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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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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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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2 01:06:00
第十八章 喪心病狂

三道騎士戰氣宛如狼煙一樣沖天而起,哪怕是在荒野之中,也耀目無比,可以讓數百里之內的人看到。

騎士狼煙除了代表騎士已經在催動戰氣全力戰鬥之外,它的另外一個作用,就是對其他騎士的召集令,有吹哨子的作用,如果是同一方的騎士或者是熟識的騎士,只要看到戰氣狼煙,就知道有人在戰鬥……

看著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和引誘自己來到這裡的黑衣人在黑色的火焰之中變成灰燼消失,再承受著三個騎士兇猛的攻擊,張鐵知道,這一次,他一定落入到了一個可怕的陷阱之中,那個把渾身裹在黑袍之中的傢伙,就是要把自己引到這裡。

兩個活生生的騎士,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在黑色的火焰之中化成灰燼,張鐵不知道。

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到底是誰,到底做了什麼,秦五和另外兩個騎士為什麼在追他,張鐵不知道。

眼前這三個人為什麼一看到自己就毫不猶豫的開始攻擊自己,張鐵也不知道。

這些疑問和詭異同時彙聚在一起,卻讓張鐵知道,自己眼前,絕對是一個殺局——眼前攻擊自己的這三個騎士,包括秦五在內,他們攻擊的不是自己,只是剛剛化成灰燼的那個人,那個人消失了,他們追著那個人過來,自己也就成為了那個人。

那個人不僅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衣服和髮型也一樣——這是一種以自己為藍本的變裝術。

這個殺局之可怕,佈置之嚴密,絕對超出自己的想像。

這是一個陰謀。

那三個騎士出現得太快,也太突然。讓張鐵半點準備和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在天上看到張鐵就開始攻擊。

秦五狀如瘋虎,完全是與張鐵一副拼命的架勢,纏住張鐵做近身戰。而另外兩個騎士,一個是穿著一身青衣的中年文士,使用一根洞簫,而另外一個,則是年齡三十多歲的年輕騎士。使用一把長劍,相比起秦五不要命的攻擊。另外兩個騎士的攻擊則很有分寸,他們主要是想把自己纏住。

讓張鐵鬱悶的是,一直到現在被三個人圍攻,除了秦五之外,自己居然連另外兩個騎士的名字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卷了進來。

這戰鬥,還要怎麼繼續下去?

張鐵想走,但這種時候,被三個同階騎士圍住。就算是他,也不是可以說走就走的。

張鐵也有實力可以突破,但那樣的話,勢必要以強力擊散三個騎士的圍攻,到了那時,秦五和另外兩個騎士死傷就難免了。

張鐵不想在這種時候莫名其妙的就和別的騎士拼命結仇。進行無意義的戰鬥——特別是知道這是一個陷阱的時候。

“秦五,你不是在福海城麼,怎麼會跑到這裡,還有,你們三個為什麼看到我就一言不發就要動手?”在遭受圍攻的間隙,張鐵一邊閃避和格擋著三個騎士的進攻,一邊開口問道,同時也嘗試著做一下解釋。

如果能從秦五的嘴裡知道一點東西,總好過像現在這樣悶著。

秦五咬牙切齒,抓緊攻擊。根本不和張鐵說話。

“我們從福海城一路追你到這裡,你做了什麼,會不清楚嗎?這個時候還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沒想到幽州之虎張穆神,也就是這種貨色……”那個中年文書開了口,一邊說話一邊搖著頭,似乎對張鐵非常的失望,手中的洞簫舞出一片碧綠色的戰氣之網,想要把張鐵纏住。

媽的,老子做什麼了。張鐵鬱悶無比。

另外一個騎士手中的長劍同樣犀利無比,配合著秦五,每招每式都招呼張鐵的手腳要害。

在這種情況下,張鐵想停手都不行,只能接戰。

“我剛才被人從飛艇上引誘到了這裡……”張鐵嘗試著解釋。

“如果不是我們一直追著你來到這裡,說不定還真會相信了你的話!”那個用長劍攻擊張鐵的人冷笑著開了口

三人的攻擊根本沒有停下,對張鐵說的一切,他們也都當做了謊言和狡辯……

和三個騎士交手十多分鐘,張鐵依靠著自己的速度與身法邊走邊撤。但始終無法完全擺脫三人的追擊,張鐵知道越拖下去。這裡的情況對自己越不利,當務之急,是先離開之後擺脫三人再說,被三人纏住,自己什麼事也做不了,這戰也打得稀裡糊塗的,而且有些事情,三人好像已經完全認定是自己做的一樣,現在光靠一張嘴巴解釋是沒用的。

在三個騎士的攻擊下,哪怕張鐵開始時純粹只是為了自衛,但慢慢的,也被打出了真火,在這種情況下,張鐵以一敵三,已經是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在騎士之間的戰意和氣機牽動之下,哪裡還能讓他輕鬆下來。

雖然除了秦五之外,另外兩個騎士對張鐵的攻擊主要是以牽制為主,但這種時候,看著同為黑鐵騎士的張鐵居然以一敵三都沒有完全落在下風,另外兩個騎士心中也隱隱有些震驚。

就在張鐵與三人交手的當口,一艘外表看起來殺氣騰騰的飛舟已經飛到了這裡,這艘飛舟一到,秦五對張鐵的攻擊更加的劇烈起來。

一道人影帶著強大的氣息如閃電一樣的從飛舟上直飛而下。

張鐵心中一震,大地騎士……

“還我家少爺命來……”秦五這時突然一聲怒吼,突進到張鐵的身邊,雙手如鑿,把張鐵的太陽穴與心窩籠罩在內。

張鐵的護體戰氣被擠壓得發出爆鳴。

在這種情況下,張鐵眼中厲光一閃,用腳轟開那個騎士的長劍的戰氣,身體一扭,避讓開秦五對著自己頭部的攻擊。一隻手格擋住秦五插向自己心臟的那一鑿,同時右手如雷轟鳴,一拳向秦五打去。

說實話,張鐵的這一擊看起來威力很大,但張鐵的目的,卻不是要秦五的命,而只是想把秦五擊退,秦五此刻的護體戰氣也還沒有完全奔潰。這一擊,就算張鐵想要秦五的命也很困難。最多是讓秦五臟六腑震盪一番,受點小傷而已。

但現實的情況卻再次出乎了張鐵的預料之外。

就在電光石火的瞬間,秦五大叫一聲,他身上的戰氣突然沸騰起來,似乎在和長鐵對抗的時候運轉到了極致,把張鐵和他的身影都籠罩了進來,但張鐵的那一拳,卻沒有碰到秦五的護體戰氣,甚至連秦五身體上自然而然所擁有的那一層騎士身體的抗打擊能力都消失了。

這瞬間的變故讓張鐵再次懵了一下。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與他交手半天的秦五會在這種時候,用這樣的方式“自殺”……

張鐵的鐵拳毫無阻礙的突進,眨眼之間就轟擊在秦五的身上。

心中一驚,張鐵瞬間就撤掉了八成的攻擊力……

當然,自殺是自己的感覺。也只有自己知道,在別人的眼中,剛剛一定是秦五奮力抵抗,然後才被自己擊破護體戰氣擊中,秦五身上突然沸騰起來的戰氣,也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讓旁邊的兩個騎士無法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最後的一瞬間,秦五看著張鐵,臉上出現了一個詭異之極的笑容,然後。還不等張鐵發力,秦五就大聲慘叫一聲,整個人的身體,一下子自爆一樣的炸裂開來,變成了四散飛射的血肉碎塊……

在所有人的眼中,這一刻,都是張鐵把秦五轟碎,當場擊殺,而只有張鐵明白。剛剛這一瞬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五那詭異的笑容和最後自殺式的反擊與自動炸裂開來的身體,讓張鐵心中瞬間冰冷到了極點……

只是瞬間,張鐵就知道,即使自己之前什麼也沒做,但這一刻,在所有人眼裡,自己已經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殺人狂魔,自己當眾擊殺了瀛洲秦家的供奉長老,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而這,正是張鐵想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一直想極力避免的……

這個念頭剛剛從張鐵的腦子裡閃過。天空之中,就傳來一聲威嚴而震怒的聲音,“大膽……”。

隨著這個聲音落下的,是一條火龍。

那是一條戰氣化形的火龍,長達百米,兇猛,猙獰,帶著毀滅和強大的氣息。

那是大地騎士的憤怒一擊,一擊之下,張鐵身前身後百米方圓,全部被籠罩在內。

火龍還未擊下,張鐵就如墜火坑,整個人身體微微一緊,已經被火龍鎖定,他身邊的空氣被壓縮,旁邊的樹木野草瞬間被火龍身上傳來的可怕的溫度炙烤得燃燒起來……

在這一擊之下,另外兩個圍攻著張鐵的騎士連忙閃電退開……

從成為騎士以來,哪怕與魔帥交手,張鐵都沒有遇到過如此可畏與強大的攻擊。

大地騎士與黑鐵騎士的差距,是壓倒性的。

這種時候,生死關頭,再說任何話都沒有用了,張鐵怒吼一聲,整個人的戰氣第一次沸騰了起來,雙拳對著從高而下想要把他徹底吞噬的火龍搗出……

在雷鳴般的轟鳴聲之中,地面震顫了起來,張鐵身邊直徑十米的地面,瞬間就被炸出一個深達五米的大坑。

張鐵就在坑底,單膝跪地,嘴角溢血,渾身衣服焦灼,抬起頭,不屈而堅定的看著兩百多米的天空之中那個穿著鎧甲男人的高大身影……

只是一擊,張鐵就受了不輕的傷。

“果然有點本事,怪不得敢在福海城胡作非為,敢在我面前殺人……”那個穿著鎧甲的男人看著大坑之中的張鐵,眼光漸冷,“懷遠公有你這樣的子孫,九泉之下也要蒙羞,我今天就幫懷遠公清理家門,殺……”

殺字出口,那個男人雙手一壓,張鐵再次被鎖定,兩條比剛才更加粗壯的火龍糾纏著就朝地面沖來……

火龍再次出現的一瞬間,張鐵的手緊緊的捏了起來,張鐵都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暴露底牌面對的會是華族的大地騎士,會是在這種不戰則死的情況下無奈出手……

今天,無論勝敗,自己在太夏都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張鐵識海之中的精神力已經如颶風帶來的風暴一樣飛旋起來,他的身體弓起,臉上的線條變得堅毅起來,死死盯著天上的那個身影和成型擊下的火龍……

張鐵整個人再次進入到那種無所不在無所不是的狀態之中……

眨眼間,兩條猙獰的糾纏著的火龍已經飛出百米,兩條火龍的身形完全顯現出來,對著地上的張鐵長大了巨口,露出獠牙。

就在張鐵即將出手的瞬間……

“閉眼……”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張鐵的耳邊。

條件反射一樣,這個聲音一出現,張鐵就閉上了眼睛,然後,哪怕閉上眼睛,他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邊似乎升起了一輪刺目的太陽……

在雷霆般轟鳴的響聲中,天地間一片煞白,到處都是刺眼的白光,張鐵強大的騎士之心和感知在那白光之中似乎都被干擾衝擊一樣……

張鐵感覺自己的手腕被那個人抓住,隨後耳邊就只傳來高空之中罡風呼嘯的聲音,身邊的空間快速變幻,似乎鬥轉星移……

剛剛強自壓抑著硬接下大地騎士憤怒一擊所帶來的傷勢,到了這個時候,精神一松,就翻騰了起來,張鐵一口血噴出……

隱隱約約,然後他感覺抓著他手腕的那只手上傳來一股澎湃之極讓他無法抗拒的熱流,熱流在他的五臟之間緩緩一遊走,他的疼痛立刻大為緩解,侵入體內的那股熱流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非常舒服,隨後那熱流輕輕一震,擴散到全身,張鐵只覺眼前一黑,隨後就不由自主的就睡了過去……

“醒來就好了……”在張鐵昏睡過去之前,他隱隱約約的又聽到那個聲音說了一句。

……

荒野之中,十多分鐘後,等那三個騎士在高度的自我防禦狀態下再次恢復視力和騎士之心的感知,從巨大的震驚與最初的慌亂之中恢復過來的時候,荒野空空,哪裡還有張鐵的影子……

只是張鐵剛剛所在的那個大坑的周圍數百米範圍之內的植被,這個時候,全部變成了一片近乎半透明的雪白色,看起來非常奇怪……

爆光炸彈,這是比普通的煉金炸彈更加珍貴的的爆光炸彈所產生的效果。

爆光炸彈同樣是煉金大師的產物,它爆炸起來的摧毀效果沒有大當量的煉金炸彈那麼強,但這種炸彈卻不是用來爆炸的,更準確的說,這是一種在關鍵時刻,可以讓所有人失去視覺和感知能力的特殊的煉金物品,在爆光炸彈的威力下,如果沒有防備,哪怕就算是騎士,都要中招,在短時間內成為瞎子和聾子,騎士意識的感知都會被完全擾亂,更何況是普通人。

沒想到張穆神居然隨身攜帶著這種逃命和陰人用的東西——是了,聽說他在幽州大破通天教的時候獲得過一顆珍貴的納珠,爆光炸彈一定被他藏在納珠裡。

面對著這種結果,三個騎士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特別是立在空中的那個,更是一臉鐵青。

“通知瀛洲各軍,通緝張鐵張穆神,一旦見到,即可格殺勿論……”在空中那個穿著盔甲的男人發出一聲怒吼……

……

因為被範家退婚,張鐵張穆神大受刺激,在福海城做下喪心病狂之事,墮落入魔……

等到了天亮之時,張鐵的名字再次震動天下,只不過這一次,比起他上次大破通天教時被人傳揚的美名,張鐵張穆神這個名字,則徹底墮落到了另外一個極端的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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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再見趙元

張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再次睜開眼睛,張鐵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內,身上依舊是一副衣衫襤褸的樣子,但因為硬抗下大地騎士憤怒一擊帶來的傷害,卻已經不翼而飛了,他的整個體能,又恢復到了巔峰的狀態,體內戰氣的運轉,似乎還更流暢了一些。

在重新恢復意識之後,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切,張鐵都感覺就像在做了一個夢一樣。

一直到現在,張鐵都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自己就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要讓一個華族的大地騎士來動手將自己擊殺,理由既然還是為懷遠公清理家門?

法克!

