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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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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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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2 00:52:57
第二十一章 突破口

時間到了中午十點左右,來到江府的人也就越來越多,街道上也更加的熱鬧起來,江府的下人,管家,還有江老爺子的一班學徒在莊園外面迎來送往,好不熱鬧,而更熱鬧的,則是莊園後面的飛艇降落場,那一艘艘的飛艇,簡直如過江之鯽,載著一些遠道而來,貌似很有身份地位的人,走馬燈一樣的在江府的莊園之中起起落落。

就在張鐵想著怎麼找到突破口的時候,江府的大門外,一個個子瘦高,眼睛細長,穿著一身青色長衫的男人走了出來,一看到這個人出來,大門外面的江府的一干管家弟子都連忙向這個男人行禮,“左管家!”

對周圍人的恭敬,那個被稱為左管家的男人只是頗為矜持的點了點頭,“江平,江盛,老爺子叫你們進去,高州百煉堂的辜掌櫃到了,老爺子要介紹辜掌櫃給你們認識!”

聽著左管家的話,那在江府門口迎接著一干客人的江老爺子的徒弟們都用羨慕的眼光看向其中的兩個人,那兩個人也深深吸了一口氣,神情頗為振奮的隨著左管家走了進去。

像江老爺子這麼一個有著大匠師身份的人,在金盆洗手的時候,很正常的,也會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徒弟之中的優秀人物捧上去,讓其有露臉揚名的機會。

江老爺子早年喪偶,因為夫妻情深,喪偶之後的江老爺子曾遭受巨大的打擊。差點一蹶不振,隨後江老爺子就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身于符文煉器之道,這些年來。再也沒有續弦過,自然也沒有子嗣留下,他的那些徒弟,也就是他的義子,一個個跟著他姓。

江老爺子的這一段重情的經歷,也成為江老爺子這一生中的一段佳話,當然。有些人也為江老爺子暗暗感到有些可惜。

左管家出現的距離離張鐵所在的茶樓的距離超過了百米,不過在張鐵強大的騎士之心下。那個人一出來,一張口,他說的每一個字就都清清楚楚的聽在了張鐵的耳中。

這聲音,和陸小雙臨死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完全一模一樣。

張鐵知道。不會錯了。

看到那個左管家再次走了進去,張鐵眼中光華一閃,在下一秒鐘,人就在包房裡消失了,一隻毫不引人注意的小甲蟲同時出現在包房之中,向著遠處飛了過去。

包房裡非常的清幽,而且外面的人也看不見包房裡發生了些什麼,在張鐵的感知下,有沒有被人注視著他也一清二楚。也因此,他在包房裡大膽的退回到黑鐵之堡,喚出身外化身。朝著江府飛了過去。

幾個小時後,等茶樓的小二敲開包房的門進來看看張鐵需不需要添點茶水茶點的時候,包房裡,窗子開著,桌子上放著一個金幣,卻已經沒有了人。小二抓了抓腦袋,他根本沒有看到有人進出包房。不過看看那開著的窗戶,想到張鐵手上拿著的那把武器,他又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原來這個來喝茶的年輕人,居然還是一個高手……

這是題外話,就此打住。

卻說那江府的左管家,這個時候,渾然不知,當他再次轉回江府的時候,他的身後,已經跟著一隻白色的,非常不起眼的小甲蟲。

今天的江府之中的確熱鬧,要比外面熱鬧十倍不止。

就在江府之中的一塊空地上,為了這次金盆洗手儀式,還搭建了一片臨時的遮棚,遮棚下面,起碼就擺了兩百多桌的酒席,而在那些酒席的中間,又搭建了一個看起來非常隆重的高臺,高臺之中有一個一米多高的石台,石台之上,放著一個金光燦燦裝滿了水的金盆。

江府之中的無數僕役使女就像穿花蝴蝶一樣在高臺旁邊的那些酒席之中忙碌著,高臺的旁邊則是一隊身材健碩的侍衛背向高臺執劍而立。

這裡,就是今天傍晚時分江老爺子正式舉行金盆洗手儀式的場所,到了那個時候,這裡的兩百多桌的桌子,基本上都會坐無虛席。

左管家也很忙碌。

江老爺子今天一團和氣的在宅子裡和不斷到來的貴客們說著話,整個江府大大小小的事情最後都匯總到他這裡,由他做出決斷。好在左管家對此已經駕輕就熟,一切都有條不紊,他盯著老爺子和他下面的幾個分管的管事,那些管事又各司其責,這樣一級級分工下來,江府之中的大事小事,就都有人在用心盯著,沒有出什麼疏漏。

張鐵就盯著左管家,這個左管家很忙碌,但張鐵相信,機會總會有的,只要一兩分鐘的時間,找一個無人的地方,他就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把左管家腦子裡的一切東西和秘密都挖出來。

江府之中沒有騎士,這讓張鐵徹底的放下心來。

作為一個可以在時間之塔中單獨修煉十五年的人,這種時候,最不缺的其實就是耐心。

張鐵很有耐心。

左管家在江府之中轉來轉去,不斷的處理著各種事情,張鐵也跟著他在江府之中轉來轉去。

兩個小時後,已經將近中午十二點,得到下面的一個管事彙報,府裡飯廳的午膳已經準備好,左管家則步入到了江府的一個客廳之中,請江老爺子和那些早上先到的部分貴客先到飯廳用飯。

江管家進入內宅大廳的時候,張鐵就停留在大廳外面花園之中的一株梅花上。

大廳之中隱隱傳來一個豪爽的笑聲與一些人交談的聲音,隔了半分鐘,張鐵就看到在左管家的恭迎下,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紅光滿面,滿頭白髮虯須,一臉和氣,穿著一身素袍的老者走出大廳,和幾個看起來同樣氣度不凡的人,一邊走一邊說的往飯廳走去。

這個老者,就是江老爺子,只看他的樣子,誰又能想到這麼一個人居然是通天邪教的壇主呢?

這就是所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張鐵在心中暗暗感歎了一句。

早上來的人還不多,所以這午飯也就在江府的飯廳之中而不是金盆洗手的會場,哪裡要到了晚上才真正熱鬧起來。

吃飯的時候,左管家就一直站在江老爺子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副隨時等候差遣的樣子,飯桌上,是一桌珍饈,而同桌的江老爺子卻吃得極其清淡,基本上都是素食。

有人好奇問起,江老爺子一臉悲憫的歎了一口氣,左管家在旁邊來了一句,“夫人以前喜歡吃素,自從夫人不再了以後,老爺子也就開始吃素了,而且不再殺生!”

“江老爺子真乃天下第一癡情人!”

“江老爺子慈悲!”

賓客們一片稱讚。

張鐵在那飯廳之外,聽到這些稱讚,瞬間無語……

在廷尉寺的簡報之中,甘州通天教作亂之時,挾裹普通百姓參與作亂,稍有不從者就是斷頭破家,最後甘州通天教之亂平定下來,傷亡近百萬人,這通天教中的老王八,居然也能被人稱讚慈悲,真他媽的……

這一刻,張鐵感覺,所謂的世間毀譽,完全就是個屁。

想到自己那背負天下駡名的師傅趙元,張鐵覺得那駡名的背後,或許還隱藏著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在沒有暴露出真面目的時候,通天教的老王八都能被人稱讚,而那些被世人痛駡的人,是否又真的十惡不赦呢?

……

這一頓飯又折騰了個把小時才算完,在吃完飯後,左管家離開江老爺子,腳步稍微有點匆忙的向著莊園之中的一處僻靜之所走去,張鐵知道,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是人都要吃喝拉撒,這個傢伙憋了一個早上,總該有內急的時候吧,張鐵就不相信就算內急上廁所,這個傢伙身邊也能跟著大把的人,或者就乾脆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地解決。

左管家的確是去上廁所。

而因為江府之中僕役眾多,就算是上廁所,府裡面的上等人物和僕役的廁所也是分開的,左管家進去的地方,則要更加的高級與清靜一些,基本上不會有人打擾。

看到這樣一幕,對張鐵來說,那就更簡單了。

一泡尿撒完,左管家的身體抖了兩下,剛剛把鳥收回鳥巢,左管家的眉頭就微微皺了皺,他轉過頭,就看到了一雙眼睛,一盯上那雙眼睛,左管家的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張鐵的手慢慢的摸到了左管家的額頭之上……

那一次在海底龍窟於生死之際的突破,帶來的不光是讓張鐵成為進階騎士之中最稀少最強大的職業,而且,精神力的突破,讓張鐵掌握的《攝魂禁斷大術》再次跨上一大步,進入到了一個張鐵都沒想到的境界之中,在這個境界之中,張鐵對《攝魂禁斷大術》之中的諸多秘法,又有突破,直入化境。

兩分鐘後,左管家若無其事的走出了廁所,繼續忙活了起來,整個人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沒有半點的異常,甚至連左管家自己,都已經徹底忘記了剛剛在廁所裡發生過什麼……

就是上了個廁所而已,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嗎?

……

十分鐘後,幽州廷尉寺……

一下子感覺房間裡多出一個人,正在低頭看著公文的張遠山一下子抬頭,身上的氣息也瞬間凜冽了起來……

“啊,廷尉大人!”看到是張鐵,張遠山也吃了一驚。

然而讓張遠山更吃驚的,卻是張鐵口中說出來的話。

“通天教即將在東北督護府內起事作亂,我們幽州廷尉寺立功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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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2 00:54:46
第二十二章 砸場子

到了傍晚之時,江府之中人聲鼎沸,前來見證江老爺子金盆洗手的賓客差不多已經全部到來。

這些賓客,大多數都來自高州,墨州,通州,瓊州,燕州,惠州,朝州之地,人數接近兩千人,其中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乘坐飛艇飛來,有很多人,在接到邀請之後,更是提前一個多月動身,才在今天趕到。

來人之中,有江老爺子的朋友,有江老爺子的故舊,還有一些,則是這些年讓江老爺子打造過東西的人,少數幾個,是臨近幾州的江老爺子的同行,讓張鐵沒有想到的是,就連通州的將作監,都派了一個將作監中的官吏,攜帶了一分禮物前來見證江老爺子金盆洗手,可謂是給足了江老爺子的面子。

一個大匠師級別的符文煉器師強大的影響力和關係網,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在離開江府幾個小時後,到了江府之中金盆洗手典禮之前半小時,依舊戴著那張變裝面具的張鐵才施施然的再次來到江府。

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動用身外化身進入,而是直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看到張鐵空著手來,面孔陌生,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華貴,在江府大門口迎客的一個管事眉頭一皺,一下子就攔在了張鐵的前面。

“不知這位兄弟高姓大名,到江府有何貴幹?”

張鐵眨了眨眼睛。“今天不是江老爺子金盆洗手典禮嗎,我也來湊湊熱鬧,給江老爺子做個見證!”

“兄弟見過我們江老爺子?”那管事懷疑的看著張鐵。

“見過一次。江老爺子長得一團和氣,還吃素!”張鐵認真的回答道。

原來還真見過,管事心中低估,招招手,旁邊的兩名下人就走了過來,一個下人拿著一本名冊,還有一個人則端著一個託盤。

那名冊上花花綠綠的寫滿了來道賀見證賓客的名字。是一個嘉賓簽到簿,張鐵看了一眼。拿起筆,在簽到薄上用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下了張鐵兩個字。

一看張鐵寫的那兩個字,在周圍那一個個龍飛鳳舞的字體之中,完全就是萬花叢中的兩堆牛糞一樣。管事的簡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簽完字,張鐵要進去,卻發現另外一個端著盤子的江府下人瞪著眼看著自己。

“咳……咳……”管事的回過神來,咳嗽了兩聲,“這金盆洗手的規矩,來給老爺子做見證的朋友都有禮儀送上,這禮儀不在多少,算是一點心意,也是對老爺子的敬仰!”

“我懂。我懂……”張鐵點著頭,笑得跟一隻成了精的地鼠似的,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在懷中搓泥似的撈了幾把,然後嘩啦一聲,就把自己的“禮儀”丟到了那個託盤裡。

看著託盤裡打著轉的那三大個銅板,管事的嘴裡就像塞了幾十個生檸檬一樣,眉頭都擰了起來,門口的幾個江府的家丁一個個惡狠狠的盯著張鐵。似乎只要管事的一聲令下,就要把張鐵亂棒打走。

“我可以進去了吧!江老爺子不會嫌棄我的禮儀少吧。這點禮儀不算多,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啊!”

管事的盯了張鐵兩眼,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揮了一下手,“把客人帶到第11桌的散席上就坐,見證老爺子金盆洗手!”

聽了管事這話,才有一個江府的家丁不情不願的把張鐵“請”了進去。

看著張鐵走遠,那旁邊的一個家丁才忍不住開口問道,“武管事,剛剛那個混蛋擺明瞭就是來混吃混喝的,怎麼不把他趕走!”

