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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吳笑笑]誰咬了朕的皇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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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26:00
第069章

  清心宮大殿上,太后一聽小太監的話,面容一喜,眼裡耀起亮光,說不定這是個轉機,所以不等鳳紫嘯開口,便心急的詢問:「說,什麼喜事。」

  「回太后娘娘的話,春宛宮的玉昭儀有喜了。」

  「玉昭儀有喜了?」

  這次,太后和皇上異口同聲的開口,隨之殿內很多人面露喜色,這可是皇室的第一個血脈,怎能不高興。

  大殿下首的司馬淵一聽,立刻逮著機會恭喜皇上。

  「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太后站起身,雙手合什,歡喜的開口:「哀家要感謝祖宗的庇佑,皇室終於有了第一個血脈,這可是大喜事啊,皇上,這種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生怒的好。」

  鳳紫嘯望向下首的舅舅,終於鬆動了,冷沉著臉命令:「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教導司馬卓,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麼朕不會再饒他第二次。」

  「謝皇上,謝皇上。」

  司馬淵鬆了一口氣,大喜過望,趕緊的磕頭謝恩,不過心裡還是很生氣,這一次的事,全都壞在左相的手中,左相為何會恰恰好的這種時候出現,難道他和皇后?

  司馬淵瞇起眼睛瞄向海菱和西凌楓,不過倒是沒看出任何貓膩。

  但他是不會放過這兩人的,敢傷了他的兒子,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大殿上首,皇上赦免了司馬卓,望向海菱,眉一蹙,命令:「皇后在正儀宮閉門思過,一個月不准出正儀宮。」

  「海菱遵命。」

  海菱領了旨,這是最好的結局了,讓她在正儀宮閉門思過,她是巴不得待在裡面不出來呢,這宮中,個個都這麼討厭。

  司馬淵又向太后和皇上道了一次喜,告安退出了清心宮。

  海菱和左相西凌楓也告安出殿,門外,司馬淵並沒有走,正等著西凌楓,看到他出來,抱拳皮笑肉不笑的望著西凌楓。

  「左相今兒個來得好巧啊。」

  西凌楓瞇眼,眼裡是冷光,一句話都不說望著司馬淵,想起沈若軒說的話,這司馬淵很可能就是他的父親,如果真是這樣,他還真的失望,而且他是不會認他的。

  「左相大人為什麼不說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西凌楓甩袖離去,不過從頭到尾都沒有望向海菱,因為他不想給海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鳳紫嘯這一次的行為,還真是讓他很失望。

  若不是不放心海菱,他都想離開了,犯不著為這樣是非不分的男人謀劃。

  殿門前,海菱領著胭脂等宮婢回了正儀宮閉門思過。

  相較於正儀宮的冷清,此時玉昭儀住的春宛宮熱鬧異常,宮中后妃,個個都跑到春宛宮去拍馬屁。

  皇上送了很多東西進春宛宮,另外還賜封玉箏為四妃之一的賢妃。

  她是目前宮中僅次於皇后的妃嬪,而且皇后不受皇上待見,而玉賢妃卻深得太后和皇后的喜愛,所以宮中誰輕誰重,大家一眼便知。

  一時間,春宛宮是整個後宮最熱鬧的地方。

  相較於那裡的熱鬧,正儀宮顯得分外的冷清。

  小柯和連衣二婢替主子憋屈,主子這麼善良,這麼好,皇上為何嫌厭她呢?

  「娘娘,休息一會兒吧。」

  小柯請示海菱,娘娘似乎有些累了。

  海菱點點頭,沒錯,她確實是有些累了,出宮去了一趟,又打了司馬卓這個混蛋,還到清心宮去站了一起,能不累嗎?

  「好,本宮去休息一會兒。」

  海菱贊同的點頭,她才不管春宛宮那邊如何熱鬧如何的喜氣洋洋呢,關她什麼事啊,不就是懷了鳳紫嘯那個男人的孩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懷一個種豬的孩子,她不認為有什麼好開心的。

  春宛宮裡熱鬧非凡,不但是后妃紛紛前來道賀,連太后也親自領著人過來了,必竟玉箏肚子裡的孩子,是皇室的第一個血脈,太后是十分重視的,所以等到皇上一走,便領著太監和宮女奔了過來。

  眾妃向太后請安,然後玉箏親自扶了太后走向高座。

  太后司馬嵐望著玉箏,心裡舒服了一些,總算有這麼一個懂事的,讓她省心了很多。

  一想到皇后,她的臉色便有些暗沉。

  不過在這種光景,司馬嵐自然不會流露出來,她來是安撫玉箏和自已的寶貝金孫的。

  「玉妃,你可要好好照顧孩子。」

  「是,妾身遵旨。」

  玉箏恪守本份的行禮,太后一伸手拉了她和自已坐在一起,然後揮手示意眾后妃坐下。

  「以後見著哀家不必行禮了,你保養好肚子才是最緊要的,這個孩子可是皇上和哀家的期盼啊。」

  司馬嵐的眼睛望向玉箏的肚子,充滿了期盼,玉箏歡喜的點頭,溫婉的開口:「是。」

  她說完便又想起一件事來:「妾身有些想念家人了,想讓秀雅妹妹進宮來陪伴妾身,不知道?」

  司馬嵐一聽,不待她說完,便准了:「來人,立刻宣葉太傅家的女兒進宮來陪玉妃。」

  「是,」有太監領命下去宣人。

  玉箏滿臉的笑意,眼裡卻漫過暗芒,快到令人捕捉不到。

  大殿下首,眾女子看著深得太后寵愛的玉妃,不由得又嫉又妒,沒想到玉妃竟然第一個懷上了皇室的血脈,看看她一懷上孩子,立刻便爬上了四妃之一的位置,若是以後生了小皇子,她的地位便穩固了。

  看來皇室中最重要的便是生個兒子啊,看看前朝的后妃便知道了,那些無兒無女的后妃,都被送到寺廟去了,聽說終生不得出廟堂一步,青燈古佛相伴一生,晚年多麼淒涼啊,再看太后娘娘,生了兒子,便榮寵風華一生。

  此刻大殿內,眾女各有各的心思。

  太后掃視了眾女人一眼,笑著開口:「你們也多多爭氣,盡早給皇上開枝散葉,只要你們有喜了,玉妃便是你們的鏡子。」

  太后如此一說,大殿上的女人莫不欣喜,看來只要懷上了,妃位立刻便上升了,若是無孕,只怕這妃位難升啊,再一個,若是再不努力,到時候選秀,有那些美人進宮來了,還有她們的機會嗎?如此一來,滿殿的熱鬧。

  不知道是誰冒出了一句。

  「皇后娘娘沒有派人來祝賀玉妃姐姐嗎?」

  此言一出,滿殿寂靜,雅雀無聲。

  太后的臉色暗了下去,皇后身為後宮之主,自然該賢惠大方,皇上有了血脈,她也該高興,按照祖制的規矩,這時候皇后該派人送來賀禮,並過來關心一下才是,可是到現在半點影子都沒有。

  玉妃瞄了一眼殿內的境況,又望了望太后的臉色,隨之笑著溫和的開口。

  「沒事,皇后娘娘也是有苦衷的。」

  這一句話出來,既體現了玉妃的識大體,又把皇后不受寵的事擺了出來。

  殿下受過皇上雨露的后妃,皆紛紛露出笑意,然後嘀嘀咕咕的議論著。

  太后望了望玉箏,對於她的小心思,並不是不知,不過卻沒有點破,她在宮中多少年,對於後宮這些女人的心思,又豈會不知道,不過她不關心這些小鬥小鬧的,她關心的是皇室的血脈,到現在才只有玉箏的肚子爭了氣,其她的一個動靜都沒有,看來要盡快選秀,雖說皇上有孝心,為了先皇連後宮都不進,但是開枝散葉是每一個帝皇重之又重的大事,就算先皇還在,他也會讓他盡快選秀。

  後宮中,正殿之位,除了皇后,便是玉妃,皇后不討喜,皇上不願意看到她,她也不能強迫兒子。

  玉妃現在有孕了,至於蓮婕妤,琳貴儀等人,皆是太子府的夫人,男人終歸喜歡新鮮的,看來此事不宜拖延太久。

  太后打定了主意,便又囑咐了玉妃好好注意,起身領了人離去。

  眾妃恭送太后娘娘離去,等到太后一走,滿殿的人都圍到玉妃的身邊。

  「玉姐姐,你可真是好心,還要幫那個女人說話。」

  「是啊,玉姐姐一慣如此,難怪她最先懷孕,看來是老天庇佑好人呢?」

  玉箏唇角勾出笑,聽著耳邊眾女的喋喋細語,心裡滿意極了,眉眼越發的柔和,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正儀宮。

  海菱一覺睡到天晚,精神抖擻,神清氣爽,人還沒起來,便聽到屏風外面,小宮女們在細細碎碎的說話。

  「知道嗎?玉妃懷孕後,不但皇上賞賜了很多東西,連太后都去看望她了呢?」

  「嗯,真的是無上的榮寵啊。」

  「聽說宮中的后妃全都去了清心宮,好熱鬧啊,宮中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幾個人正說得熱鬧,忽然有腳步聲響起,小柯呵責那些噯舌根子的宮女。

  「閉嘴,一個個說什麼呢,若是惹得皇后娘娘不開心,我饒不過你們。」

  外面不再說話,小柯和連衣跟著胭脂的身後走進了內殿,一眼便看到坐在床上的海菱,想當然爾,剛才外面的議論聲皇后娘娘肯定聽到了,小柯生怕娘娘難過,趕緊的開口。

  「娘娘,都是些嚼舌根子的,你別往心裡去。」

  「沒事,你別緊張了,這本來就是事實。」

  她又不喜歡鳳紫嘯,大婚時,他給她難堪的時候,她確實不好受,但這些日子下來,她坦然了,那個男人的一切與她無關,她又不傷心難過,所以說就說唄。

  「娘娘。」

  小柯喚了一聲,胭脂搖了搖頭,表示娘娘沒事,示意兩人侍候娘娘起床。

  海菱起來,胭脂便吩咐宮人準備了晚飯上來,大家吃一點。

  因為下午睡了一會兒,海菱不睏,便領著胭脂和連衣在正儀宮的後花園裡散步,小柯在前面派事給各個太監和宮女。

  半個時辰後。

  有小宮女氣吁喘喘的過來稟報:「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小柯她,小柯她?」

  「小柯怎麼了?」

  連衣最先反應過來,急急的問道,那小宮女趕緊回話:「她被毒蛇咬了,臉色發黑,好嚇人啊,那條毒蛇還在呢,大家都嚇壞了。」

  「啊。」

  皇宮裡竟然有毒蛇,還是在正儀宮裡,當真是不可思議,海菱顧不得多想,立刻領著胭脂和連衣往回走。

  遠遠的,人還沒有近前,便聽到尖叫聲不斷。

  「啊,蛇啊,蛇啊。」

  「疼啊,疼啊。」

  等到海菱等人進了正儀宮的大殿,只見殿內竟然有好幾個宮女被蛇咬傷了,全都氣息奄奄的倒在殿邊,而其她人還在四處奔跑,躲避那攻擊人的毒蛇。

  海菱飛快的望去,那是一條竹葉般青郁的蛇,細長身子,迅捷快速,遊走的速度驚人的快,一躍而起,便咬傷了一人。

  大殿內,幾名太監雖然驚慌失措,可是一看到海菱的出現,便阻止她入內。

  「皇后娘娘,快出去,快出去,太危險了。」

  海菱瞳仁烏光一閃,打開了七星琉璃鐲,一柄細長的手術刀便到了手上,凌空一拋,狠狠的甩了過去,準確無誤的瞄準了那毒蛇,噗的一聲,毒蛇被釘住了,伸長鮮紅的舌頭,掙扎了幾下,總算不動了。

  、大殿內,眾人鬆了一口氣,趕緊去救那些咬傷的人,海菱一看,阻止搬動傷者,一挪動必然加快血液流動,這些人只怕就沒命了。

  「快,立刻找繩子把她們傷口上方紮起來,越緊越好。」

  「是,」正儀宮內亂成一團,找繩索的找繩索,綁繩子的綁繩子。

  海菱在正中指揮別人:「好,綁住了傷口,馬上去取冷水來,快點,不能耽擱。」

  而她自已用手中的手術刀,分別在傷患的傷口上,劃開幾道小口,命令站在一邊的人:「擠血,把她的血擠出來,另外注意別碰到那血,快點。」

  一時間整個大殿內忙成一團。

  先擠毒血,然後用冷水清洗傷口,等到一切做完了,才吩咐小太監去請御醫過來。

  雖然處理完了這一切,好幾個人沒事,但還是有一個宮女因為毒漫延到心臟,無治而亡了。

  大殿內瀰漫著一股冷寒的殺氣,海菱陰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御醫過來,她的臉色才好一些,御醫給幾個保住性命的人診了脈,又開了藥,然後退了下去。

  海菱吩咐人扶著這幾人下去休息。

  又有宮中的太監把那死去的小宮女屍首抬了下去,死蛇也拿了下去,大殿內清理乾淨了。

  海菱吩咐各人下去,只留了胭脂和連衣兩人侍候著。

  從頭到尾她都沒說話,很顯然的,今天晚上的毒蛇事件是有心人為之,這後宮之中,哪裡來的毒蛇。

  「連衣,給我去查,今天宮中可是有人進來?」

  「是,奴婢這就去查,」連衣領命走出去。

  胭脂走到海菱的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替她捏肩:「小姐,好險啊。」

  先前要不是她們去後花園散步,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雖然小姐本事不錯,不過若是大意呢,胭脂想都不敢想。

  看來這背後的人,是一心算計她們了。

  海菱臉上罩著冷霜,望向胭脂,淡淡的開口:「去吩咐太監,稟報皇上,就說宮中有毒蛇出沒,已經咬死了一個小宮女,幾人受傷了。」

  她倒要看看鳳紫嘯有什麼話,若是他什麼都不做,那麼就別怪她心狠。

  「是,小姐。」

  胭脂走了出去,吩咐了正儀宮的太監前去稟報皇上,宮中有毒蛇的事。

  也許御醫早把這件事稟報了皇上,至於皇上什麼態度,就不得而知了。

  連衣在宮中生活多年,要想查點消息,有的是辦法,很快便回來匯報了。

  「娘娘,今日玉妃娘娘的表妹葉秀雅進宮來了。」

  「葉秀雅?」

  這女人竟然進宮來了,看來是玉妃懷孕了,求得太后的旨意,把葉秀雅給接進宮來了。

  這葉秀雅一向便是她的死對頭,現在竟然進宮來了,看來這玉妃是把矛頭對準她了,她明知道葉秀雅和她不對盤,竟然還讓那個女人進宮來,好,很好。

  海菱的唇角勾出笑意,至於這竹葉青,恐怕也是從宮外帶進來的,要不然宮中日日檢查,哪裡來的這東西。

  「連衣,你去查查,今天晚上,春宛宮那邊有沒有人過來這邊,小心些,別讓人發現。」

  「奴婢知道。」

  連衣退了出去,查春宛宮的人今天晚上有沒有過這邊來。

  胭脂從外面走進來,徹了茶奉上,陪主子一起等待,看看皇上有什麼旨意。

  海菱喝了一盎茶,小太監回來稟報了。

  「娘娘,皇上在春宛宮那邊陪玉妃娘娘,奴才稟報了皇上,皇上聽說皇后沒事,便沒再說什麼,吩咐奴才好好安葬那死去的宮女。」

  海菱聽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沉沉的,最後實在氣憤不過了,恨恨的一捶身側的案幾。

  胭脂趕緊揮手讓小太監退下去:「小姐,你別氣了。」

  「鳳紫嘯這個混蛋,竟然如此妄顧人命,你說這樣的他會穩固江山嗎?先是司馬卓的事,再是這毒蛇事件。」

  「我的好小姐,你別大聲嚷嚷了,若是有話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吃虧的可就是你了。」

  「是我嗎?」

  海菱冷笑,他不是不管嗎?一個小宮女的命不值錢,她倒要看看,若是他心愛的玉妃受到了驚嚇,他會不會不管。

  「我不會善罷干休的,這小宮女可是我正儀宮的奴婢,雖然是奴婢,我也要替她出口氣。」

  「小姐準備如何做?」

  海菱沒說什麼,唇角一勾,笑了起來:「以毒攻毒。」

  「可是我們哪裡有毒蛇?」

  胭脂疑難的想著,小姐的意思是再放一條毒蛇進春宛宮,可是她們手裡哪裡有毒蛇。

  「這裡。」

  海菱指了指七星琉璃鐲,現在她已經知道這七星琉璃鐲的秘密,只要她精中勁力,全神對著七星琉璃鐲,表示自已想要那東西的意願,便會達成夢想,七星琉璃鐲可以完成她七個心願。

  雖然這很方便,同樣的,卻不能隨便亂用掉,現在她七顆寶珠已亮了三顆,剩下的四顆,說不定用來救命之急,所以她還是少用為好,不過今天晚上,她真的想教訓教訓鳳紫嘯,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主僕二人正在殿上說話,連衣從外面小跑進來,湊到海菱的面前,小聲的開口。

  「回娘娘的話,果然是春宛宮那邊的人動手的,今天晚上確實有人過來這邊。」

  海菱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連衣:「嗯,沒事了,本宮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今晚讓胭脂陪著本宮就行了。」

  「是,娘娘。」

  這件事,海菱不想讓連衣參合進來,因為她和胭脂最後會離開皇宮,但是連衣是宮裡的人,她是不可能離開的,所以不能連累她,以免她受到責罰。

  海菱領著胭脂進了寢宮,然後全神貫注的望著那七星琉璃鐲。

  「七星琉璃鐲啊七星琉璃鐲,請馬上開啟寶珠,我要一百條毒蛇。」

  本來海菱想說要一千條毒蛇的,後來想想那場景,怪恐怖的,所以便只要有一百條毒蛇

  她說完緊緊的盯著那七星琉璃鐲,一會兒的功夫,果然有一顆寶珠亮了,耀眼的綠芒劃過寢宮,隨之淡了下來。

  海菱和胭脂二人相視一笑,然後望向那綠色寶珠的時候,便有些不安,這空間裡面裝的可是毒蛇啊,它不會跑出來咬她們一口嗎?兩個人既興奮又不安。

  不過海菱還是忍不住悄然打開了寶珠,飛快的瞄了一安。

  那一眼只覺得週身冷寒,忍不住打顫,果然有數百條的毒蛇,不過一切都是靜止的,沒有動。

  「我去春宛宮一趟,你待在這裡。」

  海菱吩咐胭脂待在宮中,自已去春宛宮一趟,雖然不常出宮,但是對於春宛宮的地理位置,她還是知道的。

  胭脂點頭,叮嚀她小心點。

  海菱便喚出火雲靴,出了正儀宮,前往春宛宮而去。

  暗夜中,海菱身輕如燕,輕盈的穿縱在宮殿之間,很快便到了春宛宮,一躍身上了春宛宮一處僻靜的高牆。

  裡面燈火輝煌的十分熱鬧,太監宮女進進出出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布著喜氣,不時的小聲說著話。

  海菱坐在高牆一角,也不擔心有人發現,因為沒人會注意到她所處的死角。

  她找開了七星琉璃鐲綠色的空間,放出了數百條的毒蛇,然後氣定神閒的看熱鬧。

  如若她猜得不錯,現在鳳紫嘯也在這春宛宮內,她倒要看看,這鳳紫嘯還會不會視人命如草介。

  很快,春宛宮內,有人尖叫了起來。

  「啊,蛇啊,蛇啊」

  然後亂成了一團,春宛宮各處都是蛇,一百條的蛇群一起出發,場面很是壯觀。

  那些太監宮女的嚇得臉色慘白,紛紛後退,直奔大殿內,而那蛇群也緊隨其後的游進了春宛宮的正殿。

  正如海菱猜測的那樣,新皇鳳紫嘯正在大殿上首陪著懷孕的玉妃說話,先前聽到殿外太監宮女的尖叫,臉色微變,再等看到大殿門前湧進來的蛇群,一張臉難看至極。

  玉妃更是受驚嚇的叫起來:「皇上,蛇啊,好多好多的蛇啊。」

  「混帳,這是怎麼回事?哪淶的這麼多蛇?」

  鳳紫嘯怒吼,吼聲連外面高牆上的海菱都聽到了,忍不住勾唇笑起來,聽到鳳紫嘯的怒氣,她的心情好多了。、

  忽地,身邊輕風拂過,流光照影中一抹影子好似幽靈般飄過。

  海菱忍不住身形一動便要避開,隨之冷哼:「誰?」

  「我,」磁性好聽的聲音,海菱一聽,便知道來者是何人,坐好身子望過去。

  來人是左相大人,海菱想起白日在清心宮的事,都是因為左相大人的照佛,她才會躲過一劫,想到這,忍不住脫口而出。

  「謝謝你白天又幫了我一次。」

  她說完有些有氣無力,欠人家的人情實在太多了,她什麼時候還得起啊。

  左相西凌楓深邃的眼瞳中,閃過馥郁的幽光,唇角勾出笑意,側首望她,見海菱無精打彩的,不由得關心的問:「怎麼了?」

  「我欠你的人情實在是太多了,什麼時候還得完啊,這輩子恐怕都還不完了。」

  想想這個就鬱悶,反之還有著一份好奇。

  傳聞魔君西冷月嗜血無情,從不與人親近,可是他和傳聞的一點都不像,而且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她呢?

  想到這,海菱又補了一句:「西凌楓,你說,為什麼一再的幫助我,究竟為了什麼呢?」

  她十分好奇,為何他會幫助她。

  西凌楓瞳仁微暗,一瞬間閃過幾許柔情,臉頰染了紅絲,嘴角抽了兩抽,終是說不出是因為在意她的原因,而且他說了,說不定會嚇壞這丫頭,還是讓她自已發現好了。

  西凌楓暗自決定了,不過對上海菱黑如珍珠的亮眸,還是忍不住心悸了一下。

  他注意她,完全是受她身上的靈動所吸引,開始他以為是對她感興趣而已,直到沈若軒提醒了他,他才認識到這個問題。

  「看你一個人獨立對付那麼多人,所以不忍心。」

  西凌楓找了一個理由,不過這話落到海菱的耳朵裡,便成了另外一層意思,她不由得發出感概。

  「原來冷魔宮的魔君,不像傳聞的那般冷酷無情,傳聞誤人啊。」

  西凌楓的唇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他的這種溫和,只不過是針對她一個人的,外人面前,他依然是那個冷酷無情的魔君。

  「以後我叫你菱兒吧。」

  這一刻西凌楓骨子裡的霸氣強勢顯露出來,不過海菱沒有在意,不就是一個稱呼嗎?想到他為自已做過的事,心裡暖暖的,這是除了娘親之外,第一個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人,同樣的她的這個稱呼,也只有親人可以叫,別人不是隨便可以叫的。

  「好。」

  這邊兩個人相處得和樂融融,那邊滿殿驚慌失措,鳳紫嘯一邊施展內力收拾那些攻上來的蛇群,一邊命令大殿外面的侍衛進殿,宰殺蛇群,一時間滿殿的血跡飛濺。

  海菱一看這狀況,不由得變色,這樣下去,只怕蛇群便被他們殺了,這可是她綠色寶珠裡的東西,不能全都被殺了,日後還有用處呢,今日教訓鳳紫嘯已經夠了。

  海菱心中默唸一聲,大殿之上的蛇群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幾乎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那些還活著的蛇群便不見了,若不是大殿內,還有死掉的毒蛇,鳳紫嘯等人還以為自已眼花了呢?

  不但是他,就是春宛宮外面高牆上的西凌楓也驚奇不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先前他明明看到滿殿的蛇群,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蛇就不見了。

  「海兒,這是怎麼回事?」

  西凌楓開口,雙瞳下意識的望了望海菱的手腕,先前他看到綠色的寶珠亮了一下,難道蛇群和這個有關係。

  海菱晃了晃手腕,俏皮的笑笑:L「你猜得沒錯,不過我該回去了,否則又有麻煩了。」

  「你回去吧,有事派人找我。」

  西凌楓叮嚀了一聲,拭身便走,如流星一般迅速。

  今晚,海菱的心情極好,不但報復了鳳紫嘯,又和西凌楓聊得很愉快,不知道為什麼,當西凌楓叫她海兒的時候,她的心裡不但不排斥,反而有一種愉悅。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還是回正儀宮去。

  身形一動,便躍起,直接回了正儀宮。

  春宛宮的大殿上,鳳紫嘯傳了御醫給被毒蛇咬傷的宮女太監治蛇毒。

  殿內的毒蛇也被人清理了下去,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十分的震怒,究竟是什麼人做的,竟然放進了如此大的蛇群,而且眨眼間便消失了,這事太過於詭異莫測了。

  大殿一側,葉秀雅扶著臉色蒼白的玉妃坐到椅子上,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提醒鳳紫嘯。

  「皇上,今天晚上這件事太過於奇怪了,皇上忘了先前皇后派人來稟報說有人在正儀宮裡面放毒蛇嗎?皇上沒有理會,這春宛宮一下子便多了這麼多的毒蛇,這事會不會和皇后有關?」

  鳳紫嘯蹙眉,有些難以置信,那江海菱雖然才情頗高,而且似乎還有些本事,可是這麼多的毒蛇,又豈是她一個女子可以控制的,。

  葉秀雅見鳳紫嘯遲疑,瞄了一眼身邊的表姐,玉妃立刻心領神會,虛弱的開口。

  「皇上,你說會不會是有人使了巫術,用了什麼邪魔歪道的功夫召來了蛇群,皇上一定要徹查此事啊,否則以後再有這種事發生,宮中可就不得安寧了。」

  玉妃的話很有啟發性,前一刻葉秀雅說了皇后,這一刻她便提到有人使用巫術,很自然的讓人想到了江海菱的身上。

  鳳紫嘯臉一沉,朝外面命令。

  「來人,去正儀宮宣皇后過來。」

  「是,皇上。」

  鳳紫嘯的貼身太監,以前太子府的總管夏成,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領命走了出去,前往正儀宮宣皇后娘娘。

  海菱此時正在正儀宮裡,準備睡覺。

  很快有小太監稟報說皇上要見她,心中瞭然,起身領著正儀宮的幾個太監,前往春宛宮。

  春宛宮內。

  上首高坐著鳳紫嘯,下首坐著玉妃和葉秀雅。

  那葉秀雅一看到海菱進來,便得意的露了一個笑臉。

  那高傲的姿態,倒好似她是宮中皇帝寵愛的妃子,令人不屑之極。

  海菱緩緩的施禮:「見過皇上,不知道皇上半夜宣海菱所為何事?」

  這大殿內的毒蛇已被清理乾淨,所以海菱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她猜得不錯,定然是葉秀雅和玉妃挑唆,所以皇上把矛頭對準了自已,不過那又怎麼樣?她一個女人又有何能力調動蛇群呢?

  「皇后一直待在正儀宮嗎?」

  「皇上忘了給海菱下了禁足令嗎?」海菱委屈的嘟起了嘴巴,一雙眼睛更是死死的望著鳳紫嘯。

  鳳紫嘯一看到她貪婪的緊盯著他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這女人的眼光,使得他覺得自已就是一塊肉,一塊她迫切想吃到嘴裡的肉,所以別提多鬱悶了。

  「好了,回去吧,沒有朕的旨意,你不准離開正儀宮一步。」

  鳳紫嘯下命令,海菱一聽,眼裡閃過暗芒,隨之退出了春宛宮的大殿。

  一走出殿外,便深呼吸。

  看來她要盡快離開這宮中,待在這宮中看那些女人整天巴結奉承著一個男人,實在太痛苦了。

  「小姐。」

  「回去吧。」

  海菱揮手,幾個人迅速的離開了春宛宮。

  春宛宮的大殿上,葉秀雅看到皇上放了江海菱回去,不由得鬱悶:「皇上。」

  鳳紫嘯已經沒什麼興趣再留下了,今天晚上宮中毒蛇的事,確實詭異,看來他要派人好好查查,究竟哪裡出了問題,至於江海菱又怎會控制蛇群,再一個,他不相信什麼巫術之說。

  「玉妃好好休養身體,朕改日再來看你吧。」

  鳳紫嘯起身走了出去,大殿內,玉妃臉色蒼白,先前被毒蛇嚇壞了,想想那麼多噁心的東西在宮殿內亂爬,她就又難受得吐了,偏偏葉秀雅還在一邊碎碎念:「表姐。」

  「好了,以後再對付她吧。」

  「是。」

  葉秀雅不再說話,她要想進宮,還要仰仗表姐呢,所以只能忍著。

  第二日,宮中的人便都知道了,昨晚宮中有毒蛇出沒的事,好些人受了傷。

  一大早,靖王便進宮來看望海菱了。

  這靖王仍是七皇子,自從鳳紫嘯登基後,五皇子封為康王,六皇子封為壽王,七皇子鳳紫赫封為靖王。

  靖王鳳紫赫聽說宮中有毒蛇出沒,還聽說正儀宮裡有人死了,所以擔心海菱有事,進宮來探望她。

  大殿上,鳳紫赫打量了海菱,確定她沒事,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

  「謝靖王的關心了。」

  海菱客氣的道謝,在眾人眼前,她自然不好和靖王殿下,朋友似的說話,該有的套數還是要有的。

  「不知道靖王殿下進宮來何事?」

  「喔,太后傳召,讓本王和五皇兄,六皇兄一起進宮。」

  太監一大早便去靖王府宣旨,順便說了一下宮中的情況,所以他才會在進太后清心宮前,先來這正儀宮探望海菱,看到她沒事他便放心了。

  不知道太后宣他們進宮所為何事?

  海菱瞇了一下眼,心中瞭然,定然是太后想給皇上選秀,順便把康王,壽王,靖王的婚事都解決了。

  這幾位王爺,雖然被封了王,但是一直沒有實權,太后不可能不忌撣他們,怕他們日後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所以這指婚之事,一定掌握在她和皇上的手指,這幾個王爺沒有權利不遵旨。

  「那靖王爺還是去清心宮給太后請安吧,要是去遲了,太后怪罪下來,海菱可擔待不起。」

  靖王鳳紫赫一聽海菱的話,生怕給她惹來麻煩,便起身告退,出了正儀宮前往清心宮去了。

  事情果然不出海菱所料,太后的意思,後宮空懸的妃位太多,要盡快給皇上選秀,同時也給幾位王爺指婚,她宣了他們進宮,便是提點他們一下。

  很快,太后的懿旨下到了禮部,讓禮部著手準備,因先皇逝世還沒有百日,所以不宜大肆動作,只要把京裡適婚的大家閨秀畫像送到宮中,她和皇上挑選一些,然後讓這些閨秀進宮參加賞花宴,若是皇上有中意的,便挑選幾個留著,至於幾位王爺的妃子,皆指了,等過了先皇的百日再舉行大婚。

  禮部接到懿旨,不敢大意,立刻馬不停蹄的著手準備。

  京城又熱鬧了起來,雖然沒有張燈結綵,不過卻十分的喜氣。

  朝中各個大員莫不把女兒的畫像送到禮部去。

  皇上的後宮還有多個妃位,還有幾位王爺,雖然沒有實權,可倒底是皇親國戚,只要安份守已,皇上不會虧待他們的,那麼自個女兒做個王妃不是一輩子榮華富貴了嗎?

  一時間,京都熱鬧異常。

  禮部很快把各位佳麗的畫像送到了太后的清心宮。

  厚厚的一摞子,每一個都被畫得天姿國色,傾國傾城。

  太后的清心宮裡,玉妃正陪著太后挑選那些閨秀,雖然心裡不舒服,不過臉上倒是滿臉的笑,自從她嫁進太子府,便知道這一天是早晚的事,她現在懷了龍種,若是再生一個小皇子,就是皇室的長子,她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玉妃一邊想著,一邊輕盈的開口:「母后,要不要把皇后叫過來一起給皇上挑選挑選,必竟皇后是六宮之主。」

  這種事本來就該皇后來做,不過玉妃豈會那麼好心。

  太后雖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不過卻知她說的話沒錯,吩咐一側的太監:「去把皇后請過來。」

  「是,奴才遵旨。」

  小太監很快去正儀宮請了海菱。

  這幾日海菱安心的待在正儀宮裡,每日不是看書就是睡覺。

  至於清心宮內的動靜,她是知道的,只是沒人找她,她也樂得清閒。

  此刻一聽小太監的稟報,便知道沒什麼好事,不過她現在一心只想出宮去,沒什麼心情和宮裡的這些女人玩心計,她們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是為了什麼啊,她只想順利的出宮去,最好皇帝把她攆出宮去,那麼以後江家和皇家的事可就與她無關了。

  正儀宮內的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清心宮而去。

  殿門前,太監和宮女給海菱見禮,雖然知道皇后不得寵,可她要想找一個宮女和太監的麻煩,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海菱聽到有人喚她皇后娘娘便覺得諷刺,她憑什麼做這個皇后啊。

  清心宮的大殿上,太后和玉妃等人正圍在桌前,不時的對著畫像指指點點的評論著,太后滿臉的笑意,聽著身邊女人的建議,。

  海菱走進去時,便看到一幅和樂融融的畫面,人人滿臉笑的給皇上挑選女人。

  可真是難為這麼些女人了,其實心裡怕是恨得滴血了,面上卻還要維持這麼一副大度的形像,當真不易。

  「見過太后娘娘。」

  海菱施禮,太后抬首瞄了她一眼,然後揮手示意她起來。

  玉妃等人走了過來,給海菱見禮:「給皇后娘娘請安。」

  「起來吧。」

  海菱揮手,示意給她行禮的幾個女人起身,除了玉妃,還有蓮婕妤琳貴儀和媚順容等後宮的妃嬪。

  太后見大家只顧著客氣,倒忘了正事,便發話。

  「好了,別客氣了,皇后,哀家讓你過來,幫皇上看看,哪些佳麗適合進宮陪王侍駕。」

  太后話落,玉妃等後宮中的嬪妃全都望著海菱,滿臉隱暗的笑意,皇后一直未能侍寢,不知道她聽到這話,會不會氣哭了,不過卻未能如願,因為海菱並沒有任何的生氣或者傷心,只是應了一聲是,然後走了過去,玉妃等也隨了過去。

  眾人圍在一起評議,哪些閨秀可以進宮來參加賞花宴,至於后妃的人選最後依然在皇上的手中。

  「這張不錯。」

  有人指著一張畫像開口,隨之一道聲音響起:「不錯什麼啊,眼睛太大,眼大無神,空洞無光澤。」

  眾人一看,這批評的人竟然是皇后娘娘,不由得禁了聲,玉妃抿唇輕笑,太后瞇了眼睛,皇后是什麼意思。

  她不會吃醋,嫉妒了吧。

  「皇后娘娘說得是,」有人附和著,另有一名貴人取了畫像,遞到海菱的面前:「皇后娘娘請看,這張不錯,眼睛不是那種空洞無神的,很光澤。」

  「唇太薄,人說薄唇的女子最是寡幸,這樣的人怎麼好來侍候皇上呢?」

  海菱繼續點評,這下大家一起望著她,心中肯定著,皇后是嫉妒這些即將進宮的佳麗,所以才會把每個人貶到底。

  不過是誰都比她好啊,眾人心裡想著,卻不在明面上表現出來。

  這些女人一個一個比猴精,現在太后面前,她們可不敢放肆,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那這一張呢?」

  這次是太后挑選了一張畫像,遞到海菱的面前,海菱略略的瞄了一眼,隨之不屑的開口:「這人面相太凶了,天生的剋夫相,若是把她娶進來,定然會克到皇上。」

  「皇后,照你這麼說下去,還有人能進宮陪王侍駕嗎?你倒是給哀家說說,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進宮陪王侍駕?」

  「回太后的話,海菱是實話實說,還有宮中有這麼多的姐妹可以侍候皇上,皇上何必再納女子進宮。」

  海菱一臉的妒婦面孔,一言出,太后的臉色難看至極,陰沉沉的瞪著她。

  「皇后,你可是六宮之主,該有的大度哪裡去了?皇室到現在除了玉妃的肚子有動靜,還一點動靜沒有呢,要知道為皇室涎下血脈,可是重之又重的大事,你竟然如此善妒。」

  海菱翻了一下白眼,不滿的嘟嚷:「這也不是我們一個人的事,是皇上沒用。」

  這下,大殿上好像炸了鍋,太后臉色陰驁難看,呼呼喘著氣,做為皇后,這種不恥的話竟然說得出來,還膽敢說皇上沒用,真是反了天了。

  太后身邊的玉妃柔柔的開口:「皇后,你怎麼可以頂撞母后。」

  這話明面上是詢問皇后,實際上是挑起了太后更大的努火,太后之前只注意到海菱話裡的意思,所以生氣,這樣一來,海菱身上又多了一頂罪名,頂撞太后。

  「好,好,真是太好了,皇后,你好厲害啊,連哀家也不放在眼裡了,竟然頂撞起哀家來了。」

  海菱微瞇眼瞳,望向玉妃,這女人好心機啊,手段很厲害,原來是深藏不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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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26:50
第070章

  殿內,太后發怒,沒人敢說話,一起望向皇后,海菱正想開口說話,卻聽到大殿外面,太監的喚聲響起。

  「皇上駕到。」

  清心宮的大殿上,玉妃趕緊領著幾個妃嬪跪了下來:「妾身等見過皇上。」

  「海菱見過皇上。」

  鳳紫嘯是下了早朝,過來探望太后的,沒想到竟然看到海菱,一臉的嫌厭,微蹙眉頭揮手:「都起來吧。」

  「謝皇上。」

  大家站起了身子,玉妃斜睨了海菱一眼,然後得意的輕笑。

  皇上來了,這皇后惹惱了太后娘娘,只怕接下來要受到責罰,滿殿的人都等著看皇后的笑話。

  鳳紫嘯越過眾女人,一直走到太后的面前,自然發現了太后臉色微白,正呼呼的喘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由得瞳仁幽暗下去,上前一步詢問:「母后,這是怎麼了?」

  「都是你的好皇后啊。」

  太后長歎一聲,大殿下首的玉妃趕緊的稟報:「回皇上的話,母后給皇上挑選進宮的佳麗,皇后娘娘不高興,不但說皇上沒用,還頂撞了母后,所以害得母后很生氣。」

  玉妃成功的挑起了皇上的怒氣,鳳紫嘯的一張雋美的五官,瞬間便罩上了冷冽的冷霜,眼瞳中兩束銳利的光芒射向海菱,陰驁的開口。

  「皇后,你身為後宮之主,竟然不以身作則,還口出妄言,頂撞太后,你可知罪?」

  海菱心裡忍不住念叨,我知罪啊知罪,你還是下旨把我攆出宮去吧,我是願意出去的,和你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不過臉上卻滿是不解:「皇上,海菱不知道錯在哪裡,海菱也是為了皇上的龍體作想,那些畫像上的女人,有的太呆板了,眼大而無神,有的嘴唇太薄,一臉的刻薄相,還有滿臉凶像的,分明是剋夫的,這樣的人怎能進宮,海菱是一心為皇上的,可是母后竟然生氣了?」

  看她不思悔改,還一臉的振振有詞。

  皇上更生氣了,緊握雙手,冷冷的命令:「來人,帶皇后回正儀宮,沒有朕的傳詔不准出來。」

  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這女人了,明明又醜又胖,竟然還嫉妒,頂撞母后。

  海菱看到上首的母子二人皆被氣得不輕,總算心滿意足了,緩緩的退後,領著胭脂往在殿外面走去,一路回正儀宮了。

  路上胭脂忍不住擦汗:「小姐,你差點沒有嚇死奴婢,這種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現在太后和皇上就是再生氣,也不會動小姐,無非是留著她,做個表像,讓天下人看看,皇后仍是江家的人,以示皇室對江家的恩寵,可是若是小姐沒用處了,她都懷疑,小姐一定是第一個倒霉的人。

  「快了吧,。」

  海菱含糊的說著,別人不明白,胭脂卻是明白的,小姐的意思是她很快便可以離宮了。

  不過這可能嗎?

  選秀之事繼續進行,並沒有因為海菱的胡言亂語,便停滯下來。

  三日後,那些被太后和皇上敲定的大家閨秀,皆進宮參加賞花宴。

  海菱本來以為不干自已的事,可是沒想到,皇上竟然讓人傳她過去,因為今日有朝中大臣在場,做為皇后自然是要到場的。

  即便鳳紫嘯討厭她,但表面形式還是要做的。

  胭脂和小柯給海菱收拾了一下,一眾人前往承乾宮。

  賞花宴便是在承乾宮舉行的,殿門外,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今日賞花宴可謂熱鬧非凡,不但是朝中大員的千金,連幾位王爺都出現了,朝中未婚娶的大員也皆到了。

  左相西凌楓,巡京御吏衛臨,內閣學士晏戰等人都來了。

  這承乾宮大殿上,多是青年才俊,所以今晚參加賞花宴的千金小姐,人人興奮,打扮得花枝招展,傾國傾城的美艷,不管是進宮,還是不進宮,今天晚上若是被指婚,她們都是一生榮華富貴的,所以人人高興。

  海菱到的時候,基本上今晚該來的佳麗都到了,幾位王爺,還有朝中的青年才俊全都到了,除了皇上和太后,還有宮中的后妃沒到。

  太監一聲高叫:「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一起望過來,只見門前出現在個胖胖的身影,眾星捧月的走了進來。

  大殿內,所有人都彎腰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點了一下頭,柔聲開口:「起來吧。」

  大家起身,便有幾名大員的千金小姐迎了過來,圍住了海菱,簇擁著她往裡走去。

  雖然皇后娘娘不得寵,可是她倒底是後宮之主,今天晚上的事,若是她願意多說兩句話,也許便改變了她們一生的命運呢,所以那圍繞著海菱的女人全都拍著她的馬屁。

  隨後皇上太后娘娘,後宮中的妃嬪皆陸續登場了。

  承乾宮的大殿內,燈火輝煌,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男人俊朗,女子艷麗,滿殿的繁華荼緋,好似盛開得妖嬈的花朵。

  瓊漿玉液,美酒佳餚,真是一個令人迷醉的夜。

  鳳紫嘯高坐在大殿的最上首,身側坐著太后和海菱,其餘的妃嬪皆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皇帝和太后等人坐了下來,大殿下面的人也都各自坐到座位上。

  滿殿的絢麗色彩,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海菱一目望下去,今日進宮的佳麗,皆是朝中重臣之女,不但身份高貴,而且才情皆佳,一舉一動都是吸人注目的,這其中毫不意外的有葉秀雅和江菲雪兩個人。

  兩個人笑容滿面,端莊嫻雅,完全沒有任何難堪或者尷尬,似乎不久前的狗叫聲和她們毫無關係。

  殿內,鳳紫嘯一聲令下:「宴席開始。」

  宮廷歌姬翩翩而上,一時間滿殿紅袖環繞,一派歌舞昇平。

  不過聰明的人都知道平和的表面下,隱藏著的可是政權的鬥爭。

  在座的女子還有朝中的臣子,哪一個不是皇家算計的對象,今日賞花宴可是大有名堂的。

  不過這一切都和海菱無關,她坐在上面,好吃好喝,然後賞賞歌舞,看看熱鬧,這所有的事可都與她無關。

  一首歌舞過後,便是各位佳麗上台表演才藝,每個人都使出了渾身的招數,就希望被在座的男子看中,或者被皇上看中,那麼從此後便是金尊玉貴了。

  輪到葉秀雅和江菲雪表演的時候,兩個人更是使出了全身的本事,一雙俏麗的美目不時的飛出傾慕的信號,飛向高首的皇帝。

  大殿內,很多人都看出她們的心意了。

  看來此二女屬意的是皇上。

  等到歌舞表演結束,時辰已不早了,有很多人喝了酒,犯起了困,醉眼迷糊的望著大殿內的一切,雖然人醉了,心卻沒有醉,今日的賞花宴,哪裡有他們做臣子說話的餘地,皇上之所以辦了這個賞花宴,無非是來一場政治賜婚,用來相互牽制。

  太后最先詢問了皇上的意思,可有中意的女子,選入後宮為妃。

  鳳紫嘯一目下去,滿殿的佳麗,大部分含情脈脈的望著他,恨不得被選中后妃。

  眼下大周的憂患,鳳紫嘯並不是不知道,所以說哪裡有心情選什麼秀,不過他知道這是母后的心意,希望他盡快充斥後宮,好涎下更多的皇室血脈,而他自然不好拂了母后的心意,所以便選了三名清秀動人的佳麗進宮。

  一人仍是兵部侍郎的千金,封為五品的嬪。

  一人是御吏大人的千金,封為從五品的良媛,另有一人是京城守備司領將的女兒,封為從五品的良娣。

  三個女子一聽,立刻欣喜的奔了出來,磕頭謝恩。

  鳳紫嘯示意她們退下,太后一看,眼裡微微閃過金光,掃了一眼鳳紫嘯,心內有了主意,淡淡的開口

  「皇上,哀家認為還有兩個人選,可以入宮陪王侍駕。」

  「母后?」

  鳳紫嘯詫異的挑眉,不知道母后說的是何人,側首望向一側的母后。

  太后笑著用絹巾掩嘴,優雅的又接著說:「哀家瞧著葉太傅家的千金葉秀雅,品貌端莊,嫻慧大方,倒是不錯的人選,皇上何不選她進宮來陪伴?」

  葉秀雅本來以為不會被選上,所以一張臉早沒精打彩的焉了,誰知道太后老人家竟然直截了當的提到了她,葉秀雅大喜,不等鳳紫嘯說話,便飛快的跑出來,跪在大殿正中謝恩。

  「秀雅謝太后娘娘的厚愛,能夠進宮陪王侍駕是秀雅幾生修來的福氣。」

  鳳紫嘯一看,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這葉秀雅可是曾經學過狗叫的,現在竟然輪為宮中的后妃,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他嗎?

