打量著斷魂,然後輕蔑的低哼一聲:「你覺得會有人為了一頭人形靈獸去與別人同歸於盡嗎?」

  「都同歸於盡了還要人形靈獸做什麼?」

  段恆倪的話好似一記重錘砸在斷魂的心底,悶悶的痛,快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馨炎非要拔除透骨釘,跟實力一點關係都沒有。」段恆倪轉回頭去,寵溺的目光膠著在夏馨炎披散著長髮的單薄後背上。

  唇角輕輕的勾起,溢滿了一種叫過幸福的東西,段恆倪凝視著夏馨炎,用著她的思維想著她的舉動,很容易就能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實力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哪怕沒有任何一頭人形靈獸也不會妨礙她在實踐行走。」

  對於段恆倪的這句話,斷魂還是很認同的,畢竟像夏馨炎這樣不要命的傢伙還真是少有,沒有幾個人會無聊去惹這樣的人。

  「她之所以要幫著拔除透骨釘,一定是因為她覺得那種東西在身體內,會很疼。」

  最後兩個字,段恆倪說得很輕很輕,卻又無比的沉重,兩種極致的矛盾正好表現了他此時的心情。

  「會、很疼?」斷魂似乎不太能理解段恆倪的話,不解的盯著他認真含笑的側臉。

  一根透骨釘而已,除了被打入身體內的瞬間之外,隨著時間的推移,靈獸就會適應那種疼痛。

  再說了,靈獸的身體都很強壯,又怎麼會在意這麼點疼痛呢?

  聽出斷魂的疑惑,段恆倪扭頭,得意的對著斷魂一笑:「你又怎麼會理解這樣的感情?」

  這次的笑,是自傲的笑,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情感,外人又怎麼會懂?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力量迅速的擴散開來,好似巨大的漣漪,在這個空間內激盪。

  只是被這股力量的餘波掃到,就讓段恆倪和斷魂腳步不穩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這麼快?」斷魂驚愕的盯著池水中央的岩石,按照他的推算,拔除透骨釘至少要一個時辰,這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到,怎麼就完事了?

  夏馨炎笑呵呵的將銀簪從岩石的縫隙中拔了出來,將長髮挽好,用銀簪固定住。

  慢慢的走回了池水邊,無視段恆倪伸過來要拉她上來的手,自顧自的爬了上去。

  「我去換身衣服。」夏馨炎往旁邊走去,隱身在黑暗之中,快速的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

  很快的走回來,夏馨炎笑瞇瞇的一把抱住段恆倪,歡呼著:「解決了解決了。」

  「都拔除了?」段恆倪驚愕的聽著夏馨炎髮間的銀簪,透骨釘可能一口氣都拔除嗎?

  「拔除掉一個啊。」夏馨炎伸手一拍段恆倪的額頭,白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都拔除。」

  被夏馨炎打到的段恆倪無奈的苦笑,有沒有搞錯,明明是她在哪裡亂興奮的。

  「拔除掉一個你興奮什麼?」段恆倪無語的瞅著夏馨炎,看她那個興奮的樣子,他還以為是所有的透骨釘都被拔除了。

  「笨蛋,拔除透骨釘很累的。」夏馨炎特意的放輕了語氣,生怕吵到銀簪內陷入熟睡的熠煌。

  拔除了透骨釘的熠煌,臉色十分的不好,早就在銀簪內昏睡過去,有一種脫力的感覺。

  「好了,我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的事情是什麼,你說吧。」夏馨炎轉向斷魂,心情極好的看著他。

  斷魂沒有說話,而是盯著笑容滿面的夏馨炎看個不停,那樣怪異的眼神讓一旁的段恆倪極度不舒服,一下子擋在夏馨炎面前:「你看什麼看?有什麼話就說!」

  他什麼意思?

  亂看什麼?

  「你確定要現在去做答應我的事情?」斷魂沒有理會段恆倪的話,只是愣怔的盯著夏馨炎,認真無比的一字一字慢慢的問道。

  「當然了,有什麼問題?」夏馨炎手不自覺的又摸了一下銀簪。

  不自覺的舉動吸引了斷魂的注意力,突然的問了一句:「你很著急離開?」

  「當然。」夏馨炎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大大方方的說道,「我要快點回去。」

  「你回去做什麼?」斷魂沉聲問道,隨著與夏馨炎對話越來越多,他心底的情緒也越來越怪,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翻滾,要噴湧而出似的。

  「你管馨炎回去做什麼?你有什麼事情趕快說,說完了,我們給你做好了,就此兩清。」段恆倪眉頭緊皺的瞅著斷魂,他討厭斷魂的眼神。

  「那件事情只能人類去做,你確定她不需要休息嗎?」斷魂這次沒有無視段恆倪,而是看著他的,似笑非笑的問道。

  「休息什麼?」段恆倪奇怪的看了看夏馨炎,沒有看出來她半分疲憊的感覺。

  斷魂沒有回答段恆倪,而是將目光轉到池水中的岩石上:「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段恆倪下意識的順著斷魂的話問了一句,話一出口,就發現不太對勁,他幹什麼要跟著斷魂說下去,「你有什麼事情趕快說,不要耽誤我們。」

  「這座池水叫做斷念水,池中的岩石叫做斷念巖。」

  斷魂並沒有理會段恆倪的話,而是兀自的說了下去。

  「之所以被稱為斷情並不是因為這裡的東西讓人會忘記所有的記憶,而是因為這裡的力量會促使世上所有的念頭都斷絕。」

  斷魂慢慢的說著,伸手一指岩石:「那裡蘊含著很強的力量,是控制著那些靈訣靈咒兵器等天地異寶的力量,有那些力量,天地異寶就會被控制在這個空間之內。」

  「這個力量很強,但凡吸收了這個力量的,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必然會收益無窮。」

  「等一下。」段恆倪毫不客氣的打斷斷魂的話,冷笑連連的瞅著他,「你編這樣的謊話有意思嗎?」

  「謊話?」斷魂顯然不太明白段恆倪為什麼這麼說,好笑的問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說謊話?」

  段恆倪不屑的冷哼一聲,上下的打量著斷魂:「若是那個什麼斷念巖真的像你說的蘊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你又是怎麼回事?」

  「連我都打不贏,你別告訴我你在這個空間才幾天的時間。」

  段恆倪擺明是不信斷魂的話,以他的觀察,斷魂在這裡絕對不是一年兩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他怎麼會沒有去吸收斷念巖的力量?

  若是他吸收了的話,這麼長的時間還打不贏一頭三階人形靈獸?

  「所以我才說這個池水叫做斷念水。」斷魂譏笑一聲,若有所思的目光盯著池水,「無論有人多麼想要斷念巖中的力量,無論是什麼目的,都沒有人會成功。」

  「知道為什麼嗎?」斷魂笑得很詭異,看得段恆倪心裡直發毛,下意識的接口,「為什麼?」

  「因為沒有人會下到池水中,靠近斷念巖。」斷魂的笑容陡然一收,複雜的目光定在夏馨炎的身上。

  被看得莫名其妙的夏馨炎無奈的聳聳肩,關她什麼事?

  段恆倪微微一愣,他也不是傻子,剛才就說過斷念水的附近任何力量都使用不了,也就是說只能從水中過去。

  讓所有人都斷了念頭的池水會怎麼樣?

  讓一個個靈師面對著強大的力量都斷去念頭的池水會有什麼古怪?

  聽到斷魂的話,夏馨炎臉色陡然一變,剛要出聲去叫段恆倪,但是終究慢了一步。

  段恆倪身體一蹲,伸手放入池水中。

  就那麼一下,段恆倪就跟被烈火燙著似的,猛地跳了起來,拚命的甩著自己的胳膊,妖力不停的湧動,來緩解從手掌傳來的劇痛。

  他只是用手碰了一下池水,就受不了那種劇痛,那種劇痛根本就沒有辦法形容,說不出來是針扎還是刀剮,就是在一瞬間傳遍全身。

  每一根骨頭,每一塊兒肌肉,甚至每一條經脈都在叫囂的疼。

  就連心臟與腦海都因為這種劇痛襲擊,而變得不太正常。

  心跳加速,大腦昏沉。

  「是不是人類進入斷念水感覺會弱一些?」段恆倪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似的。

  「你覺得呢?」斷魂冷笑著。

  他雖然是與段恆倪在說話,但是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平靜如常的夏馨炎。

  斷魂話一說完,段恆倪就沉默了,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難怪剛才他要拉夏馨炎上來的時候,她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自己上來。

  原來是不想讓他碰到池水,也就是說,那種疼痛根本就不會因為人類的關係而減弱。

  「告訴我,你是怎麼走過去的?」斷魂輕聲的問著夏馨炎,他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了,不知道經歷了幾百幾千年,就算是他都沒有勇氣踏入池水中太長的時間。

  最長的一次是走出了兩米的距離,就是那兩米,已經疼得他全身發顫,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差點就昏厥在斷念水中。

  他一直在池水邊看著,看著夏馨炎就像在普通的池水中一樣,正常的往前走著,別說疼痛的感覺了。

  就連身體因為疼痛本能的緊繃都沒有。

  臉色不白,身體不抖,就那麼正正常常的走到了斷念巖前,然後守著那個銀簪中的人形靈獸,安靜的站著、陪著,一直到那頭人形靈獸吸收了力量之後,拔除掉一根透骨釘。

  他真的以為斷念水裡的作用消失了,所以他才會讓段恆倪去試試,段恆倪那激烈的反應證實了斷念水並沒有失去任何作用,依舊是那個恐怖到沒有辦法讓人抵擋的疼痛。

  「為什麼?」斷魂抬頭,凝視著夏馨炎黑亮的雙眸喃喃低語著,「為什麼你沒有感覺?」

  「我又不是死人怎麼會沒有感覺呢?」夏馨炎好笑的搖頭,她的痛覺神經又沒有問題。

  「那為什麼,你會這麼正常?」斷魂緊接著追問著,他想要弄個明白。

  「為什麼啊?」夏馨炎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正常,只是輕輕鬆鬆的回答著,「因為他會擔心。」

  只要任何一點異常,都會讓熠煌察覺出來,都會讓他放棄這次拔除透骨釘的機會。

  而她,不要!

  不要熠煌錯過這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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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6: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沒有選錯

  斷魂沉默了,微微的垂下眼眸的盯著地面,久久的凝視,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的事情是……」夏馨炎可不想在這裡耽誤工夫。

  「你很著急回去?」斷魂終於抬頭疑惑的問著夏馨炎。

  「當然了。是什麼事情,你快說吧。」夏馨炎並沒有去深究斷魂話裡的意思,她只想快點回去,找個地方,讓熠煌可以安靜的休息。

  她想守著熠煌,怕他有什麼事情。

  要是出去的話,有何浠源他們在就算熠煌出現異常也能立刻的找到應對的辦法,這裡還是不太安全。

  夏馨炎的不耐煩讓斷魂某種的光亮暗了一暗,隨即掩飾似的,轉身,淡淡的扔下一句:「跟我來。」

  夏馨炎莫名其妙的瞅了一眼斷魂,不解的對著他的背影眨眼。

  他好像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

  難道是不甘心熠煌得到那個力量嗎?

  這也太小氣了吧?

  明明是他主動提的交換條件,哪有反悔的道理?

  夏馨炎心裡嘀咕著,倒也聰明的沒有說出來,反正熠煌的事情解決了一部分,其他的跟她就沒有關係了。

  至於斷魂因為什麼生氣,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不甘心,也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段恆倪手上的劇痛已經消退,自然是注意到了斷魂異常的情緒,至於一臉疑惑又不甚在意的夏馨炎則是看得他頭痛不已。

  看來夏馨炎一點都不理解斷魂的意思,他倒是有點同情斷魂了。

  不過……段恆倪眼眸一瞇,心底輕哼一聲,斷魂的那點心思讓他很不爽,所以,斷魂越鬱悶,他越舒服越開心。

  一片虛無之中,斷魂停住腳步,平舉雙手,往前一推,好像是打開了一扇無形的大門。

  黑暗的空間被一抹亮光劈斷,這次進入這片空間以來,夏馨炎見到的最自然的光芒,淡淡的自然的亮光從那個縫隙中斜斜的射了進來,在腳下投出一束漂亮的光影。

  隨著斷魂的動作,大門打開,一間很大的房間出現在夏馨炎的面前。

  房間兩側的牆壁上有千年不滅的火把,一個與一個之間有固定的距離,一支支火把將大廳照的十分通透明亮,很亮,可以看清楚大廳中的任何一個角落,卻又不會亮得突兀刺眼。

  中間一條筆直的白色玉石鋪成的通道,一直通往前方。

  夏馨炎順著玉石道路上前走,一直到了盡頭,上了三個台階時候,停在了那裡,看著一個不大的石台上插著的一柄長刀。

  側首,看向站在台階下的斷魂:「你的兵器?」

  「你把它拔出來,我上不去。」斷魂無奈的看著夏馨炎。

  段恆倪也被阻隔在台階下,伸手摸了摸身前,對著夏馨炎點頭:「這裡有屏障,過不去。」

  聽到段恆倪的說法,夏馨炎知道斷魂並沒有騙她,看來這個東西真的是阻隔除了人類之外的所有力量。

  夏馨炎伸手就要去碰那個刀柄,段恆倪突然的叫了一聲:「等一下。」

  夏馨炎奇怪的停住伸出去的手臂,疑惑的看著段恆倪:「怎麼了?」

  「拔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段恆倪轉身問著斷魂。

  「當然沒有問題。」斷魂白了段恆倪一眼,「若不是我自己沒有辦法進去,你以為我會隨便讓個什麼人去拔嗎?」

  段恆倪足足的盯了斷魂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這才轉頭對著夏馨炎輕聲說道:「小心點,倘若有什麼問題,立刻就放手。」

  一聽段恆倪這麼說,斷魂立刻不幹了。

  「我幫你們的靈獸拔除了透骨釘,你們怎麼可以言而不信?」

  「你幫了什麼忙了?全都是馨炎自己去做的!」不提剛才的事情還好,一提段恆倪就一肚子的火氣。

  那中恐怖的疼痛是人可以忍受的嗎?

  現在就算他們一走了之,這個斷魂也不能說個不字。

  敢攔著,看他不把斷魂揍個半死!

  「恆,沒事的。」夏馨炎低聲的安慰著段恆倪,明明已經是變成人了,為什麼她總有一種小狐狸乍毛的感覺呢?

  「馨炎,你一定要小心。」段恆倪不放心把扒在那個透明的屏障上,臉都被壓得有些變形,看起來有點好笑。

  夏馨炎輕輕的一笑,重重的點頭:「放心吧,沒事的。」

  看了看眼前的石台上的大刀,根本就像是一個沒有開封的半成品似的,黑漆漆的大刀,連刀刃的痕跡都看不到,若是上面還有鐵銹的話,她絕對會以為斷魂在故意的耍她。

  好在這柄刀的整體感覺還算不錯,當然以夏馨炎的感覺來說就是像柄刀的樣子。

  伸手,握住了刀柄,用力的往上一拔,竟然紋絲不動。

  夏馨炎眉頭一皺,再次用力,最後竟然都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斷魂在透明的屏障外靜靜的看著,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夏馨炎是不是能拔出這柄大刀來。

  「這是什麼破東西!」夏馨炎低咒一聲,直接將所有的靈力都灌注到雙手,用力的往外拔著。

  只是,任憑夏馨炎怎麼用力,大刀連顫都沒有顫動一下。

  「馨炎,弄不出來就別弄了。」段恆倪在外面看的著急,他可不想因為拔柄破刀讓夏馨炎出事。

  「太過分了!」夏馨炎收回手,在旁邊站定,氣鼓鼓的盯著紋絲不動的大刀。

  「她想幹什麼?」斷魂奇怪的指著裡面蹲下來摸著石台的夏馨炎,問著段恆倪。

  「我怎麼知道?」段恆倪毫不客氣的說道。

  他又不是夏馨炎肚子裡面的蛔蟲,他怎麼會清楚夏馨炎每時每刻的想法。

  「馨炎,你想幹什麼?」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段恆倪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夏馨炎的舉動太過詭異。

  那個石台有什麼特別的嗎?

  她幹什麼摸起來就跟摸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尤其是再看到夏馨炎臉上那抹笑容,更是讓他的心臟狂跳不一,總覺得夏馨炎要做什麼不太正常的事情,還是會讓他很吃驚的事情。

  「炸開它。」夏馨炎頭都沒抬,平靜的說出了她的想法。

  簡單明瞭的三個字是那樣的堅決,同時傳遞出她會貫徹始終的想法。

  炸開它、炸開、炸……

  段恆倪與斷魂的腦海裡同時無限迴響著恐怖的這句話,只感覺到一排排的烏鴉從他們的頭頂不停的飛過,偶爾還伴隨著一兩聲啊啊的叫聲,令兩個人滿頭黑線的盯著夏馨炎。

  「那個不能炸……」斷魂手扶著透明的屏障無力的低語著,這五個字真的是說的有氣無力,甚至有一種力氣被抽空的感覺。

  「不能嗎?有這個規矩?」夏馨炎手上的動作一頓,奇怪的轉頭看向斷魂。

  斷魂迎視著夏馨炎的疑惑又坦誠的雙眸,心裡一陣陣的無力感湧出。

  不停的心底吶喊,她怎麼可以這麼無辜的樣子?

  是個人就知道那種東西不能炸的,只能靠力量將刀拔出來。

  這個也是封印的一種,要靠有緣人才可以的。

  「嗯,馨炎,你還是不要炸了。」段恆倪輕聲的勸著夏馨炎,偷偷的抹掉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

  他家的馨炎行事總是如此的出人意料啊。

  「不能炸啊?」夏馨炎無奈的撇了撇嘴,真是麻煩。

  斷魂頭痛的用頭撞了兩下透明的屏障,他現在真的相信夏馨炎說的話了,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完美的人。

  他用自己的力量製造出來的完美幻象真是個錯誤。

  夏馨炎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古樸的刀柄,重重的呼出,伸出雙手,鄭重的握牢刀柄。

  閉上雙目,用力的握緊,卻沒有往上拔。

  透明屏障外的段恆倪狐疑的瞅著夏馨炎的動作,她在幹什麼?

  夏馨炎不往外拔,那個刀難道會自己跳出來嗎?

  見到夏馨炎這個舉動,斷魂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的笑意,並沒有再說話,安靜的等待夏馨炎最後的舉動。

  說不緊張是假的,至少他放在透明屏障上的手在不自覺的緊握成拳,用力的捏著。

  夏馨炎緊緊的捏著刀柄,沒有用任何靈力,只是專心致志的將雙手握住刀柄,意識放空,用最初的感覺去感知著手中的刀。

  慢慢的彷彿可以感覺到刀上的冰冷透過刀刃一點點的傳入她的身體內,是那樣的涼,好似初融的冰水一般。

  冷,卻沒有過多的不舒服,只是讓夏馨炎打了一個寒戰。

  她剛剛的動了一下,那冰冷的感覺就像是嚇到似的,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只有雙手可以感覺到那股冰冷。

  夏馨炎輕輕的勾起了唇角,這柄大刀還挺有意思。

  繼續的放鬆心態,將身體所有的感知都放空,處於一種毫無防備的狀態。

  然後,那股冰冷再次從掌心湧起,順著她的手臂慢慢的往上蔓延。

  夏馨炎一點都沒有緊張,因為她感覺那股冰冷的意識好像個小孩子似的,戰戰兢兢的試探的靠近。

  她在等,等著那股意識與她在腦海中溝通,然後勸他從石台上出來。

  終於,那股冰冷慢慢的湧到上半身,停在了肩頭的位置,夏馨炎正等著那股冰冷進入她的大腦,然後建立起來溝通。

  哪裡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冰冷的氣息陡然的下滑,驟然鑽入她的心臟。

  完全放鬆狀態的夏馨炎心中大駭,難道這柄大刀想要她的性命不成?

  現在要是用靈力反擊是絕對可以阻擋住的,但是就在夏馨炎身體內的靈力撲向冰冷氣息的時候,一種淡淡的悲哀在她的心底化開。

  夏馨炎一愣,本來潮湧般的靈力盡數消退,因為她發現那股冰冷氣息竟然在顫抖。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股氣息而已,她竟然聯想到一個膽怯的孩子。

  夏馨炎在心底輕歎一聲,任由那股冰冷的氣息闖入她的心臟將她包圍。

  冰冷氣息一入心臟,夏馨炎的心跳立刻減速,血液流動的速度頓時慢了許多。

  剛才還在試探的冰冷氣息現在倒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發現了新鮮的玩具,順著夏馨炎的經脈不停的遊走著。

  夏馨炎不去理會這股冰冷的氣息,任他隨意妄為。

  當冰冷的氣息終於好奇夠了之後,慢慢的想要進入夏馨炎大腦,不是要去意識溝通而是想繼續的如同入侵心臟一般的進入。

  突然之間,夏馨炎身體內的靈力反撲,好似疾風驟雨一般,直接的將那股冰冷氣息淹沒。

  速度之快,力量之恨,讓冰冷的氣息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剎那之間就被夏馨炎的靈力控制住。

  夏馨炎冷笑連連,在她的身體內還想肆意妄為嗎?

  到了她的地盤還敢胡來真是夠蠢的。

  夏馨炎噙著一抹笑意,陡然的睜開雙眼,用力的往上一抬胳膊,那柄大刀刷的一下就從石台上拔了出來,一點多餘的力量都沒有浪費。

  「馨炎好樣的!」段恆倪激動的在透明屏障外大聲叫道。

  夏馨炎對著段恆倪微微一笑,然後目光落在了斷魂的身上。

  斷魂迎視著夏馨炎的目光,緩緩的問道:「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到夏馨炎之後,好像說的最多的三個字就是為什麼。

  不是他腦子有問題,實在是夏馨炎的行事作風與他以前接觸的人都太不一樣了。

  「什麼為什麼?」夏馨炎好笑的歪著頭挑眉問道。

  「你開始那樣,最後又那樣。」斷魂喃喃的問著夏馨炎,全都是疑惑不解。

  沒頭沒腦的話,聽得段恆倪一頭霧水,但是,他也聽出來了,剛才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狠狠的瞪了斷魂一眼,目光轉向夏馨炎,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看到夏馨炎並沒有任何傷勢,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口氣才剛吐出來,段恆倪激靈一下,突然想到,並不是有傷勢才是出了問題。

  剛才那個什麼斷念池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馨炎,你怎麼了?」段恆倪用力的一錘透明的屏障,眼前除了一道虛無的漣漪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那個屏障太結實,連點裂紋都沒有。

  「我沒事。」夏馨炎對著段恆倪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著急。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斷魂冷笑一聲,冰冷的笑意中帶著一股其他的情緒,只是因為有冰冷的掩蓋,所以,並不容易讓人分辨出來其中還蘊含著其他的東西。

  「如果沒有感受到他的情緒的話,也許就不會如此了。」夏馨炎答非所問的說道,單手提著刀,手掌緊了緊,感受著掌心那堅硬的刀柄。

  「是嗎?」斷魂譏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著什麼,「既然不怕死,又如此的同情他,你最後的反擊算什麼?」

  斷魂的話音一落,段恆倪的臉色都變了。

  剛才夏馨炎與人交手了嗎?

  恨恨的咬牙,段恆倪心中自責不已。

  他竟然讓夏馨炎在他的面前,經歷了這麼多次的危險!

  該死的!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夏馨炎輕輕的笑著,一點都沒有受到斷魂譏笑的影響,「因為這個就是我。」

  她可以感受到冰冷氣息的悲哀,感同身受,她可以縱容他一些。

  但是,最後的主動權絕對不會交到對方的手裡,在侵犯了她的底線的時候,她必然會反擊。

  同情是本能,反擊更是本能。

  斷魂聽完夏馨炎的話之後,久久的凝視著她,彷彿要從她的眼中看到他需要的答案。

  只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只能看到她那好似秋日湖水一般平靜的眼眸,波瀾不驚,根本就讓人讀不出半點的情緒。

  夏馨炎移步,慢慢的走下台階,將手中的大刀橫舉,遞到斷魂的面前,說道:「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我們要去找清醒泉水然後離開。」

  斷魂並沒有接刀,而是目光下移,看著夏馨炎手中的長刀,緩緩的說道:「集天之魂、地之精、海之靈,附上冰雪冷峭,天火熾烈,兼有萬物生機。」

  「動用力量源泉,耗盡心血,鍛造了三年零三個月……」

  隨著斷魂的話,段恆倪的臉色越來越沉,尤其是盯著夏馨炎手中大刀的目光越來越凝重。

  「橫空出世,斬天裂地無人可擋。」

  夏馨炎驚愕的盯著手中的大刀,她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握著這麼一柄神奇的大刀,越聽斷魂的話,她越能感覺到此刀的不凡。

  大有此刀一出,萬物臣服之感。

  「為了得到此刀,隕落了無數傳奇人物。得到此刀的人實力大增,最後無一例外魔性大發,成為嗜血修羅。」

  「生靈塗炭,萬民悲鳴,此刀也被稱為不詳之物,成為了所有人都不願提及的禁忌,漸漸的被人淡忘。」

  斷魂用力的閉上了雙目,然後大力的張開,沉重的聲音慢慢低語:「此刀名為斷魂。」

  夏馨炎驚愕的盯著斷魂,驚奇的目光從斷魂的臉上與手中的大刀上不停的來回移動。

  「我便是刀之靈。」

  段恆倪已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心情了,這柄傳說中的魔刀竟然在他的面前。

  說實話,他真的很想將這柄魔刀收了,但是,想到曾經得到魔刀的人,一個個最後瘋狂的樣子,又讓他恐懼不已。

  實力固然是提高了很多,但是,最後一個個全都變成了沒有意識的殺人武器,有什麼意思?

  除了殺戮,除了征戰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他不想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想讓夏馨炎變成這樣。

  「給。」夏馨炎平舉著大刀,往前一送。

  斷魂盯著眼前的大刀,唇邊扯出一抹笑意:「怎麼你也怕成魔嗎?」

  「成不成魔那是我的問題,跟這柄刀沒有關係。」夏馨炎話一說完,對面的斷魂身體一震,似乎是情緒激烈的波動了一下。

  「得到斷魂是可以實力大增的。」斷魂微垂著眼眸,定定的凝視著眼前的斷魂刀。

  「沒有這個,我依舊可以提高實力。」夏馨炎好笑的說道,「只是靠著外力有什麼意思?連自己的實力都提高不了只能借助外力,豈不是很悲哀?」

  「明明是自己的意識薄弱,非要將罪過都推到一柄刀上,這個借口真是拙劣。」

  夏馨炎的譏諷是那麼的明顯,毫不掩飾沒有半分做作。

  「世人都是如此說,你要挑戰全天下人嗎?」斷魂依舊沒有抬頭,只是問著他的問題。

  夏馨炎笑了,很爽朗的笑聲,讓斷魂不解的皺眉,他想看看夏馨炎到底為了什麼笑,抬頭,正好看到夏馨炎笑得雙肩顫抖,快要不能自己的模樣。

  「你笑什麼?」

  斷魂真的沒有感覺到他說的話有什麼好笑的,他不明白,夏馨炎笑個什麼勁兒?

  「全天下的人怎麼說我就要怎麼說嗎?」夏馨炎好不容易的收住笑容,斜睨著斷魂,「你真好笑。」

  斷魂愣怔的凝視著夏馨炎,她的想法為什麼這麼奇怪?

  「好了,一個無聊的謠言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隨意的說道,「他們想說就說去了,何必太在意呢?你想怎麼樣活好你自己就好了。」

  活好自己?

  斷魂的眉頭越擰越緊,苦笑著:「你說得輕鬆。」

  「嗯,卻是是說得輕鬆。」夏馨炎也沒有在斷魂面前故作姿態,「若是有人這樣說我,我也會生氣,也許也會動搖吧。」

  夏馨炎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動搖之後,我就會覺得好笑。只想回問一句,關他們屁事?」

  「當然,那樣的人已經不值得我去浪費時間說那個了。」夏馨炎笑著搖頭,同時無奈的低語一句,「你能不能先接過去,我這樣舉著很累的。」

  她是個人,不是個雕像,總是保持著一個姿勢,還拎著東西,真的很累。

  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讓斷魂腦子裡亂哄哄的,不得不說夏馨炎的一言一行都給了他太大的衝擊,不知道怎麼著,斷魂又問了一句:「你不想要嗎?」

  「啊?」夏馨炎顯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斷魂的意思。

  「可以大幅的提高實力,你不想要嗎?」斷魂盯著夏馨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只是知道此時的他很緊張。

  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咚的跳個不停,耳邊什麼都聽不到,只能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手指冰涼的緊握成拳,唇緊緊的抿著。

  「想要啊。」夏馨炎好笑的說道,「你覺得誰會嫌自己的實力增長的多嗎?」

  斷魂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說不出來的失望在心底湧起,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樣的失望與難過。

  「不過,盜亦有道。我不會趁人之危的。」夏馨炎勾起了唇角,苦笑著說道,「拜託你接過去好不好?」

  「你要是再不拿著,我放地上了。」夏馨炎這個時候才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癡,為什麼不放地上呢?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夏馨炎手臂下落,就要將大刀放到地上。

  她真是夠笨的,幹什麼一個勁兒的舉著。

  真是傻到家了。

  下落的手臂突然的被人拖住,就在夏馨炎錯愕的抬頭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古老的咒文。

  艱澀的咒文被斷魂念出,隨著他抑揚頓挫的聲音響起,她手中的大刀陡然的發出淡淡的光芒,隱隱的好似月夜下的玉石一般,朦朧的光芒。

  同時,斷魂身上也發出同樣的光芒。

  咒文最後一個字節落地,兩股光芒融在一起,夏馨炎手中的大刀陡然的化為點點光芒,消散在空中,最後一點鮮紅如血,晶瑩剔透好似寶石一般的光芒突然的飛起沒入到夏馨炎的眉間。

  腦海中突然的多了一些東西,好像是在那一瞬間開闊了許多,甚至有一種感覺,是跟斷魂聯繫起來的感覺。

  這個感覺,當初在於何浠源簽訂契約的時候很像,難道說……斷魂與她簽訂契約了?

  「你、你……」夏馨炎詫異的盯著斷魂,看著他變白的臉色,簽訂契約有這麼消耗體力嗎?

  「這是臣服,不是契約。」一旁一直在沉默看著的段恆倪終於開口,為夏馨炎解除疑惑。

  「其中的約束力比契約還要強,甚至可以說,日後的斷魂將會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隨著你的意念而動。」

  段恆倪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斷魂的身上,他的預感果然是成真了。

  他從剛才就感覺到斷魂對夏馨炎的反應不太一樣,真沒有想到斷魂的本體竟然是一柄刀,還是一柄那麼有傳奇色彩的兵器。

  「若是他損傷了,你沒事,反之,則不會了。也就是說他會為你擋災。」段恆倪輕歎一聲,他早就該想到的。

  夏馨炎這個樣子太吸引人了。

  「主人,我只有你這一個主人了。」斷魂凝視著夏馨炎,用全部的心神凝視著她。

  他這是在賭。

  等候了無數歲月之後的在賭自己所有的一切。

  若是日後,夏馨炎拋棄他,那麼他將會毀滅,臣服是永遠脫離不了主人的,除非是他形神俱滅。

  這個絕對絕對是破釜沉舟。

  但是,他想要拼一次。

  死寂了多年之後的心,在見到夏馨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之後,都會震顫。

  心在復甦,體會了多年沒有體會過的感受。

  這一場生死之賭,他願意去賭。

  如果這次還是走眼了的話,他寧可形神俱滅,因為,世間太冷,他不想孤單的存在。

  他、累了。

  夏馨炎輕輕的搖頭,伸手一拍斷魂的肩膀:「何苦來著。」

  斷魂抿了先唇,沒有說話,因為他現在的心情太過複雜,不知道要說什麼,怎麼說。

  「你需要休息一下嗎?」夏馨炎擔憂的看著斷魂不太好的臉色,詢問著。

  斷魂搖了搖頭:「沒事,這個並不會影響我。」

  「那好,我們去找清醒泉水,然後離開這裡,回去你們好好休息。」夏馨炎說完,看著斷魂,他在這裡這麼久應該知道清醒泉水在哪裡吧?