“今天是老爺子的金盆洗手大典,這種老油條,要是不讓他進去,說不定他還要鬧出什麼事來,這癩蛤蟆爬到腳上,他不咬你也噁心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江府就算餵狗的也不差這麼一點,就讓他進去好了,那些散席,也就是為幽州城中的這些三教九流的人設的,只要他乖乖吃完後能說老爺子一聲好就行!”武管事說著,看了看那託盤裡的三大個銅子兒,直接嫌棄的把那三個銅子兒丟到了門邊花壇的草從裡,再看看簽到簿上的那兩坨牛糞,看了半天,武管事才認出,那兩個字似乎是“張鐵”。

張鐵這名字稍微有點熟悉,似乎這幽州廷尉張穆神就叫張鐵……

沒想到那混混還敢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和廷尉大人同名,武管事心中哂笑了一下,還真是白瞎這兩個名字了……

這種時候,任武管事的腦洞開得再大,他也想不到剛剛丟下三個銅板走進去的那個人,正是幽州廷尉張鐵。

想到張鐵這兩個字,武管事忍不住又認真看了看本子上的那兩個字,那兩個字,很醜,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本花團錦簇的那個本子上的那一頁,就因為多了這兩個字,其他客人的簽名仿佛都受到壓制一樣,變得不自在不協調和突兀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覺。

武管事不是騎士,也體會不到騎士的那種境界,張鐵是來砸場子的,所以他的簽名,無論多醜,都帶上了他的精神與意志的烙印,只是隨意落筆,寫在紙上,那字的格局與筆劃之中的精神意境,就早已經把那本嘉賓簽到薄上花團錦簇的氣場給砸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武管事看著張鐵的簽名,才會覺得整整一頁變得彆扭起來。

不過武管事還是留了一個心,在讓人帶張鐵到散席上之後,又吩咐了府裡的兩個下人注意著剛剛進去的那個人,如果那個人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馬上就把那個人架出去。

雖然離武管事已經很遠。但武管事後面吩咐江府中那兩個下人的話,還是一字不漏的聽在了張鐵的耳朵之中。

張鐵笑了笑……

這種場合,所謂的散席。完全就是在那些酒席的最邊緣最不起眼的地方擺著的幾桌專供幽州城中來湊熱鬧的人的坐席,坐散席的人,相對於那些被邀請的嘉賓,都是小人物,勉強算是來捧個人場的這種。

如果王五不死的話,王五此刻估計也就是在散席中湊合著。

此刻坐在那些散席上的,也就是幽州三教九流的一些湊熱鬧的人。這些人,有那麼一點身份。但那點身份在這種場合都拿不出手,也就只有一起窩在這裡了。

張鐵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散席桌子這邊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的傢伙挺胸疊肚認認真真的坐在桌子旁邊,看著遠處擺放著金盆的那個高臺和高臺旁邊那些主桌上的人物。小聲的議論著,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傢伙還偏偏裝出一副矜持的樣子,有的人身上的那身光鮮的新衣服似乎還有些穿不慣,正坐在桌子邊上扭來扭去的。

“老大,這新的鹿皮靴子有些磨腳,我能不能把靴子脫了,我還是覺得咱們大浴場裡的木拖穿著最舒服!”一個傢伙小聲的向他旁邊的一個大漢抱怨到。

“媽的,你要是在這種時候敢把你的靴子脫下來,老子以後就讓你有靴子也找不到腳來穿。你信不信?”他旁邊的老大恨鐵不成鋼的轉過來低聲罵了一句,同時惡狠狠的盯了跟著他來的手下一眼。

“十個金幣的禮錢就咱們兩個人來,太浪費了。要我說就兩三個金幣就夠了,那可是十個金幣啊,老大你一個月也掙不了那麼多,那些錢要是拿到窯子裡找姐們兒,要是不挑剔的話,都夠咱們包個小院子玩一個星期了!”

“狗肉上不了席面。閉嘴!”那個叫老大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你要再囉嗦一句。我就拔你一顆牙!”

另外一個人才趕緊閉嘴。

聽著這有趣的對話,張鐵暗暗一笑。

“諾,你就坐這桌吧!”帶張鐵來的江府的下人,把張鐵帶到最邊上的一桌之後,指了指桌邊的一個椅子,其他的半句話也不多說,似乎嫌棄張鐵一樣,扭頭就走了。

張鐵大喇喇的坐下,打量了一下這一桌的其他幾個人,要是論起穿著來,這一桌人,也就張鐵穿得最普通了,不僅穿的普通,戴著面具的張鐵長得也普通。

“這位兄弟有些眼生,也是在幽州城混飯吃的麼?”

張鐵一坐下,坐在他對面的一個五十多歲的傢伙打量了張鐵一眼,就主動開口道。

“呃,差不多!”

聽到張鐵的回答,那個人眉頭皺了皺,非常直爽的說道,“什麼叫差不多,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到底是還是不是呢?”

張鐵揉了揉臉,“那就算是吧,只是這差事是家裡人安排的,不夠穩當,還隨時有人說閒話,要把我趕走呢!”

“兄弟在哪裡高就?”

“三司衙門!”

聽到張鐵自己介紹在三四衙門工作,同桌的幾個人一下子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在那些人看來,像張鐵這種以前在幽州城三司衙門跑腿的小角色,如果腦子不靈活一點,手腳不勤快一點,背景不夠強,被人排擠,是正常的,三司衙門那種炙手可熱的地方,就是在裡面掃地和燒鍋爐的都要有兩把刷子才行,能在裡面呆得住的,能有普通人嗎?

“兄弟在三司衙門,認識趙龍麼,那是我一個朋友,也是三司衙門之中的一個當班刑捕?”另外一個人試探的問道。

“不認識!”張鐵直接搖頭。

看到張鐵“居然連”趙龍都不認識,那一桌的人,對張鐵一下子就沒了興趣,開始自顧自的聊了起來,而通過這些人的聊天,張鐵才知道,這一桌坐著的,都是幽州城中幾個不大不小的煤炭行的人,平日與江老爺子名下的那些鐵匠鋪和鑄造廠裡有一點生意來往,是那些鐵匠鋪和鑄造廠的煤炭供應商,所以今天也就來這裡湊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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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金盆洗手

張鐵剛剛坐下不多會兒,江府的下人們就如流水一樣的開始給各桌宴席上菜。

一般來說,在這種場合,上菜以後,江老爺子在臺上金盆洗手,說兩句話,下來後在主桌首席入座,觥籌交錯一番,今天這金盆洗手大典也就圓滿完結了。

在周圍散席上一群人的之中,那桌上的菜一上好,張鐵就開始動筷子,油水湯汁,吃了個不亦樂乎。

“吃啊,再等就涼了,現在正好,熱乎著呢!”張鐵嘴裡塞著燉好的鹿肉,鼓鼓囊囊的對同桌的人說道,一邊說著,那一雙筷子還在桌子上四下橫掃。

那兩百多桌的宴席之中,張鐵是第一個動筷子的人。

其他的人盯著張鐵,不知道張鐵是真傻還是真不懂規矩,這種時候,要動筷子也是江老爺子下來第一個動筷子,哪裡有底下的賓客第一個動筷子的。底下的人吃著,江老爺子在上面金盆洗手?還真把江老爺子的金盆洗手儀式當成戲班子在臺上唱戲的了?還一邊吃一邊看呢?

站在張鐵不遠處的兩個江府的下人就要走過來,不知怎麼回事,張鐵看了那兩個下人一眼,那兩個下人也就站在那裡不動了。

看到這樣的一幕,原本旁邊散席上有想裝大頭蒜站起來教訓一下張鐵的那些人也不說話了,江府的人都沒動,自己在這裡喧賓奪主的真要鬧出什麼事來。搞不好江府的人還以為是自己和人演雙簧要來壞老爺子的好事,也因此,張鐵吃著。周圍的一干人都只看著,一個個乾咽著口水,喉嚨一動一動的。

特別是和長鐵坐一桌的那幾個人,看到張鐵一雙筷子上下翻飛把一桌菜弄成了殘花敗柳,他們一個個更是對張鐵怒目而視,在心裡早罵了張鐵幾萬聲的混蛋。

江府今天的菜做得著實不賴,除了江府府上的廚師以外。幽州城內幾個有名酒樓的廚師,今天也都在江府的廚房裡幫襯著。這做出來的菜,自然也是色香味俱全的佳餚。

張鐵是真餓了,從昨天晚上離家到此刻,將近一天時間。他整個人粒米未盡,先是奔行三千公里,後來又在廷尉寺中籌劃佈置,調兵遣將,這個時候上了菜,他哪裡還會等那個什麼江老爺子搞完金盆洗手大典再吃,因為他知道,今天的金盆洗手大典,是永遠也搞不成了。

自己這邊一切已經佈置妥當。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可以動手,但張鐵覺得,等到江府最熱鬧的時候一起動手效果會最好。

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人最多,萬眾矚目,影響力也最大,要是無聲無息的把江老爺子帶走了,那幽州廷尉張穆神大破通天教的段子,還怎麼宣揚出去。抽在吞黨臉上的這一耳光,聲音也就不夠響亮了。今天的這些來賓中的絕大多數人。可是自己最好的見證者啊。

張鐵覺得自己越來越陰險了,但不陰險也不行,因為這世道上,陰險的人太多了。

認真想想,張鐵其實還真有一點後怕,要是在吞黨彈劾自己之後,幽州通天教一下子再跳出來,鬧出一番大亂子,那彈劾的奏章,可就一下子坐實了,不僅自己要倒楣,而且連帶著懷遠堂和為自己說話的督宰大人,可能也要受到指責牽連。

這通天教在幽州起事的時間,簡直和吞黨彈劾自己的奏章配合得天衣無縫,要不是沒有證據,張鐵都差點以為吞黨和通天教是商量好的了。不過這種事也只能在腦子裡轉轉,不能說出來,指責吞黨和通天教勾結,這樣的罪名,就算太夏三公恐怕也不敢輕易的說出口,因為這動輒就要在太夏引起大亂。

但凡事都是雙面的,這通天教既可以作為吞黨插向自己的匕首,那同樣,也可以作為自己射向吞黨的利箭。吞黨彈劾自己的奏章,既可以是有先見之明字字血淚的憂國憂民之言,同樣,也可是是字字誅心用心險惡的栽贓陷害。

決定那奏章性質的,不是奏章本身,而是在幽州自己和通天教這場較量的結果。

幾十萬里之外的幽州的變化,居然可以牽動著軒轅之丘的風向與神經,擾動天下輿論人心,這就是政治!這是幾個月前剛來太夏的時候張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太夏就是一個更大的是非圈,既然自己已經一頭紮了進來,那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

……

張鐵在這裡放開胃口大嚼,那邊的高臺之上,已經有江老爺子的朋友故舊,還有弟子上臺,述說稱讚江老爺子這些年的功勞成就,算是金盆洗手儀式前必要的序幕和鋪墊,後面,就連通州將作監中的那個官員,也上臺說話,代表通州將作監,對江老爺子前些年在將作監的過往和成績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不知道等一會兒江老爺子通天教壇主的身份暴露出來之後,這些說話的人會不會恨不得把自己說出來的這些話再吞回去,張鐵有些惡作劇的想著。

騎士的胃口本來就非常驚人,張鐵的速度又快,簡直是風捲殘雲一樣,到了後面,等到在萬眾矚目下,江老爺子親自登上金盆洗手高臺的時候,張鐵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整桌飯菜,已經杯盤狼藉,居然被他一個人就橫掃了三分之二。

“呃”,張鐵打了一個飽嗝,滿足的摸了摸肚子,看著同桌幾個怒視著他的人,“吃啊,再不吃就涼了,到了後面就浪費了!”

尼瑪啊!看著張鐵的那幾個人眉頭跳動著,恨不得跳起來把桌子上的盤子扣到張鐵的腦袋上,這個混蛋,到底是忍了多少天沒有吃東西,絕對是混進來騙吃騙喝的……

……

高臺上,一團和氣的江老爺子往四周羅鞠一圈,然後挺直了腰杆。

“多謝各位朋友抬愛,江某一生,出生貧苦,兢兢業業一百多年,能有今日,我已滿足了,今日金盆洗手之後,江某也能得清閒,放下手中匠錘,只寄情於山水。在金盆洗手之前,按規矩,江某再問一句,可有與江某恩怨未了者,有未了者,就請諸位朋友為我做一個見證,咱們現在了斷,等江某金盆洗手之後,過往之事,就不願再提!”

這只是金盆洗手的一個過場,要辦金盆洗手典禮的人,誰人又會把那未了的恩怨,會到這裡來了結,自然是一切都擺平之後,才來這麼一個儀式。

當然,這話還是要問的。

看著下面的人不出聲,江老爺子很滿意,一臉微笑的就要走近那盛滿了清水的金盆,就在他想要把手伸入金盆之中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而又響亮的在下面的人群之中響起,帶著幾分懶洋洋的氣息。

“江老爺子請慢洗手,有個恩怨還沒了結呢!”

一聽這聲音,江老爺子眉頭一皺,抬起眼,就往賓客之中看去,下面的賓客之中也嗡的一聲,大家扭過頭,向發聲的地方看了過去。

就在那最邊緣處的散席之中,一個傢伙慢騰騰的站了起來,摸了摸肚子。

站起的人,自然是張鐵。

看著張鐵從容的站起,剛剛還怒視著他的那同桌之人,此刻一個個的嘴巴張得比鴨蛋還大,看著張鐵,就向大白天見了鬼。

這……這……這個傢伙……居然……居然……是來找茬的?居然有人敢來江老爺子的金盆洗手典禮上找茬?

感覺著江老爺子和那兩百多桌人投射過來的目光,和張鐵坐在一起的那幾個人屁股下坐著燒紅的鐵板一樣,一個個在桌子旁邊扭動起來,這個時候,他們坐在張鐵旁邊,要是被江老爺子誤認為他們是一夥的,那就冤枉了,而要是馬上離開,幾百桌人看著,也顯得他們膽小如鼠。

如此萬眾矚目,旁邊的那幾個傢伙,走不得,坐不住,一個個臉色憋得像煤一樣。

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再動筷子了。

“這位朋友有些面生,恕江某眼拙,江某記得好像從未見過,不知道你與江某有什麼恩怨?”

好歹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只是在微微冷場了兩秒鐘之後,江老爺子就開了口,聲音中和,不急不躁,一派長者風範,只是這賣相,就讓在坐的賓客之中許多人心中暗暗叫好。

這種時候,別人都插不上嘴,那幾千賓客,就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豎直了耳朵聽著。

“我與江老爺子的確素昧平生無冤無仇,不過我受人所托,今日也只有來攪局一次了!”張鐵歎了一口氣。

“不知這位朋友是受何人所托?”江老爺子一臉笑容的問道。

“託付我者,也就是這幽州境內二十七億普通百姓而已,江老爺子既然想要這些普通百姓的性命,那麼,我也只有來要了你的性命了!”

