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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泥巴人]翻手男覆手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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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8 01:35:56
  第二十三節 冰火
  
  「轟!」烈焰滔天,火龍亂舞,爆炸帶來的劇烈衝擊將木屋附近的一切物體都震飛出去,精靈那纖長的身軀在其中分外明顯。他雖然成功封鎖火使,但植物系到底難抵火系那般恐怖的攻擊力,到這會兒已然支撐不住。伴隨著漫天的綠籐斷枝和木瓦碎片,精靈就像一片身處狂風中的落葉般,被氣勁吹得老遠。而在他身後,數道火龍銜尾而至,企圖將他一口吞噬!
  
  「走!」蘇迪鬼魅的身影閃電般趕到,一把抓住精靈胳膊,身體虛影數晃,輕身術速度開至最大,轉眼便消失在火龍合圍的林間。他的身上還背著個重視的夜琅,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
  
  火色包裹著紅髮紅衣的艷麗女子,從全毀的木屋處飛快的衝了過來。她所到之處,火光沖天,挾帶著怒氣的烈焰在林中肆掠,將旭天和土使戰鬥過的空地又擴大了數倍。火焰與陣陣灰煙燃燒著一切,慢慢形成一道寬廣的火煙牆壁,直直向賽菲爾站立處襲來!
  
  「雪楓!」賽菲爾的目光陡然變得無比凝重,「你的冰霧在火使面前不起作用,一旦和她對上,我將很難隱藏自己的異術和身份!所以,我要使用借能術,將靈力共享給你,接下來的戰鬥全靠你了!」
  
  主人從來沒有這麼鄭重囑托過,九尾靈狐只覺一股熱血衝上頭頂,仰天長嘯一聲:「吼!」雖然它體內封印未除,本身能使用的力量不足一半,但只要加上主人不久前驟增的靈力,它自信不會輸給那個愛玩火的小妞!——好,讓我們來看看,到底是你玩火厲害。還是我的冰火雙系更高明!
  
  滿眼艷紅之色瞬間就到了跟前,九道巨大的火柱猶如九龍入雲,盤旋在火使身周,炙人地高溫幾乎讓四周的空氣都扭曲起來。脾氣暴躁的她被困了許久早已耐煩不得,這一下衝出來再無留手。極具威勢的火勢肆無忌憚的蔓延,熊熊烈焰燃盡週遭一切,包括那混雜在冰霧裡、發散在空氣中的毒藥。
  
  果然,那些毒霧對火使是沒用的。因為她整個人幾乎就像一團火焰般,防禦得無懈可擊。賽菲爾低歎一聲。將頭悄悄縮了回去。她並不願意和火使直接對抗,那樣可怕的攻擊力會讓她將靈力和鬥氣都耗費在防禦上,而且還會徹底暴身份。所以她選擇將正面戰鬥交給靈寵,自己躲在雪楓地白毛之間,打算抽冷子陰對方幾道!
  
  「滾開,白毛狐狸!」火使朝著還在拚命噴吐冰息的雪楓怒吼,「不然就去死!」
  
  妖艷囂張地烈焰拔地而起,恰似女子嫵媚卻怒極的容顏,瞬間席捲了九尾靈狐站立之處。明明是極度嚴寒的冰雪氣息,轉眼就被灼熱的濃烈火焰提高了穩。雪楓大口一張。大片冰雹放肆捲向火使。火精靈般的女子則是素手一招,大蓬大蓬的火球從各個方向砸向那巨大的白色形體。冰與火劇烈碰撞,炙熱和嚴寒交雜,場地間「哧哧」亂響,白色水汽隨之蒸騰而起,迅速迷了對戰雙方的眼。
  
  「狂客!還活著麼?」火使一邊攻擊一邊高叫,「你這個變態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吧?」
  
  一語嚷完,火使腳下的地面猛然迸炸開來。冰與火的混亂世界裡又多了飛沙走石地景象。土使被一層土黃色的堅殼包裹著衝出凍土,整個人晃了晃,終於昏迷過去。
  
  「哼,真沒用!」火使冷哼一聲,一把揪住土使的護殼,手上結了個奇怪的印。頓時,無數火柱沖天而起,恰似火龍盤旋直上,數里外都能看到那濃烈的紅蓮之火。但隨即,那些盤踞在場邊直入雲霄的巨大火柱同時爆開。化為大規模的火雨劈頭蓋腦朝雪楓燒砸過去。
  
  九尾靈狐見土使竟然脫離了凍土,心中氣惱無比,不由得眼眸血紅、凶性大發!被封印囚禁在歎息森林里長達數百年,一成不變的平淡生活早已磨去它地野性。但此刻的激烈戰鬥。卻喚醒了它多年前肆意縱橫的輝煌記憶,激起了它那屬於頂級靈獸的傲氣與煞性!
  
  「嗷!」仰天長嘶一聲後。場間突然狂風大作!這不是風系元素的作用,這是高速旋轉的巨大冰雪漩渦帶來的猛烈狂風!剎那間,一場只有在極地冰川才會出現的超級冰風暴駕臨此地!
  
  「去死!」火使尖聲嬌叱,火鏈翩躚,火龍亂舞,勝似驕陽,火焰疾如雨下,傾盆磅礡!紅蓮之火如巨浪潮汐劈頭而下,形如萬鈞之勢!
  
  「嚎!——」雪楓連連巨吼,如鳴雷炸響。冰雪如颶風般狂暴,又如怒濤般澎湃,凌厲寒氣橫掃一切,耀著鋒利的白芒無所畏懼的迎上前,其勢無可阻擋!
  
  「轟隆!」漫天火雨和放肆冰暴狠狠對撞,發出地動山搖般地巨響!烈焰焚城、冰雪狂暴,無數瘋狂的氣勁在場間亂舞,血色和慘白交織在一處,大地震顫、天崩地裂,有如末日降臨!這是地獄深淵裡才會出現的可怕景象,此時卻在這廣闊的針葉林裡上演!
  
  退到遠處地蘇迪和精靈都駭然變色,精靈拔腿就想往戰場跑,卻被蘇迪死死拉住。而藏在白狐濃密毛髮間地賽菲爾,臉蛋被強勁的對撞衝擊波刮得生疼,連雙眼都無法睜開。
  
  「轟!」又是一聲巨響,一大蓬黑洞般地紫色火苗迸炸,爆破般的衝擊波四處湧動,劈裂了雪楓身前巨大的冰雪之盾,直直刺入它的身體,大朵大朵的殷紅之花頓時在雪楓左胸上艷麗綻放!而無數尖銳的冰稜冰雹和著猛烈的冰暴颶風,飛蝗般扎入火使身周,終於在她完美的火焰防禦中生生破開一道無火區域,從肩頭到胸口劈出一大條長長的傷口,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驚天動地的一招過後,對戰者兩敗俱傷!
  
  「撲!」帶著堅硬外殼的土使重重砸在地上。火使大口大口喘著氣,伸手按住胸前鮮血直湧的猙獰傷處,目光中帶著難以置信地狂怒:「你敢傷我?你敢傷我?」
  
  空地另一端,雪楓喘息未定,恨恨盯著面前的對手。剛剛那一個大招已是他在目前狀態下能使出的最猛招數,卻已耗掉主人分享給它的全部靈力,如果再來一次,它未必能支持下去。此刻。它滿心都是不甘與怨恨——該死的薩滿丫頭,如果不是你把我封印了。我會輸給這個玩火的臭女人?
  
  「喀嚓!」
  
  輕響過後,一小蓬火苗突然從火使沾滿鮮血的手心憑空產生。雪楓瞇眼望去,這火勢頭微弱,顏色卻是詭異非常,一點兒不像尋常的艷彤紅蓮,而是紫金之色交雜纏繞,中心一點火芯卻是純白。
  
  「小心!」一個陌生地女子聲音突然從旁傳來,帶著焦灼擔憂,「她要用頂級的火系寶器,厲害無比。快點躲開!」這一突兀叫聲令火使和雪楓同時一愣,藏身白狐地賽菲爾偷眼望去,卻見一個紫黑長髮的黑衣女子俏生生站在焦黑的火場邊緣,正緊張子著火使手心的那點詭異火苗。她站立的那方和蘇迪兩人正相反,所以她是何時到來,其他人都沒注意到。
  
  「是你?你還沒死?」火使望了她一眼,發出一聲冰冷的譏笑,「還真是命大的傢伙。」
  
  「婀炎大人還沒死。我怎麼捨得去死?」女子溫柔一笑,神態嫻靜,偏又帶著幾分冷意,「那幻炙火蓮本是我族寶器,大人用的還順手嗎?」
  
  她雖笑意盈盈,但話語裡含著的刻骨仇恨,在場人都聽得出來。火使秀眉一揚,冷笑道:「怎麼,你現在要找我報仇?」
  
  「以我現在的實力自然是打不過婀炎大人,但大人已經負傷。我若拚死一戰,大人也無法全身而退。」女子瞥了雪楓一眼,「身邊還有其他對手在揮眈眈,大人仔細想想。該不該和我一戰呢?」
  
  火使脾氣不好。一般情況下哪裡管得這些,但她身邊還拖著個中毒昏迷地土使。那女子又非常熟悉那件火系寶器,加上這裡畢竟是獸人地盤,種種不利因素不由得她不認真權衡局面,手裡的詭異火苗也慢慢收了回去。
  
  偏在此時,一陣悠揚笛聲從南邊幽幽傳來。潛在雪楓身上的賽菲爾陡然色變——這是愛豬少年的魔笛!雪楓是靈獸,必然會受笛音影響,如此一來,場中剛剛形成的僵持局面就會被打破!
  
  笛聲未歇,空中撲騰聲大作,一隊近百人的飛行騎士也從南面黑壓壓撲了過來。想來剛才那沖天的烈焰和震天動地的巨響已經驚動了不少人,速度最快地天鵝飛騎已經趕到此處!
  
  蘇迪和精靈也躍了出來,站在雪楓身側護持它。可憐九尾靈狐剛剛耀武揚威了一把,現在被那可惡的笛聲弄得頭暈腦脹,若不是主人用精神力極力壓制撫慰,它已經趴下身子打起滾來了!
  
  遍佈冰渣碎屑的焦黑空地範圍波及很廣,一方站著雪楓等人,一方是剛趕到的天鵝飛騎,火使拽著昏迷的土使站在中央,冷冷看著四周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飛騎首領弄不清狀況,只能高聲喝問,「敢闖入我國肆意橫行!你們若不馬上束手就擒,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沒人回答他。數道陰影在火使身後一陣扭曲,十多個面目陰沉的蒙面人出現了。愛豬少年就站在他們身後,手持短笛,眼皮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火使見來了援兵,目中凶光一閃,四射的巨大火球有如從天而降的隕石,猛然砸入天鵝飛騎的防禦陣中!在那末日般地火海中,護體鬥氣和防禦光環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華,天鵝騎士和薩滿都在苦苦支撐,對抗著那極致的高溫和血紅的烈焰。
  
  雪楓勃然大怒,拼盡最後地靈力噴出一大口冰息,幫天鵝飛騎們抵消了大半烈焰。而飛騎們也極為迅速地找準盟軍,幫他們灑上數個防禦光環,場間頓時金瑞輝煌,碧彩灼灼。
  
  火使素手一點,那詭異的火苗又生了出來。那突然出現地黑衣女子也一個閃身靠近,緊緊盯著她的手心,兩人陷入了某種奇怪的僵持。賽菲爾潛入雪楓背側,手中鬥氣醞釀已久,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發射機會。蘇迪和精靈也都凝重無比的盯牢火使,只要她一出手,他們就要發動攻擊!而火使那方的蒙面人顯然在等待火使的命令,並不著急出手。
  
  在這一瞬間,一場戰鬥剛剛結束,下一場還未開始。雙方都在尋找最佳的時機,務必給對手最致命的雷霆一擊!
  
  場間突然陷入寂靜。就在這般對峙的時刻,地細然傳來一聲怒喝——
  
  「你們***敢說話不算數!竟然殺掉了那些獸人?」
  
  分兵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的貓女葉一終於出現了。只是她的出場很震撼,很獨特——場間一處焦黑土地陡然被掀開,變為人身的貓女只裹了一件賽菲爾的外衣,猛的從地下跳了出來。那緊窄短小的衣服將她凹凸有致的絕好身材展無遺,但她臉上的滔天怒氣卻讓人一見之下懼意叢生,口中更是罵罵咧咧髒話不斷,直接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東大陸的好狗!我——和你們勢不兩立!」貓女氣得渾身直抖,金色雙目圓睜,迸射出攝人光華。如此暴怒的妖艷美人,賽菲爾還是第一次見到,場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因此猛然一頓。
  
  過得片刻,天鵝飛騎的首領突然聲音顫抖著,輕喃道:「先,先知大人,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她果真是獸人先知!賽菲爾心中最後一絲幻想也被打破了。這美艷成熟的女子,死不正經的好色貓女,真的就是獸人先知!天吶,若不是有強敵在旁,賽菲爾真想仰天長歎一聲——獨力支撐獸人族數百年之久的偉大先知,就是這副粗俗沒品的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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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8 01:36:25
  第二十四節 妖孽
  
  「你們沒長眼嗎?沒看到那幫傢伙不安好心,明顯不是好東西嗎?」處於極度憤怒中的貓女扭頭罵道,「還有這幾個,你們看不出來他們是我的人嗎?」
  
  獸人敬若天神的偉大先知突然大發雷霆罵髒話,而且訓斥內容蠻不講理,優雅的天鵝們顯然對這種場面無法接受,個個驚成了呆頭鵝。但身為王國最精銳的部隊,訓練有素的飛騎還是迅速反應過來,將腦中不該有的想法拋到一邊,飛快的承擔起保護先知和賽菲爾一行人的職責。
  
  葉一一眼掃過,突然瞥見蘇迪背上的夜琅,一個閃身便躍了過來。「派出的勇士們只剩下你一個了啊……」她原本眼中幾欲噴火,此刻卻泛起幾絲哀色,「夜琅,你該為自己感到驕傲,因為你不負重托完成任務,給我和獸人族帶來了希望……」說完,她身形一旋,便出現在精靈身邊。
  
  「啊!」精靈陡然慘叫一聲,被葉一手中的細針狠狠刺中最敏感的耳朵,痛得他那張冷酷冰山臉也扭曲起來。
  
  「叫什麼叫?你這麼怕疼嗎?」葉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借點血給我用用!」
  
  精靈氣得險些吐血——你要含有靈力的血,為什麼不扎天鵝不扎雪楓,偏偏挑了我來扎,還特特刺中我的耳朵?心情不好也不能找無辜者發洩啊!
  