  他鳳紫嘯,先是娶了一個胖女人為妻,這會子又要娶一個學狗叫的女子為妃,難道天下真的沒女人了。

  鳳紫嘯的臉色陰驁無比,望向太后。

  「母后。」

  他想開口拒絕,太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這是哀家的主意。」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葉秀雅進宮是必須的。

  鳳紫嘯無語了,一句話不說,不耐的望向下首的葉秀雅。

  「葉秀雅,賜封為二品的昭容。」

  「謝皇上,謝皇上。」

  葉秀雅高興的連連磕頭,沒想到她終於進宮了,雖然不是四妃之位,可是這賜封也挺高的,一進宮便成了二品的昭容,不是人人都可以的,這都是因為她高貴的身份,所以才會得此高封。

  「下去吧。」

  鳳紫嘯揮手,葉秀雅興奮的起身,往一邊走去,經過江菲雪的身邊時,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得意萬分。

  這兩個人從前鬥到現在,都喜歡太子鳳紫嘯,現在葉秀雅進宮了,自然得意,以後她的身份可是比江菲雪高一等的,江菲雪不管嫁給誰,看到她都是要行禮的,光是想到這個,她便很開心。

  「母后,這下行了吧。」

  鳳紫嘯無奈的望向太后,太后淡淡的笑了:「皇上忘了,哀家說過是兩個人了嗎?這葉秀雅是其一,還有一人哀家看著也很滿意。」

  「誰?」

  鳳紫嘯有些陰寒,盯著自已的母后,她又看中誰了。

  「江將軍的女兒,江大小姐,不但身份高貴,而且品貌一流,哀家甚是喜歡她,皇上也讓她進宮吧,若是皇上不喜歡她,就讓她進宮來陪陪哀家也是好的。」

  這下整個大殿內的人都愣住了。

  很多人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先王讓江府的三小姐為後,太后便又讓江家的大小姐入宮為妃,這真是怪異極了。

  鳳紫嘯的臉色此刻別提多難看了,先是葉秀雅進宮,他就夠難堪的了,這下倒好,母后把兩個學狗叫的女人都弄進宮了,這下,他還有何臉面立足於朝堂上。

  「母后。」

  鳳紫嘯的聲音冷驁無比,那話裡隱有警告之意,後宮不得干政,鳳紫嘯聽從太后的話,是敬重自已的母后,可不代表任由她胡攪蠻纏,這江菲雪如何能進宮呢,江家和他們鳳家可是不能和平共處的。

  「皇上,這是哀家最後一點意思,剩下的哀家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太后柔婉的開口,並沒有似毫的強勢,若是她強勢,鳳紫嘯倒能壓她一頭,可是面對這樣的母后,還是剛剛失去父皇的母后,他怎能傷了她的心。

  可是?鳳紫嘯望向下首的江菲雪,說實在的這女人長得確實挺美的,可惜她是江灞天的女兒,他們終究無法共處。

  不過母后倒底是什麼意思呢,鳳紫嘯知道母后很精明,所以才會一直維持著自已不動的地位,她這樣做定然有她的意思,如此一想,鳳紫嘯沉眉凝思,最後緩緩的開口。

  「好,江菲雪為二品的淑容。」

  太后一聽,滿臉笑意,一掃前一刻的愁苦,望向大殿下首的眾人。

  「好啊,這可是千古佳話啊,姐妹二人共同侍奉皇上,江家對朝廷有功,除了她們家,再沒有人家能有此殊榮了。」

  大殿上,所有人起身:「臣等恭喜皇上,恭喜太后。」

  「好,好,今天哀家很高興,特別的高興。」

  太后笑得很開心,除了她,最開心的便是江菲雪了,江菲雪趕緊的出列謝恩,整個人高興得快飛了起來,她做夢沒有想到,這太后竟然讓她進宮陪伴皇上,還封了她為二品的淑容。

  想到這,抬眸掃了一眼葉秀雅,回以一抹厲害的眼色。

  大殿上,鳳紫嘯不再理會這些女人,望向自已的三個皇弟,還有朝中的幾名未婚的臣子。

  「康王,壽王,靖王,你們可有中意的佳麗,說出來,朕會為你們指婚的?」

  康王和壽王兩人一起起身,康王率先開口:「臣弟請皇上把韓小姐指給臣弟。」

  「臣弟請皇上把慕小姐指給臣弟。」

  康王和壽王二人極是精明,知道今日的賞花宴,一來是皇上選秀入後宮,後來是為了試探他們的心思,是否存有不該有的癡心妄想,所以他們才會指了兩個文臣的女兒,這些文臣手無縛雞之力,更別提結黨謀私了。

  果然,他們的話音一落,高首的皇上臉色好看多了,豪爽的開口。

  「好,朕就如你們心願,把韓小姐和慕小姐指給你們為妃。」

  「謝皇上成全。」兩人謝恩坐下。

  鳳紫嘯又把視錢落到了七皇弟鳳紫赫的身上,鳳紫赫一看皇上望過來,趕緊的起身擺手:「皇上,臣弟還小呢,臣弟想多玩兩年,還是別給臣弟賜妃了吧。」

  靖王說完,偷偷的瞄海菱,海菱並沒有注意他,他心裡不由得失望,其實他心裡隱藏著一個小秘密,只是沒人知道罷了。

  大殿上面,皇上還沒有說話,太后便先發話了。

  「靖王爺,你也不小了,到現在靖王府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皇上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有幾個妾侍了,這怎麼行?」

  靖王鳳紫赫忍不住撇嘴,皇上是皇上,他就是不想娶啊。

  「你不想立正妃,那麼就先挑選兩個妾侍進府吧。」

  鳳紫嘯倒也沒有為難鳳紫赫,說到底就這麼一個和他親近的弟弟了,他自然不想過份為難他。

  雖然鳳紫嘯鬆口了,可是靖王還不死心的開口。

  「可不可以也不要啊。」

  「不行。」

  這下鳳紫嘯臉色有些難看了,他不想選正妃,他都依了他了,他竟然還變本加厲,真是太過份了。

  鳳紫赫一看此事已成定局,只得隨手指了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便成了靖王府的妾侍。

  王爺們賜了婚,接下來便是朝中的幾個大臣,這幾個人很得鳳紫嘯的信任,所以對於他們的婚事,鳳紫嘯很是尊重的,黑如幽潭的雙眸望向朝臣第一人,左相西凌楓。

  「左相大人,可有中意的佳麗?」

  大殿上,那些還沒有賜婚的女子,全都拿餓狼似的眼睛緊盯著左相大人,裡面只有一個信息,左相大人選我吧,選我吧。

  不但是那些女人,就是海菱也好奇的望著左相大人,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左相大人平凡的面容下,可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色,他若是真的喜歡誰,那女人可就撿到寶了。

  海菱一邊想著,一邊和那些待選的佳麗一般虎視眈眈的盯著西凌楓。

  西凌楓看她神情,十分興奮,似乎好奇,他會選誰會左相夫人,唇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一抽,自已看上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奇葩啊,緩緩的起身,望向高首的皇帝,一字一頓的開口。

  「謝皇上的器重,臣不喜歡女人。」

  一句話把皇帝接下來的一大堆話阻得死死的,而且滿殿的人全都滿瞪口呆,望著這位左相大人,如看天外飛星似的。

  左相大人不喜歡女人,難道他喜歡的是男子,左相大人是斷袖啊

  這下滿殿佳麗的心碎成了一塊一塊的,海菱有些愣愣的反應不過來,然後也是傷心一片,左相大人,原來你不喜歡女人啊,難怪先前我摸你的時候,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把我當成哥們了。

  她的傷心與別人不一樣,左相大人對她多好啊,她自然是希望他好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喜歡男人。

  難怪江湖上傳聞魔君西冷月,一直不喜歡與人親近,原來他不喜歡女人啊。

  海菱滿臉的悲慼,眼裡更是布著同情,望著西凌楓。

  西凌楓自然沒有忽視海菱眼裡的那抹同情,直接無語了。

  他之所以如此說,是想直接阻死了皇帝的話,這樣就用不著麻煩了,而他做事一向隨心所欲,根本不在意這些俗事。

  高首的鳳紫嘯瞇眼,望向西凌楓,猜度他話裡的幾分真實性。

  不過說實在的,這種話若是換到他的頭上,他絕對說不出來,有哪個男人敢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自已不喜歡女人,是斷袖的,這樣更說明西凌楓的詭異莫測,令人難以掌握,他分明是猜到了,他想給他指婚,就是想控制住他,沒想到他搶先來了這麼一句。

  人家都承認了自已不喜歡女人,做為皇帝,他總不好硬把女人塞到左相府吧。

  鳳紫嘯雋美的五官上,攏上幽暗,眼瞳凌寒,慢慢的開口:「既然左相大人不喜歡女人,那坐下吧。」

  「謝皇上。」

  西凌楓高貴優雅,端莊的坐了下來,對於身遭人同情的視線,好似沒看到似的,悠然自得。

  那淡若輕風的神情,越發的使得他週身攏上了風華,很多人傾慕的望著他,心碎的想著,左相大人為什麼是斷袖啊?

  鳳紫嘯把視線從西凌楓的身上收回來,望向巡京御吏衛臨等人。

  「衛臨,你可有看中的佳麗?」

  衛臨起身,瞄了一圈,倒真有看中的小姐,便稟明皇帝。

  鳳紫嘯見衛臨看中的佳麗,仍是一文官的女兒,便俐落的指了婚,接下來還為幾位臣子指了婚。

  夜深了,指婚完了,賞花宴自然也結束了。

  鳳紫嘯和太后等人最先離開,太后臨離去時,命令宮中的執事太監,先把幾位選中的佳麗安排到宮中去休息,明天一早送出宮去,擇日進宮。

  等到皇上太后離去,海菱和宮中的各個后妃也都下去了。

  今夜賞花宴,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那些被賜了婚的,自然格外的高興,沒被指婚的個個心裡難過,小臉蛋上滿是愁雲慘霧,可不管被指婚的,還是沒被指婚的,全退出了承乾宮。

  海菱也領著胭脂等人回正儀宮去了。

  清心宮,太后住的宮殿。

  此時大殿上,太監和宮女都被太后吩咐下去了,殿內安靜無聲,一點聲響都沒有。

  鳳紫嘯臉色陰驁,望向自個的母后,沉沉的開口。

  「母后,為何要讓葉秀雅和江菲雪進宮,那葉秀雅進宮也就罷了,倒底是太傅大人的千金,可是那江菲雪可是江家的女兒,我們和江家是誓不兩立的。」

  太后面對鳳紫嘯的責問,並不著急,氣定神閒的望著自個的兒子,眼裡滿是詳和安寧。

  鳳紫嘯很快安靜了下來,在這樣的目光中,深刻的體會到一件事,母后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他,為了大周朝的江山,所以他是太激動了,相信母后一定會有說法。

  「來,坐下。」

  太后拉了鳳紫嘯坐在自已的身邊,語重心長的開口。

  「嘯兒啊,那江菲雪進宮不可謂不是好事啊,以她眼下的身份,如若你不收她進後宮,必然要賜婚給康王壽王或者靖王,這樣的事你允許發生嗎?」

  鳳紫嘯聽了太后的話,整個人一震,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是啊,今兒個他是氣糊塗了,以江菲雪江家嫡女的身份,即便不進宮,也該賜封為王妃,那麼他真的放心嗎?

  「母后。」

  鳳紫嘯的這一聲裡飽含著感激,太后心中瞭然,伸手拍了拍鳳紫嘯的手,接著往下說:「江菲雪進宮,說明皇家對江家恩寵無限,姐妹二人同時進宮侍奉君皇,天下人會傳為美談,而且母后看出來,那江菲雪和皇后姐妹二人不和睦,這後宮中歷來是吃人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讓江菲雪進宮,讓她們江家的人自我殘鬥吧,而隨著江菲雪的進宮,一定會打亂江灞天的計劃,聽說他很寵這個大小姐,那麼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時間拖延得越長,對我們越是有利的。」

  「母后,兒臣知道了。」

  直到此刻,鳳紫嘯才心服口服,母后果然不虧在宮中穩坐皇后的妃位,二十多年如一日,還使得父皇對她寵愛有加,這心計果然無人能敵。

  「嗯,夜深了,哀家也累了,皇兒回去吧。」

  「是,母后早點休息吧。」

  鳳紫嘯起身,離開了清心宮,來時怒氣沖沖,走時卻是滿臉的欽佩,跟隨他的太監總算鬆了一口氣。

  正儀宮裡。

  海菱坐在寢宮的美人榻上喝茶,胭脂站在一邊怒氣沖沖的說著。

  「小姐,這叫什麼事?為什麼讓大小姐進宮,還賜封她為二品的淑容,她進宮來,一定會處處針對小姐的?」

  海菱唇角挽出笑,眼裡一片冷寒,這恐怕正是某些別具匠心之人的意思。

  沒想到太后司馬嵐竟然如此厲害,輕易看出了江菲雪喜歡鳳紫嘯的事,想必那江菲雪進宮,定然會受到她的重視,她如此做,一來是讓她們姐妹互掐,她坐山觀虎鬥,二來嵌制江灞天,拖延時間,江灞天動手的時間越遲,於她們皇家是越有利的。

  「算了,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那江菲雪不招惹我就罷,招惹我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別忘了她只是個二品的淑容,連個妃都不是,而我現在的身份是皇后,要處治一個小小的淑容,誰又敢說什麼呢?」

  眼下這局面越來越複雜了,而她們應該早早想辦法出宮才是的。

  「可是?」

  胭脂總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麼樂觀,這宮中,似乎一個個都很精明,小姐處於這種位置,真的令人擔心。

  現在她也迫切的希望能出宮去,這趟進宮越來越令人毛骨悚然,還是盡早抽身的好。

  「小姐,睡吧,夜深了。」

  胭脂走過去,準備侍候小姐休息,海菱望了一眼燈花,揮了揮手:「胭脂,你自去休息吧,我再看會兒書。」

  現在她還不睏,所以不想睡。

  胭脂聽了,也不勉強她,便自去盥洗一番,在寢宮一側睡下了。

  寢宮裡一點聲響都沒有,海菱坐在燈下看書,這是一本史記,關於前朝後事的,還有鄰國的一些事,例如南朝北朝的,還有那被滅掉的少邑,都多多少少少的提及一點,她看得正有趣時,所以一時間睡不著。

  忽地,空氣中隱有幽香浮動,海菱抬首,眼瞳精亮準確無誤的望向窗外。

  「西凌楓,你不是出宮了嗎?」

  這種屬於他的香味很特別,她一聞便知道是他在外面。

  窗戶無聲無息的被打開,西凌楓從窗外拭身而進,輕盈優雅,長袖如輕雲,劃出優美的弧線,垂落下來,空氣中浮著屬於他的獨特幽香。

  燈光下,他的面容雖然平凡,一雙眼睛卻深邃得好似碧湖,瀲瀲波紋,泛起大片絢麗的色彩,舉手投足更是風華萬千。

  看著這樣子的他,海菱想起今天晚上在大殿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惋惜。

  「沒想到你不喜歡女人,真是可惜。」

  西凌楓唇角慢慢的挽出笑意,他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過來的,不知道為何,就是想過來看看,果然如自已想的一樣,她對他充滿了同情,這是不是表示,以後自已和她的相處更近一步呢?

  「所以呢?」

  他一步步的走了過來,那深邃的熾放著焰火一般撩人的視線緊盯著海菱,就好像緊緊鎖著一頭獵物般的,充滿了野性的狂潮。

  可惜偏偏遇到一個沒談過戀愛的白癡女,完全不知道自已對面男人眼中竄起來的熾熱火焰代表著什麼意思,她還在為他心疼,瞧著他走過來,憐惜萬分的安慰他。

  「西凌楓,以後我會幫助你的,你一定可以改變自已的傾向,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自已喜歡的女人。」

  「我相信。」

  西凌楓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握過海菱的手,人便坐到了她的榻邊,細細的把玩著置於自已掌心的手,細嫩柔滑,圓圓肉肉的好似小包子似的,十分的可愛。

  海菱先是只顧著同情,待到西凌楓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把玩著,後知後覺得感到有些不對勁,左相大人的動作,怎麼看怎麼曖昧,而且她的心跳似乎有些快,這是什麼意思啊?用力的抽回手,冷瞪了西凌楓一眼。

  「西凌楓,你這是做什麼?」

  西凌楓心中微微有些微悵,剛才摸著她的手,感覺真的很好,原來女人的手如此的柔軟,不對,應該是她的手如此的柔軟,他是不會輕易接近別人的。

  不過對上海菱責問的視線,西凌楓隱忍著胸中的笑意,一本正經的望著海菱。

  「你不是說幫助我嗎?我正在努力的調適。」

  「努力的調適,可是為什麼是我啊?」

  海菱一聽,人家是拿她的手試驗一下啊,心跳總算平穩了下來,隨之想想,不對啊,為什麼是她啊,她可是皇后,西凌楓的舉動算不算污辱當朝的皇后啊。

  「這關我什麼事,我說幫助你,是指用言語上的,口頭上的幫助你,但不包括任何肢體動作。」

  海菱義正言辭,然後坐正了身子,把勢頭擺了出來。

  西凌楓心裡笑意更甚,小呆子,你總算還有點自覺,否則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呢。

  不過他平凡的面容上,卻攏上了淡淡的輕愁,眼瞳更是蒙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此刻的他少了平日的疏離冷酷,倒多了落寞,海菱的心一沉,便覺得不忍。

  「原來你不想幫助我。」

  「沒有啊,我想幫助你,」海菱用力的點頭,想想這男人傾城絕色的容貌,傳聞冷魔宮的西冷月,冷酷無情,殘冷嗜血,其實他也有無奈的事情,難怪不與人親近,原來是斷袖,他幫了自已那麼多次的忙,自已幫幫他是應該的。

  海菱如此一想,總算勉為其難的開口:「好吧,適當的肢體動作是可以的,誰讓我欠你人情呢,就當是還人情了。」

  說得好無奈喔,其實若是換了別人不知道會不會高興得昏過去,她還在這裡為難。

  不過西凌楓心裡卻很高興,他和她總算多近了一小步。

  這邊兩人正說話,那邊睡著的胭脂,忽然抬起身,迷糊的開口:「小姐,你和誰說話呢?」

  海菱一驚,飛快的抬頭望去,想說什麼,卻見西凌楓袍袖一抬,一股不同於他自身的幽香浮過,胭脂便軟軟的倒到榻上去了。

  「她?」

  「她沒事,」西凌楓柔聲開口,望著海菱,她雖然胖,可是身上卻有很多吸引他的特質,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原來真正的喜歡,無關於品貌,而是這個人的身上,有他喜歡在意的一切。

  正在這時,寢宮外的窗戶被輕叩了兩下。

  西凌楓起身冷冽的開口:「什麼事?」

  「爺,簡管家的妻今晚生孩子,竟然難產,現在侍梅和沈公子都在那邊?」

  窗外稟報的人正是西凌楓的手下侍竹。

  這簡管家名簡安,仍是左相府的管家,這人是一直侍候著西凌楓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年前,西凌楓做主給他娶了一房妻子,今夜本來是他妻子生產的時候,誰知道竟然是難產,現在侍梅和沈若軒都在那裡,侍竹認為有必要稟報主子一聲,必竟主子和簡管家的關係很好。

  西凌楓一聽,黑眉蹙起,眼裡閃過擔心,轉身望向海菱:「菱兒,(關於這稱呼,因為有人說菱兒比較好聽,所以就用菱兒了)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看你。」

  海菱先前聽了侍竹的話,心裡便有了主意,此刻聽他開口,便從榻上起來,沉穩的開口:「我跟你一起去吧,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她在前世正是外科主刀手,如果那個簡管家的妻子真的是難產的話,她可以給她實施破腹產,記得古代如果出現難產,正常情況下,都只是保一個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人生的悲劇,活著的那一個會很痛苦。

  想到可以幫到西凌楓,海菱很高興,率先往外走去。

  身後西凌楓微愣,不太瞭解海菱話裡的意思,難道說這小丫頭還會醫不成?

  雖然心裡猜想,不過卻沒耽擱,大踏步的走過去,一伸手牽著海菱的手,帶著她施展輕功離開了正儀宮,前往左相府而去。

  暗夜中。

  兩道身影不時的在半空滑過,輕風吹佛過臉頰,涼爽而舒適,西凌楓攬著海菱的腰,在半空中快速的滑過。

  海菱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在半空飛過的美妙滋味。

  她的火雲靴只是一種在地上滑過的裝備,人就好似在地上飄過似的,卻不會在半空飛過。

  而西凌楓使的卻是絕頂的輕功。

  海菱感覺,他的輕功已到了出神入化,踏雪無痕的境界了,帶著一個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臉不紅氣不喘的,真是太厲害了,而且她靠得他很近,連他的心跳聲都聽到了,撲通撲通的很有力,鼻端充斥著屬於他的幽香,令人想入非非,可是很快她記起一件事來,左相大人不喜歡女人了,好可惜啊,他竟然斷袖,當真是令人扼腕歎息,為什麼讓一個傾國傾城的男人是斷袖。

  海菱胡思亂想,一張白晰的臉上也是變幻多端的,西凌楓俯首望她,眼瞳中忍不住攏上寵溺,這丫頭不知道又想什麼了,不會是?想到她可能是想他斷袖的事,不由得唇角扯出笑意來。

  幾個人一路迅速的出了皇宮,前往左相府。

  一到左相府,西凌楓便揩了海菱落地,幾個人七繞八彎的直奔相府西側的小院,這裡正是管家簡安與其妻所住的地方。

  小院裡,隱有說話聲傳出來。

  「簡管家,快拿主意吧,究竟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子,再耽擱下去,恐怕兩個人都沒命了。」

  這說話的人正是侍梅,她的身側立著神醫沈若軒,沈若軒雖然醫術高超,但是對於婦人生孩子這一事,卻不是十分的精通,所以一切都聽憑侍梅的主意。

  簡安四十多歲才娶妻,妻二十多歲,卻是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想到她懷了他孩子的歡欣,此刻竟然只保一個,簡安一個硬漢子竟忍不住流淚了,他拿不定主意啊,不管保誰,妻子都不會開心的。

  屋子裡,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簡安,保孩子,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簡安更難選擇了,可是時間緊迫,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到時候就是一屍兩命。

  「保,保?」

  這選擇把一個幾尺高的不怕生死的漢子徹底的給難住了。

  這時候西凌楓領著幾個人出現了,侍梅等人一看他,便恭敬的開口:「爺,你來了?」

  西凌楓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侍梅:「怎麼回事?」

  侍梅的眼神黯了下來,沉重的開口:「難產,現在孩子生不出來,只能保一個?我讓簡管家選保誰?」

  簡安陡的發出一聲吼,蹲了下來,手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然後哽咽著說。

  「爺,你幫我選一次吧。」

  所有人都為眼前的事動容,大家心頭沉重,說不出的壓抑,空氣冷冽。

  誰也沒注意到海菱已悄然的走進了房間,一直走到床邊,產婦此時已虛弱極了,海菱沉穩的走到她的下身檢查了一遍,果然看到孩子的頭冒出一些,產婦的宮口開合得太小了,如若再拖延下去,只會讓孩子窒息,大人也致死。

  她的臉色立刻嚴謹起來,面對病人,她週身散發出來的是一個醫生的仁慈。

  床上的產婦迷糊的望著她,見是不認識的人,虛弱的望著她:「你是誰?」

  「你放輕鬆些,要相信我,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現在整個人放輕鬆。」

  她的話像是催眠曲一般,使得產婦全然的信任,然後整個人放鬆下來,那雙眼睛散發出柔和的光澤望著她,把自已和孩子交到了海菱的手上。

  海菱動作俐落的打開了紅色的寶珠,把手術器械以及相應的東西取出來。

  然後發現一件事,只有她一個人根本不好操作,所以便朝門外喚了一聲:「侍梅,進來幫我一下。」

  門外的人發現房裡竟然有人說話,全都衝了進來,一眼便看見站在床前的海菱,不由得大驚,幾道聲音響起來。

  「皇后娘娘?」

  沈若軒看了一眼海菱身側的很多沒見過的東西,驚疑不已,忍不住開口:「皇后娘娘這是幹什麼?」

  海菱已經開始戴手套,瞄了一眼沈若軒,然後望向西凌楓:「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侍梅來幫我,她們母子二人都不會有事的,如若再耽擱下去,只怕一個都保不住了。」

  只見她週身的安寧,沉穩鎮定,眼裡閃著睿智的光芒。

  讓人看一眼便信服,西凌楓立刻命令侍梅留下,其他人全部退出去。

  西凌楓知道,菱兒既然說出了這話,必然是有把握的。

  沈若軒聽著海菱的話,看著她的動作,便知道她是個會醫的,還有她身邊的那些東西,都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如此一想,沈若軒的腿根本邁不出去了,就想賴在房間裡,西凌楓一眼瞄到他的意圖,直接一伸手便把他提了出來,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吩咐手下守在門外,不准任何人進去。

  房間裡,海菱已準備了一切的東西,然後教侍梅如何協助她,開始動手術。

  侍梅什麼時候看過人用刀子破開肚子的,整個人既震憾又發暈,雖然她殺人如麻,但是從來沒看過人面色鎮定,坦然自得的破開人的肚子,然後抱出了裡面的孩子。

  「來,把孩子倒過來,拍一下屁股,然後用乾淨的衣服擦乾淨他的身子,小心點,」海菱吩咐。

  「是,」侍梅激動了,孩子果然沒事了,他沒事了,一伸手接過海菱手中的孩子,倒吊過來,死勁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小孩子尖細的哭聲響起來。

  頓時房內房外的人全都歡欣起來。

  簡安直接一把抱住旁邊的人,激動的叫起來:「孩子沒事了,孩子沒事了。」

  眼淚還掛在臉上,滿臉的興奮。

  房裡海菱已開始給產婦縫合肚子,然後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

  侍梅已經把孩子收拾好,放到了產婦的身邊,只見她昏睡了過去,不過侍梅知道,她一點事都沒有,只是先前太虛弱了,所以才會昏過去,很快便會醒過來了。

  海菱收拾好了一切,然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走到一邊洗了手,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笑望著侍梅:「好了,打開門吧,讓他們進來。」

  「是,皇后娘娘。」

  侍梅恭敬的開口,一向傲氣凌人的丫頭,此時眼裡滿是對海菱的敬佩,打開了門,讓外面的人走了進來。

  門外的人全都湧了進來,望向床上的母子二人,果然大人小孩都保住了,一大一小兩個人都在睡覺。

  所有人都開心的笑了,簡安更是撲通一聲跪下給海菱磕頭,連聲的說:「謝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小人給皇后娘娘磕頭了。」

  「你起來吧。」

  海菱伸手扶起簡安,其實做為醫生,只要她知道就不可能見死不救,何況他還是西凌楓的家奴,西凌楓不知道幫了她多少次了,海菱眼看著夜色不早了,望向西凌楓:「送我回宮吧。」

  「好。」

  西凌楓瞳仁滿是光華,隱隱的寵溺,唇角勾出笑意,他的手下,不由赦然,主子竟然笑了。

  這真的太少見了啊,看來他真的很喜歡皇后娘娘,不過皇后娘娘真的是出色的人啊,皇帝竟然對她不好,那麼就讓主子把她搶過來;。

  只要主子想,一定會從鳳紫嘯的手裡奪過來的。

  海菱哪裡知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成功的收服了西凌楓手下的心。

  她只顧著讓西凌楓送她回宮,兩個人一起往外走,海菱想起什麼似的望向侍梅。

  「剛做過手術,你開一些方子給她服下,方子裡多帶一些消除炎症的藥草。」

  「我知道,放心吧。」

  侍梅點頭,剛才皇后妨娘做手術的時候,已經給她講過其中的細節了,她心中瞭然,同時驚歎世間竟然有這種神奇的醫術,和她們所會的完全不一樣呢,她的手段就是沈若軒怕是也及不上的。

  海菱聽了侍梅的話,滿意的跟著西凌楓走出去,身後沈若軒一看她走了,緊追上她的身子。

  「皇后娘娘,哪天有空我們切磋切磋醫術怎麼樣?」

  他一開口,海菱沒說話,倒是西凌楓的臉色黑了,陰沉沉的望向沈若軒:「你是不是皮癢了?」沈若軒一愣,他倒是把西凌楓這個魔頭忘了,一看他眼裡強烈的佔有慾便有些頭疼,早知道他不告訴他,那些什麼想念啊,心動啊,就是喜歡的意思,或者自已搶先一步動手,霸了這皇后娘娘,那該多好啊,現在是追悔莫及啊。

  西凌楓不再理會沈若軒,一伸手牽著海菱的手,施展輕功,帶她離開左相府,侍竹等人在後面尾隨,一路保護他們。

  暗夜中,西凌楓望著靠在自已胸前的小丫頭,滿臉柔和的笑意,寵溺的望著她,心裡輕輕的想著,菱兒,你再等等,我一查清自已的身世,便帶你離開這大周朝的皇宮,回冷魔宮去。

  我不會讓你有半點事。

  海菱回到宮中,胭脂還在熟睡,一點沒有醒過來的跡像。

  她悄悄的盥洗一番便自去休息了。

  第二日,太后派宮中的太監把昨晚選好的閨秀先送出府去,然後再擇了吉日送進宮裡來。

  江菲雪是最後一個走的,她被太后留在清心宮裡,敘了一會兒家常。

  「菲雪,哀家看到你,就好像看到哀家年輕時候的樣子,真是很喜歡。」

  「謝太后娘娘。」

  江菲雪嬌笑著開口,滿臉的歡欣,其實她心裡不是不知道,太后為何會讓她進宮,無非是怕她父兄反了這大周朝。

  昨夜的賞花宴,本來父親提點她,讓她要嫁給五皇子康王,只要她張了這個口,相信皇上定然不會拂了她的意思。

  可是她昨天同時看到了康王和皇上,根本不喜歡那個男子,康王怎及皇上呢?雖然長得清秀,卻沒有男子的陽剛氣,所以她還是喜歡鳳紫嘯。

  不過就怕爹爹發怒,好在,這不是她自個的主意,是太后下的懿旨,她到了爹爹的面前,就推托到太后的身上,想必爹爹也沒有辦法。不過只要她嫁進宮中,定然要化解爹爹和皇室的仇恨,日後再扳倒了江海菱,她還是大周朝的皇后,站在鳳紫嘯身邊的那個女人。

  江菲雪唇角勾出誓在必得的笑意,一臉嬌羞的望著太后娘娘,溫聲軟語的開口。

  「菲雪之所以能夠進宮,都是太后娘娘的恩德,日後,菲雪一定會孝敬太后娘娘的。」

  「乖孩子,有你這話,哀家就放心了,哀家不指著你孝順哀家,哀家只望著你能化解皇帝和江將軍之間的縫隙,他們君臣應該齊心協力才是,這樣大周朝可就屹立不倒了。」

  「是,是,太后娘娘說的是。」

  江菲雪歡喜的乖巧的點頭,太后滿意極了,眉眼皆有喜悅。

  「果然是個有教養的嫡出長女,就是與庶出的不一樣。」

  太后的嫡出和庶出的很明顯是指江菲雪和皇后兩個人,昨夜江菲雪留宿在宮中,塞了不少銀子給小太監,把宮中明面上的事也弄了個七七八八的,自然知道江菲雪善妒不想讓皇上選秀,還頂撞了太后,最後被皇上禁足在正儀宮裡,沒有傳詔不出來的事。

  此刻聽了太后的話,面上越發的顯得溫婉,笑得端莊得體,默而不語。

  太后眉眼間滿是笑意,握著江菲雪的手:「以後進宮了多進清心宮陪哀家說說話,哀家就喜歡你這性子。」

  「是,太后娘娘。」

  江菲雪雖然知道太后這樣做是因為看她父親的面子,但是心裡還是十分高興,有個堅硬的後台,就是不一樣啊。,

  太后吩咐一側的嬤嬤:「送菲雪出去,仔細吩咐太監小心些。」

  「是,奴婢知道。」

  那嬤嬤走過來,請了江菲雪出殿,江菲雪告了安退出大殿。

  大殿上首,太后一臉的嫌厭,輕輕撣了撣自已的手指,好像上面有髒東西似的,然後伸出手,一側的嬤嬤扶她起來。

  「娘娘,去休息會兒嗎?」

  「嗯,哀家也許老了吧。」

  太后點頭,自從先皇去世,她便一日不如一日,以前先皇在世,宮中妃嬪眾多,她倒是不顯累,整日精神抖擻,充滿了算計,人也顯年輕,可是自從先皇去世,宮中的姐妹被送走了,她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看來人啊不能閒啊,一閒便老了。

  正儀宮,一大早便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死賴在大殿上不走。

  這賴著不走的傢伙,正是西凌楓的朋友,神醫沈若軒。

  宮中的太監和宮女自然知道這沈神醫和皇上的關係很好,所以也沒人敢得罪他,更不敢攆他走,只能小心的侍候著他。

  海菱因為被皇上禁足,再加上昨夜做了手術,整個人很累,便在寢宮裡慢慢的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一睜開眼睛,胭脂便稟報她。

  「小姐,沈神醫過來要見你?」

  「沈若軒,他要見我幹什麼?」

  海菱有些莫名其妙,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昨夜沈若軒對她的醫術很感興趣,他來不會是問她有關醫術上的事吧,這人可真積極。

  當然她不知道沈若軒若不是看著西凌楓的面子,半夜便來鬧騰她了。

  他是那種嗜醫如命的人,現在她突然的露出一手,竟是他完全不熟悉的靈域,所以沈神醫激動了,想更深一層的學習了。

  海菱不緊不慢的起身,盥洗整裝,然後走出了寢宮,一路往大殿而來。

  宮門前,太監尖細的聲音一響起:「皇后娘娘到。」

  大殿內的一道身影迅疾的彈了起來,快如閃電,眨眼便拭到了海菱的面前。

  殿門前的幾人都嚇了一跳,海菱瞪著那一臉邪魅笑意的男子,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沈若軒,你搞什麼名堂啊?」

  隨之往大殿中走去,那沈若軒跟著她的身後,趨步趨隨,滿臉陽光般燦爛的笑意:「我決定拜你為師。」

  「拜我為師?」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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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27:38
第071章

  海菱有些反應不過來,沈若軒說拜她為師,這夠震憾人的,名滿天下的沈神醫,竟然要拜她為師,她可受不起,海菱瞇眼,望向沈若軒,態度嚴肅的開口。

  「沈若軒,請別開玩笑好嗎?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沈若軒眨了眨眼睛,長睫如扇,邪氣的開口:「我沒開玩笑啊。」

  海菱掃了一眼大殿,雖說這正儀宮內的宮人不敢對她不滿,可是這私下裡究竟有幾人是別人的人,她就不得而知了,她會醫這件事,不想讓別人知道,尤其是鳳紫嘯,她還想盡快離宮呢。

  「你們都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宮女太監退了下去,大殿上,只留著胭脂和小柯等親信。

  海菱優雅的走到一邊去坐下,淡淡的開口:「沈若軒,為何要拜我為師啊?」

  「我聽侍梅說了昨夜你所做的那個手術,堪稱完美啊,真是醫學上的最大突破啊,所以我決定拜你為師,跟你學更精堪的醫術。」

  胭脂一聽,便知道昨夜小姐瞞著自已出去了,不由得憂怨的瞄了主子的一眼。

  小柯和連衣二人卻驚奇皇后娘娘竟然會醫術,連沈神醫都想拜她為師,那麼可想而知,皇后的醫術是多麼的高明啊,兩個的眼裡更是欽佩萬分。

  「沈若軒,我不收徒弟,而且我會的你不會,這沒什麼奇怪的,人無完人,你會的我也不一定會。」

  她是個外科醫生,同樣的也是有局限性的,沈若軒的醫術,她也未必會,所以根本不存在拜師不拜師的。

  可是沈若軒卻不死心,他平生最喜歡的便是醫術,嗜醫如命,若是聽說什麼地方出了一個醫術高明的人,他一定要和人家切磋一下的,何況現在見到了海菱的醫術,他更是奉若神明了。

  明明是他們束手無策了,可是海菱竟然有辦法讓她們全都活著。

  昨夜他纏了侍梅半宿,侍梅被他鬧得沒法了,只好講了皇后是如何做的,聽得他驚心動魄,卻又歎為觀止啊,今天天沒亮,便看了看簡安妻子的肚子,那縫合的地方,當真可謂是巧奪天工的完美。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拜海菱為師。

  這事若是辦不成,他會吃不好睡不香的。

  「皇后娘娘,你就收我為徒吧。」

  沈若軒擺出超敵無賴的招牌笑臉,本就邪魅出色的人,再擺上迷人的笑容,當真是滿殿的燦爛。

  看得胭脂和小柯等人一愣一愣的,不過對於看過了真正絕色美男的海菱,卻是一臉的無視。

  「沈若軒,你還是快走吧,別胡鬧了,還有別把我會醫的事說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抬眉,眼裡便是冷寒的氣流,直射向沈若軒,不知道為何,沈若軒無端打了一個寒顫,這女人看上去滿臉的溫和無害,實則上卻是個腹黑陰險的,不過想讓他放棄拜她為師的念頭,那不可能。

  沈若軒抬眉,挺胸,堅決不向惡勢力缺少。

  「我要拜你為師。」

  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就算到了黃河心也不死,他沈若軒一生最熱衷的事,便是習得最完美的醫術,沒理由現在知道這麼一個有著完美醫術的人,他不拜她為師。

  「沈若軒。」

  海菱忍不住呻一吟,沒想到神醫竟是這種德性,還長得一副禍水樣,原來竟是個無賴。

  不過他一直纏著她可不是辦法,海菱眼瞳閃爍,她既不想教沈若軒,也不想讓他耗在這裡。

  「這事容我想想,沈若軒,你先回去吧,這麼大的事,本宮想想再答覆你。」

  沈若軒一聽,有希望啊,趕緊的點頭,一臉的乖覺樣,做人徒弟,一定要知覺,這樣師傅才會心甘情願的收他。

  「那要多少時間考慮呢?」

  「大概需要十天吧。」

  海菱隨口說了一句,沈若軒一聽,整個人彈了起來,連連搖頭:「這不行,太長了,我會睡不著覺的,師傅忍心看到一個面黃饑瘦,形容枯槁的弟子嗎?」

  海菱翻白眼,她壓根就不想收他為徒好不好,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她先前怎麼就覺得這人邪魅出色呢,現在看來人啊,有多出色便有多無恥。

  「好了,五天,再說就不收了。」

  海菱一開口,沈若軒立刻滿臉笑,滿意的點頭,本來想退出去,不過對上海菱的面容,忍不住瞇起了眼睛,然後湊近一些,又仔細看了幾眼,最後示意海菱伸出手給他診一下脈,海菱不知道沈若軒要幹什麼,不過仍然照他的話,伸出了手,沈若軒搭上她的脈絡很快臉色便變了,邪魅雋美的面容上罩上了陰沉,放開了海菱的手,認真的開口。

  「皇后娘娘可知道自已中毒了。」

  「中毒,」胭脂和小柯先失聲叫起來,海菱倒還鎮定,實在想不出自已怎麼就中毒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不疼不痛也不難受,怎麼就中毒了。

  「其實你這毒很少見,一般人不會下,這毒其實並沒有危害性,但是卻可以使人發胖,娘娘之所以如此胖,其實就是因為中毒的原因。」

  「你說我胖是中毒的?」

  海菱有點淚奔了,她努力了多久的時間來減肥,一點沒瘦下來,結果現在人家告訴她是因為被人下了毒,所以才會這麼胖,她是完全信任沈若軒的,沈若軒對醫術如此吹毛求疵的,他定然不會出錯,那就是她真的是因為被人下毒,所以才會發胖,那個人究竟是誰?柳氏還是二夫人,還是三夫人啊。

  不過眼下她最關心的是,是否可以解這毒,如若解了這毒,她就瘦了下來,女人都是愛美的,她也不例外,現在又不是唐朝,不是以胖為美,所以她自然想瘦下來。

  「可有辦法解毒。」

  「我來試試吧。」

  對於這點沈若軒還是有自信的,他唇角輕挽,一朵大大的笑花展現出來,狂邪的開口:「師傅,我來給你解毒,若是解了毒,你千萬要收我做徒弟啊。」

  說完便往殿外閃去,速度奇快無比,等到海菱和胭脂等人反應過來,大殿內哪裡有沈若軒的影子。

  胭脂和小柯忍不住咋舌:「小姐,沈神醫好厲害的功夫啊。」

  「確實。」

  海菱伸手揉頭,沒有否認,想到自已被人下毒所以才會如此胖,說不出是驚是喜,既然沈若軒出手,定然會有辦法給她解毒的,眼下她還在宮中,如何能瘦下去,如若她瘦了下去,變成了一個美人,那鳳紫嘯會不會色心大起,不放她出宮了,這可就麻煩了,她可不想和一個種豬男一起呆在宮中過日子啊,所以即便沈若軒研究出了解藥,她也等到出宮後再解,這樣到時候便變成美美的江海菱了,她就可以帶著娘親和胭脂去遊山玩水了。

  海菱想得正美,肚子咕咚響了一下,立刻想起自已早飯還沒吃呢,先吃飯要緊,至於解毒,至於沈若軒拜師的事,以後再說吧。

  「小柯,準備些吃食進來,我餓了。」

  「是,皇后娘娘,」小柯走了出去,吩咐人準備吃食上來,娘娘早膳還沒用呢?

  大殿上,胭脂垂首望著地面,海菱看她的神精,知道她還在為昨晚的事鬱悶,伸手拉了她一把:「昨天是突發事件,以後有事會帶著你的。」

  「小姐自已說的話別總是忘了。」

  胭脂叮嚀她,她是害怕小姐不見了,她怎麼辦?小姐可一直是她的主心骨。

  「不會了。」

  一側的連衣吃吃的笑,胭脂抬頭便賞了連衣一個爆粟:「死丫頭,笑什麼。」

  「原來胭脂姐姐也有鬱悶的時候啊。」

  「那是自然的,我也是人,是人都會有心情鬱悶的時候,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殿外,有宮人準備了膳食進來,很快呈上來,一一的擺好,胭脂和小柯等在一邊布菜,海菱開始用早膳,剛才被沈若軒一鬧,她感覺自已真餓了,所以狼吞虎嚥的吃得很快。

  胭脂一邊倒水一邊提醒她小心點。

  大殿內滿是溫馨,綠荷從殿門外走進來,一直走到海菱的面前,恭敬的一福身子,然後瞄了瞄殿內的宮女太監,海菱便知道她有話要說,一揮手吩咐人都下去,只留了綠衣和胭脂等近身的幾個人。

  「發生什麼事了?」

  海菱放下玉著望向綠荷,只見她跪地小聲的開口:「娘娘,今兒個玉妃娘娘派了個小宮女過來給奴婢送了禮,說以後凡是正儀宮的消息,都送到春宛宮去,好處少不了奴婢的。」

  綠荷說完,便遞上了一枝通透碧綠的手鐲,一看便是上好的佳品,價值不菲。

  好在綠荷並不是那種貪財之人,而且近身侍候海菱,知道這皇后絕對不似傳聞的那般不堪,相反的她很厲害,什麼事情都別想在她的眼底下逃過,所以她才不會那麼蠢呢。

  海菱瞇眼,眼裡涼薄的寒光,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優雅的拿起那玉鐲子套在了綠荷的手上,淡淡的開口:「沒事,你答應她便是了,以後如若哪些可以傳給她,哪些不可以傳,我會告訴你的,你無需擔心。」

  「是,皇后娘娘。」

  「起來吧,去回復她。」

  海菱揮揮手,綠荷便起身退出去,自去回復那等她消息的小宮女。

  這裡大殿上,海菱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了,睜著眼睛望著桌上的各式吃食,一動也不動。

  胭脂氣憤的開口:「這玉妃好沒趣,她連正儀宮的人都敢買,不就是仗著自已懷了身孕嗎?太可恥了。」

  海菱揮了揮手,淡定睿智,瀲瀲笑意。

  「宮中很快就要熱鬧了,何必生氣呢?說不定?」

  她接下來的話並沒有出口,說不定這人多熱鬧,便是她的機會呢,她可以乘機離開皇宮呢?