張鐵此話一說,宛如一陣寒風吹過整個江府,整個江府之中的溫度,哪怕此刻點著百十個火盆,一下子就像陡然降到了零度以下。

也就是張鐵話音剛落,轟隆一聲,這宴會場地週邊一道三百多米的院牆瞬間轟塌……

幽州廷尉寺下屬精銳,如黑色的潮水,直接摧枯拉朽,破牆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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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踩死老王八

穿著黑色盔甲,拿著盾牌戰具的廷尉寺精銳,從被推倒的院牆後面蜂擁而入……

眨眼之間,江府四周的院牆又有幾處被推倒,大批的廷尉寺精銳如燎原的黑色烈火,眨眼之間就把江府裡面舉辦金盆洗手儀式的場地四周包圍了起來。

看到這些精銳,作為嘉賓參加金盆洗手儀式的人一個個只覺渾身發冷,不敢稍動。

“獬豸營!”——和張鐵坐在散席上的一些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廷尉寺精銳,不少人都臉色發白,有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突破江府外牆的,正是幽州城的獬豸營。

獬豸是華族所崇拜的太古神獸,傳說獬豸體大如牛,形如麒麟,全身黑毛,雙眼如炬,額上生有獨角,擁有極高的智慧,能辨是非曲直善惡忠奸,嫉惡如仇,看到奸邪惡人,獬豸就用獨角把其刺死,然後吃下。

太夏三司衙門的圖騰,正是獬豸,作為幽州廷尉,張鐵的正式官服之中,最重要的,也是代表一州廷尉身份的就是獬豸冠,因為嫌官服穿起來麻煩,張鐵一直都沒有穿。

廷尉寺下屬之中最暴力最有威懾力的力量,正是獬豸營。

在懷遠堂掌控了幽州之後,懷遠堂手上的兩支軍團力量,破日軍團的大半和颶風軍團之中的一部分,搖身一變,就進入到獬豸營中,分散到幽州各地,成為懷遠堂掌控幽州最得力的鐵拳。

在太夏。軍隊是對外的,而獬豸營則是對內的。

以西方大陸或者威夷次大陸的標準來說,獬豸營相當於超強的武裝員警部隊。

幽州的獬豸營以懷遠堂中的兩個軍團的骨幹為力量構建起來。再吸收幽州本地的一些高手,其名稱雖為營,但其人數,卻達到90萬人,相當於兩個軍團。這就是張鐵手上最強的力量,作為一州的廷尉,手上自然是有牌好出的。在太夏的廷尉機構中。一般的刑捕負責的就是緝拿匪盜惡人,而如果遇到大場面。要鎮壓地方叛亂維持地方治安,那就要獬豸營出馬了。

三個月來,以懷遠堂兩大軍團為班底組織起來的獬豸營早已經開赴幽州各郡各城。

這次遇到通天教要作亂,張鐵直接就把獬豸營調動了起來。

在威夷次大陸與魔族戰鬥過。正規軍團出身的獬豸營的戰鬥力毋庸置疑,特別是獬豸營中的軍官,大多數都是與魔族交過手的,這樣的獬豸營,身上的那種殺氣,更是濃烈如血,讓人窒息。

張鐵吃飯的時間,幽州廷尉寺下屬的人馬已經清除了江府的週邊,三萬獬豸營的精銳。早已經無聲無息把江府包圍得水泄不通,張鐵一站起來,獬豸營四方合圍。同時發難,只是眨眼之間,就把江府變成了一個鐵桶。

除了獬豸營之外,廷尉寺刑捕之中的大批高手這個時候已經幽靈一樣的出現在了江府那些房屋的屋頂和院牆之上,一個個手上拿著神機弩和裂天網這些讓高手都膽寒的東西,虎視眈眈的看著江府之中的人。

“幽州廷尉寺奉命緝拿通天邪教妖匪。不知者無罪,從逆異動者格殺勿論!”面色如鐵的張遠山一聲冷喝。在廷尉寺中大批高手的簇擁下,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獬豸營和張遠山出現,那在金盆洗手高臺上的江老爺子就不動了,他只是看著張鐵,聲音平靜,“你究竟是誰?”

張鐵輕輕揭下自己臉上的變裝面具,露出了本來面目。

“廷尉大人!”

“張穆神!”

“幽州之虎!”

看到張鐵那張年輕得過分得的臉的那一刻,張鐵的周圍,就響起一片驚呼聲。

三個月前,幽州刺史爭奪之戰,張鐵的形象,早已經深入人心,在這種場合,張鐵一露出本來面目,一下子就被許多人給認了出來。

張鐵看著不遠處的江老爺子,笑了笑,“此刻,幽州境內各處的90多萬獬豸營的戰士已經傾巢而出,同時行動,清剿搗毀通天教在幽州各處的據點和頭目,你就是想通報消息都來不及了,江壇主,這種時候,你還不束手就擒麼?”

高臺上的江老爺子仰天長歎一聲,聲音充滿了悲戚,“江某辛勤一生,才積累下如今江家這億萬家業,我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這片家產太招人眼紅,懷遠堂如今剛剛在幽州建立根基,正是需要四處擴張吞併,原本我想今天金盆洗手,後退一步保一個平安,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廷尉大人既然看上江某這百十年來打拼下的這片家業,只要一句話,江某雙手送上又如何,何必枉造這些殺孽,為江某羅織這些莫須有的罪名,這片家業,江某今天就送給廷尉大人,只求廷尉大人高抬貴手,讓江某這些故舊和弟子平安離開,江某從此以後也就隱居深山,採茶種菊度日如何?”

江老爺子的悲歎,引得賓客之中都有了一陣騷動。

張鐵也沒想到這個老王八到這種時候還能倒打一耙,巧舌如簧為自己脫罪,還給自己和懷遠堂身上潑了一瓢污水,真是死不悔改。

張鐵冷笑了起來,“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難逃一劫,你是不是通天教妖匪,只要把你拿下,在這江府之中搜一搜,看看有沒有藏汙納垢就知道,為了這幽州百姓不被你們這些雜碎禍害,我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此刻誰敢擋在我面前我就砍下誰的腦袋,你看我年輕,以為只說兩句話就能讓我有所顧忌退去嗎?醒醒吧!”

“看來廷尉大人是鐵了心想要把老朽的這片家業吞到肚子裡了。而且連老朽的一挑三生路都不給了!”江老爺子的聲音低了下來……

“給我拿下!”張鐵一聲冷喝,不再廢話。

張遠山和廷尉寺中的兩名刑捕高手同時就向著江老爺子撲去。

“幽州廷尉張穆神想要侵吞師傅家產,還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兄弟們,我們和這些狗官拼了!”

張遠山這邊一動,那邊,那老王八的弟子之中,一個傢伙悲憤的大叫了起來,直接抄起傢伙就向包圍著這些的獬豸營的那些戰士沖去。

那老王八的弟子和江府的下人之中,許多人也動了起來。妄圖在這裡引起更大的混亂。

但這裡是太夏,在這太夏。雖然不能說當官的個個都是好人,但太夏的吏治,在嚴刑峻法和完整的制度設計之下,卻還算清明。敢肆無忌憚欺壓掠奪民財的官員,整個太夏,估計也找不出幾個來。

能來這裡參加觀看金盆洗手的人,有幾個是沒有腦子的愣頭青,會被別人幾句話就鼓動得不要命的往上沖,說難聽點,不要說今天張鐵要抓的是江老爺子,就算張鐵今天要抓的是那些人的父母兄弟,一旦扯上通天教。那些人恐怕也要連忙撇清甚至大義滅親。

那些妄圖想要挑起混亂和撲向獬豸營的江府中人,等待他們的,就是一陣暴雨一樣的神機弩的弩箭。

眨眼之間。地上就多了幾具像刺蝟一樣的屍體,那小小的騷動,瞬間就平定了下來。

……

金盆洗手的高臺之上,正在交手的四人卻突然異變橫生……

原本空著雙手的江老爺子的兩隻手上,突然之間就憑空多出了兩把長劍。

誰都沒有預料到這個變化,劍光一閃。只是一聲悶哼,張遠山和兩名刑捕高手同時從高臺上倒飛了下來……

一個十五級的戰靈和兩個十四級的戰魔高手。居然不敵江老爺子。

張遠山臉色翻紅,一截袖子已經留在了高臺之上,落地之後,手指上還有鮮血滴落下來,而那兩名刑捕高手一落地,腳步一踉蹌,則同時吐出一小口鮮血。

嘩啦一聲,江老爺子身上穿著的長褂一下子就被撐破,一對翅膀和一條尾巴突然從他的背後伸出來,然後一下子就沖天而起。

人族之中,除了騎士,誰都沒有飛行的能力,而能長著翅膀飛行的,能說人話的,除了鳥類之中的八哥和鸚鵡,就只有魔族了。

“啊,是影魔!”

來賓之中的一個人猶如被人爆菊一樣的撕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影魔兩個字,瞬間就如同十級地震一樣,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張鐵也瞬間一驚,然後就是一喜,那種巨大的興奮的戰慄感如電流一樣的掃過張鐵鐵的脊椎,然後張鐵想都沒想,抓過身邊的一把長劍,一下子就把長劍投擲了出去……

一道火光從張鐵手中飛出,瞬間就擊中了飛到天上的那個扇動著翅膀的身影。

然後天上就如同打雷一樣,發出一聲驚動半個幽州城的巨響,一堆血肉碎片和一個身體同時從天上掉了下來,正正落到了金盆洗手的高臺上……

掉下來的那些碎片之中,有斷裂燒灼的翅膀,有一大截尾巴,更多的,則是一個誰都不認識的渾身鱗片胸口被洞穿的身體和那具身體上一個長著角的,目光兇殘的腦袋……

“……你們華族……的末日就要到了……我在地獄裡……等著你們……哈……哈……”

那聲音還是江老爺子的,而這個身體的形象和從其口中吐出來的話語,卻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那得意的笑聲也一下子戛然而止……

那顆醜陋的腦袋直接被張鐵一腳踩爆……

張鐵不知道,當他一腳把那顆影魔腦袋踩爆的時候,他此刻的形象,在那些來賓的眼中,簡直威猛彪悍到了極點。

張鐵抬起了自己的腳,輕輕的彈了彈衣服上的幾點血跡……

“恭喜堡主大人再次獲得一顆掠奪之果!”已經許久沒有和張鐵聯繫的海勒,在張鐵的識海之中發出了一個聲音……

發了……

張鐵的嘴角都忍不住要飄起來,但表面上,還是威嚴的一聲大喝,“給我把整個江府掘地十尺的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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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破通天教

至少到今天為止,通天教令太夏所忌憚的,並不是這個邪教所表現出來的武力值,而是他蠱惑人心的能力和對太夏普通民眾帶來的傷害。

去年十一月,在平定甘州通天教之亂事,通天教起事作亂的人中,等級最高的也不過是十三級的戰將,但甘州的通天教之亂依然給甘州的普通百姓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也給整個太夏帶來巨大的震動。

縱觀太夏最近數百年來,在那鄉下偏僻之地,不缺那些在山溝裡關起門來玩宗教的傢伙,但那些人的邪教,說白了,也就是給廷尉寺添樂子的——那些搞邪教的,十多幾十個人躲在個小地方,然後其中某個腦子被燒壞的傢伙開始裝神弄鬼,開始自稱“xx大帝”“xx天君”“xx轉世”“xx老祖”之類的,簡直多不勝數,這樣的案子,在各州廷尉寺的檔案之中一找,隨隨便便都能找出十多個。

而遇到這樣的事情,只要聽到消息,不要說需要刑捕出馬了,地方上的亭長帶著幾個弓手就能把那些大帝、天君、老祖之類的傢伙一鍋給端了。地方上的官員們最喜歡這些傢伙,因為收拾這些傢伙既輕鬆容易不費力,報上去又功勞大,賞賜多。也因此,那個地方要是出了幾個這種腦袋燒壞的人,那些亭長。甲長,縣令之類的官吏,簡直要欣喜若狂,就像中大獎一樣。

但通天教卻不是這樣,這個教在甘州起事作亂的時候,短短幾天,就把甘州境內的十多個郊縣弄成了一片焦土。普通百姓被挾持夾裹參與作亂,稍有不從。就是斷頭破家,那些郊縣之內,所有太夏官員與公職人員,只要落在通天教的手中。都是全部滿門誅殺,手段殘忍之極。

這傷亡百萬的邪教作亂,這幾百年來,太夏還是第一次發生,也因此,才震動天下,讓太夏廷尉府都不得不親自派出得力刑捕和高手趕赴甘州,處理後續事宜,並發文天下。通緝通天教餘孽。

在今天之前,恐怕連太夏的廷尉府都沒有想到通天教的背後居然還有魔族參與其中,張鐵也沒想到。

今天過後。張鐵知道,通天教一定會再次震動天下。

因為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人族內亂,而有了更複雜的背景,性質已經截然不同。

張鐵更知道,自己這一次,恐怕真的又立了一個大功了。這是真正的大功。要不是自己,整個太夏。誰人能知道這通天教的背後,居然還有魔族參與。

廷尉寺的一干屬下這個時候看著張鐵的眼神,也都多了一些熱切,因為誰都知道,廷尉大人這一次是立了大功了,他們,自然也跟著沾光。

雖然立了大功,不過張鐵此刻卻並沒有得意忘形,反而心中隱隱的有一點隱憂,剛剛被他踩爆腦袋的“江老爺子”最後的嚎叫似乎還在張鐵的耳邊徘徊著。

華族的末日?

是這老王八最後時刻的危言聳聽?還是魔族後面還有著針對太夏與華族的更厲害的手段?