  葉一手掌一翻,貼緊了夜琅的後背。在場者只覺眼前一道閃電銀光,夜琅呻吟一聲醒了過來。蘇迪和精靈都未見過這種純以靈力治療的手段,不覺心中一震。
  
  火使那邊也收攏了屬下。剛趕到王城不久的火使顯然對情勢不太瞭解,掌控大局的土使又中毒昏迷,愛豬少年便慢慢走上前。輕聲道:「先知大人,如果我們繼續打鬥下去,將王城裡的獸人們全部驚動,那麼你之前想要隱藏地一切秘密都會暴。這種情況,相信你也不願看到,對嗎?」
  
  「哼,你以為到了現在,我還會怕你們的威脅嗎?」金色眼眸利芒一閃。虱的貓女總算平靜下來,「被你們脅迫為人質的近侍們和四大祭祀已經被你們斬殺殆盡。我還有什麼可顧慮的?至少所謂的秘密,哼,到了現在我根本不怕讓大家知道……」
  
  「喔,先知大人現在不怕饑荒消息會引起部落暴動和王國混亂了?據我所知,今年春夏獸人王國就沒下過雨!失去了賴以救命的黑葉麥,東南部的產糧區域又全部毀於大火,你們接下去地半年將怎麼度過呢?」
  
  即使泰山崩於眼前也面不改色的天鵝們個個出難以置信地目光,心中驚懼無比。飛騎首領聲音顫抖著:「這,這是真的嗎,先知大人……」
  
  他知道今年將是個饑荒年。因為乾旱天氣已經持續數月了。但獸人們並不擔心口糧不足的問題,因為有先知發現的黑葉麥存在。只要有這生命之草,獸人們主食無憂,牲畜也有足夠的桿桔餵養,獸人們能順利度過饑荒時期。可如果沒有黑葉麥……首領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別說現在還沒出現糧食短缺,單只要這個消息傳出,獸人國馬上就會亂作一團!
  
  「哈哈。少來危言聳聽……」葉一仰天大笑幾聲,瞥了一眼身邊的精靈,嘴角掛上一絲譏諷:「很顯然,你們的陰謀已經被人識破了,否則西大陸怎麼會特意派個精靈來呢?我就不信,你們的控植異術者能勝過精靈!」
  
  這話讓天鵝們一頭霧水,躲在雪楓身上的賽菲爾卻心知肚明,因為她和旭天早就將這種可能性分析出來。看起來東大陸果然是打那黑葉麥的主意。現在獸人新國王尚未選出,先知又壽命不久,正是獸人實力最弱、國中最亂、最容易讓人鑽空子地時候。一旦被東大陸掌握生命之草。獸人們就是再不願意也要南下掠奪,不然他們就會被餓死!
  
  而這計劃最大的障礙就是先知——只要她死了或者被制,獸人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兒。看蛇人和鱷人情況,再聯繫愛豬少年的情報。這先知身邊肯定有叛徒。將獸人族饑荒和先知將死的消息透給東大陸知曉。不然和外界隔絕多年的獸人國,怎麼會恰在最生死攸關的緊要時刻被東大陸偷潛陰害呢?
  
  但如今有精靈在。饑荒就不再是威脅先知的砝碼。加上葉一剛剛潛入自己隱居處救人,卻發現那些用來要挾她地人質們早就被土使虐殺。既然沒了顧忌,等待已久的寶器也由梵固學院的人帶來,她還要忍氣吞聲做什麼?
  
  「先知大人,饑荒只是後續計劃而已。其實,我們真正的目的,是王城裡那些趕來參加甄選儀式的獸人們。」愛豬少年不緊不慢道,「恐怕到了此刻,整座王城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下。要不然,他也不會來到這裡……」
  
  被火苗烤得焦黑的樹林中突然轉出一行人,為首的是個獅人,幾縷冰藍長髮垂於臉邊,正是那名為碎夜的薩滿。
  
  「我說為什麼東大陸地人會挑中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來到獸人國,果然是有叛徒……我早猜到有人將我的秘密洩,否則我的近侍和屬下祭祀也不會全部被抓,害得我投鼠忌器,連各部落薩滿都不敢相信,但我萬萬沒想到……」
  
  「碎夜,沒想到你就是那個叛徒。」葉一慢慢轉身,神色複雜地望向那人,「你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為什麼要背叛獸人族?」
  
  「先知大人,我很感激您……將我從混血雜種地命運中解救出來,不僅撫養我長大,還教導我薩滿之術……」
  
  原來他和啊巴一樣,也是異族私通生下的混血雜種!不同於形如怪胎地啊巴,幸運的他只有毛髮顏色和族人不同,還獲得了能修煉異術的優質靈基。如此說來,他該是先知的養子?怪不得連夜琅都不知道地機密情報。他卻能早早出賣給東大陸。精靈頓時目厭惡之色,這種毫無良心感情的東西,作對手真是抬舉了他!
  
  「不過,您既然給予了我這種與眾不同的命運,為什麼不再給得徹底一點呢?」碎夜輕笑一聲,「既然您不願給我更多,那我只好自己去努力爭取了……」
  
  「原來如此。」葉一輕歎一聲,「你是怨我不願定你為繼承者嗎?還是怪我不讓你報名參加國王甄選?你是薩滿。獸人國的傳統不允許薩滿成為國王!你可真是異想天開,想將先知和國王之位合二為一。成為獨一無二的統治者嗎?哼,看來我還真是不會教小孩啊……竟然沒看出你這傢伙有這種野心和狠毒心腸!」
  
  「先知大人,您在位時已經打破許多規矩,比如讓妖狐成為薩滿,比如禁止殺害異族混血……但您為什麼不肯破除另一個傳統呢?為什麼薩滿就不能當國王?為什麼先知和國王不能是一個人?」碎夜的聲音突然轉冷,「在王城集合的各部落薩滿和大多數族長都已落入我的手裡,我還在城中準備了多處毒源。您還是……快點自我了斷吧!要不然,王城裡將不會有獸人活下來!」
  
  無情地話語激起所有人的怒目而視——這毫無心肝地東西,竟然逼迫自己的養母自殺!還要殘害自己的同胞!
  
  「你的毒迷之術的確修煉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對你毫無防範之心的薩滿們輕易被你所制。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畢竟,誰會想到身為我養子的你,會突然對同僚使用毒迷之術呢……」葉一猛然抬起頭,喝道,「但你不要忘了我有治癒之術!」
  
  碎夜面無懼色,反而陰笑起來:「您壽命將盡,還有幾分靈力能用?若不是借助雷神之錘的力量,您剛剛的治癒術根本施放不出來。我可不信您那殘存地生命力足以支撐您給所有獸人解毒……」
  
  在場人齊齊心驚。夜琅和天鵝們都是如遭雷擊——先知她真的即將逝去了嗎?看碎夜那副可憎嘴臉,若不是篤定先知將死,他會有那麼大膽子和外人勾結、背叛先知和獸人族嗎?
  
  「嘿,碎夜,我真慶幸沒有把先知最大的秘密告訴你……」葉一揚起臉,「你真以為我沒法救下所有人嗎?你覺得我死了你就能成為先知嗎?」碎夜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沉下臉,譏笑道:「您就不要虛張聲勢了!真要有辦法,您怎麼會任憑事態發展成現在這樣?……事到如今,王城已經在我掌控之下。您要這麼自私的話,我可真要不客氣了。不知道先殺幾個薩滿,會不會讓您清醒認識到這一點呢?」
  
  他將手一揮,幾個獅人屬下趕來一輛拉車。車上全是身套薩滿長袍、昏迷不醒的獸人。那最靠近車門的一個。赫然就是妖狐部落的妖孽薩滿!
  
  賽菲爾的心抽緊了!她藏身已久,看來這下不得不現身救人了。只是那些薩滿都被碎夜手下緊緊包圍。旁邊不遠還有火使和東大陸異術者,怎麼能救出他們呢?
  
  碎夜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匕首,慢慢貼近妖孽那雪玉般地頸脖,雙眼盯緊葉一,狠聲道:「您不是最受獸人尊崇的偉大先知嗎?難道忍心眼睜睜看著屬下薩滿一個個死去?」
  
  葉一咬牙,正要說什麼。卻聽一聲嬌滴滴的輕歎,某個本不該出現的聲音響了起來——
  
  「哎呀,真討厭!為什麼非要拿我做第一個犧牲品啊?」妖孽媚笑著,突然睜開了眼,「我還打算來個震撼無比的英雄救美,在先知大人和所有獸人最危急的時刻挺身而出……可現在我卻不得不提前甦醒了!碎夜,你真讓我傷心呀,好不容易成英雄的機會,被你破壞了……哎,那漂亮可愛的雪鼠薩滿,我沒機會救她了,她也看不到我一鳴驚人的英雄壯舉,真遺憾……」
  
  碎夜的眼睛瞪得有如銅鈴,看那喋喋不休囉囉嗦嗦地妖孽就像見了鬼一般:「你,你,你為什麼沒有中毒……」
  
  「你會毒迷之術。難道我就不會用毒嗎?呃,雖說這兩者原理完全不同,你是用靈力異術,我是用藥材礦石……不過總歸都是毒嘛!我還是有所瞭解的喔,嘿嘿,你毒不倒我的……」
  
  「怎,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碎夜鼓眼大叫,「我地異術絕不會失敗!」
  
  「你可真自信。為什麼不可能呢?」妖孽俏皮地眨眨雙眼,十足嫵媚動人。嬌聲嗔怪道,「千萬不要小看我們妖狐喔……」
  
  「你!你不中毒也沒用!」碎夜咬牙切齒將匕首架上他地脖子,「我稍一用力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哎喲,你真粗魯!不過,到底是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話音剛落,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碎夜手裡地匕首已經到了妖孽手裡!不僅如此,周圍突然響起「呵呵」之聲,車旁那幾名獅人捂著咽喉,鮮血猛的湧了出來!他們難以置信的互相對望。瞪著死魚般的眼慢慢倒下,就此死去了!再看妖孽地匕首上,殷紅的鮮血正「滴滴答答」流淌下來!
  
  就這麼一眨眼地功夫,那柔媚美人兒一般的妖狐薩滿已經將獅人武士全都割喉殺掉了!在場沒有一個人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
  
  妖孽將刀架在碎夜脖子上,輕輕撫著胸,微微喘息著,吃吃嬌笑道:「喲,班門弄斧了……好久沒練。這一趟跑得還挺累……」
  
  碎夜駭然失措,身體抖如糠粟,幾乎無法挪動一步。連早已知曉他會「瞬閃」的賽菲爾都驚得瞠目結舌,蘇迪也看得目瞪口呆——這傢伙的瞬閃,比身為半矮人的他還要厲害數倍!狡猾的妖孽一直玩扮豬吃老虎,終於吃到一隻大老虎!
  
  火使一直企圖幫土使療傷解毒,但這時形勢陡轉,她「騰」的躍起,指尖火苗四濺,眼看就要出手!
  
  「婀炎大人。你的對手是我。」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衣女子鬼魅般擋在她身前,面容嫻靜,卻帶著不可忽視地決然,「請不要忽略我的存在!」
  
  「火使大人。請等等……」愛豬少年也在後面疾呼。「現在局勢已變,不要做無謂的戰鬥!」
  
  火使這輩子從未有過如此憋屈的時刻!除了主上。她何曾怕過誰、讓過誰?現在竟然被土使這個白癡拖累,連痛痛快快殺一場都辦不到!她秀眉一豎,步子一頓,回頭狠狠瞪了愛豬少年一眼。那清秀少年只是苦笑。現在土使昏迷、火使負傷、碎夜被擒,而對方有九尾靈狐、有矮人精靈、有近百名天鵝飛騎,還有來歷不明的黑衣女子、高深莫測的妖狐薩滿和手持國器的獸人先知。他差點忘了,還有個不知道藏在哪裡的賽菲爾啊!
  
  原本他們最大地倚仗就是王城裡那數量龐大的「人質」。但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沒中毒的妖狐,一下子打亂他們全盤計劃!這局面怎麼看都不利於己方,若靠火使亂殺一通,搞不好大家連撤退後路都沒了。
  
  見火使不動手,妖孽笑嘻嘻的押著碎夜和其他獸人匯合。葉一衝上來先「辟里啪啦」打了碎夜一頓耳光,隨即恨恨一跺腳,咬牙罵道:「***,養子就是不可靠!早知道老娘就自己生一個……」
  
  夜琅聽到這話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急急道:「先知大人,注意……注意您的言行……」
  
  「有什麼關係嘛!」葉一轉過身,輕描淡寫的說,「老娘沒幾天好活了,還要勉強自己裝樣子幹什麼?」
  
  她終於承認了自己死期將至,周圍頓時一片寂靜。只聽「撲通」一聲,夜琅已經淚流滿面的跪倒在地。
  
  面對背叛和死亡能如此灑脫……直到此刻,賽菲爾才覺得,這不正經的貓女總算有了幾分獸人先知的氣度與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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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匿名  發表於 2014-10-18 01:36:52
  第二十五節 新王
  
  「火使大人,我們還是退吧……」愛豬少年小心翼翼的建議,「現在這種形勢,我們佔不了便宜的。」
  
  「退?」火精靈般的女子頓時滿臉怒色,「你這膽小鬼!如果不想死就給我閉嘴!」她看著慢慢圍上來的天鵝飛騎,目中閃過一道凶光,突然放聲大笑道:「這樣也好,我本來就不喜歡土使那些鬼鬼祟祟的手段。現在就讓我把你們統統燒個乾淨,一了百了!」
  
  這位火使顯然是個唯武力論者,但她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此時獸人國先知和大多數薩滿都在林中,真要讓她一把火全都燒死,獸人國還是會落入東大陸之手。問題是,她能做到嗎?
  