  三日後,禮部欽定的黃道吉日,那些被皇上選中的佳麗,一早便被宮裡派去的馬車接進宮,宮中內廷局的人,按照太后娘娘的旨意,給各人安排了住的地方,現在這些佳麗雖然都有位份在身,但是並沒有受過皇上的恩寵,所以暫不賜宮殿,等到皇上恩寵之後,由皇帝下旨賜她們住的地方,以及相應的賞賜。

  這些都得看自已受寵的程度,所以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全憑皇上的一念之意決定未來各人的出路,是呼風喚雨,還是任人宰割。

  晚上,太后的旨意,在承乾宮準備了宴席,大家聚一聚,認認人,別最後誰是誰都不認得。

  這宴席雖說是家宴,但也請了一些大臣,都是皇帝信任的親臣。

  皇后雖然被禁足,但有重要的宴席,皇上還是會派人傳她過去。

  其實海菱倒更願意待在正儀宮,今天晚上,她本來還想乘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宮去看望娘親呢,沒想到卻被皇上叫了過來。

  承乾宮大殿內外,十分的熱鬧,王公大臣來的不在少數,濟濟一堂。

  海菱到到的時候,很多人都到了,除了皇上和太后基本上該來的人都來了。

  尤其是宮中的后妃和那新進來的幾位妃子,皆圍在一起拍馬屁,那馬屁的對象自然是玉妃。

  宮中,除了皇后,四妃之位就是玉妃,玉妃還懷了孕,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皇室的第一個血脈,如果是皇子,這未來的事可就難說了,所以這些個女人先在玉妃身側打好關係。

  這些人裡,尤以葉秀雅和江菲雪最是出色,也最會說話兒,一人一句,把玉妃逗得眉開眼笑,滿臉的高興。

  太監一聲尖叫:「皇后娘娘駕到。」

  大殿內,很多人望過來,看到皇后優雅端莊的走進來,雖然長得胖,不過卻並不十分難看,而且她選擇的衣服,視覺上令人感覺不到十分胖,再加上舉手投足的自信,給她增色不少,女子自信便吸引人,有些大家閨秀雖然長得好看,可就是不自信,反而吸引不了人的注意力。

  「見過皇后娘娘。」

  眾人行禮,不管大家願意不願意,都不能否認,這女人是當朝的皇后,禮不可廢。

  海菱豈會不知,這多少人裡,又有幾人是真心當她是皇后的,只不過礙於她現在的身份罷了,何況她也不在意這個,揮手示意眾人起身。

  沒有似毫的扭捏膽怯,不卑不亢的往大殿上首走去。

  大殿兩側的臣子,都不是笨人,看皇后的神韻氣度,竟是個好的,優雅貴氣,足以當得皇后的儀表。

  只是皇上不喜歡她啊,皇上一向喜歡美的東西,在這大周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從小金尊玉貴長大的皇帝,眼裡是看不得醜陋的東西的,所以注定了胖胖的皇后是不會得寵的,除非她變成一個美女。

  很多人心裡這樣想著,紛紛退後,海菱便走到大殿的上首坐下來。

  玉妃領著後宮的妃嬪走過來給她行禮。

  江菲雪和葉秀雅二人眼裡閃過恨意,這女人長得這麼醜,竟然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受著大家的恭敬,真是令人氣憤。

  海菱好似沒看到江菲雪和葉秀雅二人的眼光,抬眉揮手示意這些后妃都起來。

  皇帝和太后娘娘娘總算來了,一起走進大殿,這下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轉移了,給皇上和太后請安。

  等到兩個重量級的人物坐下來,其餘的人才敢坐下來。

  高首,太后司馬嵐率先笑著開口:「今日是哀家的主意,因為皇上納了新妃,是個喜慶的事,但是因為先皇去世的時間不長,所以一切從簡,便只設了今晚的宴席,款待大家,一來讓新進宮的人相互熟悉一些,二來,我們君臣一家,也該多親近才是。」

  「是,太后娘娘說得是。」

  下首一片響亮的聲音,顯得很齊心,太后滿意的笑了。

  皇上鳳紫嘯心情也不錯,一雙狹長的鳳眼,瞄了一圈今日接進宮的佳麗,對於這幾人的品貌,甚是滿意。

  不過當他的視線無意間碰到海菱的視線時,便毫不掩飾自已的嫌厭,飛快的掉轉視線,命令開宴。

  一時間,整個宴席都熱鬧起來。

  君臣同歡,下面的大臣紛紛端起酒杯,向新皇敬酒,今日新皇一連納了幾妃,可謂是大喜事。

  這些臣子的慣會說好聽話,所以淨挑著皇上喜歡的話說,鳳紫嘯的臉色越來越好看,一時間滿殿歡聲笑語。

  歌姬上來獻舞,大家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喝酒吃食,然後和身邊的人聊聊女人,政事,好不熱鬧。

  鳳紫嘯微瞇眼望著下首的臣子,其中有不少人是他的親信,相信過不久,他便有足夠的能力穩固朝堂,平定局面,到時候一定要親手除掉江家。

  大殿內,也有人無心欣賞歌舞的,只顧著想心事的。

  例如江菲雪,從頭到尾便沒看那歌舞,宮廷的歌舞,在她的眼裡實在無趣,她的舞技可謂一絕,比這些人跳的舞不知道好多少倍了,她現在滿心想的便是如何除掉江海菱,然後取代她的位置,成為大周朝的皇后。

  等到她成了大周朝的皇后,她一定會說服爹爹,永遠效忠大周,這樣她可保江家一生無憂。

  兩下和平的事,爹爹不會不同意的,所以她眼前最急迫的事,便是如何除掉江海菱這個女人。

  江菲雪在算計海菱,葉秀雅也不例外,她想起了上次的狗叫聲,說實在的,這殿內,有多少人暗下裡還在嘀咕她和江菲雪學狗叫的事,這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因為這層羞,她知道,她和皇后之位永遠無緣了,所以她不甘心,一定要想辦法對付江海菱。

  兩個女人滿心怨恨的算計著海菱,海菱卻是不知,只顧著吃東西,然後打量大廳內各人的神色。

  這些朝中的重臣,表面上似乎很恭順,但是又有幾人是真心聽從鳳紫嘯的。

  這可不是吃吃喝喝的事,很多事都是在利益相關的時候才顯出來的。

  再說幾位王爺,眼下對皇上言聽計從,可是他們的心裡真的就沒想過當皇帝嗎?

  海菱正想得入神,忽然接受到一道懾人的視線,迎了過去,看到左相西凌楓唇角微勾,望著她時,平凡的臉龐微微的溫融,海菱忍不住扯著唇角展示一個笑容。

  這所有人裡面,大概只有她知道,左相西凌楓的容貌是如何的絕色,也瞭解了他為何易容成平凡的樣子,因為那副容貌實在是太禍水了,若是讓在場的這些女人見到,只怕就會被大家撲倒了。

  殿內一片歡聲笑語,殿門前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飛快的闖了進來。

  「皇上,皇上不好,皇上不好了?」

  大殿內,絲竹之音,蕭板之聲,陡的停止了,拿筷子的端酒杯的挾菜的跳舞的,全都停住了動靜,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所有的視線好似被定住了一般,盯著門前闖進來的侍衛。

  上首的鳳紫嘯,臉色陰沉,冷冽的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若是沒有大事,這般莽撞的闖上殿來,定然饒不過他。

  那侍衛也知道自已過於魯莽了,可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的稟報事情:「皇上,不好了,西北有人快馬加鞭,八百里加急的稟報,說少將軍白野帶著兩萬騎兵不見了。」

  「什麼?」

  殿內響起如雷的吼聲,這次不但是鳳紫嘯,好多人的臉色變了。

  太后,下首的大臣,全都齊齊的變臉,鳳紫嘯更是氣得重重的一捶面前的案幾,酒菜打翻了一地,光當著響。

  大殿內,誰也不敢說話,好久才聽到一道冷磁的聲音響起:「查清楚了嗎?」

  左相西凌楓望向那稟報的侍衛,沉聲開口。

  侍衛心驚膽顫的點頭,並回話:「是的,查了的,可是白將軍以及兩萬騎兵是真的不見了,好似一下子消失了似的,不知所蹤。」

  白家軍一直以來鎮守著西北,使得西北的那些游蠻野族不敢進犯,現在他們竟然憑空消失了,那麼西北那邊便又要受到野蠻族的騷擾了,邊境上的百姓又要過苦日子了。

  白野帶著那些人去了哪裡,好好的兩萬騎兵怎麼就不見了?

  眾人滿臉驚疑,唯有海菱心中了然一些,想起白野之前曾和自已說過的話,不由得心驚,難道說,他會叛亂。

  大殿內,右相司馬淵出語驚人

  「難道白野想叛亂?」

  此言一出,滿殿震驚,鳳紫嘯雋美的臉黑沉如烏雲壓頂,令人喘不過氣來。

  本來是歡慶的時刻,因為這件突發事件,大殿內,再也沒有了一絲的歡樂,死氣沉沉的,很多人膽顫心驚的望著上首的皇上,等候皇上接下來的處決。

  鳳紫嘯的胸中排山倒海的怒氣,好,白野,你竟然膽敢做出這種事來。

  一直以來,白野手中的白家軍,就是他一部分的底牌,是他用以對付江灞天的武器,沒想到現在這武器竟然不見了,怎不令他憤怒,這表示,他離除掉江灞天又遠了一些。

  「來人,擺駕上書房。」

  鳳紫嘯一聲令下,率先起身,離開了承乾宮大殿,大殿兩側的朝中重臣,全都緊隨其後而去。

  大殿上,皇帝和朝中大臣離去,太后也怒氣沖沖的緊隨而去。

  最後只剩下宮中后妃,面面覷。

  今日新進宮的幾位佳麗可謂顏面無光,本來以為,今兒個是大喜事,每個人還在心中謀算著,今天晚上會是誰第一個侍寢,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看來皇上是不會召喚她們侍寢了,心裡別提多鬱悶了。

  海菱領著胭脂和小柯等人起身離去。

  剛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有人叫了起來:「皇后娘娘?」

  海菱停步望了過來,只見喚她的正是她的親親姐姐江菲雪,她的身邊跟著葉秀雅,這兩個女人現在倒是同仇敵愾,形同姐妹,兩個人笑意盈盈的走過來,輕輕的施禮。

  「請皇后娘娘多多關照。」

  「好說,本宮向來關心那些知身份懂分寸的人,姐姐,你就放心吧。」

  海菱淡雅而笑,端的是不卑不亢,氣勢上便壓了江菲雪和葉秀雅一頭,明明她們兩個才是大家閨秀,父母捧在手掌心的明珠,為何面對這女人的時候,竟然有種,她才是那種被父母奉若珍寶的掌上明珠啊,還有那高雅的氣派,令人看了折服,可是江菲雪和葉秀雅只覺得很生氣,每次都吃這個女人的悶,現在她們進宮來了,就不相信對付不了這女人。

  兩個人相視一眼,然後陰暗的笑起來。

  她們的身後,玉妃和別的妃嬪笑了起來,這真是太好了,她們可是有熱鬧瞧了。

  海菱轉身離去,不理會江菲雪和葉秀雅,她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兩女人定然會想辦法來對付她,一眾人離開了承乾宮,一路回正儀宮而去,不過正儀宮的門前,竟然有太監在守著她。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小太監恭敬的行過禮後,低聲說有事稟報,海菱便吩咐那些太監宮女退下去,然後示意小太監回話,那小太監小聲的說是左相大人想見皇后娘娘。

  海菱有些難以置信,西凌楓可從來沒有讓別人傳過話,說要見她。

  難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所以讓小太監來喚她?抑或是?她眼裡閃過精光。

  一時間沒說話,那小太監忍不住催促著:「皇后娘娘,左相大人說了有要事找娘娘,現在在沁月亭等候娘娘呢?」

  沁月亭離正儀宮並不遠,拐幾個彎便到了。

  「好,你前面帶路。」

  海菱點頭,唇角勾出冷笑,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搞把戲,她十分感興趣。

  胭脂生怕小姐吃虧,趕緊拉著她,阻止她前往沁月亭,海菱搖了搖頭,表示不會有事的,讓一直跟著自已的太監和宮女先行回宮,自已只帶著胭脂,小柯和連衣三個人,跟著先前來稟報的小太監,一路往沁月亭而去。

  沁月亭四周,栽種了很多的花草,空氣中漂浮著花香味。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小太監把海菱帶到這裡的時候,便恭敬的開口:「皇后娘娘,左相大人便在亭子裡,娘娘進去吧。」

  沁月亭,四周輕紗罩著,在夜風中輕悠悠的飄著,不過隱約可見裡面有一挺拔的身影,正負手而立的在小亭一角,望著外面,很顯然是在等人。

  海菱不由自主的蹙眉,難道真是西凌楓要見她,這不太可能吧,先前皇上剛剛召了所有人去了書房,怎麼這會子他便跑這裡來了,而且他有什麼事要和自已說啊,平常他們雖然也見面,但都很隱秘,不會讓別人知道,就是胭脂有一次還不知道呢,何況是讓小太監來傳話。

  「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

  海菱的個性,越是詭異莫測的事情,越要搞清楚,所以搖頭,沉穩的開口:「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搞名堂。」

  嘴裡說著,腳下不遲疑,便往沁月亭而去。

  胭脂和小柯等寸步不離的緊跟著她,一直到沁月亭外面。

  海菱聞到空氣中有她所熟悉的清幽香味,這正是西凌楓身上獨有的味道,難道亭中人真的是西凌楓,她不禁詫異。

  忽地,暗處一隻手臂伸過來,快如閃電,迅速的捂上海菱的嘴巴,把她的驚叫聲摀住了,隨之另一隻手臂伸了過來,把她一拉,便落入一個充滿清香的懷抱中,耳邊響起磁性暗沉的話。

  「別動,等著看好戲。」

  海菱本想一腳狠踩下去,聽了這話,總算停住了動作,原來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正是西凌楓,她之所以聞到熟悉的香味,是因為他就在這附近,那麼亭中的又是何人?

  海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西凌楓已抱起她直往沁月亭不遠的一顆大樹上閃去。

  這樹倒是長得極茂盛,兩個人躲在裡面,別人根本看不見。

  不過海菱想起胭脂和小柯等人還在外面:「她們?」

  「沒事,我讓人帶她們藏起來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海菱遲疑的抬頭望向西凌楓,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駭人的事,她竟然就在西凌楓的懷裡,而西凌楓一臉的理所當然,似毫沒有任何的不妥不適,還有比這還駭人的嗎?

  「西凌楓,你的動作是不是有點放肆了?」

  何止一點啊,西凌楓悶笑,臉上卻不顯,似乎恍然大悟似的,然後把海菱放到一側的樹上,還不忘叮嚀她:「你坐好了,千萬別掉下去。」

  「嗯,好。」

  她自然不會從樹上掉下去,一棵樹都擺不平,她還如何混,重點是她太震憾了,西凌楓竟然抱她,還一臉理所當然的。

  不過眼下不是想美男的事,是誰想陷害他們啊。

  「是誰搞出來的這事啊?」

  「司馬淵。」

  西凌楓說到這個名字,眼睛瞇起了,瞳仁中冷寒的光芒,他做夢沒想到事情竟然發生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司馬淵真的是?真的是?他都不願意往下想,這種人,也配做他的父親嗎?他定然不是他的孩子,只是母親一個女人怎麼會與司馬淵有交集。

  西凌楓身側的海菱,聽到司馬淵三個字,臉都黑了。

  這老東西的心胸當真狹隘了,一國之相便是這麼的小雞肚腸啊,因為她曾經痛揍他兒子一頓,所以他處心積慮的報復她啊,還連帶上西凌楓,這老小子真的太鄙卑無恥了,若不是極力忍著,她真想立刻去找司馬淵,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他想怎麼陷害我們?」

  海菱小聲的問,好大功夫沒聽到有人說話,抬眼望去,只見西凌楓一臉古怪的望著她,那黑瞳亮如寶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唇角微微的勾起。

  「他讓人在沁月亭中布下了催情藥,所以?」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無非就是想把他們兩個人搞到一起去,然後來個栽髒陷害什麼的,海菱直覺的張嘴便罵。

  「這缺德該死的傢伙,真想踹他三腳。」

  嘴裡罵著,心裡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如若不是西凌楓拽她到一邊來,難道她便要中了那催情的藥,海菱一臉的驚懼。

  西凌楓微瞇眼,望著她變幻多端的樣子,便覺得今天晚上的事也沒那麼可惡,至少他因此而見識到她的另一面,還抱了一次,觸感十分的不錯,雖然是個小胖子,不過卻很柔軟,軟綿綿的像包子似的。

  這感覺不壞,西凌楓眼睛彎彎,唇角勾出弧度,心情愉悅至極。

  一側的海菱正顧著生氣,哪裡知道這位爺心裡所想的,否則只怕要大罵他一聲色狼。

  樹上兩個人各有各的思想,不過倒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不大的功夫,遠處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急促而有力,直奔沁月亭而來。

  海菱一下子回過神來,全神貫注的盯著下面的情況,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念頭。

  那剛才沁月亭中那挺拔的人又是誰?抬首望去,此時竟不見有身影,倒見著隱約的燈光下,似有人影輕動,那影像,看著怎麼有些古怪?海菱睜大眼,用力的看,似乎有人扭蛇似的扭著,兩具身體貼合在一起,喘息聲隱隱傳出來,竟然是鴛鴦交頸似的纏繞在一起。

  海菱先是看得不明所以,慢慢的有些印像,臉頰陡的熱了起來,隨之忍不住發出驚呼。

  身邊的西凌楓,修長的手一伸,便摀住了她的嘴,整個人貼在她的身邊,小聲的提醒她。

  「別叫,會被人發現的,」若是發現,他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可就真中了司馬淵的詭計。

  海菱聽了西凌楓的話,趕緊的點頭,表示自已不會再叫了,可是西凌楓的手並沒有放開,依舊捂著她的嘴巴,兩個人緊挨在一起。

  海菱忍不住困惑,她都說了不叫了,還捂她的嘴做什麼,真想咬這西凌楓一下

  他知不知道現在這姿態多曖昧,多令人想入非非啊,這大晚上的叫什麼事啊。

  其實這不怪西凌楓,因為這來的人裡,指不定有厲害的高手,海菱內力全無,喘息自然很重,若是內力高深的人,略一凝神便會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所以他才會摀住海菱的嘴。

  可是他不說,海菱不知道啊,又不敢動,便靠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的幽香,動也不敢動,罵也不敢罵。

  下面的一堆人已奔到了沁月亭外面,黑壓壓的一群人。

  最前面的自然不例外,是皇帝鳳紫嘯,此刻的鳳紫嘯,週身的殺氣寒冷,暴戾得幾乎快殺人了。

  今天晚上本來好好的一場宴席,竟然成了令人憤怒的事情。

  沒想到最相信的白野,父皇親手培養的人,用來壓制江家軍的人,現在竟然不見了,憑空消失了

  那兩萬騎兵仍是明面上的數目,真正的騎馬有五萬人,騎兵歷來比步兵耗資大,所以五萬騎兵的費用,每年就是一大筆的費用,可是沒想到辛苦培育出來的軍隊,竟然被白野帶走了,這個混蛋不知道把人帶到哪裡去了

  本來他召人去上書房,準備大家一起想個辦法,如何找到白野和白家軍,誰知道左等沒看到丞相,右等沒看到丞相

  最後他讓太監出來找,竟然說丞相一個人悄悄的來沁月亭了,這沁月亭可是離後宮極近的,尤其是離皇后的正儀宮很近。

  幾乎是一瞬間,鳳紫嘯的心裡便有些想法,偏偏右相司馬淵還來一句。

  「左相大人上次拒婚,不會是為了什麼人吧?」

  這下上書房內,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些想法,是啊,左相大人上次不接受皇上的賜婚,不會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吧,要不然這大晚上的,他一個人去沁月亭幹什麼?

  鳳紫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起身,命令太監:「擺駕沁月亭。」

  身後那些大臣,誰願意落下啊,個個都緊隨其後了,有熱鬧誰不看啊,又不是傻子。

  左相西凌楓,個性孤僻,在朝野上並不與人結黨謀私,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所以大家明面上和他客客氣氣,私下裡卻很排擠他,這下有他的笑話可以看,誰放過啊,大家全跟著鳳紫嘯的身後,浩浩蕩蕩的往沁月亭而來。

  沁月亭四周,安靜無聲。

  不過眾人還沒走進亭子,便聽到亭中傳出羞人的輕囈,還有那蕩漾人心的呻一吟,在場的男人誰沒經歷過這男歡女愛的事啊,對這些再熟悉不過了。

  鳳紫嘯直接命令身側的太監:「去,朕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在沁月亭中做下這等齷齪事。」

  太監領命,幾個人飛奔過去,一拉沁月亭門前的錦紗,內裡的情況一覽無遺。

  一個衣衫半褪的女子正趴在一方石桌上,一個男子只退了褲子,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正大力的運動著,而那細碎的滿足的呻一吟聲,正是從女子的嘴裡流淌出來的。

  外面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氣,多少人面紅耳赫,年老的為這樣熱血沸騰的畫面而激動,多少年沒這麼有力了,年輕的則是睜大眼睛稱奇,原來還有這等姿勢,真是太厲害了,看來要借簽一下,今天晚上回去試試。

  而不遠處,大樹上的兩人,一人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到地上去。

  那身子發軟的人,自然是海菱,雖然說男歡女愛的鏡頭,她不是沒見過,可這是赤果果的畫面啊,天哪,實在受不了啊

  好在一隻手,快速無比的伸了出來,摀住了她的眼睛,溫柔體貼,似乎生怕辱了她的眼。

  其實她那是怕辱了眼啊,就是太激動了,真的好激動啊,從前世到今生,總算看一回真槍實彈的境頭了。

  可是偏偏有人不解風情的摀住她的眼睛,摀住她的嘴。

  然後她發現一件要命的事,她再次緊窩在人家左相大人的懷裡了,要不要這樣啊,海菱若不是極力的忍住,真的,真的很想一腳把西凌楓踹下樹,然後大吼一句,我不是柳下惠,這樣對我又摟又抱的算什麼啊,何況她還看到了這麼刺眼睛的畫面。

  上面的人正狼血沸騰,下面的人也淡定不了。

  沁月亭外面的人都綠了眼睛,裡面的人依舊沒有警覺,哼哼爽爽的繼續動作,只能說他們太投入太忘我了。

  鳳紫嘯嗜血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把這對狗男女抓起來。」

  宮中侍衛立刻視若無睹的上前,直衝進沁月亭裡,一把提起那對狗男女往外拽。

  這時候,亭內的兩個人總算驚醒了,驚慌失措的望著外面。

  鳳紫嘯身後的右相司馬淵心中那叫一個得意啊,西凌楓,江海菱,叫你們兩個敢打我的兒子,現在我就狠狠的報復你們,敢以後誰還敢欺我們司馬家的人。

  可是司馬淵心裡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揉眼,然後再揉。

  因為這對被侍衛抓出來的狗男女,根本就不是皇后江海菱和左相西凌楓,而是他的兒子司馬卓和葉太傅千金葉秀雅,剛剛進宮的葉秀雅。

  這下司馬淵被雷擊了,再也反應不過為。

  而一群大臣裡面,便有葉太傅,葉太傅一看這畫面,哪裡還受得了啊,先前瞧著那姿勢,他還激動了一會兒,可是誰知道誰知道這與人苟合的竟然是他的女兒啊,讓他死了吧,葉太傅受不了刺激的直接昏過去了,不過這種時候根本沒人理他。

  暗夜中,司馬卓反應過來了,趕緊手腳俐落的拉上自已的褲子,然後撲到皇上的的腳邊:「皇上,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什麼都不知道,皇上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而那先前在司馬卓身下享受不已的葉秀雅,此時也反應了過來,趕緊的拉衣服遮蓋著自已白玉似的身子,她直到此刻才清醒過來,不知道究竟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忍不住哭了起來。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秀雅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鳳紫嘯俊美的面容遽變,眼神冰冷而凶殘,緊握著雙手,指尖青白一片,青筋全都暴突出來了。

  「來人,把兩個人拉下去亂棍打死。」

  皇帝一聲令下,侍衛如虎狼似的衝了上來,把兩個人拉起來便走。

  右相司馬淵反應過來,撲到皇帝的腳步,痛哭起來:「皇上啊,你饒過卓兒一次吧,可憐老臣已老邁只有一子,還指望他養老送終呢,皇上啊,你就看在臣的薄面上,饒他一條狗命吧。」

  司馬淵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設計的天衣無縫的局會出錯,明明該是江海菱和西凌楓兩個人在裡面,最後竟變成了他的兒子和新進宮的葉秀雅,皇上今日本就心情不好,現在竟然逮著自已的妃子與人私通,他又如何會放過他們。

  司馬淵一想到兒子要沒命,那是往死裡哭啊,稀咧嘩啦的,現場也沒人敢說話,必竟這是皇帝的家事啊,這司馬淵的兒子也真是色膽包天了,連皇上的女人也敢動,再說這葉秀雅,不是一心想嫁皇帝嗎?怎麼和司馬卓玩了起來,還是以那種撩人的姿勢玩,恐怕皇帝都沒得這樣玩過,他真是太過份了,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那他死也知足了。

  不過司馬卓不這樣想啊,尖著嗓子朝自家的老爹吼。

  「爹,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頓時間所有人滿臉黑,這小子究竟是腦白癡,還是當他爹是神啊,你睡了人家皇帝的女人,不死能行嗎?不死皇帝的臉往哪裡放啊。

  看來司馬大人的教育真的出問題了,兒子把他當神了,才會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吧。

  鳳紫嘯手上青筋都要暴出來了,一揮手毫無商量的餘地。

  「拉下去亂棍打死。」

  司馬淵一聽絕望了,兒子還在叫:「爹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還沒過夠呢?」

  你沒過夠你碰皇上的東西幹什麼,在場的人心中都這樣想著。

  葉秀雅也花容失色,尖叫連連:「皇上,不干我的事啊,不干我的事啊,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皇上你要查明這件事啊。」

  眼看著司馬卓和葉秀雅被拉了下去,忽地暗夜中響起一道尖細清脆的聲音:「太后娘娘駕到。」

  一頂軟轎,踢踢撞撞衝了過來,轎子一停,便有人扶了太后從軟轎中出來。

  司馬淵一看太后過來了,直撲到太后的轎邊,抱著她的腿,拼了命的哭:「太后,你救救卓兒,救救卓兒,他一定是被人設局陷害的,老臣明明吩咐人送他回去了,他怎麼會又在宮裡呢?」

  這時候司馬卓也清醒了過來,連連的哀求:「是啊,太后,我出宮了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又回來了,太后饒命啊。」

  葉秀雅也是滿臉淚痕,絕望的哀求著:「太后娘娘,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她做夢沒想到一進宮竟然會遇到這種事,後宮真的太可怕了,她知道是有人設計她了,可倒底是誰啊,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這裡來,先前她迷迷糊糊的只以為在自已身上顛龍戲鳳的人是皇上呢,誰知道竟然是司馬卓這個色鬼,她哪裡看得上司馬卓啊,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她不想死啊。

  太后司馬嵐心中那個氣啊,不比鳳紫嘯少,可是這司馬淵是她的兄長啊,家裡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處死了他,哥哥不是要恨死她了,而且眼下大周新朝還沒有站穩,她還要仰仗自已的兄長呢,先前她已聽到消息,白野帶的兩萬白家軍竟然憑空不見了,這可是頭等的大事,眼下他們該是齊心協力的商量如何找到白野才是真的,找到白家軍,是對付江家軍的根本啊。

  「臣等見過太后妨娘娘。」

  沁月亭前,眾臣給太后請安,心裡一起想著,太后來了,這司馬卓不會不用死了吧。

  太后微點頭,示意大家起來,然後淡淡的開口:「夜深了,大家還是先回去吧,今夜宮中發生的事,相信大家睡一覺便都會忘了的。」

  「是,太后娘娘。」

  太后的話很有深意啊,大家心知肚明,趕緊的點頭表明態度:「是,臣等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看見。」

  「臣等告退。」

  所有不該留下的人全都退了下去,就是昏了過去的葉太傅也被人拽了下去,最後只剩下司馬淵和司馬卓,另外還有皇上和葉秀雅,另外還有宮中的太監和宮女。

  太后瞇眼掃了一圈,然後狠狠的開口:「今天晚上的事,若是有人說出去,就別想活了。」

  「奴才等不敢,」那些侍衛和太監宮女都嚇得跪了下來,發生這種事,他們哪個有膽子學出去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下去吧。」

  這下連侍衛太監和宮女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當事人了,還有太后以及太后身邊的兩個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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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28:52
第072章

  夜色下,鳳紫嘯胸脯起伏,懾人的眼光緊盯著自個的母后,她不會又想循私放了司馬卓吧,那他的顏面呢,他還有臉坐在金鸞殿上嗎?

  「母后,你?」

  「皇上回去休息吧,這件事哀家來處理,不會讓皇上成為笑柄的。」

  「母后,」鳳紫嘯一聽,便知道母后想放了司馬卓,雙眼如狼似的狠盯著司馬卓,這個男人竟然膽敢睡他的女人,雖然先前他並不想讓葉秀雅進宮,可是現在她都進宮了,也是他的女人了,以後他真是沒臉了。

  「好了,皇兒,回去吧。」

  太后強硬的命令,鳳紫嘯的嘴張了張,又閉上,最後一張雋美的臉,陰沉著大踏步離開了,不遠處退得遠遠的太監趕緊跟上:「皇上,皇上。」

  太后望著那大踏步遠去的背影,知道無論如何這母子之間的隔閡是產生了,這種事擺在任何男人的頭上,都想殺了這不知死的,何況這裡可是皇宮,這葉秀雅可是皇帝的妃子。

  「謝太后娘娘。」

  司馬淵飛快的開口,太后冷瞪了他父子一眼,然後穩穩的命令兩個嬤嬤:「把葉秀雅帶回清心宮。」

  「是,娘娘。」

  兩個年老的嬤嬤手一伸手抓了葉秀雅前往清心宮而去,完全不顧葉秀雅的掙扎哭叫,雖然她是太傅的千金,可是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實在太丟臉了,就是葉家的人知道也無話可說。

  司馬淵伸出手扶著司馬卓一起跟著太后的身後去清心宮,臨離去的時候,不禁疑惑的看了看沁月亭,見鬼了,怎麼會出錯了,聽那小太監說,明明親眼看到左相大人進了亭子,也帶了娘娘過來,為何卻是他兒子在裡面了。

  沁月亭四周總算安靜下來了,高大的樹上,隱著的兩個人看了一場好戲,此時心裡別提多舒暢了,尤其是海菱,看到鳳紫嘯和太后吃癟,整顆心都雀躍了,尤其是看到葉秀雅的慘狀,她的心情更好了。

  「那女人真是自作自受。」

  此刻西凌楓放開了海菱的身子,所以她忘了前一刻整個人窩在人家左相懷裡的事情了,只顧著開心。

  西凌楓唇角擒著冷寒,眼瞳幽深莫測,淡淡的開口:「誰讓她動到你的頭上了,還有那玉箏,若非看到她懷了孩子,今天晚上連她的帳一起算上。」

  「啊,」

  海菱張大嘴,原來這一切都是西凌楓的詭計,這男人的心計果然深沉又可怕,不過想想他是為了替她報仇,心裡便一點都不害怕他。

  「菱兒,你該回去了。」

  西凌楓看她的神情,小嘴微張,十分的可愛,他的心中一窒,竟有種想親她的衝動,不過這種時候,可不是好時機,眼下她還沒有意識到他和她之間的事情呢,還是以靜制動的好。

  西凌楓收斂好心神,一伸手拉了海菱的手,兩個人一躍而下,不遠處走出了幾個人影,胭脂和小柯還有連衣三個人,三個人一邊揉頭,一邊奇怪的嘟嚷:「我們怎麼睡著了,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哪裡去了?」

  「小姐?」

  胭脂發現海菱不見了,緊張起來,張嘴便叫。

  海菱為怕她驚動別人,趕緊出聲:「胭脂。」

  三個人一聽海菱的聲音便奔了過來,團團的圍著她,關切的開口:「娘娘,你沒事吧,沒事吧。」

  海菱搖頭,掉頭去望西凌楓,想向他說聲謝,今天晚上的事,若不是西凌楓,她還真不知道自已會不會中了司馬淵的圈套,沒想到司馬淵竟是如此小雞肚腸的人,下次一定要小心防著這個人。

  不過當她回頭後,才發現,西凌楓已經不見了,他竟然無聲無息的悄然離去了,可見他的內力究竟有多高深。

  不過一想到他隨時會出現在自已的身邊,並保護著自已,海菱的心升騰起朝陽一般熱氤的氣流,不再感到恐慌,心同時有點愁悵,為什麼左相大人是斷袖啊,為什麼呢?

  否則,否則?否則什麼,她還真想不出,難道她敢喜歡上左相大人不成。

  海菱先在心中鄙視了自已一通,那左相大人長得什麼樣,她不知道啊,那是傾國傾城的貌啊,別說她了,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怕也是配不上他的,何況她呢,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不是自卑不自卑的問題,而是左相大人實在和她是不搭的。

  海菱正想得入神,一側的胭脂和小柯還有連衣催促她。

  「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是啊,快點回去吧,這裡陰沉沉的,令人害怕。」

  連衣小聲的嘀咕,四周有點涼颼颼的令人不安呢?

  「走。」

  海菱清醒過來,趕緊領著人往回走,看來她也思春了,是不是該找個人談場戀愛啊,不過眼下的局面,如何談啊,一切等到脫身再說吧,若是全身而退,到時候,她定然要找個人好好談場戀愛,對了,沈若軒不是說她是中毒了,那麼便有可能瘦下來,到時候說不定她還是個美貌無雙的大美女呢,海菱小小的幻想一下。

  一行人迅速的前往正儀宮,從後面繞進去,倒是沒有驚動別人,盥洗一番休息。

  第二日宮中有消息傳來,昨夜葉太傅的千金葉秀雅,突發疾病而亡,宮中很多人不解,好好的人怎麼突發疾病便死了呢?

  正儀宮裡,海菱自然知道葉秀雅不是什麼疾病,而是被太后命人處死了,葉秀雅本是皇帝的妃子,現在被司馬卓玷辱了,皇室自然沒辦法再留著她,同樣的也沒辦法讓她出宮去,所以只能處死她,想想這個女人總是和她鬥,現在眨眼便死了,人啊,當真是說不准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另外還有消息傳出來,聽說右相司馬淵的公子司馬卓昨夜從宮中的宴席上回府,竟然車毀人亡,連夜死掉了。

  這司馬卓一死,京城內外,很多人拍手歡迎,除了司馬府中一片縞白,京城裡,卻滿是熱鬧。

  至於這司馬卓究竟死沒死,外人不得而知,但是海菱卻百分百肯定,司馬卓還不是被藏起來了,她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司馬卓總有一天還會露出頭來,到時候就該他死了。

  「娘娘,娘娘,聽說那司馬卓竟然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胭脂拍手稱快,一臉的興奮,海菱淡淡的瞄她一眼,如若她知道司馬卓根本沒有死,不知道會如何的懊惱呢,算了就讓這丫頭高興些吧。

  早朝,金鸞殿上,皇帝讓兵部調一部分兵將去西北駐守,另外,全面查白野的下落,難道這個人插翅飛了不成。

  京城內外,籠罩著一股硝煙之味,白野帶著人不見了,很多人猜測著,他會不會謀反啊,搞不好便要殺進京來啊。

  這時候,大家都把視線落在了江將軍的身上,只要有他們父子在,相信憑白野手裡的兩萬騎兵,根本不足為懼,江家軍可是有近二十萬人啊,怎麼樣也不會輸於那兩萬騎兵的,雖然大家心裡知曉這層理,可還是恐慌不安啊。

  宮中也深受影響,新皇整日在上書房,一步都沒出來,誰也不見。

  後宮裡的人自然也是安份守已,這種時候,誰若是惹事,根本就是找死。

  江菲雪又豈會不知道,再加上葉秀雅莫名其妙的突發疾病,所以這個女人安份了下來,每日不是去玉妃娘娘的春宛宮,便是太后的清心宮,兩頭跑,兩頭拍馬屁,也夠她累的了。

  太后對江菲雪可謂溫和,每次看到她都滿臉的笑意。

  最近兩天朝堂上的事,使得太后也很焦急,但是一看到江菲雪的時候,便舒心了很多。

  「菲雪啊,哀家現在只有看到你,才心裡舒服一些,這朝堂上的事雖說不干我們女人的事,可仍然心焦啊,你有空多給皇上分擔分擔,皇上自然會親近你的。」

  司馬嵐別有用意,一邊給江菲雪支招,一邊意有所指。

  江菲雪一聽,心思便轉動起來了,太后娘娘的話,是指自已若是和皇上多親近,最後取代江海菱也不是不可能嗎?心裡竅喜不已,面上卻溫柔優雅:「菲雪記住了,謝太后娘娘的提點,我會想辦法給皇上分擔的。」

  太后的話提醒了江菲雪,是啊,要想在宮中地位不敗,就要讓皇上親近她,而憑自已的花容月貌,皇上沒有不親近自已的理由,但是江菲雪不是呆子,她知道皇上和自已的爹爹有隔閡,自然不會親近自已的,此事看來還要自已動腦筋啊。

  太后仍是宮中混了多少年的人,一看江菲雪的神色,便知道她把自個的話聽進去了,便打個哈欠:「哀家老了,先去休息會兒。」

  「太后去睡吧,菲雪也該回去了。」

  回去想想該如何做,可以拉攏到皇上的心。

  自從上次娘親中了千日紅的毒藥,她對爹爹便失望了,原來他是那麼自私的一個人,那麼她和娘依靠他是不可能的,如若有一日,她們兩個阻礙了他,是不是也要被他棄了,和棄江海菱一樣呢?

  所以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她要靠自已努力登上後位,如果自已鬥敗了江海菱,得了皇后之位,還有自已的兄長扶持,她就不信爹爹膽敢造反。

  江菲雪一番想,心裡很激動,領著自個的婢女回住的地方去了。

  正儀宮裡。

  海菱和沈若軒約定的五天時間到了,所以沈若軒早早的便溜進了正儀宮。

  這次他沒有從正門而入,因為他知道海菱不想讓人知道她會醫的事。

  所以做為徒弟,他要時刻分擔著師傅所想所思的事。

  海菱正在偏殿用膳,殿內並沒有什麼人,只有胭脂和小柯侍候著,其她人都退了下去。

  胭脂一邊布菜一邊在旁邊說話:「小姐,你說,那白將軍為什麼消失不見了,好奇怪啊?」

  「嗯,不管他,反正他不會打到京城來的。」

  海菱神色淡淡的吃早飯,對這個話題不敢興趣,最近宮中可謂草木皆兵了,皇帝不舒服,這後宮裡的妃嬪哪一個敢表現出高興,全都看著皇帝的臉色行事,這活著還真是累啊。

  胭脂聽了主子的話,滿臉稀奇:「小姐,你怎麼知道白將軍不會造反啊?」

  這滿京城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就怕白將軍打進京城來。

  海菱搖搖頭,伸出手接過一邊小柯手裡的絲帕,擦了擦嘴,笑著開口:「如若他是為了造反,早就有動靜了,哪裡會全無動靜,而且白野不應該是那種不管不顧的人,那麼他不見了,定然是有他的顧慮,或者是有他的事要做吧。」

  「喔。」

  胭脂和小柯聽得愣愣的,對於這些事,她們不太瞭解。

  窗外,有人敲窗戶,胭脂奇怪的挑眉,走了過去,打開窗戶,還沒等她退開,便有人一道風似的席捲進來,飛快的閃到了海菱的面前。

  這來的人自然是沈若軒,他是日思夜想,就想學海菱那醫術,所以一大早便起來了。

  「師傅,是不是考慮好收我為徒了?」

  海菱有些無語,這都還沒收他為徒呢,連師傅都叫上了。

  「沈若軒?」

  海菱臉色清幽,瞳仁光華如玉,警告的望著沈若軒:「我還沒有收你為徒呢?」

  「師傅,你忍心讓我寢難安食難嚥嗎?忍心讓我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憔悴不堪嗎?」

  這句話沈若軒倒是沒有誇張,他若是不拜海菱為師,不學她的那醫術,他是真的會此生都不踏實的,再也無心替人治病療傷了。

  海菱瞇眼,仔細的考量這件事,其實教沈若軒學自已的外科醫術,也沒有什麼不好,最重要學好了這些醫術,沈若軒可以更好的醫病救人,而且自已能收到像他這麼一個厲害的徒弟,確實是天掉餡餅的事了。

  正想開口,一邊的胭脂搶先一步問沈若軒。

  「沈神醫,你上次不是說小姐的胖是中了一種毒嗎?你的解藥呢?」

  她一開口,沈若軒便醒過神來,他是太心急拜師了,倒把這件事忘了,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錦盒,打開遞到海菱的面前,滿臉燦爛的笑容:「師傅,這是我研製出來的解藥,一共七顆,師傅只要服下去,七日後便可恢復自已原來的容貌,我相信,師傅一定長得國色天色,傾國傾城的美貌。」

  沈若軒打量著海菱,認為自已並沒有說誆語,師傅若是不胖,恐怕是個絕色美人,她肌膚賽雪,眉眼如畫,整個五官上,每一樣都是完美的,只是因為胖,所以失了顏色,若是瘦下來,自然是個美人。

  海菱沒有理會沈若軒的話,伸手把胭脂手裡的解藥接了過來。

  胭脂和小柯兩個人是最高興的事,圍到海菱的身邊。

  「娘娘,這真是太好了,娘娘可以瘦下來了,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知道知道,我們娘娘是美人一個。」

  「小姐,這真是太好了,以後你再也不用受別人的嘲笑了。」

  雖然小姐不在意,可是她還是心疼她,現在有了這解藥,小姐便會瘦了下來,那麼她以後再也不用受到別人的嘲笑了。

  海菱收好了解藥,睿智的目光一一的掃過殿內的幾人,淡淡的開口:「關於我是中毒才胖的事,還有這解藥,千萬不要洩露出去。」

  她不想待在宮中,若是解掉了毒,露出了本來的面貌,再想走,恐怕是難事。

  海菱的想法,胭脂和沈若軒自然是知道的,兩個人連連的點頭,小柯雖然不瞭解,但是見別人點頭,她也跟著點頭

  所以關於海菱的胖是中毒的事,以及她已經有了解藥這些,統統的被她壓了下去。

  偏殿內,沈若軒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拜師這件事上,他趨步趨隨的緊跟著海菱。

  「師傅,那你收我為徒吧。」

  海菱坐在椅子上,週身的光芒,黑眸清澈馥靜,面容透著飄蕩逸慧捷,令人不由自主的受吸引。

  沈若軒在她的注視下,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一掃平常的邪魅。

  「沈若軒,你真的想跟我學那醫術嗎?」

  「是。」

  世人都知道沈若軒嗜醫如命,這不是空穴來風,他的醫術之所以厲害,就是因為他的努力鑽研,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所以才成就了今天的盛名。

  「好,不過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師傅請說。」

  沈若軒一聽海菱鬆了口,立刻點頭如搗蒜,只要是師傅提出來的,他沒有不答應的。

  「第一,從醫以後救死扶傷,不能以醫術害人,」

  雖然知道沈若軒一代名醫,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但是她仍然要叮嚀一遍。

  「第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海菱感覺有些不妥,自已是女的,怎麼為父啊,不過沈若軒早連連點頭了,他太高興了,所以沒發現這句話不妥,海菱也懶得糾正這件事。

  「第三,不要隨便來找我,而且不要洩露我會醫的事。」

  這件事洩露出去,可就麻煩了,她能不能出宮可就是個問題了,所以她特地叮嚀沈若軒,他可是皇帝鳳紫嘯的朋友,若是兩個人一高興,推心置腹的便說了出去,那她可就麻煩了。

  「好,師傅,我全答應你。」

  「嗯,那就敬杯茶吧,算是敬師茶。」

  海菱緩緩的開口,說實在的,感覺有些飄,因為沈若軒仍是名滿天下的神醫,她卻成了沈若軒的師傅,這事若是傳出去,得驚動多少人啊,多少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了,這感覺其實是不錯的。

  胭脂一聽,小姐真的收了沈神醫為徒,趕緊的跑到一邊去端了茶過來,沈若軒接過茶,恭恭敬敬的遞給海菱,然後還磕了三個頭,算是入門了。

  「好了,你回去吧,別驚動宮裡的人。」

  海菱幽然的開口,現在宮中事多,若是被人發現沈若軒的宮中,不知道又編排出什麼來陷害她呢。

  「是,師傅,我回頭來看你。」

  沈若軒唇角染笑,本來邪魅的面容張揚起來,神彩飛揚。

  看得殿內的兩個丫鬟心口小鹿亂跳,不敢抬頭。

  不過好在,他和海菱打了招呼,便從窗戶閃身出去了,胭脂和小柯一看到他走了,長呼一口氣,兩個人奔到海菱的身邊,滿臉的驚歎。

  「小姐,你好厲害啊,沈神醫竟然拜你為師了,若是讓別人知道,那真是揚眉吐氣啊。」

  胭脂知道小姐會醫,當初自已就是她救的,可是後來並沒有看她使出來,所以對於她的醫術有些一知半解的,但是看到沈若軒如此祟拜她,不用想,她的醫術也是頂級的厲害。

  小柯連連的點頭:「是啊,娘娘真的太厲害了。」

  小柯想著,皇上怎麼就看不到娘娘的好呢,娘娘雖然胖了,但是這通身的氣派神韻,可是來不得假的,要是公主在宮中就好了,一定會點醒皇上的。

  「你們兩個人啊,別誇我了,再誇我就要飄飄然了,至於沈若軒拜我為師的事,你們可牢牢的守住口,千萬別說出去。」

  「是,娘娘。」

  「我們出去散會兒步吧,吃完飯坐著可是不利於消化的。」

  海菱巧笑嫣然的走出去,心情極好,收了沈若軒為徒是令人高興的事,以後有個小病小災的,便可以讓沈若軒給瞧瞧,怎麼想都是有利無害的。

  至於沈若軒,今日的心情也是特別的好,因為他總算如願以償的拜了師,很快他便會跟著師傅學習那完美的醫術了,這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沈若軒是看天天美,看花花漂亮。

  不過人得意的時候,老天都看不過去,所以他的快樂沒有繼續多久,便被人給掐熄了。

  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沈若軒,主子要見你呢?」

  侍梅嬌艷的小臉蛋上布著幸災樂禍,雙手環臂,眼裡灼灼的寫著幾個大字,你要倒大霉了。

  沈若軒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拜師成功所以太高興了,忘了那個大魔頭了,他恐怕不樂意他拜海菱為師,不過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師傅了,沈若軒的臉色又好多了。

  「走,走,我正有喜事要找他呢,讓他也給我高興高興。」

  沈若軒一臉無懼的率先往左相府而去,身後的侍梅倒是愣住了,眼裡閃過疑惑,難道說這小子成功了?不會吧,她也想跟著皇后娘娘學那個醫術啊。

  三個人一路去左相府。

  今日西凌楓正好沒事,所以便讓侍梅去叫了沈若軒過來,因為他想起一件事來。

  沈若軒嗜醫如命,那麼看到了菱兒的醫術,他豈會安份守已,恐怕拼了命的也要學她的醫術,那樣不是一天到晚纏著她嗎?一想到這個,西凌楓的臉色便有些暗沉,所以侍梅等人才會猜出,沈若軒要倒霉。

  書房裡。

  沈若軒一臉笑的望著西凌楓,似毫不懼他的冷臉色,搶先一步開口:「西凌楓,告訴你一件喜事?」

  「什麼?」

  西凌楓眼瞳微瞇,一抹危險的冷光射出來,不會是?