山洞外面有光透出,預示著外面已經是白天。

張鐵站了起來,認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山洞。

這個山洞裡有石床,石椅,石桌,石碗,就在石床之上,還有一具已經盤膝坐化的白骨,白骨旁邊的石桌上上,放著一個瑩白的玉盒,不過那個玉盒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塵。

張鐵打量了一下這裡,也沒有動這裡的東西,而是直接走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映入眼簾的就是腳下一片潔白翻滾的雲海和雲海中若隱若現的一座座山峰,這個山洞同樣也在一座非常高的山峰之上,不過山洞的兩邊有石頭和懸崖凸出來,還有一些松樹,這裡顯得非常的隱蔽,就算是從空中飛過。不貼近這裡仔細查看的話,也絕難發現這裡還有一個山洞。

眼前的景象壯美脫俗,讓張鐵的呼吸都不由細了下來。

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影就站在山洞外面的一片懸崖邊上。背著手,安靜的看著腳下的那片翻滾流動的雲海。

那個背影,看起來有些瘦小,頭髮已經雪白,但卻透出一股孤獨卻又天地間唯我獨尊的強大氣勢。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再看到這個孤獨挺拔的背影,想到黑炎城外阿比安大師莊園地面上出現的那片湖面。張鐵卻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師傅!”張鐵輕輕的叫了一聲。

那個人影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正是張鐵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的趙元。

如果算上張鐵在時間之塔渡過的那些年,張鐵和趙元,已經幾十年沒有見面了。

“哭什麼。我都沒哭呢!”趙元看著張鐵,再次歎了一口氣,“想我趙元縱橫天下,從來快意恩仇,自詡為星空之下強者的一員,煉魔之名在人魔兩族之中也不算是無名之輩,沒想到我一輩子收了一個徒弟,那個徒弟每次見到卻都被人追殺得像狗一樣,總弄得岌岌可危九死一生的。你說是你該哭還是我該哭!”

趙元這麼一說,張鐵的臉也有些燥熱,仔細想想。從當初被天寒城甄家的雜碎在海島龍窟下面追殺遇到趙元拜師到現在,的確每次見到或者有可能見到趙元的時候自己混得都不怎麼樣,黑炎城和阿比安大師拼命的那次是這樣,這次更是莫名其妙,如果自己真被人幹掉了,恐怕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想想自己這個師傅霸佔著太夏廷尉府通緝榜上第一名的位子這麼多年。被太夏七大宗門懸賞百城通緝擊殺仍然活得這麼滋潤,毛都不掉一根。自己也真是夠窩囊的。

張鐵慚愧得低下了頭。

“好了,沒想到這些年沒見你,你居然已經晉升騎士,這的確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之外,看來你自己也有一些機遇,只是上次在威夷次大陸黑炎城,我感覺我送給你的魂晶碎裂,你的氣息也消失,我去找你,卻沒找到,我當時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這是怎麼回事?”趙元半點都不做作,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張鐵也很乾脆,直接把他和阿比安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連阿比安是影魔的身份和秘密都交代了,除了黑鐵之堡,再無任何隱瞞,因為沒有黑鐵之堡,這件事也稍微讓張鐵加工了一下,那根噬金蟒的牙齒的來歷也往後推了推,不過大致的事情經過卻說得很清楚了。

在阿比安大師留下的一個隱秘之地,他在最後關頭用噬金蟒的牙齒幹掉了阿比安,讓阿比安大師的能量回流,不僅讓他在特殊狀態中沉睡了幾年,而且還把他身體的明點點燃了大把,讓他快速的進階,同時也啟動了他的幻瞳神脈。

交代完黑炎城的事情,張鐵也把自己在威夷次大陸上如何抗擊魔族,如何在卡雷山脈的地下遇到時間之塔,如何進階騎士的過程說了一遍。

這些經歷,讓趙元聽了都暗暗驚訝,沒想到張鐵的際遇會如此之奇。

“你說你獲得的那顆噬金蟒的牙齒現在可在?”

張鐵直接從手上戴著的戒指空間之中把那顆噬金蟒的牙齒拿了出來,自此得到這個戒指之後,原本很多放在黑鐵之堡內的常用之物,包括一些藥劑,武器,還有金銀財寶之類的,他都轉移到了戒指的這個空間之中,在這種情況下,誰又能想得到張鐵狡兔三窟,這個戒指的空間裝備,只是他湧來掩人耳目的東西呢。

趙元撫摸著那根噬金蟒的牙齒,細細的感覺了一下,暗暗點了點頭,以煉魔的感知,他自然能夠感覺到這顆噬金蟒的牙齒之中一直到這個時候還殘留的一些細微的能量回流的痕跡,由此,也印證了張鐵說的那些話。

“這顆成年噬金蟒的牙齒倒是一件奇物,只是這種形態有點浪費了,也罷,這次居然能再遇到你,我就幫你加工一下吧!”趙元說著,身上氣機一動,張鐵一下子就感覺到元素界中的龐大能量往趙元的身上湧去。這種感覺,有一點像白銀秘藏的武器憑空顯現的能量反應有一點相似,同時。趙元手上拿著的那顆噬金蟒的牙齒也變得通紅起來,開始發出紅光……

拿著那顆成年噬金蟒牙齒的趙元的手快速的動了起來,那速度,即使以張鐵的眼力和觀察力,也只能勉強看清一點。

在趙元的動作中,發著紅光的那顆噬金蟒的牙齒的形狀慢慢在改變著,只是幾分鐘後。趙元停了下來,他的手上。那顆噬金蟒的牙齒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造型猙獰,寒光四溢的三棱匕首。趙元重新把這把三棱匕首丟給了張鐵。

“這東西,你在騎士階也能用,比起一般的符文武器來,要強上不少,只要你注入戰氣,除了白銀秘藏和少數特殊裝備無法刺穿之外,絕大多數的裝備和黑鐵騎士級別的大多數護體戰氣,你都可以刺穿,而且他還有一些能力。可以吞噬轉化被你刺穿的生物的少部分氣血能量回補於你,讓你的體力氣血快速的恢復,如果是你在絕境之中與敵人戰鬥。它可以讓你堅持得更久!”

看著手上勉強還能看到一點噬金蟒牙齒影子的這把三棱匕首,再聽著趙元的話,張鐵心中對自己這個師傅,真正的敬畏起來,這種眨眼之間煉形化物,製造裝備信手拈來的本領。簡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多謝師傅,您真是太牛了!”張鐵真心實意的說道。

聽著張鐵的誇獎。趙元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這一輩子聽別人的誇獎聽得太多了,但聽自己徒弟的誇獎,可還是第一次,張鐵的那個“牛”字,讓趙元很受用。

“為師前些年就離開了威夷次大陸回到了太夏,原本為師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前幾日突然聽到了你在幽州大破通天教的消息,原本我還有些不確定是你,但也抱著一線希望,想到幽州看看是不是你,我到了幽州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你還活著,隨後又聽說你已經到了瀛洲福海城,說要和瀛洲範家定親,這才又趕來瀛洲,想見你一面,你來瀛洲不是定親嗎,怎麼會被人圍攻,連瀛洲的車騎將軍都想要動手將你擊殺?”

聽到趙元一說,張鐵才明白那天晚上坐著飛舟出現最後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那個穿著盔甲的大地騎士,居然是瀛洲的車騎將軍,怪不得那麼生猛。

不過這件事,對張鐵來說現在也還完全蒙在鼓裡,聽到趙元問起,他也只能苦笑一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天晚上我已經離開了福海城,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沒想到卻一下子落入到別人的陰謀陷阱之中,差點小命不保!”

“陷阱?”趙元眼中寒光一閃。

張鐵於是把他到福海城一直到那天晚上遇到趙元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詳細說了一遍。

“你說那個把你從飛艇上引走的黑衣蒙面騎士後來和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人在你面前一下子被從他們身上冒起的黑色火焰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趙元的神色也認真了起來。

“是的,師傅,我一直到此刻都想不明白,一個黑鐵騎士,怎麼可能會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為了引我上鉤,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那設局的人付出的代價也實在太大了!”張鐵搖了搖頭說道。

“那兩個人不是黑鐵騎士,他們只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趙元看著張鐵,語氣之中也多了幾分凝重。

“傀儡?”

“不錯!”趙元點了點頭,“太夏有一門秘法,叫做血魔灌頂大法,這種秘法可以讓一個十級以上的人,在經過血魔灌頂大法灌頂之後的短時間內,擁有成為黑鐵騎士的力量……”


ps:很高興貼吧的書友們能喜歡老虎的黑鐵,大家能因為這本書相識,也是一種緣分,黑鐵最初的立意和中心就是著眼在因果兩個字上,大家看了這麼久的書,我想,也應該知道一點因果的道理,在貼吧貼“內涵圖”的朋友,特別是小純潔兄弟,其目的或許只是出於好玩或者想活躍貼吧的氣氛,並無惡意,但這樣的行為,於因果上,卻是在主動破壞自己的功名氣運,自己給自己的未來製造很多障礙,結果會很不好。就如同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走入泥濘之中,老虎忍不住在這裡提醒一句。希望以後在貼吧貼圖的朋友們,多貼一點健康積極的陽光圖,照亮別人,也照亮自己。

美麗的曼殊沙華因緣萬果寶樹,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有一顆,它生長在我們心中,果子成熟了,不用你摘,就自然落下,在你的身上和生活中顯現出來……

因這本書相識的每一個朋友,老虎都希望大家能打開自己的智慧和覺知,能有一個美滿幸福的人生,老虎希望大家心中的那顆小樹,永遠落下的,都是能讓大家變得更好的,甘甜美麗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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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福禍相依

血魔灌頂大法?只是一個隻聽名字就可以讓人感覺到這種秘法的詭異和恐怖的秘傳……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張鐵心中一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瞬間清晰了許多。

“在經過血魔灌頂大法的灌頂之後,一個十級以上的人,在短時間內,都可以爆發出黑鐵騎士的戰力,而且整個人的神魂心智都會為人所奪,完全就是一個高級的血肉傀儡,而根據被灌頂的人的等級能力還有灌頂人的等級能力的不同,這種秘法同樣有高下之別,我見過最厲害的血魔灌頂大法,可以讓一個接受血魔灌頂大法灌頂的戰靈在一周之內保持在接近半步大地騎士的戰力水準之上,在施展血魔灌頂大法的人放棄控制他所控制的騎士傀儡的時候,就會出現你剛剛所說的情景,那個人在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之內,就會被從體內升騰起的黑色火焰化的灰飛煙滅,不留一點痕跡!”

聽到這裡,張鐵就像抓住了一點什麼,“在太夏誰能施展這種秘法?”

“血魔灌頂大法最初是太夏血魂寺的絕頂秘傳,60年前,太夏血魂寺因為犯忌,被太夏七大宗門聯手剿滅,現在已經銷聲匿跡,在剿滅血魂寺之後,太夏七大宗門都繳獲了不少血魂寺的秘藏和秘笈,血魔灌頂大法已經外流,有可能已經為太夏七大宗門所獲,同時血魂寺中也有不少漏網之魚在當初逃過一劫隱藏起來。所以現在太夏能施展血魔灌頂大法的人,可能來自太夏的七大宗門,也有可能來自血魂寺。更有可能來自獲得血魔灌頂大法修煉秘笈的其他人!”

血魂寺,沒想到自己又接觸到這個名字,張鐵微微恍惚了一下,他現在所掌握的攝魂禁斷大術,就是來自血魂寺,他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再次聽到血魂寺的名字。

血魔灌頂大法也來自血魂寺,而血魂寺能被太夏七大宗門聯手剿滅。這也從側面說明血魂寺當初在太夏有多麼牛逼,普通的宗門。也用不著七大宗門同時出手應對,只是血魂寺的秘法從自己接觸到的看來,若是用來作惡,實在危害巨大。這也難怪血魂寺會犯忌。

攝魂禁斷大術可以流到威夷次大陸的三眼會家族的手上,那麼,血魂寺的其他秘法的流傳就更難說清了。

張鐵想了想,“那就是說我不可能通過血魔灌頂大法找到什麼線索囉?”

“線索是有的,但那線索就是告訴你也沒有用!”

“為什麼?”張鐵奇怪的問道。

“血魔灌頂大法能讓一個十級以上的戰士在短時間內擁有騎士的戰力,這戰力可不是白來的,施展一次血魔灌頂大法對施展者同樣有著不小的損耗,所以,能施展血魔灌頂大法的最低要求。都是脈輪三轉以上的幻影騎士,以你現在的能力,一個脈輪三轉的幻影騎士要擊殺你。實在易如反掌!你們整個懷遠堂現在最強的戰力也不過是二轉的大地騎士,你們拿什麼和三轉的騎士去鬥?”趙元看著張鐵,“而且這個陷阱,佈置得天衣無縫,那個假裝你的血肉傀儡,在福海城一定是做了人神共憤之事被人發現才被人追到荒野。而在荒野之中,那兩個血肉傀儡一消失。證明你無罪的證據就此湮滅,追擊你的人就到了,所以那個人不是你也變成你了,你根本無從辯駁,更何況後來你還在幾個人面前當場擊殺了秦五,這一下,更是坐實了你的罪名,讓你再無洗脫的可能。若是以前那個人還不敢光明正大的殺你,但你現在只要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瞬間就將你擊殺,不要說你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你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你現在的情況,只能離那個人越遠越好。”

張鐵沉默了下來,整個人也瞬間冷靜了下來,“自己”在福海城究竟做了什麼事呢?秦五臨死之前的那一聲大吼讓他猜到了一點,秦家的那個少爺,估計已經被“自己”幹掉了,但如果只是這麼一件事的話,瀛洲車騎將軍要擊殺自己的時候說的那一番話又是什麼意思,自己和吞黨的恩怨天下皆知,懷遠公和吞黨的恩怨也天下皆知,吞黨壞了自己的婚約,自己擊殺吞黨中人,可以說是魯莽,可以說是瘋狂和目無法紀,但絕不可能讓懷遠公蒙羞,所以,除了擊殺吞黨中人之外,“自己”在福海城一定還做了別的什麼事才會讓其他人如此的憤怒……

不知道為什麼,範籍正的面孔突然出現在張鐵的心中晃了一下,讓張鐵一下子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心中瞬間冰冷……

範府退婚,自己顏面受損,要是自己在範府做出一些什麼事,那麼,所有人都可以理解成自己惱羞成怒的報復……

除了範府之外,自己再幹掉幾個道德社的人,然後被人發現,追出幽州,在野外遇見,一場大戰,秦五還“莫名其妙”死在自己手上……

恐怕現在自己已經上了太夏廷尉府的通緝名單了!

這樣的陷阱,環環相扣,絲絲相連,任何一個環節都合情合理,順理成章,沒有留下任何把柄——毒,真毒,毒辣到了極點!恐怕是自己剛剛離開幽州,這邊已經在佈置了……

這個陷阱不光是要自己死,還要把自己君子的光環徹底潑汙,同時還讓懷遠堂在瀛洲站在范家和秦家這樣的豪門對立面,打擊懷遠堂,這是一石三鳥之計,如果設計這個陷阱的人是魔族的通天教,那麼,這個計策就是一石四鳥,因為他還讓太夏的豪門家族內耗起來……

是誰在背後佈置的?