  「你們?」斷魂奇怪的瞟了一眼夏馨炎,什麼叫你們好好休息。

  「你和熠煌嘛,他才拔除了透骨釘,當然要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了。」夏馨炎笑著捏了一下斷魂的胳膊,「你也休息一下,不知道那個會給你帶來什麼感覺,不過臉色都這麼不好了,應該不太舒服。」

  斷魂反手按住夏馨炎的柔荑,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你這麼著急的要完成我跟你交換的事情,就是為了讓熠煌休息?」

  那頭人形靈獸叫熠煌是嗎?

  「他是靈獸啊。」斷魂真的無法理解夏馨炎的思維。

  一頭人形靈獸還會因為拔除了一根透骨釘而特意的去休息嗎?

  以為靈獸跟人類一樣的身體脆弱嗎?

  要知道靈獸的修復速度可是極快的,實力越強的靈獸修復速度越快。

  就為了這個,她從斷念池水中出來之後連休息都不休息就來完成交換的事情嗎?

  夏馨炎眨了眨眼,不解的看著斷魂:「有什麼關係嗎?」

  因為夏馨炎的這句話,斷魂再次錯愕的發愣。

  心中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能呆呆的發愣。

  十分理解斷魂此時狀態的段恆倪過去安慰似的拍了他肩頭一記,歎息著:「你習慣了就好了。」

  「習慣?」斷魂癡癡的側首,望著段恆倪,突然想到段恆倪與夏馨炎好像沒有進行過契約吧,而段恆倪這麼一頭三階人形靈獸在夏馨炎身邊待著,難道原因跟他一樣?

  彷彿知道斷魂想的是什麼,段恆倪重重的點頭:「帶我們去找清醒泉水吧。」

  「好。」斷魂終於從大腦停擺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跟我來。」斷魂帶著夏馨炎他們離開這裡,順著黑暗的空間走了一段時間,七扭八拐的終於到了一個地方,指給夏馨炎看:「這裡就是清醒泉水。」

  「這是?」夏馨炎眉頭緊皺的盯著地上的血池,忍受著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所謂的清醒泉水。」斷魂淡淡的說道。

  「這個不是要吞噬人的血池嗎?」夏馨炎還記得當初斷魂給她看皇家學院的學生掉入池水之後那痛苦的樣子,這個怎麼會是清醒泉水。

  「這個就是所謂的清醒泉水。」斷魂想了想說道,「最近幾年的時間,會有人來這裡取什麼清醒泉水,其實就是這種東西。」

  「這個是幹什麼用的?」夏馨炎意識到這次的蘭西城絕對不簡單,似乎裡面的陰謀比她想像的要大得多。

  「這裡有一種很奇怪的力量,可以抽取人靈魂中的一部分力量,還有提煉靈力當中的力量。」斷魂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不太知道有什麼用,但是掉入這裡的人最後都會得到好處。」

  「得到好處?」夏馨炎更是迷糊了,這到底是害人的還是幫人的?

  「靈力會提升一些,然後會將這裡的記憶都忘記。」斷魂經過這麼多年的觀察,隱約的知道一個大概。

  「也不是都忘記,是忘記了這裡的血池,以及裡面的痛苦,只會記得其中有大量的天地異寶,還有取得清醒泉水的事情。」

  斷魂想了想說道:「應該是故意的將這個血池的記憶忘記了。」

  「等一下。」夏馨炎突然的擺手,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你不是這個空間的主人?」

  「怎麼可能?」斷魂好笑的說道,「我當初只不過是自我放逐而已,隨便的飄蕩到了這個空間內。」

  夏馨炎盯著斷魂一陣的無語,想起了什麼:「這個血池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在那裡弄個完美的人勾搭別人掉進血池裡幹什麼?」

  對斷魂又沒有半點好處,他這麼做豈不是很無聊?

  「這裡很多年都不見一個人,只是最近才隔上幾年會進來五個人。尤其是看到他們爭奪靈訣靈咒還有武器的那種貪婪之後,你不覺得他們掉進血池裡的掙扎很有意思嗎?」

  斷魂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聽得夏馨炎那叫一個無語。

  敢情她還是低估了斷魂的無聊。

  他這已經不是無聊了,而是極其無聊。

  竟然無聊到去做這種事情。

  「到底是蘭西城的人想做什麼?」幾乎想都不想,夏馨炎就知道這件事情必然跟蘭西城的城主以及靈師協會的會長脫不了干係。

  「馨炎,你要小心。」段恆倪也意識到不對勁,同時他也想到一個問題,「提醒你的薛陌他為什麼會知道這裡有可以幫熠煌拔除透骨釘的力量?」

  夏馨炎沉默著,回憶著與薛陌相處的一點一滴,然後緩緩的搖頭:「不知道。不過,薛陌老師應該不會有惡意。」

  完全沒有必要來陷害她。

  想也知道,這裡的東西總體來看的話,她得到的好處絕對很大。

  先不說可以幫熠煌拔除掉透骨釘,單說這裡還有大量的靈訣靈咒兵器什麼的,就是足夠大的誘惑了。

  更何況,這個血池是有些古怪,但是經歷過血池之後,靈力不是都有提高嗎?

  從表面看來,她應該是不會損失任何東西。

  更何況這裡的人出去之後都失去了對血池的記憶,唯一的一點未知風險也被抹除了。

  「也許薛陌老師曾經來過吧。」夏馨炎只能想到這個答案,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許是別的他認識的人來過。」

  「啊,對了,四個人呢?」夏馨炎終於想到早就被扔到脖子後面的嚴景守,看到了血池才終於依稀有點印象,隨意的問了一句。

  「已經離開了。」斷魂看了一眼血池,「只要取足血池裡的水之後,自動會有一個通道,讓他們離開。」

  「哦,那走吧。」夏馨炎點了點頭,一拍段恆倪,「變回去。」

  段恆倪眨巴了兩下眼睛,突然裂開嘴毫無形象的笑了起來:「馨炎,你還是喜歡抱著我對不?對不?對不?」

  段恆倪一邊歡快的叫著一邊快速的變回了原形,小小的狐狸在地上跳得那叫一個歡實,小腿一蹬就要往夏馨炎懷裡撲。

  夏馨炎動作也迅速,伸手一撈,將小狐狸拎住,遠離她。

  「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還往我懷裡扎嗎?」

  「我是狐狸,是狐狸,是狐狸!」小狐狸被夏馨炎拎著脖頸,四隻小短腿在空中不停的蹬著。

  這樣的舉動讓斷魂看得是目瞪口呆,剛才他看到的天劫不是假的吧?

  怎麼會有這麼白癡的人形靈獸,還是三階的?

  丟人啊!

  「是嗎?」夏馨炎瞇起眼眸的瞅著小狐狸,笑得那叫一個溫和,只是胳膊伸得筆直,就是不讓小狐狸靠近。

  「剛才我可是看到一個很有魅力的俊朗男子啊。」

  小狐狸掙扎的動作一頓,想了想,十分為難的問道:「馨炎喜歡我人形的模樣嗎?」

  段恆倪糾結了。

  夏馨炎喜歡他人形狀態,他是很高興,但是他更喜歡夏馨炎抱著他。

  好為難啊,到底要怎麼樣才好?

  小狐狸糾結得差點大腦短路,就連一旁的斷魂看著段恆倪都難受。

  心裡暗歎不一,夏馨炎好辛苦,身邊有這麼一個腦筋不太正常的靈獸,唉……

  「我兩個都喜歡怎麼辦呢?」夏馨炎同樣為難的歎息著,「要是恆可以同時保持兩種狀態就好了。」

  「啊?」聽完夏馨炎的話,段恆倪差點哭了,「這這麼可能嗎?」

  「哈哈……」夏馨炎暢快的大笑著,手臂一收,將小狐狸抱在懷裡,「逗你的。」

  「將晶石放到池邊就可以將水吸進去,要是接觸到池水會被拉進去的。」斷魂說完,隱去了身形,他已經與夏馨炎契約了,自然可以隨時的隱去影蹤。

  夏馨炎拿出晶石,要將血池裡的水帶走,斷魂突然出聲道:「馨炎,這裡還有一些天地異寶。斷念巖裡的意識消失了,那些東西還應該有殘留的,要是抓緊時間可以找到一點。」

  「哦。」夏馨炎這才想起來,這個空間還有好東西呢,「算了,還是回去比較重要。」

  斷魂看著夏馨炎將池水吸收慢,身影漸漸的淡化,看來,夏馨炎從最開始就沒有將這裡的東西放在心上,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只是斷念巖裡的力量。

  深深的看著這個不知道他待了多久的空間,輕歎一聲,這次,他、沒有選錯。

  一抹笑容浮現在斷魂的臉上,這是他在這個空間內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真心的笑容,光芒閃過,這個空間恢復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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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6: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絕對崇拜

  離開了那個空間之後,夏馨炎站在了當初她離開的地方,還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密閉房間。

  靈師協會的會長站在旁邊,正含笑看著她。

  夏馨炎微微一笑:「幸不辱命。」說著將手中吸滿了水的晶石交到靈師協會會長的手上。

  「多謝。」靈師協會會長欣喜的接過夏馨炎手中的晶石,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這樣的重視態度讓夏馨炎心中更是警覺,這種詭異的東西,他們到底有什麼用?

  「請隨我來。」靈師協會會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十分客氣的將夏馨炎請了出去,到了外面,皇家學院的人已經離開了,只有蘭西城的城主以及薛陌還等在那裡。

  薛陌見到夏馨炎出來,只是目光在她的身上一掃,確定她沒有手上,而且靈力隱隱還有提高的跡象,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顯然,蘭西城的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太多的事情,似乎得到了晶石裡面的水之後,他們處於一種迫不及待的狀態。

  當然蘭西城的城主也是有解釋的。

  他要早點去壓制城中百姓身上的戾氣,所以他著急離開也是情有可原的。

  薛陌與夏馨炎離開,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畢竟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天都快亮了。

  唯一還有人的就是,路邊的一個個開始生火的小攤位,是一會兒賣早點的百姓。

  看著炭火在一個個爐子裡慢慢的被點燃,爐子上面的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淡淡的食物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夏馨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肚子咕嚕嚕的叫了一聲。

  快步走到一個小攤位前,買了兩份早點,直接將其中的一份舉到薛陌的面前。

  薛陌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還是接過夏馨炎手中用油紙包好的燒餅,並沒有打開吃。

  就算他肚子再餓也不會無聊到捧著一個燒餅當街就啃起來,更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那麼餓。

  「你受傷了?」薛陌看到夏馨炎手上包著的紗布,果然那個空間裡還是有危險的。

  「哦,小事,不疼了。」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說道,捧著一個大碗,拿著筷子一邊走一邊吃著裡面的熱湯麵。

  一個女孩子在大街上,端著一隻碗,大口的吃著湯麵,這是什麼形象?

  要多粗魯有多粗魯。

  「你就不能吃完再走?」就連平日裡話少的薛陌也忍不住用他難聽的聲音說著夏馨炎。

  在攤位上吃完再回去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趕時間。」夏馨炎咬著湯麵含糊的說著,拚命用筷子往嘴裡塞著麵條,一口接一口的塞個不停,到嘴的麵條胡亂的咬兩下就迫不及待的嚥了下去。

  「趕時間回去吃不好嗎?」薛陌眉頭緊皺著,就算是趕時間,快走兩步,到了客棧吃也比這樣在大街上吃的好。

  先不說這樣吃著容易灌了一肚子的涼氣,就這個形象,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餓。」夏馨炎終於將碗裡的面全都解決掉,大口的喝著湯。

  薛陌眉頭顫抖不已,這都是什麼理由?

  最後一口湯汁進了肚子,夏馨炎將碗隨意的放在路邊,身上暖洋洋的真是舒服。

  心滿意足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情大好。

  一旁的跟著的小狐狸一見夏馨炎手中終於有空了,立刻腿一蹬,躥到夏馨炎的懷裡,撒嬌似的蹭著。

  過了一會兒,回到客棧,夏馨炎跟薛陌告辭之後,到了自己的房間。

  毫不意外的在房間內見到了熟悉的人,圍著桌子坐著,看來是等了她一晚上。

  「怎麼還受傷了?」蓮枝目光立刻定在夏馨炎的手上,心疼的捧了起來,一把將夏馨炎懷裡的小狐狸拎了出來,隨手的扔到一邊。

  「都受傷了還抱著這個傢伙幹什麼?」

  何浠源好心的伸手一撈,將小狐狸撈在手裡,不至於被撞到柱子上。

  不能怪段恆倪的反應慢,實在是蓮枝的動作太快了,根本就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你這個粗暴的女人!」小狐狸氣鼓鼓的瞪著蓮枝,什麼時候她的脾氣能像她的外表一樣好就行了。

  不,不用一樣,有三分之一就行。

  「怎麼回事?」明鑫緊張的盯著夏馨炎,生怕她除了受傷的傷勢之外還有其他的。

  「裡面的情況比較複雜。」夏馨炎坐下,根本就不用她說話,何浠源已經倒了熱茶而她。

  夏馨炎將裡面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看向幾個沉思的人:「有什麼問題回頭再說吧。」

  蓮枝點頭,起身,摸了一下夏馨炎的臉頰,捏了捏:「你先休息休息。」

  夏馨炎無奈的往後躲著,避開蓮枝蹂躪的魔手。

  為什麼蓮枝有這個愛好了?

  夏馨炎無奈的表情讓蓮枝心情大好,嬉笑著湊近夏馨炎,吐氣如蘭:「放心,我最近很上癮,乖乖的讓姐姐疼。」

  夏馨炎側首,默默流淚,她無賴了!

  何浠源他們自動的選擇了無視,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蓮枝捏夠了,心滿意足的放手離開。

  夏馨炎氣鼓鼓的盯著蓮枝得意的背影,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單手支著腮,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才輕輕的在腦海中喚道:「斷魂。」

  「是,主人。」斷魂立刻應道,態度十分的恭敬。

  夏馨炎手一滑,額頭差點沒有磕到桌面上,無奈的低語著:「斷魂,跟我說話不用這麼拘謹。」

  斷魂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想了什麼,遲疑的問道:「可是,你確實是我的主人。」

  以往得到他的人不是都喜歡讓他徹底的臣服,他們都想要完全的控制他。

  現在他甘願的讓夏馨炎來控制他,她難道不高興嗎?

  夏馨炎對著屋頂翻了一個白眼:「我不喜歡這樣。」

  「禮數總不能廢的。」斷魂還是堅持。

  其實從剛才進屋開始,他已經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尤其是看到屋子裡面一頭頭的人形靈獸,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他縱然是不在世間許久,但是,對於人形靈獸的認知還是有的,就算是高級的靈師,能有一頭人形靈獸已經很難得了。

  再看夏馨炎呢?

  身邊這是多少人形靈獸?

  最讓他感覺到震撼的則是,這些人形靈獸全都沒有進行過契約。

  也就是說,他們都不會受到夏馨炎的約束,沒有強制,卻還跟在夏馨炎的身邊。

  看他們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靈獸與人類相處的感覺,他們的相處方式哪裡像主人與靈獸,反倒像是、像是一家人。

  不知道為什麼斷魂當時的腦子裡就是有這個念頭。

  他看到了一家人的關心,一家人相處時的溫馨。

  斷魂很羨慕他們的相處感覺,但是,他總覺得,既然自己已經向夏馨炎臣服了,那麼就不該如此沒有規矩。

  想到這裡,斷魂突然的瞅了夏馨炎一眼,難道說,她根本就不習慣被人當做主人?

  沒事的,他會慢慢讓她習慣的。

  畢竟他曾經跟過的人,一個個雖然最後都遁入魔道,但是,他們全都是站在高位的人物。

  他斷魂跟的主人豈是一般人物?

  夏馨炎緩緩一笑:「你說我是主人……」聲音一頓,眉毛輕輕的一挑,「我用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把那些該死的禮數給我忘了。」

  夏馨炎的聲音並不高,甚至也不大,於她來說,只是回憶了一下前世的氣勢而已,但是在斷魂的眼中完全變了。

  夏馨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那微微輕佻的細眉帶著一抹傲世輕狂,燦若星辰的眼眸中滿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就連那上揚的唇角都帶出譏諷塵世的不屑。

  若是說在空間內經歷斷念池水的夏馨炎是決絕的,在段恆倪等人面前她是溫和甚至帶著一點點孩子氣的話,那麼此時的夏馨炎,則完全是一個睥睨天下的王者。

  那種上位者的氣勢絕對不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可以模仿出來的,但是就在夏馨炎的身上,就是那麼一個眼神,一點輕笑,完全的將她犀利又霸道的氣勢展露無遺。

  這樣的夏馨炎讓斷魂愣了半天,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嗯?」夏馨炎輕輕的哼了一聲,問著斷魂的答案,是不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是。」夏馨炎的一聲輕哼,這才讓斷魂回神,趕忙應著。

  現在的斷魂真想給自己一個巴掌,剛才他怎麼會覺得夏馨炎沒有上位者的氣勢,怎麼會覺得她是個普通人。

  「好了,大家休息。」夏馨炎簡單的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抱著薄被,「這裡不是那個空間,斷魂放鬆好好休息吧。」

  說著,夏馨炎閉上了眼眸,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畢竟一晚上沒有睡,而且在那個空間裡,夏馨炎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都是消耗巨大的,一放鬆下來,再也無法抗拒周公的呼喚,與他擺棋盤去了。

  斷魂在自己的空間中,安靜的坐著,腦海中翻來覆去全都是夏馨炎的身影,以及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越想斷魂的眉頭皺的越緊,突然的出聲問道:「主……馨、馨炎,你趕著回來,就是為了讓我休息嗎?」

  他還是不太習慣直接叫夏馨炎的名字,但是那個到嘴邊的主人兩個字他更是喚不出來。

  雖說馨炎這兩個字,他叫著不太適應,但是,叫出來之後,心裡莫名的有一股暖流在緩緩的流動,很舒服。

  「嗯。」濃重的鼻音顯示床上的夏馨炎已經處於半睡半醒之間,若不是斷魂說話說的快,恐怕再過一會兒,夏馨炎就是直接沉睡過去。

  「在我那個空間裡,我也能休息。還有你的人形靈獸,在你的銀簪也可以休息。」

  斷魂立刻緊迫的追問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如此無聊的問題。

  其實,以前的他是很少話的,尤其是被世人所唾棄之後,他幾乎就再也不說話了。只是被使用他的人一次次的舉起,斬殺一個個強勁的對手,看著血水飛濺,看著他的身上染滿鮮紅。

  耳邊是控制他的人癲狂的笑聲以及世人厭惡鄙視的斥罵,每天每天每時每刻的交織混雜在一起,讓他漸漸的從心底開始厭惡自己。

  「環境不好,休息不舒服。」夏馨炎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不耐煩的抓了抓自己的耳朵。

  顯然是斷魂打擾到她的美夢,正不耐煩的要將斷魂的聲音驅趕出去。

  斷魂再也沒有說話,光芒一閃,幻化出來實體,靜靜的站在夏馨炎的床邊,久久的凝視著床上的夏馨炎。

  在沒有人繼續煩她之後,夏馨炎舒服的動了動唇,抱緊了被子很快的沉睡過去。

  呼吸平緩,恐怕現在要叫醒她就需要花費一點時間了。

  斷魂久久的凝視著夏馨炎,複雜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說什麼,好像有萬般情緒,千般話語湧到心頭,卻怎麼都無法表達出來。

  此時此刻,所有的話語是那麼的單薄,單薄到說出來都是對夏馨炎的侮辱。

  所以,斷魂選擇了沉默,安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凝視著這個奇特的女人。

  良久之後,斷魂輕輕的勾起了唇角,輕輕歎息著:「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太陽已經升起,日光透過窗欞緩緩的灑了進來,屋內一片光明與溫暖。

  夏馨炎髮間的銀簪有淡淡的光芒一閃,斷魂目光微微一亮,隨即轉頭,果不其然看到他身後站著一個男子。

  一個身著紅衣的俊朗男子,劍眉朗目,恍若天外謫仙,卻一身的霸氣,王者之風渾然天成,令人不敢小覷。

  斷魂的恍惚只是一瞬,畢竟他也經歷過無數的歲月,見過的場面何其多,很快的從熠煌的攝人氣勢中回過神來,面色恢復正常。

  「熠煌。」熠煌淡淡的開口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聽到熠煌正常到沒有絲毫虛弱的聲音,斷魂奇怪的皺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熠煌:「你身上有透骨釘?」

  「我還沒有見過她身邊有第二個有透骨釘的靈獸。」熠煌的話就是證實了斷魂的猜測。

  熠煌越是這樣說,斷魂眉頭越是皺的緊。

  「你別告訴我,人形靈獸被拔除了透骨釘之後這麼快就恢復過來。」斷魂根本就不信熠煌的話。

  他又不是不知道透骨釘的厲害。

  是,人形靈獸的恢復能力快,但是透骨釘的傷害會讓人形靈獸至少要昏睡虛弱一段時間。

  看看眼前的熠煌,哪裡有半分虛弱的模樣。

  要是有人說熠煌是那頭利用了斷念巖中的力量拔除了透骨釘的靈獸,打死他也不信。

  對於斷魂的質疑,熠煌只是不屑的哂笑一聲,這樣弱智的問題他沒有必要去回答。

  「既然跟了她就要全心對她。」熠煌看著斷魂,慢慢的說道。

  斷魂心裡突然的一緊,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被熠煌望了一眼,立刻心跳如鼓,額頭冷汗狂流。

  明明沒有半點殺氣,卻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斷魂想要移開目光不與熠煌對視,但是,身體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彷彿不是他的身體一般,只能死死的望著熠煌平靜又駭人的眼眸。

  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以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熠煌輕哼一聲,慢條斯理的說道。

  大方的話語,卻一點都沒有讓斷魂輕鬆,反倒突然之間身體一麻,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的咽喉,根本就無法呼吸。

  在熠煌目光的逼視下,斷魂僵硬的點頭,熠煌這才滿意的輕哼一聲:「走吧。」

  兩字一出,斷魂就彷彿是被押上斷頭台的死囚得到特赦令似的,轉頭衝出了房間,直接的闖進隔壁的房間。

  房間內正坐在桌邊說話的何浠源幾個人聽到動靜奇怪的看著直直闖進來的斷魂,莫名其妙的互看一眼,這個人他們認識嗎?

  小狐狸倒是沒有太多的表示,反正他是認識斷魂,只不過,現在的斷魂精神狀態好像不太正常。

  眼睜睜的看著他慌亂的坐到凳子上,垂下眼眸盯著自己抖個不停的雙手,彷彿根本就不認識那雙手似的。

  直到那雙手不再那麼顫抖,小狐狸這才慢慢的從桌子上靠近,將聲音放到最低的柔聲問道:「怎麼了?」

  聲音輕的就像是在哄一個嬰孩,不能怪小狐狸太奇怪,而是斷魂的反應太嚇人,好像聲音大一點就會把他嚇死似的。

  斷魂抬起慘白如紙的臉,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乾澀的顫聲道:「以後能不能讓我交代完後事再去見熠煌?」

  何浠源幾個人面面相覷,這孩子是怎麼了?

  被熠煌嚇傻了?

  小狐狸乾咳一聲,為大家介紹著:「這是夏馨炎說的斷魂,這是何浠源、明鑫、蓮枝。」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剛剛見過熠煌了吧。」

  不提熠煌還好,一提熠煌,剛剛鎮定點的斷魂,身體猛地一個哆嗦,臉色嚇得發青。

  「熠煌做什麼了?看把人嚇的。」蓮枝不滿的嘟噥一聲,說實話,這裡的幾個人對熠煌多多少少心裡都有些不滿的。

  誰讓夏馨炎對熠煌的態度不同,誰讓某個女人喜歡熠煌。

  對於搶了夏馨炎注意力的熠煌,他們一直是在心裡不滿的。

  咳、至於為什麼是心裡,這還用問嗎?

  誰敢把不滿說出來?

  找死呢?

  「沒事,你只要對馨炎好,熠煌不會殺你的。」何浠源這麼安慰完,突然發現斷魂的臉色一變,細細一琢磨這才發現他這話不太像安慰人的話。

  但是天可憐見,他真的是想安慰斷魂的。

  「斷魂池水,拔刀。」明鑫是最冷靜的一個人,無論何時何地,他永遠是站在夏馨炎的立場去想。

  斷魂被嚇到的事情,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熠煌這麼做的原因。

  明鑫話一說完,蓮枝同情的目光瞅著斷魂,那種憐憫讓斷魂突然的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他下一秒就會死去。

  「斷魂啊,不是我說你,熠煌這個傢伙可是小氣極了。說實話,你要是得罪了熠煌,頂多也就是死,要是得罪了夏馨炎,那就是慢慢死或者不死。」

  「啊?」斷魂突然發現,自從自己跟了夏馨炎之後,腦子好像退化了,一點都沒有人類的思維,反倒有種回歸當初才幻化出意識渾渾噩噩的懵懂狀態。

  為什麼他最近都聽不懂這些人說的話?

  「你得罪熠煌,他頂多就是宰了你罷了。多痛快啊。」小狐狸擺著蓬鬆的大尾巴慢條斯理的說道。

  狹長的眼眸輕輕的瞇起,聲音漸漸的低沉:「你若是得罪了夏馨炎,放心,你絕對會有命挺過世上所有的刑罰,絕對不會有意識不清享受不到的可能。」

  明明很輕鬆隨意的語氣,卻聽得斷魂遍體生寒,身體冰涼。

  晨風順著門縫吹了進來,讓他全身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當然了,以前大家不是朋友,那些事情就算了。」小狐狸笑瞇瞇的說道。

  斷魂看著笑得可愛的小狐狸心裡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他怎麼覺得小狐狸說的這話不是那麼真心呢?

  小狐狸心中腹誹著,敢讓夏馨炎進斷念池水,敢讓她去拔刀,丫丫的,真當他們是沒脾氣的嗎?

  以為夏馨炎吃了虧之後,他們不會報復嗎?

  算了,既然熠煌出面小小的警告了一下斷魂,看在斷魂心甘臣服的面子上,他們就算了。

  這麼想著的小狐狸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進入斷念池水,斷魂只是給了夏馨炎一個選擇,是夏馨炎為了熠煌的封印強行進入的。

  更別說拔刀的問題,也是夏馨炎心甘情願的答應斷魂的交換條件。

  當然,對於這些事實問題,小狐狸自動的選擇了忽視。

  這叫什麼?

  蠻不講理?

  哦,是嗎,他就不講理了。

  在對於夏馨炎的問題上,放心,無論是問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他們的反應和思維絕對不會跟講理這兩個字掛邊兒。

  講理?

  好啊,打贏他們再說!

  看著小狐狸他們的反應,斷魂現在有點暈頭轉向的感覺,好像似乎大概可能,夏馨炎身邊的事情比他想的要複雜得多。

  就是以前面對多霸道多瘋狂的人,他都沒有這麼的緊張。

  難不成他避世了一段時間之後,外面世界的思維方式已經全都改變了?

  門一響,熠煌推門進來。

  何浠源幾個人一見,立刻讓了一把椅子給熠煌,還絕對是主位。

  一見到熠煌,斷魂緊張的身體一個哆嗦,剛才熠煌恐怖的氣勢實在是太嚇人了,讓他印象深刻,現在見到熠煌根本就是本能的害怕。

  好在熠煌也是知道分寸的,只是不爽夏馨炎吃了那麼多的苦,小小的發洩一下罷了。

  現在情緒平復下來的他早就收起了氣勢,就像一個無害的普通人一般坐在那裡。

  「你倒是醒的夠快。」這樣大咧咧的話也就蓮枝敢這麼說出來,沒辦法誰讓她是這群人中唯一的女性,與夏馨炎的關係自然是不一般。

  蓮枝也是知道這點,就仗著不一般的關係,說話肆無忌憚,沒有何浠源他們的那麼謹慎。

  其實,她這也是變相的炫耀,炫耀夏馨炎對她的好。

  「真的很快。」小狐狸中肯的說道,按說拔除了透骨釘之後,熠煌至少要睡上幾天幾夜,哪裡想到連一晚上的時間都沒有用,熠煌就恢復過來了。

  再看熠煌的臉色,一點都沒有虛弱的意思。

  「什麼時候醒的?」明鑫比起熠煌的身體,他更在意的是熠煌的靈獸等級。

  若是熠煌的等級越高,夏馨炎的安全越有保證。

  「她離開斷念池水。」熠煌平靜說出的一句話,差點沒讓在座的眾人吐血。

  「你、你、你……」蓮枝伸手指著熠煌,滿臉的驚愕,瞪大的雙眼跟見鬼了似的。

  「噗——」何浠源剛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水全都給噴了出來,好在他反應夠快直接的轉頭吐到了地上,才不至於讓對面的明鑫洗臉。

  明鑫則是睜大了雙眼,驚駭的上上下下不停的打量著熠煌。

  腦海中冒出無數的問號,在琢磨熠煌到底是什麼東西變的。

  至於被嚇傻的斷魂則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直接呈現石化狀態。

  小狐狸還是比較鎮定的,擺了一下大尾巴,中肯的做了一個總結:「你不是人。」

  「嗯。」熠煌一點都沒有動怒,反倒點了點頭,承認,「我是靈獸。」

  「咚」的一聲,蓮枝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明鑫手疾眼快的拉住桌子,才穩住身形,至於何浠源則是仰頭無語望天。

  小狐狸啪的一下,直接滑倒在桌子上,做垂死狀。

  「有什麼問題?」彷彿根本就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話多有震撼力似的,熠煌還好心的詢問著何浠源他們異常反應的原因。

  被熠煌目光一掃過去,所有的人全都激靈靈一個哆嗦,立刻正襟危坐,表示剛才他們一點異常都沒有,大家都正常得緊。

  「你那個時候就醒過來了,幹什麼要裝睡?」誰都沒有想到,最先開口打破僵局的人竟然是剛才被嚇到半死的斷魂。

  熠煌目光一轉,看向斷魂,挑眉用詢問的眼神望著他。

  斷魂並沒有因為熠煌的眼神而害怕,而是很堅持的要一個答案:「為什麼要裝睡?」

  「原因很重要?」熠煌皺眉想了想,他實在不太清楚這個答案對於斷魂來說有什麼意義?

  有必要這麼執著的來問嗎?

  「你若是早就醒了,那股力量也不能壓制你,你又何必不現身,你要是想離開那片空間應該沒有任何困難吧?」

  斷魂冷笑著斜睨著熠煌,根本就忘記了不久之前他是多麼的害怕熠煌,在熠煌的氣勢下瑟瑟發抖的模樣。

  「你讓夏馨炎去拔斷魂刀,是不是因為你看到了我的力量?」斷魂一點都不懷疑熠煌會看到他隱藏的力量,直接透視到他的本體。

  一個拔除了透骨釘之後,很快就清醒過來的人形靈獸,實力又怎麼會差?

  恐怕熠煌早就看出來了吧?

  夏馨炎是心中沒有任何貪念,但是熠煌還是知道了一些他的力量,所以他想要夏馨炎得到他的力量。

  被人算計的感覺很不好,所以,斷魂此時的心裡被一股莫名的情緒所充斥著,他該是憤怒的不是嗎?

  但是為什麼又夾雜著太多的失望?

  「你的力量?」熠煌笑了,極其不屑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會在意你的那點力量?」

  斷魂眉頭一皺,冷漠的盯著熠煌,輕哼一聲,無聲的表達他的抗議。

  他的力量如何根本就不是他說的,當初見識到他厲害的人都知道。

  若不是因為他的力量極其的強橫,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他?

  熠煌自然是看得出來斷魂眼中的意思,沒有任何的辯駁,只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堰華。」

  輕飄飄的兩個字一出,斷魂猶如遭到雷擊一般的身體巨震,不可思議的緊緊的盯著熠煌,喃喃的好似神經質的質問著熠煌:「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

  「早就說了,我不是人,是靈獸。」熠煌冷冷的輕哼,瞟了斷魂一眼,「只是要告訴你,別人稀罕你的力量,於我來說,根本就不值一哂。」

  這次,斷魂再也沒有說話,更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聽著熠煌狂妄的話。

  雖然話很狂,但是斷魂並沒有覺得這些話被熠煌說出來有什麼不對。

  因為他竟然知道堰華,熠煌竟然知道堰華。

  那麼他就有資格這麼說他。

  「我不出聲,那是因為,不想讓馨炎擔心。」熠煌平靜的說道,這也算是對夏馨炎朋友的妥協,如果是其他的人,熠煌又怎麼會浪費時間去解釋?

  解釋這種東西,對於熠煌來說絕對是奢侈品,甚至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嘗試過。

  唯有對待夏馨炎,他破例了。

  其實因為夏馨炎,他破例的事情還少嗎?