  沈若軒無視他越來越沉的臉,張揚的笑著開口:「我終於拜了師傅。」

  、

  他一開口,西凌楓便週身的冷戾之氣,隨之一物便對著沈若軒擲了過來:「你竟然膽敢去纏著她。」

  沈若軒一驚,飛快的一伸手接了那擲過來的東西,是一個筆筒,他知道西凌楓未使力,否則他未必接得住,一邊陪著笑臉,一邊把筆筒送過去,慢吞吞的說:「總之現在我有師傅了,如果我師傅知道有人欺負她的徒弟,不知道會不會和那人算帳?」

  這便是他今日不懼西凌楓的原因,西凌楓絕對會看在他師傅的面子上放過他的,所以說,他不需要擔心他的小命不保。

  果然,沈若軒話落,西凌楓黑幽的瞳仁中冷戾散去一些,不過仍然週身的凌寒,盯著沈若軒,令他心驚膽顫。

  「好了,好了,你別氣了,我不就是拜師嗎?又不會搶了你的女人,那是我師傅,我絕對會對她尊尊敬敬的,絕不越規半步,這樣行了吧。」

  沈若軒豈會不知道這小子氣的什麼,不就是不樂意讓他的女人靠近男人嗎?還是他這樣的絕色的美男子,後面是沈若軒臭屁的想法。

  「對了,你若是不生氣,我告訴你一件事,絕對會讓你高興的。」

  「嗯?」

  西凌楓挑眉,冷寒之氣散去,這件事已成定局,他再生氣也於事無補,而且最重要的是沈若軒,別的都會依他,但是事關他的醫術,他說了是不會有用的,他愛醫如命,豈會放過海菱那樣的醫術。

  「你說。」

  「其實師傅並不是天生的胖子,她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

  西凌楓心驚,剛緩解的臉色便又沉了下去,沈若軒最怕他沉臉了,趕緊擺手:「你別緊張了,沒事的,她的毒只是使人發胖,不會影響到她的身體,之前我仔細的看過了,師傅若是瘦下來,絕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這樣你不是賺到了。」

  「她胖與瘦,我都喜歡。」

  西凌楓面不改色,酷酷的來一句。

  他不是在她瘦的時候喜歡上她的,而是在她的胖的時候,被她週身的神韻以及那氣度吸引了的,所以不管她什麼樣子,他喜歡的是那個變化活潑的靈魂。

  「我知道啊,但是師傅是個女人,她自然希望自已變漂亮啊。」

  沈若軒不比西凌楓,他身為醫者,經常接觸女人,自然對於女人愛美的天性瞭解得很深,所以心裡肯定,師傅其實也是希望瘦下來的。

  「我給了她製出了解藥。」

  沈若軒滿臉得意的望向西凌楓,心裡想著,這下我還你一個美美水水的女人,你該感激我了吧。

  誰知道他想法還沒落地呢,便看到西凌楓臉色驟變,陰沉吞噬人的目光便盯上了他,。、、

  沈若軒不知道自已又怎麼惹到這大爺了。

  「你又氣什麼?」

  「她若是瘦下來,落到鳳紫嘯眼裡可就麻煩了?」

  西凌楓瞭解鳳紫嘯,鳳紫嘯個性喜歡美的東西,其實他心底對菱兒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的,但是因為她的外貌,所以擋住了鳳紫嘯的視線,使得她平安無事,若是她瘦下來,真的變成了美人一個,那麼鳳紫嘯會不會被她吸引了呢。

  想到別的男人盯著自已喜歡的人,這感覺十分的不好。

  沈若軒一聽西凌楓的話,便笑了起來,原來這大爺吃醋了,這醋也太大了點。

  「你放心吧,師傅說暫時不想服那解藥,她似乎想等出宮後再服。」

  「那就好。」

  西凌楓的一顆心放鬆下來,不過仍然有點擔心,海菱處在那樣的深宮內宛中,總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如此一想,便朝門外喚了一聲:「侍梅,侍蘭進來。」

  門外,兩個俏麗的女婢走了過來,恭敬的抱拳:「爺。」

  「從今日開始,你們到皇后的身邊去侍候她,記著,以後她就是你們的主子,不管她說什麼都必須聽從她的命令。」

  西凌楓決定把侍梅和侍蘭兩人送給海菱,這樣他便放心多了,侍梅和侍蘭的本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侍梅和侍蘭二婢一愣,隨之領命:「是,奴婢領命。」

  侍蘭還要好一些,侍梅卻是分外高興的,先前她還在嫉妒沈若軒的好運氣呢,竟然可以拜皇后娘娘為師,學到那樣精湛的醫術,現在自已去她的身邊侍候,不是更好的接近她,從而學到她的醫術嗎?如此一想,心裡十分的高興。

  「記著,不要讓無聊的人打擾到她。」

  「是,」侍梅和侍蘭點頭,兩個人同時的望向某個無聊的人,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下沈若軒不幹了,就沒看到這麼過河拆橋的人,他先前連自已的心意都不知道,還是他提醒了他的,現在他倒是防起他來了,這男人真是氣死人了。

  「西凌楓,我要和你絕交。」

  沈若軒站了起來,氣沖沖的開口。

  西凌楓優雅的聳了一下肩,手指門外:「請便,最好記得你的話,若是我娶了菱兒,你可不許登我的門。」

  這下沈若軒不敢叫了,狠狠的瞪了某男一眼,復又坐下來。

  門外,侍竹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爺,老夫人派人送信來,說要見爺。」

  「母親?」

  西凌楓深幽的目光閃過溫和,一挑眉詫異的開口,隨之望向沈若軒:「好了,我要回去一趟,不知道母親要見我何事?」

  沈若軒隨著他的身後起身,面容沉浸,慢慢的開口。

  「我有感覺,老夫人可能是知道你來大周朝當丞相的事了,所以這一次她定然會告訴你,你的身世之謎。」

  西凌楓不再說話,逕直走出去,領著幾名手下,回母親住的地方去了。

  夕陽西下,晚霞將青山綠水染成了嫵媚的胭脂色,輕風吹過,蕩得門前的湖泊波光瀲灩,岸邊垂柳輕拂,萬縷輕細飄浮。

  不遠處,一座精緻華麗的莊園,在夕陽的瀉染之下,好似一幅畫。

  這裡便是西凌楓母親靜養的地方,他母親不喜人打擾,所以他便命人建了這麼一處地方,讓她休養。

  小小的內堂裡,薰香繚繞,香案之上供著佛祖的像,一個端莊的女人正手捻佛珠在誦經。

  門外,有丫鬟面紅耳赤的走進來,恭敬的稟報:「夫人,公子回來了。」

  隨著她的說話聲,門外有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沉穩驕健的走進來。

  堂內的小丫鬟偷偷的一瞄,臉色如血般的紅,胸口小鹿亂跳,公子真的太俊了,那眼睛,勾魂奪魄,肌膚好似上等的絲綢,光滑細矛,還有那微微的上翹的睫毛,無一樣不美,無一樣不誘人,還有他舉手投足的懾人風華,小丫鬟看著看著,便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在一道冷魅暗沉的嗓音響起:「下去吧。」

  「是,公子。」

  小丫鬟應了一聲,落荒而逃了,再看下去,她怕要昏過去了。

  這讓小丫鬟看得差點昏過去的人,自然是西凌楓,他來看望母親,是以真容現身的,所以那小丫鬟才會受不住的要昏過去。

  世上少有人能面對他時候,還能冷靜自恃。

  「母親喚我回來是有事要見我嗎?」

  雖然他只有母親一個親人,但是她不喜人打擾她靜休,平常很少傳他過來。

  那一直跪著的人,慢慢的起身,走到一邊坐了,望向西凌楓,眼裡有著為人母的慈愛。

  「你回來了,我聽說你竟然當了大周朝的丞相,是否有這事?」

  老夫人一向不管兒子做什麼事,但前幾日無意間聽到下人說起兒子現在所做的事,所以很奇怪,便派人喚他回來。

  西凌楓挑了一下眉,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該死的好看,老夫人望著輕輕的歎氣,沒想到楓兒竟然長成這等絕色之姿,其實老夫人的面容也精緻,年輕時候是個美人,就是現在年紀大了,也可看出她風韻猶存,只不過因為她慈眉善目,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倒使得人忽視了她的容貌。

  「母親怎麼關心起這件事來了,」以往她很少注意他的事情,難道是因為他跑到大周去當丞相,引起了她的注意,還是說母親和司馬淵?一想到司馬淵,西凌楓的整張臉便不知不覺的攏上了寒氣。

  老夫人奇怪的挑眉望著他,這個兒子不是一般人可以駕凌的,這點她是深知的,惹毛了他,絕對不會有好事。

  「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跑到大周去當丞相?」

  「兒子想查清自已的身世。」

  老夫人望向西凌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以往幾次他都問過她,可惜她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但是現在時機終於到了,她出頭的機會來了,兒子是不會讓她失望的。

  「楓兒,不是母親不告訴你,而是時機未到,現在我們母子二人出頭的時候到了。」

  老夫人長長的吐氣,風韻猶存的臉上,染上笑意,似乎長久以來的壓抑終於得到了解放似的,她站起身走向隔壁居住的房子,很快取了些東西出來,遞到西凌楓的面前。

  西凌楓看著這樣子反常的母親,忍不住遲疑著,慢慢的找開了一個包袱,便看到裡面的一些東西,一枚流華溢彩價值不凡的玉珮,還有小金鎖,另外還有一些嬰兒的衣服,雖然是年代久遠,顏色有些退色了,但是東西都是上好的東西,而且其中還有一塊包裹,竟然是明黃的,繡著騰飛的龍紋,金鎖上面,也有皇家鱗兒,這樣的字樣,西凌楓越看臉色越沉,眼瞳冷澈戾寒。

  他沒想到自已的身世竟然這樣離奇,原來一直以為,他的身世可能和司馬淵有關,可是誰知道竟然和皇室有關,西凌楓身為冷魔宮的宮主,對於一些皇室的標誌還是知道的,所以翻看了幾眼東西,便知道這些東西來自於什麼國家。

  「難道我是?」

  他緩緩的開口,老夫人點頭,沉穩的開口:「楓兒,現在你可以去做該做的事了,這麼多年來,母親一直撫育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重新面對世人,讓大家知道我們母子二人的存在。」

  「母親?」

  西凌楓沉聲,老夫人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到西凌楓的手上。

  「這是你可以利用的人,過去母親和他們是緊密相連的,現在你去辦吧,一定要成功,這是母親的希望。」

  西凌楓想起了小時候,自已在山上學藝,母親便住在山腳下陪著他,搭了一個草屋,一住就是很多年。

  「好,我會幫你完成心願的。」

  西凌楓微醺的聲音響起,站起了身:「母親,靜候佳音吧。」

  「好。」

  老夫人目送著兒子走出去,然後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跪到佛像面前去祈禱,但願楓兒一切成功。

  正儀宮的寢殿內,海菱剛睡了午覺醒過來,便見到寢殿內立著兩個人,竟是西凌楓的手下侍梅和侍蘭兩個婢女,一看到她醒過來,便恭敬隨著胭脂走了過來。

  胭脂一邊侍候海菱起來,一邊稟報:「小姐,侍梅姑娘和侍蘭姑娘說奉了她們爺的意思,從此後留在你的身邊侍候你了。」

  「侍候我?」

  海菱下意識的拒絕,她欠西凌楓多少人情了,怎以能還要他的人呢?這侍梅侍蘭二婢可不是等閒人制得住的,這兩個丫頭,武功一流,一人會醫,一人會廚,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她相信西凌楓為了培養她們,是費了不少的心血的,現在卻派給她使用,她是他什麼人啊,這不行?

  海菱想透,雙瞳清幽的望向侍梅和侍蘭二人。

  「你們回去吧,我身邊有侍候的人,替我謝謝你們爺了。」

  侍梅一聽,海菱竟然拒絕不用她,滿臉的失望,撲通一聲跪下,態度堅決的開口:「皇后娘娘,既然爺吩咐我們過來了,若是你讓我們回去,只怕我們要遭到責罰。」

  其實侍梅不害怕被責罰,爺對於他們幾個,只要不是大錯,不會過份的。

  若是以前海菱讓她們回去,她是巴不得呢,可是自從看到她一手精湛的醫術後,她只恨沒辦法在她身邊侍候著,跟她學習醫術,現在有這機會了,她那裡走。

  寢殿內,侍梅侍蘭二人跪著不動。

  海菱錯愕,她是真不知道西凌楓是什麼意思,好好的派人過來侍候她幹什麼?

  雖說這兩人留著對自已有很大的幫助,可是她們必竟不是她的人啊,她和西凌楓什麼關係都沒有,哪能平白的用人家的東西。

  「你們先起來吧。」

  「娘娘答應奴婢們,奴婢們就起來。」

  侍梅和侍蘭二人賴在地上不動,海菱忍不住冒汗,怎麼西凌楓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都會耍無賴啊,難不成他自已就是這號人。

  不過眼下倒底是留這兩個,還是不留啊?

  胭脂望了望侍梅和侍蘭,緩緩的開口:「小姐,既然她們想留下來,那麼就讓她們留下吧。」

  宮中處處有陰險,這兩個人身手厲害,留在小姐的身邊,小姐就不會吃虧了。

  所以胭脂是一心想讓侍梅和侍蘭留下的。

  「可是你們的容貌?」

  這兩個人長得極出色,再加上是西凌楓的侍婢,自然有不少人是認識她們的,若是被人發現,又要拿來做話柄。

  「小姐放心吧,我們會易容,不會讓人發現的。」

  對於易容術,侍梅很有心得,沉穩的開口,海菱歎了一口氣。

  「好吧,不過你們要答應一件事?」

  「小姐請說,」侍梅和侍蘭一聽海菱的口氣,知道她同意她們留下了,早開心的笑了,隨了胭脂的叫法,喚海菱小姐,並沒有稱呼她為皇后,因為她們知道,小姐早晚會出宮去的。

  「不要隨便把我的行蹤稟報給西凌楓,起碼要徵得我的同意,否則我是不會留你們的,如若有一天你們想回到西凌楓的身邊去,我也不阻著攔著,只要與我說一聲便成。」

  侍梅侍蘭二人相視一眼,連忙點頭答應:「是,小姐,奴婢們知道了。」

  「嗯,起來吧,」海菱點頭示意兩個丫頭起來,想想她們的名字,便笑著開口:「以後我就喚你們梅兒和蘭兒吧。」

  「是,小姐。」

  侍梅和侍蘭高高興興的點頭,胭脂也很高興,有了她們兩個在身邊,宮中那些個傢伙想要害小姐,又要難上幾分了。

  侍梅和侍蘭二人易容過後,換上了宮裝,看上去只是一個很平常的丫頭,正儀宮裡的人對於這突然多出來的宮女,雖然好奇,倒也沒有說什麼,因為現在皇后被禁足,這一宮的人全都出不去,也沒人過來這裡,大家誰多管閒事啊。

  太和宮,仍是新皇鳳紫嘯住的地方。

  因為白野的失蹤,鳳紫嘯心情極差,不但是早朝的時候,就是私下裡,也是冷氣逼人的,朝堂上大家倍覺壓抑,就是太和宮內的太監和宮女也覺得身處在寒氣流中,不敢大聲說話,大動作的走路。

  各處靜悄悄的,好似無人之境。

  殿門外,江菲雪領著幾個宮婢走了過來,守門的太監恭敬的請了安,然後回話。

  「淑容娘娘,請回去吧,皇上誰也不見。」

  小太監輕聲說,江菲雪知道皇上的心情不好,自然是誰也不見的,不過她倒是有一貼良藥,保管鳳紫嘯見了她後,高高興興的。

  「去稟報皇上,就說我有東西要親手交給皇上。」

  小太監一聽,想了想總算應了一聲往裡走去。

  皇帝正在書房內,門外,有貼身的太監立著,仍是太子府的總管夏成,現在成了皇帝身邊的當紅太監。

  小太監三步兩步的過去,躬身稟報:「夏公公,淑容娘娘想見皇上,說有東西要親手交給皇上。」

  夏成眉挑了一下,然後示意小太監在外面候著,自個兒走進上書房。

  上書房裡,一身明黃龍袍的鳳紫嘯,即便盛怒中,依然是俊美逼人的,再加上舉手投足的霸氣,令人不敢小覷。

  夏成恭身稟報:「皇上,新進宮的淑容娘娘,要見皇上,說有東西要交手交給皇上。」

  「淑容?」

  鳳紫嘯哼了一聲,對於這個名字還有些陌生,細想了一下,便記起這次母后堅持要進宮的江菲雪,這女人過來幹什麼,鳳紫嘯的臉色陰沉,現在只要是與江家有關的事,他都反感,不但反感,而且厭惡,鳳紫嘯直覺的揮手吩咐夏成:「讓她回去吧,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以後讓她呆在後宮裡,別沒事亂跑。」

  鳳紫嘯說完,那夏成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便又回身立在皇上的龍案邊,小心翼翼的開口。

  「皇上,她說有東西要親手交給你,這東西說不定對皇上有益處,要不然她也不敢過來要見皇上。」

  一言點醒了鳳紫嘯,鳳紫嘯凝眉,他是氣糊塗了,江菲雪的手裡,若不是有重要的東西,恐怕她真不敢過來見他。

  想著命令夏成:「把她帶進來吧。」

  「是,皇上,老奴這就去辦。」

  夏成對皇上十分的忠心,所以才會在皇上有所憤怒的時候,提醒他,若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開口的。

  他應了一聲,便走出去,和門外的小太監一起出了太和宮的大門,對立在門外的江菲雪恭敬的開口。

  「淑容娘娘隨奴才進來,皇上正等著淑容娘娘呢?」

  江菲雪點頭,一身的華麗的宮裝,頭上挽著五鳳髻,插著一枝攢金金步搖,流蘇輕垂,隨著她的走動,搖曳生姿,美不勝收,夏成看得感歎,此姝果然是絕色美人一個,若不是有江灞天的存在,只怕她在宮中是有一席立足之地的,偏偏她是江灞天的女兒,不知道她要奉上的是何物。

  夏成領著江菲雪進了上書房,領著所有的太監退下去,守在門外。

  上書房內,江菲雪眸光溫柔,癡癡的望著端坐在龍案後面的皇上,這樣出色的人中龍鳳,便是她的親親夫君,她從很小的時候,便想著有朝一日成為一個匹配他的女人,所以她才會拚命的學習各種太子妃該學的東西,她絕對比任何人都適合站在他的身邊,那時候,爹爹和哥哥也會說,她是生來的皇后命,這天下間能配上太子的人,只有她一個,可是到頭來一切卻是一場空,現在她要靠自已的努力,來達成這個心願。

  「妾身見過皇上。」

  鳳紫嘯早就知道江菲雪走了進來,也接受到了她傾慕的眸光,火熱燒燙。

  從小到大,他早就習慣了成為別的焦點,別人的傾慕,可是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火辣辣的望著他,大膽而不退縮。

  鳳紫嘯忍不住瞇起眼睛,黑瞳中一閃而過的幽光,隨之抬頭,望著上書房裡,嬌艷如花的女子,臉上布著羞澀,眼裡卻是熱情的火辣的。

  「你說有東西要親手交給朕?」

  鳳紫嘯不知道她一個弱女子,會有什麼東西要交給他,心裡並不十分在意。

  江菲雪唇角微勾,緩緩的笑起來,帶著必勝的把握。

  「江家軍的分佈圖。」

  「江家軍的分圖布?」

  鳳紫嘯難以置信的挑眉,自已沒聽錯吧,這女人怎麼會有江將軍的分佈圖,那可是極為機密的東西啊,不會是假的吧,鳳紫嘯直覺便是如此,眼瞳閃過疑雲。

  這可是軍中的大事,她手中的分佈圖若是真的,那麼可就是幫他大忙了。

  「這是我從爹爹的書房裡,偷偷抄錄了一份,皇上放心吧,這是真的。」

  江菲雪說完,便把自已抄錄下來的分佈圖遞了上去。

  這分佈圖一看便抄錄的,但輕易便看出其中的分佈,如果這張分佈圖是真的,這江菲雪可就是立了大功了。

  鳳紫嘯雖有疑雲,卻是十分的高興,望向江菲雪的眸光,便溫柔得多。

  「坐下吧。」

  江菲雪一聽鳳紫嘯的話,心裡湧起激動,看來自已果然靠近皇上一些了,只要讓皇上知道她是和他一條心的,那麼早晚有一天,他會全然的相信自已的,江菲雪如此一想,更覺得自已的主意不會錯,她絕對不會讓爹爹走上叛反的道路。

  只要她當上了皇后,江家就不會亡,爹爹有沒有兵權都是一樣的。

  「妾身謝過皇上。」

  江菲雪柔婉的坐在鳳紫嘯的身邊,臉色緋紅,心心唸唸繫著的人就坐在自已的身邊,離得如此的近,她都要昏過去了。

  靠得這麼近看皇上,他更俊朗了。

  「怎麼了?」鳳紫嘯看著手中的分佈圖,一抬頭便瞄到江菲雪臉色緋紅的望著自個兒,心裡忽然竄出一些念頭,母后的主意沒錯,這江菲雪擺明了是喜歡他的,他何不控制著她來對付江灞天呢?如此一想,笑容璀璨,溫和的望著江菲雪,放下手中的分佈圖,伸出手握著江菲雪,說實在的,江菲雪長得很出色,令人賞心悅目,若是換成江海菱,就算讓他裝,恐怕他也裝不了。

  鳳紫嘯想著,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溫柔。

  江菲雪的心跳越來越快,皇上離得她這麼近,竟然還拉著她的手,如此溫柔的對著她說話。

  這分佈圖真的太值得了。

  「皇上,妾身還有事想和皇上說?」

  「你說?」

  鳳紫嘯黑幽的瞳仁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牢牢的吸付著江菲雪,使得她甘願沉溺。

  「其實江家軍的人並不是全部聽命於我爹爹的,江家軍是三股力量,一部分是我大哥的,一部分是我二哥的,剩下的便是我爹爹的,皇上應該知道,我大哥和我一母同胞,凡事自然是和我一條陣線上的,我知道皇上和爹爹之間有矛盾,我會說服我大哥效忠於皇上的。」

  江菲雪溫柔婉轉的話,聽到鳳紫嘯的耳朵裡,不亞於黃鶯的鳴叫,動聽無比。

  不管江菲雪說的是真是假,那江文昊會不會效忠於他,至少有一點汛息是肯定的,江家軍並不齊心協力,現在又有了分佈圖,那麼要想控制他們便容易得多。

  何況江菲雪說說服她大哥效忠於他,那麼不管成與不成,都不失為一個好點子,退無損,進則盈。

  鳳此嘯一想透徹,便忍不住眉眼攏上光輝,連日來的心煩,總算好受一些了。

  「菲雪,你真是朕的解語花啊。」

  鳳紫嘯一言落,便朝外面喚人:「夏成。」

  夏成走了進來,恭敬的等候皇上的命令:「立刻傳旨內務府,淑容娘娘升四妃之一的淑妃,賞華臨宮。」

  「是,皇上。」

  夏成領旨走出去,書房內,江菲雪已經滿臉感動,大眼裡泛起淚珠跪了下來,那嬌若玲蘭的芙蓉面上更是一片溫婉。

  「妾身謝過皇上厚愛。」

  「起來吧,愛妃,以後朕不會虧待你的,也不會虧待你們江家的。」

  鳳紫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這樣的話,誰讓江灞天手握重兵不放呢,他只能出此下策,至於那江海菱,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

  她唯一的利用價值,便是挑釁江灞天,皇家做事,是不會按照他的意思來的。

  這天下還是他們說了算,當初皇上把她賜婚給他就是這個意思,讓江灞天明白,鳳家才是大周的皇室,他們的話才是聖旨。

  「謝皇上,謝皇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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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29:13
第073章 被攆,海菱出宮

  宮中,各處很快知道了江菲雪從淑容之位上升到四妃之一的淑妃,所有人都嫉妒眼紅著,不知道這女人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使得皇上輕易便升了她的位妃,玉妃在太子府待了幾年,又懷了孕才被皇上封了四妃之一的位置,這女人進宮才幾天,便被皇上封為淑妃,真是令人生氣,皇上不但賜了她的位份,還賜了她宮殿,華臨宮,另外還賞賜了她很多的華衣美服,金銀珠寶。

  現在整個後宮中,誰人不曉,誰人不知,江菲雪是皇上心中的那個寵妃。

  正儀宮裡。

  胭脂心急火燎的大叫著:「小姐,小姐。」

  海菱正在後花園散步,身後跟著侍梅和侍蘭二婢。

  三個人遠遠的聽到胭脂的大叫大喊的,便停住了腳步,奇怪的望著她,好似後面著了火似的奔過來。

  海菱挑眉,淡淡的開口:「胭脂,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大事啊,天大的事,剛才奴婢溜出宮去,你知道聽到一件什麼樣的事嗎?」

  「什麼事?」

  三個人全都望著胭脂,不知道她口中天大的事究竟是什麼事?

  「江菲雪從從二品的淑容娘娘晉陞為四妃之一的淑妃,並賜華臨宮,另外還賞賜了大批的華衣美服,金銀珠寶,現在整個後宮的人都眼紅著呢?」

  「呃?」

  這事倒真透著詭異,海菱忍不住蹙眉,眼裡布著深思,這鳳紫嘯雖然討厭她,但是也不見得他對江菲雪有多好,現在忽然便對她如此好了,這事還真透著古怪,不過關她什麼事啊,她現在關心的是如何讓皇帝開了金口,攆她離開。

  現在她被禁足了,一直待在正儀宮,不是事兒啊,難道就在這裡等死嗎?

  海菱眼瞳忽然冷下來,週身的寒氣,望向胭脂和侍梅侍蘭。

  「走,宮中這麼熱鬧,我們出去逛逛。」

  「啊,小姐,你忘了,你現在被禁足了。」

  胭脂開口,海菱翻了一下白眼,無所謂的開口:「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他所謂的禁足令,我們一直呆在這裡,是沒辦法出宮的,所以現在還是出去活動活動,從現在開始,我要沒事就找碴,相信那男人一怒之下,定然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身後的三人一聽她說得有理,連連點頭,現在她們三個都想出宮去,這宮中,實在令人喜歡不起來。

  「走,出去溜溜。」

  海菱領著胭脂侍梅侍蘭等人出了正儀宮,一路在後宮中閒逛了起來。

  說實在的,宮中的景色確實不錯,雖是秋天,可是各處的花草開得鮮艷,滿眼的芳華,可見宮中不是別處可比的。

  幾個人一路閒逛一路說著話兒,途中偶遇到一些宮女太監,也都紛紛驚悚。

  皇后娘娘怎麼出來了,她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嗎?有好事者立刻把這件事稟報給自已的主子,很快後宮中有些人便聞風而動的趕過來了。

  海菱領著胭脂等人逛了一圈,眼見著沒人出現找碴,轉身準備回宮。

  恰在這時,一堆人從後面趕了過來,正好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海菱一看到有人過來,唇角幾不可見的漫過淡淡的笑意,找事的人來了?不過她倒是沒想過這第一個出現的人,竟然是江菲雪,江家大小姐的腦子確實不怎麼樣?難道不知道槍打出頭鳥嗎?她何必急急的跑出來,她不出來,自然有人出來。

  不過既然她喜歡招事,那麼她就會會她吧。

  「喲,這不是皇后娘娘嗎?」

  江菲雪率先出聲,她一開口,身後跟著她過來瞧熱鬧的妃嬪,便附和著開口。

  「是的,淑妃娘娘,是皇后娘娘。」

  「我記得皇上好像給皇后娘娘下了禁足令的。」

  「是的,皇上是給皇后下了禁足令,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讓娘娘出來了?」

  江菲雪和她身邊的一個小貴人,一唱一合的搭配得很好。

  身後的那些妃嬪便都是瞧熱鬧的,不時笑兩聲配合著她們,場面十分的熱鬧。

  海菱掃了一圈,這妃嬪中,倒還有些人沒來,沒來的可都是精明的,例如玉妃,還有以前太子府的三位夫人,這些個可都是修成精了。

  「所以呢?淑妃娘娘是準備去皇上那告發我嗎?」

  海菱的雙眸對上江菲雪,唇角是似笑非笑。

  「妾不敢,妾只是好奇而已,皇上仍是金口玉言,皇后娘娘竟然不聽皇上的命令,那麼以後皇上的話還是金口玉言嗎?」

  江菲雪的眼底有著得意,她已經派人去通知皇上了,相信皇上很快便會趕過來,現在她要想辦法激怒江海菱,然後讓她一怒打她,若是皇上看到這一切,一定會重懲江海菱的,說不定一怒把她攆到冷宮裡去了。

  那她離皇后之位不是又近了一步嗎?

  江菲雪算計的神色,落到海菱的眼裡,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好,這女人想算計她,卻不知她正好借她的手鬧鬧事,刺激刺激風紫嘯,然後出宮去。

  「大膽淑妃,你一個小小的妃嬪竟然膽敢指責本宮,本宮是皇后娘娘。」

  海菱臉上漫過鬧羞成怒的氣憤,胖胖的身子也飛快的衝了過來,一隻手指著江菲雪的鼻子。

  江菲雪一看她此刻的樣子,心下大喜,這女人還真容易中計呢,什麼天下第一才女,根本就是個草包。

  她心裡不屑著,臉色卻布著恐慌:「皇后娘娘,你想做什麼,你想做什麼?」

  江菲雪嘴裡說著,身子也下意識的躲避著,可是她的躲避有點怪,不往後退反而往前進,似乎被嚇得沒了主意似的,這時候後面的一堆女人更是鬧哄哄的起著亂,有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悄悄的推了江菲雪一把,江菲雪的身子往海菱的身上撞去。

  海菱一看,唇角冷笑,不過既然這江菲雪送上門來,她就沒有不下手的話,這女人她早就想揍她了,她不就是想裝可憐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嗎?那她成全她,海菱一念起,拳頭便揚了起來,高高的對著江菲雪揍了下去。

  這下人群像炸開了鍋一樣,所有人都叫了起來:「皇后娘娘打人了,皇后娘娘打人了。」

  江菲雪雖然一心想讓海菱打,好讓皇上廢了她,可是當那拳頭真的落到了她的身上時,卻不由得氣哭了,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虧啊,真想和江海菱拚命,可是為了逼真,她只有躲避的份了。

  海菱卻打得很歡,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你不是喜歡裝嗎?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到什麼狀況,所以那拳頭可是下了死力的往江菲雪的身上捶過去。

  四周雖然妃嬪眾多,可是大家的心裡樂得看熱鬧,誰真心去拉架啊,只在外面假裝著急的喊幾聲。

  「皇后娘娘,你別打了,皇后娘娘你別打了。」

  可惜那江菲雪使命的纏著海菱,根本是送上門給人打的,海菱又豈會不如她的意。

  正在這裡鬧成一團的時候,忽然一道如雷的聲音響起。

  「住手。」

  所有人停住了動作,回頭一看,一臉驚悚的跪下來,皇上竟然過來了,其中有些聰明的心中瞭然,一定是這江菲雪派人給皇上送了信,所以皇上才會趕過來。

  鳳紫嘯領著幾個太監和侍衛走了過來,週身騰騰的殺氣,黑色的瞳仁中滿是冷嗜。

  朝堂上本就是多事之秋,這後宮竟然還不消停。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直射向那打人打到臉頰紅潤的江海菱,這女人當真是冥頑不靈,身為皇后不但頂撞太后,還打罵妃嬪,他再也無法忍受她了。

  「江海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私出正儀宮,現在還在這裡打罵妃嬪,該當何罪?」

  江菲雪哭得梨花帶雨的好不淒慘,香鬢凌亂,衣衫不整,好一副淒慘的樣子,她爬了幾步起來,傷心的望向鳳紫嘯。

  「皇上,妾身只是看到皇后不把皇上的話放在心裡,所以說了一句,誰知道皇后竟然惱羞成怒打起了妾身。」

  她說完,還露出了臉上的傷痕,確實被打得不輕。

  江菲雪說完,便有後宮中的妃嬪作證:「淑妃娘娘確實是無辜的。」

  大家共同的心願便是想讓皇上把江海菱這個皇后攆到冷宮裡去,或者廢了她,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鳳紫嘯長眉一蹙,眼裡冷光一片,睨向江菲雪還有眾妃嬪,心底厭煩頓起,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們的那些小心事,尤其是江菲雪,她是江家的嫡長女,可是聰明得緊的,還知道把江家軍的分佈圖送給他,那麼她會是任人宰割的人嗎?她這樣做無非是想對付江海菱罷了,她們姐妹二人一直以來都不和,這是他知道的事。

  所以今天她被打,恐怕是她自個設計的吧,不過鳳紫嘯沒忘了,自已確實是下了禁足令的,江海菱竟然膽敢抗旨不尊,而且還打人,實屬可恨,鳳紫嘯臉色陰驁,雙瞳如冰刃,直射向海菱。

  「皇后竟然膽敢抗旨不遵,朕要?」

  鳳紫嘯實在是太討厭這女人了,人長得醜,還一直惹事,所以他要把她攆到冷宮去,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有一個太監奔了過來,一直走到皇上的面前,恭敬的打千,然後稟報:「皇上,太后娘娘知道皇后打人的事了,讓奴才過來傳了皇后和淑妃過去。」

  這下所有人都失望了,江菲雪一手摸臉,滿眼的憤恨,她不會是白打了吧,這時候太后派人過來傳她們過去,難不成是為了息事寧人,那她這虧吃得太大了。

  鳳紫嘯蹙了一下眉,望向那些還跪在地上的妃嬪:「好了,你們各自回去吧,以後誰若是再惹事,嚴懲不貸。」

  「是皇上,」眾妃嬪紛紛退下去,鳳紫嘯瞄了一眼,發現玉妃等人沒過來,心底還是有些感觸的,看來這後宮裡還有那麼幾個穩重的人。

  等到別人退下去,鳳紫嘯冷睨了海菱一眼,然後走到江菲雪面前,伸手扶起了江菲雪,溫和的開口:「菲雪,走,朕送你去清心宮。」

  江菲雪本來正委屈,自已白被打了,這會子一聽頭頂上方溫柔細心的話,不由得喜上眉梢,便覺得這打也算有所值,點了點頭,就著皇上的手,一起往清心宮去了。

  鳳紫嘯走了幾步,見身後沒有動靜,便又停下身子,怒喝:「皇后,太后傳旨,你還不過去?」

  「是,皇上,我是被皇上的深情感動了。」

  海菱說著還眨了眨眼睛,鳳紫嘯差點沒氣昏過去,她打了人,不知道悔過,竟然還有時間在這裡感動,好,真是太好了,磨著牙扶著江菲雪一路往清心宮而去,他倒要看看母后想做什麼,若不是她使了人過來,現在他就廢了這女人,讓她在冷宮去反省。

  「小姐,走吧。」

  胭脂和侍梅伸出手扶了海菱跟著鳳紫嘯的身後往太后娘娘的宮殿而去。

  幾個人很快進了清心宮,太后正端坐在大殿上,一看到鳳紫嘯扶了江菲雪進來,太后的眼瞳一閃而過的犀利,隨之臉上布上了心疼。

  「菲雪,這是怎麼了?」

  江菲雪聽到太后柔和的話,眼裡盈盈點點,卻不撒潑不叫鬧,緩緩的開口。

  「回母后的話,皇后娘娘被皇上禁足,但是娘娘竟然不顧皇上的旨意,在宮中轉悠,正好菲雪碰上,便讓皇后娘娘回宮去,娘娘便怒打了菲雪。」

  海菱站在她身後,眼裡一片冷芒,這女人倒是能裝,說她沒腦子吧,有時候又挺有腦子的,不過對上鳳紫嘯時,她便有些失去禮智。

  「皇后,淑妃說的是真的嗎?」

  太后望向海菱,眼裡有些嚴厲,大殿一側扶了淑妃坐下的鳳紫嘯也怒瞪著她。

  海菱望著這殿上的幾人,只覺得好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戴著面具做人,真是虛偽啊,她和他們呆在一起,真的很累。

  「是的,母后,本宮待在正儀宮裡實在太悶了,便出來走動走動,可是淑妃非要把皇上抬出來,所以本宮才會一怒失了理智打她。」

  她本來就是想激怒鳳紫嘯,然後讓他生氣,最後把她趕出宮去,誰知道太后竟然忽然冒出來,壞了她的事啊,如果不是太后,恐怕鳳紫嘯都要忍不住出口,或廢了她,或攆了她。

  她想過了,如果廢了她的話,必然要把她攆進冷宮,到時候她一把火燒了冷宮,那麼她這個皇后便可以大火中死了,然後帶著娘親和胭脂等人離開大周。

  只是沒想到太后忽然出現,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皇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身為皇后,本是後宮的表率,你歐打淑妃,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可就惹人非議了。」

  「海菱是一宮皇后,雖然犯規,懲罰的也該是皇上,她一個小小的淑妃跑到本宮的面前指手劃腳的,不就是仗著皇上的寵愛嗎?」

  海菱氣恨恨的瞪著江菲雪,一臉的嫉妒之色。

  江菲雪一聽,忍不住輕哼:「皇上。」

  鳳紫嘯雖然不心疼江菲雪,可還是看不慣海菱的囂張,今天打淑妃,分明是嫉妒。

  「江海菱,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朕的旨意你私出正儀宮,現在還敢指責還有臉囂張,既然你說朕可以處罰你,那麼朕就讓你?」

  鳳紫嘯實在太生氣了,噌的一聲站起了身,怒瞪著海菱。

  江菲雪一聽皇上的話,嫵媚嬌艷的臉上布著喜色,可惜皇上的話再次沒說完,太后出聲阻止了。

  「皇上,眼下朝堂上還有很多事未處理,若是後宮再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你想百姓會如何想呢?這後宮的事,不宜驚動外人。」

  鳳紫嘯狹飛的眉一挑,深幽的眼瞳中,閃過暗芒,母后說得沒錯,他差點失去理智壞事了,若是他現在廢了江海菱,外面的人還不知道說什麼話呢,百姓定然猜疑他的能力,所以眼下不宜動這個女人。

  江菲雪一聽太后的話,再看皇上的神色,心中瞭然,今日這女人是不會被攆的,心裡那叫一個恨啊,她白白挨了打,伸手一摸臉,好疼啊,身上也有好幾處疼的。

  海菱心中的失望不比江菲雪少,沒想到太后竟然顧全大局,不理會她所做的事。

  太后望向江菲雪,柔和的開口:「菲雪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哀家是知道的。」

  「是的,母后,皇后娘娘也只是一時氣憤罷了,皇上還是不要生氣了。」

  江菲雪一臉善解人意的開口,其實心裡恨不得捶死這女人。

  太后阻了江菲雪的話,然後又望向江海菱。

  「皇后,還不向淑妃道謙,淑妃心胸寬大,你該多學習學習。」

  海菱唇角一撇,望向高首的太后,直截了當的拒絕:「我又沒有錯,憑什麼向一個淑妃道謙,她該向我道謙才是。」

  沒想到海菱會當場頂撞太后,太后司馬嵐臉色有些暗,江菲雪一看不由得得意,難道這樣太后也能忍不去。

  鳳紫嘯一看海菱,不但嫉妒,歐打妃嬪,現在還頂撞母后,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讓人惱恨了,可是卻又拿她沒辦法,直氣得臉色紅白交錯,一雙深邃的眼瞳好似嗜血的狼瞳,森冷的盯著海菱。

  殿內幾個人忍不住抖簌了一下,海菱也有些不安,說實在的,這鳳紫嘯並不是無能之輩,只是初登大位,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他若是好好磨練磨練,也不失為一個好君皇,只可惜,他現在面對的敵人太多了,就不知道他是否能全身而退,守住一方帝位。

  太后生怕鳳紫嘯怒極發狂,不管不顧的廢了江海菱,那麼傳出去,可就真是惹人非議了,現在白野不見了,白家軍也不見了,她們還要防著朝上的江灞天,又要擔心白野謀反回京,這一內一外的,本就令人精疲力盡,現在再處理江海菱,無論如何都不是好時機。

  「來人,送皇后回正儀宮。」

  太后沉聲命令。

  大殿外,太監奔了過來,恭敬的請海菱離去。

  「皇后娘娘請。」

  海菱望了一圈,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江菲雪,才轉身離去。

  大殿內,幾個人臉色同樣的難看,鳳紫嘯最生氣,他一個皇帝,竟然處置不了一個女人,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母后,朕回書房處理政事了。」

  「去吧。」

  太后知道皇上心裡生氣,揮手讓他離去,然後望向淑妃,一臉心疼的開口:「傳御醫,立刻給淑妃診治一下。」

  「是,娘娘。」

  有太監去請御醫,清心宮的大殿上,太后起身,走到江菲雪的面前,拉著她的手坐到她的身邊,一臉寵愛的說:「菲雪,你受苦了,哀家也是沒辦法,其實皇后做的,確實是該罰,不但是你,就是哀家也很生氣,可是眼下實在不是動她的好時機,菲雪放心吧,哀家一定會替你處罰她的。」

  「是,母后,」江菲雪總算舒心了一些,不管太后最後處不處罰江海菱,她心裡都好受一些。

  不想太后又接著開口:「你知道,她現在倒底是皇后,若是皇上處治她,天下人會如何想皇上呢,除非?」

  太后不再說話,不過那一半的話,卻是令江菲雪想入非非,太后娘娘的話可是意有所指的,皇上不適合出手處罰皇后,但若是皇后自已出了什麼事,不與皇上有關,那天下人不是怪不到皇上的頭上了嗎?『

  江菲雪一下子笑了,緊握著太后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正儀宮裡,海菱氣得一言不發的端坐在大殿的一側,本來好好的眼看要成功了,偏偏被太后壞事了。

  後來她還想著激怒太后,說不定太后生氣不管這件事了,可是誰知道太后根本就不上當,當真是能隱忍啊,可見這司馬家的人是個厲害的。

  「小姐,別氣了,以後再想辦法吧。」

  胭脂開口勸她,反正這次不行便是下次,她們肯定會出宮的,就不相信皇上能一忍再忍。

  「其實這宮裡,最厲害的便是太后了,皇上雖然厲害,必竟年輕,但是這司馬太后,卻是最厲害的,有她在,恐怕一時還真難出宮。」

  海菱生氣的是這個啊,連她的頂撞,太后都可以隱忍了下來,她還能想出什麼辦法呢?