張鐵在思索著。

可惜,魔族的大腦結構與人族存在巨大的差異,自己的《攝魂禁斷大術》中的秘法對魔族無效,要是能有效的話,自己倒想知道那個影魔還知道些什麼?這個影魔,比阿比安大師還要高級,已經是戰靈級別的影魔,快要接近騎士,這樣的一個傢伙,在人族之中潛伏了那麼久,知道的東西一定很多。

今天的收穫是巨大的,但在這巨大收穫的同時,張鐵也感到了一種巨大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讓剛剛來到太夏,在家人溫馨的家庭生活中沉浸了幾個月的張鐵再次一下子驚醒過來。

無論是魔族還是吞黨,這內外的兩股力量都非常的恐怖。

要應對未來的局勢,需要的,還是自己的實力,強悍的實力。

要加油了!張鐵暗暗對自己說道。

就是這片刻的功夫,團團圍困著江府的廷尉寺的精銳已經開始在江府之中一寸一寸的搜查起來,對此,張鐵倒不用擔心,因為這抄家搜查的本事,廷尉寺中,有的是專門的人才。

張鐵知道這江府地下還藏著一些東西,不過他卻不想再說了,這種事,他作為上官,要是什麼都包圓了,連給下面的人立功和發揮作用的機會都沒有,其實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的來賓和江府的下人們這個時候都被廷尉寺的人一個個的隔離了起來。

賓客之中有一點騷動,廷尉寺的刑捕們如狼似虎,出手如電,眨眼之間,就把那一千多賓客中幾個來自高州,燕州,墨州,還有通州的人——卸下下巴與全身關節,五花大綁之下拖出了人群,拉到外面的車上就地審訊,這些人,都是左管家“記憶”之中今天借著金盆洗手這個儀式來到江府準備與江老王八接觸的隱藏在東北督護府境內其他幾個州的通天教的人。

張鐵站在金盆洗手的高臺之上,看著那瞬間冷清下來的兩百多桌還未開動的酒席,搖了搖頭,這種時候,誰還有工夫坐在這裡吃飯,所有那些酒席,也慢慢的冷下來。

那個影魔的身體的每個碎片都被收集到了高臺之上,就在張鐵的旁邊,張遠山看著一個廷尉寺中兩名經驗豐富的老仵作,正一寸寸的檢查著影魔的屍體。

剛在這個影魔在與張遠山和廷尉寺中的兩名刑捕高手交手的時候,手上突然多出了兩把長劍。那長劍,不是騎士使用的可以憑空從元素界中凝聚而成的白銀密藏,而只是高階的符文武器。在那種眾目睽睽的情況下這個影魔可以變魔術一樣的讓自己的手上多出兩把武器,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影魔的身上攜帶著珍貴稀少的空間裝備,在發現這個影魔的屍體上外面的幾件飾品都只是一般的符文裝備之後,張遠山才叫來經驗豐富的老仵作,開始細緻檢查起這影魔身體的內部來。

空間裝備只要貼著使用者的身體,無論是在體外還是體內。都不影響其使用效果。當然,除了少數人之外。估計也沒有幾個人會把空間裝備藏在自己的身體之內。

在一個仵作用手上的小刀把影魔左手的腕骨部位的皮膚和皮膚下層切開之後,一顆普通珍珠大的,帶著奇異金屬光澤的珠子顯露了出來。

那顆珠子還帶著血,仵作用鑷子把它取出。放到酒精裡清洗一遍,擦拭乾淨之後,交給了張遠山,張遠山也不查看,而是直接把珠子恭敬的遞給了張鐵,“大人請看!”

張鐵用手接過那顆珠子,認真的放在手中看了看,只有在這種時候,那帶著金屬光澤的珠子上的奇異的一圈圈的符文才明顯起來。

隨後。張鐵的精神力就探入到那顆珠子的內部。

因為這個時間還短,扼守著進入那顆珠子內部空間通道的一個精神力的烙印還未徹底消散,但此刻的張鐵又怎麼會把那麼一點精神力烙印放在心上。他只是精神力一動,瞬間,他那恐怖的精神力就如同十級地震引發的驚天動地的海嘯一樣撲了過去,那個還未徹底消散的精神力烙印,就像沙灘上用沙子堆出來的一個堡壘一樣,眨眼之間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一個空間出現在張鐵面前。

這是一個長寬高各五米左右的空間。比魔帥的那個空間裝備的容積要大上將近四倍以上。

和魔帥的那個隨身的空間裝備一樣,張鐵在這個空間裡。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堆金燦燦的黃金和金幣,接著就是一些武器,還有一些食物和淡水,其他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還有一點,再接著就是一堆鏡子,沒錯,就是鏡子,和阿比安大師的密室之中的擺放著的鏡子一樣的鏡子,這似乎是影魔的怪癖,除了那些鏡子,這個空間裡,還有一些東西讓張鐵都有些毛骨悚然,看了都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張鐵只是一動,二十多具屍體,但依然還保持完好的人族女屍就出現在了金盆洗手的高臺上,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張鐵讓人用布把這些女屍蓋上,歎了一口氣,“去查查這個老王八所在之地的這些年的婦女失蹤的案件,看看能不能對得上,對得上的和她們的家人聯繫一下,找不到的就妥善安葬,入土為安吧!”

張鐵歎了一口氣,這所有的影魔,心中都有變態的一面,就像阿比安大師一樣,這個老王八這些年說是喪偶獨身,外面裝深情,背地裡,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人神共憤的事情。

那些女屍很快就被廷尉寺的人抬走……

“大人,我們在那邊發現一點東西!”

女屍剛剛被抬走,一個廷尉寺的官員就小跑著過來,請張鐵去看看。

……

在江府的地下室中,還隱藏著一個極其隱秘的地牢,張鐵來到地牢之中的時候,剛剛進入,就聽到一個聲音殺豬一樣的在地牢之中歇斯底里的大叫著。

“混蛋,你這個老王八,快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老子出去要殺你全家,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做尿壺,要用燒紅的鐵棍爆爛你的菊花,還要把你們家的所有女人強姦一萬遍後賣到最低級的妓院倒貼錢給人幹,幹一次老子給100個金幣,你這個老雜種,老烏龜,快放我出去……”

循著聲音走過去,張鐵就看到在一間狹小的地牢之中,一個批頭散發的胖子正在地牢之中發狂的大叫著。

這個傢伙在這裡似乎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精力依然旺盛,他身上穿的衣服原本似乎不錯,而這個時候,那些衣服已經變成布條。一條條的掛在他的身上,好像是被人用鞭子抽碎的,因為那布條下面。完全就是一片鞭痕……

“這個人是誰?”

“剛才這個人自稱叫朱大彪,是燕州刺史的孫子,屬下不敢擅做主張,所以讓廷尉大人來親自處理!”

張鐵點了點頭,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這個人真是幽州刺史的孫子,那麼自己把他救出來。這就是一個大人情,這樣的人情。自然要自己親自出面才顯得慎重。

燕州是太夏三十六上州之一,也是東北督護府內最繁華的所在,東北督護府的駐地,就在燕州境內。這燕州刺史的孫子,在太夏,也絕對可以算得上是豪門子弟了,只是這朱大彪怎麼會在這裡……等等……朱大彪……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自己好像聽到過一次……對了……司農府的人說燕州刺史的孫子在幽州買了一塊地,30多萬平方公里……

張鐵一下子想了起來……

張鐵走了過去,正在大吼大叫的朱大彪也一下子看到了張鐵和張鐵身邊的幾個人,看到那幾個人身上穿著的廷尉寺的官服,朱大彪一下子停了聲音。瞪大了眼睛……

“你是誰?”朱大彪問張鐵。

這朱大彪人挺胖,不過一雙眼睛哪怕是睜著也就是一條縫,瞪大了的感覺也就像正常人睜著眼睛一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幫朱公子把門打開吧!”張鐵沒有回答,揮了揮手說道。

“哼哼,是不是那個姓江的老王八派你來的,以為換幾套廷尉寺的衣服就想騙老子上鉤嗎?”朱大彪冷笑,還抱起了膀子,“真當老子是白癡。這一招老子八歲的時候就玩膩了!這種時候,給老子來個美人計效果說不定還要更好。”

“大膽。這是幽州廷尉張穆神張大人!”張遠山一聲冷斥。

燕州刺史或許會讓他敬畏一點,但燕州刺史的孫子,一個白身而已,說真的,還真沒有在張遠山面前囂張的資格,不要說他,這太夏哪怕一個稍有骨氣的九品縣令,也無須對一個刺史的孫子客氣什麼,這也是太夏之所以是太夏的原因。豪門子弟雖然資本雄厚,但卻沒有在太夏官員面前囂張的資格。

哢的一聲,朱大彪的牢門被打開。

朱大彪的面色變了變,嘗試著走出牢門,發現大家都看著他,沒有一個人動手,他的目光落在張鐵身上,“你真是……真是……那個……幽州之虎?”

張鐵笑了笑,“前兩天我到司農府,聽到朱公子在幽州買了30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剛剛通過銀行繳完款,你怎麼現在卻在這裡呢?”

朱大彪愣愣的看著張鐵,眼睛慢慢濕潤了,突然之間,就沖到張鐵面前,一把抱住張鐵,就像落水之人抱住了一個救生圈,分別了幾十年的人抱住自己的親人一樣,嚎啕大哭,涕淚齊下,“啊,我的媽呀,你們總算來了,要是你們再晚來兩天,我不被那個老王八弄死也要被逼死了,我都快要撐不住了,我他媽的還沒活夠啊,我今年才二十七歲,還是處男,還不想死啊,上次在倚天閣被七個花魁圍著,我都把持住了啊,沒有破身,我可不想死在這裡啊,春蓮都和我約好了,可以等我到三十歲的時候再讓我成為男人啊,嗚嗚嗚嗚……”

朱公子的哭聲之悲戚,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著流淚,他一邊大哭一邊劈裡啪啦的說一大堆,也不知道他在這裡被人關了幾日,受到了什麼虐待,這情緒釋放之下,讓張鐵都有些無語,張鐵都沒想到剛剛還鐵骨錚錚在牢房之中叫囂大罵的一條好漢,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淚人兒……

“咳……咳……”張鐵咳嗽了兩聲,感覺要是再被這個朱大彪抱下去的話自己就要去換衣服了,張鐵拍了拍朱公子的背部,壓驚似的安慰了一下,順勢把朱公子的手拿開,“朱公子,你說的那個老王八已經伏法了,我看你還是上去讓醫生檢查一下吧,你在牢中這幾日,要是留下什麼病根就不好了!”

朱大彪一聽,連忙止住了哭泣,在情緒發洩完之後,他看了看周圍的人,擦了擦眼淚,似乎才一下子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看張鐵,有些心虛的說道,“這剛才……我說的那些……”

“剛才你們都聽到了什麼?”張鐵問旁邊的幾個人。

“我們只聽到朱公子在牢中鐵骨錚錚大罵江老王八。其他的什麼都沒聽到!”旁邊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一個人機靈的說道,其他則點了點頭。

張鐵笑了笑,“朱公子身在囫圇仍能威武不屈,男兒本色不變,不愧是名門之後,令人敬佩!這世間。無情皆豎子,有淚亦英雄。些許事情,無須在意。”

朱大彪感動了,眼睛再次有些發紅起來,就在張鐵擔心著他再大哭一把的時候。朱大彪的一隻肥厚的大手直接重重的在了張鐵的肩上拍了兩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朱大彪的好兄弟!”

……

剛剛走出地下室來到地面上,朱大彪的鼻子就動了動,在空氣中嗅了嗅,開始大口的咽口水,“這是紅燒鹿肉……這是蜜汁熊掌……我操,還有……還有八寶山珍……”

還不等張鐵招呼他,朱大彪就像野牛一樣的甩開腿飛快的朝著擺著宴席的地方沖了過去……

張鐵和張遠山互相看了看。兩個人心底都壓著一句話,這燕州刺史的孫子是屬狗的,鼻子這麼靈。這裡離那宴席的地方距離可隔著一百多米呢……

張鐵搖搖頭……

等張鐵和張遠山走到哪裡的時候,就見朱大彪一隻手抓著一隻熊掌,一隻手抓著一隻烤雞,嘴上在啃著手上的東西,整個人卻像是在跳大神一樣的站在金盆洗手的高臺上,在猛踩那個影魔的屍體。踩得一片血肉模糊,一邊吃著東西還一邊含含糊糊的大罵。“我叫你抽……我叫你抽……”

張遠山這個時候低聲的在張鐵耳邊稟告了一句。

張鐵微微一愣,“可以這樣嗎?”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緝捕擊殺奸邪惡霸自然是不能,這些東西按律要抄家歸公,隨後怎麼處理都有章法可循,可這江老王八既然是魔族,那麼,按照《太夏律》中相關規定,大人擊殺了魔族,這個魔族的一切東西都是大人的戰利品,《太夏律》是上位法,這種時候就應該按上位法的規定處理,所以這江府的一切,還有這江老王八名下的一切,現在都是大人您的財產了!”張遠山低聲的解釋道。

張鐵摸了摸手上的拿著的那個空間裝備,微微思考了兩秒鐘,“那些東西,你拿個方案出來,就讓今天參加這次行動的幽州廷尉寺下面的所有兄弟分了吧,就當我給大家發的紅包,開門紅!”

張遠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張鐵恭敬一禮,“大人仁厚!”

……

就這短短的功夫,在廷尉寺的手段之下,賓客之中被抓走拷問的那幾個通天教的人都各自招了……

“可以通知督護府和其他各州廷尉寺了,兵貴神速,千萬別讓那些人提前得到消息跑了……”張鐵吩咐道……

……

黑鐵曆900年1月1日,大年初一……

一日之內,幽州廷尉張鐵張穆神在幽州,調動幽州各郡各城90多萬獬豸營戰士與精銳刑捕一起行動,大破通天教,緝拿,格殺通天教潛伏隱藏在幽州的隱蔽教徒和骨幹17000多人,摧毀其隱秘的據點巢穴37個……

也就是在同一日,得到幽州廷尉寺傳來的情報,東北督護府內各州廷尉寺高手于當日晚間緊急出動,於各州中抓捕緝拿潛伏在各地的通天教教徒,戰果斐然,通天教在東北督護府各州力量,幾乎被完全摧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通天教幾日之後將在幽州和東北督護府內起事作亂的陰謀也終於為人所知。

在得知通天教居然想要在過年的時候在東北督護府各州作亂起事的消息之後,不知道多少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在來太夏幾個月之後,張鐵的名字一下子就沖出幽州和東北督護府地界,幽州之虎的這個外號,第一次在幽州之外的地方傳揚開來,名震天下……

1月4日,督宰大人的飛舟再次蒞臨幽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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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再臨

如果通天教只是通天教,張鐵在幽州折騰的規模再大十倍,督宰大人也不見得會為這麼一點事親自再來一趟幽州,但張鐵掀開了通天教裡面的那層“魔族”的畫皮,那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事實上,這件事才是真正驚動太夏的大事。