吞黨還是魔族?甚或是想要同時打擊自己和吞黨的其他人……

吞黨可以演苦肉計。魔族是報復和攪動太夏內亂,其他的人和勢力則有可能包藏著其他的禍心

秦五是一個線索,但秦五只是秦家的一個供奉長老。一個秦家這種豪門聘請到的高級護院,更是背後之人佈置的必要之時就可以隨意犧牲的高級棋子,從秦五的身上,也不可能發現太多的東西。但能讓一個黑鐵騎士心甘情願的死去,這背後之人的手段,更加讓人心寒。

秦五之死,讓他的罪名一下子徹底蓋棺定論。再難翻動。

這一下,張鐵才明白什麼叫做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天下之大,對他來說,卻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喊冤的地方。

這是絕殺!

突然想到什麼,張鐵打了一個激靈。“師傅,我這次睡了幾天?”

“兩天!”趙元說道,“比我預想的要快很多!”

聽到自己已經睡了兩天,張鐵當著趙元的面就拿出自己與老哥的遙感水晶,開始聯繫。

趙元也知道張鐵在幹什麼,不說話,就在一旁默默的等著。

只是瞬間,遙感水晶那邊就傳來了老哥的回應,雙方用秘號很快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張陽:你還好嗎?家裡人很擔心你。

張鐵:我很好。沒事,老媽怎麼樣?

張陽:老媽很擔心你,家裡人都不相信你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家人的信任讓張鐵心中溫暖了起來。他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和老哥聯繫……

張鐵:事情太複雜,我被人陷害了,一句話說不清,你先安慰一下老媽,告訴老媽和老爸我沒事。毛都沒掉一根,讓他們不用擔心。特別是老媽,這段時間她的心疾剛剛有所好轉,千萬別讓老媽再犯病。

這也是張鐵現在最擔心的事情,自己無論遭受什麼樣的委屈陷害,張鐵都不擔心,他最擔心的是家裡的老媽知道他在外面的情況弄得舊病復發。

張陽:我知道!

張鐵:琳達她們呢?

張陽:琳達她們也很好,她們肚子裡的孩子也都兩個月了。

在張鐵來瀛洲之前,張鐵屋裡的五個女人,琳達連上愛梅和愛雪兩姐妹,也都各自懷上了張鐵的孩子,張鐵又完成了一次播種,為讓老媽當上張家幼稚園的園長向前又走了一步。

張鐵:那天我離開福海城後,福海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邊沉默了兩秒鐘……

張陽:他們說你心高氣傲,因為範家退婚之事大受刺激,在那天晚上入魔了,迷失心智心懷憤恨,在福海城中滅殺了範籍正滿門,還將範籍正的女兒奸殺,範籍正想要阻止你,左胸心臟位置卻被你的戰氣擊穿,但因為他的心臟長在右邊,所以僥倖活下來,範籍正說是親眼看到是你做的事情,他是指正你的第一個人證。在你離開範府之後,你又到了福海城的一處私人會館之內,將在會館內聚集的福海城道德社的一干骨幹成員,包括社魁楊玉山和瀛洲秦家少爺在內的37人全部殺死,手段殘忍,秦家的供奉長老秦五和當時在福海城中的兩名騎士追你追出福海城,在荒野之中,當著瀛洲車騎將軍的面,秦五也被你擊殺,隨後你被瀛洲車騎將軍馮岳輪擊傷之後用計逃脫,現在太夏廷尉府已經在下令通緝你,格殺勿論,瀛洲秦家,範家等眾多家族懸賞3億多金幣和一座城池要你的人頭,穆元長老來過家裡一趟,說軒轅之丘的廷尉府已經派專員來幽州調查這件事,馬上就到幽州,家族之中與我這裡能與你聯繫的遙感水晶按要求要統統上繳,以後不能再與你私下聯繫,否則就犯下包庇之罪,要我做好準備。

張陽的這一段資訊內容很大,張鐵足足用了兩分鐘才把裡面的內容消化完,事情比他料想得還要糟糕,用入魔砸了他的君子招牌,無論是人證,苦主,物證,罪行已經全部齊全了,擔任過幽州廷尉的張鐵多少知道一點太夏廷尉府的規矩,能讓太夏廷尉府下令通緝,格殺勿論,那麼就是說這件事在太夏已經是證據確鑿的鐵案,影響惡劣無比。再難翻轉。

張鐵的心中苦澀起來,沒想到,範家退婚的事情居然會成為別人誣陷自己入魔的突破口。也是整個陷阱的開端,佈局之人心思太恐怖了……

張鐵:我離開福海城後,有人假裝成我的樣子在福海城行兇之後又把我從飛艇上引到野外與從福海城中追擊出來的騎士碰上,秦家的秦五有問題,在馮嶽輪到來之時,他故意死在我的手中,讓我再難洗刷罪名。百口莫辯,這件事水太深。佈局想要殺我的人實力太強,整個懷遠堂都不是這個人的對手。無論如何,老哥,你告訴老媽和琳達她們。事情不是我做的,同時,我也有自保的手段,無論如何不會死。

張陽:好的,我也會把你的話轉告給穆元長老,讓懷遠堂知道你是受人誣陷,你現在需要我做什麼嗎?金烏商團在太夏有很多分部,那些分部的資源我現在都能調動。

張鐵:不需要,我會照顧好自己。為了避免麻煩,這是我用這個遙感水晶與老哥你最後一次聯繫。

張陽:你多保重!無論如何,要活下去!

張鐵:我會的。巴厘他們以後就要老哥你多照顧了。

張陽:好!

自始至終,為了怕自己無意中洩露張鐵的消息和行蹤,張陽都忍住沒問張鐵現在身在何處。

什麼是兄弟,這就是兄弟!

與老哥聯繫完之後,張鐵就把手上的遙感水晶搓成粉碎。

張鐵又與懷遠堂聯繫。

那邊傳來兩條消息,都很簡短。第一條消息——廷尉府有高手到幽州,不要回幽州!

第二條消息更是只有三個字——多保重!

看來。連懷遠堂都認為這件事是他做的了。

看了看手上那個懷遠堂的長老戒指,張鐵脫下,想了想,直接丟到了戒指上的儲物空間內。

張鐵第三個,聯繫的是金權道的管奚逸大掌櫃,這是他作為暗金大掌櫃的聯絡人。

——對於你在幽州遭遇吞黨打壓和範家退婚之事,我深感惋惜,但對你報復福海城道德社和範家的手段,金權道實難認同,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金權道無法接納一個被太夏廷尉府下令通緝格殺的人,這是我們的底線,因此,你的暗金大掌櫃的身份,也就到此結束。不過恪于道義與我們合作的契約,關於你彼得漢普雷斯的身份金權道不會以任何方式洩露給廷尉府或者任何人,我們不會為要通緝你和要找你報仇的人提供任何協助,同樣,我們也無法對你提供協助,請理解。

看完這份措辭禮貌而客氣的回應,張鐵也感覺到了裡面的那份疏遠的味道。

張鐵給管奚逸大掌櫃回信——不要讓唐德牽扯到這件事中,同時幫我轉告他一句,福海城中的事情,不是我幹的,我人肉沙包都做過了,泡妞被打擊是經常的事情,退婚這種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他在黑炎城教給我變裝的那一招,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會,有的人甚至有更高級的手段。

在這種時候,張鐵無須向金權道解釋什麼,這是他做人的尊嚴,但唐德是他人生的啟蒙老師,教會了他很多東西,更是他的朋友和半個兄弟,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他讓管奚逸給唐德帶一句話,他不想這個傢伙對他失望,把他看成喪心病狂的人,至於其他的人,信也好,不信也好,其實無所謂了。

管奚逸大掌櫃那邊沉默了幾秒鐘——我會轉告唐德,不過唐德已經申請在幽州金烏城建好的時候,要到金烏城做金鵬銀行的經理。

……

這個傢伙……

張鐵苦笑了一下,隨後也把和金權道聯繫的遙感水晶戒指從手指上摘下,捏碎了裡面的遙感水晶……

……

“體會到了嗎?”等張鐵聯繫完一圈,趙元才悠悠的開口。

張鐵楞了一下,“師傅你說體會什麼?”

“除了實力,世界之大,誰能常伴你左右?”趙元悠悠開口……

趙元一說,張鐵的確體會到了,這種時候,無論是家族還是組織,都無法再依靠,能讓自己再關鍵時刻保命的,除了自身的實力。再無其他。

不過這件事,讓張鐵心中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無論自己是否被人誣陷。是否做了這件事,都沒有影響牽連到家人,這就是自己成為騎士的好處與《太夏律》在太夏鑄起的法律底線——掌控世間武力和權力的騎士犯事若會牽連無辜家人,騎士們恐怕早就要造反了。

體味了一下趙元話中的意思,張鐵開口問道,“師傅你是要我現在跟你學煉金之術,好增加自己的實力?”

“你若學煉金之術。以你的資質,為師為你灌頂之後。你苦心孤詣30年可入門,再用功30年,煉金之術可略有小成,但你現在已經是騎士。一身恩仇,你還有耐心靜得下心來從頭學起煉金術,為的就是在60年後能略有小成嗎?”趙元大有深意的看著張鐵。

張鐵沉默。

是啊,自己現在難道真的能拿出60年的時間來修煉煉金術,為的就是要有小成嗎?更關鍵的是,別人會給自己60年的時間嗎?

年少時的夢想,有時在現實面前,卻會如此的無力,令人歎息。

自己夢想成為煉金師。現實卻不允許,陰差陽錯的,自己卻成為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馭獸師。符文煉器師……

看到張鐵沉默,趙元突然大有深意的問道,“你知道為師為什麼叫煉魔嗎?”

“那是說師傅煉金之術強大無比,又快意恩仇,令人敬畏!”

趙元搖了搖頭,“你說到了一點。但這確不是最關鍵的,何為魔。自然要以非常本領行非常之事,能以血盆大口吞噬天下才能叫魔,人族煉金師何止千百,能以魔字為號者,天地下獨我一人而已!”

“那是指師傅實力強大無比,遠超同濟?”

“為師再強大,也不過是四轉的蒼穹騎士而已,可以算強者,但絕非無比,師傅的對頭們也不必師傅要差,這天下的蒼穹騎士又何止為師一人!”趙元再次搖搖頭。

“那師傅為何叫煉魔?”張鐵抓了抓頭問道。

“煉金,煉金,金石生於天地,可煉,人族生於天地,可煉,魔族生於天地,可煉,世間有形萬物,不過一團能量,能量無生無死,無人相,無魔相,無金石相,世間無物不可煉,煉盡天下,無有人魔金石之別,方為魔!”趙元的語氣充滿了睥睨天下的霸氣,讓張鐵都未之震懾。

“煉盡天下!”張鐵喃喃自語,“何為煉盡天下!”

“所謂煉盡天下,就是在為師眼中,所謂的騎士,也不過是一根會行走的元素水晶而已,遇到不順眼的,無論人族魔族,他們的命運,也就是成為為師凝聚脈輪突破境界的消耗品……”趙元說著話,一直點在張鐵眉心之間,一些玄奧之極的資訊一下子就湧入到張鐵的大腦之中,再也不會忘掉……

那些資訊,是一部秘法,一部除了煉金之術外,讓趙元縱橫天下令人畏懼的秘法。

秘法只有“相貌”,沒有文字,因為文字蒼白無力,多有失真,所以頂級的秘法,在開口即是偽,留字既失真的情況下,都不立文字,只能心傳,意會,神悟。

秘法的名字,叫做《煉獄輪回》……

秘法最後凝聚出的“相貌”——是一隻張開黑洞一樣的巨口,吞噬天地的奇異神獸。

“君子入魔則斷聖路,若踏聖路,則入魔之說不攻自破,萬神臨身,千祥雲集,這個世間,除了實力,誰能證你清白,除了搏殺,誰能帶你踏入聖途,不再煉獄中輪回,如何吞噬天地,腳踏九霄……”趙元說著,只是一步,就跨入到了眼前的茫茫雲海之中,只有聲音在張鐵的耳邊回蕩,“能把《煉獄輪回》秘法傳你,在世間留下一點薪火,我之心願了卻大半,將來你若能脈輪四轉,可把與你為敵之人追殺得像狗,就算站在廷尉府門口撒尿,別人也當看不見你的時候,你可到地元界的諸神之域找我……此地是青州東部的連雲山,往東就是瀛洲,距離福海城3萬8000多公里,平時人跡罕至,我也是以前來這裡時偶然才發現這裡有一個騎士坐化的洞府,洞府玉盒之中,有一部《燭龍經》,是坐化的騎士留下的,留待有緣,《燭龍經》是侯爵級的修煉經典,也算珍貴,但對我無用,裡面的戰技倒有點意思,你隨意處置吧,乘此機會,你在此地可安心感悟《煉獄輪回》幾日,山下多險途,騎士者,人中之龍,龍者,大可吞吐天地,行雲布雨,威臨萬方,小可納芥藏形,游于溪水,與魚蝦共戲,和光而同塵……”

耳邊餘音嫋嫋,那個孤寂絕傲的身影已經徹底的消失在張鐵的眼前……

……

張鐵就站在懸崖邊,看著山下的雲海,不言不動,一站就是三日……

三日後,張鐵身體動了動,發出一陣爆響,周圍的雲氣都圍繞著張鐵的身體像脈輪一樣的轉動了起來。

片刻之後,雲氣消散,張鐵睜開眼睛,眼中神光燦燦。

張鐵重新返回洞中,走到洞中的石桌面前,把石桌上的玉盒拿起,吹了吹玉盒上的灰塵,打開了玉盒。

玉盒裡,果然有一塊用秘銀包裹著的,看起來奢華無比的高級的水晶秘笈,張鐵拿它,浸入精神力一查看,《燭龍經》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就映入到張鐵的識海之中。

這本《燭龍經》除了有著系統的明點點燃的修煉步驟之外,讓張鐵意外的是,裡面還有幾套相配合的秘傳戰技——一《燭龍焚天槍法》《燭龍金身》《大日燭龍掌》,還有《燭龍流光遁》。

除了《無間鵬王經》之外,無論是侯爵級的《燭龍經》還是裡面的戰技,這幾乎是張鐵接觸到的最高級的修煉秘笈。

張鐵收起這些秘笈,看了看那具坐化的白骨,直接拜了三拜,就在山洞旁邊找了個地方,挖開土石,將其入土為安。

做完這些,張鐵身形一動,就飛入雲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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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再回福海城

從瀛洲西部的雲峰城到福海城的交通飛艇在經過將近一周的飛行之後,於5月16日黎明時分,降落在了福海城西邊的一個飛艇起降基地。

雲峰城已經處於瀛洲的內陸,而福海城則在沿海,兩地貨物物產大不相同,所以這坐著交通飛艇來往於雲峰城和福海城的人,有許多都是跑小生意的商賈。

大的商團商社自己就有飛艇,自然不需要再坐這種公共的交通飛艇。

而這公共的交通飛艇也不便宜,從雲峰城到福海城6天6夜的飛行,加上中途的補給,一張飛艇上普通的軟臥票,也要2個金幣又20個銀幣。

在飛艇想要降落的時候,飛艇上一個體型微胖的乘務員已經拿著一個鐵皮喇叭走進了飛艇的軟臥艙中,大聲的叫了起來,“飛艇已經到達福海城了,請各位乘客準備下艇,注意攜帶好自己的行李,辦理了托運業務的乘客下飛艇後拿著自己的托運憑證到貨物出艙口自己領取貨物!”