  此時的天邊已經出魚肚白,連續幾場驚天動地的戰鬥竟然持續了整整一夜。賽菲爾心中猛一抽緊,她突然明白火使的倚仗何在了!——她在等待白晝到來!太陽這個最大的火系元素來源會讓她的異術戰力成倍增加!就像雨中的水使是連桃花眼都要退避三舍的可怕存在,身處盛夏艷陽下的火使也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攻擊力!
  
  啊,千萬不能小看元素使!儘管是個暴躁脾氣直腸子,但並不代表火使是個智力低下的笨蛋,正相反,她擁有極其嫻熟的戰鬥技巧和無比豐富的戰鬥經驗!賽菲爾暗罵自己沒有早想到這點,火使剛剛幾次動手機會都放棄了,搞不好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火使昂頭向前幾步,囂張無比的指住擋在她身前的黑衣女子,張口罵道:「你這炙焰家族的餘孽,也一併死了吧!」
  
  「蓬!」一道紫色的詭異火焰拔地而起,將火使整個人包裹其中。仔細看看。那火焰隱約帶著金邊,火芯處卻是奇特的純白。濃重地火系元素氣息撲面而來,隔得老遠就能感受到其中恐怖的高溫與殺氣。
  
  黑衣女子瞳孔微縮,知道火使動用了那件厲害寶器。正要提醒眾人小心,卻聽天空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巨響!她耳中轟然一嗡,竟被那突兀的驚雷震得兩隻耳朵都麻木了,腦中一陣暈眩,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一聲足以將人震暈的驚天響雷過後。有個比火使更囂張的聲音嚷了起來:「少廢話!你給我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喀嚓!」一道疾電之光帶著耀眼的銀芒乍然劃過。眾人下意識的一瞇眼,再看時那艷彤彤地火使已經不見了蹤影。
  
  「哼,敢燒我糧食?還想燒死我?」紫發貓女好一副霸道習氣,叉腰怒道,「看我不淹死你!去大海裡玩火吧!」
  
  「先知大人!」天鵝飛騎和夜琅都是滿臉崇拜的望著葉一,精靈揪著另一隻耳朵痛得直咧嘴——這一次葉一又是拿他取血,而且扎得狠辣無比。
  
  剩下地十來個東大陸異術者個個面色劇變,葉一晃悠悠指著他們,冷聲道:「都殺了吧。」
  
  天鵝飛騎齊齊應了一聲,迅速包圍過去。數量佔優的他們很快就佔據了上風。夜琅欣喜的回過頭,卻見先知一改方纔的得意囂張,突然臉色刷白,身體搖搖欲墜。夜琅大驚失色,情不自禁的猛撲過去,可又顧及身份不敢伸手去扶。
  
  「真是的,又到極限了……」葉一翻了個白眼往後就倒。此刻她身邊除了夜琅便是忿忿然的精靈,兩人一個不敢一個不願。眼看她就要仰面摔倒在地,後方忽然伸出一雙手,穩穩托住了她的柔背細腰。
  
  原來是妖孽閃身過來,從身後半摟半扶托起了葉一。妖孽的媚眼中透著幾分仰慕與佩服,低聲嬌笑道:「先知大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您這麼有性格啊……這樣的您看起來更美更有魅力呢……」
  
  「啪!」明明無力到要昏倒地葉一不知從哪兒生出的氣力,朝妖孽後腦勺狠拍了一掌,葦道:「你這臭小子連我也敢調戲?」
  
  妖孽吃了一巴掌,趕緊扶葉一站穩。委屈道:「先知大人,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嘿嘿,你小子打的什麼主意以為我不知道?」葉一斜眼微諷,「想用這種手段來給自己抹黑?你真是謹慎過頭了!」
  
  妖孽心中一緊。望了眼先知。知道她對自己的小算盤一清二楚,不好意思的媚笑兩聲。手上卻是老實了,也不敢再亂開玩笑了。
  
  葉一卻不放過他,反將身體重量全壓到他身上,低聲笑道:「你想玩低調,我偏不讓你如意!嘿嘿……」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笑得越發開懷礅,倒讓妖孽後背起了一身冷汗,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喂!」一個極度不滿地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臭丫頭,你威風夠了吧?趁你還沒死,快點給我解開封印!」
  
  「臭狐狸!你著什麼急?你家主人都沒發話呢!」葉一頭都不回,慢悠悠道,「快來求我啊,你不求我,我就不給你解封印!」
  
  雪楓扭過碩大的腦袋,氣呼呼瞪著她。其他獸人這才反應過來,是那巨型九尾狐在說話,個個驚得目瞪口呆——除了某些特殊的輪迴靈獸外,一般靈獸都是無法口吐人言的。這頭能說話的靈獸,那得是修煉了多少年啊!
  
  「哼!看什麼看?我會說話讓你們很吃驚嗎?」雪楓沒好氣的朝面訝色的妖孽吼道,「你這小狐狸真沒禮貌!」
  
  妖孽心中直打鼓。原本他還想渾水摸魚,看準機會將那九尾靈狐佔為己用。現在看起來,幸好他只是想想,沒有付諸實施!——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他能駕馭的!
  
  雪楓哼哼唧唧半晌,慢慢趴了下來。它這一夜打得痛快,可也累得夠嗆,前胸的傷口雖不致命卻也失血不少。但它又不想開口求先知治療,只得等主人來處理。
  
  誰料它剛趴下讓賽菲爾從藏身處鑽出來。一人一獸同時心頭一震——有一股厲害無比的靈力威壓陡然出現在頭頂!
  
  幾乎在同一時刻,葉一心頭警兆大作!「啪!」她一把推開身邊地妖孽,就見一道風捲倏忽而至,眨眼間就將她軟綿無力的身軀硬生生拖上了天空!隨即整片空地上狂風大作,吹得眾人睜不開眼來!
  
  這一下變起倉促,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因使用空間異術而耗盡靈力地先知就落入他人掌握!
  
  「可以請天鵝騎士們停止攻擊了吧?」清朗的聲音從天上傳來,「要不然……」
  
  「先知大人!」天鵝飛騎齊齊驚呼。此時。被他們圍攻地東大陸異術者只剩愛豬少年和有土殼護身地昏迷土使還活著,天鵝們卻不得不停下攻擊。
  
  賽菲爾心中一凜。萬沒料到事情到了此刻還會有波折——來人竟是風使!為了這獸人王國,「那人」竟不惜動用三大元素使!
  
  清秀少年一眼掃過當場,微微一笑:「幸好是我來接應,不然,我方可真是一敗塗地……」
  
  「大人,都怪屬下無能……」愛豬少年和土使也被輕風送上了半空,風使微瞥了他一眼,柔聲道:「詳情稍後再說,你只管護著土使,這裡讓我來處理吧!」
  
  天鵝們呼啦啦飛上天空。遠遠將風使包圍起來。地面的幾人可就傻眼了,無論是夜琅還是妖孽,他們都不能飛啊!怎麼會想到,眼看大局已定,對方竟然又出現一名頂級強者!
  
  「先知大人,請您地屬下退遠一些。這樣我們才能好好商談一下,如何處理獸人的危機,您說是嗎?」風使彬彬有禮的說。「我並不想傷害您,所以請您別老想著如何逃離我地風索。那麼,先請您告訴我,火使她在哪裡,好嗎?」
  
  葉一臉色慘白,被週身無形清風束縛得動彈不得。但她面上絲毫不懼,也不答話,只管冷笑不止。
  
  風使輕輕一笑,葉一隻覺身體被猛然勒緊,痛不可擋。她低哼一聲。一直拽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了,沾染著她手中鮮血地細針飄落下去。
  
  風使並不知道那根毫不起眼的繡花針就是獸人國器,兀自笑道:「先知大人何必這麼執拗?我說過,我並不想傷害您。但您這樣不合作。我會很為難的…說話間。風索再度狠狠收緊,葉一口中立刻溢出血來!獸人們看得目眥欲裂。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瞪著血紅的雙眼盯牢了風使。
  
  「哈哈……」葉一卻陡然仰頭大笑起來,絲毫不顧嘴角湧出的血沫,「讓我們來看看天意吧!」
  
  風使皺眉,不知道她話中何意。「錚!」輕輕一聲響,染滿先知鮮血的細針落到了地面。
  
  「開!」葉一金色眼眸中異芒一閃。風使心中大叫不妙,她到底幹了什麼?
  
  「轟隆隆!」天邊炸雷滾滾,閃電疾射,有如銀龍在翻雲覆雨,又似電蛇蜿蜒曲折。風使臉色微變,只覺周邊威壓越來越大,天地間的雷電力量彷彿突然聚集到了此處!
  
  「辟!」一道霹靂突然兜頭劈下,直直刺入夜琅體內!銀光大作,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嘿嘿,原來是小夜琅啊……」伴隨著葉一詭異的笑聲,地面的那根細針突然飛了起來,越來越高,越來越大……終於,它變成了一把週身纏繞著雷電霹靂的巨型戰斧!
  
  而在那紫黑電光環繞盤旋地巨斧下面,不知何時出現在半空的夜琅正踏雷而立,疾電之光包裹著他,發出一波一波尖利的嘯聲!似乎在和覆蓋整個天空的雷電相應和!這樣的情景看得地面幾人目瞪口呆,天鵝們卻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我王……」所有天鵝獸人都飛速落回地面,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風使這才知道,新的獸人國王已經誕生了!
  
  「想嘗嘗雷神之錘的真正力量嗎?它已經選擇了新地主人!」葉一噴出一大口血,大笑道,「獸人有了新王,你抓了我有什麼用?來,殺掉我好了……」
  
  夜琅渾渾噩噩間舉手一劈,那些束縛先知的無形風索應聲而斷!葉一一頭栽下,卻被一道扭曲電光接住,安安穩穩落於地面。
  
  隨即,無數道驚雷厲電在空中炸響!一波一波的黑紫電蛇追著風使而去,爆炸聲不絕於耳,強大的衝擊波震得風使搖搖欲墜,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事不可為,功虧一簣……」風使輕歎一聲,低低喝道,「咄!」狂風突起,護著空中三人一路南去,瞬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內。
  
  「唉,到頭來還是沒殺了他,功虧一簣……」賽菲爾也輕歎一聲,暗暗握緊了拳頭。這一次若不是風使最後趕到,土使必死無疑!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獸人這方卻是全部鬆了口氣。夜琅還沒從被雷神之錘選中的驚嚇中恢復過來,呆呆愣愣站在空中一動不動。葉一倒跳了起來,指著天上的巨斧就罵起來:「你這根破針!前幾個月怎麼不選出來?現在才開始履行職責,你是睡死了醒不來還是怎麼著?剛剛如果你還是選不出國王,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你知道不知道?破針,你這樣還算是護國神器呢?鬼扯!」
  
  天鵝們再度化為僵硬的木偶冰雕,看著暴跳如雷的先知大人對神聖無比的國器破口大罵,毫無理智可言。也真奇怪,剛剛她還一副要死不活地模樣,現在就恢復精神氣了?
  
  誰料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他們將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因為天空赫然傳來一聲怒罵:「死貓!你們自己不挑一些好的獸人來,我怎麼選?還敢怪我罵我?我呸!如果不是我幾次借給你力量,你早就死了!剛才我還好心渡給你一些力量,要不你能有力氣來罵我?真是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的臭貓!」
  
  「胡說八道!你那是借給我力量嗎?那麼一點點也叫力量?你明明是睡死了忘記選王!」
  
  「你放屁!你污蔑我!你這個死不正經地臭貓!」
  
  「你才是……」
  
  果然是獸人族地國器!夠狂野!夠勁爆!看著先知和國器你一句我一句對罵起來,所有人的嘴角都一抽一抽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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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8 01:37:20
  第二十六節 傳承
  
  東大陸元素使慘敗而去,天鵝飛騎們迎護葉一和夜琅回了王城,解除那些中了毒迷之術的薩滿和獸人們。因為解毒救人的工作全由妖孽負責,他這次大大出了一把風頭。
  
  再過一天就是新國王的甄選儀式,但雷神之錘已經選中新王,剩下的不過是走個過場。葉一將迷迷糊糊的夜琅一腳踢到王宮處理碎夜留下的爛攤子,自己帶著賽菲爾等人去了妖狐部落的住處,那來歷不明的黑衣女子也跟上了他們。
  
  啊巴和蘭蘭帶著重傷的旭天就躲在妖狐住處。葉一給旭天治療完畢,看著他拿出一件小巧的玉盒,不由得哀歎一聲:「多少年了,它終於又回來了……」
  
  「先知大人,這寶器有什麼用啊?」蘭蘭原本對先知心存敬畏,但一聽說那黑貓就是先知,他就開始沒大沒小起來,「為什麼要放在其他地方收藏呢?」
  
  「嘿嘿……」葉一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即面色一變,嘴角溢出幾絲奸笑。但任憑其他人如何詢問,她就是不肯說出那寶器的用途。
  
  「臭丫頭,快給我解封!」變回人身的炎樺張牙舞爪就撲了進來,「我已經等了幾百年了!」
  
  「哼,又不是我逼著你留在森林裡守墓的!等幾百年也是你自找的!」
  
  炎樺氣得跳腳,卻又不敢得罪她。直到賽菲爾進屋來懇求,她才得意洋洋的答應下來。解封過程需要不短的時間,葉一將所有人都趕出屋子,只留了炎樺一個。
  
  「你是賽菲爾小姐,對嗎?」黑衣女子娉娉婷婷走近。她有一雙和髮色相同的紫黑眼眸,澄淨溫柔。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給人一種親切之意。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她微笑著,臉上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我現在地名字是安妮.白瑞歐……」
  