  今兒個一出,她算是看明白了那老太后的心思,為何讓江菲雪進宮,分明是想她們江家的人鬥得你死我活,再一個,用江菲雪牽制著江灞天,好拖延時間,讓他們準備得充分一點,然後收拾江灞天,只是他們做夢沒想到會出現了白野這件事,打亂了整個計劃。

  可是一直以來,江菲雪也是皇上不待見的人,卻為何忽然對她好起來了,還封她為淑妃。

  這其中肯定有名堂,海菱認真的想起其中的奧妙。

  皇上眼下最討厭的便是江家的人,他之所以討厭江家的人,就是因為江灞天手握重兵,所以皇室忌撣他們,那麼江菲雪難道做了什麼讓皇上開心的事。

  恐怕真是這樣,海菱稍微想通一些,便在心裡大大的卑視了一下江灞天,到頭來,連女兒都背叛他了,這男人眾叛親離,活該。

  「綠荷。」

  海菱喚了綠荷進殿,然後仔細的吩咐她。

  「去玉妃娘娘的宮裡,告訴她,就說本宮在正儀宮裡大發雷霆之怒,說要把皇后之位讓出來給淑妃娘娘。」

  「皇后娘娘?」

  綠荷一臉的心驚,望著海菱。

  皇后娘娘這話不會是真的吧。

  殿內的幾人都望著海菱,海菱不甚在意的揮手:「去吧,就照我說的去做。」

  綠荷應聲退了出去,前往春宛宮去稟報淑妃,春宛宮裡,除了玉妃,還有另外一些妃嬪,一聽綠荷稟報過來的事,大驚失色,尤其是玉妃,她還懷著孕呢,肚子裡的孩子若是皇子,該是皇室嫡長子,本來江海菱是皇后,她早晚會被廢的,若是淑妃為皇后,憑她的心計和花容月貌,這後宮中的人,可就受她嵌制了。

  玉妃和閻蓮等人,皆臉色難看,揮退了綠荷,一眾人坐下來想辦法,現在她們的目標一致對準了江菲雪。

  皇上寵愛她,太后也喜歡她,這女人到最後恐怕真的會成為皇后,不行,她們一定要做些什麼。

  綠荷回正儀宮稟報了海菱,海菱的心中總算舒服一些了,接下來不用她出手,那女人便成了後宮中所有女人的敵人,滿意的進寢宮去休息。

  一覺醒來,寢宮內已掌上了燈,夜已深了,侍梅和侍蘭等在寢殿內候著,一看到主子醒過來,趕緊過來侍候,然後準備了飯食讓她用餐,然後撤了下去。

  海菱三四日未見到娘親杜采月,所以有些想念,本想乘夜深人靜的時候出宮溜回去看看,誰知道,沈若軒竟然深夜造訪。

  「師傅,師傅,我來看你了。」

  沈若軒在海菱面前,十分的自覺,可沒有在外人面前的那份傲氣凌人。

  侍梅沒好氣的攆他:「這大晚上的,你溜到這裡來幹什麼,快點走吧,若是被爺知道,定然要扒了你的皮。」

  海菱便挑了一下眉,然後不甚明瞭的想著:「為什麼沈若軒來她這兒,西凌楓要扒他的皮呢?」

  想來想法沒想明白,便看沈若軒和侍梅鬥嘴,十分的有趣兒。

  沈若軒邪魅的一挑眉,臉色嚴肅的開口:「你們爺怕是沒時間理會我了,他有大事要做了。」

  這事他是不知道的,不過隱隱有些感覺罷了,西凌楓去見了一趟老夫人,回來以後,便開始著手準備,似乎有什麼重大的行動,不過那些事與他無關,他是不參與別人的私事的,他只關心自已的醫術,但是師傅在宮中是沒辦法教他醫術的,所以一定要想辦法把她弄出宮才行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

  侍梅瞇眼盯著沈若軒,覺得他話裡有話,什麼叫爺有大事要做了,不過現在她們是小姐的婢女,要保護的是小姐。

  「我也不清楚,總之你們會知道的。」

  海菱對於他們的話不感興趣,不過經過沈若軒一打攪,她倒是轉移了注意力,不再想著出宮去看娘親,要不然明日再去看望她吧。

  沈若軒對付了侍梅,便追著海菱問:「師傅,你什麼時候教我醫術呢?」

  海菱抬眉,望著諾大的寢宮,淡淡的冷睨著沈若軒:「你認為我在這裡有辦法教你醫術嗎?」

  「那不如我把你帶出去。」

  沈若軒興高彩烈的開口,他若想把她們帶出去,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若是不想留在這裡早就出去了。」

  海菱沒好氣的說,沈若軒一臉的莫名其妙:「師傅,你自然有辦法出去,又不想待在宮中,為什麼還留下。」

  「我現在是皇后,若是我出去了,皇帝定然派人通緝我,到時候我就是通緝犯,你說我還活得安生嗎?除非皇上下旨廢了我,把我攆到冷宮去,或者把我攆出宮去,若是攆到冷宮去,我放把火燒了那冷宮,只當我死了,以後我就逍遙的活著,若是被攆出宮了,也與皇室無關了,以後身輕氣爽了。」

  「喔,原來是這樣。」

  沈若軒蹙眉,努力的想,如何讓鳳紫嘯一怒把師傅給廢了,或者攆出宮。

  「師傅,我幫你想辦法。」

  「好,乖若軒啊,去吧,幫師傅想到好主意,師傅第一時間教你醫術。」

  海菱跟哄小狗似的語氣,聽得侍梅和侍蘭渾身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汗毛一根一根的倒豎著。

  若不是親眼所見,別人告訴她們沈神醫在某女面前跟小狗似的,打死她們也不相信。

  偏偏沈大神醫,一聽到可以學到醫術,早自動把前面的話全都忽視了,直接興奮的叫起來:「真的。」

  「自然是真的,師傅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若是出去,她有時間定會教沈若軒醫術的,多一個人會醫,病人便多一份希望,她有什麼不能教的。

  沈若軒一聽,立刻高興地起身離開正儀宮,臨離去時,不忘衝著海菱保證:「師傅,我去想辦法,你等著我啊,一定會讓你如願出宮的,不過你別忘了你說的話。」

  「我記著呢?」

  海菱沒好氣的接口,沒想到名滿天下的沈大神醫,愛醫成癡,跟個孩子似的。

  沈若軒離開了正儀宮,海菱領著侍梅和胭脂等人進了寢宮,看了一會子書,盥洗睡覺。

  侍梅想起沈若軒說想辦法讓皇上下旨廢了小姐,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辦法。

  「你們說沈若軒,有辦法讓皇帝下旨廢後嗎?」

  「不知道,」胭脂是個最老實的,所以搖了搖頭。

  侍蘭想了一下,然後沉穩的說:「恐怕很難吧,鳳紫嘯也不是那麼無能弱智的人,其實他只是經常被小姐氣到,不過這個人其實也很厲害。」

  海菱瞇眼細想,鳳紫嘯確實是個愛國愛民的好皇帝,聽說他一登基,日夜處理朝政,把民眾的事看成頭等的大事,若是他穩穩的坐在皇位上,她相信,大周朝的百姓會越來越好過的。

  只是不知道他和江家的這場鬥爭,究竟鹿死誰手?

  本來他手中有西凌楓和白野,還有衛臨等人,對於江灞天也沒有多少懼怕的,可是誰知道臨門一腳,白野竟然不見了,白家軍也憑空消失了,那麼鳳紫嘯便等於失去了一條左膀,現在只剩下左相西凌楓了,可是先前她聽到沈若軒說,西凌楓也要去做一件大事,這種感覺和白野臨離去時那麼像,難道西凌楓也要離開大周朝。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鳳紫嘯再有能力,恐怕也對付不了江灞天。

  「好了,我們不想太多了,睡吧,夜深了。」

  海菱慵懶的伸了一下腰,吩咐幾個丫頭休息,侍梅留在房內照顧她,侍蘭和胭脂在外面的側殿內休息。

  宮燈灼亮,寢宮內一片靜謐無聲。

  侍梅卻睡不著,不停的翻著身,海菱奇怪的問她:「怎麼了?梅兒?」

  「我在想沈若軒的話,他說爺要做一件大事,會是什麼樣的大事呢?」

  「睡吧,若是他想讓你知道,自然會讓你知道的,」海菱出聲安撫她,侍梅應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

  夜越來越深,兩個人都陷入了沉睡。

  暗夜中,空氣中忽然浮動起幽然的清香之氣。

  侍梅一驚便醒了,對這香氣十分的熟悉,忙翻身而起,恭敬的喚了一聲:「爺。」

  一道白光閃過,房內多了一人,那人正是侍梅的爺西凌楓,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易容,而是露出了本來的真面貌,一張連女人都自歎不如的絕色容貌,舉手投足更是帶著霸道的王者之氣,他站立的四周,氣流凝成一體,冷如冰霜。

  「爺,你怎麼來了?」

  侍梅驚訝的開口,西凌楓舉手揮了揮,示意侍梅下去。

  侍梅不敢多說什麼,躬身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守在門外。

  房內,有清淡的幽香,是一種不傷人的迷香,所以小姐一時不會醒過來。

  不知道爺這時候出現是為了什麼,侍梅一臉的迷惑。

  寢殿內,西凌楓挺拔的身子緩緩的往床前走去,慢慢的坐下來,絕美的五官染上笑意,黑瞳深邃幽暗,氳氳迷離,癡望著床上的女子,此時正倦曲著身子睡得正香,並不知道自已被人觀看著。

  「菱兒,我要暫時離開這裡,前往北魯去,等到所有事情辦定,我會回來接你的,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好自已的。、」

  其實他不想離開她,甚至於想帶著她,可是眼看北魯國皇帝病重,朝廷上下亂成一團,若是帶著她,一來她是大周朝的皇后,若是被鳳紫嘯發現,定然會找他的麻煩,那麼他的計劃便受影響,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其實是他在意的人,否則她便成了別人眼中的一根釘,危險更大,而他不能肯定百分百的成功,所以不能帶著她貿然回北魯去。

  所以把她留在這裡,倒是沒事。

  因為鳳紫嘯眼下要對付的是江灞天,還不可能動到她。

  西凌楓一邊想,一邊握著海菱的手,眼光越來越深幽,慢慢的浮身以唇在她的脖子上印下了一個吻痕,那吻痕在燈光下,竟然清晰的印了出來。

  因為西凌楓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種藥水,所以這吻痕是去不掉的,除非要藥水洗去。

  「菱兒,我相信有了這個,鳳紫嘯暫時是不會動你的,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回來接你。」

  西凌楓說完,又伸出手摸了摸海菱的臉頰,然後方起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門外,侍梅一看到他出來,忙恭敬的喚他:「爺?」

  「好好照顧她,我要回北魯一趟,等到一切安排妥當,我會親自來接她的。」

  「是,爺放心吧。」

  侍梅恭敬的領命,西凌楓一閃身便離開了。

  侍梅走進了寢宮,宮內還有淡淡的香味,不過很淡了,再過一會兒就不會有了,這種迷香,一般人不會察覺的。

  天近亮還未亮時,宮中忽然鬧了起來。

  「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侍衛的聲音又響又亮,十分的刺耳。

  各宮的人都醒了過來,很多人心驚膽顫不安著,不知道刺客會跑到哪裡,會不會跑到自個的宮殿來。

  正儀宮裡的人也都醒了過來,唯有海菱沒有醒,睡得正香。

  侍梅不讓人驚動皇后娘娘,說讓她多睡會兒,其實她心知肚明,海菱之所以沒有醒,是因為夜裡爺下的迷香,雖然迷香沒有了,但勁還沒有過去,所以她才會睡得極香。

  不過,一堆人奔到正儀宮的門外,為首的人竟然是皇上鳳紫嘯。

  宮殿門外,太監和宮女跪了一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鳳紫嘯並不理會,而是望向身後的宮侍趙統領:「你看到刺客進了這正儀宮嗎?」

  「是的,皇上,屬下一直追著他,看到他進了正儀宮的。」

  「好,你們到正儀宮四周搜查一遍,記著皇后的宮殿不要進,朕進去看看。」

  他再不待見那個女人,好歹她也是他的皇后,沒道理讓侍衛闖進去搜查,這傳出去便成了笑話。

  「是,屬下等領命。」

  侍衛統領領著宮中的侍衛,一路閃了進去,各處搜查。

  鳳紫嘯則領著幾個太監直奔海菱的寢宮。

  寢宮外面,胭脂等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派了小宮女去打探,竟然沒看到人過來,此刻個個迎頸張望,直到看到皇上走了過來,胭脂和侍蘭等人大驚,想回頭進去稟報主子,皇上已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胭脂等人只好跪下,大聲的喚起來:「奴婢等見過皇上。」

  「見過皇上。」

  外面的聲音,裡面的侍梅自然聽到了,趕緊的走到床前去喚海菱:「小姐,小姐,皇上來了,快起來了,皇上來了。」

  可惜海菱睡得正香,只是嘟嚷了一句,便又睡了。

  而這時候鳳紫嘯已走了進來,高大挺拔的身軀站立在床前。

  侍梅趕緊跪下:「奴婢見過皇上。」

  鳳紫嘯理都沒理侍梅,瞇眼望向床上的人,發現她睡覺的時候,竟然少了白日那令人討厭的張牙舞爪,此刻分外的寧靜,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麼,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鳳紫嘯一時間有些反映不過來,他從來沒看過女人睡覺,從來不知道女人睡覺的時候,竟然十分的可愛。

  一時間寢宮內,一點聲響都沒有。

  皇上不說話,侍梅也不敢開口,安靜的跪著,然後拿眼偷偷的瞄皇帝。

  只見鳳紫嘯俊美的臉龐上罩著若有所思,竟然難得的沒有發怒。

  皇上是什麼意思,天沒亮闖進了寢宮,就這麼望著小姐睡覺啊。

  床上的人總算感受到空氣中的氣氛有些不一樣,翻了一下身,然後慢慢的睜開眼睛。

  她一翻身,便露出一截白晰的脖頸,脖頸上一道青紫的吻痕便落到了鳳紫嘯的眼裡。

  鳳紫嘯雋美的面容陡的攏上了寒潭之氣,眼神冰冷凶殘,騰騰的冒著怒火,週身的嗜殺,握緊雙手,指尖青白,青筋暴突出來,陡的怒吼:「你的脖子上哪來的吻痕?」

  海菱翻了翻眼,一時不明所以,翻身坐了起來,動作俐落的穿好衣服望向皇上,腦子也飛快的動了起來,脖子上為什麼會有吻痕呢,沒想到鳳紫嘯竟然這麼生氣,現在倒是個好機會,心裡如此想著,臉上飛快的換上了不自在。

  這神情一落到鳳紫嘯的眼裡,便令人想入非非,鳳紫嘯再也忍不住大發雷霆之怒。

  「江海菱,你身為皇后,不思賢德,善妒,打罵妃嬪,挑釁太后,現在還紅杏出牆,淫后,朕要廢——?」

  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床上的人飛快的翻滾下來跪在地上,眼中栩栩神彩,一閃而過的暗芒,真是天助我也,不過臉上卻布著楚楚可憐,淒慘的哀求著:「皇上,你饒過臣妾一次吧,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千萬別把臣妾攆出宮去,千萬別把臣妾攆出宮去啊。」

  這話根本就是坐實了自已偷人的事實啊,寢宮內,侍梅目瞪口呆,小姐真的太牛了。

  「來人,皇后無德,攆出宮去,從此後不許再踏進皇宮一步,」某皇帝氣急中了圈套也不自知,順口下達了命令。

  殿門外,幾名太監立刻閃身進來,請了皇后娘娘離開。

  皇后看上去滿臉的傷心,哽咽不已,可是轉身後,唇角的笑意拉開,眉飛色舞,這種種豬男送她她都不要,真是自作多情,現在她總算離開皇宮了,不過這吻痕究竟是誰留下的,當真是幫了她的大忙。

  宮門前有馬車,海菱左手拉著胭脂,右手拉著侍梅,趕緊的往馬車上爬,如果細看,不難發現她的激動,嘴巴快咧到耳朵邊根上了,可是嘴裡的話卻是傷心的。

  「皇上啊,別攆我離開皇宮啊,別攆我啊。」

  等到她們幾個人上了馬車,太監一聲令下:「駕。」

  馬車往宮外行駛而去,正儀宮門前的侍衛還有太監宮女,目瞪口呆,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皇上就這麼把皇后給攆出宮了,皇后雖然哭哭咧咧的,可是走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正儀宮的寢宮內。

  鳳紫嘯先是憤怒得要殺人了,所以才會一怒攆了海菱,後來慢慢的冷靜了一些。

  看著諾大的寢宮內,一個人也沒有,心竟然奇怪的很不舒服,似乎有什麼東西不見了似的。

  為什麼會這麼奇怪呢?而且,他就這麼把江海菱攆出宮了,那麼當初娶她還有何意義呢?

  鳳紫嘯覺得頭腦一片迷糊,這迷糊便是那個胖胖的女人造成的,一直以來,她都撲朔迷離的,令人探測不到。

  時而聰明得就像一個才女,時而刁鑽得就像一個野魯人,時而精明得又像一個有心計的人,時而又可愛得像個無害的小孩子,他一向是沉穩的睿智的,可是偏偏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生氣憤怒,失去了理智,被她氣得團團轉,現在更是失去理智的把她給攆出宮中去了,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議,鳳紫嘯坐在正儀宮的寢宮內,慢慢的思索,慢慢的悟透一些東西。

  原來從最初一開始她出現,便隱藏了很多東西,她裝著愛慕送他字畫,畫成丑妝惹怒他,進宮後更是挑釁太后,還打了江菲雪,就是她脖子上的吻痕恐怕也是故佈疑陣,所以使得他一怒失去理智而攆了她。

  其實她最初便有一個目的,讓他親口廢了她,好名正言順的脫離江家和皇家兩大嵌制。

  原來她竟然是最聰明的一個,最厲害的一個。

  這樣有謀略的人,他竟然魚目混珠的看不清現實,他真的太該死了,如若當初誠心待她,說不定會得她一臂之力。

  原來自已才是最愚鈍的那一個,就是鳳淺也比他看得透徹啊。

  為什麼西凌楓願意借出碧玉蕭,為什麼鳳淺喜歡她,為什麼七皇弟願意靠近她,還有父皇臨終還曾留下話來,可是一切都毀在他的自以為是啊。

  鳳紫嘯的心很疼很痛,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總之他反省過來,立刻朝寢宮外面大喝。

  「來人,立刻攔住皇后娘娘的馬車,把她帶回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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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32:22
第074章 脫胎換骨 美人如玉

  門外,太監一聽,不知道皇上又怎麼了,趕緊的奔出去,吩咐殿門外的侍衛,攔住皇后娘娘的馬車,把她帶回來。

  侍衛領命,閃身便走,數十個人身手俐落的翻身上馬,直奔宮門外而去。

  不過等到他們攔住了送皇后出宮的馬車,才發現,馬車內空空如也,皇后和幾個婢女不見了。

  侍衛立刻回正儀宮稟報皇上鳳紫嘯,由此鳳紫嘯更加肯定了,原來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騙他,而他竟然一次一次的被騙過了,現在他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竟然連一個女人都識不破,他何以為君,何以為皇,他還有有辦法鬥敗江灞天嗎?從前他從來沒懷疑過自已的能力,但現在他深深的懷疑。

  今日江海菱離宮,若不是她走得稍微有那麼一點快了,恐怕他還反應不過來,到死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用心設計他,如若自已不是過份在意外貌,早就發現這人的不對勁之處了,偏偏過份注重外貌,反而忽略了別的。

  江海菱,你步步為營,處處小心,可惜你今日走得實屬太快了點,所以露出了破綻,給了朕這麼一點的機會想清楚所有的事。

  鳳紫嘯週身的蕭殺冷沉,朝正儀宮大殿的侍衛命令:「馬上通知京城守備司封鎖城門,前往江家查皇后的下落,另外搜查整個京城,一定要查到皇后的下落,一查到,把她帶回宮。」

  「是,皇上。」侍衛飛奔而去,前往京城守備司領人,開始搜查京城。

  而此時,海菱已領著幾個人直奔將軍府而來。

  她先前坐在馬車內便想到了,若是鳳紫嘯反應過來,很可能會攔住馬車,那麼她就出不了宮,既然他開了金口,她又豈會讓他有機會收回去。

  現在皇上攆她離宮的事,還沒有傳出來,那麼她便要搶在皇帝反應過來前,進將軍府把娘親帶走,這樣鳳家和江家的恩怨之事,再也與他們無關了。

  晨曦中的將軍府,一片寂靜,海菱領著侍梅侍蘭和胭脂三人,從將軍府的側門悄悄而進。

  既然要帶娘親走,就不能驚動將軍府內的其他人。

  不過海菱一走進去,便感受到一些與往日不一樣的氣氛。

  府內死寂一片,好似沒有人似的。

  本該早起清掃各處的下人,竟然全都沒有動靜。

  「小姐,好怪啊。」

  胭脂不安的開口,連她都感受到了,海菱心裡的不安擴大,飛身便直奔將軍府的後園沁芳院。

  沁芳院內也是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海菱闖了進去,直衝向娘親住的房間,不安的叫起來:「娘,娘。」

  胭脂也陪著她叫起來:「夫人,夫人,你在哪啊,夫人,你在哪啊?」

  可惜沒人答應她們,侍梅和侍蘭二人趕緊的各處檢查,很快便從後面的一間空房裡傳出叫聲:「小姐,小姐,快,夫人在這裡,夫人在這裡。」

  海菱和胭脂本來正沒頭蒼蠅似的亂找,一聽到侍梅的話,趕緊的奔了過去。

  四夫人杜采月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沁芳院後面最小的一間柴房,門外,侍梅和侍蘭二人伸出手臂,望著奔跑過來的兩個人,一臉的不忍心,先阻止了海菱的入內。

  「小姐,你要有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海菱眼裡襲上害怕恐惶不安,連連的搖頭,一下子撞開了侍梅,尖銳的叫起來:「我娘怎麼了,我娘怎麼了?」

  她闖進了侍梅身後的小屋子,只見不大的房子裡面,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個高大的十字架子,但是那十字架子上綁著的人,正是她的娘親杜采月。

  杜采月身上臉上到處都是慘不忍睹的傷痕,此刻腦袋聳拉著,一點動靜都沒有。

  海菱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娘,娘,你怎麼了?」

  她撲了過去,顫抖著雙手捧起娘親杜采月的臉,她的臉上血肉模糊,幾道血口子交錯擺佈著,眼角的血液已干了,嘴角也全是血,而她緊閉著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

  海菱瘋了似的,搖著她的臉:「娘,娘,你說話啊,你究竟怎麼了,別嚇我啊,別嚇我,你究竟是怎麼了,你睜開眼睛和我說話啊,我回來看你了。」

  身後的胭脂也緊拉著杜采月,傷心的哭倒在一邊。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侍梅和侍蘭二婢看著她們兩個人傷心欲絕的樣子,也忍不住陪著落淚,侍梅輕聲的開口。

  「她已經死了,小姐,她死了。」

  海菱一聽侍梅的話,憤恨的掉頭狠狠的瞪著她:「你胡說什麼,胡說什麼,我娘她是不會死的,她怎麼會死呢?她還要陪我呢?」

  說完她回頭抱著杜采月的臉,摟在懷裡,失聲痛哭。

  「娘,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腦海裡浮現出三年來,她和娘親相處的畫面。

  在她生病的時候,娘親陪在她的床前,煎了藥餵她,看她怕吃藥的樣子,柔聲細語的哄她:「菱兒,來,乖乖的吃藥,這樣你吃了藥,娘親就給你一塊糖,保證一點不苦喔,我們菱兒可是最乖的孩子了。」

  「菱兒啊,你別減肥了,其實你沒有很醜啦,你可是很可愛的,知道嗎?世上女人有很多種,漂亮的嫵媚的嬌艷的,可是可愛才是最討人喜歡的,你是娘心裡的寶貝呢。」

  「菱兒啊,以後若是娘不在你的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已啊,不要讓娘擔心啊。」

  「菱兒啊,娘好喜歡你喔,怎麼辦呢,太喜歡了,所以娘有一天就是走了,也把一顆心留給我們菱兒吧,所以菱兒不要傷心,娘會一直一直都在你身邊的。」

  「我們菱兒啊,小時候也是一個小美人,娘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瘦下來的,會變成一個大美女,到那一天世人就會知道,什麼叫狗眼看人低了。」

  往事一幕幕的印上腦海,海菱痛心疾首的大哭著。

  「娘,究竟是誰害了你啊,究竟是誰?」

  娘親的身上臉上全是斑斑的傷痕,她是被人活活的打死了的啊,不但如此,她被綁在十字架上,手臂竟然用齒環鐵鏈鎖著,這齒環鐵鏈是對付那些朝廷重刑犯才用的,鐵環上有齒輪,生生的打進手臂的骨肉裡,防止犯人逃跑,可是她娘親只是一個弱女子啊,是誰如此喪心病狂啊。

  「娘親,我不會放過害你的人的,我一定要殺了他。」

  海菱的臉上一片嗜殺,牙齒緊咬著下唇,血一滴滴的滴落到地上,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痛,眼裡更是升起像狼一樣欲吞噬人的光芒。

  房內的人只顧著傷心,外面竟然有腳步聲衝了過來,而且為數不少。

  侍梅和侍蘭相視一眼,飛奔出去,只見沁芳院的四周黑壓壓的兵將衝了過來,侍梅和侍蘭大驚,飛身進了小屋,沉聲開口。

  「小姐,不好了,外面有人過來了,他們似乎想抓你,我們還是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雖然侍梅和侍蘭二人武功高強,可是剛才她們只瞄了一眼,便看出來人足有數千人,她們哪裡敵得過那麼多人啊,所以?

  「小姐,快走吧,快走吧。」

  胭脂急了,夫人已經死了,若是小姐再出了事,夫人在地下有知,也會傷心的,海菱卻哪裡肯走,她不能把娘親一個人留在這裡,所以她根本不理會別人,瘋了似的欲打開鎖著杜采月手臂的齒輪鐵鏈,可惜那鐵鏈是精鋼鑄造,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胭脂急促的拉她:「小姐,你走吧,快走吧,要不然夫人會死不瞑目的。」

  「小姐,走吧。」

  侍梅知道外面的人越來越靠近小房子了,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可惜海菱瘋了似的,用手抓,用牙咬,根本不理會她們,就算死,她不能落娘親孤零零的一個人落在這裡。

  忽然,小房子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

  侍梅陡的一拔長劍,冷喝:「誰?」

  「是我,」有人小聲的回答,幾個人抬頭望去,卻是沁芳院內海菱買來侍候娘親的婢女,那婢女似乎也受了傷,只是極力的撐著,一看到海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海菱一看到她,便撲到她的身邊:「阿花,是誰害死了我娘親,是誰?」

  阿花淒涼的笑了一下:「小姐,是將軍,有一天晚上,夫人去侍候將軍,她竟然刺殺將軍,將軍雖然沒有殺死,但是夫人卻廢了他的下身,所以將軍一怒把沁芳院的下人全殺了,當時我不在院子裡,在外面,被將軍府的護衛追殺,一路逃到竹林後面的西城河,我從小識水性,所以便跳下了河,躲過了他們的追殺,後來等到他們走了,乘夜我進了這裡來看夫人,夫人交給我一封信,說等小姐回來,親手交給小姐,看了信小姐就會明白了。」

  阿花說完,便取了一封信遞到海菱的面前。

  海菱接了過來,正想看信,外面的腳步聲已至。

  侍梅立刻催促她:「小姐,別看信了,走吧,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海菱不走,阿花喘息著開口:「小姐,夫人說了,如若你不走,就是不孝,她沒有你這個女兒,小姐啊,你快走吧,阿花求你了,有一天你回來給我們報仇吧,夫人還有我們大家的仇。」

  阿花說完,咳嗽了幾聲,然後竟倒栽死了,原來她受了傷,一直沒有救治,所以此時身體已到極限,不治而亡。

  「阿花,阿花。」

  「小姐,走吧。」

  胭脂叫起來,然後望向侍梅和侍蘭二人:「快,帶小姐走。」

  「是。」

  這次侍梅和侍蘭二人也不管不顧了,直接伸出手撈起海菱便走,可是走了幾步,卻沒聽到胭脂跟上的腳步聲,三人回頭望過去,海菱叫了起來:「胭脂,你還不走。」

  「小姐,你走吧,眼下若是帶著我,根本逃不出去。」

  胭脂知道,憑侍梅侍蘭二人,還有小姐的本事,定然可以殺出重圍去。

  但是若帶著她,她們一邊要照顧她,一邊還要對付外面的那些人,那麼她們一個都別想逃走。

  「胭脂,你瘋了。」

  海菱本就失去了娘親,現在胭脂就是她的親人,她怎能扔下胭脂不管呢,如若胭脂不走,她也不走。

  「梅兒,蘭兒,放開我。」

  海菱冷冷的開口,侍梅和侍蘭遲疑著,正想放開手,胭脂忽然一伸手從頭上取了銀簪,對著自已的脖子:「小姐,你走不走,不走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你馬上走,別逼我。」

  「胭脂。」

  海菱哭了起來,她是很少哭的人,今天她的眼淚是以往所有加起來的多。

  胭脂是為了她啊,她是知道的。

  「胭脂。」

  「小姐,胭脂的命是小姐的,如若不是小姐,胭脂早就死了,胭脂活了三年,和小姐如姐妹一般,胭脂知足了,就讓胭脂替小姐去陪夫人吧,小姐,你快走,你再不走,我就刺下去了。」

  「小姐,走吧。」

  侍梅和侍蘭二人,再也不顧海菱的想法了,一伸手撈了她的身子便走,海菱淒冷的叫起來:「胭脂,胭脂。」

  小屋裡,胭脂唇角擒笑,慢慢的起身,把銀簪插進墨發中,小姐,胭脂只要你好好的便知足了,小姐,你放心的去吧,我會陪著夫人的,夫人黃泉之路上不會寂寞的。

  她在小屋裡,找了一塊布,細心的給夫人擦臉,夫人待她也是極好的,她從小沒有爹娘,只得了小姐和夫人,她們就是她的親人,所以她替小姐來盡孝吧。

  屋子外面,鋪天蓋天的人圍了過來,這些人都是江灞天的手下,自然是奉命來擒拿海菱的。

  因為江灞天知道,這個女兒骨子裡有著和他一樣狠戾的逆鱗,現在他殺了杜采月,就是惹了她的逆鱗,若是放過了江海菱,只怕以後,她會變本加厲的報復他,他可不想自已的一生栽在江海菱這個女兒身上,所以只有殺了江海菱,至於皇室那邊,因為海菱每次來江府,都沒有從正門而入,到時候他們來個不認帳,誰又能拿他們怎麼樣呢?

  海菱望著小屋四周的人,想到了娘親的死和胭脂的絕決,再也控制不住血液裡面的暴戾,冷冷的出聲:「放開。」

  侍梅和侍蘭被她的冷戾震懾,不敢違抗,立刻鬆開她的手臂,只聽她嘴裡冒出一個森冷的字。

  「殺。」

  她話音一落,火雲靴和風雷手套便上了身,身子快如閃電般的疾射出去,拳頭狠狠的擊打出去,腿下的火雲靴更是快速的伴著她的身體轉動著,侍梅和侍蘭一看她動手了,自然不落後,手中的長劍一揮,便加入了打鬥。

  三個人週身戾氣,好似下山的猛虎一般,遇人殺人,遇神殺神,完全是殺紅了眼一般。

  那些江家軍哪裡見過這樣不要命的打法,步步後退。

  血色飛濺,斷肢殘臂飛出去,痛呼聲一片。

  再看海菱和侍梅侍蘭的身上,血跡斑斑,猙獰磣人。

  不過很快殺出了一條血口子,三個人邊打邊退,直往將軍府的側門閃去,很快便奔出了將軍府,逃了出去。

  那些江家軍傷了數百人,其餘的人皆無比的震憾,其中有人想起,小屋中好像還有人,立刻趕去抓人。

  而海菱和侍梅等人出了將軍府,一路狂奔,本想直接出城門,卻發現大街上,很多的兵將,四處開始搜查,還有人直奔將軍府而去。

  侍梅和侍蘭大驚,拉了海菱便往僻靜的地方躲,很顯然的,這些是皇上派出來的人,也許皇上清醒過來,知道自已先前衝動了,所以現在又要把小姐帶回去了,這怎麼行?

  侍梅和侍蘭二人在京城生活了很長時間,自然知道什麼地方可以藏人,又讓那些侍衛找不到。

  兩個人帶著海菱一路避開別人,很快找到了一處安靜的沒人在意的地方,隱藏了起來。

  京城,兵將大面積的搜查著各處,城門前,無一例外的檢查才放行。

  這是皇上明面上的搜查,暗下裡,將軍府的人也沒有放過追查她們。

  短時間內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海菱胖胖的樣子,想躲過那些兵將的追查,是萬萬不能夠的事情,所以她們還是呆在這裡,見機而動。

  可是,不說外面的大肆搜查,就說海菱。

  整個人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三天的時間過去,竟然一點飯都沒有吃,整個人戾戾的,既不吃飯,也不說話,縮在房間裡,臥在床上,不睡不動,睜著一雙眼睛,抱著身子,就那麼癡坐著。

  侍梅和侍蘭想盡了辦法,也沒辦法讓她吃飯或者開口說話。

  眼看著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行,侍梅和侍蘭心急如焚,如若小姐真的出事了,爺一定會傷心的,他是很喜歡小姐的。

  這可怎麼辦?

  一時間這兩人還真找不到主意。

  房間裡,海菱臥在床上,想著娘親留下的那封信。

  從那封信裡,她知道了很多從前不知道的事,還有娘親不說出來的秘密。

  原來娘親本名不是杜采月,她叫聶婉兒,曾是雲城知府的女兒,一個千金小姐,小時候也是金尊玉貴的一個人,可是有一日,一個人毀掉了她的家,那個人便是江灞天,他看中了聶家祖傳的一把寶劍,名龍天決,是由千年的寒鐵經名家打造而成,是難得一見的寶劍,此劍對於習武的人來說,不亞於千金難求的寶貝,當時的江灞天知道了這把寶劍,曾經到聶府提出要買這把龍天決,可是這寶劍仍是聶家的傳家寶,雖然後來聶家人從文了,可是卻是不能賣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的。

  聽說這龍天決曾是聶家的一位太爺爺的太爺爺留下的,他曾是一名忠心愛國的大將軍,偶然得了這麼一把寶劍,所以便流傳了下來,聶家的人一直供奉著這把龍天決,可是誰想到江灞天喪心病狂,竟然誣陷她爹爹侵吞朝廷的振災銀,所以把她們聶府一家全都下入了大牢處斬,而她卻是老管家用自已的女兒換出來的。

  她一個弱女子要為聶家人報仇,卻如何能做到,所以她決定自賣自身進了柳府。

  當時柳家和江家已定親了,柳家大小姐要嫁給江灞天,所以聶婉兒便化名杜采月進入了柳家,因為自身的識字又聰慧,被當時的柳大小姐看中了,收在身邊聽用,然後便隨著她進入了江府。

  她一直沒忘了聶家一家人的死,所以一直想找機會殺掉江灞天。

  可是江灞天身為將軍,很少在府中,所以她的機會很少。

  後來有一次他從軍中回府,當時夫人回娘家了,那江灞天喝醉了酒,不顧她的反抗,半醉半醒間便把她給強了。

  當時她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的仇還沒有報呢,後來她竟然懷孕了,生下了女兒海菱。

  柳氏恨她不替自已長臉,所以處處刁難她,她們母女的日子可想而知,就是這樣,柳氏也沒有放過她,竟然想方設法的要害死她的女兒菱兒,然後再除掉杜采月。

  有一天晚上,終於讓她得手了,她的孩子高燒不退,後來她沒救了。

  她抱著自已的孩子出了將軍府,在西城河邊轉悠,就是在那一夜,遇到了海菱的親生娘親,她的娘親遭人追殺,當時已危在旦夕了,所以遇到杜采月的時候,死死的哀求著她,一定要幫助她養大自已的孩子,那個孩子便是現在的海菱。

  其實海菱並不是杜采月的孩子,她的孩子在那一晚上死掉了,她當時抱了海菱回府,因為兩三個月大的孩子別人分不清,最重要的是別人很少過問她們母女倆的事。

  這麼多年來,杜采月每次想報仇的時候,便想起了曾答應了海菱的母親,要撫養她長大,所以便放棄了報仇。

  直到她進宮後,她知道自已終究要做自已該做事。

  至於後來娘親報仇的事,信上並沒有提到,因為這封信是在她報仇之前寫到的,她只在信的末尾告訴海菱。

  她是北魯大將姬家的孩子,那個姬紹成一出現,她便知道了,他是她的哥哥。

  因為他的眉眼和海菱小時候長得很像,海菱的身上有一塊玉珮,那便是姬家的祖傳寶玉。

  杜采月還說了關於海菱胖的事,原來她的胖是因為杜采月給她服了一種發胖的藥,因為她小時候很漂亮,杜采月生怕柳氏和江菲雪害她,所以為了保護她才出的方法,這胖其實並不難解,只是沒人知道她的胖是因為服了藥。

  信的最後面,杜采月叮嚀海菱,菱兒,這是娘親和江家的事,不管最後怎麼樣,你都離開大周去北魯吧,這裡不是你的根,回去吧,請答應娘親最後唯一的要求,娘不希望你報仇,只想你好好的活著。

  娘親處處為她著想,她那麼愛她,疼她,她的心裡好難受,現在連胭脂都不見了,海菱只覺得自已整個人都空了,本來她每天充滿了希望,就是希望有一日帶她們到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讓她們活得開心一點,人是因為有希望,所以才會充滿了活力,而她現在連一點希望都沒服,到處是無邊的黑暗。

  她只覺得週身的無力,好似所有的力氣都被人抽光了,所以她倦縮在自已的世界裡,不吃不喝,靜靜的一點情緒都沒有。

  侍梅和侍蘭看著小姐這樣,心焦不已,侍梅是大夫,知道人心大悲大劫之後,便如行屍走肉,恨不得死過去一般。

  此刻小姐便是這種狀況,她們實在不知道如何幫助她。

  現在皇下下令兵將全城搜索,雖然找不到這裡,可是她們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事啊。

  房間裡,侍梅端了一碗粥,心疼的望著床上倦縮著的女子。

  從來不知道,小姐是如此重情重義的人,一般人面對親人的死亡,雖然有傷痛,多數卻是能度過去的,可是她卻走不出來,這說明她對親人是付出全部愛的。

  「小姐,你吃點吧,你再不吃會沒命的,你難道不想為夫人報仇嗎?」

  「是啊,小姐,你吃點吧,吃點我們離開這裡,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

  可是無論她們如何的勸說,床上的人,愣是動也不動。

  侍梅端著碗站起來,望向侍蘭:「現在怎麼辦?」

  「小姐這樣,我們也不能離開,不知道城裡究竟是怎麼狀況?」

  兩個人同時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如何幫助海菱。

  床上的人依然陷在自已的思緒中,因為長時間的沒有吃飯,所以她精神極端的虛弱,然後慢慢的睡著了。

  睡夢中,她看到了娘親,娘親和以前一樣,滿臉的慈愛,伸出手揉著她的頭,溫柔的開口。

  「菱兒,娘的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呢?」

  「娘,娘,」海菱緊抱著娘親,娘親的懷抱依然和從前一般溫暖。

  「菱兒,你知道嗎?娘親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我們菱兒快快樂樂的,你這樣,娘親心裡好難過,好難過啊。」

  「娘,我好想你。」

  「娘親也想你,菱兒,娘親在世上沒有一個親人了,只有我們菱兒,若是菱兒出了什麼事,還有什麼人會想起娘親呢,所以菱兒要好好地活著,把娘親放在心裡,那麼娘親就不枉到世上活過一遭了,因為我活在一個人的心裡,菱兒,你能答應讓娘親,讓娘親活在你心裡嗎?」

  「娘親。」

  海菱陡的叫出了聲,床前的侍梅和侍蘭一驚,相視一眼,驚喜的叫起來:「小姐,小姐。」

  這還是小姐出事後,第一次說話呢?看來她做夢了,一定是夢到了夫人。

  說不定她會振作起來,這真是太好了,兩個丫頭心裡鬆了一口氣。

  海菱陡的睜開眼睛,望著房間,一時反應不過來的叫著:「娘親,娘親。」

  「小姐,沒事了,沒事了。」

  海菱望向侍梅和侍蘭二人,慢慢明白自已只不過在做夢,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再縮回自已的殼裡,而是望著侍梅,淡淡的輕輕的開口。

  「娘親說,她希望活在我心裡,要不然這世上再沒有人記得她了,她就枉來人世走一趟了。」

  「是的,小姐,夫人一定希望有一個人永遠記得她。」

  侍梅聽了海菱的話,知道她總算走出了自已的心魔,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床前的兩個人連連的點頭。

  「我餓了。」

  海菱輕聲的開口,侍梅和侍蘭二婢大喜,一人守在床前,一人奔出去:「小姐,你等會兒,奴婢立刻去把這吃的東西熱熱。」

  海菱終於吃東西了,吃完飯,她便沉沉的睡著了,這一覺只睡了一天一夜,再醒過來,她整個人好像變了,清冷而悠遠。

  「侍梅,立刻去將軍府查一下胭脂的下落,還有我娘親的屍體。」

  「是,小姐。」

  侍梅領命,只要小姐恢復過來,她們就放心了,這點事她會做好的。

  「你小心點,千萬別出事。」

  她真的再害怕有人受傷了。

  侍梅點頭,望了一眼,然後閃身出了住的地方,前往將軍府打探消息。

  海菱吩咐完侍梅,又吩咐侍蘭:「蘭兒,進宮去把我的日常東西取出來,記著,小心些,別驚動鳳紫嘯。」

  「是,小姐。」

  侍蘭也領命離去,前往宮中,把小姐日常的東西取出來。

  海菱自已在房內服了沈若軒給她研製出來的解藥,只要服了這解藥,她便會瘦下來,到時候就算走到江灞天和鳳紫嘯的面前,也許他們都不會認出她來。

  一天後,侍梅從外面回來,她打探了不少的消息。

  皇帝下令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城門口盤查很嚴。

  至於西城河邊將軍府,現在空廢了,江家的人轉移了地方,不住在原來的將軍府裡了。

  至於江灞天,現在奉旨前往西北去了,因為白野的失蹤,使得西北的蠻子越來越變本加厲,所以鳳紫嘯沒辦法,只得派江灞天前往西北滅匪。

  聽說胭脂在將軍府裡並沒有被殺掉,而是被人救走了,不過這話究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至於杜采月的屍體,被江家的人拋到城外的亂墳崗裡,那裡很多無人認領的屍首,晚上便會有野狼野狗的吞噬。

  侍梅已經出了城一趟,找到了杜采月的屍體,把她運走了,然後找個地方埋了起來,只等小姐出城後去拜祭她。

  海菱聽到侍梅找到了娘親,並安葬了她,心裡很是感激,望著侍梅:「謝謝你,梅兒。」

  「小姐,你說什麼呢,只要你好好的,奴婢就知足了。」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侍梅喜歡上了海菱,做事都是處處為她作想的。

  就是埋葬杜采月的屍體,她本來想保留著杜采月的屍體,讓小姐見一面的,她是醫生,自然有藥水可以保存那屍體,短時間不會腐爛,但是那杜采月的屍體卻是被野狗野狼的咬食了一部分的,若是讓小姐看到,只怕更痛心疾首,所以她便做主埋了的。

  「嗯,我會沒事的。」

  海菱深深的吸氣,整個人放開了,現在她就等自已瘦下來,然後出城。

  侍蘭也從正儀宮悄悄的拿回了海菱的日常東西,西凌楓的碧玉蕭,還有姬紹成的珍瓏棋,都被她帶出來了。

  七日後,海菱住的房間裡。

  侍梅和侍蘭二人呆呆的望著房間裡的人。

  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小姐真是太美了,體態輕盈柔美好似騰飛的游龍,容顏光艷好似秋天怒放的菊花,舉手投足更是帶著行雲流水的流暢,優雅高貴,卻又帶著淡淡的清冷,就像一幅畫,一幅美人圖,讓人移不開視線。

  沒想到小姐原來的容顏竟是這般的美艷,世間又有幾人能及。

  她似乎生來就是為了配上爺而生成的,或者說爺生來便該是為了她而生成的,這兩個人可謂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也沒有她這樣的氣度和神韻。

  她的美中帶著自信,帶著優雅,帶著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幽淡清冽。

  「小姐,這是你嗎?」

  「怎麼了?」

  海菱奇怪的抬頭望向目瞪口呆的侍梅和侍蘭二人,然後走到鏡子前望向自已,鏡中的女子花容月貌,絕色美人一個。

  若是以往,她定然高興壞了,然後在娘親和胭脂面前得意一番,只是今日心境不同於往日,她連那份高興的心情都少了,只有淡淡的心痛。

  「我讓你們準備好的男裝準備好了嗎?」

  「是,小姐。」

  侍梅看著小姐美麗的面容上,淡定坦然,越發的欽佩她了,一般人若是遇到這種事,非高興壞了不可,可是小姐,竟然面不改色,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侍梅把一襲白色的錦袍遞到海菱的手上,兩人近前侍候她換上男裝,然後把她烏黑的髮高高的束起。

  一個俊俏逼人的翩翩公子便出現了,眉眼似畫,白衣勝雪,肌若冷玉。

  再加上她的身高不似一般女子的嬌小,略高一些,所以看不出似毫的脂粉氣,相反的是一種鋒芒畢露的俊。

  「小姐,我們走吧。」

  同樣身著男裝的侍蘭開口。

  她們這一行都是俊俏的男子,主子俊,做下人的也是俊俏無比。

  海菱點頭,想起侍蘭的稱呼,挑了一下眉,幽然的開口:「出了這門,就別叫我小姐了,叫公子,還有我的名字叫姬海。」

  她不想再用那個令人憎恨的江姓,她這一趟去北魯,正好先回到姬家去,等過一段時間,整出一些勢力再回來報仇,單憑她一人之力恐怕對付不了江灞天。

  總有一天,江灞天,我會除掉你的,幫娘親拿回龍天決。

  「是,公子。」

  侍梅和侍蘭二婢都是極聰明的,海菱一說她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二人應聲,請了海菱走出去。

  屋外,陽光燦爛,天還是那般的晴朗,只是人的心情已全然不同,恍若一夢。

  這一陣子,她們住的是一個小房子,這小房子很僻偏,在一戶人家的後山上,所以沒人發現,侍梅和侍蘭發現,這個地方因為離前面的主屋很遠,所以沒有人到後面來,她們便帶著海菱住到了躲到了這裡。

  就算有官兵搜查,也是搜查前面,沒人會想到後面的山上,竟然有一座小房子,而她們便在其中。

  三個人很快避開了眼線,從這戶人家出去。

  臨街的路上,停著一輛馬車,正是侍梅和侍蘭二人準備好的。

  侍梅扶著海菱上了馬車,侍蘭駕車,馬車疾駛離開了偏僻的街道,一路往城門而去。

  京城裡,兵將搜查的事已經過去了,城中很多人都在私下裡議論,皇上攆走了皇后,為什麼又派兵搜查呢,一時間想不明白,說得很熱鬧。

  雖然城裡的兵將不再搜查,但是城門口的盤查依然沒有放鬆。

  高大的城門前,兵將一分為二,分左右兩隊,一隊檢查進出城的百姓,一隊檢查進出城的車輛。

  兩條長長的隊伍,緩慢的移動著。

  海菱和侍梅坐在馬車內,微瞼上眼睛,靠在廂壁上閉目養神。

  外面不時的有百姓叫苦連天的說話聲傳進來。

  「這叫什麼事啊?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城啊?」

  「聽說皇后不見了,皇上下令搜查,大概是想抓住皇后。」

  「皇后犯了什麼大錯嗎?」

  「沒聽說,」

  「既然攆了皇后,為什麼又抓啊,」

  很顯然的,百姓對於鳳紫嘯的舉動很有怨言,馬車內,海菱勾唇淺淺而笑,鳳紫嘯,現在就算我站到你的面前,也許你也認不出我來了,所以何必大張旗鼓的折騰呢?