在乘務員說了兩遍之後,軟臥艙中的乘客們就開始一個個起床,動了起來。

在這個軟臥艙通知了一遍之後,乘務員又到其他艙室去通知了。

這個軟臥艙中睡了30多個人,上下三層的高低單人床一字排開,空間非常的狹小和擁擠,當然,睡著30多個一周沒洗澡的老男人的房間,空氣自然也算不上好。軟臥艙中,腳臭,汗臭。還有男人們的煙草味道充盈其間,要是飛艇降落之後,恐怕要打開窗子吹上半個小時的風才能讓這些味道散乾淨。

“這雲峰城到福海城的飛艇航線是越來越摳了,前兩個月來的時候我記得還有一頓早餐呢,沒想到這次飛艇在中途補給和空中飛行的時候加快了一點速度,趕在早上八點之前到達福海城,連大家的早餐都省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小商販一邊起床。一邊收拾東西,搖著頭,“人心不古啊……”

“聽說為了應對聖戰。不止是飛艇,連太夏各州的鐵路網路也要全面提速,準備投入新的蒸汽機車,那新的蒸汽機車聽說在鐵路上的時速可以跑到每小時180公里。比現在的鐵路機車快了將近三分之一,以後再來福海城的話,或許可以試試坐火車,也不比飛艇要慢!”另外一邊的高床上,一個正爬下床的乘客開口說道。

“哇,這可是大生意啊,整個太夏的鐵路網要完成這樣的升級和改造,又是多少億的金幣要花出去了!”有人驚歎了起來,“不知道這新的蒸汽機車由太夏哪個家族生產!”

“這麼大的生意。哪裡是一個家族一個商團能吃得下的,這種事情,只能是由軒轅之丘的太僕府與格物院拿出技術與標準。隨後由各州有實力的家族與商團各自競買奪標,各自劃拉一塊蛋糕才是,有實力的多吃幾塊,實力小的少吃幾塊,生意人人做,大家都賺錢。”一個老道的聲音開了口。隨後又招呼一聲,“聽說福海港中這幾天來了幾大船印月次大陸打包運來的東西。也有不少塞邊民,誰想和我一起去看看!”

“同去,同去!”立刻就有人叫了起來。

在一個軟臥艙中一起呆了六天,就算原本不熟識的人這個時候也變得熟識了起來,大家互相交流一下,說不定就能發現不少的商機。

軟臥艙中有不少商販,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商販,在臥艙中的人熙熙攘攘準備下飛艇的時候,一直睡在臥艙一個不起眼角落中的一個人也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隨著眾人走下飛艇。

看到這個人走過來,幾個擠在臥艙狹窄走道上的商販都連忙把路讓開。

那是一個身高七尺的偉岸大漢,這個大漢一站起來,整個軟臥艙一下子就像矮了下來一樣,普通人在這個大漢面前,最少都要矮下兩個頭來。

這個大漢剃著一個兇惡的光頭,一臉亂糟糟的虯須,骨骼雄壯,雖然只穿著一件粗布衣,但那身粗布衣服之下,卻可以看到一身鋼澆鐵鑄的強壯肌肉,別的不說,只是他那上臂的粗壯程度,乍一看,就不比那些普通商賈的大腿要細多少,一雙蒲團一樣的大手張開,完全就能把一個人的腦袋罩住。拳頭上站人,胳膊上跑馬,這句話,放在這個大漢的身上,真的沒有半點誇張。

大漢面目威嚴兇惡,一個光頭殺氣騰騰,一對大刀一樣的濃眉之下,細長有神的雙眼更是隱隱透露出一絲讓人心顫的紅光,膽小心虛的人,恐怕站在這個大漢面前就要被嚇得尿褲子。

在軟臥艙中呆了六天,這個大漢除了吃飯拉屎之外就是倒頭睡覺,因為大漢的面相帶著一股兇惡的氣息,軟臥艙中的一干人,都不敢與其多做交流,所以一直到此刻,大家都不知道這個雄壯的大漢叫什麼名字。

在大漢即將走下飛艇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前面這位壯士,請留步!”

“怎麼?”大漢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叫住他的飛艇艇長立刻就覺得一股壓力撲面而來,不由得臉上堆起了一堆熱切得笑容。

“在下是這艘飛艇的艇長劉川,不知道這位壯士高姓大名?”

“我姓崔,趕緊說話,有事說事,別耽擱我的時間!”大漢的聲音從胸膛之中響起,鏗鏘低沉,猶如雷響,說著話的時候,他的手不耐煩的搧動了兩下,站在他面前的艇長都覺勁風撲面,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親切了。

“是這樣,我看壯士你身材雄壯如山,想必也有一身不凡本領,我們商團的武裝衛隊最近正在招募各方好漢,最需要像崔壯士這樣的雄武之人,不知道崔壯士……”

劉艇長原來是想給自己所在商團的武裝衛隊招人,別的不說,只看姓崔的這把雄壯的身材和塊頭,巨靈神一樣,就算沒有太大本事,戰力等級不高,但隨便往那裡一站,普通的宵小就要被震懾,做一個商團護衛,完全綽綽有餘。

崔姓大漢眨了眨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們商團的武裝衛隊想招我?”

“正是,我們風雲商團的衛隊成員待遇都不錯,每年至少30個金幣,而且進入之後還有可能得到商團聘請的名家指點戰技,長不少本事!”

崔姓大漢哈哈大笑,笑聲如雷,直接把他面前的劉艇長震得耳朵都在嗡嗡響。

大漢一巴掌拍在劉艇長得肩膀上,差點把劉艇長拍得坐到了地上,“哈哈哈……好意心領了,不過你們請不起我的!”

劉艇長半邊身子發麻,但還是笑著,“30金幣是最低待遇,如果崔壯士有本事,那自然是水漲船高的!”

“我要封侯拜爵,你們風雲商團也能給麼?”

劉艇長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崔壯士說笑了,這是朝廷才能給的!”

“那不就結了……”在大笑聲中,崔姓大漢搖搖頭,直接轉身就走,下了飛艇,進入到離開飛艇基地的地下通道之中……

難道自己還看走眼了,這姓崔的,還是一個遊戲人間的奇人異士……

看著那個離開飛艇的高大背影,劉艇長呆了呆,腦子裡不由跑出這麼一個念頭來……

……

一個小時後,崔姓大漢邁著雙腳,出現在福海城的一條兩邊盡是高門大戶的街道上。

范籍正的府上大門緊閉外鎖,家裡已經沒有了人煙,只是大門的外面,掛著兩個白色的燈籠,燈籠上面寫著兩個大大的“奠”字,在這個府上外面的花壇水溝邊上,還殘留著幾片沒有被清掃乾淨的黃白紙錢,與范府相鄰和對門的幾個高門大戶的門上,也悄悄的掛起了幾個避邪之物……

頭七已過,范家的人來這裡做了一番超度祭奠的法事之後,把養傷的范籍正接回了本家,往日熱鬧的福海城的籍正府,就徹底空蕩了下來。

從范籍正的府前走過的時候,崔姓大漢打量了一眼籍正府,然後就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走去。

路上遇到兩個巡街的刑捕,崔姓大漢直接走上前去,“兩位,請問一下這福海城的正道樓在何處?”

那連個巡街的刑捕轉過身,就覺得自己眼前一下子多了一座塔一樣。

能找刑捕詢問正道樓所在,要去正道樓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麼歹人。

其中一個刑捕耐心的指了路。

“謝了!”崔姓大漢說了一聲,邁開腿就走。

好一條七尺大漢?兩個福海城的刑捕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不由暗暗喝彩一聲。

……

福海城的正道樓是一座八層樓高的閣樓,這裡,相當於福海城中的賞金刑捕公會一樣,是賞金刑捕們在福海城的聚集之地。

在正道樓,賞金刑捕們可以打聽各種消息,互相交流,接受委託任務,或者來組隊聯合其他的賞金刑捕一起追擊通緝榜上的人物。

因為兩周前福海城才出了驚天大案,所以福海城的正道樓也就頗為熱鬧,此刻在正道樓中,裡面的十個人,有五六個人是在討論著幾天前的案子。

崔姓大漢卻沒有進正道樓,而是在正離正道樓不遠的一處茶館中坐了下來,一邊喝茶吃東西一邊聽著茶館之中的說書人在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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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世事如舟掛短篷

姓崔的漢子在茶館之中坐了一早上,一直到了下午,才拍了拍屁股,施施然走出茶館……

雖然不在正道樓,可正道樓裡面各人的議論交流卻半個字都沒有逃出姓崔的漢子的耳朵。

這個姓崔的漢子,當然就是張鐵。

幻體神脈的再次爆發,讓張鐵徹底的變成了另外一個和他以前形象截然不同的人,此刻的張鐵,就算站在那天晚上追擊他的騎士面前,恐怕追擊他的騎士也不可能再認出來這個人就是張鐵張穆神。

這個漢子的身份面貌,卻不是張鐵自己瞎編出來的,而是張鐵當初在瓊州外海的海島上擊殺了毒狼朱量之時,用攝魂禁斷*之中的神魂讀取秘法,從毒狼朱量的過往記憶之中“讀取”出來的朱量的化身之一。

那個毒狼朱量,實力在張鐵眼中或許不值一提,但卻精通變裝易容之術,其人更是狡詐異常,在太夏雍州之地,有許多的化身和面貌,也正因為如此,毒狼朱量才在太夏的廷尉府的通緝榜上逍遙了這麼多年,這一次,要不是毒狼朱量在出來採花作案的時候遇到了追蹤之術冠絕一州的賞金刑捕李補天,哪怕再過些年,毒狼朱量都有可能還一直逍遙下去。

這個崔姓漢子就是毒狼朱量在雍州用狡兔三窟之策用心經營的一個身份,在不作案或者想要逃避風頭的時候,毒狼朱量就以張鐵現在的這個身份用另外一個面目生活著。幾十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察覺,哪怕一直到毒狼朱量被張鐵幹掉的時候。他的這個身份也都沒有暴露。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個身份已經永遠不會暴露了。

這個身份的原型叫崔離,家住雍州鹿野郡澤雲城外盤龍山下的六營鎮,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一個人物。

崔離在六營鎮附近有名氣,因為幾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崔離在當地有上百頃家中留下的田地山林,也算當地的一個小地主。家境頗為富裕。第二個原因則是崔離樂善好施,偶爾捐點小錢為鄉里鄉外的修個路。修補一下學舍什麼的,在鄉鄰之中口碑頗佳。第三個原因則是崔離嗜武如癡,每日在家中習武練拳,頗有武名。有次還出手制服了一個途經六營鎮的大盜,是當地一干小青年的偶像人物。

在毒狼朱量忍不住想要作案的時候,崔離就會以外出尋訪名師高人拜師學藝的名義,離開盤龍山下的六營鎮,常常數年或者數月不歸,也不會惹人懷疑。

崔離一直未婚,家中只有幾個老實巴交的僕役,原來崔離的“父母”,也是毒狼朱量用藥物控制的兩個傀儡。當這一家人在六營鎮落下腳來,有了合法身份之後,崔離的“父母”也就在短短幾年內相繼“去世”了。

崔離的“父母”原本在搬到六營鎮落腳之前也只是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山村之中普通的小人物。兩個人真有一個兒子叫崔離,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真正的崔離還和偽裝成草藥郎中進山采藥的毒狼朱量是好朋友,讓毒狼朱量幫他的父母看病,可惜那個崔離後來在被毒狼朱量摸清楚底子之後就被幹掉了,毒狼朱量心思縝密。假冒崔離之名,更控制了崔離的父母。然後一家人搬到了六營鎮,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幾十年過去,毒狼朱量狡兔三窟的這個身份,就再也讓人找不出半點破綻了。

毒狼朱量上次以崔離的身份離開雍州鹿野郡,說要外出尋訪名師,已經十多年了。

張鐵這次下山,想來想去,發現這個身份剛好適合自己,就算是擊殺毒狼朱量的收穫吧,也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崔離。

毒狼朱量的那點變裝易容之術再加上一點縮骨功變成的崔離,和張鐵用幻體神脈變成的崔離,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以說,張鐵現在簡直比崔離還崔離,在毒狼朱量死後,他就是真的崔離了。

《無間鵬王經》轉化為《燭龍經》之後,用幻體神脈化身崔離的張鐵身上自然而然就帶著修煉《燭龍經》的特徵——那就是身體簡直強壯如龍,《燭龍經》中的那幾種秘傳戰技,這幾日,也在魂劫之境中被張鐵模擬得七七八八,那幾種戰技秘法真的是張鐵接觸到的最高的修煉戰技,張鐵是雙管齊下,一邊是用《無間鵬王經》模擬演化,一邊則是踏踏實實的從基礎開始修煉,這樣的效果居然是出奇的好。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張鐵才再次審視《無間鵬王經》作為大帝級秘笈的巨大價值,在大帝級秘笈居高臨下的統禦之下,大帝級以下的秘笈,只要有修煉秘笈和秘法,張鐵都可以很快用《無間鵬王經》賦予他的能力將其轉化出來,《無間鵬王經》轉化《燭龍經》的過程,就是張鐵在《無間鵬王經》賦予的某種特殊的混沌狀態下,用《無間鵬王經》中的脈輪能量將身體的所有暗明點以《燭龍經》的秘傳修煉步驟再快速類比點燃一遍。這個過程,對張鐵來說,只用了幾個小時。在點燃之後,張鐵的《無間鵬王經》的轉化能力之中,除了以前的《五行地象經》之外,又多了一個《燭龍經》的范本,可以讓張鐵在兩者之中用幾秒的時間就快速完成轉化。