  「我是賽菲爾.亞姆。」賽菲爾很明白對方咬住「現在的名字」是什麼用意。她站起身,意味深長的掃過女子娟秀的臉:「安妮小姐,你的謹慎和勇氣都令我敬佩。我明白,擁有元素使那樣的仇敵,小心行事總是沒錯的。」
  
  「我可不像水靈族的小丫頭那麼冒失。連本名都不改地小迷糊,一下子就被人發現了……入鄉隨俗嘛。名字是首先需要改變的。」安妮俏皮地眨眨眼,「但比起賽菲爾小姐,我就差得遠了……」
  
  賽菲爾歪歪頭,凝視對方的雙眼:「安妮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賽菲爾,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來自東大陸異術家族的逃亡者,被火使滅族追殺的餘孽……像這種餘孽,在西大陸並不只有我一個,水靈族不也是嗎?前些日子賽菲爾小姐被水使擄走,西大陸鬧得沸沸揚揚,我也有所耳聞。起因不就是水靈族的那個糊塗丫頭嗎?」安妮面色平靜,說出的內容卻叫賽菲爾大吃一驚,「其實,賽菲爾你……不也是一個餘孽嗎?」
  
  賽菲爾眸中猛然射出冰冷的目光,安妮卻柔和笑著,輕聲說:「不必吃驚,我擁有火瞳之術,不小心在冰霧中看到了你的翅膀……據我所知。那應該是降靈族的異術吧?請你放心,賽菲爾,我們有共同地敵人,應該成為戰友和同盟,我絕不會洩你的秘密。」
  
  「你是個聰明人,安妮小姐。」賽菲爾冷冷答道,「沒有人會放心讓一個陌生人掌握自己的秘密,即使她可能是自己的同盟。」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安妮絲毫不慌,「可愛的亞姆小姐,你想要——殺了我麼?」
  
  「殺了你?不。那可不是明智的做法。」賽菲爾忽然面色一緩,「其實我很清楚,秘密終究會曝光,我並不指望能隱瞞多久。只是。像你這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陌生人。口口聲聲要成為我的同盟者,很容易引起我地疑心喔……安妮小姐。我該怎麼才能相信你呢?」
  
  「讓我猜猜,你想請先知在我身上下一個血契,令我和你的命運聯繫到一起,讓我無法背叛出賣你,是這樣嗎?」
  
  「我說過,你是個聰明人。」賽菲爾慢慢繞著安妮轉了一圈,「那你願意嗎,親愛的安妮小姐?」
  
  「賽菲爾,如果這樣會讓你放心,那我會照辦的。不過,過分依賴契約的力量,不敢去信任他人,不願借助心靈的溝通共鳴,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喔。」
  
  「安妮小姐,你真是個有趣的復仇者。」賽菲爾嘴角溢出一絲嘲弄的笑,「很難想像,被人滅了全族、飄零流亡多年的人,還能大談什麼人心和信任。你是幸運的,即使經歷過最慘痛地人生劇變,也能保持這樣明朗的心性。但我和你不同,請不要試圖來影響我,這會讓我覺得有點可笑。」
  
  「如你所願,賽菲爾。」黑衣女子屈膝行禮,輕聲道,「那麼,希望我們接下來的相處能少一些猜忌,多一點坦誠。」
  
  「當然會的。」賽菲爾綻放出一個燦爛笑容,恢復到亞姆小姐那副純真可愛地模樣,「安妮姐姐,我想我們會過得很愉快……」
  
  她笑得很璀璨,很天真,卻讓安妮從心底裡泛出疼來。該有怎樣地自我強迫,才能鍛煉出這種轉變迅速又揮灑自如的偽裝?望著少女挺拔孤寂地纖瘦背影慢慢遠去,黑衣女子輕聲歎息道:「可憐的孩子……「轟!」
  
  屋頂被強勁的衝擊波徹底吹到天邊。大驚失色的蘇迪等人衝進屋,卻見紫色女子和褐紅少年正一邊對罵,一邊互掐得熱鬧。
  
  「大家請放心!不是敵人來襲。」勸散了趕來幫忙的族人,妖孽苦著臉進屋:「先知大人,您別在這裡打架啊……」
  
  「炎樺,住手!」賽菲爾也匆匆趕到。喝止了自家靈寵的報復行為,「不許對先知無禮!」
  
  炎樺哼了幾聲,悻悻住了手,嘴裡還低罵著什麼。被當年的貓女小薩滿封印數百年,九尾靈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對方竟然都當上先知了!而他卻成了人類的靈寵,得恭恭敬敬聽從主人命令……
  
  越想越不爽,炎樺一腳踢破房牆。罵罵咧咧出了門。賽菲爾轉頭問道:「他已經……」
  
  「解了,解了!」葉一沒好氣地說。「剛解封就要找我打架,還是當年那副臭脾氣!」
  
  「那他的實力恢復到完全水平了嗎?」
  
  「這個嘛……老實說還沒有,封印雖解,但存在它體內幾百年,效用完全驅散得好幾個月呢!」葉一眨巴眨巴眼,嘿嘿一笑,「現在這樣多好!我就不用擔心它完全恢復後來找我麻煩了……」
  
  這貓女到底有沒有好好解封啊?賽菲爾懷疑的盯著她。葉一打了個哈哈,朝向其他人:「這次真的感謝各位。那麼,為了表達謝意,我給你們每個人一個要求。怎麼樣?」
  
  「哼!」聽她說了這話,精靈冷冷看看她,不屑的哼了聲便站到角落,相當於自己放棄了提要求的機會。這讓賽菲爾覺得可惜,若能把機會轉給她該多好!
  
  「一個一個來,想要什麼儘管說!」見葉一大包大攬,其他人反倒不知道要求什麼好。葉一隻能點名詢問:「旭天小鼻涕蟲,你想要什麼?」
  
  「先知大人……」金髮男子無奈的笑笑。「你能換個稱呼嗎?」
  
  「怎麼了,當年你來獸人國玩的時候,就是拖著鼻涕地小屁孩啊!哼,說你鼻涕蟲,你敢不承認?」
  
  旭天苦笑。和這幾百歲的老妖精沒法計較什麼,他只能裝作沒聽到,清清嗓子說道:「先知大人,我也想要……解封……」
  
  葉一目光一凝,霍然盯牢了對方:「你想清楚了?」
  
  「是地。」旭天笑容溫柔,話裡卻帶著無比的決然。「我想得很清楚了。」
  
  「那好,今天下午我幫你解封。」葉一也不多勸,只是扔下一句,「後果自負!」
  
  「這是我的決定。我會承擔所有後果。」
  
  旭天老師也有封印啊!賽菲爾好奇的望著他。心想他好好一個異術者,幹嘛要給自己套封印?
  
  「蘇迪。你想要什麼?」
  
  「先知大人,我沒有什麼要求。」蘇迪慢悠悠的說,「我能把這個權利押後嗎?」
  
  「當然,如果在我死前你想好了要求,就來告訴我……」
  
  「謝謝您。」
  
  「賽菲爾……」
  
  「先知大人,我的要求,可以單獨向您提出嗎?」
  
  葉一稍稍一愣,望著她,突然邪裡邪氣的一笑:「賽菲爾,你想和我說悄悄話嗎?我求之不得呀!今天晚上你來我房間,只有我們兩個喔!嘿嘿,我們可以慢慢的談……」
  
  站在角落的精靈頓覺慪氣無比——這先知到底是故意耍他還是有什麼不良嗜好?
  
  「蘭蘭,你想……」
  
  「蘭蘭想學厲害的本事!」小妖狐早就迫不及待了,「先知大人能教我空間異術嗎?」
  
  「好小子!」葉一眸中神采漣漣,「你倒是很會挑啊!」她看著小妖狐,眼中忽然閃過一道莫名光華,點頭道:「我答應你。」
  
  「呀,太好了!」小妖狐開心無比,拉過妖孽嘻嘻笑道:「哥哥,你也來學空間異術吧!」
  
  「蘭蘭,別亂說。我只是做了身為薩滿該做地事情,沒有資格要求更多……」
  
  「嘿嘿……」葉一望著妖孽的目光很詭異,看得他毛骨悚然。
  
  「先知大人,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過來!」葉一招招手,摸出懷裡的玉盒,「來,打開它。」
  
  妖孽有點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走近,依言打開了玉盒。
  
  「滴點血進去,再輸入點靈力,喔,好像還要加上點精神力,然後跟著我念……」
  
  咦,先知要把眾人辛辛苦苦從梵固送來的寶器獎賞給妖孽?賽菲爾踮腳看了看,卻只見到玉盒裡霧濛濛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妖孽雖然心裡不安,卻還是乖乖的一字一句跟著先知念完晦澀拗口的咒語。等他滴血灌靈力完畢,先知「啪嗒」一聲關上玉盒,面上神情越發詭異:「好了,現在……重擔交給你了!」
  
  「什麼?」妖孽眨眨嫵媚地眼,「先知大人的意思是?」
  
  「一切搞定!嘿嘿,我的意思是,以後你就是獸人先知了!喏,獸人族就由你負責了……」葉一站起身,得意的仰天大笑,「哈哈,我終於自由了!」
  
  滿屋人頓時呆若木雞……搞了半天,這就是先知的傳承方式?那妖孽豈不是被哄騙著成了獸人族的新一代先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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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8 01:37:47
  第二十七節 南下
  
  「我,我……先知大人……」妖孽嘴唇哆嗦著,那張艷若玫瑰的臉孔生生扯出許多奇怪的痕跡,表情似哭似笑,精彩無比,往日的嬌媚妖嬈被破壞殆盡。
  
  葉一啪噠一聲跳到他身邊,伸手捏住他白嫩嫩的臉,奸笑道:「別這麼吃驚,也別太激動……我說,你快點回過神啊,現在的模樣太醜了!」
  
  「喂,不相干的傢伙都給我出去!」葉一回過頭,將其他人趕出屋子,素手輕揮,一道紫光纏繞的結界出現在房內,將她和妖孽籠罩其中。
  
  「那傢伙教的結界一點兒都不好用。」葉一低低嘀咕幾句,「太耗費靈力了!打架時屁用沒有……」
  
  「先知大人!」妖孽這時已反應過來,「你選擇我作為新一代先知?這,這是為什麼?」他只覺難以置信。妖狐部落一直被王國壓制,直到這任先知在位才有成為薩滿的資格。他做新先知?太匪夷所思了!
  
  葉一嘻嘻湊近,摸著他細如凝脂的柔媚臉蛋,邪邪一笑:「因為你長得夠美!而且擁有和我一樣的金色眼眸,多漂亮的眼睛啊……」
  
  妖孽微微一愣,丹鳳眼裡異彩閃過,抿唇輕笑道:「先知大人,你是在故意挑逗我麼?」
  
  「不錯不錯,這麼快就恢復常態,我沒看錯你。」葉一鬆開手,大大咧咧坐到地上,面上出滿意之色,「你的心志足夠承擔重任!嘿嘿,突然聽到自己成為先知,一般人不呆傻半天也得狂喜好久吧?就像夜琅那笨蛋,到現在還沒把情緒調節過來。你能迅速恢復清明神志。光這一條就很了不起。」
  
  她歪歪頭,示意妖孽坐到身邊,輕聲道:「現在呢,就讓我們好好談談……放心,這結界能隔絕聲音,外面人聽不到我們的話。」
  
  妖孽坐到她對面,眉眼間媚態叢生,嘴角掛上一絲曖昧的笑:「結界之術可是梵固學院立身之本。從不隨意外傳,先知大人怎麼會這個?」
  
  「我都沒問你小子怎麼會矮人的瞬閃呢!你就開始打聽我的秘密?」葉一斜了他一眼。「結界之術當然是現在當校長地那傢伙教我的,不過你少打鬼主意,我可不會教你!現在你給我認真聽著!」
  
  妖孽輕笑幾聲,把探聽八卦的慾望強行壓了下去,聽先知說道:「我們獸人薩滿最大的異術力量就是各式光環,此外有些獸人族群擁有不同於光環的種族異能。只可惜,這些異能僅限於該血緣族群裡存在!可你們妖狐卻是個例外……妖狐族以前被人刻意壓制,你知道是為什麼?」
  
  她不等妖孽回答,逕直說下去:「因為對其他獸人來說,你們什麼都能學的種族異能太強大了!一旦放任你們成長。很可能這王國就成為妖狐一族天下!所以妖狐儘管聰明通達,卻一直被排斥在薩滿之外,無法進入王國上層。」
  
  「但我卻不喜歡這樣。」葉一聳聳肩,「讓最有潛質的一族人白白浪費,這就是獸人族為什麼被人欺上門的原因!」
  
  想到前段時間地屈辱經歷,她不禁咬牙切齒,忍氣半晌才繼續說道:「現在你們族裡已有不少薩滿,更出現了你這種天資絕佳的傢伙。將先知之位傳給你也沒什麼大不了地!你不用擔心其他族的薩滿會有異議。從古至今,誰當下一任先知,都由先代說了算!從明天開始,你就是獸人先知,若有什麼笨蛋不服,你放手去整他們,我絕不會干涉。不過,蛇人和鱷人都是被碎夜和東大陸的人蒙蔽欺騙,我希望你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其他人,你看著辦吧。」
  
  妖孽目光一閃。媚眼中出發自內心的感激。他表面嬌弱柔媚,實則心思深沉,看不清對方目的便會有戒心,此刻聽葉一連整人的話都說出來。最後一絲疑慮也散去了。
  
  葉一嘿嘿笑了兩聲:「臭小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現在放心了吧?其實你比我合適做先知,以後好好幹吧!」她突然輕歎一口氣。眉眼間浮起些許悲哀與疲憊。選擇妖孽,也是因為她培養多年的四大祭祀被碎夜出賣,全部死在土使手下,只能從薩滿裡選擇最出色的妖狐來繼承先知之位。
  
  「東大陸這次敢來陰害我國,你該清楚,逖倫大陸的動盪時期又要開始了。你為人謹慎,心思縝密,懂得韜光養晦,善於明哲保身。這樣地你,在目前形勢顯獸人族是最適合的。我也不用再說什麼,你知道該怎麼做。」
  