  「她一定不想見到我知道她為了我做了怎樣的犧牲。」熠煌的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點拗口,但是其中的意思,在座的幾個人全都聽明白了。

  何浠源他們則是欣慰的點頭,就說了熠煌是疼夏馨炎的。

  雖然說他們也很不滿熠煌牽扯了夏馨炎大部分的心思與精力,但是,看到夏馨炎能找到這麼一個人,他們也是替夏馨炎開心的。

  至於熠煌嘛,反正他又不是隨時都出現,他們也是可以在熠煌不現身的時候霸佔著夏馨炎。

  沒事沒事,這點小問題他們是可以解決的。

  「她需要成長空間,馨炎絕對不是一個甘於生長在羽翼之下的人。」熠煌微微一笑,想到了此時正在旁邊屋中沉睡的某個女人,眼中滿滿的全是寵溺。

  「我的事情談完了,說說蘭西城。」熠煌目光一冷,從寵溺到冰冷的轉變竟然連個過渡都沒有,弄得小狐狸在一旁心裡讚歎不已。

  不愧是熠煌啊,高階靈獸就是高階靈獸,連眼神都這麼的收放自如。

  「蘭西城的人每次都會派人來取血池的水。」斷魂也放下了剛才彆扭的情緒,坦然的面對著熠煌。

  現在他也想開了,他喜歡跟在夏馨炎身邊的感覺,那就不要顧慮太多的事情。

  熠煌身上是有很多的秘密,但是那又如何。

  看看何浠源他們,不是也不清楚熠煌的秘密嗎?

  但是,他們依舊這樣的信任熠煌。

  他可是沒有忽略掉在熠煌說出堰華之時,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眼中閃過的疑惑,只不過,那個疑惑真的是一閃而過,根本就沒有停留的意思。

  「那血池裡的水有什麼作用?」熠煌問著斷魂,畢竟這裡就他在那個空間生存的時間最長。

  「不清楚,只是知道,它可以在人的靈力與靈魂中抽取到什麼東西。」斷魂想了想說道。

  「你們有查到什麼嗎?」熠煌看向何浠源他們幾個人,被告訴他,在夏馨炎進入空間之後,這幾個人就這麼浪費時間的待著。

  「嗯。」何浠源點頭,「城主府有一個奇怪的地下室。」說著,看向了明鑫。

  這個消息是明鑫打探出來的自然要讓明鑫來說。

  「我潛進了城主府,有一股隱晦的力量,我找了半天,只知道一個大概位置。」明鑫接口說道,「是在城主府主屋的下方,那個入口應該在城主的臥房內。」

  「我想從其他的位置進去,但是根本不行,裡面的力量在抗拒我。」明鑫苦惱的說道。

  「抗拒?」熠煌不太理解明鑫的意思,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嗯,抗拒。」明鑫點頭,想了想,盡量的用一種直白的方式說給熠煌聽,「不是封印,也不是什麼其他的空間屏障。就好像是有什麼靈獸在保護自己的地盤,不讓別人靠近。」

  說到這裡明鑫盡量的回憶著當初他變回原形,去探索城主府時的反應。

  「不過,我可以肯定那裡絕對沒有靈獸。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靈獸的氣息。」明鑫立刻又補充了一句,生怕熠煌想錯了方向。

  「你們呢?」熠煌轉頭看向蓮枝與何浠源,他們兩個人應該也去其他的地方查看了吧。

  「靈師協會一切正常。」蓮枝立刻說道。

  「城裡其他的地方也沒有什麼不對勁。」何浠源可是仔細的查探過城中的每一個角落。

  甚至還在避開了城中高手的地方動用水系力量一點點的查探,都沒有什麼發現。

  「最異常的地方就是城主府城主的臥房。」熠煌伸手輕輕的用食指叩擊了兩下桌面。

  「就是這個意思。」何浠源說道,「靈師協會的會長顯然也跟蘭西城的城主是一夥的。我們要不要分別的去盯著他們?」

  熠煌的目光轉向何浠源,隨後又在其他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我覺得這個陰謀會很大。」斷魂說出自己的意見尤其是經歷過剛才的與熠煌之間的對話之後,他已經習慣的將自己當做了大家中的一員。

  什麼事情都是從夏馨炎的角度來考慮。

  「我在那個空間很久了,蘭西城派人進入空間已經好幾年了,至少有二十年,進入的人每次都是五個,都是二十五歲以下的人。」

  斷魂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不知道熠煌會有什麼打算,他只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讓熠煌去考慮,具體要怎麼做就是要看熠煌的意思了。

  他是看出來了,這裡的人都是以熠煌的決定為主,當然他們的靈魂人物則是夏馨炎。

  一切都是要夏馨炎的安危為主。

  「年輕人,實力不俗,還有那麼多的好處。」熠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突然的說道,「真是有意思。」

  「不止有意思。」明鑫想到那個地下的力量之後,心中還是充滿了疑惑,「那股力量太奇奇怪了,根本就不是我見過的任何一種力量。」

  「哦。」出乎意料的熠煌竟然輕描淡寫了哦了一聲,弄得眾人齊齊的看向熠煌。

  熠煌奇怪的看著他們:「這麼看我做什麼?」

  你才是真正奇怪的人好吧?

  何浠源等人在心裡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

  在知道了蘭西城這麼多奇怪的事情之後,他竟然就哦了一聲?

  然後就沒表示了。

  「我們要怎麼做?」明鑫問道。

  「做什麼?」熠煌輕笑一聲,反問著明鑫。

  「蘭西城這個奇怪的力量……」明鑫眉頭緊皺,他剛才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

  「蘭西城的奇怪力量跟我有什麼關係?」熠煌譏笑一聲,除了跟夏馨炎有關係的事情,他會關心之外,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熠煌的回答讓其他人一陣的沉默,確實,那些人不是夏馨炎,跟她有什麼關係?

  既然跟夏馨炎都沒有關係了,熠煌又怎麼會在意。

  他們果然是不如熠煌啊。

  還是熠煌夠冷靜,夠智謀!

  他們的偶像啊!

  眾人一陣陣的無語,心裡對熠煌的崇拜再次上升了一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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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6: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城中秘密

  熠煌那令人佩服的言論直接將話題告一段落,何浠源他們誰都不再提蘭西城奇怪的事情了。

  誠如熠煌所說,蘭西城中的神秘力量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什麼蘭西城的城主,什麼靈師協會會長,就像熠煌所說的,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就算是舉行一次大會,有人再進入那個空間,又有他們什麼事?

  何浠源一陣的無語,望著蓮枝和明鑫,那他們三個人忙了一晚上算什麼?

  閒的無聊,沒事找事?

  顯然蓮枝和明鑫的意思也差不多,齊齊的望著熠煌。

  六道目光一起注視著熠煌,希望某人能夠有所察覺,意識到他有什麼問題,不說愧疚吧,至少要有點情緒變化吧。

  錯。

  熠煌就是熠煌,他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有情緒變化嗎?

  還別說變化,就是連情緒波動都沒有半點。

  雙眼那叫一個平靜,比封住的冰面還要平靜。

  何浠源輕歎一聲,他錯了。

  他怎麼會指望著熠煌會有情緒波動呢?

  熠煌的情緒全都在夏馨炎的身上,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事情談完了,熠煌起身,回到夏馨炎的房間。

  斷魂看了看熠煌然後坐在那裡不動,他還是不太適應跟熠煌單獨相處,尤其是在夏馨炎睡著的時候。

  何浠源十分的理解斷魂的心情,倒了一杯熱茶給斷魂,讓他壓壓驚。

  畢竟,熠煌一碰到夏馨炎的事情之後,絕對沒有理智。

  房門輕輕的被敲響,何浠源看了一眼,揚聲道:「請進。」

  薛陌走了進來,目光在斷魂的身上掃了一眼,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只是看著何浠源:「馨炎還在睡,學生要回去,等她醒了跟她說一聲。」

  「好。」何浠源起身客氣的說道,他畢竟跟著夏馨炎在書院待了一年,自然瞭解薛陌的脾氣。

  薛陌也沒有廢話,一點都不浪費時間的轉身離開。

  本來董雲濟還想跟夏馨炎告別,在薛陌簡單的說了一句,她還在睡覺的時候,董雲濟也打消了告別的念頭。

  等到下午,夏馨炎終於睡到了自然醒,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起身。

  房間內有水,洗漱了一下,肚子裡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摸了摸肚子,夏馨炎奇怪的皺眉:「最近怎麼這麼餓?」

  正嘟噥著,一個聲音突然說道:「你早晨就吃了一碗麵,睡了一天能不餓嗎?」

  夏馨炎低頭,伸手一撈將小狐狸撈到她的腿上,伸手一彈他的額頭:「你這個傢伙,怎麼總是偷偷的溜進來?」

  「我光明正大進來的。」小狐狸委屈的用兩隻小前爪護住自己的額頭,不然夏馨炎彈。

  夏馨炎詭異的一笑,小狐狸心中驚呼一聲不好,還沒有反應過來,頭頂立刻輕輕的一痛,被夏馨炎彈中。

  「馨炎,你欺負我!」小狐狸不依的扭著身子往夏馨炎的懷裡扎,夏馨炎好笑的拍了拍小狐狸的背示意他別鬧。

  「怎麼了?」感覺到夏馨炎情緒不太對,小狐狸擔心的問道。

  夏馨炎伸手,抱住小狐狸,低聲喃喃的輕語著:「熠煌還沒有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聽完夏馨炎的話,小狐狸差點沒吐血。

  還沒有醒?

  那早晨起來讓他們佩服不已的人是誰?

  還有那個把斷魂嚇得半死的人是誰?

  「怎麼了?」夏馨炎看到小狐狸奇怪的表情,關心的問著,「你吃壞東西了?」

  小狐狸乾咳一聲,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靜起來:「沒事,我可能是餓了。」

  小狐狸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向熠煌學習,說什麼都能一本正經的模樣:「那個人形靈獸被拔除透骨釘之後,應該會睡上一兩天,不過,熠煌的實力這麼強,也許今天晚上就能醒了。」

  「那太好了。」夏馨炎聽完,長出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其實想想也是,那麼恐怖的透骨釘當然拔除之後會有一些影響的,熠煌就算多睡一會兒也是正常的。

  「嗯,放心,熠煌晚上一定可以醒。」小狐狸抬頭盯著夏馨炎髮間的銀簪,提醒某人,晚上應該醒了,不要讓夏馨炎擔心。

  「吃飯吧。」何浠源端著飯菜進來,在聽見夏馨炎房間有動靜之後,他就去找店小二,讓他們準備飯菜。

  「哎呦,終於睡醒了,讓姐姐看看……」蓮枝說著魔爪已經伸向夏馨炎的臉頰,滿足的捏了幾下之後,這才不情願的放手,「還是睡飽了之後水嫩。」

  夏馨炎一頭黑線的盯著蓮枝,當她是蒸熟的雞蛋嗎?

  還水嫩水嫩的?

  「吃飯,吃飯。」夏馨炎決定不跟蓮枝這個人去計較這點小問題,她好女不跟惡女鬥,哼!

  「斷魂,吃飯了。」夏馨炎一抬頭,就看到斷魂自己沒有坐下來,愣愣的站在一邊,伸手對著斷魂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一起吃飯。

  「嗯,好。」斷魂聽到夏馨炎的話之後,坐了下來,然後盯著自己面前的飯碗,呆呆的出神。

  「怎麼了,吃飯啊。」夏馨炎好笑的看著斷魂,怎麼她睡了一覺之後,斷魂變傻了?

  說著,夏馨炎給斷魂夾了一碗的菜,看著斷魂還是表情奇怪的盯著飯碗,突然一拍自己的額頭,低呼著:「你是不是不愛吃這些東西?你愛吃什麼?」

  「啊?嗯,這些挺好,我愛吃。」斷魂突然的回過神來,拿起筷子試著夾起了碗中的菜,小心的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

  夏馨炎看著斷魂吃菜的模樣,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斷魂吃飯怎麼這麼奇怪,那麼小心翼翼的,難不成這些菜會咬人嗎?

  狐疑的夾了牛肉放進嘴裡,嚼了嚼,這不是挺好吃的嘛。

  「馨炎,我也要吃牛肉。」小狐狸不甘被忽視,跳到夏馨炎的面前,撒嬌的晃著自己的小身子,舉著一隻小爪子,表示他沒有辦法用筷子。

  夏馨炎好笑的夾了一堆肉菜放到一個盤子裡,送到小狐狸面前:「喏,吃吧。」

  立刻某只在吃醋的小狐狸眉開眼笑的大吃特吃起來,一邊吃著一邊還不忘用眼睛得意的瞟了斷魂一眼,哼,他也有馨炎夾的菜。

  斷魂現在可沒有時間去管小狐狸的想法,而是沉浸在食物的奇怪味道中。

  說實話,對於他來說,上一次吃飯是在什麼時候?

  幾千年前了?

  時間太久,久到他早就忘記了。

  那個時候為什麼要吃,是因為好奇吧。

  也想嘗試一下,人類進食的感覺。

  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再也不去進食,因為食物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必要。

  更是沒有人會這樣理所當然的叫他來吃飯,還來詢問他食物合不合他的口味。

  說實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口味。

  夏馨炎實在是餓壞了,大口大口的吃飯,弄得一旁的何浠源與明鑫看得直皺眉。

  「馨炎,慢點吃。」何浠源實在是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這麼著急的吃飯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我就是餓。」夏馨炎也知道自己餓的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就是控制不了。

  斷魂終於將嘴裡不知道咀嚼了多久的菜嚥下去,抬頭看了夏馨炎一眼:「你的靈力一下子提高太多,餓也是正常的。」

  「啊?」夏馨炎愣怔的盯著斷魂,好像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斷魂微微的皺眉:「你忘了,得到斷魂刀之後,主人的實力都會提高的。」

  他記得他在空間內說過這件事情了吧,怎麼夏馨炎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靈力提高了?」夏馨炎驚喜的看著斷魂,趕忙將碗裡的飯吃完,咕嘟嘟的灌了點熱湯下肚,碗筷一放,往裡屋走去,「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她自己靈力提高了,她不知道嗎?」斷魂錯愕的盯著夏馨炎離開的方向,問著何浠源,這裡也就何浠源還算是最好說話的,他自然有什麼問題都問何浠源。

  「估計是她忘了。」何浠源不甚在意的笑道,繼續吃飯,「她經常這樣,你習慣了就好。」

  斷魂看了一眼何浠源他們,將自己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你們靈獸也會沒事就餓嗎?」

  「不餓。」何浠源一邊吃飯一邊回答著斷魂的問題,「只是喜歡陪她吃飯而已。」

  斷魂默然,捧著飯碗用力的吃飯,似乎飯菜的味道很好很好,這裡的廚師做出的飯菜真好吃。

  「真的提升了。」夏馨炎從裡面猛地跳了出來,臉上那燦爛的笑容晃得斷魂一陣陣的眼暈。

  「斷魂,你真厲害。」夏馨炎上去一把抱住斷魂的胳膊,興奮的搖了搖,「二十四級,二十四級了。」

  二十四級?

  何浠源幾個人立刻歡呼一聲將夏馨炎圍了起來,直接晉陞了五級啊,真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容我提醒你一下,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應該去好好修煉穩定一下突增的靈力?」斷魂在旁邊好心的提醒著,畢竟突然增長的靈力不去穩定好,日後在對敵的時候沒有辦法靈活運用的。

  甚至弄不好還會傷害好自身,遭受到反噬。

  「嗯嗯,說的對,我立刻回去修煉。」夏馨炎連連點頭,都是自己剛才太高興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何浠源他們收拾好桌面,安靜的離開,將空間留給夏馨炎,讓她好好的修煉。

  小狐狸走在斷魂的身邊,故意的放慢了腳步與何浠源他們拉開距離:「二十四級?」

  斷魂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小狐狸,沉聲道:「一次提高太多的實力並不好,很有可能馨炎控制不住,會走火入魔。」

  他不想看到夏馨炎重蹈那些人的覆轍,所以,他將力量故意的壓制了。

  「實力不會太大幅度的提高,但是,日後馨炎修煉必然會事半功倍。」斷魂笑著點頭,彷彿已經看到日後夏馨炎縱橫天下的情景。

  「馨炎的修煉從來就沒有慢過。」小狐狸得意的揚起頭,自豪的說道,「我家馨炎就是這麼厲害。」

  「馨炎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斷魂第一次開口打聽別人的事情,以前就算是那些壓制他的人,他都沒有興趣知道那些人的過去。

  「馨炎以前是什麼樣子都不重要,她是個什麼人,你可以用自己的感覺去感受。」小狐狸微微的歪著小腦袋,蓬鬆的大尾巴甩了一下,說的別有深意。

  斷魂見到小狐狸如此,自己也笑了起來,確實,他剛才的問題有點無聊了。

  剛點了點頭,小狐狸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馨炎以前什麼樣子也不是不能說,不過嘛……我可是有要求的。」

  斷魂奇怪的瞅著小狐狸,他的笑容怎麼這麼奸詐呢?

  入夜,夏馨炎終於將身體內激增的靈力全都梳理順暢之後,意識慢慢的從修煉狀態退了出來,突然的笑了起來。

  「熠煌,你醒了?」夏馨炎驚喜的叫道。

  「嗯。」銀簪內,熠煌笑著回應夏馨炎。

  「身體怎麼樣?」夏馨炎最關心的還是熠煌的身體情況,拔除了透骨釘之後真的沒事嗎?

  「馨炎,你應該相信我的。」熠煌好笑的說道,「若是沒事的話,我們天亮就走吧。」

  夏馨炎沒想到熠煌剛醒過來就會說離開的事情,有點突然但是也不至於不能接受,本來這裡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離開就離開。

  「好。」

  「明天跟薛陌老師打個招呼再走。」夏馨炎突然想到她忙著自己靈力的事情,根本就忘了薛陌和董雲濟了。

  「他們已經離開了。」熠煌隨意的說道。

  「離開了?」夏馨炎詫異的說道,「怎麼突然就走了。」

  「應該學院還有事情可能不方便久留。」熠煌說道,他又不清楚薛陌他們的行蹤,更何況那些人的去留跟他沒有半點關係,若不是夏馨炎提起,他根本就忘了這件事情。

  「也是,學院裡也許還有事情。」夏馨炎點頭,信了熠煌的說辭,「熠煌,你怎麼知道?你不是才剛醒嗎?」

  這要是換個人被夏馨炎突然的一問,絕對會露餡,但是,熠煌是誰?

  這麼一點小小的突發情況又怎麼會難得倒他?

  「感覺到他們不在。」熠煌聲音平靜的說道,一點慌亂的意思都沒有。

  熠煌一說完,根本就不用他過多的解釋,夏馨炎自動的就在旁邊的腦補起來,欣喜的一拍雙手:「拔除了一根透骨釘之後,果然實力增強了。熠煌,你太厲害了。」

  幸好啊,小狐狸他們都沒有聽見夏馨炎與熠煌之間的對話,不然的話,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一人去找一塊兒豆腐撞死。

  有夏馨炎這麼白癡的傢伙嗎?

  熠煌太卑鄙了,竟然欺負夏馨炎。

  「熠煌,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才剛醒過來,明天我們早晨起來就走。」夏馨炎也不敢跟熠煌說太多的話,生怕熠煌的身體受不了。

  隱藏在斷念巖裡面的力量是怎樣的,她是不知道。

  但是光看斷念水恐怖的力量,就可以想像得到熠煌一定不好受。

  熠煌自然是明白夏馨炎想的是什麼,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好。

  夏馨炎他們是想休息,問題是有些人恐怕不太希望他們休息。

  夜晚,就連店小二都睡了的時候,店門被人砰砰的敲響。

  店小二一邊在心裡罵著一邊不耐煩的匆匆穿衣過來,打開店門還沒有看清門口的人是誰,就被人一下子推到了一邊,後腰撞到了桌子上,撞得他生疼,忍不住破口大罵:「誰這麼不長眼,亂闖什麼,急什麼急,趕著投胎啊?」

  話才說完,臉頰猛地一痛,啪的一聲重響,被人一巴掌生生的打到了一邊,嘴一張,一口混著血絲的唾沫流了出來。

  「夏馨炎他們在哪裡?」來人惡聲惡氣的低吼著。

  這下店小二可是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在半夜裡隨便亂闖的人,有哪個是善茬?

  抬頭一看,竟然是城主府的人,嚇得店小二一個哆嗦,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顫巍巍的作揖行禮:「不知道是幾位……」

  客氣的恭維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城主府的人直接打斷:「被廢話,夏馨炎在哪裡?」

  「在那邊的跨院。」店小二趕忙伸手指向夏馨炎他們的跨院,瑟縮著退到了一旁,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幾個人知道需要的答案之後,哪裡還有什麼閒工夫去理一個無關緊要的店小二,直接走到跨院去找夏馨炎。

  就在這幾個人靠近跨院的時候,小狐狸已經從床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何浠源直接起身下地,動作那叫一個利落。

  「夏馨炎。」何浠源並沒有妄動而是靜靜的站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若是他估計錯誤,那些人並不是來找他們的,那麼出去完全是沒有必要。

  只是,那幾個人站到跨院中一聲大喊,算是證實了何浠源的猜測,他們果然是衝著夏馨炎來的。

  「你們有什麼事情?」何浠源打開房門出來,看著外面站著的兩個人,兩個都是三十多級的靈王。

  看來這兩個傢伙絕對不是普通的士兵將士,應該屬於城主府中特別的護衛吧。

  「城主要見夏馨炎。」其中一個人看向走出來的何浠源,倨傲的說道。

  「快點讓夏馨炎出來,跟我們去見城主。」另外一個靈王也是頤指氣使的命令著何浠源。

  「這大晚上的是那只蒼蠅吵得人睡不了覺啊?」隨著軟軟的抱怨聲,蓮枝柔若無骨的身體倚在門上,嫵媚的大眼睛正瞅著院中的兩個靈王,目光流轉風情萬種。

  面對著這樣誘惑的蓮枝,兩個三十多級的靈王眸色暗了暗,卻沒有在蓮枝的身上過多的停留,繼續問著:「快叫夏馨炎出來。」

  明鑫沒有說話,只是一步跨出房門,這兩個傢伙根本就是在找死。

  大晚上的竟然來吵夏馨炎休息,就憑這一條,他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明鑫從來都不多話,一向都是去做的。

  身體內殺意湧動,就要出手。

  「找我有什麼事情?」夏馨炎的突然出聲阻止了明鑫的舉動。

  明鑫將心頭的殺意按下,既然夏馨炎出來,一定有她的打算。

  「你去了就知道。」其中一個靈王目光不屑的掃過夏馨炎這群人,除了一個二十四級的大靈師之外其他的幾個人竟然都是普通人。

  真是不明白,城主幹什麼還特意的派他們兩個人來「請」夏馨炎。

  「那走吧。」夏馨炎笑著客氣的說道,那神情真的是符合被城主接見的小靈師的緊張不安與期待。

  何浠源與明鑫跟了上去,蓮枝還趴在門上氣悶不已,夏馨炎這個傢伙比她還會裝。

  什麼時候夏馨炎這麼的誠惶誠恐了?

  想歸想,蓮枝還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跟了上去。

  「馨炎,跟他們去幹什麼?」斷魂早就隱藏了身形,他與夏馨炎的關係不同,不用隨時的用人形狀態出現。

  聽完小狐狸講的夏馨炎過去之後,他就對夏馨炎少了一份拘束,更想親近她。

  說話自然也隨性了很多。

  「不跟他們過去,也會被其他人繼續找來,還不如一次解決,省事。」夏馨炎輕描淡寫的說道。

  斷魂眨了一下眼睛,他沒有理解錯吧?

  夏馨炎話裡的意思是不是說,她想殺了那兩個靈王?

  跟著兩個靈王暢通無阻的進入城主府,到了城主府的書房內,兩個靈王並沒有進去,只是打開了房門,讓夏馨炎進去。

  夏馨炎跨過門檻之後,兩個靈王突然的手臂一橫,擋在了何浠源等人面前:「城主沒有讓你們進去。」

  明鑫看了看夏馨炎,這個要怎麼辦?

  硬闖?

  就連隱藏了身形的斷魂都開始緊張了起來,倒不是緊張他們打不過這幾個人,而是夏馨炎想要一次解決的意思,現在動手是不是有點打草驚蛇。

  斷魂也是在拚命的想夏馨炎要怎麼辦,用什麼樣的理由讓何浠源他們幾個人跟進來?

  小狐狸抬頭看了看對峙的雙方之後,低頭,默默的走到一邊,盡量的靠著門站著。

  反正他的目標小,走動一下也沒有人注意。

  就算有人注意了也不會知道小狐狸為什麼要這麼做。

  夏馨炎突然的轉身,大叫一聲:「不行。」說著,一把抓住了何浠源的袖子,緊張的瞅著那個攔著何浠源的靈王,「你們為什麼不讓他進去,難不成是有什麼事情?」

  說著,夏馨炎臉色突然的一白,緊張的盯著何浠源,堅定的說道:「我是絕對不會讓我的朋友離開我身邊的。」

  那語氣絕對是控訴,好像何浠源他們一離開她的視線,便會身首異處。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欺負我的人。」此時的夏馨炎就像一隻炸了毛的母雞似的,至於被她護在羽翼下的小雞則是何浠源等人。

  這樣護著人是沒有問題,夏馨炎的反應也不能算並不正常。

  但是當一個二十幾級的大靈師威脅兩個三十多級的靈王,這個場面就有點詭異了吧。

  兩個靈王互看一眼,還真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想到那裡去,以為他們會對這幾個毫無靈力的人下手嗎?

  「算了,你們進去。」那個站在一邊沒有攔人的靈王拉了一下自己的同伴。

  同伴是很疑惑,但還是放下了手臂,看著夏馨炎他們進去,轉身離開。

  「你怎麼讓他們也進去了?城主沒說見這麼多人。」

  「城主也沒說只見夏馨炎一個人。算了,沒看到城主心情不好,快點稟告他夏馨炎來了就好。要是再浪費時間,城主怪罪下來,誰擔著?」

  「也是,快去稟告城主。」

  兩個人匆匆的去找城主,自不必談。

  小狐狸倒是奇怪的站在夏馨炎的腿上:「馨炎,你今天表現很奇怪啊。」

  「哪裡奇怪了?」夏馨炎不解的將小狐狸抱起來,她一路走過來,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那兩個靈王你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小狐狸到現在還是鬱悶不已,虧得他還做好了受到夏馨炎「刺激」的準備,最後竟然這麼輕易的算了。

  夏馨炎狠狠的白了小狐狸一眼,伸手一彈他的額頭:「你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

  正說著,蓮枝突然說道:「來了。」

  她感覺到有人過來了。

  蓮枝說完,沒一會兒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蘭西城的城主笑著進來:「夏姑娘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請你過來。」

  隨著聲音,蘭西城的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走了進來,分別坐下,看著夏馨炎客氣的笑。

  「城主大人,深夜讓我過來,所為何事?」夏馨炎根本就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道。

  蘭西城城主笑瞇瞇的看著夏馨炎,稱讚道:「夏姑娘真是快人快語,那麼我也就不繞彎子了。在下請夏姑娘前來就是想問問,當時夏姑娘是如何取到清醒泉水的?」

  「哦,這件事情啊。」夏馨炎微微一笑,「就是把靈師協會會長給的晶石放到了水池邊,然後就吸飽了泉水,就出來了。」

  說完之後,夏馨炎還不忘好奇的追問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城主看了一眼靈師協會會長之後,才遺憾的搖搖頭:「夏姑娘,不瞞你說,你帶回來的晶石並沒有吸滿清醒泉水。」

  「哦?沒滿?」夏馨炎好奇的挑眉。

  「是的,沒滿。」蘭西城城主遺憾的瞅著夏馨炎,就希望她能夠接下他後面的話。

  畢竟夏馨炎可是在空間內得到好處了,正常人都應該說一句,她會負責。

  哪怕不說負責,也應該多少問一句,怎麼辦吧。

  這個客氣的話,大家都會說,只要夏馨炎一說,他後面就有話可接了。

  所以當夏馨炎一句話說出來,愣是讓滿懷希望的城主一時反應不過來的愣怔的盯著夏馨炎。

  「沒滿就沒滿吧。」

  「夏姑娘,你剛剛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蘭西城的城主才反應上來夏馨炎話裡的意思,她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這個晶石出了問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夏馨炎笑意溫和的認真看著蘭西城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還是一副你們不要太自責的樣子。

  「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是想要壓制城中百姓的戾氣,不過,這種極度不容易出現的殘次品晶石被你們碰到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只好等到下一次舉行大會再找五個人去取吧。」

  夏馨炎的安慰差點沒讓蘭西城城主他們兩個人吐血。

  她什麼意思?

  把責任都推到他們的身上了?

  這就沒她什麼事了?

  怎麼可能?

  靈師協會會長開口,再不說話他怕氣急的城主說漏什麼東西:「夏姑娘,你在取清醒泉水的時候並沒有碰到泉水嗎?」

  「沒有。」夏馨炎回答得十分乾脆,話一說完又緊接著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要碰泉水?不是取到泉水就可以了嗎?」

  「呃……我的意思是,可能你沒有將晶石整個兒放到清醒泉水中,所以才會導致裡面的泉水沒有滿。」

  靈師協會會長好不容易想了一個理由,他真沒有想到夏馨炎看似隨意的問話,竟然總能抓到他們話中的關鍵問題。

  「哦。」夏馨炎點了點頭,然後就沒話說了。

  弄得靈師協會會長也是著急不已,真的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夏馨炎這樣的人,哪有說一個人連個客氣話都沒有。

  像她這樣的反應,他們怎麼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靈師協會會長對著蘭西城城主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直接跟夏馨炎說吧,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呢。

  「咳。」蘭西城城主幹咳一聲,只好將話挑明,「夏姑娘,我們的意思是想請你再進去一次,然後將泉水裝滿出來畢竟我們蘭西城所有人都指著你來救命的。」

  城主故意的將事情說的很嚴重,希望夏馨炎可以感覺到其中的利害關係,然後去空間內走一次,將事情辦完。

  「你們不是說一次只能進去五個人嗎?我再去的話,不就是六個人了?你們為什麼不等下一次大會讓別人繼續為你們取清醒泉水呢?」

  顯然對於夏馨炎這個問題,蘭西城城主他們已經想好的說辭。

  「夏姑娘因為進去過一次,現在時間還短,那個空間還不會對夏姑娘產生排斥的感覺,所以,我們想麻煩夏姑娘再進去一次。」

  蘭西城城主心裡那叫一個彆扭,若不是每次進入的人都會有記號,不能隨便找人替換的原因,他絕對不會來跟夏馨炎廢話。

  「抱歉啊,城主、會長,我還有事情要離開蘭西城,所以我沒有時間進空間為你們幫忙了。」夏馨炎毫不客氣的拒絕。

  「夏姑娘,這樣不好吧。你看,你們進入空間,從裡面肯定得到了好處,我們不要你們得到的好處,只要清醒泉水。我們只是為了讓蘭西城的百姓,也不是出於私心。」

  靈師協會會長在一旁慢慢的勸著夏馨炎:「夏姑娘總不好得到了好處之後就這樣過河拆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肯定會說夏姑娘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我想以夏姑娘的宅心仁厚又怎麼會是這樣的人,豈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蘭西城眾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靈師協會會長陪著笑臉,諄諄善誘著夏馨炎,他就不信一個人在聽到他這些話之後還好意思推辭。

  別說推辭了,若是皇家學院的學生知道他們可以再次進入空間,他們不得美死,搶著進去。

  只是,夏馨炎可以用正常人的思維方式來考慮嗎?