  馬車不時的移動著,很快便輪到了海菱的馬車。

  有兵將開始盤查:「車上什麼人?」

  侍蘭壓低嗓音,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我家公子。」

  「打開來。」

  「是,官老爺,」侍蘭掀起車簾,便露出馬車上的海菱和侍蘭二人。

  那兵將一望到馬車內的人,便呆愣住了,好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呆呆的想著,這公子生得好俊啊,當真是天下少有的俏人兒,若是生為女兒身,想必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吧。

  馬車外面的幾個兵將久久的沒有說話,海菱漆黑的眼瞳閃過幽寒,淡淡的開口:「請問官爺,還要檢查嗎?」

  那幾個人哆嗦了一下,總算回過神來,心裡暗罵自已,他媽的看一個男人竟然看呆了眼,這男人還真是妖孽啊。

  一想到自已看男人看到發呆,幾個人臉色便紅了,趕緊的圍著海菱的馬車檢查了一下,也沒有讓她們下車,便揮手:「走,走。」

  誰人不知道當朝的皇后娘娘仍是一個胖子,這眼面前的兩個人可都是俏生生的公子,哪一個都比皇后俊十分,再加上馬車並不大,是不可能藏身的,所以這幾個兵將便放了她們出城。

  「走吧。」

  海菱淡淡的開口,侍蘭放下馬車,打馬出城。

  馬車按照侍梅的指示,一路直往亂墳崗不遠的小山駛去。

  侍梅那日葬杜采月,因為一個人,再加屍體有些殘缺不全,所以便葬在了亂墳崗不遠的小山上,豎了木牌。

  不大的墳,埋葬著一個人。

  一個苦了一輩子的女人,海菱跪在娘親的墳前,本來以為她流不出眼淚的,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娘親,我來看你了。」

  她再說不出一句話,不過卻也沒有離開。

  她決定為娘親守墳兩月,兩月後離開大周朝,前往北魯。

  侍梅侍蘭聽了她的決定,也沒有阻止她,便在小山峰的半山道上,搭了一間小草屋,兩個人定時的下山買一些食物上山,然後陪著海菱,日子便在這樣不緊不慢的時間裡過去了。

  外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們也不加理會。

  侍梅和侍蘭經常去城裡賣吃食,瞭解不少的事情,再加上,她們和爺的聯繫上了,爺讓她們好好照顧海菱,不能讓她出一些差錯,爺的事很快便成了。

  北魯的皇帝病重,傳聞北魯國失蹤的六皇子夜凌楓回朝了,皇帝一看到六皇子夜凌楓,十分高興,立下遺詔傳位於六皇子夜凌楓。

  北魯的朝臣很多人反對,因為這突然出現的六皇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冒出來,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所以大家都不贊成這樣的人為皇帝,不過皇室倒是有幾位皇子同意了,一時間朝堂上分為兩派人,一派五皇子黨,一派六皇子黨,現在鬥爭得十分激烈,究竟最後是誰登基,不得而知。

  再說說南朝滅掉了西邊國家少邑,並把少邑的皇室人員全都殺掉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一隻漏網之魚,少邑的二皇子竟然沒有死,還帶了一隊堯勇善戰的兵隊回來了,他們如下山的猛虎,出水的蛟龍,連奪了南朝的三座城池,把當初少邑失去的城池奪了幾座回來,少邑的百姓擁戴這位堯勇善戰的二皇子為少邑的新帝,並全民揭桿而起,追隨新帝,攻打南朝。

  南朝此時,卻正是內亂之時,竟然在兩個月的時間裡,又一連被少邑攻下了幾座城池,這樣一來,少邑又復活了,他們的領地一大部分回到了新帝手中。

  新帝名牧野,立年號平定,自稱武帝,以武定江山。

  傳聞這武帝登位,帶領少邑的民眾,全民團結一心的攻打南翎,使得南翎吃力不已。

  這位武帝愛民如子,可以吃在民間,住在民間,深得少邑百姓的愛戴,大家全心全意的擁戴武帝。

  侍梅和侍蘭把這些消息一一傳到海菱的面前。

  海菱挑眉清淡的笑笑,沒想到兩個月的時間過去,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如果她猜估得不錯,那少邑的新帝牧野,正是當初失蹤了的白野。

  他那一次和她說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沒想到他竟然是少邑的二皇子,他過去定然不知道自已的身世,肯定是有人找到了他,既然他知道了自已的身世,依他的性格,他必然要帶著白家軍,奪回少邑的國土。

  沒想到他成功了,現在成了少邑的新帝,海菱淡淡的笑,她最高興的莫過於他愛民如子。

  至於北魯,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不知道是六皇子夜凌楓當皇帝,還是五皇子夜染辰當皇帝,不過別人都在為了夢想而忙碌,她呢?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麼了?

  眼下江灞天不在京城,她留著也沒有用,何況現在她什麼勢力都沒有,要殺江灞天也非易事,所以先去北魯再說吧。

  海菱想清楚,便吩咐侍梅:「梅兒,明日我們下山前往北魯吧。」

  「是,小姐。」

  侍梅十分的高興,小姐終於要前往北魯了,爺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第二日天還沒有大亮,三個人便整妝出發,依舊是男子的裝束,不過因為是冬天,每個人除了身上的玉帶錦袍外,還罩了一頂長毛圍脖的披風。

  海菱裡面是淡紫色的錦袍,腰間金線繡海棠花錦帶,外罩白色的披風,脖子上白色的狐毛,映襯得她眉眼如畫,膚若白雪,纖長的眉,眼神深邃而幽暗,帶著涼薄的冷寒,傲挺的小鼻子下唇若紅脂,舉手投足,更是風華絕代,雖著男子裝束,卻依舊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緩緩的行動間,行雲流水般的高雅。

  看得侍梅和侍蘭二人讚歎不已,以前她們是認為天下間只有爺一個人是絕色,現在是又多了一種。

  他們兩個人不但是外形般配,而且連那一身的氣場也分外的相像,霸道冷寒。

  經歷過四夫人的死亡和胭脂的失蹤,小姐明顯的不一樣了,她再沒有從前的溫和,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涼薄,一個眼神便足以凍煞別人,讓人不敢小覷。

  「公子,我們走吧。」

  「嗯。」

  海菱點頭,望向侍梅和侍蘭二婢,同樣的身著男裝,雖然穿著簡單,卻掩蓋不了她們俏麗的本色,看到她們,海菱便又想起了胭脂,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還是她其實也遭到了江家軍的毒手,一想到這些,她的心便窒息似的難受,胭脂待她猶如妹妹,如若她在自已的身邊,她還不至於如此刻這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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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33:00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4-12-8 23:34 編輯

第075章認親,最好的爹爹和哥哥

  侍梅和侍蘭二婢雖然細心的照顧她,關心她,可她們卻把她當成主子一般尊重著。

  不像胭脂,胭脂可以和她胡攪蠻纏,因為她一直當她是親人,有話直說,有不同意的也大聲的反對。

  可是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山腳下,海菱抬頭望著半山腰,那裡有一座墳,一間小草屋。

  娘,終有一日我會回來親手殺了江灞天,替你,替聶家的人報仇,幫助你拿回龍天決。

  三個人上馬車,離開了這裡,一路往北,前往北魯而去。

  路上,三個人因為樣貌出眾而十分的引人注目,不過大部分人一對上海菱冷若冰霜的眼睛,便都退避了開去。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這三人,絕對不是好惹的角色,所以她們走得十分的順利。

  而且因為不趕事,所以一路上遊山玩水似的慢慢的往北朝而去。

  半道上,海菱因為寂寞而啟亮了一枚青色寶珠,要了一隻黃毛小金獅,她給小獅取名球球。

  球球的出現,侍梅和侍蘭很驚訝,卻沒有過問,也不知道小獅是從哪裡來的,卻知道它很得海菱的寵愛,因為有了它,海菱清冷的面容上,有了一些暖色,侍梅和侍蘭二人對這小獅十分的喜愛,因此小獅球球得到了她們所有的寵愛。

  球球的毛色是金黃色的,好似黃金似的,沒有一根雜毛。

  這個品種的獅子是極少見的,百年來難得一遇的,血統高貴,靈性十足,而且攻擊性極強,雖然它不大,和尋常的貓狗差不多大,但是攻擊性卻不亞於一隻成年的獅子,它的牙齒十分的尖銳,形動敏捷,跑起來的速度快如旋風。

  傳聞這品種的獅子,只出現過一次,以後再沒有人見過,史書上曾記載它的名字叫黃金沙。

  不過海菱才不管它是不是黃金沙,球球只是她的寵物而已,不但如此,這小傢伙十分的粘她,最喜歡待在她的懷裡,若是誰對她不恭敬,它第一時間便會感應到,然後張開嘴,露出一嘴白光燦燦的燎牙,唬得那些有敵意的人臉色大變,退避開去。

  不過小獅不喜歡待在外面睡覺,它在外面睡覺的時候,便會煩燥不安,後來海菱發現,小獅需要能量補充,而補充能量的辦法便是把它放進七星琉璃鐲裡,只需要一夜,它便又精力充沛了。

  海菱有些哭笑不得,球球究竟是一個充氣動物,還是一個實體動物啊,不過最後沒研究出來,反正球球睡覺的時候,在她的七星琉璃鐲裡,特別的乖順,溫柔,在外面卻暴戾得很。

  現在她的七星琉璃鐲,亮了五顆寶珠。

  紅,橙,黃,綠,青五色寶珠,紅色的寶珠裡面是現代的手術器材,橙色寶珠裡的是她的火雲靴和風雷手套,還有金花十八式,黃色寶珠裡五大毒藥,綠色寶珠裡的是毒蛇,青色寶珠裡便是小獅球球。

  有了這些東西,她已不是當日在將軍府裡的江海菱了,她不是什麼人想欺負便欺負的。

  這一日黃昏,她們住宿在登州城的悅來客棧。

  再過去不遠,便到大周和北魯兩國的交界處了。

  侍梅和侍蘭二人特別的興奮,海菱卻沒什麼感覺,北魯在她的腦海裡是很陌生的。

  晚飯的時候,三個人在大廳內吃飯,因為怕引人注目,所以便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飯菜上來後,小二便退了下去。

  侍梅沒看到喜歡粘著主子的球球,瞭然的開口:「球球又去找地方睡覺了。」

  海菱點頭,她沒有告訴侍梅和侍蘭,小獅球球是從她的七星琉璃鐲空間出來的,現在它正在她的琉璃鐲裡睡覺呢,她只隨便說了一句,小獅睡覺的時候會自已找地方,侍梅侍蘭也沒有懷疑。

  三個人安靜的吃飯,大廳內,此次彼落的說話聲,十分的熱鬧。

  有說大周的,也有說北魯的。

  忽然從門口奔進一個人來,興奮的朝店內的人叫起來:「你們知道北魯變天了嗎?北魯的老皇帝死了?」

  「北魯的老皇帝死了,那是誰繼位了,誰繼位了?」

  「是五皇子還是後冒出來的六皇子啊?」

  八卦歷來是人喜歡的話題,何況還是有關於皇室的事,很多人更喜歡了。

  這次不但是店內的那些人,就是侍梅和侍蘭也都豎起了耳朵聽,北魯的新君繼位,究竟是不是她們的爺。

  至於海菱倒是沒有過份在意,不過吃飯沒事,聽聽也無法。

  整個店內的人都盯著門前的那個人,那人見大家都望著他,很滿意自已造出來的效果,咧嘴一笑,總算報了答案。

  「六皇子夜凌楓,是那個冒出來的六皇子繼了北魯的皇帝位,人稱燮帝。」

  這人話一完,店內的人全都哄叫出聲,個個議論起這位六皇子夜凌楓來,關於他的話題很多,說這個夜凌楓如何的足智多謀,如何的高深莫測,如何的獨具匠心,總之人人興奮。

  海菱這邊的桌上,侍梅和侍蘭二人也格外的興奮,爺終於登上了皇位,這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兩個人高興之餘,抬首望海菱,發現她並沒有多少的情緒,整個人依舊淡淡的。

  侍梅和侍蘭雖然沒有直接告訴過海菱,那北魯的新皇燮帝便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但海菱多少是猜得出來的,因為侍梅和侍蘭兩個丫頭,一路上最關心的便是北朝的事,一聽到有關於北朝的事,便豎起耳朵來聽,那麼她又如何猜測不出,現在北魯的新皇夜凌楓,便是那個曾數次幫了她忙的左相西凌楓呢?

  只是現在他成了北魯的新皇,與她已很遙遠了,她對皇室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如若不是大周朝皇室的人設她為一顆棋子,她的娘親杜采月便不會死,胭脂也不會失蹤。

  現在她最關心的是胭脂,她是否還活著。

  「梅兒,我讓你派人查胭脂的事,可有消息了?」

  侍梅仍是西凌楓的手下,而西凌楓是冷魔宮的宮主,這冷魔宮的消息,自然是一流的,所以海菱曾讓侍梅去查胭脂的消息,她要知道胭脂是否還活著,她現在在哪兒?

  侍梅一聽海菱的問話,忙恭敬的起身:「公子,還沒有消息。」

  海菱點頭,胭脂一定不會有事的,一邊想一邊站起身:「我們上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呢?」

  「好,公子。」

  三人起身,一下子吸引了店內所有的目光,很多人眸光中是驚歎,是目不轉晴,是呆愣,直到她們三個人走到樓上,隱隱聽到樓下的人開口。

  「這三人好俊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前面的公子,當真是優雅大方,貴氣逼人,少有人及啊。」

  「聽說北魯國的這位燮帝也是少有人能及的,不知道和剛才這位公子比,誰更勝一籌。」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二婢走進房間。

  侍梅望著週身淡漠疏離的小姐,不由自主的開口:「小姐,你不想知道那北魯的新帝是誰嗎?」

  海菱忍不住回頭望向侍梅,清雅的笑了,輕盈飄逸。

  「不就是你們爺嗎?」

  她說完卻不再看身後的兩人,侍梅和侍蘭二人張著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原來小姐都知道啊,一直看在眼裡,只是她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爺做了皇帝,她不該是高興的嗎?難道是她不明白爺的心意,還是她根本就不那麼想。

  侍梅和侍蘭想追問,可是看小姐只顧著退衣,盥洗,自行整理去休息了,她們也不敢造次,現在的小姐可不是從前那般隨和的,她有著冷戾的性子,性情更是冰冷,所以她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小獅球球便出現了,粘著海菱的懷抱,坐在馬車裡,一路往北魯而去。

  大周朝和北魯的通關,雖然有人巡查,不過卻放鬆得多。

  現在大周和北朝已是同盟之國,大周朝的公主嫁到北朝和親去了,這是天下人誰都知道的。

  海菱等人也順利的進入了北魯,馬車一路順風順水的前往北魯的京師汴梁,這一路走來,海菱等人對於北魯的民情習俗已有些瞭解。

  北魯的人祟尚肉食,喜騎馬獵射,而且民風十分的開放,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貴族女子騎馬橫衝直撞而沒有人議論分毫,而且北魯的天氣十分的寒冷,這些人除了內裡的錦袍,外面都喜罩著皮毛的披風,因為身材高大,穿著這些皮毛制的披風或者斗篷,顯得貴氣逼人。

  海菱的身高,本來較之尋常女子偏高一些,身材纖瘦,顯得體態輕盈柔美,就是身著男裝,也不顯得脂粉氣,俊俏逼人。

  可是進了北魯,她這樣的身高,竟然可以用小巧玲瓏來形容,因為北魯的女子多是健美高大的,以身材驕健為美,喜穿騎馬妝,頭上插花翎,倒是異族味十足,而且地方的特色味很重。

  馬車又行了半個月,她們總算到了北魯的京都汴梁。

  汴梁很繁華,石頭造的房子,石頭做的道路,各處顯得恢宏而厚重,隨處可見的石獅石雕,什麼東西都是以山石為主,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滿眼花花綠綠的,一片喜慶之色,新帝繼位,頒下第一道詔令,便是各樣賦銳減免三成,這使得百姓十分的歡欣,心裡也期盼著在這位新皇的帶領下,北朝越來越茁壯強大。

  小獅球球,雖然是一隻動物,不過卻是最喜熱鬧的,比海菱還激動,扒著車簾子往外看,不時的吱吱唔唔的。

  海菱好氣又好笑,輕敲它的額頭。

  「球球,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難不成這裡還有你的伴兒?」

  球球聽了海菱的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十分的可愛,當然這是海菱的自我感覺,若是外人看到一隻黃毛小獅吐著舌頭,估計以為它要吃人了。

  馬車一路行到北魯大將軍的府邸,姬府,只見門楣上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敕造姬府,這可是皇上親賜的府邸,任何人行到這座門楣下都不敢囂張,門前一對石獅,腳踩石球,仰天長嘯,氣勢威武。

  朱紅的大門正大開著,門前有護院不時的晃動著。

  馬車停在街道邊,侍蘭下車先去門前求見姬老將軍。

  誰知道卻得到消息,姬老將軍根本不在府上,最後侍蘭請示了海菱,求見姬少將。

  護衛的一聽是少將軍的朋友,立刻恭敬的進去稟報管家。

  管家趕緊的領著幾個下人迎了出來,侍梅掀起車簾,扶著海菱下車。

  只見她一落地,將軍府的門前的管家下人護衛便看呆了眼睛,直直的望著海菱,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這個公子真的好俊啊,和他們少將軍有得一比啊。

  他的俊又自和少將軍的俊美剛毅不同,好似天山上的雪蓮一般,透著沁涼的氣息,舉手投足的風華,令人炫目,優雅高貴。

  這些人看呆了眼睛,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這公子了,直到海菱的清淡幽冷的聲音響起。

  「我是姬少將軍的朋友,請問姬少將軍在府上嗎?」

  「原來是我們家少將軍的朋友啊,少將軍不在府上,出府去有事了,不過客人可以先去正廳等候,相信少將軍很快便會回府的。」

  「有勞了。」

  那管家飛快的領著人在前面帶路,臉色微紅,他活了這麼一把年輕,還能看人看到呆,確實是少有的事,說出去都嫌自已丟人。

  「這位公子請。」

  「謝謝。」

  一行人進了將軍府的正廳,海菱抬眼打量著這寬大的客廳,佈置得豪華卻不奢侈,對於看慣了宮中各處的金碧輝煌,海菱覺得這將軍府的擺設還是合時宜的,既不高調,也不寒磣,看來這位少將軍是進退得體的人,雖然功高,卻不囂張壓主,這樣才是長久的生存之道,所以姬家雖然在北魯功勞很大,卻沒有讓先皇心生忌撣,不似大周朝的江家,功高震主,所以皇帝一心想除掉他們。

  兩家都同樣的是為人之臣的,卻是天差地別的做法。

  客廳裡,海菱正打量著各處,卻聽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一道嬌俏愉悅的聲音響起來。

  「寧管家,府裡來客人了嗎?」

  本來正在客廳內陪著海菱的將軍府管家,立刻陪著笑臉迎到門前去了,恭順的開口。

  「是的,表小姐,是少將軍的朋友。」

  隨著寧管家恭敬的話落,幾個人走了進來,最前面的是一名明眸皓齒的高挑女子,這女子細長眉,大眼睛,高鼻樑,性感的唇,高挑美人一個,身上穿著一件絳紫的長裙,上好的布料,精緻刺繡,一看便是出身不凡的樣子。

  她一走進來,身後便有小丫頭走過去,脫下了她的披髮,然後遞上了手爐,整個過程優雅至極。

  客廳裡的下人也都是對這女子很是忌撣,海菱暗暗的挑眉,冷寒的暗芒布在瞳底。

  先前聽了管家的稱呼,看來這位姑娘是姬紹成的表妹,只是大家為何對她如此忌撣呢?

  海菱正打量著,懷中臥著的小獅球球動了動,立刻翹起了腦袋,嘴巴動了動,尾巴也晃了晃,眼神有些凶,海菱和侍梅等人深知小獅的習性,看來小獅不喜歡這位姑娘啊。

  那姑娘脫掉了披風,拿了手爐,逕自走子過來打量起海菱,眼神好似犀利的刀子般,把海菱的身上身下打量個透徹,不過臉上很快閃過驚艷,這人是表哥的朋友嗎?

  「閣下是?」

  這姑娘一邊問一邊走到高首處坐了下來,然後望向海菱,話裡便是試探。

  海菱不喜這女子的犀利,所以瞳仁幽寒,根本不加理會,直淡淡的望著她。

  那高處端坐著的女子,眼裡便有了惱意,冷冷的瞪著海菱。

  將軍府的寧管家一看眼前的局面,生怕弄僵了,一個是管事的表小姐,一個卻是少將軍的朋友,趕緊的走出來,抱拳望向海菱尊重其事的介紹起上首的女子。

  「這是我們府上的表小姐,夫人的親侄女葉流霜,目前夫人不管事,所以府上的一應大小事,都是這位表小姐在打理。」

  原來如此,難怪如此囂張呢?海菱在心裡冷哼一聲,臉上神色不變,冷瞳如冰望著上首的女子,不難看出她嬌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傲氣。

  小小年紀便成了將軍府的管事,看來是有些手段的,難怪這客廳裡的下人對她忌撣。

  看來這北魯和大周朝果然不一樣,民風開放,年歲不大的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面的做起了管事。

  「原來是表小姐,難怪?」

  海菱淡淡的開口,一句話並沒有說完整,那高首坐著的葉流霜便有些惱恨,而且很討厭這男人的眼光,似乎隱有不屑,一個男子生得比女人還美,這令葉流霜嫉妒,而且聽到她仍是將軍府的管事,一點也沒有表現得恭敬,一般人若是知道她是將軍府的管事,那可是很恭敬的。

  「難怪什麼?」

  葉流霜惱怒的望著海菱,眼裡颼颼的冷氣流。

  若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表哥什麼樣的朋友,她立刻攆了他出去,在她葉流霜的面前也敢囂張。

  海菱的唇角勾出清淺的弧度:「難怪如此盛氣逼人,原來是姬府的管事,莫不是這姬府沒人了,竟然要一個姑娘家的拋頭露面。」

  此話一出,整個廳堂內便攏上了寒流,葉流霜氣憤的站起身。

  她從來沒被人如此奚落過,身為將軍府的管事,又是姬府的直系親屬,她葉流霜這幾年可謂走到哪裡都受人追捧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遇到這麼一個不把她放在眼裡的人,當真是可恨。

  這人長得俊又怎麼樣?又不是女人,一個男子長得俊也是枉然,自已從來沒聽表哥說起過這麼一個人,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朋友,所以葉流霜臉色黑沉,一揮手命令站在廳堂內的管家。

  「把這人給我攆出去,少將軍沒有這樣的朋友。」

  寧管家有些糾結,以前表小姐也曾讓他把少將軍的客人攆出去,後來少將軍還因此呵責過他,這一次又要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真不知道少將軍回來知道了,會如何收拾她。

  雖然表小姐是府裡的管事,可是少將軍才是正經的主子。

  這表小姐只不過暫時代管一下,而且這表小姐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她喜歡少將軍,想嫁給少將軍,當姬府的將軍夫人。

  可惜少將軍對她是全無意思的,她就是再努力也沒有用。

  寧管家左思右想,糾結無比,一張臉好似得了便秘似的,舒展不開。

  葉流霜一見自已的話不管用,臉色越發的難看,不看門邊的寧管家,便望向自已身側的兩個丫鬟兩個婆子,這是她葉府帶過來的,所以唯她的命令是從。

  「青思,青書,給我把這不知道尊重主人的客人攆出去。」

  青思和青書望了一眼,然後示意身側的兩個婆子,四人便走了過來。

  侍梅和侍蘭二人一看正欲上前阻止,海菱一豎手擋了兩人的動作,她依舊優雅的端坐著,抬眉望向走過來的四個下人,神態清冷,唇角微勾,淺淺的笑意流淌出來,那笑冷峭遍佈,她好看深幽的眼裡,刀光掠影似的凌厲,週身不經意間便散發出嗜戾的冷氣,使得那四個下人臉色變了,不敢走過來。

  小獅球球一看,有人要欺負自已的主子,一下子動了,黃色的金毛抖擻著,然後咧開了血盆大口,那一嘴白森森的牙,唬得客廳內所有的下人皆倒退幾步,先前小獅埋在海菱的懷裡,他們沒看清,只以為是一般的小寵物,此時一看,才發現這根本是一隻獅子,雖然形態未成年,但是那凶狠的眼神,還有雪白的牙齒,使得所有人臉色都白了。

  這人一看便是不簡單的,姬府的正廳裡,葉流霜臉色也是白白的,眼神裡是害怕,警戒的望著小獅球球,指著海菱。

  「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是葉小姐想做什麼?我好好的等個人,葉小姐竟然想攆人。」

  「我,我?」葉流霜有些口結,迫於小獅球球的淫威,她連話都說不周全了,其實葉流霜並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她騎馬獵射樣樣精通,這是北朝女人最基本的一項技能,因為北朝不但是男子,就是女子也常常參加獵射等活動,所以她的膽子算起來很大,可是什麼時候面對過一隻凶狠狠的呲牙裂嘴的獅子啊。

  「你對我這個主人家不尊重,我自然要攆你出去。」

  葉流霜糾結了一會兒,總算把一句話說完整了,海菱摸了摸球球的頭,清雅的開口。

  「球球,咱別嚇人了,乖乖的。」

  球球一聽她的話,立刻乖順的縮回身子,又窩到了她的懷裡。

  正廳裡的人看得咋舌,這獅子怎麼這麼聽話啊,而且比人還乖順,看來這眼前的公子不簡單啊。

  姬府的管家緊盯著海菱,忽然發現這公子似乎有些熟悉,可哪裡熟悉呢,又說不上來,這時候海菱抬起頭來,望向葉流霜,淡淡的開口:「不知道是誰該出去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了小獅球球的威脅,葉流霜的膽子便又大了起來,聽到海菱的話,生氣的責問。

  海菱已不再理會她,掉頭繼續打量姬家的正廳。

  門外有腳步聲適時的響了起來,沉穩有力,並有下人的稟報聲起:「少將軍,有客人要見你。」

  「喔,是誰?」

  這聲音暗磁有魅力,一直往正廳走來。

  正廳裡,寧管家和下人鬆了一口氣,望向門口,海菱也望了過去,想當初姬紹成在大周朝布下珍瓏棋局,他錯當自已是他的妹妹,她只以為他找錯了人,不想最後,她竟然真的是他的妹妹。

  不過能做為姬紹成的妹妹,海菱心裡還是有些期望的,雖然只見過了那麼兩次面,但是她對姬紹成這個人很有好感。

  大廳內,本來怒瞪著海菱的葉流霜,一聽到門前有人走過來,早高興的衝了過去,擋住了別人的視線,手臂一伸便挽上了姬紹成的手臂,欣喜的開口:「表哥,你可回來了,怎麼樣,累不累?我立刻讓下人準備你喜歡吃的綠豆銀耳湯。」

  姬紹成並沒有對這樣的溫聲軟語有似毫的感動,相反的日日面對這樣的糾纏,他厭煩至極,可是因為府裡沒有女眷,母親不問事,爹爹住在軍營裡,從來不回府,而他還要朝堂和各個地方應酬,所以沒辦法打量府內的事,因此才會勉強讓這表妹留下打理府上的瑣事。

  「嗯,我不餓,客人呢?」

  姬紹成一抽手臂便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葉流霜的眼睛一下子黯然了下來,不過很快便又攏上了笑意,跟著姬紹成走進來。

  廳堂上,海菱穩穩的端坐著,打量著迎面而來的男子,一身的玄色勁裝,灑脫而張揚,並沒有因為天氣冷而罩上披風,練武之人的驕健一覽無遺,俊美陽剛的五官上,布著得體的笑意,一雙深邃幽黑的瞳仁隱隱內斂的氣息,望著坐在廳堂上的海菱。

  「閣下是?」

  姬紹成打量著海菱,腳下一滯,眼裡閃過難以置信,這人的面相好熟悉啊,不敢說傾國傾城,卻擁有著絕色風華,週身的慵懶,卻隱著濃濃的戾氣,恐怕誰惹他都沒有好下場,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表哥,他太可惡了,竟然欺負我。」

  葉流霜一聽姬紹成的話,便來了勁,表哥原來不認識這人啊,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說表哥認識她,她一定要讓表哥把他攆出去。

  「姬少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朋友都不認得了,真是讓做朋友的心寒啊。」

  海菱似真似假的開口,姬紹成一怔,然後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看,忽然腦海中便跳出一雙相似的眼睛,大周朝的太子妃娘娘,不對,現在該是大周朝的皇后才是,可是,前者身形胖胖的,現在這人卻是個絕色之人,而且一女一男,。

  難道說,他是個女的,心裡這樣一想,再仔細的打量,還真是個女的。

  「是紹成的失禮了。」

  他這一開口,便表示認出了海菱,那本來還想再說話的葉流霜,便停住了嘴,不甘心的瞪了海菱一眼,海菱涼涼的望她,葉流霜立刻頭皮發麻,趕緊的跟著表哥的身後走到一邊去坐了。

  海菱望著姬紹成,淡淡的勾唇:「在下有事找姬老將軍,但是姬老將軍不在府上,所以便找姬少將軍了。」

  「找我爹爹的,你這是?」

  姬紹成驚訝,沒想到她竟然是找他爹爹的,如此一想,腦中忽然電閃雷鳴似的湧起了一個人的影子,就是他的二娘,因為他對二娘的印像很深,小時候看到母親因為二娘而流淚,所以有好幾次他都跑到二娘的面前,大罵她是勾引了爹爹的狐狸精,後來二娘和妹妹失蹤了,爹爹再也沒有回府,娘親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他才後悔起來,如果二娘還在的話,爹爹一定會回來,娘親的臉上也會有笑容,他還會有一個妹妹,一個像二娘一樣美的妹妹。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他失去了一個和滿的家,母親也深知自已罪孽深重,所以再也不出她的內堂一步,她除了吃齋念佛,再也不理別的事了。

  姬紹成望著海菱,眼裡閃過激動,可是他又好害怕自已猜測錯了,本來在海菱破了珍攏棋局的時候,他便懷疑她是他妹妹,可是那時候,一來她發胖,身上沒有二娘的影子,二來她娘親根本就不是二娘,所以他便放棄了,可是現在她又出現了,瘦下去的她,竟然和二娘長得很像,還要找爹爹。

  姬紹成激動過後,冷靜了下來,一揮手吩咐廳內的人全都下去。

  「下去吧。」

  「是,少將軍。」

  寧管家領著下人出去,侍梅和侍蘭二人請示了海菱,見小姐點了頭,也走了出去,大廳內的葉流霜,卻不肯離去,不依的拉著姬紹成的手臂撒嬌:「表哥,你們要說什麼話,神神秘秘的,難道我不能聽嗎?還有他是誰啊,為什麼要找姑父啊。」

  葉流霜刨根問底的追問。

  姬紹成臉色一沉,便瞪著她,葉流霜是很怕姬紹成的,所以唬得垂頭,撇著嘴走了出去。

  大廳內,只有海菱和姬紹成兩個人。

  姬紹成激動的開口:「難道你是我的妹妹小玲兒。」

  原來海菱以前有個小名叫小玲兒,那時候她還在親娘的肚子裡,姬老將軍便深信這肚子裡的是個女兒,所以給她起名小玲兒。

  海菱不知道自已以前是不是叫小玲兒,但是她是他妹妹應該沒錯,她胸前有一塊上好的玉珮,以前一直以為是娘親送給她的,沒想到卻是姬府的東西。

  海菱取出玉珮遞到姬紹成的手上。『

  姬紹成執在掌上看了一遍,又從自已身上取出一塊來,兩塊拼成一起,竟然是完整的一塊玉,上面有四個大家,閤家平安。

  這是姬府的家傳寶玉,本身便是兩塊,姬老將軍把一塊交給了自已的夫人,一塊交給了海菱的親身娘親,那時候大夫人看上去極賢慧,姬老將軍有感於她厚待自已喜愛的女人,很是敬重她,所以姬府很快樂,只是一切都隱藏在表相下,那大夫人卻是個善妒的,表面上對小妾挺好的,可是實際上一直在謀劃,她以為,男人喜歡女人只不過圖個新鮮的勁頭,等到姬老將軍不再喜歡這女人了,便可動手收拾她了。

  那一次姬老將軍出發前,海菱的娘親即將臨盆了,可是邊關告急,他只得領軍上陣,臨走前便把海菱的娘親交給了大夫人,誰知道等到他一走,大夫人便準備除掉海菱母女,那一夜,海菱娘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了自已的女兒,卻得到消息,大夫人領著人過來,想除掉她們母女二人,一急之下拖著剛生產完的身子,抱著女兒,連夜逃離了姬府。

  幸好這二夫人平時為人和善,所以府內的下人很多都喜歡她,乘夜放走了她。

  海菱的親娘不知道自已該去哪,一個女人家,她不知道自已的夫君在哪裡打仗,所以她便一直流落在外。

  不過大夫人並沒有放過她,她派出了自已買通的人,一路追查,這樣走走停停的,足足有兩三個月,海菱的娘親終於還是被找到了,最後她拚死保住了女兒,把女兒交到了杜采月的手上。

  當時杜采月正是喪女之痛,看到海菱,便認定海菱是上天送給她的補償。

  她一心一意的對待海菱,當她是自個的女兒一般撫養,因為當時聽到海菱的親身娘親,叫海菱小玲兒,她不知道是哪一個字,所以便起名海菱,江海菱。

  往事歷歷在目,姬紹成只覺得整顆心都糾疼了,原來大周朝的太子妃便是他的妹妹小玲兒,如若當日知道她便是他的妹妹,他一定會帶她離開大周,不惜一切代價,她的處境他是知道的,受了鳳紫嘯很多的羞辱和難堪。

  姬紹成站到海菱的面前,伸出大掌望著她,沉沉的開口:「小玲兒,哥哥歡迎你回家來。」

  海菱聽著這道充滿了感情的召喚,心一下子柔軟了,這是娘親去世,胭脂失蹤之後,她第一次感受到親人般的溫柔。

  「哥哥。」

  她淺淺的笑,眉眼如畫,從心底裡認了姬紹成這個哥哥。

  姬紹成握著海菱的手,欣喜的開口:「小玲兒,爹爹正好就在京郊之外的駐帳裡,我立刻派人去通知爹爹。」

  「好。」

  海菱點頭,她想見見這位姬老將軍,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聽說他很喜歡她的親娘,為了她的娘親,從此再沒有進姬府一步,這個男人應該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姬紹成俊美的五官上攏上光輝,璀璨奪目,妹妹回來了,那麼家就完滿了,不過他想起了二娘來,關心的追問。

  「二娘呢,二娘哪裡去了?」

  「她死了。」

  海菱淡淡的開口,對於那個生養她這副身子的女人,沒有多少的感覺,她的心裡只有杜采月這個娘親,不過她知道那個生養了她的女人,也是個好女子,所以她敬重她。

  姬紹成一聽,整個人沉寂下去,臉上攏上了淡淡的傷痛,他是為爹爹心疼,不知道爹爹知道二娘死了,他會如何的傷心。

  「哥哥,一切都過去了。」

  海菱輕聲的開口,姬紹成總算回過神來,不錯,二娘去世了,可是妹妹回來了,這一定會讓爹爹高興的,不過妹妹不是成了大周朝的皇后嗎?

  「可是小玲兒不是大周朝的皇后嗎?」

  姬紹成的話一起,海菱的週身陡的籠罩了戾寒,眼裡更是冰徹骨的冷意,唇角緊抿,好久沒有說一句話。

  她想到了鳳紫嘯,想到了娘親,如若不是皇室的設計,她娘杜采月便不會死,胭脂也不會失蹤。

  今日一切的一切,他日,她必然要還給他們。

  「我被攆出宮了,娘親也死了。」

  她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喜怒哀樂,出塵的面容上,看不出來難過傷心,只一雙眼睛黑如墨玉似的翻騰著怒海驚濤。

  姬紹成看妹妹,心裡更加的為妹妹心疼,難怪這一次見她,發現她不如以前的快樂開朗,反而有一種冷然淡漠和疏離,看來她是被傷了心的,不過什麼都不怕,既然她回來了,他和爹爹一定會捂熱她的心,讓她回到以前的樣子。

  「小玲兒,別想了,你還有我和爹爹,以後我們會疼你寵你的。」

  姬紹成說完,緊握著海菱的手,給予她力量,並以有力的眼神告訴她,他永遠會疼寵她,不會再讓人傷害她。

  海菱看到這樣子的他,週身的冰凍融解了,有一個哥哥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姬紹成望向大門外,沉聲開口:「來人。」

  大門外面的人都走了進來,葉流霜一看表哥緊握著海菱的手,不由得臉色大變,陰驁難看,表哥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拉著一個男人的手,雋美的臉上還有著激動,難道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的是男人,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才不理會她嗎?

  葉流霜越想越生氣,瞪著海菱。

  寧管家等人也止不住的想入非非,不知道眼前是什麼狀況。

  只有侍梅和侍蘭二婢心中瞭然,看來姬將軍知道了小姐是他妹妹的事,所以很激動,姬將軍一看就是個愛妹妹,相信小姐待在姬府中,以後會開心起來,而且以她姬府小姐的身份,要嫁進宮中是順理成章的事。

  侍梅和侍蘭二婢也開心的笑起來。

  姬紹成不理別人,望向自已的兩名手下:「阿大,立刻帶著這個東西去見爹爹,讓爹爹立刻回府。」

  『讓老將軍立刻回府?』這怎麼可能,廳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老將軍是不會跨進姬府的大門的,今日少將軍竟然如此有把握老將軍會回府,難道這件事和眼前的這位公子有關,大家一起望向海菱,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葉流霜看著表哥眼神間,對這長得絕色的公子格外的疼寵,不由得又嫉又妒,不過她就不相信了,姑父真的因為這個人而跨進姬府的大門,葉流霜一邊想著,一邊想起另外一件事,她還是快點去把這件事稟報給姑母才是真的。

  想到這,葉流霜乘別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飛奔進姑母住的地方,把這消息稟報給姑母。

  這裡大廳上,姬紹成的手下阿大阿二領命去駐帳裡請老將軍。

  姬紹成望向海菱,剛毅的五官上一片柔和,笑意燦爛。

  「你一路趕過來,恐怕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很快爹爹便會回來了。」

  「嗯,好。」

  她確實是累了,一路上坐馬車,骨頭都快散架了,現在好了,她總算到家了,現在她在這裡有點家的感受了。

  姬紹成一聽她沒意見,便吩咐了寧管家:「馬上把客人招待到香蕪院去。」

  香蕪院,是姬府最美的一座院子,四季花香不斷,春天門前有幾株桃樹,桃花盛開時,絢麗多姿,夏天的時候,院子裡有一座荷池,荷葉迎風招展,空氣中是清新的蓮之香,再說秋天,屋前屋後栽種了很多的秋菊,各式名貴的菊花,怒放著,爭奇鬥艷,而到了冬天的時候,小院後面,滿是寒梅,紅艷的寒梅盛開著,香氣一陣陣的襲來,令人陶醉。

  這香菱院以前是海菱親生娘親住的地方,後來她走了以後,這座院子再也沒有人住過,不過裡面的打掃卻始終如一,沒有一刻停止過。

  不過這裡卻是姬府的禁止,一般時候不准人進香蕪院,沒想到這次少將軍竟然把人安排到香蕪院去。

  寧管家和下人驚訝不已,姬紹成知道別人驚訝,不過他沒打算說破,一切等爹爹回來再說。

  「這位公子請。」

  寧管家再驚訝,也不敢在姬紹成的面前大意,少將軍可是剛直不阿的個性,看不得人質疑他的話,所以他還是少說為妙,不過也看出來海菱的份量,恭敬的請她去香蕪院休息。

  「嗯」

  海菱起身,領著侍梅侍蘭二人跟著寧管家的身後,往姬府的香蕪院去休息了。

  而正廳上,姬紹成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很激動,他有點不敢相信這事,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一把,直到疼得皺起了眉頭,才感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的妹妹小玲兒終於回來了。

  姬紹成站起身子在大廳內,來回的踱步,深幽的瞳仁閃爍著,看來他們姬家該熱鬧熱鬧了,辦個宴席,請了北魯有名望的人過來,正式向眾人宣佈小玲兒的身份,她是姬府大將軍的女兒,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以後,她會是爹爹和他的掌中寶。

  門外,一道身影失心瘋似的闖了進來,尖銳的聲音顯示出她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

  「表哥,表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讓那個人住進香蕪院,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我要了好幾次都沒要到,你卻讓那個人住了進去。」

  香蕪院是每個女人都會喜歡的院子,是整個姬府花了最多錢的地方,裡面的一磚一石一花一草都是最名貴的,四季花草盛開,美不勝收。

  那個地方一直是葉流霜最喜歡的地方,所以她一直求表哥讓她住進去,可是表哥沒答應,現在竟然讓一個來歷不明的的住進了香蕪院,她怎能不生氣不憤怒。

  姬紹成臉色一沉,週身的肅暗,冷冷的望向葉流霜。

  「葉流霜,記住你的身份,別淨想些有的沒的。」

  說完理也不理黑著一張臉的葉流霜,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他該去見見母親了,告訴她妹妹回來了。

  香蕪院裡。

  海菱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多了。

  侍梅和侍蘭二婢看上去極興奮,看到她睜開眼睛,便都擁到她的身邊。

  「小姐,這座香蕪院好漂亮啊,院後面,竟然是一座小小的梅林,現在正是梅花盛開時,一眼望去,到處是一片火紅。」

  侍梅說完,侍蘭還乘機打開房間後面的窗戶,雖然有冷氣鑽進來,但是一眼便望見房子後面的梅林,果然是火紅火紅的,好似遍地火紅的焰火,在寒冷的冬日裡,似一道暖陽暖人心肺。

  海菱想起了姬紹成,還有沒見面的姬老將軍,忽然笑了起來,這裡以後便是她的家了。

  娘親,我會生活得很好的,我會記著你的。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很吵雜,可顯示來的人很少。

  侍蘭立刻把窗戶關起來,侍候了小姐起身,只見門外有一個小丫鬟奔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公子,我們家老將軍回來了。」

  姬老將軍?