  「明天的國王甄選儀式,我會宣佈新先知同時誕生的消息。明天以後,獸人國將迎來新的國王和先知,我不會再出現在獸人國了。」葉一翹起腳,吊兒郎當的說,「被這破頭銜束縛了幾百年,我終於解脫了。」
  
  她指指玉盒,陰陰一笑:「當年我就是被那個老烏龜騙來當先知,害得我幾百年沒能出去玩,哼!現在這傳承寶器歸你,我自由了!」
  
  老烏龜?上上代的先知大人?妖孽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蹙眉問道:「為什麼先知大人幾百年沒能……」
  
  「哼,一旦和那盒子有了契約,就確立了先知之位,在繼承者出現前再也無法離開獸人王國……那老烏龜就是怕我中途傳位逃跑,才巴巴的把傳承寶器送到西大陸!」
  
  獸人寶器保存在梵固學院多年,竟然是這個原因!妖孽差點笑出聲來,心想這位先知大人少時就喜歡四處亂逛,當上薩滿後更是在外遊歷多年,地確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成為先知後,她能收起自己的本性,在獸人族安分待上三、四百年,真是難能可貴。想來她故意哄著妖孽唸咒,不肯先告知傳位決定,也是旁方和她一樣不願放棄外出自由。
  
  「傳承寶器會給你先知才能擁有的力量。你的壽命會大大增加。擁有先知專有的封印之術,也有資格和雷神之錘溝通。你是妖狐,什麼異術都能學……」葉一漫不經心地說,「靠近些,我把獸人族秘藏的口訣和咒語都告訴你。」
  
  妖孽挪近幾步,葉一俯下身子,湊近那張白嫩嫩的柔滑臉蛋,突然惡作劇之心大起。伸出香舌輕輕舔了舔他的耳朵,十足挑逗曖昧。見妖孽猛然一個哆嗦。直嚇得花容失色,她不禁抬頭大笑:「嘿嘿,這樣地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真是太令人懷念了……」一生後,王城半空電閃雷鳴,中央的萬獸巨鐘陡響數聲,宣告新一代先知地承繼事實。
  
  王城獸人為之愕然,隨即竟是哭聲一片。按照傳統,每任先知只有在生命力將盡之時才會傳承下一代。這陣鐘聲不啻在宣佈現任先知地死訊。賽菲爾等人在王宮塔樓上遠遠觀禮,只見全城百萬獸人伏地大哭,滿城哀聲、哭聲震天。眾人面訝色,沒想到那不正經地貓女竟有如此民心威望,能獲得獸人發自真心地愛戴推崇。想到葉一不知道還有幾天好活,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旭天老師,我們已經完成任務,接下來該做什麼?」
  
  「獸人族這邊事情都已了結。我們自然是回學院了!」金髮男子笑吟吟回答。只過了一夜,他就完全恢復健康。從外表上看他和以前沒什麼兩樣,眾人都不知道他到底解封了什麼。
  
  「要回你回!那個矮人要跟著我走!」一個有點蠻不講理的聲音插了進來,眾人驚訝的回過頭,見一身短式武者打扮的葉一站在身後,指著蘇迪說:「你,帶我去矮人族!」
  
  「先知大人,你,你不是在那邊主持儀式麼……」
  
  「一大堆人哭哭啼啼有什麼好看的?我最受不了有人哭,好不容易才溜出來……」貓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快走吧!我可不想被那些愛哭鬼發現。喔,還有,以後叫我葉一!我已經不是先知了。」
  
  「為什麼要去矮人族?」賽菲爾喃喃道,「難道是火……」
  
  葉一瞥了賽菲爾一眼。見她似乎明白了答案。不禁微微一笑:「火使在獸人族和矮人族的交界處放了場大火,不知道矮人那邊損失如何。我想去看看。」她撇撇嘴:「矮人們都不會異術,如果火勢蔓延到他們的聚居地,要完全撲滅會比較麻煩。」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去幫忙吧。」賽菲爾輕笑,「雪楓的冰系異術會很有用。」
  
  「也算上我一個。」安妮柔柔的聲音隨即響起,「我會火系異術。」
  
  「那好吧。」旭天點頭應允,「我和永恆先回學院交任務,也好讓其他人放心。賽菲爾和蘇迪就跟著先知,呃,葉一去矮人族一趟,然後從白令隘口回西大陸吧!」
  
  「為什麼我要跟你一路?」精靈冷冷地盯住他,面不悅。
  
  「她們是去滅火,你去能幫什麼忙?」旭天笑得有點曖昧,「你就和我作伴吧!」
  
  「我……我能……」精靈恨恨瞪了他幾眼,總算尋到了理由,「我能指揮植物避開火勢……」
  
  「讓他跟著我們走吧。」葉一賊笑兮兮插嘴,「這樣的旅程才更有樂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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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8 01:38:04
  第二十八節 異術
  
  當即,葉一變成黑貓的模樣,催著幾人偷偷摸摸溜出王城,朝東南方的熱帶雨林進發,那裡是屬於矮人的國度。但沒走出多遠,妖孽帶著蘭蘭和啊巴趕了上來。
  
  「各位就這麼不告而別,倒顯得我們獸人族不懂報恩一樣。」妖孽媚笑著撫胸鞠躬,「不管怎麼說,若沒有各位的幫助,我們獸人族已經遭了大難。這份恩情,我國會時刻牢記心中。以後若有差遣,請各位儘管開口。」
  
  「嘿嘿,妖孽哥哥,請你放心,我不管其他人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客氣的……」賽菲爾眨眨眼,十足小狐狸模樣,「不過我知道妖孽哥哥你的記性不是太好,到時候你若忘了今天的話怎麼辦呢?」
  
  臭丫頭!明明是客氣話,你還非得逼著我做個保證不成?不過這次獸人們的確欠下天大的恩情,妖孽雖然狡猾,在這種事情上也有著身為獸人的豪氣,當即一改平日的輕佻神色,鄭重許諾。
  
  「葉一大人,請帶上我吧!」蘭蘭跳出來糾纏著黑貓不放,「你答應要教我空間異術的!」
  
  「我,我也想跟著大家……」啊巴怯生生的說,「我知道前往矮人國最近的路,我可以當嚮導!」
  
  「如果妖孽哥哥不反對,我們當然沒意見。」賽菲爾滿臉笑嘻嘻。於是一番話別後,隊伍裡又多了兩人。是雞腿?」營地裡,蘭蘭慇勤的抱著黑貓,指著火上架著的烤野雞,「喜歡生一點的肉還是老一點的肉?」——自從葉一開始教他空間異術,小妖狐就改了稱呼。服侍得黑貓舒舒服服。
  
  「哼!」精靈冷冷走近,從火堆上拿走剛烤熟的野雞,逕直遞給了賽菲爾。
  
  「喵嗚!」黑貓氣得又瞪眼又吹鬍須,但這貓身連話都沒法說,只能眼睜睜看著美食落入精靈魔掌。至於蘭蘭,他既不敢得罪精靈,又不敢對賽菲爾指手畫腳,只能哭喪著臉重新烤幾隻。
  
  誰料第二撥野雞剛剛烤熟。「呼」地一聲,火堆上香噴噴的野雞肉又被人奪了去。一人一貓同時扭頭。見炎樺翹著腿歪著身子,抱著烤雞大吃大嚼,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喵!」黑貓發出憤怒的咆哮,炎樺眼睛一斜,慢悠悠的說:「快要死的傢伙還吃這麼多幹嘛?浪費糧食!」
  
  「嗚喵!」黑貓氣得七竅生煙,偏偏啊巴還傻乎乎的來了一句:「先知大人,你要餓了,我這裡有烤地瓜……」
  
  黑貓暴跳如雷,尖叫一聲撲到炎樺身上,開始了貓和狐狸的又一波廝打……
  
  「賽菲爾。你不去管管麼?」安妮細聲細氣地問道,「先知時日無多了,我們應該讓她開心一點。」
  
  「不用管的,我猜葉一其實很喜歡這樣地旅程。」賽菲爾望了眼貓毛亂飛的打鬥處,抿嘴一笑,「身為先知,居於高位,隱藏自己的真實性情。她一定寂寞很久了。難得現在能熱鬧一回,她應該是很愉快、很享受的。」
  
  安妮目光一閃,輕聲說:「似乎,你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呀!那麼,你享受這樣的旅程嗎?」
  
  賽菲爾笑容一斂,慢慢抬起頭,眸光漸冷:「安妮,我說過,別試圖影響我、改變我!」
  
  「我並沒有說什麼啊,賽菲爾。你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
  
  面對對方溫柔的笑容,賽菲爾突然有點煩躁,霍然站起身:「你真是個羅嚕事的女人!」看著那張如春水般嫻靜溫婉的臉龐,她搖搖頭。重新坐下。卻把身體轉向了另一邊。
  
  「丫頭,你地血契雖然是使用我製作的卷軸。但我沒法解,因為那個契約是存在於你和契主之間的。丫頭,這個要求我沒法辦到。」葉一前夜的話猶在耳邊,賽菲爾輕歎了口氣。終究,她和米麗夫人之間的血契還是沒能解除。這是她目前最大的隱患,就像一把懸於頭頂的利劍,不知何時就會斬下。
  
  「賽菲爾,你在想什麼?」
  
  「你真有點煩人啊,安妮。」
  
  柔婉女子微笑起來:「賽菲爾,既然你不喜歡我的問題,那我來說點對你有用地東西吧!」
  
  她示意賽菲爾跟她走到遠處的僻靜地方,開口說道:「上次你對土使的一戰,我用火瞳看了個大概。賽菲爾,你能用計讓土使上當中毒,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大意了,並沒將你當作旗鼓相當的對手。那麼,到下一次,你想怎麼對付他呢?對於吃過一次虧的元素使,相似的招數是不管用的。」
  
  「雪楓已經解封,冰系異術將是土使最大的剋星……」
  
  「不錯,賽菲爾,看來你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和武者的鬥氣不同,異術者之間並不存在絕對的實力差別。若是施術得當,三階靈力地異術者照樣能幹掉四階靈力的強者!如何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才是最重要的。」
  
  「三階?四階?這是靈力的劃分等級嗎?」
  
  「這是東大陸異術者公會地評定標準,只涉及靈力強弱程度,共分了五個等階。但在東大陸,沒有人會只按靈力去衡量對手地戰力,因為以弱勝強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安妮歎了口氣,「但四大元素使即使不論技巧只憑靈力,也是穩穩居於東大陸異術者之巔地!因為他們的靈力接近無限,是無等階的異術者,在東大陸相當於神一般的存在。當然,在四使之上,會長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但很少有人見過他親自出手,只知道近十幾年來異術者家族的內鬥和血腥滅門案大多由他一手策劃……」
  
  賽菲爾微微蹙眉,聽安妮說起東大陸異術世界的格局大勢和近年來的風雲變幻。她到這個世界時降靈族已經隱居避禍,而羽也有十多年不在東大陸生活,兩人一直很缺乏東大陸和「那人」的情報。此刻安妮地到來正好彌補了這一點。
  
  「……會長本是皇室出身,目標是一統整個異術界,繼而一統四大陸……他要求所有異術家族都臣服於他,成為皇室對其他大陸發動戰爭的利器。而我族身為擁有近慶術者的名門大族,自然不願為了會長的野心而白白搭上族人性命。對我們這樣違逆他命令的家族,會長從不會手軟,滅門是唯一的結局……」
  
  安妮看了一眼賽菲爾,輕聲道:「其實降靈族已算幸運。在族長犧牲後至少還度過了幾年安逸時光。而我族是在拒絕會長後的第二夜便被滿門殺光,作為會長向其他家族昭示決心的祭品!我們炙焰家族一向以攻擊力強聞名東大陸。沒想到僅僅一夜就被屠戮一空!那領頭地正是火使,她是火系異術的最強存在,我們即使動用了寶器也無法戰勝她……」
  
  她停了停,眉眼處浮起極深地哀痛:「我一直在想,到底怎樣才能殺死火使?同為修習火系的異術者,我即使將火焰強度修煉到極致也不會是她的對手!直到我想起一個人……這個人,賽菲爾你一定知曉……」
  
  她轉過臉,面色漸漸平靜下來:「你知道麼?火使曾經慘敗在一個人的手裡,那個人就是降靈族的上代族長眉大小姐。」女子臉上出追思之色,「當年我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跟著父母去看熱鬧,沒想到能見到眉大小姐橫掃擂台的絕世英姿。那時她剛剛十六歲,打敗各大家族的高手成為當之無愧的奪牌者。那樣驚才絕艷的存在,到現在我都無法忘懷……」
  
  「老實說,那時地我並沒意識到那場戰鬥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直到我被人追殺,死裡逃生,才發現那一戰對我的影響有多大。眉大小姐當時靈力遠不如火使,降靈族的攻擊力也一向薄弱。但她自創的擬靈使之術。竟能以看似毫無力量的無形魂體破掉火使最堅硬的防禦!她的魂寵能隨時轉變形態,能分能合,可軟可硬,散聚由心,既能進攻又可防守,真是最完美的武器!我受到這一啟迪,也開始研究能自由轉變形態地火靈體,希望能重現當年眉大小姐的驚艷一戰。既然火焰的範圍、強度、力道都無法勝過火使,那我就要另闢蹊徑,轉變火之形態。從而找到給她致命一擊的方法……」
  
  她微笑起來,看向賽菲爾的眼光柔和中帶著期盼:「我常在想,如果當年火使去水靈族,水使來我們炙焰族。他們能一舉剷除我們這兩個傳承了近千年的古老世家嗎?絕不可能!元素力量有其相生相剋的規則。擅於從規則中尋找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那個術,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取勝之道。賽菲爾。你找到這個術了嗎?即使遇上天生相剋的異術者,也能從中尋到破綻取得勝利,屬於自己地獨一無二的術!」
  
  她那柔美幽婉的臉孔在這瞬間似乎發出光來,那麼明亮堅定的眼眸,也喚醒了賽菲爾心中地萬丈豪情。
  
  是呀,她從未想過,要研究降靈族地異術,將之真正變成自己的力量。她總是在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使用過的那幾個術雖然對她維持身份有用,但真正對上元素使這種強手時,攻擊力還遠不如鬥氣!在得到魂玉和凜的靈魂力量後,她擁有了強大的靈力,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術!這樣的缺憾,會讓凜和碧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吧?
  