  夏馨炎先是將臉轉向靈師協會會長,然後揚起了唇角,一抹溫柔的笑容綻放,柔聲細語的說道:「會長,我想我們並不熟。你又怎麼會知道我是什麼人呢?宅心仁厚?這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

  「呃?」靈師協會會長打死都沒有想過世上會有這麼無賴加無恥的人。

  「還有,你說別人說我忘恩負義……」夏馨炎笑瞇瞇的聳聳肩,無所謂的擺手,「隨意了,隨便去說吧,嘴長在他們的臉上跟我有什麼關係?」

  「夏姑娘!」蘭西城城主低斥一聲,沉聲道,「夏姑娘不要欺人太甚。」

  「城主,你不要仗勢欺人!」夏馨炎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當初是你們說的只要取得清醒泉水,器皿也是你們自己準備的。怎麼現在除了差錯需要我來負責了嗎?」

  蘭西城城主眸色一沉,冷冷的盯著夏馨炎:「夏姑娘,我勸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對於蘭西城城主的威脅,夏馨炎只是輕輕的哂笑一聲,無畏的迎視著他冰冷的殺人眼神:「抱歉,我沒有喝酒的習慣,你費心了。」

  看著臉色發白的蘭西城城主夏馨炎又好心的補充了一句:「你要是非想感謝我,不如把佳釀換成金幣,直接給我就好了。」

  一句話,成功的讓蘭西城城主的臉色氣得白轉青,伸手顫抖的指著夏馨炎,連說了幾個好字之後,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當城主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我當然很好。」夏馨炎笑呵呵的望著蘭西城城主,「若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耽誤人睡覺會遭天打雷劈的。」

  「等一下。」靈師協會會長突然出聲攔住夏馨炎,「既然夏姑娘不想進入空間也可以,但是請幫我們最後一個忙,我們蘭西城必然感激不盡。」

  「好,說吧。」夏馨炎放鬆的坐在椅子上,纖長的五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小狐狸柔順的毛髮,惹得他舒服的瞇縫著眼睛趴在她的腿上,昏昏欲睡。

  「夏姑娘請跟我來吧。」靈師協會會長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因為清醒泉水不夠,所以,我們只能加入其他的東西。夏姑娘既然去過了空間,如今還有那個空間的記號,只需要在旁邊助我等一臂之力便好。」

  夏馨炎的目光從蘭西城城主與靈師協會會長的臉上掃了幾眼,似乎是在衡量的利弊之後,勉強答應:「也好。」

  「夏姑娘請。」靈師協會會長帶著夏馨炎往書房後面走去,何浠源他們自然也都跟著。

  蘭西城城主掃了他們一眼之後也沒有說什麼,看來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書房後面有個小門,直接推開小門幾個人進去,裡面是一條很窄很窄的小通道,那叫一個窄,只夠一個人單獨行走。

  黑漆漆的沒有半點光亮,不知道通往何方。

  走了一會兒,眼前光芒大亮,讓從黑暗中出來的夏馨炎一下子不適應的閉了一下雙眼,眨了眨眼之後,這才適應過來。

  「夏姑娘,你來。」靈師協會會長往前走了兩步,指給夏馨炎看:「你只要親自將清醒泉水倒進這個池子中就可以了。」

  房間之中有一個水池,水池裡盛滿了透明的清水,水裡沒有半點雜質,清澈透底,讓夏馨炎一瞬間想到了空間內的血池。

  這裡也有同樣的空間池水嗎?

  蘭西城裡的秘密還真是多啊。

  「倒進去就可以了?」夏馨炎看著將晶石舉到她面前的靈師協會會長,挑眉輕問著。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夏姑娘倒進去之後,我們還要請城中的大量靈師一起來用靈力來催化清醒泉水。因為這次的份量不足,所以會更困難一些。」

  就算是到了最後的關頭,靈師協會會長依舊沒有放棄說服夏馨炎的念頭。

  「好。」夏馨炎接過晶石,走向池水邊。身後的蘭西城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全都期待的盯著她,就等著她將晶石裡的水倒進去。

  夏馨炎拿著晶石輕輕的舉了起來,眼看要倒的時候,突然的頓住了:「城主、會長,我可以最後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靈師協會會長趕忙問道。

  夏馨炎慢慢的轉身,揚起戲謔的笑容,促狹的眨眼:「請問,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姓夏?」

  「我學院的老師早已離開,參加大會的時候我更是沒有報上姓名,那麼唯一你們知道我姓名的原因就是……」夏馨炎盯著他們的眼眸,一字一頓肯定的說道,「嚴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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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7:1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章 血蓮大人

  靈師協會會長盯著夏馨炎,露出輕鬆的笑意:「想不到竟然在這裡漏了陷,夏馨炎,是我們小瞧你了,你的心思倒是真縝密。」

  「好說。」夏馨炎隨意的笑道:「畢竟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我能不多注意一點嗎?」

  「真是神秘的空間。」夏馨炎冷笑著瞅著靈師協會會長,「不知道是真的清醒泉水不夠,還是因為沒有從我的身上得到你們需要的東西。」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下去吧。」蘭西城的城主伸手一指面前的池水,冷漠的命令著。

  夏馨炎瞅了一眼池水,將手中的晶石隨便的一扔,直接的扔了進去。

  拍了拍手,好像要撣下去什麼髒東西似的:「回去睡覺。」

  說著,夏馨炎就要離開。

  但是蘭西城城主他們會這麼輕易的放夏馨炎離開嗎?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別這麼麻煩。也算是相識一場,我們也不想撕破臉。」靈師協會會長看著夏馨炎,用目光示意夏馨炎該去什麼地方。

  夏馨炎輕哼一聲,挑眉問道:「我想知道嚴景守在哪裡。」

  「怎麼,想要對質一下?」靈師協會會長好笑的問道。

  「反正他把我的事情都出賣給你們了,我來見見這個陷害我的人,沒有什麼問題吧?」夏馨炎真有點後悔了,當初就應該早早的把嚴景守給殺了。

  真是沒事給她找事。

  「你現在是見不到他了,不過,很快你就能見到他。」蘭西城的城主突然的笑著,靈力陡然爆出,直擊夏馨炎。

  夏馨炎剛要動用靈力,哪裡想到,她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明鑫暗色光芒一閃直接將城主的發出的靈力吞噬掉,何浠源數道細小的水繩纏上他,用力的一收緊,直接的將他綁成一個粽子。

  蓮枝一道巨大的雷電直接的劈了過去,順著何浠源的水繩將城主轟了個外焦裡嫩,那叫一個均勻。

  小狐狸在旁邊,一個巨大的火球砸過去,直接讓城主化為空中飛人,重重的砸在牆上。

  愣是將堅硬的牆壁砸出了一個坑,碎裂的裂紋好似蜘蛛網那樣龜裂開來。

  順著牆壁滑了下來好像一攤爛泥似的癱在地上。

  說的慢,其實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動作只不過是眨眼間完成,那叫一個迅速,那叫一個配合默契。

  夏馨炎連身體內的靈力都還沒有調動起來,蘭西城的城主竟然已經被打成了一個面黑頭髮焦的模樣。

  「馨炎,你朋友出手真快。」夏馨炎的腦海裡突然的冒出斷魂的聲音。

  他是第一次見到配合如此默契的人形靈獸。

  要知道人形靈獸是如此的驕傲,就算是被人類契約也很少有彼此間配合的,就算配合也絕對沒有配合成這樣親密無間的。

  「我也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快。」夏馨炎低聲喃喃的說道,這反應也太迅速了吧?

  靈師協會會長往後退了兩步,除了被剛才何浠源他們的實力嚇到之外,更因為此時何浠源等人那恐怖的眼神。

  何浠源掌心之中有急湍的水流漩渦不停的盤旋,隱隱有巨浪翻滾的轟鳴聲。

  明鑫週身籠罩著黑色的光芒,好像無底的深淵一般,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蓮枝纖纖素指之上有細小的雷電在盤旋,辟啪作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小狐狸身上火紅的毛髮籠著妖嬈的烈火,根本就分不清楚哪裡是火苗哪裡是他本身的毛髮,只看到他周圍因為熾烈的溫度而發生扭曲的空間。

  四頭靈獸無論是哪一頭都足可以將他打得灰飛煙滅,更何況這四頭靈獸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好像他只要動一下,就會被他們撕成碎片。

  「你、你們想做什麼?」靈師協會會長踉蹌的後退,實在無法想像他堂堂一個四十六級的靈宗竟然被逼迫到了如此地步。

  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眼前的這幾頭靈獸太逆天了。

  「嚴景守呢?」何浠源開口,他永遠以夏馨炎的願望為第一目標,既然馨炎要見嚴景守,那麼他就要見到嚴景守。

  對於何浠源的決定,小狐狸他們都沒有意見。

  「嚴景守、他……」靈師協會會長遲疑的望了一眼躺在牆邊一動不動的城主。

  「你們不是想要見嚴景守嗎?」城主雙手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困難的爬了起來,腳下一個趔趄,身體一歪,摔到牆上,這才穩住身體。

  「讓你們見見……」城主努力的呼吸了幾下之後這才慢慢的吐出一句話,剛才那幾擊實在是太重,讓他承受不了。

  好在他的靈力等級也不算低,勉強的互助心脈倒也保住了性命。

  當然,他也知道,是剛才那幾頭靈獸手下留情,並沒有下殺手,他才得以活下來。

  僥倖活了下來,他一點都沒有高興反倒感覺到恥辱。

  他竟然被靈獸手下留情,他們哪裡是手下留情,完全是在告訴他,他們要想殺他,隨時都可以。

  他什麼時候活得如此窩囊過?

  蘭西城的城主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屋子中間的池水突然的出現了一個漩渦,好像是池底被打了一個洞,裡面的清水快速的盤旋而下,形成了小小的漩渦。

  剛才被夏馨炎扔進去的晶石也在水漩渦裡面隨波逐流。

  隨著水的流失,夏馨炎突然的感覺到房間內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了,似乎有點熱。

  「就是這個。」明鑫突然的開口,說了一句,除了夏馨炎莫名其妙意外,何浠源幾個人立刻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就是明鑫感覺到的那個神秘力量。

  「來人!」隨著蘭西城城主的低喊,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的冒出了二十來個三十六七級的靈王。

  夏馨炎盯著突然出現的這些人,說實話她真的沒有看清楚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尤其是他們出現之後的氣勢完全不一樣。

  那些人的目光呆板,根本就沒有半分殺氣,只是進來之後,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盯著水越來越少的水池。

  「夏馨炎,你不是想知道清醒泉水是什麼嗎?」蘭西城的城主這麼一會兒功夫好像就從剛才的重創中恢復了過來。

  「你現在就能知道了。」蘭西城城主面露猙獰笑意,泛著血絲的雙眼盯著那已經快要乾涸的水池。

  嘎吱吱的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水池的池底突然的出現了一個大洞,轟隆隆巨石移開的摩擦聲充斥在地下室內,震得人耳嗡嗡作響。

  膨的一聲,巨石停住,痛苦的哀鳴取代了剛才的巨響。

  夏馨炎好奇的往池底一看,不由得胃裡一陣的翻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池子地下依舊是池水,不過這次的池水再也不是清澈見底的,而是在空間中的血池。

  若是說空間中的血池只是注入了大量鮮血的池水,那麼如今眼前的這個血池則是完完全全用鮮血充滿的。

  水並不太深,就是人躺在裡面都淹沒不過去。

  夏馨炎看著裡面已經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絞爛的殘肢,以及森森白骨,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

  「嚴景守。」夏馨炎看著唯一一個半躺在血水中的嚴景守。

  他大睜著雙眼,毫無焦距的空茫眼神讓人看了難受,半邊身子已經泡在血水中,好在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傷口,所以認出他來倒是很簡單的。

  只是他那個呆愣愣的模樣,實在無法跟個活人聯繫上,若不是看在他胸口那微弱的起伏,還真的會讓人誤會,這裡只是一具屍體。

  間或一兩聲微弱的低吟從旁邊一個血肉模糊的物體上發出來。

  嗯,不是夏馨炎有什麼偏見,而是真的不確定那個發出痛苦低吟哀嚎的是不是人。

  要是非要形容的,只能用一堆爛肉來形容。

  因為一點人的形狀都沒有辦法看出來,沒有骨架的支撐,亦或者可以稱之為骨頭早就被打碎。

  聽到夏馨炎的驚呼,嚴景守呆滯的眼球慢慢的轉動了一下,漸漸的死寂的雙眼中有了焦距,看清楚了眼前人是誰,突然的裂開乾裂的唇,對著夏馨炎詭異的笑了起來。

  「夏馨炎,很快你也會成了我這樣。」嚴景守乾啞的聲音就好像是砂紙磨過石頭似的難聽。

  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乾裂的嘴唇,嚴景守的眼中有著無盡的恨意。

  看他那個樣子,要不是他動不了,很有可能立刻就會過去撕了夏馨炎。

  「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能並不代表我也是你這樣的廢物。」夏馨炎好笑的搖頭,嚴景守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怎麼就想她倒霉呢?

  「要不是你沒有把清醒泉水裝滿,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嚴景守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的尖聲叫了起來,聲音太過尖銳一下子就好像要劃破空間是的。

  「你讓我城中眾人面前丟盡臉面,現在更是連累了我,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嚴景守咬著牙根,惡聲惡氣的低吼著。

  夏馨炎笑了,瞅著浸泡在血水中的嚴景守笑得那叫一個開心,那叫一個暢快。

  「丟臉,那是你實力不夠。所謂的連累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不去找城主和靈師協會會長麻煩?還不就是因為你打不贏他們,所以只好遷怒於我?」

  夏馨炎不屑的瞅著臉色慘白的嚴景守,冷笑連連:「我告訴你,你所謂的怨恨,只不過是甘心罷了,不甘心我比你強。」

  「是不是在想,當初夏家那個總是追在你身後跑的女人怎麼比你還強了?」

  夏馨炎話一說完,毫不意外的看到嚴景守瞬間轉為一片死灰的臉色,嗤笑一聲:「怎麼樣,說中了吧?欺軟怕硬的傢伙,你就根本不配稱之為男人!」

  「哈哈……」嚴景守低沉的陰笑著,聲音一下一下就好像是夜半烏鴉瘆人的叫聲,「夏馨炎,我是活不成了,但是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夏馨炎無所謂的揚起唇角,氣定神閒的輕笑著:「你如果這麼想會好過一點的話,請隨意。」

  嚴景守突然的揚起手來,一團血水被扔向夏馨炎。

  一個垂死之人毫無力道的攻擊,能傷到夏馨炎嗎?

  就憑著何浠源他們那樣的默契,別說是血水了就算是靈力攻擊也無需夏馨炎出手啊。

  夏馨炎連動都不用動一下,斜邊上一股水箭射出,直接將那團血水掃了回去,順便將扔出血水的某只無聊的手給打了個對穿。

  怎麼,襲擊了夏馨炎之後還想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嗎?

  「殺了他。」明鑫眼眸一瞇有冷戾光芒在眼中閃爍,這個討人厭的蒼蠅,早點拍死早省事。

  「不急。」何浠源伸手攔住明鑫,惹得明鑫疑惑的皺眉,「讓他乾脆死了太便宜他了。」

  何浠源看著浸泡在血水中的嚴景守滿意的笑著:「這樣挺好。」

  蓮枝在一旁默然望天,夏馨炎身邊的傢伙一個比一個可怕。

  誰都看得出來,嚴景守泡在血水中似乎一直在承受著什麼。

  「祭靈。」蘭西城的城主突然的高喊一聲,剛才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些三十多級的靈王突然的跳進了水池之中。

  一跳進血池中,一個個靈力全開,好像是不要命的往血水中注入著靈力。

  「不、快停下,停下來!」嚴景守尖聲驚叫著,雙眼瞪得碩大,眼眶差點都要被瞪裂,臉上的肌肉一陣陣痛苦的抽搐著。

  「啊——」慘叫刺耳,好似一根細針被拋入半空,聽得人眉頭直皺。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突然發現血水中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下一下的讓血水的水面蕩起點點的波浪。

  「躲開、躲開。」嚴景守側著身子,用胳膊肘奮力的爬行著。

  他的上半身早就已經轉了過去,可是他浸在血水中的下半身卻沒有隨著移動,只是那樣被他拖行著。

  原來嚴景守的下半身早就已經被打斷。

  突然水中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嚴景守的身體,用力的一絞,令人頭皮發麻的碎骨聲隨之響起,嚴景守發出一聲慘叫,隨即被一條血紅的籐蔓給纏住,全身的骨頭全都被絞碎。

  接觸了血紅籐蔓的皮膚立刻破裂融化,卻沒有半點的血水留下。

  夏馨炎仔細一看,也忍不住搓著自己雙臂,那條血色的籐蔓竟然隨之將嚴景守的血肉全都吸收。

  就連白色的碎骨都沒有放過,一點不剩的全都被吸收乾淨。

  「這是什麼東西?」夏馨炎摀住紅唇,踉蹌的後退,不是害怕,實在是太噁心了。

  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齊齊的對著夏馨炎搖頭,他們還真是全都不認識這個東西。

  「夏馨炎,這就是我們偉大的血蓮大人。」蘭西城的城主得意的大笑,雙眼灼熱的盯著血池,幾近癲狂。

  池底的那二十來個三十幾級的靈王靈力全部輸出,最後萎靡的倒在了池底,一動不動。

  「現在就差你一個了,你還不快點下去?」蘭西城的城主瘋狂的瞅著夏馨炎,恨不得自己上來一把把夏馨炎推下去。

  「變態。」夏馨炎眉頭一皺,眼中是毫不掩飾對蘭西城的厭惡。

  她知道蘭西城不太正常,誰知道蘭西城這麼不正常。

  「馨炎,我們走。」何浠源低聲說道。

  蘭西城裡的人根本就都是瘋子,他一刻都不想讓夏馨炎在這裡待著。

  「好。」夏馨炎點頭,她跟著蘭西城城主過來無非就是想要看看他們耍的什麼把戲,省的日後有麻煩,既然現在已經看清楚了,那就沒有必要再留下了。

  夏馨炎一說好,小狐狸立刻從地面躍起,好似一道火線似的燒向蘭西城城主。

  明鑫也不甘示弱,黑白糅雜的妖力攻向靈師協會會長。

  何浠源立刻上前,去看看哪個需要幫忙再去出手。

  蓮枝則是悠閒的站在夏馨炎身邊,跟個沒事人似的。

  夏馨炎奇怪的眨了眨眼:「蓮枝,你竟然不出手?」

  她怎麼覺得蓮枝一向都很暴力的,從來就沒有不出手的時候,今天這是怎麼了?

  「姑娘家家的總要矜持一點。」蓮枝一句話的解釋,差點沒讓夏馨炎直接摔趴在地上。

  不禁掏了掏耳朵,奇怪的問了一句:「蓮枝,你剛才有說話嗎?」

  夏馨炎話一出口,臉頰立刻遭到蓮枝的蹂躪:「馨炎,你不乖了啊。」

  「敢這麼跟你的姐姐說話,是不是因為姐姐好久沒有疼愛你,所以你跟姐姐有點生疏了?」蓮枝好看的眼眸,瞇了起來,本就嫵媚的人兒此時更是因為這麼一個輕瞇眼眸的動作,而愈發的動人。

  只是,蓮枝無論多有魅力,在夏馨炎看來只用三個字來形容就足可以了——母夜叉。

  絕對的,以欺負她為樂的母夜叉。

  夏馨炎還沒有回嘴的時候,蓮枝突然的將夏馨炎往身後一帶,往旁邊一推,素手一楊,幾道雷電立刻脫手而出。

  二十來個靈王也不是吃白飯的,立刻張開靈力屏障將蓮枝匆忙間甩出的雷電擋了下來。

  「小心。」一道水霧屏障突兀的出現在蓮枝的身側,將旁邊偷襲的四道靈力給擋住。

  蓮枝側首對著何浠源輕輕一笑:「你反應倒是夠快的。」

  「小心點吧。」何浠源立刻站到了蓮枝的身後,那二十來個靈王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

  「他們剛才不是沒有靈力了嗎?」蓮枝一邊與那些靈王纏鬥一邊問著何浠源。

  剛才她也看到了,這些人將靈力全都注入了血水之中,早就虛脫的癱倒在池底了。

  別告訴她,這些人這麼快就恢復了靈力。

  「不僅是他們。」何浠源沉聲說道,他的聲音格外的凝重,讓蓮枝不由得也分心往旁邊看過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剛才根本就被打得半死的蘭西城城主此時竟然精神抖擻的與小狐狸戰在一起。不僅沒有呈現出敗勢,反倒有一種越打越精神的感覺。

  再看另外一邊,那個靈師協會的會長竟然也能與明鑫打成平手。

  這、這也太詭異了吧?

  「他們全都中邪了?」蓮枝驚愕的低呼著,太詭異了吧。

  「不是中邪,是有力量借給他們使用。」何浠源與那二十來個靈王交手之後立刻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

  只是憑本能的在攻擊攻擊再攻擊。

  那些人雙眼凝滯,連半點焦距都沒有,呆愣愣的彷彿沒有他們自己的靈魂。

  這樣如同木偶一般的人,竟然還四肢靈活,攻擊配合得分外默契。

  一時之間也將何浠源與蓮枝纏住,脫不開身。

  誰都沒有注意到,與小狐狸纏鬥在一起的蘭西城城主暗中扯了一抹陰森的笑意,目光隨意的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夏馨炎。

  他的計劃已經做了幾十年,只差最後一點就成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

  只要將夏馨炎的的血液靈力靈魂全都進獻出去,那麼,他們的計劃立刻完成。

  正專心致志看著場中纏鬥的夏馨炎本能的感覺到一股危險,連頭都沒有來得及回,直接的縱身往前一躍,跳離她剛才站立的地方,落腳之地已經是三米之外。

  才剛落地根本就沒有停留,足尖一轉,立刻的往旁邊飛快的退了過去。

  再次落地,耳邊同時響起啪的一聲悶響。

  她第一次落地的地面石磚已經被血色籐蔓打得粉碎,粉塵飛揚中,那血色籐蔓嗖的一下追了過來。

  「我討厭噁心的東西!」夏馨炎氣呼呼的低吼著,手中靈力一甩,立刻的化為靈力利刃,斬向血色籐蔓。

  噗的一聲,血色籐蔓立刻被削掉一截兒,斷口處竟然像活物一般流出濃稠的血水。

  撲鼻的惡臭差點沒把夏馨炎給熏暈過去,太難聞了。

  「二十四級大靈師?你不是十九級靈師嗎?」偷眼一直注意夏馨炎這邊情況的蘭西城城主,驚愕的瞪著夏馨炎。

  沒錯吧,在大會上的時候,夏馨炎展露出來的實力確實只是十九級靈師的實力,怎麼才這麼兩天的工夫,她就生生提高了五級?

  「你在空間內得到了什麼好處?」蘭西城城主立刻想到,一定是夏馨炎在那個空間內得到的提升,不然的話兩天的時間,夏馨炎絕對可能有如此飛速的提升。

  「什麼好處與你有什麼關係,不是說了,裡面的東西隨便我拿嗎?」夏馨炎用當初蘭西城城主承諾的話來堵他的嘴,到底是誰說話不算話,自己心裡有數。

  「好,你隨便拿。」蘭西城城主冷笑一聲,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兒薄薄的晶石片,啪的一下捏碎。

  隨著晶石片的碎裂,夏馨炎立刻感覺出來不一樣的氣息。

  房間內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充滿,彷彿是從地下直接升起來的一個力量罩子,直接的將他們全都罩在了裡面。

  就在這裡充滿了奇怪力量的時候,蘭西城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的氣勢陡然一變,竟然生生的強了幾分。

  就連那幾個靈王也全都是如此,實力提高了至少兩級。

  明鑫的壓力立刻變大,黑白糅雜的妖力陡然的變強,出手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何浠源與蓮枝聯手對付二十來個靈王,更是有點麻煩,好在兩個人配合十分默契,倒也是能應付。

  「去死!」小狐狸那裡既有點麻煩,畢竟實力大增的蘭西城城主可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應付的。

  高喊一聲,一股熾烈的火焰陡然從小狐狸的身體內爆出,將他小小的身軀包裹在裡面。

  烈火陡然拔高,裡面小狐狸的身影立刻化為挺拔頎長的妖邪男子,狹長的眼眸一瞇,修長的五指用力一抓,大團的火焰好似取之不盡的攻向蘭西城城主。

  高漲的妖力立刻讓其他人全都感受到了段恆倪的威壓,三階人形靈獸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明鑫與蓮枝驚駭的側首,兩個人的眼中全都是震驚。

  段恆倪竟然是三階人形靈獸?

  凝眸再看,段恆倪控制著熾烈的火焰,白衣翩翩,好似火中那純粹的精靈。

  他衣著的白,與週身火焰的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尤其是攻向蘭西城城主的火焰,每一下都是蘊含著強勢的妖力,真是太有氣勢了。

  蓮枝和明鑫心中暗讚一聲,不愧是三階人形靈獸,看看這手段,看看這妖力,再看看段恆倪的風采,果然是風華絕代,無人可及。

  「我讓你跟我打!我讓你提高實力!我讓你欺負馨炎!」段恆倪火焰打過去,嘴裡的話一說出來,立刻將他美好的形象破壞殆盡。

  什麼風華絕代,什麼白衣翩翩,什麼實力強大。

  就他那幾句話全都將所有的一切毀了。

  蓮枝與明鑫默默的轉頭,他們的對手實力挺強的,他們不能分心,嗯,還是專心點好。

  除了蘭西城城主的實力提升了不少之外,那池底冒出的血色籐蔓也變得更為靈活。

  夏馨炎左躲右閃眼看就跟不上血色籐蔓的速度,就在這時,右手中突然的一沉,根本想都沒有想,一下子就揮了出去。

  只感覺眼前光芒一閃,血水飛濺,衝到她眼前的血色籐蔓竟然被生生的斬斷成了五截兒。

  夏馨炎低頭一看,手中不知道何時竟然握著一柄長刀,刀刃寒光逼人,直砭肌膚。

  「斷魂?」夏馨炎在腦海中不太確定的喚了一聲。

  「嗯。」斷魂的聲音依舊在腦海中響起,「交給我就好。」

  「啊?」還沒等夏馨炎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會動了。

  她的身體竟然不受她的控制,自己的行動起來。

  從最初的驚愕之中反應過來,夏馨炎仔細的觀察自己身體的變化,靈力的暖流在身體內遊走,十分的舒暢。

  所有的靈力會隨著她的動作注入到斷魂刀中,一刀刀的變化,都是那麼的簡單。

  簡單直接的將血色籐蔓全都斬斷,根本就沒有給籐蔓靠近她的機會。

  這樣的招式,是夏馨炎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甚至在她的印象中,這樣的攻擊方式只會存在於電影特技中。

  沒有想到,今天她竟然見識到了。

  不僅見識到了,而且使出如此高超刀技的人竟然是她。

  不、不對,應該說斷魂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刀技。

  看到這裡,夏馨炎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在空間內斷魂說很多人都想得到他了。

  果然,斷魂是一把好刀。

  得到了斷魂不僅可以讓靈力快速的提高,而且還能憑空的得到如此精妙的刀技,這樣的寶貝誰不想要?

  「你以為你們能贏得了血蓮大人嗎?」蘭西城的城主在段恆倪的狂轟濫炸之下,終於是不支的倒地。

  段恆倪抬腿,一腳踏在了蘭西城城主的臉上,輕蔑的冷哼:「別廢話,手下敗將。」

  「我苦心經營了幾十年,就算不是巔峰時期的血蓮大人,也足可以將你們趕盡殺絕。」蘭西城城主突然的抬起頭,雙眼赤紅的盯著水池。

  陡然的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恭迎血蓮大人!」

  隨著他這一聲大喊,身體內的靈力急速的流竄,根本就沒有給段恆倪半點準備的時間,膨的一聲,蘭西城城主的身體直接爆裂開來。

  血水飛濺在地,連一塊兒骨頭都沒有剩下,是整個兒的被炸成了血沫。

  灑落在地的血沫快速的被地面所吸收,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不見,地面上乾乾淨淨的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這樣詭異的情景讓段恆倪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搓了搓手臂,立刻來到何浠源的身邊,直接將一團火焰扔向其中的一個靈王,瞬間將那個靈王燒為灰燼。

  「去那邊。」何浠源對著段恆倪使了一個眼色,就在一起的兩個人早就有了十足的默契,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交談。

  段恆倪縱身一躍,撲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身後,直接出手,毫不留情。

  明鑫也明白段恆倪的意思,立刻配合的出手,兩個人形靈獸同時出手,就算靈師協會會長實力再怎麼暴漲也不可能抵擋得住。

  連一個回合都沒有,直接就被段恆倪給生生的擒住,明鑫立刻出手,將妖力打入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身體內,封住了他的靈力。

  「說,那是什麼東西?」現在就剩下一個明白人,他們只能問這個傢伙。

  被明鑫封住了靈力就算他想學蘭西城城主的樣子自爆都不可能,掙又掙不脫,死又死不了,靈師協會會長可算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血蓮大人。」在兩頭人形靈獸的逼迫下,靈師協會會長選擇了妥協。

  「廢話,名字我們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段恆倪可沒有這個閒工夫跟他耗時間,直接問著重要問題。

  「就是血蓮。」靈師協會會長話說了一半,突然看到段恆倪陰沉的臉色以及手中突然冒出的火焰,立刻急急的說道,「是用人的精血、靈魂力量以及靈力之精培養出來的血蓮。」

  「你們培養出來的血蓮,怎麼還叫他大人?」段恆倪不解的問道。

  「本來就是一個沉睡的蓮子,慢慢的就長成了血蓮,也有了他自己的意識。」靈師協會會長吶吶說道,顫抖的望著段恆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城主知道具體的情況。」

  「你耍我?他死都死了,你讓我去哪裡問他?」段恆倪不耐煩的伸手一拍靈師協會會長的頭。

  「你們為什麼要弄這個空間,還有血池是怎麼回事?」明鑫跳過不重要的問題,直接找關鍵的事情問。

  「那個空間的池水可以將進入人的精血、靈魂力量以及靈力之精注入到晶石內,那些都是幫助血蓮大人成長的東西,現在就差夏馨炎一個人的了,只要她的……呃,就可以讓血蓮大人從沉睡中喚醒過來。」

  靈師協會會長一見提到夏馨炎的時候,段恆倪的臉色不好,立刻聰明的跳過那幾個問題。

  「你們的好處是什麼?」段恆倪眉頭微皺的問道。

  「全蘭西城人的實力提高。」靈師協會會長如實的說道。

  「現在能阻止那個什麼血蓮大人甦醒嗎?」段恆倪總是有股不好的預感,要是如此的話,他們豈不是得罪了一個城的人?

  還是一個城的靈師。

  「你們到底問完沒有?」蓮枝手中握著一道雷電,直接刺穿了一個靈王的心臟,同時不耐煩的問著段恆倪他們。

  竟是說一堆亂七八糟的廢話,要想想辦法對付那個什麼血蓮大人好不好?

  難道真的讓他們最後對付一城的靈師?

  現在的情況他們是暫時控制了下來,夏馨炎可以說是這裡最輕鬆的人,反正根本就不用她去想怎麼攻擊,全都是斷魂在作戰。

  「皇家學院的學生怎麼會在這裡,那些老師呢?」夏馨炎一直奇怪這點,怎麼說嚴景守都是皇家學院的人,難道他不見了皇家學院沒有反應嗎?

  「我們與他們交易了一下,所以皇家學院他們離開了。」靈師協會的會長小心翼翼的說道。

  在面對著夏馨炎以及她身邊這些可怕的人形靈獸之後,誰還有那個膽子敢撒謊?

  「真是物以類聚。」夏馨炎低笑一聲,能收嚴景守的學院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點利益連自己的學生都不要了。

  「就因為我帶回的東西沒有你們需要的東西,所以你們就殺了他們?」夏馨炎接著問道,同時斷魂刀飛舞,血色籐蔓再次被斬得七零八落。

  「最近就是血蓮大人覺醒的時刻,我們不能有半點的閃失。」靈師協會會長微微的垂下頭,他可不敢看眼前段恆倪以及明鑫那快要將他碎屍萬段的眼神。

  他們根本就沒有攻擊,只是那股氣勢就讓他受不了,心臟狂跳不已。若不是衣襟被段恆倪拎著,恐怕他早就癱坐到地上了。

  「城中的靈師都知道這個秘密?」夏馨炎接著問道。

  「不是,只有三十級以上的靈王才知道。」靈師協會會長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他就想快點的脫離段恆倪的桎梏,哪怕是立刻殺了他也行,他不想活受罪。

  「那個空間是怎麼形成的?」夏馨炎好奇這個東西,難道說蘭西城的實力已經高到這個地步,可以與其他的空間相連嗎?

  「不是,那個是血蓮大人的原因。」靈師協會會長緊張的抿緊嘴唇,「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放過我吧。」

  「其他學院的人呢?」夏馨炎突然的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靈師協會會長縱然是覺得奇怪,但是在段恆倪的逼迫之下也不敢不回答,只好低聲說道:「都走了,血蓮大人這幾天就會覺醒過來,倒是就可以有血蓮子給我們。城主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

  「血蓮子?那是什麼東西?」夏馨炎歪著頭好奇的問道,難道說是天地異寶,如果說是天地異寶的話,為什麼她的尋寶能力沒有察覺到?