現在的《無間鵬王經》是張鐵自己用無數次的死亡推演出來的,在真正的《無間鵬王經》中,除了點燃明點晉升騎士的秘傳之外,是否還像《燭龍經》一樣有與之相應的更高深更神奇更強大的秘法戰技?張鐵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得到《燭龍經》之後,學習了一遍《燭龍經》中的各種戰技。卻讓張鐵感覺真正的《無間鵬王經》中或許也有一套更厲害的秘法或者是戰技之類的東東,但那個,就不是自己能推演的了。

能以魂劫之境誤打誤撞的推演得到《無間鵬王經》這種大帝級經典進階騎士的秘法修煉步驟。對張鐵來說,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其他的,得不到就是天意了,不能什麼都要要求完美,除了心中留下一個疑問之外,張鐵已經很知足很滿意了。

……

以張鐵現在的聽力和覺知。在一心多用的情況下,正道樓裡的議論討論。全部被他收到了腦子裡,在綜合匯總以後,完整的勾勒出了許多他不知道的東西,也把那一夜在福海城發生的事情徹底還原了過來。

那晚追擊他的那個中年文士。是福海城城主的好友與城主家中幾個兒子的座師,外號青簫山人,是瀛洲一個頗有名氣的騎士,在福海城中已經生活了很多年。

而那晚追擊他的那個用劍的騎士,則是瀛洲瀾滄派的掌門師弟,也是瀾滄派中最年輕有為的長老,那天晚上剛好路過福海城,要出海到印月次大陸遊歷,看到福海城中秦五的騎士狼煙沖天而起。也才適逢其會,隨著秦五追擊自己。

這兩個人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秦五。

秦家現在非常的震怒。因為秦五在事出的那天應該是和秦家的少爺在秦家的玉林城巡視,秦家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會改變行程,突然來到了福海城,結果雙雙送了命。

秦五或許知道原因,但已經死了,這條線索也就斷了。

還有一條線索。是范籍正心臟的位置,張鐵知道。想要嫁禍自己的人肯定知道這個范籍正的這個秘密,這才故意留下了這麼一個活口,張鐵原本以為可以從這上面找到一個突破口,但他聽到的消息,卻讓他非常的失望——當年范籍正年輕時步入太夏仕途的時候,在身份和健康的檢查的時候,檢查的醫生和相關人員已經發現了他的心臟在胸膛的右邊,這個資訊,是記錄在太夏瀛洲官方的差分機資訊系統之中的,知道的人很少,但如果有心人想要查的話,卻並不困難,如果是有人在這個系統內獲得的范籍正的這個身體資訊的話,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的查詢記錄。

只要想想也就知道,佈局想要至自己於死地的黑手,根本不可能在這麼低級的問題上留下這樣把柄。

范籍正府上的異狀是被鄰居府上的護衛發現的,如果范家的鄰居發現不了,張鐵也敢肯定,對方一定還有後手讓人在差不多的時間段內發現范府的事情。

那個人姦殺了范家的小姐,但卻並未在范家小姐的體內和身上留下任何的體液,自己也失去了對比的機會,如果那個人留下東西,在太夏,張鐵就知道有方法可以檢驗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留下的。這個破綻,對方同樣也沒有留下。

瀛洲的車騎將軍是在接到福海城主傳來的資訊和請求之後,暴怒之下出動。

自己踏入陷阱的地點,距離瀛洲車騎將軍的將軍府的距離,還不到800公里,這點距離,對擁有浮空飛舟的車騎將軍來說,可以保證一旦發現自己,就絕不會讓自己逃脫。

瀛洲車騎將軍馮岳輪性烈如火,嫉惡如仇。

秦五在馮嶽輪到來的時候剛好死在自己的手上,讓自己連最後投降和辯白的機會都失去了。

這一切,都是精心策劃好的,步步驚魂,環環相扣。

來福海城一趟,張鐵原本還想可以發現點什麼,再確認一下,或者找到一點可以洗刷自己清白的可能,但最後的結果,在瞭解了這些細節自後,卻再次證明了,要對付他的人和勢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沒有給他任何翻盤的機會,哪怕他還活著,這口黑鍋,也背定了。

讓張鐵心中更加冰冷的,則是通過這件事,讓他知道了,幕後黑手在太夏紮根太深,勢力太大,對太夏方方面面的資訊和瞭解,已經非常的細緻,如果那些人是魔族,這才是最恐怖的。

不知道為什麼,張鐵的腦子裡,又想起“江老爺子”在臨死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

魔族和通天教的嫌疑越來越大。

抓住機會的吞黨這一次也和自己不死不休,吞黨在太夏各地的道德社,幾乎都成了吞黨尋找自己的眼線和耳朵。

以秦家為代表的瀛洲一干豪門想要報仇雪恨。

維護太夏法制尊嚴的廷尉府也想要自己的腦袋,自己已經在太夏廷尉府的通緝榜上,一下子就佔據了第98位的排名。

從英雄到賊寇,來到太夏還不到一年,這種角色的快速逆轉,終於讓張鐵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做人生如戲。

太夏之大,自己的真面目一露出來,立刻就是八方圍攻的局面,太夏的黑白兩道人族魔族居然都想要自己的腦袋……

媽的!

這種境況,連張鐵都忍不住想罵娘了。

離開茶館的張鐵在福海城中一邊走一邊思考,這次來福海城,也讓張鐵徹底的死了想找到線索給自己洗刷清白的想法。

掙扎無用!

天大的黑鍋已經扣下,他現在就是這口黑鍋下面的一隻蟲子,除非自己擁有徹底砸爛這個黑鍋的能力,否則的話,自己現在再怎麼樣,都是在這口鍋的下面打轉轉。

進階聖階,君子入魔之說則不攻自破!但聖階……這是一個遙遠的目標……

就算不入聖階,脈輪四轉之後也可以得自在,就像自己的師傅趙元一樣,無論太夏怎麼通緝他,但他也不會掉一根毛,他的對頭們反而時刻要擔心著他來找麻煩,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個光著腳的蒼穹騎士,恐怕就算真的站在太夏廷尉府的大門口撒尿,廷尉府也只能視而不見。只要想想黑炎城外的那片湖面就知道了,蒼穹騎士真的戰鬥起來,毀掉一座城市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知不覺,張鐵就走出了福海城,來到福海城外的海邊的一片懸崖面前站定。

不管了,先回一趟家,見見老媽,讓老媽不用再擔心自己再說……

思考片刻,張鐵跳下懸崖,一頭紮入到海中。

……

“不好了,有人跳崖了……”看到這一幕,遠處有人叫了起來。

只是十多分鐘後,福海城的海上刑捕開著一艘蒸汽船就來到了張鐵跳崖的海面,在這裡搜救打撈兩日無果,這事也就淡過去了,只是在張鐵跳崖的地方立了一塊勸誡別人莫要跳崖的石碑,石碑上書一詩——

世事如舟掛短篷。或移西岸或移東。幾回缺月還圓月。數陣南風又北風。

歲久人無千日好。春深花有幾時紅。是非入耳君須忍。半作癡呆半作聾。

九十春光一擲梭。花前酌酒唱高歌。枝上花開能幾日。世上人生能幾何。

好花難種不長開。少年易過不重來。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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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回家

從海路返回幽州,對張鐵來說是最快的,大海就是張鐵的高速公路,而且在大海中穿梭,也根本不虞被人發現。

張鐵此刻在海中的速度,已經達到每秒670米左右,這個速度,雖然相對于聲音在水中的速度還有一點點慢,連一半都不到,但相對於其他任何生物在海中的速度,已經等於是在坐火箭了。

瀛洲從海上到幽州的距離,也和空中的距離相差不大,大概12萬公里左右。

這個距離,張鐵坐飛艇用了兩個月,而他在海中穿梭,卻只用了三天不到。

5月18日晚,張鐵就到了幽州。

在抱虎港外面的海面上,張鐵露出了自己的腦袋,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抱虎港,張鐵知道,這個時候的幽州一定不平靜,在稍微想了想之後,張鐵重新潛回水中,返回黑鐵之堡,而那只黑色的小甲蟲,卻再次從黑鐵之堡中被張鐵召喚了出來。

在海水裡,那只神奇的小甲蟲絲毫不怯場,雖然沒有在陸地的空中飛得快,但小傢伙同樣會游泳,只是翅膀一震,那個小傢伙就頑強的穿出水面,把身上的水珠震散,然後就向著抱虎港飛去。

在黑鐵之堡裡的這些年,這個黑色的小甲蟲一直定居在混沌深淵的峭壁上,與混沌之池做著最近距離的接觸,每日吃著黑鐵之堡內的各種特產和全效藥劑。幾年下來,小甲蟲也發生了一些改變,它的身上已經生出了一些金色的斑點。個頭微微大了一點點,頭上也多長出了一小段觸角,在化身的時候,張鐵感覺了一下,這個小傢伙的飛行速度更快,在飛行時更輕鬆而且更靈活了,在黑夜中。這個小傢伙的變色能力和適應環境的能力也在增強,整個身體。完全變成了一個灰黑色的接近半透明的東西,就算是騎士,如果不注意,距離稍遠一點的話。也絕難發現,而且這個小傢伙頭上新生長出來的那一下段觸角,似乎對周圍的環境中的危險的東西有著更加敏銳的感覺。

抱虎城中燈火通明,這個時候,正是一座城市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飛在抱虎城上空,看著下面的景色,看到下面有一座宅院人來人往頗為熱鬧,似乎是一個飯館,張鐵心中一動。就落了下去。

在宅院的花園裡轉了一圈,張鐵就落在了一個飯廳外面的窗戶上。

這裡的確是一座飯館,檔次中等。而且生意很好。

飯廳內,有三十多張大大小小的桌子和雅座,此刻已經基本坐滿了,服務員端著菜,如流水一樣的在飯廳中穿梭,各個飯桌之間也是觥籌交錯。頗為熱鬧。

幾乎是張鐵剛剛落下,就聽到飯廳內有人喝過酒以後拍著桌子在大罵著瀛洲范家。

“如果不是范家失信退婚。讓穆神長老白跑一趟,大受刺激,穆神長老怎麼可能入魔,去年的時候,穆神長老在幽州城何等風光,以一人之力力壓幽州群雄,助長風伯爵奪得幽州刺史之位,轟動了整個幽州城,連督宰大人都讚譽有加,這樣的人,心高氣傲,怎麼可能甘心受辱,我聽說叫穆神長老到瀛洲提親的也是范家,穆神長老到了之後也是范家要悔婚,這不是耍人嗎,要是我,我也不幹,要鬧他個天翻地覆,何況是穆神長老這樣的人,也是在范家的刺激下,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對,對,對,想穆神長老雄姿英發,年少有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樣得侮辱,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要讓穆神長老拍拍屁股離開福海城,可以想像穆神長老心中有多堵,也怪不得穆神長老會入魔!”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另外一桌應和起來。

“所以說,穆神長老這次去瀛洲,才真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吞黨在幽州奈何不得穆神長老,就在瀛洲想要找回面子,沒有吞黨在背後施壓,范家也不會做出悔婚之事!”第三個聲音開口道。

“砰”有人狠狠在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照我說,那些雜碎就該殺,穆神長老殺得好……”

“殺得好!”許多人跟著大聲起哄……

“只可惜穆神長老原本前途無量,但卻折損在幾個小人手上!”有人一聲歎息……

“穆神長老當初在威夷次大陸可是堅守到了最後才撤離的,而且穆神長老擔任颶風軍團軍團長的時候,做了不少好事,活人無數又功勳卓著,誰不交口稱讚,沒想到……”

“他媽的!”

許多在這裡吃飯的人都憤憤不平。

民間的消息,要比官方的要慢一點,特別是這種事情,在幽州懷遠堂刻意的“冷處理”之下,張鐵在福海城的事情隔了將近兩周才慢慢在幽州的民間發酵起來。

如果說瀛洲和福海城的輿論對張鐵完全是譴責的話,那麼在幽州,至少在陽河郡內,張鐵第一次聽到了相反的論調——同情與惋惜!

抱虎城中的百姓就對張鐵的遭遇非常的同情,而且把一切的責任,都怪罪到了范家和吞黨的身上。

這就是親疏之別,也在張鐵在自家“郡望”的主場優勢。

聽著這樣的輿論,也讓張鐵心中感動,他知道,他這些年為懷遠堂所做的一切,他留在懷遠堂中這些普通人心中的印象,不是這麼一件事可以完全抹殺的,公道自在人心。

但在感動的同時,也有一點,讓張鐵暗暗歎息,就連抱虎城中的普通百姓都相信那件事是他做的,在為他所謂的“入魔”找理由,那可以想像,在其他地方,普通人會這麼想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張鐵張穆神,的確已經被這次的佈局之人給殺死了。

在飯館內呆了一會兒,張鐵再次震翅飛起,直接往著抱虎山中懷遠堂的宗祠大殿飛去。

沒有長老在宗祠大殿,在抱虎山上飛了一圈,張鐵發現所有在抱虎山上的懷遠堂弟子和執事,都被下達了禁口令,沒有一個人在談論自己的事情。

這也在情理之中。

沒有見到家族中的長老,張鐵也不耽擱,直接就往著抱虎城外的飛艇起降基地飛去。

在飛艇起降基地,抱虎城和金光城每天24小時都有固定的飛艇航班往來,張鐵落在一艘飛往金光城的飛艇的氣囊上,直接搭了一趟便車,向著金光城飛去。

這幾百公里的路途,對雷隼來說,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而他化身的那只小甲蟲卻不適合做長途飛行。

……

張鐵到達金光城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11點左右,從飛艇上飛下,張鐵就直接繞著張家的那片莊園外面飛了幾圈,到處仔細查看了一番,這一看,張鐵心中也暗暗一震,就在他家莊園外面300米的半徑內,憑著他靈敏的感知,張鐵發現有兩個陌生的騎士氣息隱藏在暗處,悄悄注視著莊園中的任何一個變化。

現在已經五月中旬,到了晚上,外面的飛蟲多的是,所以那兩個陌生的騎士根本沒想到張鐵居然會化身成一隻不起眼的小甲蟲,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藏。

這兩個騎士,當然不可能是懷遠堂派來的,懷遠堂中的騎士都是家族長老,自然不可能守在自家的莊園外面,所以,悄悄潛伏在莊園外面的,只能是太夏廷尉府的高手。

想到懷遠堂與自己聯繫的時候讓自己不要回幽州的提醒,看來廷尉府這一次真是派了高手來幽州,而且廷尉府的佈置,似乎都算准了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要回到家中一次。

廷尉府派到幽州的高手非常善於把握人性,同時也應該下了一番功夫瞭解自己,才會做出這樣的佈置。

張家的莊園裡似乎一切如舊,至少張鐵沒有看到什麼明顯的改變,一切都有條不紊,只是莊園裡的警戒,稍微加強了一點,此刻在莊園裡巡邏的,多了一隊由懷遠堂嫡系家族子弟組成的長風衛,在護衛著張家的安全。

張家的主宅裡燈火通明,張鐵看到風蒼梧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子走到主宅之中……

想了想之後,張鐵就飛到風蒼梧所在的院子裡,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風蒼梧的房間中,然後把小甲蟲招回黑鐵之堡,顯現出自己本尊的身形,安靜的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等著風蒼梧。

房間裡黑著燈,張鐵整個人,寧靜的就像一塊石頭。

張鐵沒有在房間裡多等,只是十多分鐘後,房間外面就響起了幾個腳步聲。

“你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不用伺候我了!”在幾個腳步聲來到院子裡的時候,風蒼梧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回應風蒼梧的是兩個侍女脆生生的聲音。

然後一個腳步聲接近房間,房門打開,房間的燈被點亮,然後,風蒼梧也看到了安靜坐在房間之中的張鐵……

看到張鐵的那一瞬間,風蒼梧的動作依舊保持正常,只是他渾身的戰氣已經悄無聲息的彌漫開來,在房間內做了一層阻隔,就算有騎士在外面,也不可能發現房間內的動靜。

隨後,風蒼梧的雙眼精光一閃,死死盯著張鐵,“你是誰?”