1月4日,督宰大人的飛舟直接降落在白虎台。

張太玄,張鐵,還有穆雨長老以及幽州城中的一干官員都在白虎台恭迎督宰大人的到來。

跟在張鐵身邊的,還有燕州刺史的孫子朱大彪。

自己的孫子被人俘虜,而且還與魔族有關,既然已經牽扯到自己的家裡人,燕州刺史朱佟也隨著督宰大人一起來到幽州城了。

從牢裡出來,只是幾日的功夫,朱大彪的臉上又油光水滑了起來,這個傢伙穿著一件白色的熊皮大衣,脖子上的圍著一條銀貂圍脖,像一個肥球似的站在張鐵的身邊,小臉凍得通紅。

張鐵在幽州大破通天教的消息傳遍天下,不過消息中無論大道消息還是小道消息卻沒有提到朱大彪這麼一個人物。

這是一份大人情,要是燕州刺史的孫子落在了通天教和魔族的手上,不論結果如何,只是這天下的輿論。就可以讓燕州朱家臉面無光,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攪起一些風浪來,那說不定還會橫生不少事端。

太夏也並非世外桃源。這是張鐵回到太夏幾個月中最大的感觸。

飛舟緩緩降落,地面上的人都精神一震,只有張鐵身邊的朱大彪幽幽歎了一口氣。

“怎麼,你不高興?”張鐵偏過頭問他。

這幾日,這個朱大彪都住在廷尉寺中,這個傢伙是被關怕了,現在看著幽州城哪裡都不安全。按他的說法,他原本是住在幽州的一個豪華大酒店之中。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一覺醒來,就到了江府的地牢之中,瞬間從天堂落到地獄。身邊跟著的幾個侍衛,絕對已經凶多吉少,有了這麼一個經歷之後,再叫他去住幽州城的其他酒店寓所之類的地方,這個傢伙打死都不去。

廷尉寺這幾日也在肅清通天教的餘毒,朱大彪作為被綁的當事人,和那個老王八接觸過幾次,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東西的,所以也就留在廷尉寺中錄錄口供。配合一下,廷尉寺這邊也順便把他雪藏幾日,過過這個風頭。

在廷尉寺的這幾天中。朱大彪卻和張鐵混得熟了,頗有些意氣相投的意思,兩個人之間說話也越來越沒有顧慮。

這個時候聽到張鐵的問題,朱大彪只是愁眉苦臉的歎了一口氣,“說來你可能不相信,這個爺爺。我已經五六年沒見了,我長這麼大。和他說過的話可能還不到二十句,要不是我在幽州出事,他恐怕連有沒有我這麼一個孫子都不一定能記住。”

“啊,不至於吧?”張鐵眨了眨眼睛,以他家的家庭氛圍,他實在難以想像朱大彪說的這些東西怎麼可能存在於一個家庭之中。

“我爺爺他有子女87人,我老爸在家中排行第63,在一干叔伯之中並不算出眾,我老爸除了我老媽之外,還有二十多個姨娘,我老媽在我老爸的女人之中排行第十四,也只是中等,到了我這一輩,僅僅是我家裡的兄弟姐妹就有34人,在這34人之中,我排行21,也混得一般,連上我老爸這一支在內,到去年我離開幽州時為止,我爺爺的親孫子親孫女都有543個,其他的外孫和外孫女還有240多個,這個數字,每年還在增加之中,你說我算那根蔥。”朱大彪揉著臉,“老東西是燕州刺史,每天不是處理公務就是閉關修煉,我長這麼大,見那老東西的機會還不到二十次,而且大多數是家族之中過年或祭祖的時候見上一面,老東西第一次和我說話是在我六歲,那年祭祖,在家中的宗祠大殿之中,他問了一句我叫什麼名字,等他第二次和我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十二歲了,覺醒了第一個先祖血脈……”

老東西?聽到朱大彪口中的這個“尊稱”,張鐵也是無語,而他話中的內容,也才讓張鐵知道為什麼這豪門大族之中的親情會這麼淡泊。

這不淡泊也不行啊,無論是誰,生上了幾十個兒子,也不可能把每個人都照顧得過來,騎士是很強大,但再強大的騎士,一天的時間也只有二十四個小時,不可能把時間多變幾個小時出來,當然,除非那一家子人都生活在時間之塔中,那就另說了。一個人坐在燕州刺史這樣的位置上,既要處理公務,又要不耽擱修煉,每天還要吃喝拉撒,偶爾還要忙活一下傳宗接代的問題或者讓自己偷閒喘口氣,一天能騰出來在家的時間有多少?這個時間再分成幾十份,那每一份又有多少?等這八十九個人再次開枝散葉,那些更小更嫩的枝葉又會獲得多少關注呢?

張鐵知道,朱大彪說的這話可不是個別顯現,而是太夏豪門之中的普遍現象,豪門之中的騎士高手,一個人生幾十上百個孩子的實在太正常太普通了,有時候,騎士血脈的延續,在許多家族之中,甚至已經不僅僅是那個騎士個人的問題,而是上升到整個家族血脈繁衍的高度,特別是覺醒了一些先祖血脈的騎士,連傳宗接代都變成了家族重任,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事實上,剛剛在太夏安定下來不到幾個月。張鐵已經慢慢感覺到了懷遠堂的壓力,堂中長老已經開始旁敲側擊,要讓張鐵娶妻納妾。多多造人,要不是張鐵現在已經是堂中長老,地位顯赫,而且在刺史之爭中為懷遠堂立下汗馬功勞,張鐵說不定就要被懷遠堂中的一干長老丟過一堆女人來給霸王硬上弓了。

“你不是在幽州剛剛買下三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嗎,那可是一大筆錢,好歹也兩千多萬金幣。你在家裡不會這麼慘吧?”張鐵問道。

朱大彪買的那塊地的等級比起張鐵在陽河郡旁邊買的地還要偏僻一些,所以價格也更便宜。同樣,看在燕州刺史孫子的這塊招牌上,幽州司農府已經給朱大彪做了最大程度上的優惠。

督宰大人的飛舟,已經降落到離地幾十米的高度。張鐵一邊說一邊說隨著張太玄和穆雨長老往前走去。

“我老媽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那些錢,是我老媽攢了大半輩子的私房錢,還有與我交好的同宗幾個兄弟和朋友攢下來的錢,外公和幾個舅舅也支援了一點,燕州銀行還看在我刺史孫子的這塊招牌上給我貸了一些款項才湊了這麼一筆!”說到這裡,朱大彪用早已經準備好的辣椒水往手指上悄悄抹了沫,然後用手指往貼著眼皮下面一擦,突然之間就眼睛發紅淚流滿面。“為了這一搏,我連我小九妹這些年攢的壓歲錢都給騙來了,你說我容易嗎我。為了躲債,今年過年我家都不敢回了……”

我靠!這個混蛋也真做得出來,連小姑娘的壓歲錢都能騙來做投資,真是服了!

飛舟的門打開,裡面的人甚至還沒出來,朱大彪就一聲悲號。就像歷經艱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以一個乳燕歸巢的姿勢就朝著那邊撲了過去。“爺爺……”

幾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飛舟的艙門口,其中一個,正是東北督護府的黑臉督宰,而在督宰大人的旁邊,還有一個人,高額細目,兩鬢如雪,則是燕州刺史朱佟。兩個人的身後,則是張鐵第一次在河邊見到的那兩個年輕騎士。

“拜見督宰大人!”

幽州這邊的一干官員拜見程督宰,而朱大彪則一把抱住了朱佟,大哭起來,“爺爺……孫兒武力低微,這一次不幸落入魔掌,不過好在孫兒時時刻刻想著爺爺您從小對我的教誨,沒給咱們朱家丟臉,寧死沒有答應那個老王八的要求,絕不出賣太夏……孫兒原本已經抱定必死之心,準備捨身取義,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還為幽州廷尉所救……”

朱佟原本還板著臉,這個時候聽自己的孫子如此哭訴,臉上的神色也不由微微鬆動了一些。

朱佟直接向張鐵看來。

“我們發現朱公子的時候,朱公子被通天教的影魔關在地牢之中,衣衫襤褸飽受折磨,不過朱公子寧死不屈,大義凜然,當時還在地牢之中大罵老賊,令人敬佩!”張鐵正色說道。

這話雖然稍有美譽,但大體如此,張鐵也沒算說謊,至於後來那些,於大節無關,張鐵也就不多說了。朱大彪雖出身豪門,但關鍵時刻能夠挺得住,沒有慫下來,這也是張鐵能與朱公子相處得來的原因,要是朱大彪是一個軟蛋,大節有虧,就算能把他救出來,張鐵隨手也就把他丟到一邊任他自生自滅去了,哪裡還會讓這種人住在廷尉寺之中。

聽完張鐵的話,朱刺史的臉色徹底的緩和了下來,輕輕拍了拍正在嚎啕大哭的朱大彪,“這些年,爺爺對你關注不夠,倒是委屈你了,這次幽州之事,卻也讓我看到,原來你還有幾分太夏男兒的血性,實力雖然不堪造就,但骨頭還算硬,不錯,不錯……”

……

白虎台樞機重地之內,面對著程督宰,張鐵一句話,就讓督宰大人都一驚。

“督宰大人,我打算辭去幽州廷尉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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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作不死

挨打不還手,那不是張鐵的性格,既然張家和吞黨的恩怨已經無法化解,吞黨出手又如此的毒辣,而且還主動挑起事端,那麼,這一次,正是狠狠反擊吞黨的時候。

這一招,叫做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這天下的輿論,並不只是掌握在吞堂的手中,吞黨能利用天下輿論,自己同樣也能。

為了懷遠堂能夠在更好的扎根太夏,這一次,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讓吞黨成為眾矢之的。

張家必須要有人能跳出來和吞黨針鋒相對,這個人,看來看去,至少到目前為止,也只有自己最合適,因為吞黨現在針對的是自己,也只有自己最有能力對吞黨做出反擊。

這件事,張鐵已經非常認真的和張太玄與懷遠堂中的其他長老溝通過,大家都很支持張鐵的這個決定。

朱大彪在見到朱佟的時候準備了一點辣椒水擦在眼皮下把自己弄得委屈無比,張鐵辭去廷尉之職,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抹辣椒水。

說起來,在本質上,兩者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這個辣椒水,一個是抹給自己的爺爺看,而張鐵,則要代表懷遠堂抹給這天下人和軒轅之丘的大佬來看。

這幽州廷尉的職位。自己能辭去,同樣也能再次挑起來,反正這個職位在幽州。誰都拿不走,只是這一進一出之間,學問就大了。有句話說得好,拳頭縮回來,是為了更好的打出去。

張鐵現在,就是縮回的拳頭。

給張鐵出這個主意的,正是朱大彪。

作為燕州刺史的孫子。對太夏朝廷和官場上的事情,朱大彪近水樓臺。同樣非常了解,對裡面的門門道道,這個家伙在家族淵源耳濡目染之下,同樣門清兒。

軒轅之丘御史臺監察御史蘇乾凌彈劾張鐵的事情。在太夏東北督護府的某一個圈子之內,並不是什麼秘密,懷遠堂與吞黨的恩怨,同樣不是什麼秘密,在來幽州之前,朱大彪聽他父親說起過,也因此,他對這件事也非常的了解。

住在廷尉寺的這幾日,朱大彪就給張鐵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開始的時候張鐵還覺得有些兒戲。而到後來,張鐵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實在是高妙之極,在認真的推敲了一番之後。張鐵祭出了這個殺招。

1月6,在督宰大人抵達幽州城兩日之後,張鐵在這一天,正式辭去了幽州廷尉的職位。

因為早就有一些謀劃和準備,在張鐵辭去幽州廷尉的當日,整個幽州城就震動了起來。因為隨著張鐵辭去廷尉的消息傳出來的,還有那本張鐵早已經看到過的《軒轅之丘御史臺監察御史蘇乾凌彈劾新任幽州廷尉張穆神怠職懶政玩忽職守奏本》和那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吞黨與懷遠堂張家的過往恩怨內幕……

一日之間。軒轅之丘御史臺監察御史蘇乾凌的名聲在幽州城就變得臭不可聞,而酒樓茶館之中,也隨處可見大罵吞堂的幽州城的百姓。

張鐵這次在通天教作亂之前就大破通天教,一舉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不知道讓多少幽州百姓免於被通天教弄得家破人亡,聽到這麼有本事的一個廷尉上任不到三個月居然就被吞黨和御史臺中的一個陰險小人逼得不得不辭職,幽州城百姓群情激奮,可想而知。

這一日,吞黨和軒轅之丘御史臺監察御史蘇乾凌正式被張鐵架在了火架上,而隨著這個消息越傳越廣,那火架下面的火也會越燒越旺。通天教越鬧騰,造成的破壞越大,太夏的官場民間對吞黨的指責和憤怒也就越來越多——因為,太夏唯一大破通天教的一個廷尉,還被吞黨為了一己之私給排擠得無法繼續在廷尉這個職位上干下去了,通天教這也才越來越囂張,特別是後者,已經不是用火來烤,而是直接在吞黨的胸口捅刀子——這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一刀下去,就要吞黨傷筋動骨,元氣大傷。

這一次,張鐵知道,自己和太夏的吞黨一派算是正式撕破臉皮,再也沒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了。

自始至終,吞黨就沒有給過自己和懷遠堂任何的回旋余地,即使這一次自己可以忍讓下來,也只會被吞黨以為軟弱可欺。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個道理,在哪裡都一樣。

只是吞黨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反擊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讓人難以招架。

不作死就不會死——經過這一次後,吞黨想必會真正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下次吞黨想要再動自己和懷遠堂,可就要好好想想了。懷遠公的子孫,豈是任人欺凌的,懷遠公當初能把吞黨弄得灰頭土臉,差點封禁了太古道德碑,懷遠公的子孫,也不是吃素的。

前天在白虎臺,督宰大人在知道張鐵要辭去幽州廷尉的職位後,一直不置可否,沒有太多的表示,只是今天,隔了兩天,當張鐵真正把這件事付諸行動之後,在離開幽州之前,督宰大人卻派人來叫張鐵,想要在臨走之前與張鐵單獨見一面。

來到幽州城這兩日,督宰大人其實並沒有閑著,而是一直在關注著通天教的事情。除了聽取各方的匯報之外,督宰大人還調閱了廷尉寺中通天教的所有卷宗,查看了所有的物證,甚至還親自到廷尉寺的大牢之中,審問了廷尉寺抓住的幾個通天教的教徒與活口與查驗了那具影魔的屍體。