  海菱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從門外大踏步的走進來一個高大魁捂的中年男人,健步如飛,他的五官和少將軍姬紹成很像,朗眉星目,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男子。

  現在雖然年歲已高,但依然硬朗,週身上下散發出中年男人的沉穩睿智。

  他一走進來,便盯著海菱,然後那雙略顯渾厚的眼瞳中便溢上了淚水

  也許別人不認識,但是他啊,就是一眼便認出,她便是他的女兒小玲兒,她長得和她娘親雷菁何其的相似啊,姬老將軍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激動的一把拉了海菱,抱著她,哽咽著開口。

  「小玲兒,你可回來了,爹爹對不起你,爹爹對不起你啊。」

  一個沙場上殺敵無數,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英雄人物,便當著大家的面哭了起來。

  房間門口,姬府的下人才恍然明白,原來這俊俏的小公子根本就不是男人,他是個女子,所以才會長得唇紅齒白,美麗絕色,她是將軍的女兒姬府的大小姐小玲兒啊。

  這下所有的下人都紅了眼眶,很多人都知道姬府有一位失蹤了的小姐,現在一看小姐回來,心裡替主子們高興,可是看到一向不回府的老將軍,為國立下無數戰功的將軍竟然哭了,他們也止不住的流淚了。

  「小玲兒,對不起,爹爹讓你受苦了。」

  姬老將軍對於這個女兒,從知道她的存在,就歡喜不已的,一直期盼著的,因為他總是認為,生個女兒一定會和雷菁是一樣的,那麼他會把她們娘倆捧在手掌心裡慣著的,可是誰知道後來竟發生了那樣的事。

  「爹爹」。

  海菱窩在姬將軍的寬大的懷抱裡,忍不住脫口而出喚了他爹爹,這是身體的本能,因為他身上有她渴求的濃濃的父愛,雖然她擁有過杜采月的母愛,但是她還沒有得到過父親的愛,現在姬老將軍身上,便是散發出這種濃厚的父愛,使得她從心裡認了這個爹爹。

  房間裡,站在姬老將軍身後的姬紹成,心情也是激動的,爹爹終於回來了,這下他們家的人總算團圓了。

  「爹爹,妹妹回來了,你別嚇著妹妹。」

  老將軍姬琮總算發現自已太過於激動了,忙止住了淚水,收斂了一些心神,放開了海菱,仔細的端詳著她,越看越和雷菁長得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脫出來的,不過想到雷菁,他的心便很疼。

  姬紹成已經把二娘死了的事稟報給了父親,所以姬琮已經知道自已喜歡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其實這麼多年下來,他已經認定她死了,所以聽了兒子的話,只是心裡疼痛著,並沒有失狂,倒是因為多了這個女兒,讓他欣喜,女兒活著就好。

  「小玲兒,爹爹失態了。」

  海菱搖頭,她完全不怪他,相反的,從他的激動中,可以看出他和姬紹成一般是很喜愛她的,他們令她感動。

  「不會的,爹爹。」

  「小玲兒,現在你回到家裡來了,以後爹爹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姬琮剛說完,便聽到門前有人叫起來:「姑父。」

  門前的下人分開,葉流霜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兩個人徑直的往裡走,一直走進房間。

  房裡擠滿了人,姬紹成望向門前的下人:「都退下去吧。」

  「是,」寧管家一揮手,領著下人退了下去,總之他們是知道了現在將軍府裡有一個小姐了,小姐回來了,那麼以後小姐才是最大的,表小姐什麼的靠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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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34:23
第076章 請宴,北魯第一美

  房裡,姬琮向大夫人葉氏,這個女人明顯的蒼老了很多,他十多年沒見到她,此刻再見她,竟然恍若一夢。

  而且看到她一走進來便盯著海菱,姬琮便想起她害海菱的事,眼裡滿是冷嗜。

  姬紹成看著房間裡的人,緩緩的開口:「我們去客廳坐下吧,這房裡也沒辦法說話。」

  最後幾個人一起移駕香蕪院的客廳,老將軍姬琮坐在上首,他的大手一直拉著海菱,海菱便坐在他的身邊,她看出來,姬琮滿臉保護她的神情,她的心裡暖洋洋的,從此後,她知道有人會真心的疼著她護著她了。

  大夫人葉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坐在下首,也不計較姬琮的冷漠,倒是跟著她身邊的葉流霜,氣紅了眼睛,她做夢沒有想到這絕色的公子竟然是她表妹,或者根本不算表妹,她和她有什麼關係,不過看到這女人長得傾國傾城的容顏,她嫉妒得快發瘋了,再加上表哥是那麼的疼她,連一向不回府的姑父,也是把她捧在手掌心裡,沒想到這女人一出現,便奪去了她的所有的光環。

  葉流霜怎能不恨,她緊緊的盯著海菱,就盼望著姑母和姬家的兩個男人鬧上一鬧,讓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滾出去,她一定是個騙子,肯定是這樣的。

  正廳裡,各人已經坐好了,姬琮望向自已的夫人沉穩的開口:「小玲兒回來了,我會舉辦一個盛大的宴席,向所有人宣佈,我的女兒小玲兒,她回來了。」

  姬紹成一聽爹爹的話,贊同的點頭,然後望向自已的娘親,希望她有所表示。

  這樣爹爹一定會原諒她的,雖然當年娘親做了錯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小玲兒又回來了,爹爹一定會原諒她的。

  可是大夫人葉氏好像沒有看到兒子的暗示,她的一雙眼睛只望著海菱,那眸光是詳和的溫柔的,海菱可以感受出,她是沒有敵意的,那裡面澄明寧靜。

  「你是小玲兒,是嗎?」

  海菱點了點頭,不知道自已該說什麼,這個女人派人殺了生她的女人,可是她竟然覺得這女人也可憐。

  「對不起。」

  葉氏慢慢的起身開口,這是她一直積在心裡的鬱結,自從將軍不回府,她一直待在內堂裡,慢慢的思想清明了,透徹了,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嫉妒啊,所以才會害了好好的一個家,她記得當日將軍曾經說過,她善待了雷菁,以後他不會再娶別的女人進府,只有她和雷菁兩個女人,而且他的寵愛,從來不是雷菁一個人的,對她也很寵愛,而且尊重,這和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比起來,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可是她親手毀掉了一個家,每每想到這個,她都懊悔心痛,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葉氏的話使得廳堂上的人呆了一呆,尤其是姬琮,懷疑的望著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又耍心計對付他的小玲兒了,既然他回來了,以後誰若再害她,他絕對饒不過他,誰都不行。

  不過葉氏並不理會旁人,依舊開口說話。

  「這一聲,是對你娘的道謙。」

  葉氏停了一會兒,便又對著海菱開口:「這第二聲對不起,便是對你說的,害得你從小兒的顛簸流離,是我的錯。」

  葉氏說完望著海菱,廳上,大家也都看出葉氏是真心懺悔了的,一起望著海菱。

  姬琮也望著海菱,今兒個若是小玲兒原諒了葉氏,這件事就算完了,否則他是不會原諒葉氏的。

  滿廳的人,只有葉流霜,滿臉的焦急,眼底更是難以置信,沒想到姑母出來就為了說這些話,自個的這姑母腦子還真是糊塗,莫不是這些年來唸經,念糊塗了,她這樣一說,不是擺明了讓這小賤人進府嗎?

  不過葉流霜可不敢開口,因為這堂上的人,都喜歡眼前的小賤人,她若是一開口,可就出去了。

  以後她還如何嫁給表哥啊,難道以後還要她巴結這個女人,葉流霜緩緩的想著。

  海菱慢慢的起身,清艷的小臉上,慢慢的攏上光輝。

  她今天原諒葉氏,不是因為她的兩聲道謙,而是因為她這個剛認的爹爹和剛認的哥哥,他們兩個人是真心疼愛他的,她既然不想讓他們難受,便要原諒葉氏。

  「算了,都過去多少年了。」

  海菱一開口,葉氏鬆了一口氣,臉上閃過光輝,眼裡更是精亮,慢慢的開口:「你和我的菁妹妹還真是像,都是善良的人,都是我的錯啊。」

  她說完,忽然動作加快,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往胸前刺去。

  這動作太快,堂上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眼看著那匕首便要刺進她的胸口了,姬老將軍最先反應過來,順手便抓了桌上的一個茶蓋,直擊了過去,匕首便跌落到地上,發出光噹的一聲響。

  姬紹成和葉流霜兩個人驚慌失措的撲了過去。

  「姑母,你這是做什麼啊?」

  「娘,你做什麼?」

  這下連姬老將軍都驚動了,走過去望著葉氏。

  「你這是做什麼,小玲兒已經原諒你了。」

  葉氏定定的望著這個呵責自已的男人,他是她的男人,這麼多年,他終於又來呵責她了,原來呵責也是一種幸福啊,好過這麼多年的不理不睬啊,明明是夫妻卻形同陌路,她的心苦啊。

  葉氏流下淚來,望著姬琮:「我不敢求你的原諒,我既然做了這樣的事,便該以死謝罪。」

  「這事都過去多少年了,算了吧,以後若是你真心的悔過了,就把小玲兒當成親生的女兒,必竟是你害得她沒有了娘。」

  姬琮這話一完,便是原諒了葉氏。

  葉氏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哽咽著點頭:「將軍,我?」

  她說不出話來,姬琮雖然原諒了她,但是讓他一下子對她和顏悅色根本不可能,所以便吩咐姬紹成:「扶你娘回去吧。」

  「是,爹爹。」

  姬紹成點頭,伸手扶了娘親起來,然後望向海菱,又望了一眼爹爹。

  他真的很愛爹爹和小玲兒,他們是他的親人,現在他的心裡更多了感激,因為他們原諒了他娘,讓他的娘親從囚籠中走出來,以後他會加倍的疼小玲兒,讓娘親曾經愧疚的,一一彌補回去。

  姬紹成扶著娘親和葉流霜一起走了出去,客廳裡,便只剩下了姬琮和海菱。

  姬琮望著女兒,欣慰的笑了,然後喚了寧管家進來。

  一會兒一句的吩咐。

  「寧風,立刻命京城最好的成衣坊來人,給小姐量衣服,凡是京城內最好看流行的衣服,都給小姐做一套。」

  「是的,將軍。」

  「還有,讓打造首飾的金寶齋來人,給小姐各樣首飾都打一套。」

  「是的,將軍。」

  「每天早上讓點心鋪子,把最新出籠的糕點,挑選小姐喜歡吃的送過來。」

  「是,將軍。」

  一旁的海菱聽著姬琮對寧管家的吩咐,心裡很窩心,不過爹爹這一番動作下去,不是要把整個京城的東西都給她搬回來吧,趕緊阻止他:「爹爹,不需要這麼大的動作,我若是需要什麼會和管家說的。」

  「好,那就先這麼辦著,馬上去辦。」

  姬琮是恨不得把所有自已能想到的都給女兒搞到這裡來,十多年的離別,使得他沒有對女兒付出一分,所以現在只想給女兒所有。

  寧管家應聲走出去,那姬琮又想起一件來事來,叫住寧管家。

  「等一下,你去發貼子,三日後我們姬府請宴,務必要把和姬府有來往的客人全部送到。」

  「是的,老爺。」

  寧管家抹了一下頭上的汗,趕緊腳下生風的奔出去,再不走,只怕老爺又要吩咐他什麼事,他記不住啊。

  堂上,姬琮總算放過寧管家,回首示意女兒坐到他的身邊。

  「小玲兒,你叫什麼名字。」

  小玲兒是他從前給她起的小名兒,意旨玲蘭花開,女兒來到的意思。

  海菱望著他,笑著開口:「姬海菱,爹爹,我叫姬海菱。」

  姬琮一愣,姬,那不就是說女兒以後跟他的姓了嗎?如此一想,越發的高興,滿臉的笑意:「好,好,姬海菱,給爹爹說說過去你的事情吧?」

  雖然知道女兒過得不會好,他聽兒子簡單的說了一遍,不過他還是想聽到她從前的事。

  父女二人便在廳堂上說起話來,外面沒人敢隨便打擾他們。

  一下午也沒有出來,後來還是姬紹成進來催促了姬老將軍去休息,他才肯離去的。

  夜晚的香蕪院,攏在梅香裡,安寧而詳和。

  海菱的心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平靜,以前和娘親待在一起時,她總是會擔心,但現在她知道自已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因為有兩個男人會護著她。

  月夜下。

  她取碧玉蕭,在寒梅林下吹蕭。

  蕭音渺渺,悠遠輕逸,穿過遠雲清月,繚繞半空。

  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聽到了動聽的蕭聲,每個人的心靈都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安寧。

  一曲終了,便有人輕聲的鼓起掌來。

  海菱飛快的望過去,只見寒梅樹下,一個傲姿如梅,風華絕代的男子,墨黑的髮,披在白皮的披風上,如華麗的錦鍛一般,那耀如寶石的黑瞳,定定的望著她,唇角勾出清淺的笑意,對於她現在的容顏,沒有半分的詫異或者驚艷,似乎她就是她,不管她是胖子江海菱,還是現在風華絕艷的姬海菱,與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菱兒,你的蕭總是帶給人一縷心靈的安靜。」

  北魯的新帝夜凌楓,緩緩的走來,磁性的聲音在林中響起,他輕逸的伸出手望著她,海菱卻動也不動,慢慢的把手中的碧玉蕭遞了過去,輕輕的說。

  「這是你的碧玉蕭,一直想把碧玉蕭還給你,只是沒有機會。」

  「菱兒,你這是做什麼?」

  夜凌楓感覺到海菱的疏遠,淡漠,似乎與他之間不自覺的有了距離。

  他的週身攏上了戾寒,眼瞳漆黑凌寒的好似幽潭,一點溫度都沒有,那暴怒狠戾攏了上來,定定的望著海菱。

  他是絕對不允許她遠離自已的。

  「曾多次蒙燮帝的出手相助,他日若是有需要,海菱定當全力以赴。」

  她欠了他的很多次人情,她是記得的,所以日後若是他有需要,她定然出手相助。

  但是僅此而已,皇室永遠是可怕的漩渦,也許陷進去,便會萬劫不復,所以她不會再和任何皇室的人有牽扯,

  何況她現在的身份是北魯國大將姬琮的女兒,她深得姬琮和姬紹成的喜愛,她不會讓他們再和皇室牽扯上半分,到時候若是害了他們,她是不會原諒自已的。

  皇室在她的心中,永遠是那麼自私自利,他們為了自身的目的,完全妄顧他人的意念,以及性命。

  「姬海菱,你竟然和我說這種話。」

  夜凌楓週身戾寒,眼瞳冷魅,陰驁的開口,他成為燮帝,一來是為了自已的母親,另外一個原因卻是為了她,他想讓那個瞎了狗眼的男人看看,她是怎樣出色的女子,他要她成為人人羨慕的寵后,可是現在她竟然與他保持著距離,這怎不令他憤怒。

  夜凌楓憤怒的一伸大手,緊握著海菱柔若無骨的小手,身形一展,整個人便飛了起來,而他身上的白色大氅,便蓋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不受到夜風的襲擊,而他的手臂緊摟著她,在暗夜中穿梭。

  身後,侍梅和侍蘭二婢趕緊跟著主子身後,前往北魯國的皇宮。

  海菱沒想到夜凌楓竟然發怒,一怒之下攬了她便走,心急的叫起來:L「夜凌楓,你想幹什麼?還有帶我去哪裡?」

  月夜下,夜凌楓一言不發,他美如雕塑的五官上,攏著冰霜一樣的寒氣,眼瞳更是隱暗而幽冷,只是手臂緊緊的摟著她的腰,不讓她受到一些的風吹,身形迅速的在暗夜中穿梭。

  海菱見他不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心裡倒是很震憾,原來這男人發起怒來,是如此的令人膽顫,可是她並不害怕,因為知道他是不會傷害她的。

  可是他究竟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很快海菱便知道夜凌楓帶她去哪了,原來他帶她進了北魯國的皇宮。

  宮中上書房內,夜凌楓拉著海菱的手指著那龍案之後的牆壁,只見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卻是一個人,原來的江海菱,胖胖的樣子,卻被人畫得很可愛,似毫不覺得丑或者難堪,她的神態,那般的靈動,不知道是畫的人賦予了她靈魂,還是她自身就擁有這種靈魂,總之這畫上的女子並不醜。

  只是把她掛在上書房內,這意義?

  海菱有些目愣愣的望著夜凌楓,在燈光下望他,越發的俊魅不可方物,即便週身攏上了薄怒,也是美得驚魂。

  「為什麼掛我的畫像?」

  海菱的心中有些答案,可是實在是難以置信,另外一個,夜凌楓不是斷袖嗎?怎麼還喜歡女人呢?

  夜凌楓唇角微微鬆動,深邃的眼瞳中燃起熾熱的火焰,緊鎖著海菱清麗出塵的小臉蛋,那眼睛漆黑如寶珠,轉動時便靈動異常,完全不似一般木訥的大家閨秀,她的身上依舊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小丫頭,所以不管別人如何想,在他的眼裡,她此時和彼時都是一樣的,相反的他反而要感謝她曾經的胖,讓他有機會先別人一步靠近她,若非她的胖,恐怕鳳紫嘯就不會放手了,那麼他還等得來她嗎?

  「菱兒,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唯獨你例外。」

  夜凌楓的冷寒褪去,聲音不自覺的柔如醇酒,海菱的心一悸,竟然難得抑制的動了一下,可是隨之便記起一件事來,現在的夜凌楓,不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他是北魯的新帝夜凌楓,帝皇家的冷酷無情,她不是不知道,難道還沒有受夠嗎?還要再陷入到這種溫柔富貴夢裡嗎?現在這男人也許在意她,可是將來呢,他又會相信她多少,皇室中歷來不缺勾心鬥角,栽髒陷害,如若有一日他也不相信她了,她是否還支撐得下去。

  還有他是皇上,後宮又豈會只有她一個妃嬪,如果再有別的女人進宮,她是否能承受得住那樣的坦然,此生她不求富貴,只求有一真心疼寵她的人,在她與人爭鬥,與人耍脾氣的時候,真心的護她疼她,這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何況他還是皇上,又豈會在意她所要的。

  海菱一番想像,如醍湖灌頂,瞬間清醒過來,再抬眉,清艷出塵的小臉蛋上布上了淡然,笑望著夜凌楓。

  「這事好突然,不過燮帝還是收起這畫像吧,實在有礙書房的景觀?」

  「你?」

  夜凌楓深邃幽深的眼瞳中閃過強勢霸道,摯在必得,他喜歡的人絕對不會容她退縮,不過眼下他還不會逼她,會給她一段思考的時間。

  「我送你回去。」

  夜凌楓伸出手牽著她,唇間是柔軟的笑意,因這笑使得他整張臉越發的耀眼,就像夜色下一顆璀璨的夜明珠般,令人驚艷。

  海菱點頭,面容淡淡,飛快的收回視線,這個男人真能誘戜人,她不能糊里糊塗的答應他什麼,那麼到時候,就是萬劫不復了。

  夜凌楓牽著她的手,依舊和前一次一樣,施展輕功,用大氅蓋著她,一路把她送回了姬府。

  幸好府內沒有下人發現,海菱送了一口氣,進了房間。

  夜凌楓沉穩霸道的叮嚀她:「菱兒,我不會給你太長的時間,你要好好想想。」

  「嗯。」

  海菱應聲,目送著他消失在夜色下,慢慢不見了。

  侍梅和侍蘭走過來,看著小姐週身的疏離冷寒,不由得蹙眉,難道爺沒說要娶小姐的事,她為何不開心呢?

  「小姐,睡吧,夜深了。」

  「好。,」

  海菱回身,她真的很害怕和夜凌楓待在一起,他是那樣出色的一個男人,又幫了她很多次,對她很溫柔,這樣的男人待得久了,又如何不會喜歡上他呢,可是她真的能喜歡一個皇室的人嗎?在沒有確認這個男人是否值得她托付一生的時候,她絕對要牢牢的守住一顆心,不愛上任何人。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古代的女子親手為夫君選妾納侍仍是嫻淑,而她是來自於男女平等的世界,怎麼可能適應得了這樣的世界,就像她剛認的爹爹姬琮,也是有兩個女人的,因為有兩個女人,所以便有人會嫉妒,從而產生很多的悲劇。

  海菱越想這些越覺得心煩,最後決定什麼都不想,安心待在姬府裡。

  姬府,因為海菱的回歸,而顯得熱鬧起來,整個府邸內的人都歡喜不已。

  一向不回府的姬老將軍也正式回府了,他與大夫人葉氏之間的事也化解了,雖然短時間內沒有接觸,但好歹和平了,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姬紹成,沒想到爹爹終於回府了,而妹妹也回來了,何況妹妹是如此出色的一個人。

  除了姬紹成,將軍府內的下人也很高興,被派到香蕪院侍候的丫頭更是高興萬分。

  因為小姐真的很好啊,不但人長得漂亮,性子也是好的,雖然神態總是冷冷的,但從來不責罰下人,更不打罵任何人,自從小姐回府後,一向囂張的表小姐也收斂了,不敢隨便打罵下人,端架子了,所以大家都很高興。

  不過大家都不太敢進小姐的香芫院,因為香蕪院裡有一隻讓人害怕的黃毛小金獅,小姐叫它球球。

  球球不喜歡被人打攪,若是誰惹到它了,便會呲牙裂嘴的發出吼聲,看到的人都嚇得腿發抖,生怕它上來咬一口。

  除了這個,大家還是很高興的。

  整座將軍府裡,最不開心的人便是葉流霜了,葉流霜不喜歡這個表妹,不但不喜歡,而且十分地討厭,第一印像太差,還有一個就是她實在看不慣表妹的態度,不就是長得美一些嗎?整天高高在上的樣子,姑父表哥都陪著笑臉,圍著她一個人轉,就是姑母也會經常派人去關心她,她住的地方,不比宮裡的公主差,那華衣美服,金銀首飾,她敢說,整個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般受盡寵愛的千金小姐了,和公主一般無二了。

  葉流霜越看到她受寵,她越難受,自已一直費盡心機的討好姑母,討好表哥,可是卻得不到他們半點喜歡,這女人一出現便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怎麼不恨不生氣。

  姑父還要舉辦一個隆重的宴席,把她介紹給京城的貴族,到時候她更加的意氣風發了。

  葉流霜越想越恨,可是她卻沒辦法離將軍府回葉府去,因為她怕自已走了,表哥便看中別的女人了,到時候娶了別人怎麼辦?而且葉流霜有感覺,表哥將來娶的女人,若是不喜歡姬海菱這個女人,他一定不會娶。

  所以為了自已的幸福著想,她只能忍住所有的怒氣去討好那個女人。

  最可恨的就是這一點了,她去討好那個女人,那女人根本就不屑,自已陪著笑臉坐在她房裡,她好半天不說一句話,只是看書,也不理會她,她真是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葉流霜一邊想一邊恨恨的掐身邊的花兒,身後的丫鬟是她從葉府帶來的貼身丫鬟青思和青蘇,這兩人自然知道小姐的心思,跟在身後小聲的開口。

  「小姐,你是不是為了姬小姐的事煩惱?」

  葉流霜睨了一眼過去,青思並不害怕,小聲的嘀咕:「明天便是姬府內舉辦隆重宴席的時候,聽說之前姬小姐是在大周朝長大的,對於北魯的習性自然是不瞭解的,小姐若是想讓她出醜有何難的?」

  青思話一落,葉流霜的眼睛便亮了。

  對的,雖然惡整不到姬海菱,可是明日的宴席上,她完全可以讓這丫頭出醜,只有這樣,她的心裡才好受一些。

  北魯國和大周不一樣,宴席上,有很多玩藝兒,到時候每個人都有權力挑戰別人,這在北魯是正常的社交活動,不存在什麼難堪或者不好,到時候她可以挑動幾個閨秀挑戰姬海菱,若是她惱羞成怒或者大發脾氣,不就是丟人現眼了嗎?以後她在貴族社交圈子裡可就留下不好的名聲了。

  「嗯,就這麼辦。」

  葉流霜總算高興了,臉上笑瞇瞇的。

  香蕪院裡,海菱正在後面的梅林裡賞梅,週身淡淡的光環,眉眼好似攏上煙霞,越發的出塵而靈動。

  這三天來,她過的日子是從來沒有過的舒適。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過這樣安逸而寧靜的日子。

  爹爹姬琮和哥哥姬紹成對她的愛,當真是世間少有的,她住的屋子裡,但凡是女孩子喜歡的,不少一樣,衣服更是堆滿了衣櫥,首飾擺滿了小櫃,吃食更是依照她的口味來。

  有時候她都懷疑這一切是一場夢,醒來後便是一場空了。

  可是等到她睡一覺醒過來,所有的一切依然存在,所以她確信,她是真的擁有了令人羨慕的父親的愛和哥哥的愛。

  午夜間,唯有娘親杜采月的死還停留在她心底的一角,不過她會幫她報仇的。

  現在她只想安心的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這三日的功夫下來,她臉上總是似有若無的笑意,不再像之前的冰凍了,侍梅和侍蘭二婢看著很開心,看來小姐慢慢的放開了心頭的愁悶。

  明日便是姬府舉行的宴席,她將以姬家女兒的身份,正式在北魯國立足了,不過她很期待。

  第二日,姬府舉辦宴席,這是十多年來,姬府第一次舉辦宴席,一來慶祝老爺回歸,二來慶祝小姐回來了,可謂雙喜臨門,所以一大早寧管家便領著將軍府的下人四處張羅著。

  現在將軍回府,很多事寧管家都去請教將軍,少將軍,有關于小姐的事,則是去請示小姐,所以一整圈下來,竟然把葉流霜給諒在了自已的院子裡,大家徹頭徹腦的把她給忘了。

  而葉流霜,為了在姑父和表哥面前表現,一大早便起床了,收拾整齊,坐等著人來請示她,然後她好好的表現一番,讓姑父和表哥看看,她葉流霜足可以做一個當家主母,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一個人過來請示,不由得氣惱的派了人去查看,等到小丫鬟青思回來,才知道外面忙得熱火朝天的,唯獨把她忘了,沒有她,人家依舊辦得熱熱鬧鬧的,根本不需要她這個所謂的表小姐。

  葉流霜一口氣差點沒氣抽了,虧她一大早便起來了,原來根本沒人記得她,心裡哪叫一個恨啊,在房裡發了半天的脾氣。

  所有的事都是姬海菱這個賤人造成的,如果沒有她的回來,現在她還是人人敬重的表小姐,現在大家都不當她是回事了,說不定以後表哥也會因為她所以不娶她,葉流霜越想越不甘心。

  不過沒人理會葉流霜。

  整個姬府的人都加入到忙碌中,從早上忙到下午,一切才準備得妥妥當當的。

  臨時搭建的棚子內,應有盡有,美酒佳釀,精美菜餚,還有將軍府準備的各式玩藝兒。

  下午的時候,陸續有客人過來,姬老將軍和姬紹成領著管家在府門口迎客,連一向不露面的葉氏也端莊的出現了。

  一時間,姬府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香蕪院裡,海菱正在逗弄小獅球球,今兒個的她,穿戴了一套北魯的服飾,內裡是錦衣,外罩帶毛的錦鍛長裙,脖子上是白色的白狐毛,腰間垂掛著一排白色的毛球,隨著她走動時,左右擺動,使得人體態輕盈柔軟。

  再加上她生得絕色的容貌,被這北魯的衣服一襯,越發的傾國傾城,千嬌百媚,頭上插著北魯的一種花翎首飾,那閃光的翎毛,襯著烏黑的墨髮,就像一個仙子似的。

  侍梅和侍蘭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讚歎:「小姐,你可比那些什麼北魯的千金小姐漂亮多了。」

  「是啊,我就沒見過比小姐再好看的主子了。」

  兩個人一人一句的說完,小獅球球趕緊的點頭,嗚嗚的表示贊同。

  它也覺得主子好漂亮啊,它都不想讓別人靠近了。

  「球球,今兒個要乖乖的,不可以隨便嚇人,知道嗎?」

  海菱叮嚀球球,今天球球的精神比較好,所以她準備帶球球去見識見識,不過這傢伙動不動便張開一嘴白牙嚇唬別人,今兒個可是爹爹和哥哥精心辦的宴席,她可不想把那些客人全都嚇跑了。

  球球眨巴著眼睛,一動也不動,裝B,假裝不知道主子的意思,心裡卻想著,若是誰招惹主子,我一定嚇死她,咬死她。

  球球的腦海裡自動翻出一個人來,那人便是葉流霜,她已經正式列入了球球的黑名單。

  外面天色已黑了。

  一直侍候海菱的丫鬟撫月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小姐,客人都到齊了,現在基本上已入席了,將軍讓管家過來請小姐過去。」

  「嗯。」

  海菱點頭,身為姬家的小姐,她自然要面對北魯京城的這些親貴,她要看看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唇角擒著笑意,伸出手抱起小獅球球走了出去。

  門前的撫月好半天做聲不得,呆愣愣的,侍梅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也沒動靜,侍梅忍不住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撫月,你發什麼呆啊,小姐走了啦。」

  她唇角勾出戲謔的笑,其實她知道撫月為什麼發呆,因為小姐穿上北魯的服飾,好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更像北國天山上的一朵雪蓮,美得出塵,美得動人,令人移不開視線。

  撫月被侍梅一打,便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揉著頭,趕緊跟上前面小姐的身子。

  一邊走一邊讚歎,小姐足可以當得北魯的第一美人,不,應該是天下第一美人才是,現在的天下第一美人仍是南翎國的靜月公主,不過靜月公主恐怕沒有小姐的這身氣度,撫月一邊感概,一邊笑著。,今天晚上小姐一定會大發異彩的。

  一行人前往姬府的中庭而去。

  北魯國的習俗和大周朝不一樣,招待賓客的時候,並不在屋內,基本都是在室外。

  因為宴席上會設各種各樣有趣的玩藝兒,所以室內並不方便。

  不但有女子的投壺,猜謎。跳竹子舞,還有男子的射箭,打馬球,這些都是戶外活動,而北魯國民風開放,男女不用避嫌,都是一起喝酒吃肉的,女子有時候也會參加打馬球什麼的,所以每次請宴的場所都在寬大的庭院裡,現在雖然是冬季,不過依然可以搭起棚子,舉辦宴席。

  海菱走到一半的時候,便看到迎面而來的姬紹成,姬紹成怕妹妹不習慣,所以便親自過來迎接她。

  「菱兒,怎麼樣?心裡擔心嗎?」

  姬紹成雋美的五官攏上笑意,眼裡是深邃的光芒,伸出手牽了海菱的手,往宴席而去,一邊走一邊安撫她。

  「你別擔心,現在你是姬家的小姐,在北魯,沒人敢對我們姬家不尊重,所以你別覺得有心理負擔。」

  小獅球球一看有人來搶它的主子,惱了,發出一聲低嗚聲,姬紹成陡的回首,警告的盯著小獅,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今天晚上似乎還差一道菜,紅燒小獅,這道菜想必很受歡迎。」

  小獅一聽這話,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安,其實它已經知道姬紹成和主子的關係,所以它不可能真的傷了這男人,否則主子定然扒了它的皮,把它做成紅燒小獅,所以它不敢對這男人張牙舞爪的,這樣就只能吃蹩了,如此一想,小獅嗚的一聲委屈的哼著。

  海菱笑起來,把手從姬紹成的手中抽回來,拍了拍小獅的頭。

  「好了,別委屈了,今天晚上你可以吃兩塊肉。」

  小獅立刻高興了,平常主子說怕它太胖,所以只准它吃一塊肉,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吃兩塊,小獅雙瞳放光,嗷嗚,不再哼哼了。

  姬紹成則望了望自已的手,沒說什麼,回首在前面帶路。

  其實北魯國親人之間是不避嫌的,但是海菱不太習慣。

  雖然姬紹成是個好哥哥,但是她還是不習慣和他過於親密。

  一行人走到宴席的庭院門口,姬府的管家叫了起來:「小姐來了,小姐來了。」

  燈火輝煌的中庭院內,喧囂的說話聲,一下子停止了,所有人所有的目光便望著庭院門口。

  今日姬府宴客,人人都知道,是因為這姬家的小姐找回來了,所以姬將軍一高興便回府了,今日姬家的宴席,就是向所有人介紹他們的家的小姐,在場的人都想看看,這姬家的小姐是何方神聖,姬老爺子如此抬愛。

  門口,率先進來的是姬紹成,北魯的少年名將,深得很多名門閨秀的喜愛,今日宴請的賓客中,便有很多的千金小姐,這些小姐縷縷向姬紹成拋出愛的信號,只不過這位姬將軍不加理會,誰也不理,很多人不死心的準備繼續找機會。

  而隨著姬紹成身後走進來便是姬府的小姐,一身白色的北魯服飾,雪狐毛領,腰間繫著金絲滾邊的寬腰帶,把她的纖腰勒得不盈一握,腰間輕垂吊圓球的流蘇,走動時,款款生姿。

  再往上移,眾人便看到一張驚艷的臉蛋,肌膚賽雪,眉若纖柳,眼似星辰,鼻若蔥玉,唇若凝脂,那面容當真是傾國傾城,神容淡淡,不卑不亢,舉手投足的風韻,風華絕代,整個宴席上,死一樣的寂靜,掉根針地上都讓人聽得見。

  男子只看著,傾慕不已,心裡想著,難怪古人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話,若是他們能得此姝,就是死一回也是甘願了。

  女子卻是嫉妒不已,尤其是場中很多自以為才貌雙全的北魯國大家閨秀,一看到這樣絕色的容貌,當真是心裡騰騰的冒著嫉妒的火焰。

  看看人家的肌膚,比羊奶還白,那眉毛就是筆畫上去的,眼睛像漆黑的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那鼻子,挺挺的,小嘴櫻紅,似乎散發出梅花的幽香,週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無不處不透著誘惑。

  最重要的不是她的美,而是她週身上下的氣度,不卑不亢,面對這麼多的朝中大臣,好似沒感覺似的,一點不害怕不恐懼。

  還有她懷中的黃色的小寵物是什麼啊,感覺眼神好凶啊,很多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海菱並不知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些北魯國的大臣和那些千金小姐,心中便湧起了天翻地覆的想法,她只是跟著姬紹成的身後,一直往裡走。

  大將軍姬琮一看到女兒出現,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心中那叫一個自豪,早站起身來,激動的叫著。

  「菱兒,過來,坐到爹爹的身邊來。」

  這下所有人回過神來,宴席上,前所未有的熱情**,很多人議論紛紛,激動的望著主客位置上端坐著的海菱,然後紛紛的誇讚著,姬家不但位高權重,而且這小姐也深得姬將軍的喜愛,不管配什麼樣的人家,都是足足有餘的,因此但凡家中有未成親兒子的都動起了心思。

  而女子更是嫉妒的議論著,紛紛找姬家小姐的缺點,無奈,任憑她們努力的去找,還真是一時找不到。

  賓客中,葉流霜也坐在位置上,看著身邊的女人紛紛的露出嫉妒的眼神,心裡很得意,這姬海菱再漂亮美麗有什麼樣,這下她一出現,便把北魯國的很多女人得罪了,以後她可就麻煩了。

  葉流霜一邊想著一邊狀似不在意的開口:「表妹是從大周朝過來的,對於北魯還不太熟悉,待會兒你們可要手下留情啊。」

  她嘴裡是如此說著,其實只不過透露出一個汛息,這女人是從大周朝過來的,對於北魯的這些東西不會,你們待會兒可以找她的麻煩,果然,葉流霜話音一落,便看到身側的幾個女人眼神裡有了算計,葉流霜見自已的目的達到了,便不再說話,言多必失,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可是知道姑父和表哥有多喜歡這姬海菱,若是知道自已存心算計她,想必她以後別想跨進姬府一步。

  葉流霜還想嫁進姬府呢,所以她才不要明面上得罪姬海菱,只不過通過她人之手讓她難堪罷了。

  宴席正式開始了,最正中的位置坐著大將軍姬琮,他的身邊依次往下坐便是海菱,然後便是姬紹成,另一邊坐著的卻是北魯國的重臣,一路往下。

  這北魯國的宴席,和大周朝不一樣,他們的矮桌是連接在一起,然後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人多時便可擁擠一些,人少些便可稀鬆一些,似毫不受影響。

  海菱坐下來後,只顧著撫摸懷中小獅的腦袋,因為人多球球有些煩,她一撫摸,它便安定下來了。

  這時候,姬琮端著一杯酒站了起來,興高采烈的開口。

  「今日是我姬琮最高興的日子,因為我的女兒海菱回來了,我把她正式介紹給大家,以後她就是我們姬家的寶貝了,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欺負我的女兒,我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姬琮說完,海菱直接的被雷了,哪有人在人家面前如此說的,這分明是寵女到極底了,實在忍不住開口。

  「爹爹。」

  姬琮哈哈笑著,舉杯喝乾了手中的酒:「來,現在我敬大家一杯酒,以後多多照佛我們姬家的寶貝。」

  一時間,宴席熱鬧起來,姬家仍是北魯的世代功臣,這些朝中的大臣,誰敢得罪姬家的這位主子,所以人人端起酒杯,一起喝了一杯,然後紛紛點頭,表示以後看到這姬家的小姐,定然不會為難她的。

  海菱望著坐在身邊的姬琮:「爹爹,你也不怕人家笑話。」

  「怕什麼,誰敢笑話我啊,」姬琮濃眉一挑,便有一股煞氣,令人不敢小覷。

  海菱心中歎息,看來以後,她是不擔心有人欺負她了,若是有人欺負她,想必她的爹爹和哥哥是第一個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宴席開始了,正中寬大的位置上,便有人跳起了歌舞,這些歌舞和大周朝宮廷的歌舞不一樣,北魯的歌舞多是竹子舞,以竹子為伴器,兩人一組,互打節拍,跟著絲竹之音,叭達叭達的跳著,倒很有喜感,海菱第一次看,十分有興趣,雙瞳饒有興味的盯著場中的竹子舞。

  她看歌舞,人家看她。

  今日的宴席上,很多人盯著她,越看越覺得此女美麗非凡,舉手投足更是貴氣逼人,令人移不開眼睛,有人起身過來向姬琮和姬紹成敬酒,套交情,說不定可以把這姬家的小姐說給自家的小子,那麼不但得了一個美麗的兒媳婦,還拉攏了姬家這棵大樹。

  海菱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喝酒,北魯的米酒,一點都不醉人,很是清香,她之前也喝過,口感不錯,。

  今日,場上很多人盯著她,海菱是知道的,只是她感受到來自於她左手邊的眼光,似乎過於濃烈了,令人渾身不自在,怪異至極的抬眉望過去,微微的瞇眼,很快便認出了這盯著自已的女子,竟然是前來北國和親的鳳瑤公主,鳳瑤公主身穿著北魯的服飾,化北魯的妝容,所以先前她並沒有在意,這會子再一細瞧,便認出了她。

  她也正瞇眼打量著她,慢慢的眼裡閃過幽光,微微的端起酒,望向海菱,唇角漫過笑意。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是姬府的小姐。」

  鳳瑤顯然認出了海菱,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這個害得她前來北朝和親的女子,她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北魯姬將軍府上的千金小姐,而且她瘦了下來的時候,竟然驚人的美麗,剛才她只是覺得她有些熟悉,尤其是她的神情,不過一直想不起來她是誰,直到她望著她的時候,她才可以肯定,這女人竟然是江海菱,現在她是姬海菱。

  鳳瑤心中恨意頓起,她已經得到消息,自已的母妃和哥哥,一個被送到鳳家的皇陵去守墓,一個被送到庵堂去了,而她卻什麼都不能做,雖然之前她是恨母妃和哥哥的,可是他們倒底是她的親人,現在她連他們遭受磨難的時候,也看望不了她們,所以鳳瑤心裡有恨。

  她前來北朝和親,嫁的是北朝的七皇子昭陽王,整個北魯的人都知道昭陽王其人是十分好色的,府上美人歌姬的數不勝數,她嫁進王府不出三日,便遭受了冷落,這讓她越發的惱恨。

  其實她在大周朝是有戀人的,卻是被母妃和哥哥活生生的拆散的,不,應該是因為眼前的女人,所以她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鳳瑤恨恨的想著,她漆黑的瞳仁中幽芒冷颼,不過抬眸望向海菱時,唇角卻擒著一抹隱暗的笑意。

  她說過,再相見,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不過這女人眼下可是姬將軍的女兒,所以她要小心才是。

  雖然她是昭陽王妃,可若是她做出了什麼不得體的事,昭陽王想廢她是輕而易舉的事,必竟這裡離大周朝遠隔千山萬水,而且這姬將軍可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昭陽王妃鳳瑤和海菱的眸光絞在了一起,身遭的女子都奇怪起來,有清悅的聲音響起來。

  「昭陽王妃,你認識這位姬小姐嗎?」

  海菱收回視線,望向端坐在鳳瑤身邊的一名紅色勁裝的女子,長得格外的嫵媚艷麗,精緻的妝容,再加上出色的服飾,這女子十分美麗。

  昭陽王妃鳳瑤凝眉,然後舒展開:「是認識,曾在大周朝見過一次。」

  「喔,聽說這姬小姐便是在大周朝找到的,你知道她是誰家的女孩兒嗎?」

  這說話的女子饒有興味的開口。

  海菱眼裡攏上冷意,望向鳳瑤,其實她並不擔心鳳瑤說出她的身份,因為必竟她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這在場的恐怕很多人都聽說過,大周朝的皇后是個人人嫌戾的胖子,可是眼前的她可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兩者無法聯繫到一起,若她再反咬一口,到時候爹爹和哥哥定然會為難這昭陽王妃。

  果然,海菱正想著,鳳瑤便笑著開口:「記不得了。」

  「喔。」

  那紅衣艷麗女子顯得很失望,望向海菱的眸光隱有犀利。

  這女人是誰,一身的驕傲,跟個公主似的,不過看其排場和穿著,並不是公主。

  海菱正想著,便聽到鳳瑤開口,竟是為她倆介紹了起來:「姬小姐,這位是西小姐,本名西妍,新皇的表妹。」

  原來如此,海菱點頭,端起酒杯:「原來是西小姐,難怪如此貴氣。」

  這世上不是誰都有那份榮幸成為皇帝的表妹,太后的侄女的,這個西妍,有驕傲的本錢,難怪她眼高於頂,不輕易和身邊的那些千金小姐說話,卻和昭陽王妃鳳瑤走得近,因為昭陽王妃身份高人一等,這西妍也自認高人一等,自然與她走得近了。