看到風蒼梧的動作,再聽到這個問題,張鐵笑了,非常欣慰的笑了,他果然沒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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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坦誠相待

風蒼梧的動作,是不想讓張鐵被外面的人發現,而他的問題,則是想確認張鐵的身份。

為什麼要確認張鐵的身份?那是因為風蒼梧不相信張鐵會在福海城中做出那樣的事情,但眾口鑠金證據確鑿,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冒充張鐵在福海城中做下那些事,在風蒼梧的心中,有可能出現了兩個張鐵,所以,他才問——你是誰?

所以,張鐵很欣慰。

“看來你這幾個月變化也很大,在以前,你剛來的時候,驕傲的就像一隻孔雀,什麼事情都是點點頭,一般在這種時候,你是不會對家裡的侍女說讓她們早點休息的!”張鐵開了口。

聽到張鐵的這句話,風蒼梧認真的看了張鐵一眼,臉上出現一絲笑容,“你還真膽大!”

“我膽子一向不小!”

“你跑得也很快,只是二十天不到,就從瀛洲跑到幽州來了!”風蒼梧說著,逕自走到張鐵的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

張鐵眨了眨眼睛,實在不忍心告訴風蒼梧真相再打擊這個傢伙一次,對一個騎士來說,能在二十天左右的時間靠著自己的本事跑到十二萬公里以外,每天最少6000公里,這已經很牛掰了,絕大多數的黑鐵騎士,都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風蒼梧估計是想到自己覺醒的誇父血脈。又知道自己帶著空間裝備,補給充足,以為自己在福海城事發之後就一直朝幽州趕來。日行萬里,所以才有這麼一說。

“這個時候不拼命,什麼時候拼命!”張鐵含糊的說了一句。

“福海城的事情是怎麼回事?”風蒼梧正色問道。

張鐵於是把自己遭遇的陷阱原原本本的和風蒼梧說了一遍。

對瞭解張鐵,特別是和張鐵認識很久的人來說,幾乎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張鐵會在福海城中做出那樣的事情,風蒼梧也不相信,因為在張家的這段時間。張鐵所表現出來的豁達,對名利的淡然還有對家人的那份呵護與關心。絕不可能讓他喪失理智做出這種事情來,別的人可能會因為退婚這種被認為是奇恥大辱的事情被刺激得入魔,但張鐵卻絕對不會,風蒼梧早就猜到一定另有隱情。但是當風蒼梧聽到這件事的背後居然有著這樣的陰謀和佈置的時候,也不由吸了一口冷氣,這個陷阱實在是太恐怖了,完全是絕殺,這個陷阱唯一算漏的一點,就是張鐵居然能在那種情況下還有在瀛洲車騎將軍手上逃命的本事,不過就算漏了這麼一點,張鐵現在也成了過街的老鼠,再也見不得光了。

太夏的律法。講究的是證據,證據是什麼,就是眾人認為的。呈現在大眾之前的真相,而不是嫌疑人身邊那些熟人和家人的主觀判斷,所以,哪怕張鐵的身邊人,家人,甚至懷遠堂的長老們都不相信張鐵會做這種事。但在那所有的“證據”面前,在人證、物證樣樣俱全之前,眾人也完全無能為力,無從分辨,太夏的廷尉府,也只會根據證據而不是張鐵家人和朋友的判斷來做出決斷和應對。

“我這次的遭遇,如果非要找出什麼好處來的話,那恐怕就只有一點,出手對付我的幕後黑手,根本沒想到我還能活著,我活著,就增大了他們暴露的可能性,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陰謀,而能佈置這個陰謀的人和勢力,一定擁有非常巨大的能量和關係網,同時隱藏得非常的深,對太夏的各方各面已經非常的瞭解,甚至連范籍正的心臟長在右邊這樣的資訊這些人都能知道而且能加以利用,這些人的背後,十有八九站著的是魔族,只要時機一到,這些人一定會在太夏興風作浪,成為太夏的心腹大患。”張鐵認真的看著風蒼梧,“懷遠堂現在剛剛在太夏穩定下來,力量還非常弱小,僅僅是那個能施展血魔灌頂大法的人,就遠遠不是懷遠堂能對抗的,我希望蒼梧兄能把我知道的這些轉告督宰大人和天機宗的長老,讓督宰大人和天機宗的長老有一個防範和準備!”

張鐵提供的情況非常的關鍵,僅僅是幕後操作之人能施展血魔灌頂大法,這一個資訊就有著巨大的價值,不過張鐵說的也對,這樣的人和勢力,不是現在的懷遠堂能對付得了的,只能由更高層的力量出面來暗中調查和準備。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些情況轉告宗門和督宰大人,你呢,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如果你願意,我可以……”

“別,蒼梧兄……”張鐵搖了搖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你這樣做,只會給天機宗帶來麻煩,也會讓那幕後佈置的人找到藉口和可能性把這件事鬧大,把太夏攪得更亂!”張鐵拒絕了風蒼梧的好意,“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與家人做一個告別和安排,隨後,我會找時機到地元界,去地元界砍魔族的腦袋!”

“你要去地元界?”

“是的,只不過到那時,我可能就要用另外一個身份和面目出現了!”

“你還會變裝之術?”

“都這種時候了,不會也得會啊,還好以前有人教過我一些,要應付一般情況,應該不難。”張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蒼梧兄在金光城呆了幾個月,我不僅沒有幫蒼梧兄把心障破開,還讓蒼梧兄在家裡做了幾個月的免費家庭教師,實在不好意思,蒼梧兄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張鐵知道,既然自己已經不在家裡,風蒼梧留在張家也就沒有多少意思了,這個天機宗的後起之秀。畢竟不是真正的家庭教師,可以讓你用一點錢和好處就能留得住的,風蒼梧能留到現在。其實已經有點出乎張鐵的意料了。

“既然你去地元界了,我想要破開心障,估計也只有再到地元界去一趟了,你所在之處,就是我破開心障的機緣所在!”風蒼梧笑了笑,“或許到那時,我們還能再次見面。那個時候要考驗的就是我的眼力,能不能把你認出來了,想想還是挺有趣的,說到家庭教師。我有一件事要通知你,就在你離開的這兩個多月,你的那三個兒子,就在上周,已經都點燃了身體的第一個明點,他們的修煉速度非常的快,也很有悟性,你那三個兒子,都是很少見的修煉奇才,我已經和宗門聯繫了,如果你願意,等那三個小傢伙九級之後,可以送他們到天機宗。成為天機宗的正式弟子!”

這個消息,張鐵還真不知道,雖然張鐵對自己那三個兒子的優秀早有準備。但每想到張承雷三個人在這種時候就已經有了成為一級戰兵的資格,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想當初自己成為一級戰兵是什麼時候?那可是自己已經要中學畢業之前,撿到小樹和黑鐵之堡才有的事情,而自己的那三個兒子。居然現在剛剛開始修煉,才兩個月不到。第一個身體的第一個明點就點燃了。按照這樣的速度計算,他們成為九級戰士的時間,有可能就是三五年之內,如果這都不是天才,那什麼才是天才。

風蒼梧的建議,既是為張鐵考慮,也在為天機宗考慮,大宗派長盛不衰靠的是什麼,不就是這一代代的優秀弟子和人才嗎,以張鐵這三個兒子現在的表現,將來到張鐵這個年紀的時候,成就有可能不一定會比張鐵要低多少,就算是穩紮穩打,在幾十年後成為騎士也是大概率的事件。

張鐵想了想,“他們三個九級的時候,可以有兩個人去天機宗,剩下的一個的去向,要交給懷遠堂安排!有時候,就算我是他們的老子,他們的事情,在家族之中,也不是完完全全可以由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

風蒼梧點了點頭,很乾脆的說道,“好的,我理解,那就一言為定!”

“還有一件事要麻煩蒼梧兄!”

“什麼事?”

張鐵揉了揉臉,歎了一口氣,“外面有兩個超級大燈泡,在夜裡閃閃發光,請蒼梧兄暫時把他們引開一下,給我兩個小時的時間,讓我在家裡和家人交代一下!我不想這個時候在家裡和家人見面還鬼鬼祟祟的。我下次回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風蒼梧看了張鐵一眼,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不想鬼鬼祟祟的,那這個鬼鬼祟祟的角色,就只有我來了,沒想到我風蒼梧也有這麼一天!”

張鐵笑了起來……

說著話的功夫,風蒼梧已經站了起來,直接到房間中換了一身衣服,弄亂自己的頭髮,還在臉上蒙了一塊黑布,讓自己看起來有一點狼狽,隨後看了看張鐵的身材,整個人身子的骨頭一陣爆響,連身材手腳也變得和張鐵一樣了,然後也沒開門,就打開房間裡的一個窗戶,整個人的身體就變得朦朧起來,最後像一道青煙一樣的從窗戶外面飄了出去,融入到黑暗之中……

張鐵就坐在風蒼梧的房間裡安靜的等著……

幾分鐘後,一道沒有任何光華的身影從遠處的天空飛來,悄無聲息的就想降落在張家莊園的花園之中,就在那個身影剛剛要落入到莊園之中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像發現了什麼,猛然一驚,隨後就不再落下,而是一下子變成流星加速拔高沖天而起……

張家的莊園外面,兩道流光同時在兩個地方飛起,緊緊追著那道身影向金光城的北邊飛去……

三道流星你追我趕,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天空之中。

天機宗的高徒果然有一手,張鐵暗暗喝彩一聲。

張家莊園的人都被驚動,許多人一下子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隔了幾分鐘,感覺差不多了,張鐵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坦然的打開風蒼梧房間的門,就這麼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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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解開心結

張鐵坦然的走出風蒼梧的小院,第一個發現張鐵的,就是此刻正在張家莊園之中巡視護衛的懷遠堂的長風衛。

剛剛三個騎士電火流光的身影沖天而起的時候,長風衛已經被驚動了,不過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猜測難道穆神長老回來了,隨後,他們就看到了看到張鐵從小徑上坦然走來……

一干長風衛都目瞪口呆。

“辛苦了!”張鐵只是對著看到他渾然忘了動作的一小隊長風衛點了點頭。

“穆……穆神長老……”對於張鐵如此震撼的出現在家中,幾個長風衛都沒有反應過來。

張鐵也不多說話,就直接往主宅走去。

在呆立片刻之後,一干長風衛瞬間就動了起來,整個張家的莊園馬上就進入到最高的警戒狀態。

無論張鐵在外面遭受了怎麼樣的通緝,但在懷遠堂,張鐵的權威和地位卻不容置疑,此時此刻,張鐵依然是懷遠堂的家族長老。

路上,張鐵又遇到幾個張家莊園的傭人僕役,那幾個人看到張鐵,同樣被震得目瞪口呆。

張鐵並不擔心有人跑去告密什麼的,弄出一些狗血劇情,無論是他們張家還是懷遠堂,如果在這種時候連莊園裡的這點人都控制不住,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那還混個屁。

再說他在家中呆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老宅外面的院子裡。張家的一干老小此刻都從主宅那邊走了出來,一個個抬頭望著天上。

“剛剛……是果果回來了嗎?”張鐵的老媽淚眼模糊,看著無盡的夜空。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張鐵的三個小子,則緊緊的捏著拳頭,看著天上,一副恨不得現在就飛上去的樣子。

張陽,張鐵的幾個大嫂,還有琳達幾個人,一個個都面色複雜的看著天上。

“咳……咳……”聽到張鐵熟悉的咳嗽聲。一干張家的人都渾身一震,一個個轉過頭。向主宅旁邊的那條花廊之中看去。

“爸爸……”張承雷三個人就像三隻小老虎一樣,直接沖了過去。

張鐵的身影從花廊的那條陰影之中走出,就一下子被張承雷三個人抱住了。

對於張家的人來說,並沒有糾結張鐵的真假問題。因為張鐵一出現,張鐵身上那種無形的氣場和給張家眾人帶來的熟悉與親切感,是任何人都無法冒充的。不要說張鐵是以本來面目出現,就算此刻張鐵戴著一個面具,只聽張鐵咳嗽一聲,張鐵的這些親人也能把張鐵分辯出來。

張鐵摸著張承雷三個人抬起的小腦袋,看了老哥和家裡的人一眼,笑了笑,“剛剛是風蒼梧把躲在外面監視著莊園的兩個廷尉府的騎士引走了。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快,快,進屋……”張鐵的老爸用激動顫抖的聲音說道。

一家人返回主宅。張陽則把張家的管家招過來,低聲說了兩句,管家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在對張鐵施禮之後,悄然退下……

……

在主宅二樓的書房裡,張家的其他人都等在外面。張鐵牽著老爸老媽的手走了進去,要和老爸老媽單獨相處幾分鐘。

能在這種時候還見到張鐵。看到張鐵安然無恙,張家的所有人,都又激動又高興,特別是張鐵的老爸老媽,握著二老的手,張鐵都感覺老爸老媽的手在顫抖著,緊緊的抓住自己。

書房的門關了起來,書房裡就只剩下三個人。

“果果……你……沒事吧?我和你爸爸都不相信你會做出那種事情……”從張鐵出現開始,張鐵的老媽的眼睛就沒有一刻離開張鐵的臉,“這幾日是不是受苦了?現在肚子餓嗎,有沒有吃東西?”