  「是一種可以提高靈力的東西,那是所有……力量的精華,我們幾十年的心血。」靈師協會會長故意的模糊了一下力量的意思,反正夏馨炎他們也都知道這個力量是從空間血池中抽取出來的力量。

  「只要得到了血蓮子,我們就可以突破到五十多級的靈尊,可以讓城中的靈王都成為四十多級的靈宗。」

  提到這個靈師協會會長的雙眼散發出來熾烈的光芒:「我們蘭西城變可以變得更強,讓其他的城池臣服!」

  「是嗎?恐怕你注定要失望了。」蓮枝款款擺動著腰肢走了過來,身後最後一個靈王氣絕倒地。

  她不管蘭西城做了什麼,殺人放火還是攪亂天下,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但是他們在夏馨炎的身上做了記號,讓那個什麼狗屁血蓮大人盯上夏馨炎,就罪無可恕。

  「你們來不及了。」靈師協會的會長臉上突然冒出一股詭異的笑容,五官猙獰的扭曲著,哈哈大笑,隨著他的笑聲,大地開始震盪。

  「血蓮大人醒過來了!」

  靈師協會會長話音未落,池底陡然冒出一股殷紅如血的紅色光芒直接的衝破房間的頂端,衝入半空,一股強悍到令人窒息的狂暴力量蔓延開來,竟然令夜空的月亮都變為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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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8:0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誰更瘋狂

  沖天的血色紅光在黑夜當中是如此的醒目,讓蘭西城中熟睡的百姓嚇了一跳,被轟隆隆的房屋坍塌聲驚醒。

  離城主府近的百姓更是將窗戶推開一條小縫,小心翼翼的瞅著沖天而起的血色紅光。

  偷偷的瞟了一眼之後,慌忙的關上窗子,忐忑的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外面有什麼事情跟他們都沒有關係,只要不波及他們就可以了。

  三十級以上的靈王更是在血色光芒出現的那一刻,全都從屋子裡衝了出來,一個個臉上露出狂喜之色,那是對力量的一種渴望。

  想都沒想,身體的動作永遠比意識更快一步,匆匆的趕往城主府。

  心中全都是一個念頭,他們力量提升的機會到了。

  有膽大的普通靈師還偷偷的在房間內觀察外面的情況,只是看到大街上快速跑過的是一個個三十多級的靈王之後,全都膨的一下將門窗關緊。

  不管是怎麼樣,這麼多靈王一下子出現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事情了。

  不大一會兒,城主府中站滿了一個個三十多級的靈王。

  城主府中的全都被剛才的血色紅光驚到,還沒有反應上來是怎麼回事,就看到一群人從各個不同的地方衝了進來,目標——發出血色紅光的城主臥房。

  「你們全都出去,守住城主府的外圍。」城主府中的某個靈王大聲的吩咐著府中的侍衛,正不知所措的眾多侍衛一聽到好不容易有人給他們下了一個明確的指令,立刻急急忙忙的行動,出去守住城主府,不讓閒雜人等靠近。

  至於已經闖入城主府的靈王,他們就自動的選擇了忽略,畢竟那些人可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這就是你們給我的承諾?」一道低沉的怒喝響徹半空,聲音的主人似乎是十分的生氣,怒意沖天。

  隨著這聲怒喝,血色光芒快速的籠罩住整個城主府,裡面的靈師全都感覺到呼吸一滯,按血色光芒彷彿實質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血蓮大人,最後一份力量在那裡。」靈師協會會長竟然不怕死的指著夏馨炎。

  何浠源立刻怒了,一巴掌甩向靈師協會會長,手臂才剛揮出,一道血色光芒瞬間纏上他的手臂,竟然好似實質一般的將他的手臂緊緊的勒住。

  猛地吃痛,何浠源妖力湧入手臂,水霧驟然炸開,將血色光芒直接炸裂。

  托住自己的手臂,何浠源眉頭緊皺,手臂一陣陣的發麻,到了手指的地方,竟然已經沒有了感覺。

  「怎麼了?」夏馨炎已經過來,手中還緊緊的握著斷魂刀。

  從斷魂刀出現在掌中的那一刻開始,夏馨炎就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靈力更加的雄厚,而從來沒有使用過長刀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不適應的感覺。

  彷彿斷魂刀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運用自如,沒有一點的不適。

  「小心,這個血蓮的力量很強。」何浠源凝重的盯著泛著血色光芒水池。

  裡面到底是什麼個情況,沒有人過去看,只知道那不是很深的水池裡面怎麼樣了。

  何浠源動用妖力,將手臂的麻木感覺緩和下去,盯著泛著血紅光芒的水池,將夏馨炎擋在了身後。

  因為剛才血紅光芒一舉衝破了屋頂,現在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上方似乎是個臥室的模樣,只不過,破了一個大洞,連著屋頂也都坍塌下來。

  碎石瓦礫濺落了一地,頭頂的臥房裡面的東西更是被破壞殆盡。

  「哦?幾頭小小的人形靈獸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血色的光芒不停的翻滾著,在水池的上方漸漸的濃郁起來,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赤黑的衣袍下血色紅光下飛舞,血紅的長髮在空中肆意搖擺。

  夏馨炎瞇起眼眸這才看清楚,那個人的哪裡是頭髮,明明就是一條條極細的籐蔓,在空中糾纏飛舞好似一條條長蛇一般,有自己的意識在移動。

  「就是你不將力量進獻給本座是不是?」血蓮冷漠的雙眼盯著夏馨炎,稜角分明的臉龐有一種莫名的戾氣。

  「血蓮大人,你要為城主做主,為了能讓您清醒過來,城主犧牲了自己。」靈師協會會長趁機的向血蓮求助。

  血蓮冰冷的目光轉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身上,突然的腦後一條細小的血紅籐蔓伸長,一下子纏住靈師協會會長的腰,將他猛地一拉,拉到自己了面前。

  靈師協會會長緊張的盯著在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心跳陡然加快,嚇得臉色都白了起來,磕磕巴巴的說道:「血、血蓮大人,城主是用他的性命為引叫醒您的。」

  「真是多事。」血蓮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我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就醒過來,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動怒嗎?」

  「血蓮大人,這次是意外,就差最後一份力量,她身邊有太多的人形靈獸,我們不是對手。」靈師協會會長直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夏馨炎幾個人的身上,把自己摘得是乾乾淨淨。

  「無能的傢伙。」細長的血色籐蔓一甩,靈師協會會長直接成了空中飛人,被甩到上方的臥室內,彭的一下,撞到掉落在地的碎石,好在最後的關頭,使用靈力保護了一下,這才不知道被撞個頭破血流。

  「來,我們去上面交手,這裡發揮不出來。幾個小傢伙,你們可敢來?」血蓮譏諷的瞅著何浠源他們,眼中全是輕蔑的不屑。

  何浠源看了一眼夏馨炎,在徵求她的意見。

  夏馨炎挑眉冷笑:「阿浠,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力量不全的傢伙也敢來咱們面前放肆。」

  「揍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看他還得意什麼?」夏馨炎捏緊了拳頭,一幅要拚命的模樣。

  「放心,馨炎,我們一定不負所托。」段恆倪眉毛輕佻,邪魅的笑容掛在臉上,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冷,好像溫度突然的低了幾度。

  「走。」明鑫根本就懶得廢話,直接縱身躍了上去,何浠源等人快速的上去。

  「你在下面好好的待著,別被掃到。」蓮枝叮囑了夏馨炎一句,緊跟著上去。

  夏馨炎在下面乖乖的嗯了一聲,找了一個角落待著,省得被波及到。

  衝出地下室的幾個人直接站在了城主的臥房中。

  血蓮輕哼一聲,血色紅光陡然一放,搖搖欲墜的臥房轟然倒塌,立刻被清出一片空地來,好方便交手。

  殘留的牆壁倒塌,院子裡的靈王們興奮的盯著血蓮,尤其是看到血蓮那在身後飛舞的血色細長籐蔓,一個個更是好似見到了新鮮肥肉的餓狼,雙眼爍爍放光。

  「血蓮大人。」一群靈王全都跪倒在地,恭敬的齊聲叫道。

  血蓮十分滿意周圍人對他的臣服崇拜態度,得意的微微揚起下巴,瞅著將他團團圍住的何浠源等人。

  「一群礙事的傢伙。」血蓮身後的長髮突然的舞動起來,好似無數條長蛇,有意識的撲向何浠源等人。

  何浠源五指微曲,五道小小的水線竟然比利刃還要鋒利,直接斬斷飛舞而來的血色籐蔓。眼前的攻擊一化解,何浠源立刻的躍起,避開曼舞的籐蔓,水刃攻向血蓮。

  段恆倪則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呼的一下,身前陡然的豎起一道長長的火龍,迅速的蔓延開來,燒向血蓮,所過之處,但凡遇到的籐蔓全都被燒成灰燼。

  至於表面美麗實則狂暴的蓮枝,正很嫵媚的輕移蓮步,靠近血蓮。

  腰肢搖擺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神態那叫一個嫵媚動人,眼神那叫一個靈動誘人,整個人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令世人癡戀不已。

  當然,若是忽略掉蓮枝身邊那劈啪作響的雷電已經不停被炸成粉末的籐蔓的話,這真的是一副美景。

  美女人人都愛,倘若這個美女是個隨時會要了人命的話,恐怕大家就敬而遠之了。

  何為有刺的玫瑰,蓮枝用她作為藍本,給大家做了一個最好的示範。

  明鑫則是很輕鬆,根本就沒有過去,而是遠遠的站在一旁,動用他的吞噬力量不停的吞食著周圍外溢出來的妖力。

  身前黑色的光芒越聚越大,明鑫眼中的危險光芒越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遠離他。

  那些靈王早就起身,遠遠的躲在一個角落裡,身體靠著院牆,只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血蓮與何浠源幾個人交手。

  他們等了這麼多年,就等著這一天,可千萬不要出了差錯啊。

  「會長大人,事情不會有變吧?」其中一個靈王擔憂的問著靈師協會會長。

  「你不信任血蓮大人嗎?」靈師協會會長目光盯著在院中交手的幾個人,那強大的妖力就算他們離得遠遠的,還是能感覺到心。一陣陣的發悶,可想而知,在戰鬥中的幾個人所發出的妖力多恐怖。

  不愧是人形靈獸,果然實力非凡。

  但是,那又如何?

  靈師協會會長唇邊露出了冰冷殘忍的笑意,血蓮大人要是連幾頭人形靈獸都對付不了的話,他們又何必傾盡蘭西城之力來喚醒血蓮?

  「不,我們絕對相信。」旁邊的靈王立刻點頭,他們對於血蓮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

  這個信心除了因為見識過血蓮的實力之外,更是因為他們幾十年來一直再給血蓮輸入靈力。

  他們耗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無論怎樣,都堅信血蓮大人是絕對不會輸的。

  「會長大人,血蓮大人的力量好像沒有到達巔峰狀態吧?」

  「嗯,有一個人的力量沒有給血蓮大人,城主為了大家的利益,犧牲了自己,強行喚醒了血蓮大人。」靈師協會會長輕歎一聲惋惜的說道。

  根本就不提在地下室的時候,他們做過的事情,什麼與皇家學院的交易,什麼欺騙夏馨炎的事情,都沒有提。

  還愣是將城主最後想要同歸於盡的念頭解釋成大無畏的為了大家利益才不得已犧牲的。

  「城主大人……」靈王悲愴的哀呼著,用力的捏緊了拳頭,「我一定要殺了那些人。」

  「不用擔心,血蓮大人一定可以對付得了他們。」

  「靈師協會會長肯定的說道:「你們一定要注意,若是有人是用什麼卑鄙手段想要偷襲血蓮大人,你們可要及時出手。」

  「誰知道那些人形靈獸還有沒有同夥。」

  「會長大人說的對。」

  「我們一定會注意。」其他的靈王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話。

  然後一個個全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對決中的幾個人身上,全都沒有注意到靈師協會會長的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冷光。

  「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血蓮哈哈大笑著,他的籐蔓頭髮無論是被燒被斬斷還是被雷電劈成粉末,全都會在瞬間就恢復過來。

  同時何浠源他們還發現一個很不妙的情況,那就是這個血蓮的實力竟然比他們強。

  「閃開。」明鑫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何浠源等人立刻往旁邊一閃,對於朋友的信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異議。

  何浠源幾個人飛速的退開之後,一個黑色的光球慢慢的飄了過來。

  是很慢很慢的飄過來,黑色的光球就好像是一個黑漆漆的黑洞,飄了過去。

  明明是很慢的速度,卻讓人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血蓮狂肆的笑容在見到這個黑色光球之後凝在臉上,目光終於落在了明鑫的身上,細細一看,這才驚愕的發現:「千年人形靈獸?」

  剛才還無所謂的笑容全都退去,鄭重的面對著緩緩飄到他面前的黑色光球。

  他不是不想躲,對於未知的東西,誰都會有恐懼,只是,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躲,躲了之後恐怕會有更恐怖的後果。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將力量調動起來打算與這個黑色的光芒硬拚一下。

  飛舞的長髮全都收了回來,猛地一個個乍起,好像筆挺的長矛,狠狠的刺向黑色光芒球。

  血蓮的打算很簡單,將長髮刺入,然後將黑色光芒打散,無論是什麼力量,只要打散就沒有了意義。

  然後是反攻還是躲避都隨意了。

  長發射入黑色光芒,竟然好似水滴融入大海的感覺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頭髮,只要是沒入黑色光芒球的頭髮全都消失不見了。

  不信邪的再次讓頭髮暴長,但是,依舊沒有用。

  除了靈力更加恐怖的外洩之外,再也沒有半點的控制權。

  不僅如此,血蓮驚恐的發現,那個黑色光芒球的力量竟然愈發的恐怖,讓他心咚的一跳,說不出來的不安。

  長髮往後一撤,血蓮的長髮突然的全都甩向黑色光芒球,眼睜睜的看著接觸到黑色光芒的長髮被消融。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黑色光芒的力量愈發的強盛,輕飄飄的光芒球呼的一下砸向血蓮。

  黑色光芒爆開卻沒有半點聲音發出,只是能看到讓人發悶的黑色將夜色染得愈發的低沉,在燈火的映照之下,那一片就像是無光的黑洞一般,沒有半點光亮。

  雖說沒有聲音,但是那種黑色力量爆開之後,讓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心裡全都狂顫了一下,暗驚不已,什麼時候明鑫的力量竟然這麼強了?

  就連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心裡都因為明鑫的力量而難受,更別說院中站著的其他幾個靈王,實力稍微弱一些的,直接被那股力量震得摔倒在地,實力強的的靈王,也是腳步踉蹌,勉強站穩。

  明鑫釋放了這次力量之後,臉色變得慘白慘白,重重的喘著粗氣,顯然剛才那一擊已經耗盡了他的妖力。

  身體微微的晃了兩下,甩了一下有些昏沉的頭,他不想拖延太多的時間,盡快的解決了這個什麼血蓮才是正事。

  段恆倪瞅了一眼明鑫,上前,輕輕的扶了他一下。

  明鑫並沒有拒絕,在朋友面前沒有必要在乎那種無謂的面子問題。

  「看看他怎麼樣了?」明鑫閉上眼睛,想要忍過腦中不停湧起的眩暈,這樣一擊,就算是沒有將血蓮殺死,至少也會讓他受了重傷。

  「後面交給我們。」蓮枝輕笑一聲,專心的盯著那漸漸散去的黑色光芒。

  她能感覺得到,血蓮沒有死。

  明鑫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能做的都做到了,後面的事情就交給同伴了。

  蓮枝右手用力的一捏,一道粗壯的雷電被她捏在掌中,用力的往前一刺,根本就不等黑色光芒完全散去。

  蓮枝絕對是屬於趁你病要你命的那種人。

  噗的一聲悶響,同時空氣中有濃重的血腥味開始蔓延,蓮枝開心的勾起了唇角。

  妖力發出,那一根雷電的前段陡然的爆開化作無數細小的雷電,在被刺中的物體內炸裂開來,無論是什麼物體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在內部爆炸,那個物體還能有囫圇的嗎?

  「好狠的靈獸!」隨著血蓮冷冷的呵斥一聲,蓮枝突然的感覺到手中的雷電猛地一沉,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粘住。

  眼前突然的紅色大盛,粘膩感覺立刻被附著過來,同時一股奇怪的陰冷力量順著她的雷電蔓延到手掌。

  極不舒服的感覺讓蓮枝猛地甩開手臂。

  何浠源往後一拉蓮枝,蓮枝不解的看向何浠源,拉她做什麼?

  何浠源聲音凝重的說了一句:「低頭。」

  蓮枝聽完何浠源的話,低頭一看,這才驚愕的發現地上竟然全是濃稠的血液。

  那些血液竟然彷彿有意識似的,全都往蓮枝的腳邊蔓延。

  蓮枝眉頭一皺,還沒有等她行動,一團熾烈的火焰已經落在了那對血液之上,猛烈的燃燒,將血液蒸發。

  同時蒸發出來的還有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

  「你們太天真了,以為這樣就可以對付我嗎?」黑色的光芒散去,裡面站立的竟然會毫髮無傷的血蓮。

  蓮枝驚愕的盯著血蓮,她剛才的雷電絕對是打中了他,怎麼會一點傷口都沒有?

  血蓮看著蓮枝驚愕的表情,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著:「就憑你們想要殺我,簡直是不自量力!」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蓮枝真的被嚇到了,怎麼還有這樣的傢伙?

  「來吧,本座沒有時間跟你們浪費。」血蓮倨傲的冷睇著何浠源他們,突然的週身力量一放,強大的力量讓地上的青石地板啪啪的碎裂開來,化為了齏粉,飛散在空中。

  強大的力量將何浠源幾個人的衣服全都壓貼在身上,長髮更是被吹得往後狂飛。

  幾個人也不甘示弱,強行的撐起了妖力與血蓮對抗著。

  「不愧是血蓮大人,好強!」已經躲在了院牆外面的眾多靈王全都崇拜的盯著血蓮一個個眼中全都是狂熱的瘋狂。

  血蓮越強,到最後,他們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強,他們甚至希望血蓮可以天下無敵,那麼他們也能提高得更多。

  靈師協會會長更是露出狂喜的笑容,果然這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與他們不同,何浠源幾個人心情是格外的沉重,這恐怕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現如此嚴重的情況。

  「你們這些肥料,還是乖乖的過來的好。」血蓮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從地下突然的滲出一股股粘稠的血液,往何浠源幾個人的方向蔓延。

  血液所流過的地方,青青的草全都枯萎的倒在了粘稠血液中。

  段恆倪眼中突然的閃過一抹狠絕光芒,既然到了這個時候,那就只有拼一下了。

  段恆倪身體內突然升騰起一股熾烈的熱度,身體內的妖力快速的翻滾,身旁的何浠源立刻感覺到了段恆倪的不對勁,驚愕的側首盯著段恆倪決絕的眼神,心中警鈴大作。

  「恆!」這個樣子的段恆倪讓何浠源害怕,好像當日的情景再現。

  就在段恆倪不管不顧要釋放妖力的時候,對面的血蓮突然的悶哼一聲,狂暴的壓迫力量陡然一滯,整個人臉色大變。

  「終於找到了!」何浠源長舒一口氣,趕忙喚著段恆倪,「恆,住手!

  聲音含著妖力,震得段恆倪身體一顫,這才從狂暴的力量中清醒過來,抬眼看了一眼臉色驟變的血蓮,這才收起身體內狂暴的力量。

  「誰?是誰?」血蓮四處亂瞪,狂吼著。

  「當然是我了。」熟悉的戲謔聲音響起,地面突然的破開一個洞,夏馨炎笑瞇瞇的從地面躥了出來。

  手裡抓著一個碩大的蓮蓬,笑瞇瞇的瞅著血蓮:「這個東西藏得夠深啊。」

  「血蓮子。」院牆外靈師協會會長眉頭一皺在心底低呼著。

  怎麼會讓夏馨炎找到血蓮子呢?

  「你怎麼會找到它的?」血蓮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夏馨炎手中碩大的蓮蓬。

  「只要我想找,就沒有找不到的。」夏馨炎輕輕一笑,她努力的感應天地異寶,果然在一番艱苦之後終於是察覺到一點微弱的力量。

  看了看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夏馨炎有些歉然的看著他們,她要是早點找到這個東西,他們也就不會如此狼狽。

  「你留在下面就是為了找這個?」血蓮也不是多笨的傢伙,略略一想,立刻就明白了夏馨炎當初舉動的意思。

  竟然是因為這個,他竟然被騙了!

  他這麼寶貴的東西,怎麼會讓這個女人拿到。

  「殺了他們,血蓮子就是你們的。」血蓮真的是動怒了,不想再去浪費時間,直接的對著院牆外的眾多靈王下著命令。

  那些靈王一聽,立刻走了出來,一個個的眼中全都佈滿了血絲,貪婪的盯著夏馨炎手中的碩大蓮蓬。

  什麼人形靈獸,他們統統都看不到,只想著快點得到血蓮子,好提升實力。

  一個個就跟不要命似的衝了過去,群攻著。

  夏馨炎眉頭一皺,蘭西城的這些靈王腦子好像都不太正常,他們難道都不怕死嗎?為了這個力量連命都不要了嗎?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血蓮大人,快點把夏馨炎解決了,您的力量一完整就可以徹底的擺脫束縛。」靈師協會會長突然的大叫一聲。

  這一聲好像是提醒了血蓮什麼,獰笑著高舉雙手,陡然一聲淒厲的長嘯劃破夜空。

  城主府顫了幾顫,地面好像是被烤爆的雞蛋殼似的,啪啪的龜裂開來。

  一股股粘稠的血液好似血劍一般射了出來,落到地上竟然立刻將地面上的石頭給腐蝕掉,地面留下一個個腐蝕過的痕跡。

  「這是什麼鬼東西?」蓮枝低聲的咒罵著。

  何浠源動作極快,一道水霧屏障將幾個人全都罩了起來,粘稠的血液落在水霧上頓時升騰起濃重的白霧,裡面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極其噁心。

  「殺了他們!」血蓮指揮著那些失去理智的靈王,那些人不要命似的用靈力密集的攻擊著何浠源的水霧屏障。

  就算何浠源實力再強也架不住這麼多人一起密集的攻擊。

  誰都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被陷入了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出去,必然會被粘稠的腐蝕血液襲擊,誰在交手的時候沒有點疏忽,但凡有點疏忽沾染上血液,恐怕就不是輕傷。

  若是不出去,在如此密集的攻擊下,何浠源可以堅持多久?

  「交給我。」斷魂的聲音突然的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

  「馨炎,你要冒點風險了。」斷魂用商量的語氣問著夏馨炎,「我們出去?」

  「好。」夏馨炎沒有半點遲疑的應著,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斷魂刀,「我們出去。」

  「也許會受傷……」夏馨炎的快速回答反倒讓斷魂有點遲疑了,他想先把利害關係給夏馨炎解釋一下。

  「沒事,我信你。」夏馨炎輕輕一笑,握著斷魂刀,無聲的傳遞她的信任。

  因為是對於夏馨炎的完全臣服,所以斷魂可以知道夏馨炎心中沒有半點,的害怕,有的竟然只是興奮。

  「阿浠,我出去。』夏馨炎轉頭對著何浠源輕輕一笑,眼中卻是不容動搖的堅決。

  何浠源看了一眼夏馨炎,然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斷魂刀身上,微微停頓了一個呼吸之後,點頭:「你出去吧。」

  他將力量收了一些,不會影響到夏馨炎出去的行動。

  夏馨炎握緊長刀,直接的衝了出去,才剛剛出去,手動的斷魂刀立刻光芒大放,斜斜的橫掃過去,竟然一下子斬落了三個靈王。

  隨後踏著靈王的屍體一點都沒有沾染上地上粘稠的血液,再次躍起,重重一劈,兩個靈王立刻倒斃在斷魂刀下。

  刀過,竟然沒有半點血液沾在斷魂刀上。

  夏馨炎手起刀落,動作利落又狠絕,砍殺靈王就跟砍大白菜似的,竟然沒有一點點吃力的意思。

  靈師協會會長驚駭的盯著眼前大發神威的夏馨炎,怎麼都想不明白夏馨炎怎麼會突然的如此厲害。

  就連血蓮都停下了動作,凝重的盯著手起刀落的夏馨炎,良久之後,目光落在了夏馨炎手中的長刀上,想了半天,突然的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那柄長刀,喃喃低語:「斷魂刀?」

  竟然是消失了幾千年的斷魂刀?

  血蓮驚駭的往後退了兩步,斷魂刀的威名他絕對是聽到過的,傳言,斷魂刀一出,擋者皆斷魂。

  被斷魂刀斬殺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靈魂。

  有的強者到了一定的實力之後,就算實體被毀,只要靈魂不滅他們就還有重生的機會。

  所以,到了強者那個地步之後,等於有了幾次的生命。

  當然靈魂的強度也是要看實力的高低,實力越強的人,靈魂的力量也越強,越不在意失去身體。

  但是,這個可以重生的特權,卻被斷魂刀破了。

  斷魂刀直接斬殺靈魂,再強的強者也沒有辦法在沒有了靈魂之後重生。

  靈魂都破滅了,就是真正的消亡了。

  身體僵硬如石,完全忘記了行動,傻傻的盯著夏馨炎肆無忌憚的斬殺靈王。

  突然,血蓮看出了異常。

  夏馨炎不是才二十四級的大靈師,就算手裡握著斷魂刀又能使出幾分斷魂刀真正的力量?

  想到這裡,血蓮猛地一腳踢出旁邊的一個靈王,將自己的力量以那個靈王為載體,硬接了斷魂刀一記。

  膨的一下,那個靈王被一刀劈死。

  就這一下,血蓮就知道了斷魂刀的力量如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好一柄刀,只是到了你的手中,委屈他了,何不讓給我?」血蓮立刻過去,他動了奪刀的念頭。

  若是他的力量恢復完全,再加上一柄斷魂刀,那麼他的實力將會得到怎樣的提升?

  更何況以前那些得到了斷魂刀的人,全都成了站在世界巔峰的人物。

  他一直覺得那個位置本來就是他的。

  夏馨炎雙手緊握長刀,一個後仰,避開了血蓮的長髮,就著後仰的姿勢,手中長刀一揮,直接將血蓮的長髮斬斷。

  順勢往上一劃,刺向血蓮的肩胛。

  「區區二十幾級大靈師的實力也敢放肆?」血蓮根本就沒有將夏馨炎放在眼裡,伸手抓向夏馨炎。

  看來蒼天眷顧他,他不僅力量可以恢復到巔峰狀態更是可以得到斷魂刀這件至寶。

  因為血蓮的志在必得,直接將力量放到最大,身邊沒有來得及躲開的靈王直接的被震飛。

  飛到半空中的靈王有的竟然直接被震死,就連躲在水霧中的何浠源等人都感覺到一陣的氣血翻騰。

  「馨炎。」明鑫虛弱的低呼一聲,妖力被大量消耗的他,只能擔憂的望著夏馨炎。

  「放心,她不會有事的。」何浠源拉住明鑫,他這個樣子哪裡還能出去幫忙?

  明鑫被何浠源拉住,擔憂的望著水霧外的夏馨炎,眼睜睜的看著血蓮伸出的大手抓向她脆弱的脖頸。

  夾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所過之處,地上被腐蝕過深深的痕跡,足有一米深。

  噗的一聲悶響,所有的動作都停歇下來,夏馨炎依舊笑吟吟的站在原地,身上沒有一絲的損傷。

  血蓮呆滯的目光從夏馨炎的臉上轉到自己的肩頭,看著斷魂刀刺進他的肩頭。

  「怎麼、怎麼會……」血蓮不敢相信的的低喃著。

  他的防禦,他的力量絕對比夏馨炎強了好幾倍,怎麼斷魂刀就跟切豆腐一樣的刺了進去?

  「你、你一個大靈師,怎麼可能……」血蓮根本就不相信這個是真的,斷魂刀是可以提高契約主人的實力,卻絕對不會出現逆天的提高,只會隨著主人實力提高而繼續增長。

  一個二十幾級的大靈師怎麼也不可能傷得了他。

  現在,眼前這個大靈師不僅傷到他了,而且還從他的傷口處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靈魂在悲鳴,撕裂的疼痛遍佈全身。

  這絕對是斷魂刀的力量。

  「你根本就無法使用這麼大的契約力量。」血蓮肯定的說道,死死的盯著夏馨炎。

  他不甘心,他竟然被騙了。

  「你竟然隱藏了實力!」血蓮想到了唯一的可能,只有這個人根本不是大靈師的實力。

  她也許是四十多級的靈宗甚至可能是五十多級的靈尊!

  他真的沒有想到有人還會將自己的實力隱藏得如此完美,他都沒有看出來。

  「我的主人確實是二十四級的大靈師。」斷魂的聲音突然的響起,刺入斷魂肩頭的斷魂刀閃過一抹冷冽如月的光芒。

  那股對靈魂直接壓制的力量讓血魔動都無法動一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要是二十四級的大靈師根本就無法使用你的這麼多力量!」血蓮根本就不信斷魂的說辭。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騙他嗎?

  斷魂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平靜的聲音卻說出了讓血蓮震驚到呆傻的話:「因為我們不是契約,而是我甘願臣服!」

  斷魂根本就不去理會呆愣的血蓮,力量爆出,直擊血蓮的靈魂。

  敢算計他的主人,就要做好必死的代價!

  血蓮淒厲的慘叫一聲,血色籐蔓的長髮突然的乍開,還空中飛舞,好像是一條條扭曲的長蛇,說不出來的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血蓮額頭突然的出現了一道裂痕,粘稠的血絲順著那道裂痕緩緩的流了出來。

  「什、什麼?」血蓮驚愕的盯著恐懼的雙眼,艱難的扭動著僵硬的脖頸,慢慢的轉向某個方向,目光的落點竟然是靈師協會會長。

  果然,那個一直站在角落裡的靈師協會會長手中正拿著一個雕刻成奇怪形狀的晶石,在陰暗的角落裡發出慘人的慘綠淡光。

  「你、你做了什麼?」血蓮的聲音已經在發顫,除了斷魂強加給他靈魂上的傷害,更還有身體內力量快速流逝的空虛感。

  「我等了這麼久,今天終於等到了。」靈師協會會長捏著手中的奇怪晶石,慢慢的走出陰暗的角落,「血蓮大人,不要這樣看著我,你的力量會被我發揚光大的。」

  「你……」

  血蓮感覺到身體內越來越少的力量,臉色慘白的盯著靈師協會會長。

  斷魂刀離開了血蓮的肩頭,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殺了血蓮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我犧牲了這麼多人,你以為是真的為了讓你甦醒嗎?」靈師協會會長哈哈的大笑著,同時握著晶石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他的手勢一停,蘭西城內幾個角落陡然的發出慘綠的慘人光芒。

  淡淡的綠色開始在蘭西城中蔓延,很快的連成一片,在那慘綠慘綠的光芒中,靈師協會會長笑容猙獰:「幾十年的時間,不停的給你的獻祭,你以為我真的只是為了讓你甦醒?」

  「為了得到你施捨的幾顆血蓮子?」

  靈師協會會長面露不屑的譏笑:「我要所有的血蓮子,我要成為天下之王!我要站在世界的頂端!」

  聲音越來越瘋狂,甚至讓人懷疑,靈師協會會長還有理智嗎?

  血蓮冷哼一聲,即使是處於不利地位,他也不會當自己是失敗的弱者:「能得到一顆血蓮子已經是你的福分,癡心妄想只會讓你毀滅!」

  「到底是不是癡心妄想你很快就知道了。」靈師協會會長目光森冷的狂笑,「你們的力量都是我的,所有的力量都是我的。」

  瘋狂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夏馨炎的身上,笑得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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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8: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熠煌目的

  慘人的綠色光芒在蘭西城中交織成一片,若是可以從上面看下來的話,就會發現,蘭西城的有幾個角落是綠色光芒最濃郁的。

  略略一數便會發現是六個角落,極其對稱的六個角落,彼此之間有同樣濃郁的綠色光芒相連,只不過這個響亮的線狀綠光中慢慢的糅雜進一點點的鮮紅。

  紅色的看不出來是液體還是光芒,只感覺到在綠色光芒中不停的上下翻騰。

  純粹的紅在濃郁的綠中不停的翻滾就好似揉進了血絲的透明翠玉似的,煞是好看。

  只是在這樣的夜色之下,好看到了極致的光芒讓人頭皮發麻。

  一聲哀嚎,劃破夜空,聽得夏馨炎眉頭一皺,望向發出詭異聲音的方向。

  就那麼一聲,聽得她心頭一顫,那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嗎?