  「那麼,安妮,有空來切磋一下吧……」賽菲爾也微笑起來,「我想,我們都能從對方身上得到提高自己的靈感吶!」「這是我的榮幸。」溫婉女子微微欠身,隨即出一個俏皮的笑,「賽菲爾,我們該回去了……好像,有位心急的銀髮男士正在四處找你呢,我耽誤了太多你們相處的時間吧?」
  
  「安妮,這個玩笑可不要隨便亂開。」賽菲爾出一絲苦惱神色,「我並不想讓他誤會什麼……」
  
  「賽菲爾,你快要成年了吧?這可是女人最好的時光,不要為了復仇而放棄那些美好的東西喔……」安妮眨眨眼,那口氣就像她是對方的姐姐一般,「好好享受青春吧,我的小姑娘。」
  
  「哎,真是個多事嗦的女人……」賽菲爾搖搖頭,迎向剛剛出現在視野內的精靈。安妮慢悠悠走在她身後,卻好笑的發現精靈投來的目光很是不善——不是吧?他連女人的醋都吃?那副凶巴巴又冷冰冰的表情,怪不得賽菲爾沒有動心,她怎麼會喜歡那種幼稚小氣的表現呢?
  
  看起來,那也是個不怎麼懂得追求所愛的傢伙吶,雖然他屬於崇尚愛情的精靈族。安妮好心想著,要不要給那傢伙來個愛情培訓?否則,像他那樣拙劣彆扭的愛意表達方式,什麼時候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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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8 01:38:31
  第二十九節 靜夜
  
  即使有啊巴為眾人指出一條最快捷徑,從獸人王城到達矮人疆域也至少需要半個月。獸人國的東南部多是半乾旱的丘陵溝壑,越往南去山地越多,眾人前進的速度也被迫慢了下來。直到翻過數座光禿禿的荒山,綠意漸漸多了起來,氣溫也越來越高,這意味著矮人國就要到了。
  
  「那裡,森林。」翻過最後一座荒山,啊巴結結巴巴指著地平線上出現的大片綠色,「我以前到過那裡,有水源的。」
  
  眾人齊齊鬆了口氣。最近幾日來途經太多荒山,水源極少,賽菲爾甚至有種在沙漠裡跋涉的錯覺。現在一路乾渴的苦難生活即將結束,所有人的臉上都帶上幾分笑意。歡呼一聲,小妖狐率先朝著那方跑去。
  
  蘇迪回頭望了一眼,在隊伍後方,是精神萎靡的永恆。可憐的精靈在這種無水無植物的環境下受影響最大,看上去有氣無力,就像半死一般。蘇迪有心幫忙,卻又怕傷了對方自尊,正在猶豫間,卻見賽菲爾素手一揮,一大堆毛茸茸的雪白之物就出現在眼前。
  
  賽菲爾輕盈的爬上巨型白狐的背脊,嬌笑道:「各位,上來吧。那森林看著似乎很近,其實還遠著呢!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平地,就讓雪楓辛苦一下吧。」
  
  雪楓搖了搖尾巴,恨恨道:「哼,其他人都行,可那黑貓不許上來!」
  
  「喵嗚!」葉一憤怒的一爪子拍到它的腳掌邊緣,痛得狐狸嗷嗷直叫。
  
  「別鬧了!」賽菲爾眉頭一緊。雪楓低低嘀咕了幾聲,不敢再多說什麼。葉一幸災樂禍的「喵喵」兩聲,湊到賽菲爾腳邊躺下,看起來很是諂媚。
  
  其他人也紛紛爬上雪楓的背,精靈抬頭看了賽菲爾一眼。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心裡卻在暗暗感激——他這會兒可是差不多到極限了。
  
  雪楓「轟轟」的奔跑起來,眾人坐在背上卻是平穩無比。葉一躺了一會兒就不安分起來,黑漆漆地小腦袋貼在賽菲爾纖細修長的腿邊,不停用臉摩挲她細嫩白皙的肌膚,一邊還不懷好意的瞅瞅精靈,看得他雙眼幾乎噴火。
  
  「葉一,你即使不是先知了。也是個前輩吧!」賽菲爾一把將黑貓拎了起來,「請自重一些!」
  
  「扔她下去!」雪楓不失時機的落井下石。「她竟敢調戲主人你,真是太不像話了!」
  
  賽菲爾不禁苦笑著搖搖頭。這兩位一個足有千歲,一個至少三百歲,怎麼都跟不聽話的淘氣小孩一樣?要她這個不滿十五歲的小丫頭來管教?
  
  安妮在一邊抿嘴直樂,連一貫板著臉的蘇迪都忍不住嘴角抽動,這兩位實在是叫人無語啊!
  
  到了晚間,眾人抵達森林,開始安營做飯。啊巴領著精靈、安妮和賽菲爾去找水源,走出不遠就發現了一大片水潭。那些水潭大大小小不一而足,一個連著一個。遠遠望去就像一串亮閃閃地珍珠。
  
  「這個地方很奇怪!」啊巴指著那些水潭,「這些深潭有的是熱水,有地是冷水,不過都是能喝的!」
  
  「熱水?難道是溫泉?」賽菲爾笑嘻嘻的靠近,伸手一探,「果然是熱乎乎的!用來泡澡最好了……永恆,安妮,你們都來摸摸。真的很熱吶!」
  
  精靈默不作聲的走過來,伸手在水潭裡掬了一蓬水,輕拍在臉上,慢慢呼出一口氣。
  
  「永恆,你要不要洗浴一下?」賽菲爾知道精靈已經精疲力盡,便好心勸道,「我和安妮取用那些冷水潭裡的水回去做飯,你先在這裡洗個熱水澡吧!十多天沒有洗澡,素有潔癖的你早該忍受不了了吧?」
  
  精靈抬頭,見賽菲爾言笑晏晏。眼中並無嘲諷之意,下意識便點點頭。他的確很難忍受滿身風塵污垢的感覺,此刻見了水就忍不住要洗個乾淨。但隨即,他想到曾經在水潭裡和某個銀髮男子赤身相對一夜。還被賽菲爾碰見……精靈猛地漲紅了臉。連連搖頭道:「我,我不洗……賽菲爾見他突然臉紅起來。心念一轉,立刻猜到了他為何如此。啊,怎麼連這個都忘記了!比凌和精靈可是光著身子在水潭裡對峙了整整一晚呢!
  
  自從上次被精靈發覺翅膀後,她就誤以為對方知曉了她和比凌的秘密。一想到「她」和精靈曾經有過那麼丟臉的近距離接觸,她也覺得羞意上湧,「騰」的紅了臉,訕訕道:「那,那我們回去吧……」
  
  皎潔月光下,少女的素白長髮似被鍍上了銀,長長的睫毛也染上了一層銀暈,看上去清魅無比。那略帶羞澀的臉蛋嫣紅一片,比芙蓉更嬌媚,比玫瑰更艷麗。精靈忍不住看了又看,脫口而出:「賽菲爾,你真是太美了。」
  
  話語入耳,賽菲爾觸電似的微微一顫,心頭千百種滋味交雜一處,最後匯為一股淡淡地無奈,臉色慢慢沉靜下來。
  
  「我們回去吧,大家還等著水做飯呢。」她淺笑著,恢復到平常的模樣,再不見方才含羞帶嗔的小女兒情態。
  
  精靈一愣,見賽菲爾神態已變,不禁微感訝異,同時又覺可惜,隱隱還生出幾絲挫敗。安妮在一邊靜靜看著,不覺輕歎一聲。
  
  「啊巴,我們去取水!」賽菲爾轉過身,帶著啊巴往另一處冷水潭跑去。安妮落在後面,見那兩人跑得老遠,突然回頭對精靈說:「和你們相處了這些時日,我自認對你們幾人都有所瞭解。你對賽菲爾的情意,相信大家都看得出來,只可惜你總是尋不到正式的表達方式……你知道嗎,你剛剛那句話,是我聽過的最正確的一次表白呀!如果你真喜歡賽菲爾,這樣的話以後要更多一些才好哩。」
  
  精靈目光中帶著幾分吃驚、幾分疏漠。幾分鄙夷,冷聲道:「多話的人類!我可不需要你地指點!你不覺得自己太多事嗎?」
  
  「我承認自己很多事。」溫婉女子絲毫不顧對方那高高在上地姿態,逕自說道,「不過我說的都是忠言喔!」
  
  她猛一個旋身,站定在精靈身前,面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你是高傲的精靈,看不起粗鄙俗氣的人類,所以我行我素。而她……雖然並不是盛氣凌人地傢伙。可也總是我行我素。遇事沒有和人商量地習慣,自己打定了主意就去幹。別人很難改變她的想法。她應該是這樣地——從來不覺得自己應該依賴他人,也不輕易相信什麼人……」
  
  「在你眼裡她是那麼驕傲自立的女子,你欣賞她,進而喜歡她,對嗎?但是,那樣地獨立倔強,看起來很酷很堅強,其實是多麼寂寞、多麼可悲啊……正因為沒有人能依靠,所以凡事只能靠自己!這樣的狀況難道是件幸福的事情嗎?不,那並不值得誇耀。那是有很痛苦的過往和很無助的經歷才會形成的性格和習慣啊……」
  
  精靈慢慢垂下眼,淡淡問道:「你為什麼對我說這個?」
  
  「因為我很喜歡賽菲爾……」安妮看到對方猛然抬頭,出警惕又不滿的目光,不禁笑出聲來,「你放心,我指的並不是那種……喜歡……你別誤會呀!」
  
  精靈有點臉紅,心中暗罵葉一。都是她整天逗弄調戲賽菲爾,才讓他草木皆兵。
  
  「我心疼賽菲爾。希望有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心中,給她溫馨美好的時光,哪怕是短暫地快樂也好……」安妮將目光遠遠投了出去,「可能因為我已經失去了獲得幸福的資格,才格外期盼她能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精靈目光一閃,見她眸中哀痛與孤傷之意漸深,不覺皺了皺眉。曾幾何時,他在賽菲爾面上也見過類似的神情。那一夜她在月俠自垂淚,眸中哀苦寂寥之意,正是如此。
  
  「我們都是被命運拋棄、背負著沉重過去的可憐人。不敢奢望自己能得到幸福。可賽菲爾她還年輕……我不忍心看到她沉淪在痛苦中無法自拔,就像多年前的我一樣……」安妮轉過臉,柔柔一笑,「只有真正走入她的內心。理解她所做的一切。才會讓她那幾乎冰硬起來地心融化。精靈閣下,你的愛情是那麼純潔濃烈。我希望它能做到這點,帶給賽菲爾幸福。」
  
  「哼,這個還用你說?我當然會讓她幸福的!」精靈扭過頭,凝視遠方那一抹倩影,「人類,我可不需要你在這裡多嘴多舌,羅嚕事!你知道嗎,這樣的行為很討厭!」
  
  咦,他還在嘴硬呢?安妮偷偷捂嘴笑起來,心想自己這多嘴多事的女人,真的很討人厭嗎?小妖狐第一次遇上這種天然熱水浴池,開心得手舞足蹈,在水潭裡濺起無數水花。
  
  蘇迪無奈的游離了潭中心,將大片水面全讓給蘭蘭,任由他獨自鬧騰。啊巴老老實實蹲在水潭一角,看著蘭蘭嬉戲個沒完。
  
  「永恆大人呢?」啊巴轉轉頭,低聲問蘇迪,「他不來這裡泡泡麼?真的很舒服啊!」
  
  蘇迪嘴角扯開一個苦笑。精靈什麼時候會和其他人一起洗澡?——真要如此,那肯定是其他人假扮地!
  
  「管他幹嘛!」炎樺也被主人放了出來,美滋滋的泡在熱水裡,一臉愜意,「他肯定要等到沒人了才會獨自來這裡!你記得等會兒別在這附近出現,不然會被射成刺蝟的!」
  
  啊巴傻呵呵笑了幾聲,將頭慢慢浸入水下。驀的,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嘩啦」一聲撲到岸邊,呆呆發來愣來。
  
  在遠遠地另一處熱水潭裡,安妮和賽菲爾只著貼身內衣,將大半個身子浸泡在熱水中。安妮手心裡燃著一簇火苗,正在對賽菲爾說著什麼。
  
  「嗯?」賽菲爾突然覺得大腿處有什麼東西擦過,還沒等她探手去摸,一道黑乎乎地身影從水中躍了出來,逕直爬上她的胸
  
  「咪!」黑貓抖了抖身上地水珠,將臉湊近賽菲爾的胸前……
  
  「色貓,去死吧!」賽菲爾一把揪過她的頸脖,玉臂一展,用盡全身氣力將她狠狠扔了出去……
  
  「啪!」一聲脆響,渾身濕漉漉的黑貓在林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直直砸到一棵高聳入雲的綠松樹幹上。
  
  「吱溜……」被徹底摔暈過去的黑貓慢慢滑下綠松,口吐白沫,渾身顫抖,四肢抽搐,幾近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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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8 01:38:56
  第三十節 另世
  
  夜色漸濃,眾人在熱水潭裡泡得舒坦之極,多日來的奔波疲憊似乎一掃而空。等換好衣服準備回營地時,人人臉上輕鬆愜意,只有啊巴還蹲在潭邊,晃著腦袋皺著眉,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賽菲爾眼尖心細,早就看出他有點不對勁,瞅個空子便走到他身邊,關切的問他怎麼了。
  
  「賽菲爾小姐,你說……」啊巴揚起凸凸的腦袋,滿眼迷惑,「水底下會有另外一個世界存在嗎?」
  
  賽菲爾眉頭微蹙,輕聲細語問起緣由來。啊巴結結巴巴講述起來,原來他曾在這森林裡遇上一些獸人,因為是怪胎雜種而被他們辱罵毒打,還倒吊著浸入水潭裡,幾乎令他喪命。不料這一番折磨卻讓他莫名其妙的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也免除了被淹死的命運。那時他以為自己生了場幻夢,這次故地重遊,又見水潭,便想起了多年前的這樁往事。
  