張鐵的老爸同樣把擔憂的眼光放在了張鐵的身上……

張鐵的老媽老爸同樣也知道,被太夏廷尉府這樣的機構通緝,懸賞擊殺,可比在次大陸的戰場上還要危險。

看著老爸老媽關切的眼光,再聽聽老媽問的這些問題,張鐵差點都忍不住鼻子再酸了起來。

在張家,書房就相當於密室,這書房裡建造和裡外裝修的用材,都非常的有講究,只要關起門來,書房裡面做什麼,說什麼,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老媽,老爸,我很好,一點事情都沒有,我這次回來,就想告訴你們,無論怎麼樣,無論我在哪裡,我都不會有事,讓你們放心!”張鐵軟語安慰老爸老媽,“特別是老媽你,你總擔心我會不會出事,這次來,我就想讓老媽你知道,就算整個天下的騎士都在追殺我,你兒子我如果想躲避,也不會掉半根的毛,沒有人能拿我怎麼樣!”

“我相信……我相信……”張鐵的老媽點著頭,眼淚又掉了下來。

張鐵知道,老媽只是嘴巴上說,心裡則不是這麼想的,老媽隨時都在擔心自己,因為這些,都寫在了老媽臉上這幾日憔悴了許多的面容之中。

“老爸,老媽,放輕鬆,抓好我的手,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看看……”張鐵早已經拿定了主意。

“啊,現在剛回來,你就要走嗎,不是說要呆兩個小時的嗎?”張鐵的老爸說道……

張鐵老爸話音一落,三個人就消失在了房間之內……

……

在差不多整整四十分鐘之後,張鐵牽著老爸老媽的手,又再次出現在房間內。

張鐵老爸老媽兩個人的臉色,此刻精彩之極,再次出現在房間內,張鐵的老爸抬著頭,到處打量著這熟悉的書房,就像不認識了一樣。口中結結巴巴的說著,“穿隧道……就像穿隧道……”

下一秒,三個人又再次消失。幾分鐘後,三個人再次出現……

如此兩次之後,張鐵老爸老媽臉上震驚的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兩個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張鐵。

“老爸老媽,你們現在知道了嗎,無論我在哪裡。都不會有事的,要事我沒有這點本事。早就死了幾百次了,以前我都沒事,現在更不會有事了!”張鐵說著,在他的聲音之中。一股奇異又強大的精神力量已經無聲無息的深入到他老爸老媽的潛意識之中,這股力量,既是安慰保護,同時也讓張鐵的老爸老媽把這個秘密深埋在他們內心的最深處,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會洩露出來。

“那你……以後,以後還回來嗎?”張鐵的老媽開口,語氣之中,已經沒有了那種擔憂的感覺。而只是單純的掛念。

“短時間內肯定回來不了,以後我肯定會想辦法回來看你們的,而且這次陷害我的人。實力強大到把整個懷遠堂加上去都不是對手,我必須要迅速提高自己的實力,才能應對將來有可能出現的危局,所以,老爸老媽你們不用擔心,這次就當你們的兒子我閉關苦修去了。你們二老在家裡好吃好喝舒舒服服的把日子過好,對我來說就比什麼都強。也不讓我分心!這一次,也讓你們知道,我們張家,無論這次的聖戰打成什麼樣,我們都是有退路的,我也絕對不會有事,所以,你們可以徹底把你們懸著的心放下了……”

張鐵的老爸老媽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都一起吐出一口氣,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

張陽等人都等在書房外面,張鐵和老爸老媽進去的時間雖然有點長,但外面的人都沒在意,所有人都知道張鐵孝順,這次張鐵離開,以後不知道還要隔多久才能見到自己的父母……

書房的門打開,張鐵的老媽和老爸走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自己老爸老媽的臉色,張陽覺得兩個人在剛剛的這段時間內,就像徹底的換了一個人一樣,特別是老媽,整個人似乎精神煥發,以往的那種從容鎮定的姿態,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張鐵的老媽看了張陽一眼,“張陽,你進去和張鐵說幾句話吧……”

……

張陽進到了書房差不多二十分鐘,然後一臉平靜的走了出來,讓琳達幾個人進去……

……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在急速的飛行之下,已經足夠風蒼梧帶著廷尉府的那兩個高手飛出很遠了。

風蒼梧不愧是天機宗的高徒,整個人飛起來可謂是風馳電掣,而且氣息悠長,遠超普通的黑鐵騎士。

同樣,追擊著風蒼梧的那兩個廷尉府的高手也不是等閒之輩,那兩個人,似乎會一種奇異合力飛行之術,兩個人一前一後,兩個人身上的戰氣緊緊相連,漸漸融合在一起,那速度,不僅沒有比風蒼梧要慢,甚至還後來居上,就算風蒼梧再靈活多變,速度再快,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也讓那兩個人追了上來。

後面的兩個人同時手,聯手一擊之下,一張紫色的戰氣之網就帶著雷鳴之聲出現在風蒼梧的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幾乎媲美大地騎士出手的威力。

廷尉府的騎士高手果然不是吃素的,這兩個騎士在一起施展出來的連擊之術更是強大無比。

算了算時間,風蒼梧一下子停下,那種高冷的氣息又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你們幹嘛追我?”風蒼梧散去身上的戰氣光華,一把撤掉自己的臉上的黑布。

“風蒼梧?”追擊風蒼梧的兩個騎士正要出手,看到是風蒼梧,不由一下子停了下來,心中一震,“怎麼是你?”

“張家現在處於多事之秋,我在張家做客,只不過想試試張府侍衛的警惕性而已,沒想到卻是兩位追來了!”風蒼梧看了看那兩位騎士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瀟灑的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早就聽說廷尉府有兩位大名鼎鼎的名捕,是一對雙胞胎兄弟,號稱天羅地網,合擊之術天下無雙,與大地騎士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不知道讓通緝榜上的多少巨寇聞風喪膽,想必就是二位了!”

糟糕,中計了!

天機宗的人想要陰人,幾乎就沒有失手的。

天羅地網兩位名捕臉如鍋底,話都不說,只是怒吼一聲,接轉身就再次朝著金光城飛去。

……

書房內,在琳達幾個人離開之後,張鐵單獨把自己的三個兒子叫了進來……

張鐵摸著三個兒子的腦袋,“你們記住,從今天起,你們三兄弟就是三個小男子漢了,從你們點燃身體第一個明點的時候,你們就長大了,知道嗎?”

三個仰著臉的小腦袋在張鐵面前使勁兒的點頭。

“爸爸,媽媽說你被人陷害了?要離開我們,是這樣嗎?”張承雷咬了咬嘴唇說道。

“是的,有人做了壞事,栽贓到了爸爸的身上,說爸爸是壞人,所以,爸爸就只能先離開你們,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對付壞人,保護你們,要是爸爸和你們在一起,那些壞人有可能會傷害你們和你們的媽媽,所以爸爸就只能離開,在以後,你們三個要照顧好自己的媽媽和弟弟妹妹們,知道嗎?”

三個小傢伙的眼睛都紅了……

張承霆咬著牙,緊緊的捏著自己的小拳頭,突然開口,“爸爸,要是我們能打敗壞人,是不是你就不用離開了……”

“等你們和爸爸一樣厲害的時候,爸爸就不用離開了,你們記住爸爸今天給你們說的一句話,爸爸不要求你們將來一定要做什麼大好人,但也絕對不能做壞人,人活著就是折騰,只要你們高興就好,但無論你們以後怎麼折騰,都有一條底線,那就是不要去傷害那些無關的人和比你們弱小的人,你們變得越強,就要越學會尊重比你們弱小的生靈,你們站在越高的地方,就要越讓自己有一顆謙卑的平常之心,記住了嗎……”

三個小傢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都把張鐵的話記在了心中。

……

張鐵牽著自己的三個兒子走出了書房,和大嫂她們告別。

幾分鐘後,在天邊的兩道流光快速飛到金光城之前,張鐵和家人完成了最後的告別,在三個兒子和琳達五人的臉上一人親了一下,然後騰空而起,身若流光,向著抱虎城方向飛去。

天邊的那兩道流光也緊緊的追著張鐵……

……

半個小時之後,金光城的外海……

張鐵一頭紮入海中,只是慢了兩分鐘,後面那兩道流星也一頭紮入到海中……

一個小時後,在離入水處數百公里的海面上,兩道流星再次從海中飛起,無奈在海面徘徊了幾個小時之後,只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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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卷 第一章 盤龍山下

雍州,太夏三十六上州之一,緊鄰東北督護府地界,位於太夏東北督護府以南區域,與東北督護府下屬瓊州相鄰,是太夏西河督護府下轄大州,也是西河督護府樞機駐地。

雍州土地面積4.1億平方公里,總人口87億,昇平數百年,繁華無比,雍州擁有甲級城市257座,這個數量,就算在太夏的上州之中,也在中游以上。

雍州有三十四個郡,鹿野郡位於雍州西南部,郡中有被稱為鹿野九嶽的諸多名山,山中多茶,鹿野之茶為雍州一絕,其中最負盛名的野春,就是產自鹿野郡九嶽之一的浮靈山。

盤龍山在鹿野郡的中部,也是鹿野郡中的九嶽之一,連綿10000多公里,橫穿數郡之地,因為其如龍盤,故而得名。

盤龍山不僅奇,而且秀,傳說盤龍山風水極佳,為雍州龍脈之一,也因此,在盤龍山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緊緊挨著盤龍山的,在雍州境內,就有愛蓮城,赫光城,律森城,珀銀城,天淵城和澤雲城六座甲級大城。

順著澤雲城外往東200公里不到,在龍盤山的山腳下有一個地方,就是六營鎮。

六營鎮是一座清幽寧靜的小鎮,整個鎮子人口不到5萬,時間剛剛到了五月底,一個消息就瞬間引爆了六營鎮——離家外出學藝十多年的崔家少爺崔離回來了。

六營鎮外出學藝闖蕩的年輕人也不少。原本一個崔離回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雖然崔離在六營鎮有點名氣,但也不會如此的轟動。特別是對一個已經離開六營鎮十多年的人來說。但是,聽說那天半夜崔離回家的時候,直接就像一團天火流星一樣從天而降,落在家中,紅光四射,把他家中的一干僕役和鄰居都嚇得夠嗆,還以為走水了。一個個提著水桶要去救火……

火自然沒有救成,而最終。所有人發現,是崔家的少爺崔離回來了。

崔離回來時的異象對小孩來說可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而對上了年紀通曉事故的人來說,卻有著極不尋常的意義。這意味著——崔家——六營鎮——有可能出龍了!

出龍是大事,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六營鎮,就算是六營鎮所在的桐光縣,有史以來也沒有出過龍。

也因此,整個六營鎮轟動了起來,而且這樣的消息,只是短短三日,就傳到了桐光縣縣令的耳朵裡。

火急火燎跑到縣城告訴縣令消息的,正是六營鎮的的賈亭長。

桐光縣縣衙的後花園之中。聽著賈亭長的消息,已經在桐光縣縣令這個職位上呆了八年的李縣令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你說你們六營鎮有人出龍了?”六十多歲。一派優容的李縣令聽到這個消息,連拿在手上喝茶的茶杯都忘記放下了,轉過頭,眼睛瞪得老大的看著賈亭長。

時間剛剛進入六月,天氣漸熱,坐著車從六營鎮跑了70多裡地到縣城的賈亭長鬢角已經有些汗意。臉色也有一點不正常的發紅。

“沒錯,縣令大人。正是我們六營鎮的崔家出龍了!”賈亭長連忙說道。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確定?”李縣令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色說道。

看著李縣令的嚴肅的臉色,賈亭長微微猶豫了一下,悄悄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我問過崔家的鄰居,他們說在崔離回來的那天晚上,的確是直接從天而降,帶著光和火,又快如閃電,聲勢有些嚇人,而且當時的場景不止一個人都看到了,大家都這麼說,除了騎士,我想沒有誰有這樣的本領!崔家的下人這兩天一個個都喜氣洋洋,有人問起,崔家的下人僕役都說他們家的少爺是騎士了!”

“真是你們六營鎮崔家的少爺,這個崔離我以前也聽人提前過,只是小有名氣,怎麼就突然成為騎士了,你不會認錯吧?”李縣令的身子微微俯了過來,臉色更加的凝重了。

“不會認錯,昨天我還親自到崔府拜訪了一下,看到了崔家的少爺,和他說了兩句話,那崔家的少爺離家十多年,模樣雖然有點改變,但人還是那個人,而且他還認得出我來,而且我感覺崔家少爺的身上,有一股氣息,非常的懾人,雙眼開闔之間瞳孔之中有似乎有火光閃動,我只是和他說了幾句話,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李縣令摸了摸自己保養得極好的那一把美髯,思考片刻,“看來,我也得到六營鎮親自拜訪一下這位崔家的少爺了,要是崔家真的出龍,這桐光縣在本官的手上,能立起第一座威風牌坊,光耀鄉里,也算一件佳話……”

“大人說得極是,極是!”賈亭長連連點頭,“不知大人何時要來六營鎮,我也可以略作安排!”

“我看,就明天吧!”

李縣令心中也是一片火熱,能在桐光縣中立起一座威風牌坊,那他的名字,也算和這威風牌坊捆在一起了,等到他百年之後,人們在這桐光縣能看到這威風牌坊,能記起他李純風的名字,則也不枉他在這裡當了這些年的官。

太夏的官員,都是高薪養廉,峻法肅貪,官員中貪財者極少,而求名者極眾,李縣令自然也是一個喜歡求名的人。

桐光縣要立威風牌坊的話,整個縣裡,除了他,還有誰有資格為牌坊立碑做傳,供人瞻仰,所謂大丈夫三不朽者——立功,立德,立言,這能給威風牌坊立碑做傳,也算小小的“立”了一把“言”,借著威風牌坊而抒己情懷抱負,將來要是威風牌坊所宣揚的這個騎士出了名,來這裡瞻仰的人多了,那他跟著也可以沾光一把。當今太夏的文士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靠著一篇刻在威風牌坊前的文章或詩詞名揚天下,擠進名士行列。

……

賈亭長離開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3日一大早,李縣令輕車簡從,脫下官服,穿著一身得體考究的便服,就讓自己的司機開著車直接到了六營鎮。

李縣令帶的人不多,很低調,如果那個崔少爺沒有出龍,他大張旗鼓去拜訪,只是一個笑話,如果崔少爺出龍了,一個縣令還在騎士面前抖排場,更是一個笑話,所以,這一次,低調點最好。

到了六營鎮,賈亭長早已經在鎮子外面的公路邊等候。

為了顯示自己的尊重,李縣令直接就在鎮外下了車,和賈亭長步行到崔宅。

鎮外是公路,而鎮內的路,都是石板水泥路,顯得非常的乾淨,特別是到了崔宅附近,這兩天崔家的鄰居街坊更是一個個每天天一亮就把門前的地打掃得乾乾淨淨,還用水沖過,看起來非常的清爽乾淨。

崔家在六營鎮是大戶,崔家的院子,就在盤龍山腳下,前前後後也佔據了差不多七八畝地,來到崔家外面,就可以看到崔家的院子裡綠樹成蔭,崔家的門前,還有一顆高大的槐樹,更是冠蓋如雲,一顆樹的樹蔭就遮了門前半畝大的一片地。

“大人,這裡就是崔宅了!”賈亭長介紹道。

“能夠出龍的人家,果然氣象不凡!”李縣令摸著鬍鬚,看著崔家門前的那顆大槐樹,點了點頭,“你看這顆樹,像不像有人給崔家的門頭在打著傘!”