  「你竟然將全城的人都魔化了。」血蓮捂著自己肩頭流血不止的傷口,驚愕的盯著靈師協會會長。

  粘稠的血液順著他的指縫滲了出來,滴落在地面上,快速的被吸收。

  腳下的地面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海綿似的,剛才那些靈王的血液也全都不見,地面上乾乾淨淨的沒有留下任何的血跡,全都被吸收過去。

  何浠源也收了水霧屏障,快步的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夏馨炎對眼前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只能問著某些比她活得時間更長的人。

  哪裡知道那幾個傢伙竟然給她齊刷刷的搖頭,沒有任何答案。

  明鑫趁著剛才的功夫,已經用灣液晶恢復了妖力,當初何浠源串了一串當項鏈,後來他將灣液晶分給了其他人,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幾顆。

  這樣分給他們不僅僅是代表了對他們同伴身份的認同,最重要的是,在關鍵的時候,大家可以有絕對的戰鬥力來保護夏馨炎。

  「現在應該沒咱們什麼事情。」蓮枝伸手一扯夏馨炎,將她拖到了邊上。

  一看就看出來,靈師協會會長與那個血蓮兩個傢伙對上了。

  夏馨炎絕對是屬於那種能偷懶就偷懶,能不動手就不動的主兒,既然那兩個人對上了,她何不坐山觀虎鬥?

  等他們鬥出一個結果再說,反正她又不著急。

  尤其是在剛才見識了斷魂的力量之後,夏馨炎心中大喜,想不到斷魂的實力恐怖如斯,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

  「血蓮大人,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靈師協會會長握著那塊奇怪的發著綠光的晶石,慢慢的走進血蓮。

  神態那叫一個輕鬆,根本就沒有在地下時候面對著段恆倪他們那刻的恐慌,此時的靈師協會會長彷彿是掌握一切的獲勝的那一方。

  自信的靠近血蓮,然後站定,微微的含笑,得意的瞅著臉色煞白的血蓮。

  突然一條極細的籐蔓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一下子纏住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脖頸,用力的勒緊,都可以看到那細細的血色籐蔓陷進了他脖頸的肌肉中。

  「你敢算計我,現在本座就殺了你!」血蓮最討厭被別人威脅,如今威脅他的人還是一直以來被他利用的棋子,這口氣讓他怎麼咽的下去?

  就在這樣被人勒住脖頸臉色憋得通紅的時候,靈師協會會長竟然還能笑出來,只有笑容卻沒有笑聲。

  握著晶石的手一用力,脖頸上的那條血色籐蔓竟然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不是斷裂而是枯萎。

  裡面的水分全都被什麼東西吸收走了似的,乾枯的落在地上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可見裡面再也沒有一絲水分。

  甚至某一部分落在地面的碎石上直接被摔成了粉末。

  「血蓮大人,從你在恢復力量開始,我就在幫你。」靈師協會會長用手摸了摸自己脖頸被勒出來的深深血痕,聲音沙啞的開口說道,「你竟然想殺了我,太不厚道了。」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血蓮強橫的呵斥著,但是任誰都能從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看出來,他的情況絕對不正常。

  尤其是他肩頭的傷口,血水一刻都沒有停止的流淌著。

  流血的速度並不快,只是止不住。

  以血蓮表現出來的力量,難道竟然還無法應對這麼一個小小的傷口嗎?

  就算是斷魂刀形成的,暫時的止血都做不到嗎?

  顯然,這個傷口不停流血的情況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斷魂刀。

  「這麼多年,我們蘭西城可以盡心盡力的幫你恢復,怎麼血蓮大人就不想給點回報嗎?」靈師協會會長冷笑著盯著血蓮乾咳幾聲,剛剛被勒痛的嗓子終於恢復過來,說話聲音恢復正常。

  「早就說過給你一顆血蓮子。」血蓮手一揚,夏馨炎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晶石手鏈一顫,剛才被她收入其中的碩大蓮蓬直直的飛了出去。

  穩穩的落在血蓮的手中,血蓮斜睨了夏馨炎一眼:「他是我所有力量孕育出來的力量精華,沒有我的首肯不會輕易被人拿走的。」

  「就算是被人強行斬斷也一樣。」血蓮提到這個更是怨恨的瞪著夏馨炎,本來這裡的血蓮子可以力量更強大的,就是在還沒有成熟之前被夏馨炎強行的斬斷,才會讓這裡的幾顆血蓮子力量弱了很多。

  夏馨炎並沒有在這個時候與血蓮去爭,幾個還不知道功效的血蓮子而已,她沒有必要引火燒身。

  血蓮直接從蓮蓬上挖出一顆蓮子,飽滿的蓮子在燈火下泛著血色的光芒,真的是血蓮子,通體的紅,只不過,通體並不是濃郁的血紅而是淡淡的泛紅,就像是還沒有成熟的櫻桃似的。

  「一顆血蓮子給你,你我之間的事情兩清了。」血蓮輕輕的將血蓮子往靈師協會會長所站的位置彈了過去。

  旁邊剛才存活下來的靈王一個個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貪婪的盯著那個凌空飛過的血蓮子,眼睛裡的光芒竟然都是綠油油的,就跟一頭頭野獸似的,對那顆血蓮子虎視眈眈。

  他們每年不停的貢獻自己的靈力、精血,不就是為了最後得到這麼一顆血蓮子嗎?

  眼看著那顆血蓮子飛到靈師協會會長面前,然後力竭之後掉在地上,啪的一聲脆響,聽在其他靈王的耳中是那樣的刺耳,堪比他們心碎的聲音。

  那可是可以讓三十多級的他們突破到四十級以上靈宗的寶貝啊。

  就這麼掉在地上了。

  幾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掉在地上的血蓮子,吞了吞口水,要是靈師協會會長不要的話,他們是不是可以撿過來?

  膠著在淡紅色血蓮子上的目光極其不捨的快速的瞅了一眼臉色漆黑的血蓮以及面色不善的靈師協會會長。

  他們是對力量極度渴望,但是沒有了性命力量得來也沒有用了。

  只能等著,反正當初承諾過他們,會給他們血蓮子的。

  靈師協會會長連頭都沒有低,彷彿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那顆血蓮子。

  血蓮眉頭一挑,冷睇著靈師協會會長:「你什麼意思?」

  「這麼一點點力量就想打發我?血蓮大人,你當我是乞丐嗎?」靈師協會會長手指一動,手中的晶石綠色光芒一閃,那顆掉在地上的血蓮子立刻的被綠色光芒所包圍,不消幾個呼吸的功夫,血蓮子就在綠色光芒中消失無蹤。

  「你……血蓮盯著周圍的一切東西,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你想吞噬掉我的力量?」

  「血蓮大人,您終於看出來了。」靈師協會會長大笑著舉起手臂,將手中的晶石高高的舉過頭頂,隨著他詭異的笑容泛起,綠色光芒陡然從手中的晶石中發出,瞬間的沒入到六個綠色光芒最濃郁的角落裡。

  六個角落內的綠色光芒陡然沖天而起,點點相連,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六角形,相連的線已經從綠色慢慢的轉紅。

  綠色光芒中,翻騰的紅色越來越多,甚至蓋過了綠色。

  就在紅色增多的時候,蘭西城內突然的發出連聲慘叫。

  慘叫從不同的方向傳來,是那樣的密集,在安靜的夜晚聽得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竟然用一城的人來運行陣法。」一旁的段恆倪多少看出了些端倪,低聲呢喃著。

  「什麼陣法?」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從剛才開始,地面不就是一直在吸收血液嗎?」段恆倪伸手一指乾乾淨淨的地面,發生了幾次慘烈的交手之後,地面還能保持如此乾淨,真的只能用奇跡來形容。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這個血蓮在作怪,看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段恆倪嗤笑出聲,含笑的摸了摸夏馨炎的長髮,「看那個血蓮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讓自己養的狗給咬到了。」

  「啪」的的一聲,蓮枝伸手將段恆倪的手給打了下去,伸手一拉把夏馨炎拉進懷裡,大有真是她的人,別人別想碰的勢頭。

  「不管他們怎麼樣,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能咬死更好。」蓮枝摟著夏馨炎,嘴裡狠狠的說道,手臂卻是很溫柔的圈住夏馨炎。

  弄得夏馨炎鬱悶不已,她怎麼總感覺自己是個玩具,再被兩個大孩子搶呢?

  夏馨炎不理會兩個互相較量眼神的蓮枝和段恆倪,這兩個只長歲數不長腦子的傢伙,她選擇自動忽視。

  對於眼前的情況她大概已經有了點眉目,應該是蘭西城的城主或者是靈師協會會長他們誰得到了血蓮,然後達成交易,聚集力量讓血蓮覺醒,而血蓮作為回報,承諾給他們可以提高靈力的血蓮子。

  與那個空間的血池聯繫也是血蓮做的吧。

  血蓮要吸收經過血池中轉化的力量,就是每次大會優勝的五個人的精血靈力之精靈魂力量等等。

  至於為什麼是五個人,也許可能是每次吸收的力量有限,亦或者是因為通到空間的通道只能承受五個人。

  舉行大會的限制也是血蓮親自設定的吧。

  這個血蓮也真夠恐怖的,為了自己的力量竟然要吞噬掉整個人。

  進入空間的人,會帶有讓血蓮恢復得更好的力量吧,不然的話,蘭西城的城主為什麼非要揪著她不放呢?

  那個空間一定有奇怪的力量,不然的何必在意一個她呢?

  看看其他人的血液也被血蓮吸收了,但是還沒有辦法完全的讓他恢復。

  她現在好奇的就是那個讓這些人瘋狂的血蓮子,她隱約的可以感覺到血蓮子是可以提高靈力的,但是其中還有一種隱晦的力量,讓她很不舒服。

  這也是為什麼她最開始不會感應到血蓮子的存在。

  她的尋寶能力對於有負面東西的寶物會自動的排斥。

  至於如今充滿了全程的綠色光芒,則是靈師協會會長的傑作了。

  一直以為靈師協會會長只是一個輔助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蘭西城城主做的,哪裡想到最厲害的傢伙竟然是他。

  看這麼大的動靜,他是早就這麼打算了吧?

  蘭西城城主要的是蘭西城的強大,而這個靈師協會會長則是要吸收所有的力量,讓他自己強大。

  甚至為了自己的力量,要全蘭西城的人作為祭品。

  血蓮盯著地上消失的血蓮子,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摀住肩頭傷口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

  血液順著手指指尖滴落在地,快速的被大地吸收。

  血蓮能感覺的出來,這些力量並沒有為他所用而是全都跑到了靈師協會會長的那邊。

  「你早就這麼打算了,真是夠能忍耐的。」血蓮冷笑的盯著靈師協會會長,「既然想得到我的力量,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穿出無數的血色籐蔓,好像是驟然長出來的樹林似的,密密麻麻的將靈師協會會長圍在中央。

  好像是章魚的須腕似的,看得夏馨炎不停的皺眉。

  不停蠕動纏繞的血色籐蔓,突然的一矮一矮的,靠裡面的籐蔓突然的落下,似乎是被靈師協會會長給斬斷了。

  「一個人對抗一城的人,真夠愚蠢的。」明鑫冷冷的說道。

  他們這些局外人自然可以看到,每次血色籐蔓被斬斷的時候,周圍的綠色光芒就會閃爍一下。

  裡面的力量好像隨時都會爆炸開來的氣球似的,不停的發脹收縮,就連那些飛舞的血色籐蔓都因為這個力量而扭曲著。

  「力量好強。」何浠源拉著夏馨炎再次往旁邊退了一段距離,血蓮的力量恐怕已經提高到了最大的地步。

  但是靈師協會會長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聽著從四面八方不停響起的慘叫聲,就可以看出來他每一次使用力量都是借助城中人的力量。

  六角的巨大星芒已經從綠色慢慢的轉為紅色,其中六角的地方已經有三個都變為了赤紅色,第四角也在往紅色開始轉變。

  倖存下來的幾個靈王,明知道危險也還冒著隨時偶可以讓他們喪命的危險留在這裡,畢竟血蓮子的誘惑太大了,誰都不想放棄。

  過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膨的一聲,密集的血色籐蔓竟然全都別炸飛,血蓮似乎受了什麼重創,腳步踉蹌的往後退著。

  「血蓮大人,您還是不要強撐了,將血蓮子交出來,我們互不干涉。」靈師協會會長笑瞇瞇的說道,他身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只是瞅著血蓮,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血蓮冷笑連連:「互不干涉?」目光一瞟旁邊的綠色光芒大陣,「你將我的力量都想吞噬,還敢說什麼互不干涉?」

  「血蓮大人既然會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我也沒有辦法。」靈師協會會長似乎十分為難的搖頭,「將你吸收,血蓮子照樣是我的。」

  說著綠色光芒大盛,罩向血蓮。

  「我們聯手,殺了他,我不要我的那份力量。」血蓮匆忙中看向夏馨炎,向一個人類求助,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夏馨炎遲疑的看著血蓮,她根本就不信任這個血蓮,誰知道他殺了靈師協會會長之後,會不會反悔。

  「在我的力量之下,你們誰都走不了。」靈師協會會長狂妄的大笑著,手中晶石的綠色光芒閃爍不停。

  六角星芒的第四個角已經轉為紅色,正在向第五個蔓延。

  「馨炎我們拼了。」段恆倪冷哼一聲,他就不信了憑著他們幾個的實力難道還會被陷入在這個小小的蘭西城中嗎?

  「斷魂。」夏馨炎在腦海中輕輕的喚著斷魂,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

  現在已經不是跟血蓮聯手不聯手的問題了,而是要將靈師協會會長殺了,這個傢伙擺明就是瘋了。

  「放心,我可以保你們離開。」斷魂在衡量了彼此的實力之後,他拼盡全力是絕對可以帶著夏馨炎他們衝出去。

  沒有辦法,夏馨炎的實力實在是不高,他的很多力量都無法發揮出來。

  所以,他只能帶著他們離開蘭西城,卻不能殺死靈師協會會長。

  「離開也可以。」夏馨炎從空間手鏈中拿出兩塊兒可以快速提高靈力的晶石,她也看出來了,她的力量越高,斷魂能發揮的實力也就越強。

  「血蓮子本來就該是我的,就憑你們這些人也配得到血蓮子?」靈師協會會長倨傲的揚起頭,不屑的斜睨著血蓮以及夏馨炎。

  「這麼多年的籌劃,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來破壞我的計劃!」靈師協會會長的將全部力量都注入到了手中的晶石內。

  綠色光芒大放,蘭西城中突然慘叫連成一片,六角星芒剩下的最後兩角以一種極其迅速的速度快速的染上紅色。

  當最後一角被紅色染上之後,城中的力量全都匯聚過來,匯聚到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身上,竟然強大得讓周圍的人一陣的窒息。

  有的級別稍微差一些的靈師直接就被這股強悍的力量給壓昏過去。

  守在城主府中的靈王不得不再次的往後退,直到差點推到外院才稍稍的可以正常呼吸,心臟沒有了那種快要撕裂的疼痛。

  「只有我才是最後的勝者,你們都不配!」靈師協會會長大笑著的叫囂著。

  他就不信了,結合全城的力量難道還無法將這幾個人拿下嗎?

  他盼望著這個力量幾十年了,絕對不能放棄。

  夏馨炎眼眸一瞇就要吸收晶石裡面的力量,段恆倪他們幾個人也同時的動用妖力,要保著夏馨炎往城外沖。

  「你說誰不配?」冷冷的一聲斷喝驟然響起,好似平地一聲驚雷,炸得人雙耳轟鳴不已。

  鮮紅的身影憑空的出現在夏馨炎身邊,一身的紅色竟然將整城的紅色星芒大陣給壓了下去。

  「熠煌?」蓮枝在心底低呼一聲,他怎麼出來了?

  夏馨炎也詫異的盯著熠煌,斷魂都說了他可以解決,熠煌出來做什麼?

  難道他忘了他身上還有透骨釘了嗎?

  那些限制他妖力的東西,他怎麼還沒事亂使用妖力?

  「你……夏馨炎剛說了一個字,卻在看到熠煌陰沉的臉色之後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熠煌決定的事情似乎沒有人可以改變,他這麼突然的出來一定有他的原因,是這個用全城百姓性命做的陣法太強大了嗎?

  「又是一頭人形靈獸。」靈師協會會長笑了起來,好笑的看著夏馨炎,「夏馨炎,你真是總給人驚喜,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

  說完這句,靈師協會會長聲音驟然陰冷下來,惡狠狠的低語著:「無論你有多少人形靈獸,在我的星芒大陣中都沒有用!」

  「星芒滅!」靈師協會會長用力的握緊手中的晶石,將所有的力量全都注入其中,六角星芒陡然大亮,赤紅的光芒立刻從六角衝出,齊齊的匯聚在一起,凝聚在靈師協會會長的手中。

  靈師協會會長用力的將星芒大陣的力量打出,好似一柄巨劍刺向熠煌。

  巨大的紅色長劍刺了過去,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就算是捲起的風刮過幾米遠地面上的石頭都被掃成齏粉。

  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立刻往後挪了近十米的距離。

  靠著一城人的性命為代價催發的星芒大陣果然非同凡響。

  何浠源苦笑連連,幸虧是熠煌出來了,不然的話,他們就想要離開恐怕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面對著直刺而來的光芒長劍,熠煌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甚至伸手的長髮的髮梢都沒有動一下。

  被熠煌摟在懷中的夏馨炎,更是沒有感覺到半點力量的壓迫,除了在眼中看到光芒長劍的恐怖威力之外,其他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然後看著熠煌輕輕的抬起手,隨意的一張,那無堅不摧的光芒長劍的劍尖就抵在了熠煌的掌心處。

  沒有力量狂暴,沒有天崩地裂,更沒有鮮血流淌,只是靜靜的停了下來,停在了熠煌的掌心之中。

  一時之間,所有的聲音都停歇下來。

  整個蘭西城連剛才的慘叫聲都沒有再響起,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眸盯著氣定神閒的熠煌,看著他一臉平靜的用手掌擋住了那凝聚了一城之力的星芒力量。

  熠煌嗤笑一聲,發出不屑的輕哼聲,五指一曲,抓住光芒長劍,也不見他怎麼用力的一捏,那柄巨大的光芒長劍從劍尖開始龜裂,迅速的蔓延到整個劍身、劍柄,啪的一聲輕響,轟然崩塌。

  碎裂在空中,化成千萬片細小的光芒碎片,被夜風一吹飄散開來。

  點點光芒碎片漫天飛舞,盤旋在眾人的面前,是那樣的夢幻,讓眾人恍如身處幻境之中。

  他們一點都沒有誇張,真的沒有感覺自己還活在現實中。

  凝聚了整個蘭西城力量的星芒大陣的力量竟然被熠煌輕輕的一握全都打散了?

  開什麼玩笑?

  何浠源咕嚕的嚥了一口口水,好像熠煌拔除了一顆透骨釘之後,這個實力上升了很大一截兒。

  他是知道熠煌很強,但是,要不要這麼強?

  嚇人不是這麼個嚇法的好吧。

  夏馨炎手中的斷魂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斷魂隱去了自己的本體。

  躲在自己的空間中默默的流淚,心底慶幸不已,幸好當初沒有跟熠煌對著幹啊。

  熠煌根本就不是人,這力量是不是太妖孽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靈師協會會長驚駭的踉蹌後退,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有人可以擋住星芒大陣的力量。

  就算是血蓮都不可能擋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到底是誰?

  對於靈師協會會長的問話,熠煌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話,他根本就沒有這個義務。

  更何況,對於熠煌來說,除了夏馨炎可以問他問題,還有看在夏馨炎面子上接受的幾個人之外,他會有那個閒情回答別人的問題嗎?

  當然,有問有答這個最正常的情況絕對不會在熠煌的身上發生。

  「你想要馨炎的力量?」熠煌冷冷的注視著靈師協會會長,手緩緩的垂了下來,那冰冷的眼神一掃過去,立刻讓靈師協會會長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他怎麼會得罪這樣的傢伙?

  實力太強了。

  真是失策,他怎麼會想到夏馨炎手裡還有這麼一張王牌。

  靈師協會會長沒有回答,他知道對方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因為那個人眼中冰冷的殺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們走吧,這次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我也不會要夏馨炎的力量。」靈師協會會長立刻的妥協下來,保證他不會動夏馨炎。

  靈師協會會長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打不贏他當然知道要退出。

  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他既然可以為了得到力量忍上幾十年,還會在乎這麼一次的忍讓嗎?

  「當事情沒有發生?」熠煌淡淡的重複了一遍,疑惑的看著靈師協會會長

  「沒錯,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夏馨炎的力量我不要了,我還保證日後絕對不去找她的麻煩。」靈師協會會長立刻的保證著。

  「你可以當沒有發生,你覺得我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熠煌冷冷一笑,猛地伸手,妖力驟然襲向靈師協會會長。

  「星芒盾。」靈師協會會長立刻揮舞著手中的綠色晶石,在身前一連的豎起二十道力量屏障盾牌。

  那可是凝聚了整個蘭西城的力量凝聚出來的防禦盾牌,甚至其中還糅雜了部分血蓮的力量。

  這樣的盾牌不可謂不堅固。

  只是,在熠煌的攻擊下,它們真的可以稱之為堅固嗎?

  噗噗噗,數聲連響,熠煌的妖力攻擊一口氣直接將二十道星芒盾牌全都打碎。

  是打碎而不是打穿,直接粉碎了星芒盾牌的防禦力量。

  熠煌發出的妖力竟然絲毫不減,直接的打在靈師協會會長的手臂上,對穿了一個血洞,脫力的手再也沒有力量握住泛著綠色光芒的晶石。

  啪嗒一聲,晶石掉落在地,咕嚕嚕的往旁邊滾了兩步。

  熠煌冷笑著,抬腿邁步,一步步的往前,向靈師協會會長逼近。

  「想要我女人的力量?還想要她的性命?嗯?膽子夠大啊!」熠煌微微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冷睇著靈師協會會長。

  「我的人,你也敢動?」熠煌越想越生氣,怒意翻滾的後果就是週身妖力暴漲,一股股強悍的無形壓力壓迫著靈師協會會長,讓他痛苦的往後退著。

  粘稠血水順著唇角淌了出來,他的內臟竟然被這股無形的妖力直接的震傷。

  還沒有攻擊,只是憑借純粹的妖力就可以將他逼迫到如此地步……靈師協會會長心裡都涼了,整個人就好像是泡在了初融的冰水之中,渾身上下是涼了個透徹。

  甚至手腳都一陣陣的發麻,只能在熠煌強大的氣勢下不停的退著。

  一退再退,直到一個不小心踩到了地面的坑窪,一個趔趄直接的摔到在地,才停了下來。

  靈師協會會長摔倒在地,熠煌也停了下來,冷漠的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冷睇著他。

  看在摔倒在他腳下瑟瑟發抖的靈師協會會長,熠煌不屑的輕哼一聲,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一直呈現呆愣狀態的血蓮,對著血蓮勾了勾手指。

  血蓮再呆愣,也看到了熠煌的動作,什麼人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但是熠煌的命令他絕對不敢無視。

  乖乖的走了過去,離熠煌十步遠的地方站定,恭敬的看著熠煌。

  「大人,有什麼吩咐?」面對著可以將他摧毀的星芒大陣,血蓮都沒有低頭,但是面對熠煌的時候,他低下了驕傲的頭。

  靈師協會會長的力量讓他感覺到氣憤,畢竟那個力量是靈師協會會長借助他的力量做出來的,他就算是死也要抗爭一下。

  到時他死了也絕對不會讓靈師協會會長好過,靈師協會會長就算不死也是要重傷。

  但是,面對著熠煌,血蓮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那是絕對力量的壓制。

  他一點反抗的辦法都沒有。

  如果說他的反抗可以讓靈師協會會長受傷的話,對於熠煌,血蓮懷疑,他的攻擊會對熠煌有作用嗎?

  剛才的星芒大陣的力量他見識了,就在星芒大陣還沒有完全發動的時候,他都無法在靈師協會會長的手裡討到什麼便宜,要想傷到靈師協會會長,他只能以命相拼。

  但是,最後完成的星芒大陣的全力一擊,在熠煌的手裡被輕描淡寫的破了。

  他能反抗嗎?

  他有什麼資格反抗熠煌嗎?

  除了臣服,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把你的血蓮子交出來。」熠惶冷冷的吩咐著。

  聽到熠煌這個吩咐,血蓮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抬頭盯著熠煌,眼睛眨巴了兩下,肉疼的將那個從夏馨炎手中搶回來的蓮蓬取了出來,忍痛的舉了過去。

  熠煌根本就沒有伸手接,只是冷冷的看著血蓮。

  血蓮在熠煌冰冷的眼神下,心臟狂跳不已,咚咚咚的直接跳到了嗓子眼,滿耳朵都是他自己劇烈好似打鼓的心跳聲。

  「大人,血蓮子。」整理了一下心情,血蓮忐忑的開口,緊張的盯著熠煌,生怕他一個不對的動作惹得熠煌不滿直接將他給殺了。

  熠煌墨黑的眼眸中冷戾光芒閃爍一下,盯著血蓮,慢悠悠的開口:「你在耍我?」

  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嚇得血蓮身體一個哆嗦,瑟縮了縮,這才緊張的抬頭,急急的說道:「血蓮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連本座的稱謂都捨棄了,血蓮在熠煌的面前放低了姿態。

  回答血蓮的是熠煌的一聲冷哼。

  血蓮身體劇烈的顫抖一下,緊張的望著熠煌。

  靈師協會會長看了血蓮一眼,也在一旁輕輕的說道:「大人,我們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就培育了這麼點血蓮子,若是真的多,我也不會冒這麼大的危險得罪血蓮,強搶血蓮子的。」

  血蓮一聽靈師協會會長的話,立刻附和的點頭:「是的,大人,這真的是我所有的血蓮子。」

  「本來這個血蓮子的成色應該更好一些的,但是因為我覺醒的時候力量沒有恢復到全盛狀態,所以,血蓮子的效果要差一些。」

  說道這裡,血蓮一見熠煌的臉色不好看,趕忙的轉移了話題。

  他知道熠煌一定是想起了他們要強搶夏馨炎力量的事情。

  「這些血蓮子都交給大人,一顆的功效固然不是很完美,大人可以多使用幾顆。」

  血蓮站在熠煌的角度給他出謀劃策,畢竟這個血蓮子是他的力量才能催發出來的產物,自然只有他才熟悉血蓮子的用途效果。

  他都這樣說了,可見血蓮的誠意有多大。

  靈師協會會長也在旁不停的幫腔:「大人,請收下這些血蓮子,就當是我們冒犯了夏姑娘的賠禮。」

  「這是我們蘭西城耗費了幾十年的心血,不知道犧牲了多少靈師才凝聚出來的血蓮子。」靈師協會會長特意的介紹了一下血蓮子的珍貴程度。

  早就躲在院子外面的靈王偷偷的往這邊看著,聽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話之後,一個個眼中難掩失望神色,一雙雙熾烈的眼眸死死的緊盯著血蓮手中的碩大蓮蓬,想到他們多年的希望如今毀於一旦,一個個全都心痛不已。

  熠煌冷冷的笑著,目光掃過靈師協會會長之後落在了血蓮的臉上:「怎麼,現在在我面前表演一致對外嗎?」

  熠煌的話讓血蓮與靈師協會會長同時心頭大震,驚慌的看著熠煌。

  血蓮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強作鎮定的說道:「大人,血蓮不太懂您的意思,本來就是一場誤會而已,您又何必跟我們較勁……」

  熠煌輕哼一聲,手臂猛地上揚,五指凌空用力的一抓,一股奇怪的力量陡然爆出,驚得血蓮立刻的釋放力量擋在身前,生怕被熠煌秒殺了。

  哪裡想到熠煌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用來對付他的,蘭西城中幾個地方突然的傳來幾聲悶響。

  幾個黑影快速的飛了過來,停在熠煌的身邊,浮在半空之中。

  旁邊的靈王一看清楚那些黑影是什麼,本來已經平靜的眼眸頓時又閃過強烈的貪婪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些東西。

  竟然都是蓮蓬,都是跟血蓮手中一摸一樣的蓮蓬,只是這些蓮蓬的顏色更深,可見其中的血蓮子成色更好。

  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再次激動起來,狂熱的瞅著那幾個蓮蓬,幻想著他們得到其中的血蓮子。

  「所有?」熠煌冷冷的笑著,看著血蓮瞬間慘白下來的臉色。

  血蓮真的沒有想到熠煌竟然將他藏在其他地方的蓮蓬都能找到,而且還是瞬間就找到。

  所有的蓮蓬都在這裡了,看來他是一點都保留不下來。

  「大人真是厲害。」血蓮苦澀的笑著,無奈的抬頭看著熠煌,「既然被大人全都找到了血蓮子,那麼這些就都是大人的了。」

  血蓮心在滴血啊,這些應該都是他力量的補充,竟然一點都剩不下了。

  「大人,你可知道被人類服下血蓮子之後,會有副作用的嗎?」靈師協會會長突然的出聲,在見到熠煌挑眉之後,不怕死的繼續說道:「服用了血蓮子的人靈力固然會提高,但是也會變得嗜殺。」

  「想來,大人是想將血蓮子給夏姑娘服用吧,難道大人想讓夏姑娘變成一個嗜殺的人嗎?」靈師協會會長在賭,賭熠煌是十分在意夏馨炎的,絕對不會讓她最後瘋狂成魔。

  熠煌突然的笑了起來,嘲諷的瞅著靈師協會會長,冷冷淡淡的說道:「誰告訴你我要讓我的女人服用血蓮子。」

  「那大人是……」靈師協會會長心中一喜,滿懷希望的望著熠煌,是不是他們還能得到一部分血蓮子?

  熠煌輕輕的勾起唇角,側首深情的凝視著夏馨炎,慢悠悠的說道:「當然是給我女人摔了聽響,血蓮子摔地上的聲音還算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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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8:35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徹底解決

  段恆倪的唇角抽搐著,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的瞇了起來,眉毛一抖一抖的,目光一轉,別開了眼眸。

  這個答案恐怕也只有熠煌才能想的出來。

  何浠源他們則是輕笑一聲,沒有任何人說話,他們能說什麼。

  靈師協會會長瞅著熠煌,只感覺到身體一陣陣的發涼,從頭涼到腳,兩雙手,十根手指全都發麻發木,就連唇角都是木木的刺痛感覺。

  只感覺到全身的熱血快速的湧起,衝向他的咽喉,甚至都可以感覺到口中溢出淡淡的腥甜味道。

  雙眼大睜的死死的盯著熠煌,他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目光在熠煌的臉上停留,尋找說笑的意思。

  「大人,在開玩笑吧?」靈師協會會長聲音乾啞的問道,小心翼翼的偷窺著熠煌的神色,想要從其中細微的地方看出端倪來。

  只是,熠煌那張臉,除了面對夏馨炎的時候能表情豐富一些,在其他人的眼中還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嗎?

  微微的挑眉,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寒,開口的聲音更是好似來自冰冷的地府,一字一字聽得人全身發寒:「你也配。」

  蓮枝在一旁默默無言的瞅著靈師協會會長,這個人真是夠有勇氣的,竟然還會以為熠煌是個好說話的人嗎?

  果然,熠煌的簡單三個字噎的靈師協會會長是張口結舌面紅耳赤,愣愣的張大嘴巴瞠目結舌的盯著熠煌。

  「大人,血蓮子形成極為不容易,你可以殺了他洩氣,不要用血蓮子來洩憤。」血蓮突然的開口,伸手指向靈師協會會長。

  剛才兩個人因為利益而暫時建立起來的同盟瞬間土崩瓦解。

  血蓮子耗費的可是無數人幾十年的心血,為了讓血蓮子成熟,其中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命來澆灌。

  他們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好不容易才到了今天。

  而且看熠煌的樣子,真的不像是在說假話?

  難不成真的讓一樣將幾十年的心血給扔在地上聽響?

  「是他非要夏姑娘的力量,跟血蓮子沒有關係,還請大人手下留情。」血蓮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身上,死多少人都沒有關係,只要他的血蓮子保住就好。

  血蓮急急的說著,雙眼緊張的盯著熠煌,希望他的說辭可以說動熠煌。

  剛才他們頂多就是為難了一下夏馨炎,還不至於傷害到她,也沒有必要非要毀了所有的血蓮子吧?