  「有這種事情?」賽菲爾被他神神叨叨的描述激起了好奇心,「是哪個水潭?呃,能帶我去看看嗎?」
  
  「再往東走幾里,一個看起來水很渾濁的小水潭,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呢!」
  
  微瞥了一眼走遠的其他人,賽菲爾輕聲說:「啊巴,你能先別告訴其他人,到半夜時帶我去那個水潭嗎?」
  
  這一句她用上了「攝魂術」,啊巴毫不遲疑的點頭應了下來。到了夜深人靜時,賽菲爾和他偷偷摸摸出了營地,去往那個聽起來十分古怪的小水潭。
  
  「這裡這裡!」賽菲爾循著啊巴的手指望去,果然是一口很不起眼的冷水潭,髒兮兮泛著黃漿的潭水,一看就讓人沒有下水地慾望。怪不得當年那些獸人要挑這口水潭來淹死啊巴。
  
  「我的腳被綁在樹枝上,那麼倒吊著放下去,那些壞蛋把我完全浸沒在水裡,就想淹死我的!」啊巴到今日說起還是心有餘悸,「他們割斷了繩子,我就一直沉下去,灌了一肚子的水。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亂撲騰了一陣。突然發現腳下有塊硬硬的東西,然後我就站起來了!我明明是倒立著的。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顛倒了個兒。然後我發現森林不見了,我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啊巴說得語無倫次,賽菲爾卻完全理解了。另外一個世界?賽菲爾有點激動、有點期盼,難道說……她搖搖頭,強行抑下心中的興奮之情,朝啊巴招招手:「我們再試一次怎麼樣?去看看那另一個世界……」
  
  在「攝魂術」的作用下,啊巴不會有任何異議。兩人很快就重演了多年前那一幕,只不過負責將兩人倒吊入水地換成雪楓而已……
  
  「撲!」賽菲爾猛的噴出一大口水,一股難聞地氣味幾乎讓她嘔吐起來。身邊依舊是冰涼的水,但腳下卻變成了有點滑膩的實地。她慢慢站了起來。森林和雪楓都不見了蹤影,頭頂是一小塊四四方方的夜空。
  
  「阿嚏!」啊巴從水面浮起頭來,隨即開始手舞足蹈:「啊,就是這裡!我不是在做夢,不是做夢!」
  
  按照啊巴所說,他當時以為自己在做夢,迷迷糊糊一頭栽倒水裡,再醒來時便又回到了森林的水潭。所以他不知道這另外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而賽菲爾既然來了,不出去看個究竟是不會罷休的。
  
  爬出頭頂的四方小口,賽菲爾回頭看看,原來這是一口髒兮兮臭烘烘的淺水井,似乎被廢棄許久,井口連個轆轤水桶都沒有。
  
  舉目四望,周圍有幾棟木屋,更遠處是一片輪廓模糊的幽黑山體。賽菲爾稍稍轉了一圈,便篤定下來,這裡是一個小山村。有十來戶山民。
  
  就著屋內映出地微弱火光,賽菲爾躡手躡腳貼近一家民居的窗下,仔細聽著內裡的對話。到了此刻,她的心情反而完全平靜下來。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對她來說似乎並不重要了。
  
  「三娃啊,明天就要去城裡。你早點睡啊!」中年女子慈愛的聲音從窗縫裡傳了出來,火光一陣閃爍,慢慢移到其他房間。賽菲爾也跟著換了處偷聽之地,轉到屋後角落蹲下。
  
  「三娃睡了?」一個男子聲音響起,悶悶的,帶著一縷說不出的怨氣。
  
  「睡了!我說你這是虎著臉給誰看呢?三娃替了你去當兵,你就這麼不開心?要我說,三娃這麼孝順懂事,你就是做夢也要笑醒啊……」
  
  「你這女人怎麼老囉囉嗦嗦的,還不快點睡覺?」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臭臉!三娃要去城裡了,那練兵多苦啊,你就一聲不吭地,連句送行的話也不說,真不知道你這驢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呢。」
  
  「所以我就說你們女人沒見識!當兵那是好事?那能是好事?要我說,能不去就最好了!」
  
  「哎哎,我們三娃去的可不是一般的軍隊,那可是城主麾下大名鼎鼎的天狼軍!娃兒能去那兒,難道還會給你丟人?你這人就是的,平時打罵起娃兒來手最狠,到了現在又開始磨嘰了!
  
  「屁!我打他是他好,不想他當兵也是為他好!老子當年就是在戰場上丟了這條腿!」男子先是怒罵幾聲,接著又唉聲歎氣起來,「你個女人懂什麼啊,我看這世道,怕是又要打大仗了!哎,要不是違了徵兵令就會全村連坐,我還真想帶著娃兒躲到山裡去!」
  
  「打仗?和誰打?」女人驚得尖叫起來,「好不容易消停幾年,怎麼又要打仗了?你別嚇我!」
  
  「唉,難說,難說啊……要不是準備打仗,城裡為啥好好的開始大規模徵兵?那些造兵器盔甲的地方為啥天天開工?天狼軍那是什麼配製?那是戰時的正規軍啊!不是只打打毛賊強盜的!而且明明是滿員備戰狀態,為啥現在又要招兵?」男子欲言又止,被女人狠掐了幾把,才吞吞吐吐說道,「我尋思著,莫不是元穹陛下又要和西大陸開戰了吧?」
  
  猶如頭頂憑空響起一個炸雷!
  
  賽菲爾地身體劇烈抖動起來——這哪裡是什麼另一個世界!這裡是東大陸!!!
  
  世人皆知,東大陸上只有一個統一集權的皇朝國家,那皇帝的封號便是「元穹」!
  
  她被這突兀的發現震撼到無法言語,心裡還來不及失望,胸中就湧起一股狂喜之意。萬萬沒想到,一口不起眼地深潭就是如此奇妙,連接起了跨海相望地兩座大陸!是因為潭底有轉移法陣?還是什麼空間錯位?賽菲爾顧不得研究原因,她滿心滿腦都只有一個念頭——有了這處神奇的水潭,她便能讓天降神兵成為現實,她能閃電奇襲東大陸!
  
  這是向那人地復仇……是上天要讓她知道這處神奇之地嗎?借助啊巴讓她獲得這條寶貴的秘徑!果然,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注定了,那人終究會敗亡在她的手上!
  
  賽菲爾心情激動,思緒混亂,一直到回到水井時,她還有點神情恍惚。直到啊巴連聲呼喚,她才回過神來。
  
  「啊巴,聽我說……」她猛然轉身,藍眸中異彩一閃,啊巴只覺心搖神簇,思緒一陣混沌,有個聲音在腦中反覆說著:「忘了這裡,忘了水潭,忘了今夜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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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0 11:49:58
  第三十一節 額吻
  
  等啊巴神志完全清醒時,他已經和可愛的賽菲爾小姐走在回營地的路上了。晃晃頭,他依稀記得,大家約好了一起來熱水潭。但那之後呢?他記不起發生了什麼。還有,為什麼他身上全是濕的?
  
  喔,是在潭水裡弄濕的吧!啊巴這樣推斷著。對記不清的事情,他索性不去想。只是剛安靜下來,他便聽到不遠處的水潭裡傳來「嘩嘩」之聲,不禁訝道:「嗯,下面好像有水聲?會是什麼人呢?」
  
  「噓!」賽菲爾急急示意他噤聲,但已經晚了……
  
  「颼颼颼……」風聲突起,一大蓬花箭疾如閃電般破空而出,帶著無盡的惱怒之意向兩人激射而來!
  
  「哎!」賽菲爾來不及說什麼,只能一手拎起啊巴,腳下急點,身子旋舞著,飛快的朝樹後避了過去。
  
  「蓬蓬蓬!」花箭大多數狠狠扎入樹幹,但仍有小部分靈活的繞過大樹,「嗤嗤」的纏繞在賽菲爾身周,一眨眼功夫就將她捆了個結實——賽菲爾的閃避功夫顯然快不過精靈的花箭,她又不願用異術鬥氣,那樣會驚動其他人。
  
  「轟!」賽菲爾一鬆手,啊巴因為慣性而被甩出老遠,一頭砸到樹根,立刻暈了過去。
  
  「永恆……」賽菲爾不得不低聲喊道,「是,是我……」
  
  「賽,賽菲爾……」裹了件連身長袍的精靈輕盈的躍上來,見賽菲爾被自己的花箭纏得有如彩粽,頓時大窘,冰雕般僵直冷漠的臉瞬間垮塌,面紅耳赤手足無措:「你,你……」
  
  「我正好和啊巴經過這裡。並不是故意要來打擾你沐浴的。」賽菲爾盯了眼精靈,他衣袍濕了大半,腳邊還在「滴滴答答」淌著串串水珠。看起來他是直接從水裡跳起來,匆忙間套了件長袍,渾身濕漉漉地模樣很好笑。
  
  素有潔癖、看重儀態的精靈忽然變成一隻落湯雞,這副場景不禁令她低頭暗笑。可能是因為剛剛找到一條對她來說有如天賜的密徑,她此刻的心情很好,忍不住就想開開精靈的玩笑。
  
  「永恆。你的袍子都濕了喔!」她俏皮的笑著抬頭,促狹的目光在精靈身上轉了一圈。
  
  那件沾了水地白色長袍緊緊貼在身上。襯托出精靈勻稱修長的身線。有如月光結晶般地銀髮長藩搭搭垂在肩頭身後,更顯得順滑妥帖,在月色裡發出幽幽的光華。猶自帶著水珠的臉孔俊朗清逸,留有醜陋灼燒痕跡的臉頰已經恢復如常,傷痕淡得幾乎看不出來。那樣白皙嫩滑的皮膚,如冰似雪,加上精緻完美的五官,簡直叫賽菲爾都嫉妒起來。
  
  不過此刻,精靈那雪白的臉龐上卻帶著一暈可疑的紅,平日幽深清冽的墨色雙眸被垂下的睫毛遮掩著。看不清眼神,卻能從微顫地睫毛上感受到那份不安和失措。可即使是這般形容狼狽,他仍然是秀雅無雙的精靈啊!
  
  精靈注意到賽菲爾的視線,低頭一看,不禁更窘。臉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脖頸,透明尖耳在空氣裡輕顫著,反映出主人羞惱不止的心情。月光下,精靈漂亮的尖耳彷彿漾著迷離幻彩。和他發間的水珠一樣清晰盈動……
  
  氣氛有點曖昧……賽菲爾清清嗓子,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大咧咧說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應該不會太介意吧?永恆,呃,幫我解了這些花箭,一起回去吧……」
  
  算來算去,加上身為比凌時地月下潭中對峙和在學院同住時不小心撞見的「花瓣澡」,這是她第三次碰上精靈洗澡的一幕呢!真是的,不該這樣的……
  
  精靈默不作聲的挪了過來,伸手幫她解開花箭。剛剛他在惱怒下出手。花箭上靈力十足,將賽菲爾纏得極牢韌。這會兒他心裡羞惱,動作慌張,拉扯幾下竟沒能將自己發出的花箭解開。這下可是更加丟臉了。
  
  精靈的臉紅得幾乎要著火了。高傲冷俊的他何時有過這般難堪的時刻?「撲哧……」賽菲爾卻忍不住笑出聲來,嘴裡還說著:「不急不急。這些花箭勒得還算客氣……」
  
  「賽菲爾,對不起。」精靈垂著頭,清冽地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暗啞不愉,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似乎在羞惱之餘,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地形象在賽菲爾面前被破壞。
  
  賽菲爾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含笑開口:「這沒什麼大不了地,永恆,你不用責備自己。若是我入浴時被人打擾,也會像你那樣驚怒出手的。」
  
  精靈稍稍鬆了口氣,微一抬頭,正好撞入賽菲爾笑意盈盈地藍眸裡。那麼純淨靈動的眼眸,清亮得不含一點雜質。此刻,她的眸裡恰帶著一絲俏皮的笑意,令她的眉眼顯得格外柔和嬌媚,同往日或可愛或清冷的姿態都不一樣。如此近距離的凝視之下,精靈只覺心馳神搖!
  
  這雙彷彿會說話的藍寶石一般的眼就在他的面前,那麼近,那麼美,那麼柔暖,那麼驚心動魄。精靈的思緒似乎在慢慢飄遠……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情不自禁的傾近身子,在她那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了一吻。
  
  「呀……」賽菲爾傻乎乎盯著精靈弧線優美的下巴,感受著額間的溫熱,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精靈卻陡然醒悟過來,一個突兀的後躍,拉開了半米距離。隨即,他的聲音都開始發顫:「賽菲爾,請,請原諒我的……唐突……我只是情不自禁……」
  
  賽菲爾也驀的紅了臉,嘴裡「嗯嗯」幾聲,卻說不出完整的語句。這可是平生第一次,伶牙俐齒的亞姆伯爵小姐遇上說不出話的尷尬情況。
  
  精靈倒是慢慢鎮定下來,看著對方嫣紅的臉蛋,心底悄悄冒出絲絲縷縷的甜意。只是……他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俊美的臉上出少許疑惑:「這是什麼味道?」
  
  賽菲爾摸了摸自己濕透的長髮,突然反應過來。她在那髒髒臭臭的水井和帶著黃漿的深潭裡泡了兩趟,精靈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她身上有異味?這還是那個素有潔癖的精靈嗎?
  