“大人一說,還真是如此,越看越像!”賈亭長說著,直接上了兩階臺階,來到崔家的大門前,用手拿起門上的銅環,“砰砰砰……”的敲響了崔家的大門。

“咯吱……”一聲,崔家的大門打開,一個駝背的六七十多歲的老頭從門裡露出半個身子,扭著脖子抬起頭,用有些昏花的老眼打量了外面一陣,才看清楚是誰敲門,“啊,原來是賈亭長……”

賈亭長和顏悅色的說道,“我今天帶縣令李大人來拜訪你家少爺,你家少爺現在在家嗎?”

“啊,真不巧,就在剛才,我家少爺和阿福他們上山給老爺和夫人掃墓去了!”駝背的老頭回答道。

賈亭長轉過身,看著自己身後的李縣令。

李縣令沉吟了一下,問賈亭長,“你知道崔家的墓地在哪裡嗎?”

“知道,就在山上,離這裡有七八裡的山路!”

“那就不用在這裡等了,我們就一起上山,也順便到崔家的墓地看看,本官也有許久未登山了,剛好今天天氣好,可以運動一下。”

“好!”

和開門的駝背老頭說了一聲,賈亭長直接就帶著李縣令往旁邊的一條小路走去,直接上山。

“崔家的下人怎麼都如此老弱?”

“大人有所不知,崔老爺和崔夫人在的時候,兩人都是一片慈心,家裡的僕役下人,收留的都是一些老實人,其中有一半,都是有殘疾的,崔老爺和崔夫人去世之後,崔家少爺也宅心仁厚,把這些下人留了下來,沒有把他們趕走,這十多年來,崔家少爺外出拜師學藝,這些人果然都老老實實的留在崔家,沒有一個人走的!”

為了方便控制,毒狼朱量給崔家找的下人都是心眼少,沒牽掛和身體多少有些不便的老弱病殘,世易時移,到了這個時候,這件事反而成了崔家仁義的象徵。

“不錯!”李縣令滿意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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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的身份

崔家的墓地離崔家的宅子也不算遠,哪怕是山路,也不需一個小時就到了。

崔家少爺崔離外出學藝的這些年,崔家的一干僕役也還算忠心老實,每年清明過冬的時候總會到山上打掃祭奠一番,所以這片墓地也還算整潔。

在崔宅中身體還算健康的阿福和崔旺兩個人年過五旬的家中僕役自告奮勇的帶領下,張鐵慢悠悠的走了四五十分鐘的山中小路,終於來到了崔家老爺和夫人的墓前。

崔家的墓地修得很是體面,墓地的周圍有石制的圍欄,而墓前的地面上,也有一片青石的地板,墳墓兩邊,還雕刻著幾尊守墳的瑞獸。

張鐵站在那塊合葬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崔家這對夫婦的名字,心中莫名有些複雜的情緒。

不用張鐵動手,阿福和崔旺已經在忙活著灑掃墓地和為張鐵擺好祭品香燭之類的東西。

你們和你們的兒子被毒狼朱量害死,真正的崔離死在山中,已經被毒狼朱量殺死餵了野獸,屍骨無存,我殺了毒狼朱量,今後頂著崔離的面貌和身份行走世間,在外人眼中,也算你們的兒子吧,頂了你們兒子的身份和位置,在今天,我就給你們二位磕三個頭吧,也算是我和你們崔家冥冥之中的一場緣分……

張鐵這麼想著,看到阿福和崔旺已經準備好的東西,當下也不猶豫,而是直接跪在墓前。真心實意的給崔家夫婦磕了三個頭。

磕完頭,張鐵站起,拍拍身上的衣服。然後與阿福和崔旺在墓旁修建了專門用來化紙錢的石鍋之中,把帶來的黃白紙錢給化了。

一邊燒著紙錢,阿福和崔旺就忍不住流了淚。

阿福老淚縱橫,“老爺,夫人,你們睜開眼看看,少爺已經回來了。大大的有了出息,咱們老崔家。以後也算光宗耀祖了……”

崔旺也紅了眼睛,“是啊,咱們家少爺以後就要騎大馬,坐金舟。當將軍做城主了,你們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

毒狼朱量找來的崔家家中的僕役下人都是些老實巴交心眼少的,在這些下人的眼中,崔家夫婦自然是先後病死的,而崔離少爺自然也是當初的那個崔離少爺,這次崔家少爺回來,崔家要興旺了,而崔少爺宅心仁厚,這次一回來就加了大家的月薪錢糧。直接翻倍,大家以後也有好日子過,現在一個個都有一種熬出頭的感覺。

化完紙錢。阿福用帶來的陶罐中的江水把石鍋中的火星澆滅,再圍著墓地灑了一圈,正等他們要離開崔家墓地的時候,微微有些氣喘的賈亭長就帶著李縣令到了。

第一眼看到張鐵化身的崔離,李縣長也眼中一亮。

此刻的崔離,依舊是一個精光鋥亮的光頭。兩米多高的壯碩身材,渾身肌肉隆起。讓人一看,就給人一種如鋼似鐵強壯如山的感覺,在別人口中的崔家少爺,真實的年齡已經超了40歲將近50了,但看起來卻並不顯老,乍一看也就差不多30多歲的樣子,正直壯年,崔家少爺的這個年齡,如果是對普通人來說,正是韶華已逝的年紀,而對一個騎士來說,這個年齡,哪怕再大10歲,也不是老,而是簡直是太年輕了,完全就是早上的太陽。

讓李縣令印象深刻的,是崔離那一對鍘刀一樣的如墨濃眉,只一看,就讓人感覺殺氣騰騰,讓人心中一凜,那對濃眉配合著他那鐵山一樣的身材,感覺就是一副兇神惡煞……哦,不,是不怒自威的氣勢,而濃眉之下,崔離的一雙眼睛,正如賈亭長所說,那瞳孔之中,開闔之間,似乎有火光閃動,更是懾人……

作為縣令,見識當然要比賈亭長之流的高出不少,只是一看崔離的眼睛,李縣令一下子就記起自己有一年和好友聚會的時候,大家聊起騎士的話題,當時席間一個由自己朋友帶來的貴客就曾說過,有些修煉高級秘笈的高手在進階騎士之後,會在自己的外表上顯現出功法異象,而眼為一個人一身精神之門戶,所以那些功法異象,許多都從眼中顯現,讓別人從他的眼中就可以看到。

結合賈亭長帶來的那些消息,李縣令幾乎是瞬間就判斷出,崔離已經是騎士,而且修煉的,似乎還不是一般的功法。

這個崔離,以這個年齡晉升騎士,絕對前途無量。

這麼想著,還不等賈亭長開口介紹,李縣令就先主動對著崔離先行了一禮,“在下桐光縣縣令李純風見過崔先生!”

崔離的身份還未確定,沒有官方身份,不能稱呼為大人,作為一縣的父母官,這種時候,稱呼張鐵崔少爺就近乎諂媚了,而直接稱呼崔離的大名,則顯得不夠禮貌,李縣令乾脆就稱呼張鐵崔先生,這是文武之別,縣令在太夏算是文官,一個文官稱呼一個騎士為先生,既算敬重,也不失自己的身份。

“哦,原來是李縣令!”張鐵笑了笑,點了點頭,態度不算倨傲,但也沒有多麼熱切。

對一個騎士來說,一個縣令又算什麼,雙方早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除非是熟人朋友,否則的話,太熱切了反而令人詫異。

張鐵的態度越發讓李縣令堅定了心中的判斷。

和張鐵打了一個招呼,李縣令就主動走到了崔家夫婦的墓前,認真拜了三拜,口中說道,“家出孝子,其宗也光,鄉出棟樑,恩澤一方,本官今天就替我們桐光縣80多萬百姓,感謝崔家世安夫婦,嚴父慈母,為我桐光縣,栽培養育出第一個騎士,掙得第一座威風牌坊。教化後人,光耀鄉里!”

張鐵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李縣令。還真是一個妙人,這口中文章,當著自己的面就能做出,誇人都誇得這麼有水準,當真有幾分本事。

“李縣令和賈亭長上山辛苦,不如到家中一起喝杯清茶休息一下!”

李縣令笑了起來,再次叉手。“那就叨擾了!”

看著李縣令對這崔家少爺的態度,原本感覺“一直看著崔離長大”心中就莫名有幾分長輩優勢的賈亭長也變得諾諾起來。

一行人就重新下了山。

比起上山來。下山就要輕鬆多了。

李縣令步伐矯健,不輸年輕人,在四個人中,和張鐵邊走邊聊。一點也不吃力。

“李縣令已經七級了?”張鐵問李縣令。

“慚愧,慚愧,在下以前學武不成,只到了六級,進步艱難,就只有學經世之道,走入仕途,這些年慢慢磨了下來,日日堅持鍛煉打坐。勉強點燃了十多個明點,去年剛剛進階七級,不敢在崔先生面前誇耀!”李縣令謙虛的說道。

張鐵在幽州就聽說太夏選拔有品的官吏。最低從從九品的縣令開始,最起碼的要求都要達到六級戰士的水準,他在幽州沒有接觸過這些基層官吏,原本還半信半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也算是在太夏,換做任何一個其他一個地方。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做到和堅持這樣的人才選拔標準。

六級的戰士,放到以前在威夷次大陸。已經是各個國家部隊排一級基層軍官的水準了。

別看這李縣令看似一副書生樣,但進階七級也就意味著,普通的十多個大漢和毛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六級的戰士,三五個人有可能也奈何他不得。

太夏正規的學校教育,甚至包括書院,走的都是文武合一的路子,這種文武合一的教育方式,在太夏華族之中已經延傳了幾千年,如果單純從教育的角度看華族在大災變之前的歷史,那麼,就可以發現一個規律,凡是堅持文武合一教育的朝代,在那些書生負弓,詩人佩劍大行於世的朝代,華族都是英傑輩出,強大無比,一個個牛人在歷史中燦若星辰,而擯棄了文武合一教育模式的朝代,則會逐漸走向衰落,其中,重武輕文的朝代會走向內部的動亂,那樣的朝代,武將大行於世,到處征伐不休,一個個華族國家此起彼伏的出現,但都非常的短命,而在國家教育徹底走向重文輕武的朝代,那樣的朝代雖然可以活得長一點,但最後都無一例外由外族入侵給整個華族造成巨大的災難而終結,那些災難,許多時候都是接近滅族。

一個國家的未來,看這個國家現在的教育就知道。重武者剛強而亂,重文者孱弱而亡,只有文武合一,才是正道。

太夏的國策,寫入到《太夏律》中教育之道,正是四個字——文武合一。

……

回到崔宅,賈亭長識趣的藉口有事先離開,最後也就只有李縣令和張鐵來到宅中,喝著崔家在山上自家茶園中採摘來的春茶。

“不知道崔先生這些年在外投入到何門何派,才能晉升騎士?”李縣令喝著茶,問了張鐵一個問題。

“想要進入名門大派何其艱難,要麼就天賦異稟,要麼就背景雄厚!”張鐵搖了搖頭,“我無門無派,只有到處到名山大川之中拜訪高人學藝,後來皇天不負苦心人,在一處名山之中有一番奇遇,遇到坐化騎士的洞府,在洞府之中獲得秘笈丹藥,苦修十多年後,才晉升騎士!”張鐵拋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這個說辭,基本上是真的,也經得起考驗,如果真有人要較真,張鐵就把他領到自己得到《燭龍經》的那個山洞裡就可以打消一切懷疑。

李縣令呆若木雞,這種事,在太夏,不是沒有,但都非常的傳奇,他沒想到這種事居然發生在他治下六營鎮的崔離身上。

“那不知崔先生以後有何打算?”

“在此聖戰之時,作為騎士,自然是要為國效力,要到最危險的地方痛擊魔族!”張鐵慷慨激昂的說道,“我這次回來,也就是在家中呆幾天,回來祭奠一下雙親,看看六營鎮的父老鄉親,隨後就要到地元界與魔族殺個痛快……”

“崔先生壯哉,大丈夫當如是,只可惜我實力低微,如果我能進階騎士,也一定要效法崔先生,到戰場上與魔族較量廝殺!”李縣令激動得拍了一下桌子。

“這次剛好李縣令也在,我正有一事相托!”

“請說,只要能做到,在下一定義不容辭!”

張鐵摸了摸自己那光禿禿的腦袋,粗豪的說道,“我走之後,不知何年何月才回來,家中一干忠僕幫我守著家,這些忠僕年歲漸大,一個個又舉目無親,如若有事,還請李縣令多多照顧一二,莫令其晚景淒涼受人欺負!”

“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李縣令當下就一口答應下來,這種可以和騎士拉關係的事情,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更何況是主動撞過來的,李縣令哪裡會推辭。

“那就多謝了!”

回到六營鎮一趟,把自己現在崔離的這個身份坐實,張鐵心中也就篤定了下來……

李縣令只是在崔家呆了片刻就離開了六營鎮。

確認了張鐵的騎士身份,李縣令坐著車回到縣城,當天,就把一份公文發了出去。

公文發到澤雲城,桐光縣隸屬澤雲城治下,桐光縣的六營鎮出了一個騎士這種事情,在確認之後,當然要第一時間通知澤雲城的城牧大人,對澤雲城來說,這同樣也不是小事。

這麼一下,連澤雲城的城牧大人都被驚動了,六營鎮崔家少爺崔離成為騎士的消息,也一下子正式在盤龍山下轟傳開來。

……

往後的幾天,六營鎮的賈亭長和一干鎮裡面的村民,就感到整個六營鎮,猶如變成了一個菜市場一樣,方圓數百公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一個個像是趕集一樣的往著六營鎮聚集而來,紛紛到崔家投貼拜見。聽說那些來拜見的人帶的禮物,就讓整個崔府的庫房都裝不下了。

小小的六營鎮,從有史以來,何曾經歷過這樣的風光。

在熱鬧了幾日之後,有一天晚上,六營鎮的中有的居民又看到有火光從崔家飛到天空之中,等到第二天,那些還排著隊等待拜訪崔家少爺的人再上門等候的時候,卻已經聽到一個消息——崔家少爺昨晚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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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8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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