  「血蓮,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要不是我們,你今天怎麼可能覺醒過來?」靈師協會會長在一旁破口大罵。

  他哪裡會想到血蓮這麼快就反咬他一口。

  「不完整的覺醒也是拜你所賜。」血蓮一點都不感激靈師協會會長,本來大家都是一場交易。

  他們都沒有盡到本分去完成交易,他又有什麼忘恩負義一說?

  靈師協會會長和血蓮兩個人的互相指責,又怎麼能動搖熠煌。

  修長的手指凌空的一擺,碩大的蓮蓬頓時發出幾聲輕輕的悶響,一顆顆血蓮子立刻從蓮蓬中飛了出來。

  熠煌淡淡的笑著看著浮於半空的血蓮子。

  他是輕鬆的笑著,旁邊的靈師協會會長以及血蓮,臉色白的跟紙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浮於半空中的血蓮子,那是他全部的心血,全部的希望。

  別說他們兩個人這樣緊張的盯著,就是外院的靈王也全都跟緊張著自己的命似的盯著那些血蓮子。

  一顆顆血蓮子真的是紅如血,在淡淡的月光與燭光下攏了一層迷茫的光芒,如夢似幻。

  「大、大人……」血蓮目光轉向熠煌,最後一次努力,希望熠煌可以改變主意。

  熠煌輕輕的勾起了唇角,手掌一翻,那浮於半空的血蓮子頓時紛紛落下。

  靈師協會會長與血蓮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他們耗盡了所有心血的血蓮子自由落體,耳邊突然的響起一片玉石碰觸地面的聲音。

  玉石與地面碰觸,敲擊出來的聲音煞是好聽,真可謂一場聽覺的盛宴。

  尤其聯想到血蓮子本身的價值,愈發的覺得這場聽覺盛宴格外的值錢。

  無視臉色瞬間灰白猶如死人的靈師協會會長以及血蓮,熠煌微微的側首,寵溺的目光凝視著夏馨炎,輕輕的詢問著:「好聽嗎?」

  夏馨炎低頭,看了眼地上被摔個稀爛的血蓮子,緩緩的勾起了唇角,迎視著熠煌溫暖的雙眸,微笑頷首:「好聽。」

  一旁的何浠源用力的一拍自己的額頭,他好像有點頭暈。

  段恆倪此時竟然忘記了與蓮枝的吃醋風潮,無力的扶了一把蓮枝,以此來穩住身形,不是他這個人定力不夠,實在是熠煌和夏馨炎兩個人太可恥了。

  有這樣的嗎?

  兩句輕描淡寫的話,加在一起才五個字,竟然就讓整個蘭西城的心血毀於一旦。

  段恆倪瞟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靈師協會會長與血蓮,心底同情不已。

  他們惹誰不好,幹什麼非要去惹夏馨炎?

  惹了夏馨炎熠煌會善罷甘休嗎?

  唉……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靈師協會會長與血蓮正在用他們的犧牲來完美的詮釋這句話。

  蓮枝則是呆立原地,竟然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被段恆倪當做枴杖似的扶著,心裡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

  熠煌似乎是很生氣,問題是他到底在氣什麼?

  要是說是因為靈師協會會長弄出來的危險而生氣的話,完全沒有理由。

  剛才的情況就已經很凶險了,熠煌也沒有出來,現在再說生氣,豈不是有點太奇怪了嗎?

  明鑫可沒有想什麼多的事情,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從熠煌的身上轉到夏馨炎的身上,然後首肯的點點頭。

  看來熠煌是針對很疼愛夏馨炎,他也就放心了。

  且不說何浠源他們四個人是什麼想法,靈師協會會長已經氣得全身發抖,早就顧不上熠煌的強大,不知死活的指著熠煌:「你、你竟然毀了我的血蓮子!」

  熠煌目光微垂,瞟了一眼地上被摔得稀爛的血蓮子,冷笑一聲:「你怎麼樣?」

  「我殺了你!」靈師協會會長怒火騰地升起,直衝大腦。

  什麼理智,什麼考慮,什麼實力,統統見鬼去。

  突然的用指甲一劃直接的手掌,兩手被鮮血迅速的染紅,凌空做著繁複的手勢。

  隨著靈師協會會長的手勢,鮮血被甩了出去,點點鮮紅濺落在地上,快速的被吸收,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六角星芒從紅色整個轉為濃郁的腥紅,好像是血液在不停的翻滾,整個蘭西城中有夜風從地面輕輕的升起,順著地面慢慢的升騰而起。

  低低的盤旋著,帶起細碎的紙屑塵埃,從各個角落往城主府靠近。

  明明是夏夜,卻有一種陰寒,夏夜的燥熱驟然下降,別夜風一吹,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地面上摔爛的血蓮子被血色光芒所包圍,快速的被吸收。

  隨著血蓮子力量的吸收,周圍的空氣中蘊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種氣息越來越強,看來是力量一直在增加。

  「幾十年的心血,竟然被你毀了。」靈師協會會長的雙眼已經佈滿血絲,赤紅一片,「你以為血蓮子被你摔爛了,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我告訴你,如今蘭西城就是我的天下,這裡的力量都是我的!」靈師協會會長已經有點癲狂,手中的手勢做的越來越快,六角星芒的光芒越來越強。

  段恆倪突然的深吸一口氣,輕輕的咦了一聲:「好濃的血腥味。」

  「這麼多年死了不少人了,那些力量都被化在陣法裡了,看來麻煩不小。」何浠源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如今這個蘭西城恐怕已經妖魔化了吧?

  「這種地方就不該存在。」蓮枝冷冷的哼了一聲,伸手一拍段恆倪的胳膊,狠狠的橫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會站著嗎?」

  段恆倪怏怏的收回手臂,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小氣。」

  「你把馨炎讓給我我就不小氣,有本事別變成狐狸賴在馨炎身上。」蓮枝一提這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就是一頭三階人形靈獸還非要裝成獸形的扮可愛,賴在夏馨炎的懷裡,趁機吃豆腐啊?

  「恆,在空間裡?」何浠源的問話點到而止,他知道段恆倪一直快要經歷第三次天劫,但是一直沒有動靜,想不到竟然在空間內經歷天劫了。

  當時應該很凶險吧,不然的話,段恆倪何必要在那種情況下提高實力呢?

  「嗯。」段恆倪點了點頭,當初沒有說,倒不是特意的隱瞞。

  「看。」明鑫突然的開口,何浠源等人立刻結束了對話,轉頭看了過去,看到的是六角星芒紅光沖天,一個巨大的六角星芒在蘭西城中升起,在半空中慢慢的縮小,漸漸的往靈師協會會長的身邊飛去。

  一時之間,蘭西城所有的力量都好像是聚集到了這個六角星芒中,靈師協會會長手中連著做了幾個動作,那個縮小到直徑一米的六角星芒陡然豎起,狠狠的劈向熠煌。

  血蓮低頭看了看地面,地面上所有的血蓮子全都不見了。

  血蓮眼中閃過一抹心痛,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血蓮子長成,哪裡想到被熠煌一下子全都給摔成了稀巴爛。

  他心裡恨,恨不得將熠煌撕爛,就算是把熠煌活剮了也難消他心頭的怒意。

  靈師協會會長這個混蛋,竟然把他血蓮子的力量都吸入這個奇怪的陣法裡面去了。

  這麼多的血蓮子,一下子吸收進去,這個陣法的實力至少要增強三倍,熠煌絕對不會像剛才那樣,如此輕鬆的接下攻擊。

  血蓮恨恨的想著,希望靈師協會會長可以將熠煌殺死。

  他心裡的算盤打得好,只要靈師協會會長殺了熠煌,那麼這個陣法裡面的力量也應該會消耗得七七八八,到時,他就可以趁機而動,殺了靈師協會會長。

  就算奪不回他的力量,那麼他也可以活著離開。

  血蓮心裡激動不已,一心的盼著靈師協會會長與熠煌打個兩敗俱傷。

  熠煌看著那個向他劈來的六角星芒,輕輕的勾起了唇角,靜靜的看著,眼中波瀾不驚。

  熠煌這樣的反應看得靈師協會會長心頭一驚,怎麼,生生提高了三倍的力量之後,熠煌怎麼還沒有反應?

  難道說,這頭人形靈獸的實力竟然恐怖如斯?

  心中念頭快速閃過,直徑一米的六角星芒已經劈向熠煌,沒有半點風聲響起,地面也沒有半點的龜裂,彷彿是一片羽毛,輕飄飄的劈向熠煌。

  只是,一旁的何浠源等人面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那六角星芒所過之地沒有任何的破壞,但是他們可以感覺得到,其中六角星芒劃過的地方,有隱隱的劃破空間的感覺。

  雖然還不足以劃破眼前的空間,但是六角星芒的力量已經隱隱有了那個趨勢。

  何浠源幾個人互望一眼,在琢磨熠煌要怎麼對付這個六角星芒。

  就算是硬對上,恐怕那炸裂開來的餘波都會讓周圍的人受不了,就算是他們幾個恐怕都會被震傷,更別說熠煌身後還站著一個夏馨炎。

  難道說,熠煌要讓斷魂刀保護夏馨炎嗎?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夏馨炎有斷魂刀的保護,絕對不會受重傷,所以熠煌才會全力的拼一下。

  不會受重傷,但是多少會受到一點點的傷害,這是避無可避的。

  就在眾人快速將熠煌的應對辦法想過的時候,六角星芒已經到了熠煌的面前,然後——停住。

  直徑一米的六角星芒生生的停在了熠煌的面前,熠煌瞟了一眼眼前血紅的六角星芒,目光落在了面色死灰的靈師協會會長身上。

  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一彈,彈在了血紅的六角星芒上,卡的一聲,血紅的六角星芒陡然的碎裂,連飄散的機會都沒有,就好似一片輕薄的雪花落在熊熊離火之上,立刻的消融,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你、你到底是幾階人形靈獸?」靈師協會會長踉蹌的往後退著,身體搖晃個不停,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彷彿是另外一個人的身體似的。

  「哼。」熠煌輕輕的哼了一聲,靈師協會會長的問話,熠煌怎麼會回答?他也配嗎?

  「好,好,是我輸了,你們走吧。」靈師協會會長無力的擺擺手,一點,戰意都沒有。

  不是他懦弱,不是他退縮,實在是眼前的熠煌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標準來衡量。

  傾全城之力,還包括吸收了所有血蓮子的力量之後,竟然在熠煌輕描淡寫的一擊都扛不住。

  到底是怎麼回事?

  熠煌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有的疑問都沒有答案,不過有一個問題的答案是絕對不會錯的,那就是——他打不贏熠煌。

  無論怎樣他都打不贏熠煌,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的。

  聽完靈師協會會長的話之後,熠煌目露譏諷笑意:「走?」

  目光陡然的一冷,好似冰刃一般直接的刺入靈師協會會長的心臟,令他情不自禁的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你現在可以死了。」熠煌恩賜般的瞅了一眼靈師協會會長,那居高臨下的命令,說的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靈師協會會長雙手緊捏成拳,才剛剛止住的血水再次的迸濺出來,緩緩的滴落在地,沒有控制陣法,落在地面的血水沒有立刻被吸收,而是慢慢的滲入到泥土之中,留下了一個難看的痕跡。

  「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麼樣?」靈師協會會長伸手一指熠煌,「仗著你實力比我強就仗勢欺人嗎?」

  對於靈師協會會長的指責,熠煌只是輕輕的點頭,回答了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簡單答案:「嗯。」

  擺明了就是仗勢欺人。

  「沒有我控制,蘭西城的百姓會失去控制,到時,流竄到外面去,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靈師協會會長獰笑著瞅著熠煌。

  「你殺了我,就等於是讓全天下的人遭到禍害。」

  「你現在就可以想像一下,這些人衝到外面去,然後跟瘋子一樣的殺人,吸收其他人的血液靈力,實力不停的變強。」

  「就算是你可以對付一個兩個,十個百個,你能立刻對付得了所有的蘭西城的人嗎?」

  聽著靈師協會會長的話,夏馨炎的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

  這個蘭西城在做什麼?

  靈師協會會長根本就是一個瘋子,他恐怕從一開始就想要殺了蘭西城裡所有的人了吧。

  為了讓自己的實力達到巔峰,竟然可以無視一城人的性命,用一城人來做祭祀,只為了自己實力的提高。

  靈師協會會長根本就已經不正常了,恐怕從最開始知道血蓮的血蓮子之後就開始打算了吧?

  這個傢伙也太恐怖了。

  夏馨炎緊張的看著熠煌,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要是真的殺了靈師協會會長,那麼極有可能他剛才說的話變成真的。

  沒有了這個六角星芒陣法的控制,蘭西城的人會衝出去,一座城池的人這麼多,突然的從四面八方衝出去,他們就算是想殺也不可能殺的乾淨。

  漏網之魚必然不會少,就他們這麼幾個人,能殺得乾淨嗎?

  若是不殺靈師協會會長的話,就算他們離開了,他能信守承諾留在蘭西城不離開嗎?

  他為了提高實力都可以毀了整個蘭西城,要了一城人的性命,背信棄義無恥到了極點只為了追求他需要的力量。

  就算是熠煌肯放過他,他日後絕對不會甘願留在蘭西城中。

  熠煌笑了,唇角緩緩的勾起,幅度並不大,但是可以看出來他是在笑,只是這樣的笑容讓靈師協會會長有點毛骨悚然,心噗通噗通狂跳個不停。

  總覺得好像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緊張的盯著熠煌,連眼珠都不帶挪一下的,生怕是錯過了熠煌半點情緒變化。

  「跟我有什麼關係?」熠煌冷冷淡淡的說道,神情那叫一個輕鬆,眼中根本就沒有天下蒼生,就算是天下大亂,屍體遍野血流成河也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一句話噎的靈師協會會長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接熠煌的話。

  竟然有這麼霸道、唯我獨尊的人。

  「就算你要殺我,也不能只殺我吧。」靈師協會會長臨死都要拉個墊背的,伸手指向血蓮,「他剛才也差點要殺了夏馨炎,你怎麼不殺他?」

  血蓮真沒有想到靈師協會會長會這麼卑鄙竟然在這個時候將他給拉出來墊背,微微一愣之後急急的向著熠煌解釋道:「我不是有意識要殺夏馨炎的,讓她進入空間的人是他們。」

  血蓮說著,狠狠的瞪了靈師協會會長一眼,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責任。

  擺明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做的,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他只是需要借助力量覺醒而已,至於是誰的力量是什麼人,全都是要蘭西城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來挑選的。

  就算是要死也是靈師協會會長先死,他根本就罪不至死。

  「夏馨炎又沒有受傷,你有必要這麼揪著不放嗎?」靈師協會會長當然是不想死,極力在與熠煌講道理。

  「受傷?」熠煌冷笑的斜睨了靈師協會會長一眼,語含譏諷:「就憑你們還想傷了她?」

  靈師協會會長心頭一悶,氣得差點吐血。

  好吧,他知道他的力量與熠煌沒有辦法相比,根本就傷不了夏馨炎,但是也不用說的這麼明白吧?

  「她身邊的人怎麼會讓她受傷?」熠煌目光一轉,掃過何浠源等人,目光依舊是冷漠的,沒有半點的情緒,但是何浠源蓮枝段恆倪以及明鑫全都看出來熠煌對他們的信任。

  沒有多餘的語言交流,幾個人心頭一暖,只因為這份信任。

  熠煌最後的目光停留在夏馨炎身上一會兒,隨後轉開。

  隱藏了身形的斷魂心頭一震,他看的出來,熠煌是透過了夏馨炎在看他。

  畢竟熠煌看夏馨炎的目光絕對不會這麼沒有半點情緒,就是這個冷漠的眼神,也讓斷魂好笑不已,心裡在無聲的嘟噥。

  難道說這個熠煌,竟然知道他最後會拚命來保夏馨炎的周全。

  熠煌的話更是讓靈師協會會長氣悶不已,都知道夏馨炎不會受傷,那他突然的冒出來做什麼?

  熠煌他們保護著夏馨炎離開不就好了?

  與他在這裡較真有意思嗎?

  他們離開了,他吸收他的血蓮子,解決與血蓮之間的事情,大家不是都挺好嗎?

  他們幹什麼這麼鬧?

  熠煌為什麼要對他下殺手。

  彷彿是看出來靈師協會會長心中的疑惑,這次熠煌好心的給了他答案:「你說她不配。」

  「啊?」熠煌突然冒出的話,弄得靈師協會會長莫名其妙的瞅著熠煌,這是什麼跟什麼?

  熠煌冷笑著瞅著靈師協會會長:「只有天下配不上她,只有她看不上的東西,絕對沒有什麼是她配不上的!」

  經由熠煌這麼一說,靈師協會會長這才慢慢的回憶起剛才他說過的話。

  好像他說血蓮子的力量什麼的,血蓮與夏馨炎他們都不配擁有。

  一想到這裡,靈師協會會長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他剛才只是見到了馬上要到手的力量之後,一種心情的表達,要是知道這麼一種情緒的發洩就會讓他莫名其妙的得罪了熠煌,打死他,他都不說。

  「好,好,是我說錯了。」靈師協會會長知道了問題的根源,立刻放低姿態,「是我說錯了,天下都在夏馨炎的腳下,是我們這種力量太卑微配不上夏馨炎的高貴。」

  靈師協會會長嘴裡恭維著也不敢帶著半分的怨氣,只要是放低姿態就可以將熠煌這尊殺神給送走,他跪下磕頭都行。

  他不在乎現在自己實力弱小時候的服軟,只要日後他積攢足夠的力量,從新的爬起來就好。

  更何況本來就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實力不如人,服軟也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對於靈師協會會長這樣自貶身價的說法,若是換了一個人,那絕對會不好意思,但是熠煌的反應豈是其他人可以比的?

  「嗯,算你有點見識。」熠煌聲音淡淡的說道,絕對沒有半點做作的感覺。

  在他的眼裡夏馨炎就應該是這樣的,所以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靈師協會會長所謂的恭維、所謂的服軟有什麼問題。

  他的女人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掌握天下,就算是世上最好的東西也只能讓她挑選。

  只存在夏馨炎要或者不要,絕對不會有什麼東西是她不配的。

  「真帥!」蓮枝在一旁激動的叫道。

  「這才是真男人!」蓮枝雙眼放光的盯著熠煌。

  對於愛的女人就應該這樣疼,夏馨炎這個小傢伙算是碰到對的人了。

  好吧,看在熠煌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他搶走了夏馨炎的事情了。

  暗中認可了熠煌的蓮枝似乎是忘了一個問題,她好像在熠煌之後才出現在夏馨炎的身邊吧。

  還有,什麼叫熠煌搶了她的夏馨炎。

  女王果然是女王,霸道乃是她的本能。

  「蓮枝,你別太激動。」何浠源輕輕的說了一句,聲音不大,正好讓蓮枝聽清楚。

  「我沒激動。」蓮枝看了一眼何浠源,她對這個脾氣很好的何浠源態度絕對好,絕對不會跟對待段恆倪似的野蠻。

  何浠源聽完蓮枝的話,溫柔的彎起唇角:「既然不激動,那你可以把我的胳膊鬆開嗎?」

  隨著何浠源的目光,蓮枝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掐住了何浠源的胳膊,似乎還挺用力。

  「抱歉,我沒有注意。」蓮枝趕忙鬆開,尷尬的說道。

  何浠源輕輕的笑著,並沒有說話,只是將頭轉過去繼續看著熠煌他們。

  看著這樣的何浠源,蓮枝想要道歉的,但是紅唇張了張,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悶悶的一抿唇,也看向熠煌他們。

  熠煌轉頭走向夏馨炎,伸手拉住她的柔荑,低聲說道:「走吧。」

  「嗯。」夏馨炎看了一眼靈師協會會長和血蓮,心裡還是有很多疑問,但是,她絕對不會質疑熠煌的行動,既然熠煌走,就絕對有他走的理由。

  熠煌和夏馨炎他們一離開,何浠源等人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慢慢的離開。

  馬車自然是沒有了,剛才那個六角星芒陣法一發動之後,蘭西城中的所有生物都不太正常了。

  幾個人徒步都到了蘭西城的城門口,果然,高高的城門已經緊緊的關閉上了,城門周圍連個守城的人都沒有。

  何浠源和段恆倪上去,打開了城門,幾個人出去。

  出了城門,熠煌突然的說了一句:「把城門關上。」

  熠煌的吩咐讓何浠源和段恆倪一愣,他們走就走了,幹什麼還要管這個城門是關還是開?

  不過,熠煌的話一向都有他的道理,何浠源也沒有多問,反身動用妖力,直接的將沉重的城門緩緩的關閉。

  熠煌沒有回身,聽到城門關閉之後,接著往前走,城外是一片的大道,蘭西城畢竟是一個很大的城池,裡面的人商貿往來也是不少的。

  當然,這次舉行大會,是最後的一次,所以蘭西城的城主早就將在外的蘭西城百姓全都叫了回來。

  而靈師協會會長因為要啟用六角星芒大陣,更是早早就將不是蘭西城的人都送了出去。

  畢竟被其他的外人知道了,尤其是像其他學院的人知道了,那麼他的計劃就很可能被洩露。

  死了蘭西城裡的人,沒有什麼可怕的後果,要是死了其他城池的人,或者是在外面有勢力的人之後,他可是會惹上無形的麻煩。

  快要化為廢墟的城主府內,靈師協會會長冷冷的盯著血蓮,目光中的驚恐退去,貪婪的盯著血蓮:「血蓮大人,他們已經走了,你的力量可以交出來了。」

  血蓮冷哼一聲:「剛才怕死的模樣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剛才靈師協會會長的卑微模樣要多丟人有多丟人,現在熠煌他們走了,他就威風起來了。

  「在強者面前服軟有什麼可丟人的?」靈師協會會長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模樣而感覺到丟人,反倒以為自己那個是識時務。

  「血蓮子的力量已經都化入我的陣法之中,血蓮大人,你的力量是不是也應該貢獻出來?」靈師協會會長陰陰的獰笑著,眼中滿是算計的貪婪光芒。

  熠煌離開了,他的計劃就可以實施了。

  就算他現在不如熠煌,只要他將化入陣法中的血蓮子力量全部吸收,不見得無法與熠煌一戰。

  更何況,今日熠煌都肯放過他,日後只要他不再去惹熠煌,他也沒有什麼好危險的。

  「卑鄙無恥的小人。」血蓮大聲咒罵著,他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被一個人類給算計了。

  目光一轉,瞟到了外院中角落裡站著的靈王,突然一笑,大聲的說道:「你們還不來殺了他?難道想成為他陣法中的祭品?」

  站在外院角落中的幾個靈王聽完血蓮的話之後,面面相覷,他們是不想成為靈師協會會長陣法中的犧牲品,但是他們打得贏他嗎?

  「拚死一戰總比坐以待斃等死強吧!」血蓮最後大喊一聲,他就不信還有人會甘願的去受死,尤其是修煉到了三十多級的靈王。

  這麼辛苦的修煉,難道就為了成為他人修煉路上的踏腳石嗎?

  果然,他的話一說完之後,那幾個靈王立刻動了起來,顯然一個個都是不甘心。

  「哈哈……」靈師協會會長仰天長笑著,笑得近乎癲狂,「血蓮大人,你真是愚蠢啊。難道說數十年的時間已經讓你的腦子僵化了嗎?」

  陡然的笑聲一收,靈師協會會長冷聲說道:「如今整個蘭西城已經都在我的手中,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為?」

  說著靈師協會會長的手勢一變,地上已經淡去的血色光芒陡然的大盛一下子就將幾個靈王吞噬進去。

  痛苦的哀嚎著,掙扎著,釋放出來的靈力立刻被血色光芒給吸收,整個人在血色光芒中萎靡下去,最後幾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一點骨頭渣子都不剩。

  「血蓮大人,這就是從你的身上學到的方法。」靈師協會會長陰森森的瞅著血蓮,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地府,「下一個就該是你了。」

  「那就試試吧。」血蓮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等著被靈師協會會長殺,腦後的血色籐蔓長髮陡然飛舞起來,好似漫天的蛛絲,無限的暴長,襲向靈師協會會長。

  靈師協會會長又豈會害怕血蓮,現在他有六角星芒陣法在手,整座蘭西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更何況他現在的六角星芒大陣裡還吸收了血蓮子的力量。

  血紅光芒一閃,生生的切斷了襲向他的血色籐蔓,斷裂的籐蔓中竟然有血水飛濺。

  靈師協會會長微微一愣,驚詫的盯著血蓮:「你竟然用你的元神!」

  「哼,就算是拚命,我也不會給你留下半點好處。」血蓮冷哼著,眼中帶著一抹將生死置之身外的決絕。

  「好!有骨氣,那我就成全你!」靈師協會會長仰頭哈哈大笑著,說著還不忘刺激血蓮,「反正你的血蓮子力量已經化在陣中,你的那點力量並不是多麼的珍貴,可有可無的東西。」

  靈師協會會長的話真的是刺激到了血蓮,一聲怪叫,身上血色光芒大增,顯然已經是要拚命。

  就在兩個人要拚命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身體一晃,根本就不是他們想要晃動,而是不由自主的晃動。

  血蓮疑惑的左右看了看,旁邊的房屋,樹木也都在劇烈的顫動。

  地震?

  血蓮奇怪的皺眉,想要穩住身形。

  只是普通的地震而已,對他來說根本就夠不成任何影響。

  用力的想要穩住身形的時候,血蓮這才發現事情不對,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地震,因為他感覺到地面在下沉,極其快速的下沉。

  「這是什麼東西?」血蓮瞪向靈師協會會長,一定是他搞的鬼。

  哪裡知道一看之下竟然發現靈師協會會長也是一臉的驚駭,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同樣的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地震嚇到了。

  靈師協會會長反應不得不說是夠快,立刻的動用六角星芒大陣來抵抗蘭西城的下沉。

  只是,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別說將蘭西城浮上來了,就連一點點的下沉速度都沒有阻止到。

  「你不是厲害嗎?讓它快點停下來!」血蓮大聲的叫罵著,他剛才想跑,竟然發現自己的雙腳就好像是黏在了地面上似的,連挪動一步都不可能。

  「你是幹什麼的,就知道命令我!」靈師協會會長氣急敗壞的吼了回去,就知道讓他想辦法,那血蓮長個腦袋是幹什麼用的?

  「血蓮子都被你吸收了,你不阻止,誰阻止?」血蓮沒好氣的吼回去。

  靈師協會會長一聽血蓮的話,立刻打出好幾個手勢,控制著六角星芒大陣狠狠的對付蘭西城的下沉,只不過,一點效果都沒有。

  呼的一下,身體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失重感,眼前猛地一黑,抬頭,再也看不到半點的星光、月光,頭頂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封了起來,恍如身處地下。

  「該死的,怎麼不管用了?」靈師協會會長拚命的控制著六角星芒大陣,他不想要救蘭西城了,只想讓自己脫離地下就好。

  只是,這個願望也落空,血色的六角星芒突然的脫離他的控制,緩緩的飄向蘭西城的半空,光芒陡然大盛,將蘭西城整個罩在了城中,封住了他們所有逃離的道路。

  靈師協會會長驚恐的盯著頭頂不停吞吐著光芒的六角星芒,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這個陣法竟然脫離了他的控制。

  他現在只知道,他們的下沉依舊沒有停歇,已經不知道沉入地下多深的距離了。

  蘭西城外的大道邊,何浠源等人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化為平地的地方,那裡曾經是蘭西城的舊址,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連一片瓦一塊兒碎石都沒有剩下。

  「行了。」淡漠的聲音響起,這才讓何浠源等人的目光轉到了熠煌的身上,剛才因為動用妖力而飛揚的長髮已經落下,服帖在身後,在月色下,整個人說不出來的詭異可怕。

  「徹底解決了。」熠煌直接無視掉眾人的目光,極其平靜的說道,彷彿剛才令一整座城池消失的是另有他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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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9: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 各種猜測

  何浠源幾個人的目光還是無法從眼前那片空地上收回來,畢竟一整座城池所在的面積也是很大的,消失之後的空地真可以用開闊來形容。

  段恆倪唇角抽搐的乾笑著:「真、真夠徹底的。」

  什麼蘭西城的人往外跑,什麼日後靈師協會會長反悔。

  這下都解決了。

  熠煌的方式真夠直接,真是一勞永逸。

  蓮枝與明鑫對熠煌絕對不是佩服,而是絕對的敬仰。

  百分百的敬仰!

  夠狠!

  夏馨炎單手抱胸,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盯著那片空地陷入了沉思。

  明鑫看了一眼夏馨炎,心中感歎著,馨炎也被熠煌的方式嚇到了吧?

  目光瞟了一眼那個開闊的空地,確實是看著有點毛骨悚然。

  「熠煌。」夏馨炎突然的低低的喚了一聲,目光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那片蘭西城的舊址。

  「嗯?」熠煌走了過來,站到夏馨炎面前,疑惑的看著她,「怎麼了?

  「這個……」夏馨炎伸手一指那片極其乾淨整潔的平地,然後抬頭,看著熠煌。

  段恆倪在一旁眨巴了一下眼睛,難道說夏馨炎覺得這個方式太過分了?

  熠煌也是奇怪的看著夏馨炎,等著她後面的話。

  「他們不會跑出來嗎?」夏馨炎輕笑一聲,輕鬆的問著熠煌。

  蓮枝抹了一下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無奈的在心裡低罵著,這個丫頭,夠狠。

  難怪跟熠煌是一對,這兩個傢伙一個比一個狠。

  「放心,出不來。」熠煌輕笑一聲,拉過夏馨炎的手臂,將她攬進懷中。

  「你把裡面的人都殺了?」夏馨炎驚訝的盯著熠煌,眉頭立刻的皺了起來。

  人殺的多?

  明鑫的目光在熠煌與夏馨炎的臉上轉了一圈,猜測著夏馨炎的意思。

  「殺這麼多人,你得多累啊。」夏馨炎下一句話差點沒讓明鑫直接噴血,不停的在心裡安慰自己,幸好,幸好自己剛才沒有白癡的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熠煌笑了,寵溺的揉著夏馨炎的頭髮,輕輕的說道:「我不累。」

  段恆倪在一旁扭過臉去,默默的流淚,這兩個傢伙說的重點好像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樣啊。

  「真的不累?」夏馨炎反手抓住熠煌,緊張的打量著他,得到他保證似的點頭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不累我們就走吧。」

  「好。」熠煌笑著,攬著夏馨炎離開,留下何浠源幾個人站在原地呆呆的發愣。

  良久,何浠源抬腿跟上。

  蓮枝則是搖頭歎息著,明鑫也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至於段恆倪則是總結的發了一句言:「惹天惹地都不要惹夏馨炎。」

  不是夏馨炎多麼可怕,而是她身邊的某個護短的熠煌。

  平日裡沉默的傢伙,一碰到夏馨炎的事情直接就變成了嗜血修羅。

  一行人伴著越來越陰沉的夜色離開了蘭西城,天色愈發的黑暗,濃如墨,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天亮,跌宕起伏的一晚馬上就要過去了。

  夏馨炎一行人離開,夷為平地的蘭西城地下深處,可以自如行動的靈師協會會長努力的想要去找出路,只是,無論從哪個方向,都沒有辦法離開。

  尤其是頭頂上不停的吞吐著淡淡血紅光芒的六角星芒,將蘭西城整個籠罩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封印,將蘭西城封了起來。

  「怎麼回事?」血蓮抬頭研究了半天頭頂的六角星芒,那裡面的力量似乎跟剛才靈師協會會長使用的時候不太一樣。

  「我怎麼知道?」靈師協會會長沒好氣的白了血蓮一眼,「你的血蓮子的力量,你自己不知道嗎?」

  「這個該死的陣法是誰弄出來的?」血蓮一聽這個怒火更是騰地一下直接衝上了腦門,要不是靈師協會會長亂弄,要搶他的力量,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現在埋怨有什麼用?」靈師協會會長眉頭緊皺的盯著頭頂的六角星芒大陣,「先出去比什麼的都重要。」

  血蓮抬頭,用自己的力量探測了半天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用。

  「你的陣法,你總該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吧?」血蓮轉頭看著一直沒有什麼行動的靈師協會會長。

  靈師協會會長比血蓮還要著急,夏馨炎他們那幾個煞星好不容易走了,他現在也控制了血蓮,只要吸收了六角星芒陣法中的力量之後,他的實力就會提高很多,至少也是個五十多級的靈尊。

  他絕對不要被困在這裡。

  幾十年的努力,難道最後就落了一個活埋的下場嗎?