自始至終。在陪著督宰大人的時候,張鐵就沒有看到督宰大人的那張黑臉上有過一絲笑容。

1月5日晚間,督宰大人的飛舟離開幽州城。連夜直飛昌山郡。

這一次,通天教在昌山郡的幾個郊縣之中隱藏發展了一支10000多人的力量,可惜那些人還沒來得及發難就被張鐵派出的獬豸營搗毀了老巢,將通天教在昌山郡的所有首腦人物一網打盡,其余人也按名單一個個的抓捕,這幾天的時間,離幽州城較遠的昌山郡中的一些通天教的骨干人物還沒有押解到幽州城。同時昌山郡中還發現了一個保存完好的通天教的祭壇,督宰大人等不及。就連夜直接飛到昌山郡。

原本張鐵按理是應該一起去的,可既然已經決定要辭去幽州廷尉的職務了,要唱戲也就要來全套,這種時候辭職的話效果最好。讓人感覺最委屈,也因此,張鐵也在這一天辭去了幽州廷尉的職務。

督宰大人的飛艇從昌山郡回來的時候,又經過了幽州城,在懷遠會館的張鐵接到消息,一抬頭,那巨大的龍形飛舟正懸停在幽州城三四千米的上空,張鐵也沒有廢話,直接從懷遠會館之中沖天而起。眨眼的功夫,就飛到了天上那艘飛舟的面前。

飛舟上面的一個活動的半封閉的甲板上的水晶罩滑開,張鐵看到督宰大人身邊的那個年輕騎士向自己示意了一下。張鐵就直接落到了甲板上。

這個年輕的騎士張鐵已經見過三面,一次是在河邊,兩次是在白虎臺。

這個人叫高天奇,是督宰大人的親隨心腹,職位是東北督護府的門下督曹。門下督曹這個官職,主督護府的兵衛與巡察侍從之職。在太夏,能在督宰身邊干這個差事的人。都是督宰放再自己身邊親自調教培養的人,將來十有,會出任一州刺史之位,也因此,這個職位在太夏又稱為“刺史種子”。

這些內容,都是朱大彪這兩日告訴張鐵的,要是朱大彪不說,張鐵要了解這些東西,恐怕還要費些時日。

“天奇兄!”張鐵對著高天奇拱了拱手,不敢托大。

“穆神老弟,督宰大人正再等你呢。”高天奇總是一臉和氣,待人彬彬有禮,不擺督宰心腹的架子,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讓人感覺的確舒服。

張鐵也奇怪,聽說這個人跟在督宰身邊已經有些年年,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督宰大人火爆脾氣的影響,就憑這一點,能在一個幻影騎士身前保持本色不易,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能在督護府裡面混的人,果然沒有普通人。

高天奇直接把張鐵帶到了飛舟之內。

張鐵坐過飛舟,但督宰大人的這一艘坐艦實在太大了,讓第一次走入飛舟的張鐵心中都暗暗驚嘆。

飛舟之內寬敞,空闊,光線明亮,僅飛舟之內的部分的內部空間,看起來就不比一個足球場要小,裡面還種植著一些樹木花草,有噴泉池塘,裡面最高的樹有十多米高,噴泉池塘之中還有錦鯉在水中緩緩游動,走在裡面,根本讓你感覺不到是在天上,而就像在一個地面上的公園裡一樣。

在這樣的飛舟面前,所有被冠以豪華和奢侈的飛行器與飛艇都都是渣渣。

張鐵一邊走一邊看,半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這樣的一艘飛舟一次可以運載多少名戰士?”

“呵呵……如果需要的話,在二十四小時之內,這艘飛舟可以將5萬名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投放到半徑3萬公裡內的任何一個地方,或者在兩周時間之內裝載著同樣多的人到達整個太夏疆域的任何一點。”

“也就是說兩艘這樣的飛舟就可以將一個魔族新出現的超級軍團在短時間內投放到任何的地方”

高天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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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過河卒

在飛舟內部一間寬大無比的房間內,張鐵見到了程洪烈。

督宰大人站在房間的一個弦窗面前,背著手,看著下面的大地,在把張鐵帶到這裡之後,高天奇也默默關上了房門,離開了房間。

督宰大人身材高大,站在哪裡,即使不言不動,也猶如南天之柱,給人一種強烈的存在感。

張鐵心中在猜測著督宰大人這次和自己單獨談話的用意,而督宰大人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幻影騎士的氣息也給張鐵帶來了一些沉沉的壓力,在這股壓力和督宰大人凝聚的脈輪的影響之下,張鐵的脈輪的運轉都微微有些乾澀了起來。

這就是幻影騎士的威力嗎?張鐵暗暗心驚。

突然之間,督宰大人身上的戰氣往外一放,整個房間內的空氣就宛如鐵鑄一樣,向著張鐵擠壓過來。

這種感覺,對張鐵來說,簡直就像四面八方同時有幾台推土機朝著自己碾壓過來一樣,自己在這個空間之內,從上到下,前後左右,都好像有一面鐵壁,在緩緩收縮,要把自己包湯圓一樣的包起來,簡直快要窒息。

張鐵不知道督宰大人是什麼用意,不過這種時候,卻不容他多想,因為如果他真的不採取什麼措施的話。督宰大人外放擠壓過來的戰氣絕對會把他重創。

反應過來的張鐵一聲怒吼,雙眼怒睜,護體戰氣同時外放。整個人的雙拳瞬間如雙龍出海,模擬出來的《五行地象經》的金屬性的戰氣狂湧,一秒之內打出數百拳,將整個人的身體前後左右從上到下的空間完全封閉住,和督宰大人身上湧出的戰氣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

金屬性的戰氣帶著鋒銳之氣,用來防守也宛如銅牆鐵壁,普通之人難以撼動。

房間裡似乎有轟隆隆的悶雷滾過。不過那悶雷的聲音卻被收束在張鐵的身前身後的一小片空間內。

向著張鐵擠壓過來的戰氣震動了起來,被張鐵擊退。不過就在張鐵以為它真的退去的時候,那些戰氣卻更加狂暴的洶湧擠壓了過來,一直接觸到張鐵的護體戰氣,讓張鐵感覺渾身一緊。心中一驚,想要再次出招的時候,那些戰氣一下子又如春風化雨一樣,風輕雲淡,轉瞬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短短幾秒之內,張鐵的背上還是瞬間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已經很久,張鐵沒有體驗過這種生死不由人的感覺了。這是一次騎士間的過招切磋,雖然知道督宰大人不會拿自己怎麼樣,自己剛剛也沒有使出渾身解數去應對。但兩人之間境界和等級的差異懸殊所帶來的那種讓人感覺無能為力的碾壓感,還是讓張鐵心有餘悸,第一次感覺到了幻影騎士的恐怖。

督宰大人轉過身來。看著張鐵,眼光深沉無比,“如果剛剛出手的是一個蒼穹騎士,你現在已經死了!”停頓了兩秒鐘之後,督宰大人問張鐵,“你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嗎?一個蒼穹騎士要擊殺一個黑鐵騎士。不會比一個九級戰士擊殺一個普通人更加的困難。”

張鐵沉默了一下,“督宰大人在提醒我我現在這樣做是不知死活嗎?我聽說吞黨的首領正是凝聚了四個脈輪的蒼穹騎士。”

督宰大人板著臉。“在你成為騎士的那一天,你幾應該知道,對騎士來說,這個世間,最可靠的,就是自己的拳頭,因為這個世間的一切爭鬥分歧還有規矩方圓,到最後,說到底,都是由拳頭最硬最大最強的那個人說了算的,當初懷遠公的拳頭要是夠硬,要是懷遠公那時已經是蒼穹騎士,直接出手鎮封太古道德碑,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吞黨,而到了今天,吞黨大勢已成,你拿什麼和吞黨鬥?”

“那又怎麼樣?”張鐵倔強的抬起了頭,桀驁的看著程督宰,“吞黨勢大又如何,蒼穹騎士又如何,或許在其他次大陸和大陸上,一個蒼穹騎士已經可以成為高不可攀的太上皇,但在太夏,我想還輪不到一個吞黨和一個蒼穹騎士來一手遮天,我做的事情,只要不出《太夏律》,我就不相信吞黨的領袖敢親自出手動我一根汗毛,那個人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太子太傅,還不是太夏三公呢,就算那個人是太夏三公,吞黨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懷遠堂當初遠走了一次太夏,大不了再遠走一次而已,懷遠公當初敢做的,他的子孫現在也敢!”

聽著張鐵的話,督宰大人的一對濃眉慢慢提了起來,“如果吞黨能放下身段,與你和解,甚至許你高官厚祿,無量前程,你又如何?”

張鐵想了想,鄭重的說道,“我讀書不多,不過在那些讀過的書中,有一段話卻記得很清楚,那是大災變之前一個史學家說過的話,他說,一個骯髒的國家,如果人人習慣講規則而不是談道德,最終那個骯髒的國家會變成一個有人味兒的正常國家,道德自然會逐漸回歸;而一個乾淨的國家,如果人人都不講規則卻大談道德,談高尚,天天沒事兒就談道德仁義,人人大公無私,最終這個國家會墮落成為一個偽君子遍佈的骯髒國家。吞黨所提倡的仁義道德,正是腐蝕人心的毒藥,我看歷史之中,那些大談仁義道德的,十人之中起碼有*個,都是嘴上在說仁義道德,肚子裡卻男盜女娼寡廉鮮恥,最無恥的事情往往就是那些大談仁義道德的人做出來的,與這樣的人在一起。就算他們把一個大陸放在我面前,對我來說,也不如自家的院子來得舒適乾淨!”說到後面。張鐵的語氣慷慨了起來,“我如果能早生數百年,一定追隨先祖懷遠公,傾力鎮封太古道德碑,一定不叫吞黨綁架天道,為禍天下!”

“那你就是對仁義道德嗤之以鼻嘍?”

“這個世間有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說的。更不能時時掛在嘴上,拿來炫耀和要求別人也如此。這仁義道德,就如同夫妻之間的閨房之樂,夫妻閨房之樂,既是相敬如賓之道。也是人倫之禮,還承擔著延續人族血脈的重擔,這件事同樣光明正大意義非凡,你可以做,但是如果你把自己閨房之中的事情隨時掛在嘴上,還拿到大庭廣眾之下進行表演,那就是淫穢無恥,敗壞人心,如果你不光是自己要表演。還要要求別人與你一樣,把閨房之事搬到大街上,說這是相敬如賓。說這是人倫之禮,說這能延續人族血脈,就要肆無忌憚逼人效仿,那就是妖言禍國。吞黨所做所為,要以太古道德碑中的仁義道德彰行天下,就是如此。吞黨若大盛,幾百年後。太夏必然成為禽獸之域。我沒有覺得自己高尚,對真正能力行仁義道德之人,我都心生敬重,而對於吞黨,我恥於為伍!”

“說得好!”督宰大人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雙眼放光,“仁義道德就如夫妻閨房之事,能做不能說,更不能拿去大庭廣眾之下表演,這個比喻妙極,極妙!”督宰大人哈哈大笑,再看張鐵,眼光已經不同了,“果然不愧是懷遠公的子孫,對吞黨之害認識得如此透徹,立場鮮明意志堅定,更難得的還有勇有謀,果然沒讓我失望!”

張鐵都被督宰大人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說吞黨和懷遠堂的恩怨,哪怕他就算是一個局外人,對吞黨的那一套,也絕對是嗤之以鼻的,“督宰大人過獎了!”

“沒什麼過獎不過獎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能看得上眼的人不多,你算一個!”督宰大人大大咧咧直爽剛脆的說道,“我這次之所以要見你,就是有兩件事想與你交代清楚,好讓你更加清楚你現在究竟是在幹什麼,不然什麼時候掉到坑裡都不知道!”

張鐵心中一凜,連忙拱手,“請督宰大人示下!”

“這吞黨之害,太夏絕非只有你一個人看清,可你知道為什麼整個太夏到現在卻沒有人跳出來反對吞黨麼?難道軒轅之丘的一干三公九卿都是吃乾飯的?”督宰大人意味深長的問道。

張鐵一愣,想了想然後說道,“吞黨挾持太古道德碑,吞黨領袖又是太子太傅,一個是天道,一個是太子,再加上一個功勳彪炳大名鼎鼎的領袖,有這三個東西做靠山,再加上吞黨現在雖然勢大,但其所提倡的那一套東西的危害還沒有顯現出來,因此也還能讓人容忍,軒轅之丘的一干大佬也因此才沒有與吞黨撕破臉皮!”

督宰大人歎了一口氣,“你說的對,一個太古道德碑,一個太子,再加上一個功勳彪炳大名鼎鼎的領袖,吞黨現在勢大而害小,趨利避害之下,軒轅之丘的一干大佬對吞黨也不能採取太過劇烈的手段,這種時候,任何對吞黨的劇烈反應,都會被吞黨引申到對太夏所追求的天道的質疑和對軒轅之丘東宮太子的否定上,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在民間層面,廢吞黨就是廢太古道德碑,廢太古道德碑就是廢天道,廢天道那就是廢華族所追求的信仰,要讓華族站到仁義道德的另一面,落入魔道,會在民間引起大亂,而在軒轅之丘,攻擊吞黨就是攻擊太子太傅,攻擊太子太傅就是攻擊太子,這攻擊太子,極容易被人引到太子的廢立之事上,同樣會引起大亂,在聖戰到來之際,太夏大亂的後果,哪怕是三公九卿,也沒有一個人敢承擔,所以你這一次,對吞黨的反擊如此的凜冽漂亮,一定有許多人一定暗暗叫好,在你背後推波助瀾,把事情鬧大以順水推舟的打擊吞黨,但同時,你自己也一定成為了吞黨的眼中釘和肉中刺,整個吞黨對懷遠堂的火力,都有可能會集中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在太夏的遊戲規則內,吞黨雖然不至於敢派高手來幹掉你,但你只要行差踏錯一步。吞黨就能讓你萬劫不復,你要知道,這個世間,很多時候,有的是積毀銷骨和殺人不見血的手段!”