  「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林中,倒把精靈鬧糊塗了。賽菲爾笑得眉眼彎彎,這種有趣的突發狀況似乎沖淡了她的羞意。不知怎的,一想到精靈在她那帶著怪味的額頭上親吻,她就止不住的想笑。
  
  看到她並未生氣,反而笑了起來,精靈舒了口氣,抬起幽黑的眼眸,嘴角也扯開一個淡淡的笑容。彷彿春風吹過凍土,放佛流光漂浮森林,一時之間不由叫人看得恍惚了。
  
  精靈一向高傲冷俊,在人前很少笑,絕無僅有的幾次展笑容都是在她面前。凝視那抹微微上翹的好看唇線,賽菲爾發覺,她的心靈深處驀然變得一片寧靜,隱約的,還悄然升起一縷溫馨與暖意。
  
  夜色幽然,月華如水,兩個早就渾身濕透的人對視而笑。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對方在笑什麼,不過在這一刻,這些似乎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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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0 11:50:32
  第三十二節 武聖
  
  「阿嚏!」
  
  「賽菲爾,你怎麼了?」安妮關切的摸摸她的額頭,「似乎有點發熱呢。」
  
  「我沒事,可能在熱水裡泡得久了,起身後被風一吹,反倒有點受涼……」
  
  「阿嚏!」這一次的聲音來源卻是不同,引得人人側目。
  
  「永恆,你怎麼了?」蘇迪望望賽菲爾,又望望精靈,「你們兩個都著涼了?」
  
  「喵喵!」黑貓不懷好意的鑽了過來,看看精靈又看看賽菲爾,也裝模作樣學了一聲:「阿嚏!」
  
  賽菲爾冷哼一聲,凌厲的目光猛射過去,目標直指黑貓額頭那處隱約可見的大包,眸中含義十分明顯。
  
  「喵嗚!」黑貓悻悻扭過身子,不再理會兩人。可憐她嘴上沒法說話,只能在肚子裡大罵:「該死的,竟敢摔破老娘的頭!我詛咒你,打噴嚏,打個不停!」
  
  「火區快到了。」安妮突然擺擺手,示意眾人停下腳步,「這邊應該就是婀炎放火的地方,現在雖然已經熄滅了,但留下了很明顯的火精靈肆掠過的痕跡。」
  
  眾人都打起精神,小心翼翼朝前走去。大片大片燒焦的土地彷彿被猛然拉到眾人眼前,強行向他們展示著盛夏燥火那種令人懼怕的威力。明明是連綿不斷的綠意,卻被硬生生辟出了一望無際的大片空地。曾經鬱鬱蔥蔥的森林,如今只留下一片焦黑荒蕪的廢墟,向來人述說著數日前經歷的一切。
  
  安妮感受著殘留在空中的火系元素力量,領著大家往南走了許久。這一路處處是森林被完全燒燬後的焦黑慘狀,對比起來時地那片蔥綠森林,實在反差太大。直看得人人乍舌歎息,精靈的面色尤其難看。
  
  沿著黑漆漆的灰燼之地前進了幾天,路邊漸漸出現了殘斷的樹幹、半毀的樹叢,還有猶帶餘溫的隱蔽燃點和微弱火苗,再往前就是一小片一小片還在冒煙的林間火場。眾人不得不更加謹慎的選擇途經之地和落腳之處,雪楓也被喚了出來。大家唯恐一不小心走入了林火依舊肆虐地地方,那就太危險了。
  
  到了這裡,一向淡然無爭的蘇迪也變得緊張起來。再往南幾十里就有矮人國北方郡地城鎮了。火都燒到了這裡,那些林間小鎮會不會早被波及了?
  
  又走了老遠。到第二日傍晚時,眾人面前突然出現一道奇怪的景象。
  
  一道筆直筆直的黑色溝壑橫亙在眾人眼前,寬度達數丈,長長的一直延伸到日昇日落的盡頭。在這條直線上沒有任何斷枝殘葉,也沒有絲毫火苗火星,就連火場裡必定存在的煙灰殘沫都沒有一星半點!只有黑土,樹林被刨去淺層地表後展出的優質黑土……這裡是完全的隔離地帶,將北方的火場殘餘和南邊的大片森林完全分割開來地一道界限!
  
  那麼長那麼筆直的一條黑線,就像神明的利器從天而降,在這起火的森林裡狠狠劈出的一道口子!這顯然不是天然的溝壑。這是人為的!在燃燒的森林裡劃下這樣一道深深地印跡,這需要怎樣的強橫力量、怎樣的雷霆威勢?!眾人幾乎無法呼吸,這是人力所能達到的程度嗎?
  
  「臭東西,竟然能發出這樣可怕的一擊!」女子的聲音突然悠悠響起,「霸道鬥氣灌入重拳,令拳風強悍到這份上,也算是極致了吧?怪不得能被稱作武聖啊……」
  
  「這是矮人武聖做的?」所有人都震驚得無法言語。但很快,賽菲爾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這說話的人……是葉一的聲音?她猛然回頭。卻見在黑貓原本的躺臥處,一具雪玉般地胴體正慵懶的挺直起來,帶著完美的體態、成熟的風韻,令人嫉妒地展示著她地萬般風情。
  
  該死的,這傢伙怎麼突然變身?而且又是光著身子!賽菲爾心中暗罵,顧不得心中地羞惱之意,急急脫下外衣裹上她的身子。
  
  哪料葉一根本不領情,直接將賽菲爾的外衣抓在手裡,看了看便扔掉了。
  
  「你的衣服不合身,我需要成年女子的裝束。」葉一懶懶望向安妮。「勉為其難用你的衣服吧!哎,可惜你的胸比我小多了,我穿你的上衣會感覺很緊……」
  
  赤裸裸的炫耀!賽菲爾看看安妮那飽滿圓潤的胸部,心想這也叫小?那自己的算什麼?賽菲爾這具身體是纖細了點。看起來不如葉一那種熟女般的渾圓豐盈……哎呀。我在亂想什麼?賽菲爾沒來由的臉上一紅——我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種無聊的問題?
  
  「呀,賽菲爾。別自卑,我可不是要打擊你。」葉一笑嘻嘻的湊過來,「你是個小姑娘嘛,身體還沒長開呢!纖柔小巧一點很正常,嘿嘿……」
  
  她望了望早就背轉身子離得老遠的男士們,突然大聲感概起來:「唉,不知道是誰喜歡這種青澀小丫頭的,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有戀童癖好啊……」
  
  「啪!」某銀髮男子生生捏碎了一支花箭……
  
  「咳!」某綠眸少年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嘻——嗚……」某妖媚正太剛剛笑出聲,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的悲慘後果,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
  
  「葉一!」白髮少女的藍眸中好似燃著火,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響起,「我——不——是——小-孩——子!」
  
  「是啊是啊,你快要舉行成年儀式了嘛,當然不是小孩子……」葉一親熱的摟住賽菲爾,光溜溜的滑膩胳膊蹭著她的臉,眼裡滿是戲謔之意,「我知道,人類到了十四、五歲就能結婚生孩子了。我們的賽菲爾今年十五歲,的確不是小孩子啦!」
  
  「拜託你先穿上衣服好不好?」賽菲爾深深吸了口氣,企圖壓下心裡的怒火。「葉一前輩!」
  
  真被她打敗了!如此厚實臉皮、如此大春光、如此為老不尊地傢伙,成功的讓賽菲爾的真實情緒流出幾分——她剛剛竟然承認自己不是小孩子?她不是一向以裝天真扮可愛博人好感而自豪的麼?可剛才,她的確說了!
  
  這可氣的葉一,讓她在一種想要發洩的舒暢和一種想要壓抑的驚懼裡徘徊遊走。是前幾日地行程太過放鬆愜意?還是許久沒有以比凌身份出現而讓她忘記了命運的束縛?這一路南下,她竟然開始放縱自己向那個真實地性情靠攏……這很危險!
  
  「不要縮回去啊!剛才那種生動鮮艷的神色真好……」葉一憐惜的摸了摸少女柔嫩的臉蛋,「賽菲爾,那才是你該表現的模樣——嗯,我將之稱為女人的啟蒙」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賽菲爾一把抓住對方的魔掌。一個靈巧的旋身就脫離了她的雙臂範圍。
  
  「我在教育你呢,別急著跑啊!喏。當一個少女意識到自己不是孩子,而是個女人地時候,她才會在意自己的身材喔,嘿嘿。」葉一舔舔嘴唇,用一種曖昧的口氣說,「賽菲爾,你的心理成熟了,真正邁向女人的成長喔!哎,青春真好,情竇初開的時光……就是不知道會便宜哪個臭小子……」
  
  她恨恨盯了眼遠處的男子背影。忿然套上安妮忍笑遞來的一套衣裙,結束了自己地長篇大論。
  
  真可笑,我還需要你來做青春期啟蒙教育?賽菲爾眸光漸漸冰冷——我的心理年齡,你是猜不到的,也用不著你來評斷!
  
  葉一穿好衣裙,樂滋滋的開始梳理自己的紫發,顧不上再逗她。賽菲爾可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葉一,開口道:「為什麼突然變回人形了?你不怕耗盡生命力麼?」
  
  「咦。你知道了?」葉一扭過頭,微笑道,「果然是個聰明丫頭!」
  
  「看你寧可被炎樺欺負也不願恢復原身,我就猜測你化貓形是為了保存所剩無幾的生命力。」
  
  「是呀,我的日子可真不多了,變成貓的話,能節省我很多精力呢!」葉一手上不停,面上毫無悲慼之色,似乎她們談論的那個將死之人和她毫無關係。
  
  「那現在你為什麼要白白浪費?」賽菲爾疑惑道,「難道去見矮人需要這樣鄭重其事嗎?」
  
  葉一曖昧的眨眨眼:「你這麼聰明。猜不到原因嗎?只有在重要地男人面前,女人才會這樣悉心打扮自己喔!」她慢慢旋了個身,滿意的點點頭:「時刻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這樣才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吶。賽菲爾。記住了喔?」
  
  見少女微微一呆。葉一不禁大笑起來:「真是個未經人事地丫頭,等你愛上什麼人就明白了……我們快走吧!多年不見。我倒很想看看那臭傢伙現在有多不正經吶。」
  
  她扯著賽菲爾和安妮朝前走,其他人也慢慢聚攏過來。小妖狐早就按捺不住好奇,湊近問道:「老師,你說地重要男人,是,是矮人武聖嗎?」
  
  「這個嘛,讓我想想……好像不止他一個吧?對我來說重要的男人可不少呢……」葉一想了又想,索性扳起手指細算起來。
  
  眼見面前一堆人全都一臉黑線,她才「嘿嘿」幾聲放下手來:「現在離我最近地當然就是矮人武聖啦!他應該就在前面鎮子裡。想當年他可是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喂,你們想不想聽聽他送給我的情詩?」
  
  情詩?她還真是不知羞!從實際年齡來看,她可是比武聖大出許多啊!她吃了武聖這把嫩草不說,一大把年紀了還玩情調……
  
  蘇迪早就苦了臉,連連擺手:「別,別念,我們快走吧。」又經過幾片看起來刻意燒盡作為隔離帶的區域,到入夜時分,眾人抵達了矮人疆域最北處的林中小鎮。這裡的森林雖然也被大火高溫烘烤得乾枯發焦,但並沒有和來路上那些樹林一樣化為灰燼和火場,看起來矮人們的隔火效果不錯。
  
  有蘇迪領頭,一行人很快就被帶到鎮上首領的家中。蘇迪詢問了帶路的人,葉一猜得果然沒錯,矮人武聖就在鎮上。
  
  「看,我說他在這裡吧!」葉一吃吃笑了起來,目中眼波流轉,出某種難得一見的媚意,看得人怦然心動。
  
  「哎呀,是蘇迪和賽菲爾啊!」面目清俊秀雅的矮人武聖快步而出,欣喜的打著招呼。要不是他眼角的皺紋越發深重,賽菲爾還真不敢判斷這位「老人家」的真實年紀。
  
  「聖人!」蘇迪恭敬行禮,正要把隨行同伴介紹一遍,卻聽這老不修嘿嘿笑道:「好,很好!蘇迪,你終於開竅了。喜歡一個女孩子就是要趁早追求嘛!你們兩個訂了親沒有?呃,沒有也不要緊,現在訂也不晚!要不,咱們明天就弄個儀式來……」
  
  「咳咳!」不止一個人在拚命咳嗽。蘇迪面色幾乎發紫,蘭蘭險些一跤摔到地上,精靈的臉黑得有如鍋底,越來越緊繃的身子預示著他快要發飆了……
  
  武聖莫名其妙的望望幾人:「幹嘛?害什麼羞啊?嘿嘿,賽菲爾,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真水靈啊!來,到爺爺這邊來。嘖嘖,這小臉,這身段,這氣質……啊呀,這位美女又是誰?溫溫婉婉的小模樣真招人喜歡……」——這下連沉靜幽婉的安妮也變了臉色。
  
  「啪!」
  
  清脆的響聲過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葉一大人,你總算出手了!
  
  「你,你……」武聖摸著火辣辣的臉皮,驀然瞪圓了眼,目中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和狂喜,「是你,你……」
  
  「你這不正經的臭東西,真是死性不改啊!還越老越不正經!」葉一甩甩手,臉上似笑非笑,「怎麼,還想摸摸賽菲爾可愛的小手不?」
  
  「是你,你怎麼來了?你,你真的……」武聖臉上神色陡然一變,一股哀傷之意透了出來,「莫非你要死了?」
  
  「臭東西!知道我快死了也不來見我最後一面?」葉一嘴角含笑,嗔怪道,「白和你好了一場!」
  
  「一一!」武聖一把抓起紫發貓女的手,「我想死你了!」
  
  兩個老不正經的傢伙就這麼旁若無人般談情說愛起來,倒叫周圍幾位羞紅了臉。而武聖的一聲深情呼喚,更是讓眾人險險吐了出來。蘇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精靈早就忍耐不住,礙著對方的前輩身份才沒離開,這下再也受不了了,冷哼一聲抬腳就走。
  
  「別打擾我們啦!」葉一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們這幫傢伙還不快點滾開?沒點眼色啊?」
  
  眾人拔腿就跑,瞬間就消失了身影,只留下含情脈脈對望的兩位老不正經,繼續他們的敘舊談情。
  
  「葉一她到底是來幫忙滅火的,還是專程來會舊情人的?」這個疑問始終盤繞在眾人心中,卻沒人敢直問出口。不過,看起來後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些,所有人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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