  靈師協會會長不停的做著手勢,想要控制六角星芒大陣,只是,任憑他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控制分毫。

  本來任他隨心所以控制的六角星芒大陣,現在竟然一點都沒有聯繫了。

  靈師協會會長心急如焚,難道說他幾十年的努力就這麼毀於一旦嗎?

  當初交給他這個陣法的人,說過,這個陣法力量強大,怎麼會突然的脫離他的控制?

  難不成因為自己力量不夠,所以才無法控制這個六角星芒大陣了?

  「別浪費力氣了,你們出不去。」血蓮與靈師協會會長的腦海中突然的響起熠煌的聲音,弄得兩個人身體陡然一僵互看一眼,看來他們都聽到了熠煌的聲音。

  「是你把蘭西城沉入地下的?」靈師協會會長咬牙切齒的低吼著,既然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剛才又何必假惺惺的離開?

  熠煌的聲音含著譏笑:「沉入地下的大部分力量是你的。」

  熠煌的話讓靈師協會會長一愣,不解的皺眉:「你什麼意思?」

  「你的陣法可不是只用來吸收其他人力量用的。」熠煌冷冷淡淡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中響起,「連這個陣法的具體作用都不知道,還隨便的亂用。

  「你什麼意思?」血蓮聽出熠煌似乎是話裡有話。

  熠煌輕輕的哼了一聲,只給了他們六個字答案:「自作孽不可活。」

  然後,無論靈師協會會長他們兩個人怎麼叫都沒有得到熠煌的半點回應。

  血蓮氣急了,直接的轉身,惡狠狠的盯著靈師協會會長:「他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靈師協會會長也是莫名其妙。

  遠處,熠煌他們尋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唇角噙著一抹冷笑,連自己一個都不熟悉的陣法竟然還敢亂用。

  段恆倪突然的靠近熠煌,熠煌微微的挑眉,詢問的眼神瞅著他。

  「熠煌。」段恆倪訕笑著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你到底是什麼靈獸?

  熠煌瞟了一眼段恆倪:「有什麼問題?」

  段恆倪心頭一緊,他就是問問,熠煌不用用這麼恐怖的眼神來看他吧?

  「沒,沒問題。」段恆倪撓著頭,乾笑著往旁邊挪了挪。

  何浠源看著碰了一鼻子灰的段恆倪,輕笑道:「你真是沒事找事。」

  沒事問熠煌幹什麼?

  「我就是想問問他的實力到底怎麼樣?」段恆倪怏怏的說道。

  他能不好奇嗎?

  就看著熠煌隨便的站在那裡,長髮飄了一會兒,蘭西城就這麼消失在他們面前了。

  沒有地動,沒有山搖,整座蘭西城就這麼給沉了下去。

  就好像是蘭西城下突然的變成了沼澤,直接就給沉了下去,根本就沒有塵土飛揚,只看到蘭西城的城牆晃動著沉了下去。

  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蘭西城就變成了平地,眼前那叫一個一馬平川。

  再看人家熠煌,臉不紅氣不喘,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妖力透支的感覺,彷彿將整座蘭西城弄沉根本就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他真的很想問問,這是一個人形靈獸應該有的實力嗎?

  他到底是幾階的?

  難不成熠煌已經接近了傳說中的九階人形靈獸?

  段恆倪眼中的疑惑,熠煌自然是看到了,他當然不會告訴段恆倪,他剛才根本就沒有使用多少的妖力,唯一用到的則是那個陣法中的力量。

  熠煌目光微微一轉,看向蘭西城的方向,這個陣法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是那些人的吧。

  真是想不到,他們的勢力已經伸到了這個地方,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就算不是他破壞了這次靈師協會會長的好事,那些血蓮子,靈師協會會長也是得不到的。

  低頭,看了看窩在他懷裡睡著的夏馨炎,熠煌目光中的冰冷慢慢的被寵溺的暖意所取代。

  剛剛心頭湧起的殺意全都被壓了下去,凝視著完全信賴他,放鬆熟睡的夏馨炎,熠煌伸出手來,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梳著夏馨炎烏黑的長髮。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動作,懷裡的人兒動了一下,俏鼻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好似羽扇一般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動兩下。

  在他的懷裡蹭了蹭,並沒有醒來,只是尋了一個更加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著。

  全身心的信賴,毫無保留的交託,熠煌撫動夏馨炎長髮的手停住,溫柔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將她摟在懷裡。

  摟著這個女人,熠煌彷彿就是將全世界都抱在了懷中一樣的滿足。

  現在有了夏馨炎,如今的他還不能跟那些人碰上。

  封印要完全解除才是,不然的話,真的被那些人發現了,恐怕會有不小的麻煩。

  就連他身邊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凝視著懷中安然熟睡的夏馨炎,熠煌勾起了唇角,上揚的唇角中滿溢的全是寵溺。

  段恆倪看到熠煌的笑容,也輕輕的笑了起來。

  心裡也不在糾結熠煌的實力問題,管他是怎麼樣的實力,反正什麼樣的實力,熠煌也還是得寵著夏馨炎。

  只要夏馨炎開心了,熠煌愛是什麼實力就是什麼實力,有什麼關係?

  大家都累了一個晚上,正好休息一下,反正有熠煌在這裡坐鎮,何浠源他們自然就放鬆了很多。

  遙遠的某處,盤膝坐在黑暗之中的某人突然的睜開了雙眼,看向旁邊條案上一塊兒菱形的晶石,那個晶石已經有九成都轉成了紅色,偏偏在最後一點位置的時候,突然的停了下來。

  那個血紅的顏色再也不往上繼續蔓延,而是驟然的停住。

  漆黑的眼眸冰冷的注視著那塊兒菱形的晶石,輕哼一聲:「蘭西城竟然失敗了。」

  伸手,五指微曲,那塊兒菱形的晶石突然的被吸入他的掌心,捏在手裡放在眼前仔細的端詳一番,然後揚聲喚道:「來人。」

  外面的房門應聲開啟,一個人好似一道影子似的快速的閃了過來,恭敬的跪倒在地,低垂著頭:「長老。」

  「去查蘭西城的消息。」冷冰冰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起伏,就好像是按照一個特定的規定發出的聲音,讓人聽了極不舒服。

  「是。」好在來人早就習慣了這個聲音,行禮之後,快速的離去。

  半個時辰的時間都沒有用,一塊兒用於記錄的晶石片被恭敬的送了過來。

  拿起晶石片,男子擺了擺手,來人立刻彎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關好房門。

  男子握住薄薄的晶石片,腦海中閃過蘭西城所有的信息,看完之後,男子的疑惑不但沒有解除,反倒讓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了。

  他看到的是一切正常的蘭西城,血蓮的覺醒,然後應該是血蓮與蘭西城城主的交手,靈師協會會長趁機發動了六角星芒大陣。

  最後蘭西城就這麼沉了。

  「怎麼會這樣?」男子擰著眉頭,疑惑的盯著手中的晶石片,不信邪的又從新的看了一遍裡面記載的信息,確實還是跟剛才的一模一樣。

  男子將晶石片隨意的扔到了一旁,單手支腮,陷入沉思。

  他手下人收集信息的能力絕對不會出錯。

  但是蘭西城突然的下沉,是怎麼回事?

  他想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靈師協會會長在操控六角星芒大陣的時候失誤了,所以才會讓整個蘭西城做了陪葬。

  血蓮子的力量被化入六角星芒大陣之後,產生了靈師協會會長都無法控制的後果,在他慌亂的作用之下,出現了不可挽回的差錯,毀了蘭西城。

  這個是最正常的解釋。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也是他最不想承認的可能。

  那就是有一個高手,實力超過整個蘭西城力量的總和,隨手間便將整個蘭西城給覆滅了。

  男子手指輕輕的敲擊著自己的腿,這是他心煩時的表現,別告訴他,那個地方有什麼人存在這樣的實力。

  陷入沉思中的男子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的力量是怎麼形成的?

  突然之間,男子腦海中靈光一閃,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

  難道說是有人越過了界限,跑到那個地方了嗎?

  就連他們都沒有能力直接的進入那個地方,只能用其他的方法將力量滲透。

  看來他要好好的查一下了,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做的吧?

  男子將那塊兒還沒有完全染成血紅的菱形晶石收了起來,就算力量不完全,也是力量,沒有浪費的道理。

  「馨炎,累不累?」段恆倪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夏馨炎,關心的問道。

  「沒事。」夏馨炎一腳踏上眼前半米高的岩石,笑瞇瞇的瞅了一眼段恆倪,「這點路小意思。」

  段恆倪無奈的看著眼前崎嶇的山路,大石小石的擋在路上,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一點平坦的道路,總是上上下下爬來跳去的,真是累人。

  要是他們幾個人走,倒也沒有什麼事情,但是,夏馨炎終究就個人類,體力怎麼會有靈獸好?

  看著她走了這麼一段時間,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

  他想要背著夏馨炎的,可是看到她不服輸的神情,他怎麼也無法開口。

  熠煌倒是早早的就回了銀簪裡面,為了盡快的離開是非之地,他們沒有選擇蘭西城外的大路,而是直接抄了一條小路往另外的城池進發。

  只是這條小路出人意料的難走。

  「你要是累了就變回去。」蓮枝在一旁慢悠悠的開口,到現在她心裡還揣著一股怨氣。

  這個段恆倪,都是三階人形靈獸了,竟然也不跟他們說,還當不當他們是朋友?

  「你讓我變回去,我就變回去,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段恆倪擺明是不買蓮枝的賬,頭一揚,大咧咧的說道。

  「有本事你變回去!」段恆倪話一說完,立刻看到蓮枝的臉色一變,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瞅著蓮枝上下的打量著。

  詭異的眼神盯得蓮枝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秀眉一皺,嗔怪的瞪著段恆倪:「你看什麼看?」

  「蓮枝,你的本體是什麼?」段恆倪好奇的打量著蓮枝,他真的是奇怪啊。

  何浠源是什麼靈獸他知道,明鑫、斷魂是什麼他也清楚,當然熠煌那個不正常存在的傢伙不算在內,自然就不包括了。

  再說了,他也沒有想要去探究熠煌本體的意思。

  不是沒有好奇心,而是他覺得活著比死了好,為了一個熠煌的本體,他幹什麼要搭上一條性命呢?

  所以,今天提到本體的問題,他自然就好奇蓮枝的本體了。

  反正熠煌他不敢惹,但是問問蓮枝的本體倒是沒有什麼危險。

  「我的本體……」蓮枝嫵媚的笑了起來,微微彎起的眼眸中風光無限,眸光流轉,那叫一個醉人心弦,紅唇輕啟,說出的話卻與她的風情萬種一點邊都搭不上,「關你屁事?」

  說完,蓮枝輕哼一聲,扭著腰肢快步的跟上夏馨炎,甩都不甩段恆倪,完全的忽視他。

  段恆倪無語的盯著蓮枝驕傲的背影,恨恨的低吼著:「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刁蠻?」

  何浠源同情的拍了拍段恆倪的肩膀:「有的時候還是不要惹女人為好。

  段恆倪挫敗的一低頭,唉聲歎氣,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不就是隨口一問嘛。

  要不要這麼小氣?

  就這麼在山間小路上走了足足一個星期,才終於到了一片樹林中,再也不用在那些熾熱的碎石地上穿梭。

  「怎麼樣?用不用我幫你按按?」段恆倪立刻的湊了過來,伸手作勢就要幫夏馨炎按摩一下僵硬的肌肉。

  蓮枝在一旁立刻一巴掌拍了過去,段恆倪反應也夠迅速急忙的一躲,讓蓮枝的手撲了一個空:「你個沒按好心的傢伙,給我一邊待著去。」

  蓮枝義正言辭的說道,狠狠的瞪了段恆倪一眼,用眼神警告他,想佔便宜,沒門!

  「馨炎這麼一個大姑娘豈是你這麼一個男人,隨便就可以碰的?」蓮枝用眼神狠狠的刮了段恆倪一眼,將他推到一邊,然後,轉過頭來,對著夏馨炎突然的露齒一笑,嗲嗲的低喃著,「馨炎,我幫你按啊。」

  「不、不用了!不用麻煩你。」夏馨炎就跟被什麼東西蟄著似的,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連連擺手。

  「馨炎,不用跟我客氣,我一點都不嫌麻煩。」蓮枝笑瞇瞇的湊近夏馨炎,努力的擠出溫柔的笑容,只是那瞇起的眼眸怎麼看都跟溫柔這兩個字掛不上邊。

  夏馨炎呵呵乾笑一聲,扭頭就跑:「我去沐浴,你們別過來!」

  「馨炎……」蓮枝在夏馨炎的身後不依的叫著,就要追過去。

  夏馨炎一邊跑一邊驚慌的叫著:「都不許過來,誰過來,我讓熠煌揍誰!」

  匆匆的撂下狠話,夏馨炎跑得那叫一個快,比後面有怪獸追的速度還要快,一點都看不出來,她經歷過一個星期崎嶇山路的蹂躪。

  看著夏馨炎倉皇的跑遠,蓮枝停在了原地,無聲的笑罵:「這個丫頭,不就是捏兩下嘛,太小氣了。」

  還把熠煌搬出來,真是的。

  她可是一個女人,難道比熠煌還要可怕?

  殊不知在夏馨炎的心裡,蓮枝真的是比熠煌可怕。

  至少熠煌沒有蓮枝這樣攻擊性的眼神。

  「哼,叫你搶,誰都沒有的摸了吧。」段恆倪斜了蓮枝一眼,要不是她夏馨炎至於跑得這麼快嗎?

  蓮枝理都不理段恆倪,來日方長,不就是損失了一次機會。

  不大一會兒夏馨炎回來,突然段恆倪撲了過去,光芒一閃,直接變回原形,撲進夏馨炎的懷裡。

  他人形不能靠近,他就變回去,哼。

  小狐狸擺著大尾巴得意的瞅著蓮枝,一旁的蓮枝鄙視的盯著掛在夏馨炎身上的小狐狸,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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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5 22:59: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曾經同伴

  對於小狐狸形態的段恆倪,夏馨炎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極其自然地撈住他,摟進懷裡,生怕他掉下來。

  「馨炎,你總抱著那個傢伙做什麼?」蓮枝憤慨的瞪著窩在夏馨炎懷裡耀武揚威的小狐狸,看那尾巴翹得,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被他佔了便宜。」

  蓮枝憤憤不平的瞅著把夏馨炎懷抱當成床的某只無賴狐狸。

  「有本事你也變回去讓馨炎抱著。」小狐狸臭屁的動了動小腦袋,狹長的眼眸中眸光流轉,得意洋洋狡詐至極。

  蓮枝不屑的斜睨著小狐狸,將臉扭到一邊:「以為一個個都跟一樣不要臉。」

  「臉?那有什麼用?能抱著馨炎,我就不要臉了。」小狐狸咧著嘴,笑呵呵的瞇起眼眸,得意的扭動著身體。

  「你們兩個傢伙差不多就得了。」夏馨炎黑著一張臉盯著蓮枝和懷裡的小狐狸,當她是死人啊。

  「馨炎,累了吧。睡覺睡覺,咱們不去離那個聒噪的傢伙。」小狐狸眨著眼睛,用兩隻小爪子扒著夏馨炎的衣服,在她的懷裡扭啊扭的撒嬌。

  「老實待著。」夏馨炎伸手一彈小狐狸的頭頂,將他拎到一邊,靠著一旁的石頭坐了下去。

  蓮枝恨恨的瞪著小狐狸,這個該死的傢伙,看著的,她一定會扳回來的。

  「恆一向自在慣了。」何浠源在旁邊低聲的跟蓮枝解釋著,他與段恆倪相處的時間很長,知道段恆倪有的時候就是小孩子脾氣。

  本來以前,只是在他面前偶爾有點使個小孩子性子,哪裡想到自從遇見夏馨炎之後,越來越往小孩子方向發展了。

  到了現在竟然撒嬌撒的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他就是個只奸詐的狐狸。」蓮枝氣鼓鼓的將頭一扭,往旁邊走去。

  何浠源好笑的搖頭,段恆倪可不就是一隻狐狸嘛。

  一直覺得段恆倪性子像小孩子,誰知道蓮枝也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前面是什麼地方?」明鑫隨意的問道。

  「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何浠源往前方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月夜下影影綽綽的樹影。

  「我記得以前那裡是一個小鎮,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完全沒有問題。」何浠源想了想,搜索著腦海中以前的零星片段,算了一下時間,「明天黃昏的時候就能到。」

  明鑫點了點頭,隨意的往地上一躺,養精蓄銳。

  一夜無話,等到夏馨炎一行人黃昏到了何浠源所說的小鎮之後,何浠源成了眾人的焦點。

  「這是那個小鎮?」明鑫問著何浠源,那語氣讓何浠源不禁汗顏不已。

  「嗯,以前確實是個小鎮。」何浠源難得的訕笑一聲,尷尬的瞅著眼前的「小鎮」。

  「以前?」夏馨炎好奇的湊了過來,「阿浠,以前是多久以前?」

  何浠源低頭努力的回憶,半晌抬起頭來,露齒一笑:「好像是二百還是三百年前。」

  「噗!」夏馨炎實在是忍不住噴了出來。

  幾百年的時間,難道會沒有變化嗎?

  唇角抽搐著轉過頭去,看著腳下筆直的大道,戒備森嚴的城門以及士兵手中閃閃發光的兵器,夏馨炎怎麼看眼前的一切都跟小鎮不太搭邊呢。

  「還去嗎?」何浠源不太好意思的問道,誰會想到只不過一段時間沒來,小鎮就大變樣了。

  「當然。」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反正只是來休息一下,城裡更好,可以更好的休息。走,出發。」

  手一擺,夏馨炎帶頭出發。

  明鑫輕笑一聲,看夏馨炎這個樣子,誰能想到她在路上奔波了很久?

  他可是看到過,她腳下磨出的血泡磨破之後的樣子。

  白天她在碎石上行走,那種地方不停的走過,受罪的是她的雙腳。

  人類的肌膚又怎麼能跟靈獸相比,他們全都知道她的腳受不了了。

  偏偏這個丫頭還不說,笑呵呵的走著,不僅跟個沒事人似的,而且還在快速的前行。

  每天都是要將身體累到了極限才去休息,晚上根本就不休息,全都是在那裡盤膝修煉靈力。

  疲憊到了極限的身體,用來修煉靈力自然是再好不過。

  只是,這樣的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別說是一個女孩子就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也不見得能堅持下來。

  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夏馨炎愣是一點疲憊感覺都沒有。

  白天趕路晚上修煉,沒有一天落下。

  更沒有跟他們喊過一聲累,叫過一句苦。

  蓮枝甚至在夏馨炎沐浴的時候,去看過她,看著她把血痕斑斑的玉足隨意的踏入水中,忍著刺痛,清洗上藥。

  蓮枝只去看過一次,回來與他們說的時候,幾個人全都沉默了。

  沒有人商量,全都默契的當做不知道。

  只是,在看到她輕快走路的時候,幾個人全都感覺他們的心跟著一痛一痛的,似乎夏馨炎每一次落腳都是踏在了他們的心上。

  這兩天不用走碎石的山路,他們心裡多少還舒服一點,但是就算是用了傷藥,她的足底能好這麼快嗎?

  「我們去那個客棧吧。」何浠源隨手一指,一個高高挑起的布標,上面依稀寫著客棧的標誌,只不過那個標誌有些陳舊,顯然不是什麼大客棧。

  「那個好嗎?」夏馨炎狐疑的瞅了一眼,他們每次住店都是找很好的客棧,主要是大家住的舒服。

  那家客棧看著不像是很大的樣子啊。

  「好。」蓮枝立刻在旁邊附和的點頭,「鬧中取靜,一定是一個雅致的所在。」

  夏馨炎奇怪的眨巴了兩下大眼睛,蓮枝什麼時候這麼有、有情調了,還什麼鬧中取靜。

  她什麼時候注意過這些東西?

  明鑫吶吶的開口,靠近夏馨炎小聲的低語著:「馨炎,我討厭那些人的目光。」

  說著,不舒服的皺眉。

  聽明鑫這麼一提,夏馨炎這才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尤其是城中年輕的女子,竟然沒有其他城池中女子的矜持,全都用熱情到放肆的目光盯著明鑫與何浠源。

  別說眉眼如畫的明鑫加上一頭飄逸的白髮,整個人就跟畫中仙似的,就何浠源那淡然的溫和模樣,也是一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旁邊還站著一個嫵媚動人的蓮枝,那些男人的目光可是要比女子的更加放肆,放肆靠到了猥褻的程度。

  「好,我們去那家客棧。」早就跟何浠源他們待習慣了,夏馨炎根本就沒有對他們的容貌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經由明鑫這麼一提醒這次注意到他們幾個人的容貌在外人眼中是多麼的搶眼。

  明鑫是真的這麼在意外人的眼光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何浠源和蓮枝心底輕歎一聲,他們還是不如明鑫找的理由好啊。

  算了,不管是什麼理由,只要快點到客棧休息就好。

  好在那家小客棧也不遠,稍稍拐過街口就到。

  果然是一家小客棧,小小的兩層,估計也就幾間客房吧,門口連個招呼的店小二都沒有,兩扇都掉了漆的木門有氣無力的半開著。

  從門口看過去,裡面的大堂有些昏暗,隨意的放了三四張桌子,幾張條凳竟然就滿了。

  黃昏十分,最應該上客的時辰,這家客棧裡竟然沒有一個食客。

  夏馨炎眉頭輕蹙,這家客棧也太古怪了吧?

  是因為這裡是家黑店還是因為這家的伙食極爛?

  反正這樣的蕭條必然有他的原因。

  「要不咱們換一家吧。」夏馨炎遲疑的說道:「要是飯菜不好吃,可不好。」

  她可不想讓何浠源他們吃難吃的東西。

  黑店倒是不怕,還沒有想過有誰不要命的來打劫他們這些人。

  「不好吃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叫,這裡人少,正好休息。」何浠源立刻否決了夏馨炎的提議,直接將半開的店門推開,走了進去。

  夏馨炎想了想也是,街上那些人的目光確實是不舒服。

  算了,就算伙食差,也能想別的方法解決。

  「店家,還有空房嗎?」何浠源過去櫃檯為了一句,當然這句也是客套話罷了,這樣的客棧會有人住嗎?

  「有。」櫃檯後的掌櫃模樣的老人掀了掀眼皮,瞅了何浠源一眼,隨意的打開面前的賬冊,執起毛筆來,有氣無力的問道:「你們要幾間。」

  蓮枝走了過來,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們這家客棧我們包了,除了我們就不要接待其他的客人了。」

  「哦。」掌櫃的將毛筆慢條斯理的放了下來,「你們要全包了?」

  「嗯,全包了。」蓮枝肯定的說道,說著拿出金幣遞給掌櫃的。

  掌櫃的耷拉的眼皮抬都沒抬,隨意的點頭:「嗯,好。」

  「小五。」不大的聲音叫了一聲,立刻從後院裡跑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計,穿著粗布衣裳,手上還沾著一些沒有擦乾淨的麵粉,快步跑到櫃檯面前,點頭哈腰,「掌櫃的,什麼事?」

  「他們把客棧包了。」掌櫃的懶懶的吩咐了一聲,然後又靠回了他的軟椅上,捧著一壺熱茶享受的喝了起來,好像那句話一說完,就沒有他什麼事情了。

  「好咧。」小夥計倒是麻利,與這個懶洋洋的掌櫃完全不是一路人,快速的將客滿的牌子掛了出去,然後快步走到何浠源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幾位客官,這邊請。」

  小夥計倒是熱情,將何浠源他們引到一個房間。

  幾個人進屋一看,客棧雖小,但是房間裡需要的東西一樣都不缺,倒也算是個舒適的所在。

  「各位客官,房間的隔間裡就有熱水。」說著店小二率先走入房間的旁邊的小隔間裡,牆上有一個塞住的竹筒,「這裡有熱水,洗漱的時候可以隨意使用。」

  「現在各位是否用膳?」店小二詢問著何浠源他們的意見。

  「隨意的弄幾個拿手的來。」何浠源隨意的吩咐著,飯菜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夏馨炎先休息。

  「好勒,馬上就來。」店小二應了一聲,快步的離開。

  「這裡倒也不錯。」夏馨炎手一鬆將小狐狸放到了桌子上,去了隔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們休息兩天,然後再去其他地方。」

  「要不多待幾天吧,這個小鎮突然的發展成這麼大的城池,裡面也許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也說不定。」何浠源可不想讓夏馨炎這麼快就走。

  夏馨炎無奈的扶了一下自己的頭,低聲無奈的說道:「阿浠,不是突然的好吧。幾百年過去了,怎麼會沒有變化呢?」

  何浠源尷尬的一愣,怏怏的瞅著明鑫,讓他趕快再找個理由讓夏馨炎多休息兩天,就算是要修煉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明鑫愣了愣,他又不是找理由的高手,一時也沒了主意。

  「不過,這麼大的城池應該有好東西,明天去看看吧。」夏馨炎自己倒順了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的心願,自顧自的說了出來,「拍賣場應該有,藥劑師協會也應該有,去看看吧。」

  何浠源幾個人一陣的無語,他們是想讓她在房間裡休息,她倒好,往外跑算怎麼回事?

  幾個人沉默著,房門被輕輕的叩擊著,店小二端著飯菜進來,來了幾趟之後才將所有的飯菜上齊。

  店小二離開之後,夏馨炎開吃。

  吃了兩口之後,停下了筷子,奇怪的看著何浠源他們:「你們不餓?」

  怎麼都不吃飯?

  「啊,餓,吃飯吃飯。」蓮枝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趕忙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夏馨炎皺著眉頭,將筷子放下,認真的看著何浠源他們:「到底怎麼了?」

  何浠源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

  「我覺得還是多留幾天的好。」斷魂突然的現出身形,出現在夏馨炎的身邊。

  「嗯,我知道,剛才不是說要多留幾天了嗎?」夏馨炎奇怪的瞅著斷魂,剛才都已經說了要多留幾天,怎麼還特意的出來說一句。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在客棧裡多留一段時間。」斷魂看著夏馨炎突然的問道:「難道你不想學靈訣?」

  「靈訣?」夏馨炎微微一愣,突然雙眼放光驚喜的問道,「配合兵器使用的靈訣?」

  「沒錯。」斷魂點頭說道,「兵器的力量你要是運用熟練之後,比我發揮的更好。而且在練習靈訣的時候,你的靈力還可以提高,比你單純的修煉靈力要強。」

  「好,我們就在客棧裡修煉。」夏馨炎連連點頭,現在她就要盡快的提高靈力,不能總是在有危險的時候讓何浠源他們去面對。

  「可是,這樣好嗎?」夏馨炎為難的看著斷魂,「客棧的小屋子裡修煉靈訣,安全嗎?」

  她前世練習的時候還有練習場呢,這要是耍著大刀,不是要拆了人家客棧嗎?

  「沒事,開始的時候只是會交給你一些基本的口訣方法,具體的實戰至少要三天之後了。」斷魂將日後的計劃說給夏馨炎聽,「這三天要在客棧裡熟悉靈訣,你第一次接觸兵器,恐怕還會不適應。所以,你會有幾天不能離開,最好不要分心。」

  「沒問題。」夏馨炎連連點頭,只是不離開客棧而已。

  「好了,餓死了,吃飯吃飯。」最擔心的事情一解決,蓮枝立刻歡呼著吃飯。

  何浠源對斷魂送上了一個讚許的眼神,這個留有都能想出來,真是高。

  斷魂微微一笑,還是騙沒有接觸過兵器的夏馨炎好騙。

  其實對於明天要教給夏馨炎靈訣的方法,他還真是有點擔心的。

  不知道她能不能消化吸收。

  畢竟斷魂刀的使用方法比較複雜。

  斷魂微微的皺眉,算了,就先從最簡單的教起吧。

  入夜,何浠源等人回房,夏馨炎盤膝坐下就要繼續修煉靈力,卻被斷魂阻止了:「馨炎,今晚你還是好好睡一覺,明天學習要花費很大的精力。精神不好,影響學習。」

  「哦,也是。」夏馨炎想了想覺得斷魂說的挺有道理,也就不執著於這一個晚上的時間。

  斷魂看到夏馨炎入睡之後,隨即隱去了身形。

  「你明天開始打算教給馨炎什麼?」斷魂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煌的聲音,微微一愣之後,想到了當初在空間裡熠煌給他的那個答案。

  斷魂並沒有立刻的回答熠煌,而是反問著:「你覺得我應該教給馨炎什麼?」

  「你是斷魂刀,你要教給馨炎東西,怎麼來問我?」熠煌輕哼一聲,直接將問題繞過去,沒有正面回答。

  「堰華。」斷魂重複著當初熠煌在空間內跟他說的兩個字,這裡只有他與熠煌明白這兩個代表的意義。

  因為看不到熠煌,所以斷魂也不知道此時熠煌聽到這兩個字後是什麼樣的表情,他只知道他與熠煌之間的聯繫斷了一下。

  「怎麼,不想提以前的事情嗎?」斷魂輕鬆的問道,反正熠煌也看不到他,自然也不會知道此時他有多緊張。

  他想確認一下,熠煌是不是以前的熟人,畢竟但是在那個地方的沒有幾個人,而且那些人後來全都……

  「以前的事情。」熠煌輕笑一聲,「該記得記住就好。」

  聲音一頓,熠煌似笑非笑的問道:「還是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當然記得。」斷魂緊緊的捏緊了拳頭,抿著嘴唇,以前的事情他怎麼會忘記。

  「記得,所以就在空間中放逐這麼久?」熠煌平靜的聲音中透著淡淡的嘲諷。

  這樣的嘲諷,讓斷魂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惱羞成怒的低吼:「你呢?你又做了什麼?」

  斷魂突然的情緒失控,捏緊全都打了一下虛空,喘著粗氣咆哮著:「我至少還努力了很久,你們呢?你們幾個傢伙呢?」

  「我在一個個人的手裡流轉,我壓抑被人辱罵被人侮辱的痛苦,一直在想辦法。可是你們在哪裡?」

  斷魂壓抑了幾千年的怒火在這一刻被點燃,不管不顧的大吼著:「我是什麼?我只是一柄刀!一柄刀!」

  那個時候他哪裡有可能像現在這樣隨意的幻化人形,他根本就沒有長時間脫離本體的能力。

  他現在可以肯定,熠煌一定是當初的其中一個傢伙,問題是他不知道熠煌的本體是誰。

  尤其是現在熠煌身上被釘了透骨釘,他更無法探知熠煌的本體。

  但是無論熠煌是其中的哪個,熠煌都沒有資格來怪他。

  「你在自責嗎?」熠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暴怒中的斷魂突然的收住了聲音,愣怔的站在他的空間內,久久的不說話。

  良久,苦笑著緩緩開口:「熠煌,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人極狠,總是一下子截斷旁人的所有後路。」

  一句話就將他所有的偽裝都戳穿,直抵他的心底。

  沒錯,他所有的暴怒,都可以理解為惱羞成怒,他是在自責。

  他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在一個個喪心病狂渴望力量的人手中隱忍,積攢力量。

  那些得到他的人,以為真的是因為只得到他就可以實力飆升那麼多嗎?

  那些個愚蠢的人類啊,他在用斷魂刀內的力量激發了他們的所有力量潛力之後,也在同時的吸收著他們的力量。

  若不是這樣力量不正常的飆升,一個個又怎麼會成癡成魔?

  不過,也不能怨他。

  那些人要是沒有如此大的野心,他也是無空可鑽的。

  他努力了很久很久,久到再也聽不到其他人的消息,久到那件事情再也沒有了希望,久到讓他感覺到了麻木。

  最後,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修煉,只知道日復一日的吸收力量,強大自己直至厭倦,厭倦到自我放逐。

  早已物是人非,曾經的一切連一點蹤跡都無處可循。

  「極狠?」熠煌低聲嘲弄的輕笑,「隨便你如何說。」

  他人的看法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斷魂,記住了,你我身上還有使命。」

  「我自然記得。」斷魂自嘲的笑了一聲,既然碰到了曾經的同伴,他又怎麼可以再次沉淪,只是,現在有個問題比較重要,「熠煌,你到底是誰?

  當時的同伴有幾個,熠煌是其中的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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