“督宰大人是不是告訴我我此刻已經不知不覺成了過河之卒,已經沒有退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同時還要小心不要成為別人的棋子炮灰?”張鐵苦笑。

“棋子炮灰則未必,太夏那些想要打擊吞黨的人。好不容易發現你這麼一個衝擊吞黨陣地的過河卒,輕易不會讓你折損在吞黨的手中,還一定會明裡暗裡與吞黨針鋒相對的給你諸多的維護幫助,要讓你這個過河之卒成為反擊吞黨的先鋒和代表。這就是你站在這個位置上所必須要面對的,這是走鋼絲,有利有弊,一些人要推著讓你往上沖,一些人則恨不得一腳把你踩到十八層地獄,其中的進退和分寸的把握,只能看你自己了,我只提醒你一點,你現在只是一個黑鐵騎士。無論如何,不管你再怎麼打擊吞黨,有一條底線要堅持住。那就是千萬不要輕易捲入到與軒轅之丘東宮有關的任何紛爭之中,軒轅之丘東宮的紛爭,不要說是你,就是我都不一定能扛得住。要是遇到和軒轅之丘東宮有關的事情,那就有多遠跑多遠。”

“多謝督宰大人提醒!”張鐵對著督宰大人深深一鞠,然後看著督宰大人。眼中閃動著異光,大膽的問道。“那在督宰大人的眼中,是不是也把我當成了沖向吞黨的過河之卒呢?”

“奶奶個熊的!”黑臉督宰罵了一句,瞪著張鐵,模樣有些嚇人,“你就是過河之卒,也是老子的營盤裡沖出去的過河卒,你前天跟我說我沒搭理你,就是想讓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走出這麼一步,現在你既然已經沖過去了,老子當然要挺你,怎麼也不能看著吞黨的那些雜碎把你給吞得骨頭都不剩一根,你要被吞黨吞了,我也跟著沒面子,這不是顯得我程黑子無能嗎?你這次大破通天教我應該給你一個大大的嘉獎,就算你現在不幹廷尉了,這獎勵也照樣算數,我從來不會虧待立功的人,說吧,你現在需要什麼,老子也幫你一把?”

“什麼獎勵都行嗎?”督宰大人的直爽作風讓張鐵都有些不適應,這嘉獎從督宰大人口中說出來,怎麼聽都感覺是黑老大在給小弟分贓一樣。

“只要是我職權之內的,無論金銀財寶丹藥秘笈土地榮譽官位都行!”督宰大人霸氣的說道。

“這個,能讓我出錢買一艘飛舟嗎,不需要像督宰大人你的這麼大的,就算小一點的也行!”張鐵直接打蛇隨棍上的說道。這次再次登上飛舟,讓張鐵對飛舟一下子就有了許多的想法,張鐵琢磨著,要是自己能有一艘飛舟,不要說別的,以後來往太夏和神聖冰島王國,也會方便許多。到時候帶著一家人出遠門,那就太方便了。

張太玄的刺史飛舟,要等到三月份的時候才會開到幽州交付。

“你當飛舟是我造的,還是擺在路邊的大白菜,你想買就買,我想賣就賣?你還真當軒轅之丘的少府是擺設啊……”督宰大人沒好氣的瞪了張鐵一眼,揮了揮手,“換一個!”

張鐵揉了揉鼻子,“那就地元水晶吧!”

“聽說你在那個影魔的手中奪了一件空間裝備,現在有沒有帶在身上?”

張鐵從懷中摸了摸,拿出那個奇異的小珠子,直接把那顆小珠子丟給了督宰大人,他知道,無論這個東西多好,但在督宰大人這裡,一定還有更好的,督宰大人也不會眼紅自己手上的這麼一點小東西。

看到張鐵把那個小珠子丟了過來,督宰大人暗暗點頭,心說這個小子還挺對自己胃口的。

接過珠子,督宰大人拿在手裡看了看,然後又丟給了張鐵,“原來是納珠,空間不算小,你小子運氣還挺好!老子當初在地元界殺了十年,不知道幹掉了多少魔族都沒摸到一個空間裝備,你隨便幹掉了一個影魔就有了,奶奶個熊的……”

“這東西叫納珠?”張鐵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當然。張太玄的刺史納珠會隨著飛舟一起送來,這個東西,只有地元界才可以找到。而且非常的稀少,這個珠子帶在身上不方便,你可以把他弄成戒指什麼的會比較方便!”

原來太夏的刺史也有這麼一個東西,只是還沒到,張鐵看了看督宰大人手上的幾個戒指,然後點了點頭。

“300根地元水晶,這就是東北督護府給你的獎勵!”嘴上說著。督宰大人用手一揮,張鐵的面前。就多了三百根金光燦燦的地元水晶。

張鐵知道,這300根地元水晶的獎勵,絕對算得上是大手筆了,一般的普通騎士。有這300根地元水晶,地之脈輪說不定都可以凝聚大半了,督宰大人這是變相的又幫了自己一次。

“多謝督宰大人!”當著督宰大人的面,張鐵把那些地元水晶都收到了納珠之中。

“你自己好自為之,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請你幫個忙!”

“督宰大人請說!”張鐵也非常直爽的開口。

“咳……咳……”督宰大人咳嗽了兩聲,隨著這兩聲咳嗽,一個氣息高冷面無表情的傢伙推開房間的門走了進來。

看到那個人,張鐵再次楞了一下。

“他叫風蒼梧。要來幽州呆一段時間,你在幽州,就幫我招待一下……”

招待?這是什麼意思?張鐵有些疑惑的看著督宰大人。這種事情,還需要自己出面嗎,這個傢伙可是一個騎士哎,也沒看出有啥殘疾生活不能自理,還需要自己招待嗎?這不會是有什麼貓膩吧,還是這個傢伙有什麼不正常的特殊“愛好”……

“怎麼。不願意?”看到張鐵沒啃聲,督宰大人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待我想想,那剛才給你的地元水晶是不是有點多了!”

“哈哈哈哈,蒼梧兄,我們可真是一見如故啊!”剛剛還微微猶豫了一下的張鐵就像變臉一樣,突然之間豪邁的大笑起來,猶如熱情好客的鄉下土財主一樣,還不等那個風蒼梧有什麼反應,他就走到風蒼梧的身邊,重重的給了風蒼梧一個熱情的擁抱,在風蒼梧的背上親熱的拍了拍,然後轉過頭,笑臉如花的對著督宰大人道,“督宰大人你放心吧,蒼梧兄在幽州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住哪裡他就住哪裡,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等蒼梧兄想走的時候,我一定把蒼梧兄養得白白胖胖的……”

聽到白白胖胖那個詞兒,風蒼梧的臉上抽搐了一下,不過什麼都沒說……

“好了,我現在還要趕回燕州,沒有什麼事你們就下去吧!”一把風蒼梧塞給張鐵,督宰大人就直接趕人,片刻都不逗留……

……

只是兩分鐘之後,張鐵和風蒼梧就從飛舟之中飛了下來,再次落到幽州城的懷遠會館之中。

兩個人還沒落到地上,那天空之中的飛舟,早已經飛得連影子都沒有了。

落在地上的張鐵認真的打量著高冷的風蒼梧,摩挲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鐵不說話,風蒼梧也就那麼冷傲的挺著,嘴巴閉得緊緊的,同樣一句話不說。

“蒼梧兄,不知道你對吃住有什麼要求,或者想去哪裡,我叫人安排!”

“你吃什麼我吃什麼,你住什麼地方我住什麼地方,你去哪裡我去哪裡!”風蒼梧非常機械的回答道,那聲音,讓張鐵聽了都忍不住菊花一緊。

然而還不等張鐵說是什麼,興奮得滿臉紅光的朱大彪就從遠處跑了過來,“哈……哈……鐵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老東西走了,而且臨走之前一下子給了我兩千萬金幣,幫我把買地的錢都還清了,另外又多給了我1000萬金幣,讓我在幽州把那塊地經營好,你別說,在眼皮下面抹辣椒水這一招還真管用,啊哈哈哈,今天晚上我請你去倚翠樓,找幾個花魁……”

朱大彪一口氣說完,似乎才發現張鐵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兩天前朱大彪再他爺爺面前痛哭流涕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站在督宰大人身後的風蒼梧,這個時候見,朱大彪只覺得風蒼梧稍微有點眼熟,但想不起這個人是誰,以朱大彪的能力,更別說可以一眼看出風蒼梧的騎士實力了。

“啊,鐵子,這是你的跟班嗎,以前好像沒見過啊!”朱大彪心直口快的說道,只是剛剛說完這句話,朱大彪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啊,奇怪了,我怎麼一下子感覺有些冷呢!”

“咳……咳……”張鐵乾咳了兩聲,“大彪,這是蒼梧兄,一個熟人,要在幽州這個……由我招待一段時間……”

“行,我懂,我懂,誰還沒有落難倒楣需要朋友拉一把的時候呢!”朱大彪說著,然後打量非常暴發戶的就把一雙肥肥的爪子拍到了風蒼梧的肩膀上,熱情的說道,“蒼梧老弟,以後需要用錢儘管來找哥哥我,哥哥我現在別的沒有,就是錢多,要是被人欺負了,你就報我的名字,就說你跟我混的,我朱大彪罩著你,嘎嘎嘎嘎……”

張鐵捂著臉,幾乎要哀歎一聲……

風蒼梧則緊緊的捏了捏拳頭,整只手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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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送別

在幽州城又呆了一天之後,1月7日,張鐵坐上飛艇,返回金光城。

他來的時候是空著手,而走的時候,飛艇上裝得滿滿當當的,都是“江老爺子”金盆洗手時各路來賓送給江老爺子的那些禮物。

禮物將近一千多分,大包小包大盒小盒的大箱小箱,把整個飛艇的貨倉都塞滿了。

一個大匠師的金盆洗手大典,能來的人,能送出的禮物,就沒有幾個是寒酸的,就算是坐在散席上的那些人,送不出好禮,好歹都要隨上個十個八個金幣的禮錢。

這些禮物有許多還沒拆開包裝就送來了,有的是沒有包裝好的又重新用盒子包裝上了,只是看看禮單,就能讓人眼花,各種珍珠寶石,符文裝備,琳琅滿目的各種太夏奇珍,極品水晶,茶葉,丹藥藥劑,蟒蠶絲和各種珍稀面料,符文煉器師的昂貴工具裝備,字畫,古玩,林林總總,應有盡有。

搞得張鐵就像是搶劫了一個奢侈品和奇珍物品展覽會一樣。

“江老爺子”積攢下來的四千多萬金幣現金和金票之類的東西,張鐵讓廷尉寺的人分了下去,參與這一次行動的幽州廷尉寺下面的近百萬人,各州郡的獬豸營人馬。刑捕,廷尉寺各級官員,乃至弓手。都有分潤獎勵,最少的每人都能分潤七八個金幣,獬豸營的人馬最少則基本上都有30個金幣以上的獎勵,這可不是一筆小錢,這個時代,就算是騎士都要吃喝拉撒需要金幣,何況是普通人。

這四千多萬的金幣紅包撒下。再加上大破通天教的功勞到手,整個幽州的三司衙門這個年過得是興高采烈。人人高興,同時也讓剛剛做了三個月幽州廷尉的張鐵的名聲,在整個幽州的廷尉系統之中,瞬間坐火箭一樣的升高到了極點。

何止是幽州。因為得到張鐵的準確及時的情報,東北督護府內其他幾個州的廷尉系統,這幾天同樣大放異彩,把通天教抄得天翻地覆,功勞大大的有,張廷尉之名,一時之間,在這東北督護府的三司衙門之內,如雷貫耳。誰人聽到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好。

無論在哪裡,能帶著屬下打勝仗。有功勞,能讓屬下腰包鼓鼓的領導人物,總能獲得下面人的敬畏和愛戴。

所以,完全不用張鐵吩咐,“江老爺子”的這些賀禮,還是被廷尉寺的一干官員和辦事人員“懂事”的給送到了張鐵的飛舟上。

廷尉大人仁厚。下面的人也要懂事才行,難不成廷尉大人帶著大家立了這麼大的一個功勞。下面的人各個喝湯吃肉,把江老爺子的所有東西都扒拉個精光,還弄得廷尉大人喝西北風?這種事情,無論誰也做不出來。大家分點錢還好,那些賀禮,整個幽州的三司衙門之內,誰人敢拿,誰人敢動,就不怕把手燙得皮開肉綻和被東北督護府內各州廷尉寺恥笑為不懂規矩麼。

除了這些賀禮之外,江老爺子在幽州城十裡柳堤邊上的那片莊園,還有在幽州城中匠造一條街中大半條街道的產業商鋪,廷尉寺也都留了下來,歸入到了張鐵的名下。

用太夏老百姓過年時的吉利話來說,張鐵這一次,可真是空手出門,寶財歸家了。

張鐵是1月7日中午離開,整個幽州城廷尉寺的官員們,幾乎傾巢而出,密密麻麻,來到懷遠會館,為張鐵送行。

……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各自做好各自的職司,不要讓通天教再捲土重來,同時也要繼續注意廷尉府通緝榜上的奸邪巨寇,務必不要讓那些人流亡到幽州禍害一方,這也是我離開幽州城之前對你們最後的期望。”面對著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張鐵在上飛艇之前,對著人群做最後的交代。

“大人,今天已經有幽州百姓到白虎台請願,人數眾多,希望大人你能夠留下繼續擔任幽州廷尉之職。”張遠山對張鐵說道。

這件事張鐵還真不知道,聽到張遠山說出來,張鐵直接傳音問張遠山,“是懷遠堂安排的嗎?”

張遠山微微搖了搖頭,表示那些人都是自願的。

自願的?張鐵心中微微複雜了一些,他也沒想到他只是做了三個月的廷尉,破了一起案子,幽州城的百姓,居然就捨不得他離開,還能念著他的好。

就為了這一點,張鐵覺得自己這三個月的廷尉,就算沒白做,他滿足了。有的人或許想著一門心思流芳百世,但對張鐵來說,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他覺得,只要自己所在的地方,離開的時候,還能有人想念著他在的好,還有人有些捨不得,就夠了,至少證明他在那個地方混得不算失敗就行了。

無論想要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這樣的人都活得挺累的!

張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人群揮了揮手,轉身走上飛艇。

“恭送廷尉大人一路順風!”

所有的廷尉寺官員一鞠到地,齊聲恭送,哪怕張鐵離開,在這些官員的口中,張鐵依然是幽州廷尉。

看到這樣的場景,在張鐵身邊的朱大彪挺胸疊肚,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從小到大,生在刺史之家,這樣的場面,朱大彪其實見得很多,但那些官員尊敬恭維的,要麼是他爺爺,要麼是他爹,要麼就是他家的那些叔伯,第一次,朱大彪看到有人這樣尊敬恭維自己的朋友的,這又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家裡人是朱家的。而朋友是自己的。尊敬恭維自己的朋友,在朱大彪看來,簡直比尊敬恭維自己的家裡人還要讓他感覺愜意。

同樣站在張鐵旁邊隨著張鐵一起走上飛艇的。還有風蒼梧,對風蒼梧來說,這又是另外一種更加複雜的感覺,風蒼梧也沒料到,這個在渾天寶球內徹底擊敗自己的年輕人,才做了幾天的幽州廷尉,居然就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愛戴和擁護。這樣的本事,讓風蒼梧的情緒瞬間又低落了一些。感覺又在一個方面被張鐵比了下去,張鐵與他之間的距離,又被拉大了一些。

飛艇慢慢升高,張鐵站在飛艇的弦窗上。看著下面的街道。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張鐵才發現,懷遠會館外面的幾條街道上,居然已經被幽州城的百姓擠得密密麻麻,至少有十多萬人來給他送行,那些人進不了懷遠會館,就只有在外面的街道上抬著頭看著。

飛艇升起,引得外面給張鐵送行的百姓們一陣騷動。

“廷尉大人上任廷尉三月,未在幽州城強征粒米。從不擾民,搜刮半分民財,看到城中無家可歸的孩子可憐。廷尉大人還給城中的義堂捐了十萬金幣,讓那些孤兒都安了家,未來有了著落,通天教想要作亂起事,廷尉大人一個人就大破通天教,還幽州百姓一個安寧。大破通天教之後,廷尉大人擊殺魔族。獲得江府資材幾千萬金幣,居然都讓人分了下去,這麼好的一個廷尉,是幽州百姓之福,居然就被吞黨的狗官給逼走了!”看到張鐵的飛艇飛走,有白髮蒼蒼的老人在下面捶胸頓足,義憤填膺。

在離這裡街道稍遠的地方,幽州城義堂中幾百個孩子在義堂老師的帶領下跑來,看著張鐵的飛艇離開,那幾百個孩子舉起手中的紙片,就在大街上上拼出了四個大字——一路順風!

哪怕是義堂之中的孩童,也知道感恩。

白虎台附近請願的民眾看著飛起的飛艇,許多人大哭……

而更遠的地方,幽州城獬豸營中的四萬精銳戰士排成四個方陣肅立在城外,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張鐵升起的飛艇致意,幾萬人同聲怒吼,“殺賊,殺賊,殺賊,殺賊!”

從張鐵在白虎台刺史爭奪之中大放異彩,到前幾日他在幽州城大破通天教,雖然張鐵在這座城市的時間不長,但這座城市,卻已經留下了屬於張鐵自己的烙印。

天空之中的飛艇上,突然升騰起一根通天徹底的金色光柱,一個巨大的幾何光環在飛艇上空浮現,然後那光環掃過幽州城……

就在那寧靜而充滿了生機和力量的守護之中,整個幽州城的百姓和城外獬豸營的戰士,一直看著那飛艇往東邊飛得看不見蹤影,籠罩在每個人身上的那股溫暖的力量慢慢消褪之後,所有人才如夢初醒……

那樣的力量,對普通人來說,簡直讓人沉醉。

這是廷尉大人的三昧力量,堂堂正正至高無上的君子之光。

“走,咱們去把吞黨在幽州城的學社給砸了!”圍在白虎台那些請願的民眾之中,許多人憤怒的叫了起來,然後那浩浩蕩蕩的人群就如同被激怒的浪潮一樣,直接朝著幽州城中的吞黨學社沖去。

吞黨勢大,在這幽州城中,同樣有吞黨的學社組織,吞黨的學社組織,就叫做道德社,道德社在太夏各州各郡各城都有,就是宣揚吞黨仁義道德的那一套理論和吸收吞黨骨幹成員的地方,也相當於吞黨成員的俱樂部……

在太夏,在城中公然聚眾打砸是犯法的,而在今天,當憤怒的幽州城百姓沖進吞黨的道德社的時候,就在不遠的地方,幽州城的刑捕和巡察們就抱著膀子在遠處看著……

等憤怒的人群離開,吞黨在幽州城的道德社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片瓦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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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心障

這次為了反擊吞黨,辭官離開幽州城,對張鐵來說,無官一身輕,他又有了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在飛艇上的張鐵當然不知道,他在離開幽州城後,幽州城中的部分百姓群情激奮,直接砸了吞黨在幽州城的道德社。

仔細盤點一下這次的收獲,張鐵也暗暗咋舌。

300根地元水晶,反擊吞黨的契機,飛艇貨倉之中的一千多件貴重禮物,“江老爺子”在幽州城的莊園物業,一件珍稀的空間裝備,當然,還有裡面的掠奪之果與那無法衡量出來到底增長了多少的名聲。

收獲實在太大,張鐵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個廷尉,當初也是迫於懷遠堂的形勢自己勉為其難才挑起的擔子,現在放下,張鐵也完全沒有什麼舍不得的。

如果是以前,這個時候來到飛舟之上,張鐵一定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進裡面吃果子了,除了那顆掠奪之果以外,這幾個月,積累下來的無漏果也應該有了十多顆,黃金獨角仙的救贖也有應該有了好幾顆,這些果實吃下去,自己的實力又可以再上一個小臺階修煉之途,就是步步登高,日積月累,由量變而質變的過程。

但這個時候,張鐵卻很容易的就忍住了這個想法,這並非是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騎士。自己進入的話容易讓其發現什麼,而是張鐵對自己實力的自信。慢慢的就能自由控制住那種想要迫不及待吃果子的沖動。

海勒說的是對的,小樹有它的能力極限。如果自己不死的話,始終會有那麼一天,這顆小樹再也無法為自己提供什麼果實。這種感覺,已經慢慢開始顯現出來了。

上到飛艇上之後,張鐵就在自己的房間裡面拿出納珠中的地元水晶修煉了起來。

整整八個小時,在吸收了四根地元水晶之後,張鐵把四根消耗完的地元水晶丟到了,而又悄悄從中拿出了四根地元水晶放到納珠的空間之內,讓納珠中的地元水晶依舊保持著300根的數量。這才站起身。

有了納珠,對張鐵來說,他最大的方便就是可以坦然的把裡面的一些東西倒騰到納珠之內,再大方坦然的往外拿出來而不用擔心引起別人的懷疑了。

這個納珠,是張鐵把自己裡面的眾多資源慢慢洗白的最好的道具,就在幾天前張鐵還發愁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弄一個空間裝備,沒想到這次出來了一趟,就有了。

人人恐懼的翼魔,對張鐵來說。簡直可愛的像是送財童子,從阿比安大師到“江老爺子”,每次遇到翼魔,張鐵都要走好運。整個人的實力往上竄上一竄。

只是將來如果遇到騎士級的翼魔的話,那自己豈不是不能從騎士級的翼魔身上獲得任何的果子了?這實在太可惜了,海勒說魔族一旦進階騎士之後。就處於特殊法則序列的保護之中,讓小樹無法從它們身上再獲得任何的果子。不知道保護魔族騎士的法則序列是什麼。能不能被打破或者有空子鉆。

張鐵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一邊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時間已經是深夜,飛艇內部的燈光已經亮了起來,朱大彪已經睡了,張鐵感覺了一下,直接向著飛艇之中休息區的酒吧走去。

別的飛艇上可沒有這麼豪華的配置,而對懷遠堂中的長老們來說,長老的座駕,自然是應有盡有,極盡奢華。不過這所謂的奢華也是相對的,在見識過督宰大人飛舟之後,張鐵對奢華又有了更高一層的理解。

風蒼梧一個人坐在酒吧的吧臺上喝著酒,從來到飛艇上之後,張鐵就感覺風蒼梧的情緒不高,有些低落。

整個酒吧,除了風蒼梧,再也看不到一個人,不過風蒼梧旁邊卻還有一個喝過酒的酒杯,應該是朱大彪的,朱大彪和風蒼梧在這裡喝了一會兒酒,估計扛不住騎士的酒量,被風蒼梧放倒之後不得不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剛才自己在修煉的時候還聽到朱大彪的房間裡傳來嘔吐的聲音。

張鐵直接走到風蒼梧的旁邊,拿了一個杯子,再拿起風蒼梧面前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看到風蒼梧的杯底空了,又給風蒼梧滿上。

風蒼梧看了張鐵一眼,然後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張鐵也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光。

酒是華族的竹葉青烈酒,酒色碧綠,酒中似乎有一股山間竹葉爽利的清香味道,喝了一杯酒,張鐵砸了砸嘴,感覺不過癮,再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風蒼梧倒了一杯,兩人再次一口喝光。

喝過督宰大人賜給的龍髓酒之後,張鐵再喝其他普通的烈酒,那就沒有多少烈的感覺了,連續三杯之後,感覺清淡如水,沒品出什麼滋味,酒瓶反而空了,張鐵就放下了酒杯。

“蒼梧兄,咱們也不要兜圈子了,我知道你心高氣傲,這次來幽州一定是有什麼事,咱們就開門見山吧,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的,又不違背良心原則的事情,這個忙我一定幫!”張鐵認真的看著風蒼梧,“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蒼梧兄自己實力高強,還能讓督宰大人開口,在這東北督護府內,還有什麼事擺不平,需要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出馬?”

“你能讓我超過你打敗你嗎?”風蒼梧抬起頭,幽幽的問了張鐵一句。

張鐵皺了皺眉頭,仔細看了看風蒼梧。這個家伙沒有喝醉啊,怎麼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蒼梧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們無冤無仇。又沒有什麼過節,而且以前我們也沒有較量過,何來超過和打敗這種說法呢?”

一絲苦笑出現在風蒼梧的臉上,他看了張鐵一眼,“你的話說對了一半,我們的確無冤無仇,也沒有過節,但卻已經較量過了,而且是生死之戰。你贏了,我輸了!”

“哈哈哈,蒼梧兄真會開玩笑!”張鐵笑了起來,“我什麼時候和蒼梧兄較量過,我怎麼不知道!”

“三個月前在白虎臺的渾天寶球之內,你忘了嗎?”風蒼梧嘆了一口氣。

張鐵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停住了,他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風蒼梧,突然之間。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那個最後出現的魔族騎士?”

“不錯,我正是那個被你最後咬死,成全了你幽州之虎名聲的魔族騎士!”風蒼梧的話語之中有一些苦澀。

聽風蒼梧這麼一說。張鐵才想明白,為什麼自己在渾天寶球內最後遇到的那個魔族騎士強得簡直過分,原來那個魔族騎士就不是渾天寶球自己生成的。而是風蒼梧的化身,我靠!

“這是怎麼回事?”

“渾天寶球是我們天機宗的寶物。你們能進去,我自然也能進去。我不光能進去,還能以不同的面目和身體進去,你明白了嗎?”風蒼梧看著張鐵,“我原本只是想進去會一會幽州的年輕高手,但每想到最後卻把自己搭進去了!”

“只是在渾天寶球內的一場戰鬥而已,蒼梧兄又何必在意!”張鐵嘴上安慰著,心中卻不由想到,要是在虛擬之境中掛上一次就要把自己搭進去,那自己在魂劫之境中慘死了那麼多次,豈不是有一萬條命都不夠搭進去了。

“渾天寶球之內的那場戰鬥,已經成為我的心障!”風蒼梧苦笑了一下,“我們天機宗的修煉之道的關鍵,在進階騎士之後,講究明己心而體天心,最後要達天人合一之境,心障不破,心魔從生,我以後的修為再也難有突破,脈輪難轉,所以,就只有再回來找你了!”

“找我干什麼?”張鐵揉著臉,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風蒼梧,“把我打一頓你的心障就能破了,要是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能商量!”

所謂的商量,自然是談條件,要是天機宗能拿得出代價,張鐵覺得自己就算被風蒼梧打一頓也沒什麼的,就當修煉鐵胎果好了,反正這種事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難為情的,更不是第一次做了,當初在黑炎城,後來在塞爾內斯戰區,他做人肉沙包都做出經驗來了。

“心障如果能以力破,我又何須再來幽州?”風蒼梧用高冷的眼神看了張鐵一眼。

“那蒼梧兄現在跟著我是干什麼,難道這樣就能破你的心障?”

“心障在何處生,只能在何處破,但如何破我也不知道,只能看機緣,所以……”風蒼梧頓了頓,微微有點難為情的說道,“師傅和林長江師兄都建議我來找你,我只有跟著你才能找到突破我心障的機緣!”

“林長江?”張鐵渾身一激靈,這個名字實在太熟悉了,“林長江是你師兄,我也認識一個林長江,不過是在威夷次大陸!”

“林師兄在外行走多年,他在威夷次大陸的時候,曾是威夷次大陸諾曼帝國的元帥!”風蒼梧很自然的說道。

張鐵被這話給震了一下,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感覺到太夏的力量對各個次大陸滲透到了何種程度,好像當初在威夷次大陸的時候,真正給予魔族重創的,也就是諾曼帝國和南方的華族國家,太夏華族是人族的中流砥柱,這種話,還真不是亂說的。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張鐵的腦子裡轉了一下,張鐵的臉色也正經了起來,“蒼梧兄要想在我這裡找到你突破心障的機緣,完全沒有問題,此事與我有關,何況還是督宰大人開的口,只是我這個人隨性慣了,蒼梧兄又是出身天機宗這樣的大門大派,只怕會有所怠慢……”

“沒關系,誰還沒有個落難倒霉的時候呢!”風蒼梧就像落難公子一樣,自怨自艾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張鐵在想的是,難道天機宗也看吞黨不爽,所以才丟了一個騎士在自己身邊,表明對自己的支持,只看風蒼梧的年紀和他以往表現出的傲氣,就知道風蒼梧在天機宗內部的年輕一代中絕不是普通之輩,有這樣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哪怕他什麼都不做,每天只吃兩口干飯,其他人會怎麼想?

但是天機宗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黑鐵騎士,天機宗犯得著為自己站臺嗎?

這個時候,張鐵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明堂來。

管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既然想不通,張鐵就直接把這個問題丟到了腦後,不再浪費腦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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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8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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