  西妍聽了海菱的話,很是滿意,點頭,兩個人喝了一口薄酒,然後海菱不再看身邊的兩個女人,望向場中的歌舞,卻發現歌舞已撤了下去,竟然有人搬上了投壺,猜謎用的石盒,還有別的小玩藝兒。

  場上很多人躍躍欲試,準備上去玩一把,海菱笑望著眼前的這一切,覺得很有趣,其實相對於大周來說,北魯民風開放,更傾向於男女平等,聽說北魯國的男子若是喜歡女子,便可以直接送東西給女子,只要女子收了下來,便表示接受了男子。

  忽然,有將軍府的下人急沖沖的奔了過來,只衝到姬琮的面前,心急火燎的開口。

  「將軍,將軍,皇上,皇上過來了。」

  「什麼?皇上過來了?」

  宴席好似被投了一塊巨石,掀起了大波,姬府請宴,皇上竟然過來了,這是什麼意思,很多人反應不過來,不過紛紛的站起身準備迎出去。

  庭院門前,已有腳步聲響起,太監的尖細的聲音也吃了起來:「皇上駕到。」

  北魯的新皇夜凌楓竟然過來了,宴席上所有的大家閨秀都站了起來,激動的望向門口。

  聽說皇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她們一直想見卻無緣見到,現在皇上來了,她們能不激動嗎?她們想看看皇上究竟有多美,有多俊,還有聽說宮中沒有一個女人?太后已有意思,很快便會為皇上選秀,那麼她們之中將有人有機會進宮侍奉皇上,一想到這個,這些女人更加的激動啊。

  門前,幾道身影走進來,眾星捧月的簇擁著一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人明黃的龍袍,墨黑的髮用一根明黃的錦帶束起,分置於胸前,五官分明,俊美絕倫,那狹飛入鬢的眉下深邃神秘的眼瞳,眼瞳中深不可測的寒芒,好似巨大的漩渦,令人探測不到一點情緒,性感的唇微微的勾起,誘人至極。

  皇上果然是絕色美男,不但是外貌出眾,週身的霸氣更是輕易渲染出來,舉手投足帶著一股狂傲,令人不敢小覷,他的眼睛就像兩把利刃,隨意的掃過,很多人心驚膽顫,忍不住垂下頭。

  三尺之內,沒人敢隨便靠近他。

  他緩緩的走進姬家的宴席,姬琮趕緊領著人迎了出來,跪地請安。

  「臣等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海菱也隨了爹爹的身後跪下,定定的望著地面,並沒有半點不妥。

  一雙明黃的龍靴緩緩的走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好一會兒才移了開來,隨之一道暗磁慵懶的聲音響起。

  「大家都起來吧,看來姬老將軍心中對朕有所不滿啊?」

  眾臣子起身,姬琮一聽皇上的話,如何擔待得起,趕緊不安的開口:「臣不敢。」

  「既然府上請宴,為何獨獨漏了朕,這不是對朕不滿又是什麼呢?」

  聽似慵懶隨意的話,不過卻給人強大的壓力。

  姬琮趕緊垂首:「臣該死,若是下次再有宴席,定然第一個請皇上。」

  「嗯,這才像話,」夜凌楓滿意的開口,隨之見宴席上所有人都垂首候著,懶散的開口:「大家都隨意坐下吧,今日是朕冒然前來掃了大家的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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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35:10
第077章 算計,快馬加鞭送信

  燮帝夜凌楓的話看似隨意,實質卻隱藏著玄機,若是誰敢亂說話,只怕下一刻便要倒霉了,所以那些大臣,趕緊的搖頭。

  「沒有,沒有。」

  「那就和先前一般放鬆些吧,朕不會吃了你們的。」

  「是,是。」

  眾人連聲應是,姬琮趕緊的把自已的座位讓了出來,請了皇帝上坐,海菱的座位,本來在爹爹的身邊,現在夜凌楓坐在爹爹的位置上,那麼她禮該往下讓,不過她一抬首便看到夜凌楓,嗜冷的瞳仁中,隱有惱怒,還有警告,若是她膽敢往下讓,那麼他不介意說出些什麼,海菱有些微惱,不過卻一臉的無奈,最後只得坐在夜凌楓的身邊。

  而姬琮便坐到了皇帝的另一邊,餘者依次往下坐,和之前的位置一樣,不過場上的氣氛卻和之前不一樣了,因為多了一個俊美霸氣的皇上,雖然皇上令人害怕,可是看著這樣的男人,女人們便覺得心頭小鹿亂跳,連頭都不敢抬了,只敢拿眼偷偷的瞄著皇上,然後慢慢的發現一件事。

  皇上和姬家小姐坐在一起,兩個人好登對啊,俊男美女,還有兩人的氣場也十分的對調,雖然皇上霸氣嗜冷,但是姬家小姐從頭到尾都是神容淡淡的,似毫不懼,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如此一想,便覺得心涼,這女人真是好命,竟然好巧不巧的坐在皇上的身邊,這可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她不會被皇上看上吧。

  可惜海菱從頭到尾都沒看夜凌楓,現在的夜凌楓身份不同於從前了,既不是大周的丞相,也不是冷魔宮的西冷月,他是北魯的新皇。

  在場的女人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呢,就好像看到了一塊大肥肉似的,難道她也要和這些女人爭一塊肉,或者是共侍一夫,光是想想,她便惡寒不已,歷來有女人的地方就不缺少戰爭,她不喜歡和別的女人戰爭,就為了奪一個男人。

  夜凌楓眼瞳微瞇,看到身邊的小丫頭竟然不拿眼瞄他,週身陡的籠罩了一層薄怒,這薄怒令坐在他另一邊的姬琮都感受到了不安,可惜海菱愣是跟不知道似的,依然沒看夜凌楓,他有的是女人看,何需多她一個。

  可惜夜凌楓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別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望向任何人。

  那深邃幽寒的瞳仁下,薄怒上升,隨之一只手放了下來,直接一把扣住了海菱桌下的手。

  這下海菱想假裝看不見他都不行,這人不但霸道而且強勢,看來以往她認識的只是他的另一面,他骨子裡的強勢不容人忽視如此的徹底。

  海菱想抽回手,可惜她的力量和夜凌楓相比,就好似小雞和老鷹的距離,哪裡抽得回來。

  而且她若是有大動作,別人便會知道,她和夜凌楓的關係,以後她想逃避都不行,所以海菱只得咬牙受了,一動也不動,抬眸望去,只見那前一刻還凌寒佈滿週身的傢伙,這一刻唇角卻閃過得意的幽芒,眼裡更是閃爍著誓在必得。

  菱兒,你別想逃。

  宴席上,大家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皇上和姬小姐的動作,必竟是一國之皇上,誰敢一直盯著皇上看啊,何況兩個人的動作,也只是電光火石的功夫發生的。

  一直窩在海菱懷中的小獅球球,虎視眈眈的盯著夜凌楓,不過海菱知道小獅其實欺軟怕硬,對於擁有強大氣場的夜凌楓,這傢伙恐怕吭都不敢吭一聲,如此一想,望了望小獅,果然不出所料,這該死的小傢伙,一點都不發難,竟然還很認真的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有人端了酒過來向皇上敬酒,海菱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已的手可以被放開了,誰知道那修長的大手依然緊扣著她。

  夜凌楓用另一隻手端起酒杯,微微點頭,和來人喝了一杯。

  有一人過來敬過了酒,別的人膽子便大了起來,很多朝中重臣都端了酒過來敬,一時間,宴席又熱鬧了起來。

  不過從頭到尾海菱的一隻手都被夜凌楓緊緊的握著,容不得她抽開。

  場上的投壺遊戲開始了,還有猜謎的遊戲,很多閨秀上場參與。

  這時候有人走了過來,笑望著海菱,輕聲的開口:「姬小姐,可以請你一起玩投壺遊戲嗎?」

  海菱挑眉,望著這走過來的女子,自然是不認識的,不過能暫時的擺脫夜凌楓,她倒是願意的,便點了點頭:「好。」

  夜凌楓對於她的小心思豈會不知,倒是也沒有為難她,慢慢的放開了她的手。

  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瞳好似盯著獵物一般盯著海菱,看著她慢慢的起身,把手中的小獅放進了侍梅的懷中,眼睛不由自主的微瞇起來,吞噬人的眸子便鎖住了小獅,那眼神殺氣濃厚,使得小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人盯著它幹什麼,它什麼都沒做啊。

  夜凌楓蹙眉,他要看看這小寵物,究竟是公的還是母的,若是公的,一定要庵了。

  小獅再次打了一個寒顫,不知道如何得罪了這主了。

  海菱一上場,場上很多人被吸引了,很多女子更是起身湊了過去,一來想在皇上面前博個頭彩,二來便是要看看這姬家的小姐,會不會投壺,或者猜謎語什麼的,看到這女人優雅高貴,實在讓人歡喜不起來啊。

  夜凌楓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場中,發現不少人的眼睛都盯著海菱,不由得眼睛瞇起,眼神凌厲萬分,坐在他身側的人不知道這皇上又怎麼了?

  卻不知道夜凌楓是討厭別人盯著海菱,而且看到場上的情況,不由得浮起一個念頭。

  他該選秀了,讓她入宮,陪在他的身邊,不准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今日看她,真的是太出色了,即便宴席上一堆的閨秀,可是她依舊是最耀眼的一個,讓人第一眼便看出她來,這樣的她,怎能令他放心讓她慢慢的去想,去接受他,所以他要盡快把她選進宮中去,鎖在自已的身邊。

  夜凌楓如此一想,臉色總算舒緩一些。

  大家才算鬆了一口氣,然後便又有人過來和皇上說話,討論朝堂上的事。

  表面看上去和樂融融,其實對於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新皇,很多人並不服他,雖然他的氣場很強大,手段乾脆俐落,所以才會在一出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攏了一批朝臣,並讓先皇接納了他,而下旨傳位於他,可是大臣們還是不服從的居多,只是表面上維持著一派和平罷了。

  宴席中間,很多的佳麗圍成一團,然後望向海菱。

  先前去請海菱的小姐開口:「姬小姐,我們來玩投壺遊戲怎麼樣?」

  海菱點頭,並沒有直接開口,她倒要看看這些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一堆人裡,有幾個是她認識的,可大部分人是不認識的,認識的只有葉流霜,夜凌楓的表妹西妍,還有昭陽王妃鳳瑤,不過這三個女人似乎對她都沒有好感,尤其是鳳瑤,心中對她的恨很深,還有這西妍小姐,看上去也是一臉恨恨的樣子,不知道自已如何得罪她了。

  那挑釁海菱的小姐剛說完,葉流霜便接了話:「我表妹沒有玩過,所以你們隨便比比就成,千萬別設賭注。」

  本來人家還沒在意,她這一開口,便有人動起了主意,其中有人接腔。

  「投壺沒賭注有什麼意思?」

  海菱眼裡冷光一閃,便抬眸望向葉流霜,葉流霜迎著她的視線,便有些閃爍,說實在的,她是很害怕海菱眼睛的。

  夜凌楓的表妹西妍也接了口:「我們北魯國的投壺向來是有賭注的,沒賭注還投什麼,有什麼可投的。」

  昭陽王妃鳳瑤也是一臉的興趣,望向海菱,眼裡隱有看熱鬧的好戲。

  「姬小姐一向是有膽量的,我想不管是什麼樣的賭注她都會參加的。」

  「真的嗎?那就開始吧。」

  這要和海菱比試的女子,是戶部侍郎的千金小姐汪晴,其實是嫉妒海菱長得美貌,又得了姬將軍和姬紹成的疼愛,後來又坐到了皇上的身邊,其實汪晴喜歡的人是姬紹成,並不是皇帝,可是看到姬紹成把這個女人當成寶貝似的捧著,她便心裡生醋,所以才會出來找碴。

  這算是中了葉流霜的計了。

  海菱望了望汪晴,又望了望葉流霜,還有西妍以及昭陽王妃鳳瑤,不由得心底歎息。

  為什麼她總是會遭到別人的討伐呢,以前胖的時候是,現在瘦的時候也是,做人可真難啊,不過人家都挑戰上門了,她總不好退而不參與吧。

  「好吧,賭注是什麼?」

  其實這投壺比試無非就是身上的首飾,或者銀錢什麼的。

  海菱一應戰,那些圍觀的女人便滿臉的笑,一起望著她們,很是有興趣。

  汪晴望了一眼海菱頭上的花翎頭飾,十分的喜歡,而且這東西很貴,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

  汪晴笑了起來,指了指海菱頭上的花翎:「我贏要這個?」

  「好,」海菱點頭,不就是一個頭飾嗎?若是輸了給她便是,不過能不能拿到便要看她的運氣了,唇角擒著笑,眼裡冷光點點,望著汪晴,不知道這女人知道不知道一句話,槍打出頭鳥,今日她便要借這汪晴的手,讓北魯的這些小姐知道,她不是好招惹的,以後最好少來惹她,一勞永逸,省得動不動便有人找碴。

  「我若贏了,要你這個。」

  海菱纖細的柔夷一指汪晴的頭髮,那些圍觀的人也以為海菱想要汪晴頭上的頭飾,紛紛笑著,汪晴點頭:「好,成交了。」

  不過海菱的下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因為她不緊不慢的開口:「我要你的頭髮。」

  汪晴愣住了,周圍圍觀的女人全都有些發愣,然後大家反應過來,一起望向海菱,想看看她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眼前的女人,優雅美好,只是那黑如點漆的眼瞳中一片涼薄,沒有半點的玩笑,那麼她的賭注真的是汪晴的頭髮。

  這下汪晴遲疑了,賭她的頭髮,若是自已真的輸了,即不是要光頭了,一想到那畫面,她便後悔了,可是眾目眈眈之下,自已挑釁人家的,若是現在退縮,便是輸了的。

  葉流霜一看汪晴的神情,便知道她想反悔,眼裡一閃而過的心急,緩緩的開口。

  「好了,不賭了不賭了,我表妹初來北魯,對於這些也不是太懂,大家還是不賭了,隨便玩玩吧。」

  葉流霜話明是為了幫助海菱,實際上卻是告訴別人,海菱是初來北魯的,自然對於北魯的投壺什麼的不精通。

  果然她一說完,汪晴膽子又大了起來,望向海菱:「好,我賭了。」

  海菱點頭,眼睛卻望向葉流霜,那眼底的冷意,比冰還冷,就她那點小心思,她會看不出來嗎?葉流霜,我會告訴你別在我面前耍小心計,不但是海菱,就是昭陽王妃鳳瑤,西妍等精明的女子也都看出來了,這分明是葉流霜挑起的事啊。

  汪晴只不過是被利用的,眾人心裡同情一把,不過還是想看看,姬府的小姐和汪晴兩人誰勝誰負?

  兩個當事人說定了賭注,便一起往投壺的地方走去,其她人全跟著她們身後走過去,熱鬧極了。

  其實汪晴對於自已的投壺技術是十分有信心的,她從小投到大,幾乎百分百中,這在圈子裡大家都知道,所以她才會站出來挑釁海菱,現在又事關自已的頭發問題,所以汪晴下定決心,一定要十拿九穩,百分百中。

  投壺遊戲,其實就是一個花瓶樣式的小口壺,然後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把手中的小箭,全都投在壺裡,這個遊戲在北魯是人人會玩的,只不過別的地方不流行罷了。

  在北魯國,不管大人孩子都會玩這種遊戲,不過真正能全都投中的,絕非易事,也不是一朝一夕便會投的。

  所以汪晴雖然開始有些擔心,等看到那壺的時候,便不那麼擔心了。

  大家圍成一個圈,讓後一些,把空間騰出來,給汪晴和海菱二人比試。

  眼看著馬上便要開始了,海菱說話了。

  「汪小姐,既然是遊戲,我們來改改玩的方式吧。」

  「呃。」

  汪晴錯愕,不明白海菱是什麼意思,望著她。

  海菱也不理會她的態度,慢慢的往前走,然後拿了那投壺走得遠一些,大約八米遠的距離,然後站定,放下了手中的投壺。

  「八米遠的距離如何?」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般的投壺遊戲都是設定的五米,男子的八米,誰知道現在這姬家的小姐竟然設定了八米,以男子的標準為標準了,這下不但是女人,連一邊坐著吃酒的男子都感起了興趣,全都注意起這邊的情況了。

  姬家父子自然也不例外,生怕家裡的寶貝兒吃虧,姬老將軍遞了個眼色給姬紹成,示意他去保護妹妹。

  姬紹成便領命起身站在投壺的不遠處,注意著場中的變化。

  而一直端坐在主位上的夜凌楓,卻唇角擒著笑,眼瞳幽深,笑望著場中的一切。

  這丫頭恐怕要發飆了,招惹她的人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夜凌楓的眼神陡的陰沉下來,冷冷的瞪了那挑釁海菱的女子,真是找死。

  一側的姬琮見皇上的臉色變幻莫測,不由得不安,皇上的情緒變得太快了,實在讓人掌握不好啊。

  此時那投壺遊戲場地上,汪晴臉色發白,身子發顫,沒想到這姬海菱竟然把女子投壺設定為男子的格局,八米的距離,她什麼時候投過八米的投壺啊,這不可能中啊。

  一側有人議論起來。

  「這如何投得中啊?」

  「是啊,恐怕沒人能投中。」

  那議論聲使得汪晴清醒一些,自然沒人投中,姬海菱也不可能會投中,所以說她害怕什麼,如果兩個人都投不中,那麼她們就是平局,不過這足以說明眼前的女人很奸詐,才會如此設定。

  不過海菱才懶得理會別人想什麼,依舊面無表情的開口:「另外,三枝小箭一起射出去,一局定勝負。」

  「什麼?一局定勝負?」

  這下,汪晴忍不住叫了起來,不但設定為八米的距離,還要三枝小箭一齊投,一戰定勝負啊,誰能完成啊,就是男子也沒有三枝同時投的事情,她如何完得成。

  「汪小姐是不敢了嗎?沒有狂傲的本錢,竟然膽敢出頭挑釁別人?」

  海菱清艷的小臉蛋上罩上了煞氣,眼瞳更是颼颼冷氣流。

  不但是汪晴就是別的女人也都害怕得倒退,心裡想著,這女人太高深莫測了,以後她們還是少招惹她為好。

  這一刻很多人警戒了,暗下決心,以後絕對不會招惹姬海菱這個女人。

  汪晴也後悔不已,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她也是聽了葉流霜的挑釁才會中計,沒想到現在她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如果你認輸也行,只是這頭髮我是要定了。」

  海菱冷冷的開口,她要殺雞敬猴,讓這些女人知道,若是犯到她的手裡,絕對沒有原諒寬恕放過這些字眼。

  「比就比。」

  汪晴大叫,反正大不了一個輸,她就拚死一博,說不定還輸不了,是這女人輸了呢,她投不中,這女人更投不中了。

  汪晴一把抓起三枝小箭,開始瞄角度,然後冷靜下來,全神貫注的注意著最正中的投壺。

  四周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雖然很多女子心裡害怕海菱,不過卻仍然希望汪晴勝,必竟汪晴是她們生活圈子裡的人。

  一,二,三,眾人在心裡叫著,汪晴右手用力一擲,三枝小箭投射了出去,可惜因為投慣了五米距離的投壺,這八米的力度根本就不夠,所以小箭紛紛在中途墜落下來,跌到了離壺一米遠的地方。

  汪晴的臉色白了,害怕的望著海菱,心裡只剩下一點的僥倖,那就是這女人也投不中,那麼她們便是打平手了,要是這女人投中一枝,她便輸了,她的頭髮啊,汪晴連死的心都有了,一個女人沒有頭髮,光頭,這還能出來見人嗎?

  四周依舊寂靜無聲,海菱理也不理汪晴,悠然自得的接過了侍蘭遞過來的三枝小箭。

  侍蘭本來想說讓她來替主子投的,不過想想,這種投壺,並不是靠武力就中了,它需要技巧,萬一自已替小姐輸了,即不是便宜了那挑釁小姐的女人,最後沒開口。

  海菱接過三枝小箭,凝神,金花十八式中的斂息式,便是摒除四周的干擾,凝神在自已的手中,然後輕輕的抬起右手,對準了八米外的投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著。

  不但是女子這邊,就是男子那裡,也很多人注意著。

  這姬府的小姐不但人美,而且睿智,舉手投足光華瀲灩,不知道這投壺怎麼樣?

  海菱一舉手,三枝小箭如輕柳似的飛疾了出去,穩穩的,準準的投入了壺中。

  場上,眾人驚訝不已,然後發出一聲歡呼。

  姬琮更是高興的笑起來,端起手邊的酒便和皇上乾了一杯,倒是忘了不安,夜凌楓一看海菱投中,也是眉眼愉悅,瀲瀲笑意。

  很多人高興,可是還有那麼幾人很不高興。

  葉流霜沒想到海菱竟然輕而易舉的投了壺,還打敗了汪晴,心裡真是惱恨得不得了。

  西妍和昭陽王妃鳳瑤也是一臉的閃爍,這所有人裡面最害怕的便是汪晴,她嚇得摀住了自已的頭髮,連連的後退。

  可惜她的後悔。

  遲了。

  海菱冷笑一聲,素手一揮,侍梅腰間的佩劍被她拔了出來,銀光閃過,身子前傾,長劍直揮向那汪晴,汪晴放開手,轉身撒足狂奔,可惜終是慢了一步,只覺得頭髮一涼,自已如墨的頭髮,紛紛揚揚的墜落,眨眼的功夫,她的頭髮全沒了,而她成了光頭一個。

  宴席上,那些女人雖然同情汪晴,可是從來沒看過一個光頭的女子,實在是太滑稽了,好幾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一人笑開了頭,後面的人便全都笑了起來,這下汪晴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她摀住自已的光頭,閃身便走。

  汪府的人自然也沒臉了,雖然惱恨,不過也怪自個的女兒,沒事招惹人家幹什麼,那女人一看便不是好欺負的,真是沒事找事做,汪府的人也和姬老將軍打了招呼離去。

  接下來的遊戲,沒人再敢向海菱挑釁,而且北魯的上流社會圈子裡,人人都知道姬家的小姐不是什麼良善的人,所以最好少招惹她,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這邊的女子遊戲,繼續進行著,猜謎遊戲,還有拼竹子舞什麼的,海菱並沒有參加,只是抱了小獅球球在一邊觀看。

  球球呲牙咧嘴的不時怒瞪著葉流霜,葉流霜唬得臉都綠了,趕緊的縮進人群中去。

  而不遠處的夜凌楓,見海菱竟然膽敢抱著小獅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一張臉也綠了,瞳仁中幽光閃爍。

  男子那邊也興起了玩遊戲的興趣,決定打馬球,最後連皇上夜凌楓都參加了。

  這下女子這邊裡誰還有興趣玩什麼遊戲啊,全都跟著男人的身後一路出了宴席,前往姬家的打馬場。

  姬家的打馬場,在後面一些,因為馬場佔地極大,所以遠離了前面的主屋。

  打馬球,其實就是馬上的遊戲,北魯仍是北方,北方人一慣善騎射,所以這打馬賽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戶外活動。

  只是沒想到今天皇上親臨,還親自下場打馬球了。

  這使得所有人都興奮不已,大家都圍在馬場外圍觀看,女子更是個個傾慕的望著場上光芒四射,霸氣逼人的皇上,沒想到她們的新皇上是如此出色的一個男人,不但是外貌一流,就是那舉手投足的強勢霸道,也深深的吸引著所有的人。

  所有的女子臉色緋紅,心口小鹿亂跳,而且今日的打馬球賭注,是一朵罕見的雪蓮。

  本來是別的獎品,但是皇上下場了,所以姬府便把一朵珍藏著的雪蓮取了出來,這是姬老將軍此次在天山上取來的,雪蓮還很新鮮呢?

  今日若是皇上打贏了馬球,得到了那朵雪蓮,而他又對誰傾心的話,他定然會把那雪蓮贈給自已中意的女子,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后。

  這些女人心裡想著,下意識的便抬眸望向不遠處的海菱。

  這個女人不但品貌一流,連那舉手投足的狠戾冷肆,都和皇上有得一拼,皇上不會喜歡她吧,眾人心裡想著,可是還是期盼著皇上能看中自已。

  馬場內,已經開始比試。

  不但是皇帝,還有很多朝中的大臣的公子,姬紹成便在其中。

  年輕人都是好勝的,而且大家都想得到那朵雪蓮,然後把雪蓮送給自已心中最聖潔的姑娘。

  一想到這個,很多的青年才俊眼裡便冒起了火花,直射向馬場圍欄外面的海菱。

  這一致的動作,全數落入了夜凌楓的眼裡,他的眼神陡的一沉,凌厲萬分,唇角緊抿,手中的棍捧一揮,馬球比賽開始。

  沒想到變瘦了的菱兒竟然如此絕色,走到哪裡都是光芒四射的,深深的吸引著別人的視線,本來他還想給她一段時間,讓她慢慢的認清事實,不嫁他是不可能的。

  可是眼下的光景,他是等不及了,若是她喜歡別人怎麼辦?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所以今日的雪蓮,他拿定了。

  打馬場內,夜凌楓身姿靈活,光芒四射,馬捧不時的揚起,道道金光漫過,一球球的飛過洞門,那分數節節高昇。

  馬場上外的大家閨秀,叫好聲震天,一浪高過一浪。

  「皇上,加油,皇上加油。」

  也有些別的聲音摻雜在其中,例如姬紹成的粉絲團,全都為姬紹成加油。

  「姬將軍加油,姬將軍加油。」

  可惜因為人數有些少,所以淹沒在那一浪高過一浪的熱情中。

  海菱站在打馬場的最邊上,淡淡的望著場上的夜凌楓,說實在的,這男人的光芒擋都擋不住,驕健如虎獅,敏捷卻又似藍天上的雄鷹,那霸氣敏捷無人能敵,首先氣勢上便比別人高一等,再加上他出色的容貌,出神入化的身手,自然是馬場上的第一人。

  這樣的人,不需要她錦上添花,他的身邊從來就不缺人。

  也許現在他是在意她的,若是以後呢,有多少喜歡和愛可以支撐著一個人走一輩子。

  現代有一夫一妻的平等約束條列,所以即便男人有劣根性,也大都隱忍著,可是不少人還是搞婚外情,二奶三奶,只要有錢的,幾奶都搞得到手,皇帝又是什麼,那是最有錢的主子,所以說三宮六院自然是不可少的,那麼這樣的他,她還會要嫁呢?倒不如一開始便不要失了心,牢牢的守著,這樣就不會疼不會痛了。

  海菱想通了這事,便不再糾結,抬眸看了場上的情況,發現夜凌楓又進了一球,只見場外再次發出如雷的歡呼聲,勾唇淡淡的笑了,抱著小獅球球轉身離去。

  只不過她沒走幾步遠,便聽到身後驚呼連連,驀然回首,只見身後一匹駿馬飛疾而來,馬上的男人,墨發飛舞,錦衣似流雲,在清明昏黃的月夜中,好似一道耀眼的流星,踩著銀芒飛奔而來,他的手中拿著一朵散發出幽香的雪蓮,眨眼便到了她的面前,翻身從馬上躍下來,修長的大手一伸,便把雪蓮遞到了她的面前。

  海菱石化了,她沒想到夜凌楓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這朵珍貴的雪蓮送給自已。

  這分明是當著天下的人,表示,他會娶她。

  而姬家的馬場上,所有人都呆住了,沒人說話,全都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雋美絕色,霸氣狂冷的皇上,竟然喜歡這位姬小姐。

  不錯,這姬小姐和皇上站在一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她們的心啊,為什麼這麼疼啊,為什麼?

  所有人裡面,最先反應過來的海菱,並沒有伸手接那朵雪蓮,她剛想了要放棄他,不參合到皇室中,可是現在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送她雪蓮,這就是當場示愛,而且他是皇上,這朵雪蓮接了就表示她接受他了,如果不接,他是一國的皇帝,只怕不允許她不接,所以說真是為難。

  海菱微微生氣,一雙清冷的黑瞳耀起倔傲的幽芒,冷冷的瞪向夜凌楓,夜凌楓並沒有說話,但是那深不可測的眼眸中,是誓在必得,是奪人心魂的執傲,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今日她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若是不接,他不介意當場宣佈將娶她的事實。

  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很快海菱敗下陣來。

  不過真的接那雪蓮,卻又不甘心,這男人竟然如此強勢的想娶她,她豈能如了他的願,如此一想,唇角忽爾一勾,便是耀眼璀璨的笑意,絢麗奪目,看得夜凌楓心一悸,沉溺在她的笑容裡,下一刻便聽到柔軟的聲音響起。

  「球球,皇上賞的雪蓮喜歡嗎?接過來吧。」

  小獅球球很無辜的成了耙子,它探頭望向夜凌楓,感受到這男人強大的嗜血之氣,那眼光陰驁得快吞噬了它,小獅忍不住吞嚥唾液,這人的眼光比他們的獅王還凶狠啊,好嚇人啊,可是主子都發話了,它能不遵命嗎?球球小小心的小小心的探出爪子,然後以驚人的速度搶過那雪蓮。

  夜凌楓唇角勾出笑意,週身上下凜然冷厲,氣勢攝人,好,很好,她竟然不接這雪蓮,還讓一隻小黃毛獅子接過去,這意思是向他表明態度,不想嫁給他嗎?她以為他允許嗎?

  打馬場四周的人,看著新皇上,明明笑著,卻令人毛骨悚然,莫名其妙的壓抑,然後誰也不敢說話。

  夜凌楓磁性慵懶的聲音卻適時的響起來:「好,既然姬小姐接了雪蓮,那麼朕也該回宮了。」

  他必須把選秀之事提上日程,然後在天下人的面前,選她入宮為後,從此後,她會成為他夜凌楓的寵后。

  夜凌楓話一說完,姬琮等老臣反應過來,飛快的恭身過來,黑沉沉的跪了一地的人。

  「臣等恭送皇上。」

  「皇上慢走。」

  夜凌楓幽然一撇,明光瀲灩,那眼裡分明若有似無的提醒,菱兒,你是逃不掉的。

  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起駕回宮。」

  一眾人迅速的離去,姬府打馬場後面,眾人等到皇上離去,才緩緩的起身,這時候,女子全都一臉嫉妒的望著海菱,想到她之前的態度,很多人罵她輕狂,皇上贈她雪蓮,她竟然不接,而讓一隻小寵物接過來,這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的意思,這女人太可惡了,那可是雋美無儔的皇上送的啊,她竟然都不當回事,太讓人憎恨了。

  大臣們有很多過來向姬琮道喜,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很多人心知肚明,皇上分明是喜歡這姬家小姐的。

  當然這姬小姐確實配得上皇上,美貌絕色,舉手投足更是雍擁大氣,還有做事的手段,乾脆俐落,這樣的人生來便該身在高位的。

  所以不出意外,這姬家小姐是要進宮為後的。

  姬琮一一回禮,命令了姬府的管家領著下人,把客人一一送出府去。

  姬府的請宴總算完滿的落幕了,海菱也正式以姬家小姐的身份進入了北魯的社交圈子。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令姬琮和姬紹成感覺到心驚,所以等到所有人一走,這姬家的兩個男人便進了香蕪院。

  「菱兒,今天晚上皇上的態度,你看到了,不出意外的話,皇上可能對你有意思,你喜不喜歡皇上?」

  姬琮最先開口,皇上很出色,不管是政治上的手段,還是心中的謀略都不是常人可比的,這樣的他應該很得女人的喜歡,只是做為爹爹,姬琮並不想讓女兒進宮,因為皇宮歷來是個大染缸,白的進去變成黑的,若是不黑,根本就沒辦法生存,姬琮雖然和海菱相處的時間不長卻知道這個女兒,心性高潔,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所以說她不適宜宮廷這樣的生活。

  「我?」

  海菱蹙眉,若說對夜凌楓一點意思沒有,那是騙人的,在他還是大周朝的左相時,他是除了娘親以往,第一個讓她願意深交的人,那時候,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可是現在她能管住的只有自已的一顆心了。

  因為嫁給鳳紫嘯,使得她深深的明白,皇室是多麼的可怕,有時候為了鞏固朝堂,不得不利用各方的勢力加以制衡,後宮中的女人大部分都是用來安撫臣子的,然後鞏固朝臣和皇室的和平,那麼夜凌楓身為北魯的皇上,現在的北魯,表面上一派和平,但是通過今晚的事情,她看出一些端睨,這些人表面上很服從夜凌楓,只怕私下裡很多人不服。

  夜凌楓以一個在外流落的皇子身份,短短的時間爬上了皇帝的寶座,這讓在北魯籌劃了很多年的大臣們如何自處,所以這些人自然是不服的,恐怕很多人還心裡想著,夜凌楓一定是僥倖的爬上了皇帝的寶座,他們一定要盡快找到他的把柄,然後把他趕下寶座。

  眼下對於這些大臣,最有效最直接的安撫,便是選其女進宮為妃,這樣可平朝政上的不穩局勢。

  難道她要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再說眼前,她的父親也是皇帝拉攏的對象之一,所以外人眼裡,恐怕夜凌楓是想利用她來鞏固朝政的,所以才會對她示好吧。

  海菱正凝神,那姬琮見她不說話,自然認定了女兒不願意,所以濃眉一豎,很乾脆的開口。

  「菱兒,若是你不願意嫁,皇帝是絕對不能委屈你的,你是我們姬家的寶貝,我們姬家給北魯立下了很多的汗馬功勞,皇帝沒理由壓迫我女兒進宮不是嗎?」

  姬紹成的臉上也布著冷沉,一字一頓的開口:「菱兒,你若是不想嫁,就不要嫁,別害怕皇帝對你怎麼樣?我們姬家立下汗馬功勞,對得起皇家的人了,沒必要還要我妹妹進宮去陪王侍駕。」

  姬紹成是真的不願意海菱進宮,想想啊,皇帝以後定然會三宮六院的,海菱這樣的心性只怕受不了,身為姬家的女兒,就算她不嫁進宮,到時候也會嫁一個人中龍鳳,而且有他和爹爹在,絕對不會允許那男人納妾,這樣菱兒不是就沒有氣受了。

  父子二人思想一致,那就是不讓姬家的女兒進宮。

  海菱聽了爹爹和哥哥的話,心裡很感動,其實他們若是讓她嫁也是無可厚非的,必竟有哪家會和皇室鬥,有哪家又是瞧不上皇室的,這大概只有他們兩個了,可看出他們是真心希望她幸福的。

  「爹爹,哥哥,你們別想了,到時候再說吧,說不定皇上並不是想讓我進宮。」

  「是嗎?」

  姬琮和姬紹成對這樣的話表示不贊同,他們同為男人,皇上眼裡那燃燒著的火焰他們不會不懂,那是對喜歡女子散發出來的獨佔欲。

  不過這件事,還是不來煩菱兒了,等他們進宮拜見太后,然後向太后表達一下他們的思想,相信太后不會為難他們姬家的人。

  如此一想,姬琮和姬紹成便笑著起身,示意海菱早點休息,然後吩咐撫月等人好好照顧小姐,自行退去了。

  夜深了,侍梅和侍蘭二婢侍候著海菱盥洗。

  今天晚上的事,侍梅和侍蘭二人自然也是看得清楚的,她們實在沒想到,小姐竟然不想嫁給爺。

  記得在北魯國的時候,小姐對爺也是喜歡的啊,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兒,分明是有些喜歡的,可是現在竟然當爺是路人一個,難怪爺會生氣,今天晚上他可是氣得不輕呢?

  「小姐,你為什麼不接爺的雪蓮?」

  不但不接還讓小獅接,若不是爺忍住,只怕他能一掌拍死小獅。

  海菱抬眉望向侍梅和侍蘭,才驚覺,其實這兩個丫頭是夜凌楓的人,她和她們相處久了,都忘了這件事。

  「侍梅,我忘了你們是夜凌楓的人了,是奉他之命過來侍候我的,現在我已經回到了姬府,你們還是回夜凌楓身邊去吧。」

  侍梅一聽,以為剛才自已問小姐的話,所以她生氣了,要攆她離開,唬得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下。

  「小姐,請饒恕奴婢多嘴,請不要攆了奴婢二人。」

  侍蘭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她們服侍了海菱幾個月,一路上陪著她傷心難過,陪著她開心歡笑,現在已當她是主子一般了。

  海菱心中又豈會沒有侍梅和侍蘭二人,她們在她最傷心無助的時候陪著她,就如她的姐姐一般,所以看她們跪下來,忙伸手扶她們起來。

  「你們想多了,我不是要攆你們離去,你們本來就是皇上的人,現在回到他的身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們不走,我們現在是小姐的奴婢,與爺無關,爺說過,我們從此後是小姐的人了。」

  「起來吧。」

  海菱不再說什麼,相處了一段時間,她知道她們兩個也是有驕傲的,說了的話絕對不會辱沒,所以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侍梅和侍蘭二人起身,近前侍候小姐盥洗,休息。

  海菱臨睡的時候,想起了侍梅問自已的話。

  「他已經不再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了,也不是冷魔宮的魔君西冷月,他是皇帝,自古皇室皆無情,你說我進過一次皇宮,所受的傷還不夠嗎?還要再進一次嗎?」

  她說完閉上了眼睛,侍梅不再說話,心裡卻知道小姐為什麼要和爺保持距離了,因為他現在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也不再是她們那個肆意隨心所欲的爺了,他是北魯的新君,心忽然有些疼,感受到了與爺的距離,也明白了小姐為什麼要保持距離了。

  深夜。

  侍梅接到侍竹信息,爺要見她。

  幸好今天晚上不是她睡在小姐的房裡。

  侍梅隨了侍竹身後,一路進了皇宮。

  皇宮的上書房裡,此刻籠罩著嗜血的冷寒,一點溫度都沒有,本就是冬日,再加上書房內冷颼颼的寒流,侍梅忍不住打了一個輕顫,抬頭望向端坐在龍案之後的新皇,雋美霸氣,那一身明黃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與生俱來的契合,只是他雋美無儔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冷霜,漆黑深幽的眼瞳中更是森冷異常的利光,好似兩柄出鞘的寶劍,寒光四射。

  侍梅唬得撲通一聲跪下:「見過爺。」

  「起來吧。」

  「是,」侍梅乖乖的站起身,垂首望向地面。

  現在的爺不再是大周朝的西凌楓,他又回到了從前,冷魔宮的西冷月,現在的他,比從前更冷酷無情。

  「她還好嗎?」

  不過當他開口這話的時候,那冷沉暗磁的話裡便帶著一抹如水的柔情。

  侍梅知道主子問的是誰,趕緊回話:「很好。」

  「你知道她為什麼和從前不一樣了?」

  侍梅聽了夜凌楓的話一怔,原來爺連夜找她是因為想知道為什麼小姐會對他疏離冷漠,她看出他心裡不好受。

  「回爺的話,小姐吃了很多苦,夫人去世的時候,胭脂也失蹤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皇家和江家的鬥爭,現在她來到了北魯,姬將軍和姬少將軍對她很好,和親人一般,她的臉上也有了不少的笑容,奴婢猜想,小姐定然不想和皇室有任何的牽扯,因為她不想再讓姬家陷入到皇權鬥爭中。」

  這是侍梅通過今天晚上小姐說的話猜測的,至於還有些別的什麼,侍梅就不得而知了。

  夜凌楓聽了侍梅的話,臉上攏了幽寒,隱有心疼,他知道她曾經吃過的苦,那時候他想立刻前往大周,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可是當時,他還沒有登基,這裡更是一團亂,所以只能讓侍梅和侍蘭好好照顧她,只要一想到她曾經吃過的苦,他便心疼,決定此生好好的待她,讓她知道皇室中的人,並不全是那樣的。

  他坐在這個皇位上,並不是為了什麼皇權,只是為了向人證明他的身份,從小他便不知道自已的身世,一直渴望有一朝一日證明自已的身份,而另一方面,他是為了更好的照顧菱兒,讓天下人知道,她是如何的得天獨厚,受盡寵愛的,讓那個鳳紫嘯睜大眼睛看看,沒有他,自有他來寵她。

  可是現在她竟然逃著避著他,他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夜凌楓知道海菱的心結是和皇室有關,他定然要解開她的心結。

  「是,爺,奴婢回去了,若是被小姐發現?」

  一開始她可就說過了,要來見爺必須徵得她的同意。

  「嗯,回去吧。」

  夜凌楓一揮手,侍梅退了下去,書房內陷入了安靜,雋美的男子凝眉深思,接下來該如何化解那小丫頭的心結。

  暗沉的月夜裡,還有另一部分人在活動。

  一間不大的房子裡,端坐著一個面容嬌好的女子,眼神卻分外的狠厲,朝垂著而立的三個手下命令。

  「快馬加鞭的趕回大周朝,把這封信交到皇上的手裡。」

  「是。」

  手下接過了信,轉身就走,房內的人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姬海菱是嗎?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以何種的身世立足於世人面前,我倒要看看皇兄大人如何對待你?

  房內一片死寂……

  第二日,海菱還沒有起來,便聽到屋子外面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其中還有吵鬧聲,總之很熱鬧,海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見到房內立著侍蘭。

  「蘭兒,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海菱的眉挑了起來,眼神十分的犀利,侍蘭飛快的奔了過來,恭敬的回話。

  「小姐,沈若軒找到這裡來了,現在正在外面等主子醒過來呢?他每次一出現,便和侍梅吵個不停。」

  海菱翻了一下白眼,這兩個冤家,就沒有見面不吵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是冤家不聚頭,而且她都幾乎忘了沈若軒這個人了,沒想到他竟然有本事找到這裡來。

  「他倒是有能耐,竟然找到這裡來。」

  「喔,那是自然,沈若軒不是尋常人,他可是南翊國的皇子,所以要調查一個人自然不是問題。」

  侍蘭一邊侍候海菱一邊隨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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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35:50
第078章靜月公主出現,二美相見

  海菱有些反應不過來,沈若軒竟然是南翎國的皇子,他一個皇子怎麼成了神醫,不對,誰規定皇子不能成為神醫的,可問題是他一個好好的皇子不做,跑到藥王谷去當什麼神醫啊,還要拜自已為師。

  「他皇子不做做神醫,腦子有病啊?」

  而且為什麼自已隨便接觸一個人,那個人不是皇子便是皇上的,她最不喜歡的便是和皇室的人接觸,一想到這個,海菱的臉色便冷了下來,如若她早知道沈若軒是皇室中的人,打死她她也不會收他為徒的,現在她特別特別的討厭皇室中的人。

  「他不喜歡做皇室的人,聽說他母妃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死了,然後他便離家了,拜藥王谷裡的醫仙老人為師,後來一直住在藥王谷裡,醫仙老人去世後,他便繼承了他的手藝,救病醫人,一直沒有回南翎去。」

  「原來如此。」

  看來沈若軒倒是與她一般,十分的討厭皇室,其實說到底,做皇子哪有他現在這般舒服,想怎麼樣便怎麼樣,自由自在,因為手藝獨到,到哪裡都吃香喝辣的,不知道比皇子強多少,看來沈若軒倒是個精明的人。

  海菱穿好了衣服,侍蘭給她梳好了頭髮,兩個人走出了房間。

  門外,侍梅正在逼問沈若軒。

  「說,你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

  「小梅兒,難道爺連這點辦事能力都沒有了,不過你們也真夠恨的,為什麼不帶著我,想當初我可是假裝刺客進宮去幫你們的,就是希望,把師傅弄出來,可是到最後你們把我給扔了,知道嗎?這幾個月我吃不好睡不香的,我把師傅給丟了,到哪去學她的醫術啊。」

  沈若軒說到最後有點憤恨,瞪著侍梅。

  侍梅豈會怕他,眼睛瞪得比沈若軒還要大,雙手叉腰的怒視著他,最後沈若軒敗下陣來,無奈的摸頭:「好吧,我瞪不過你。」

  他從來沒在這女人手上討過半點便宜,惹毛了她,可以追著他打殺一天一夜,不罵就打,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沈若軒把視線從侍梅的臉上收回來,一下子便看到從房裡走出來的海菱。

  一雙眼睛便直直的反應不過來了,站在他身邊的侍梅一看他的呆樣,便抬腳狠狠的踢了他一下,沈若軒總算回過神來,然後跳到海菱的面前。

  「你是師傅嗎?天哪,怎麼能這麼美呢,夜凌楓那小子是賺到了,真是賺到了?」

  他如此一說,海菱的臉黑了,眼下她最不願意提到的便是夜凌楓,昨夜他送了那朵雪蓮後,只怕這北魯很多人便知道新皇對她有意了。

  「請問你是誰?」

  海菱淡淡涼薄的開口問,然後望向侍梅,不緊不慢的開口。

  「梅兒,怎麼把陌生人放進我香蕪院呢?」

  沈若軒和侍梅一聽,全都愣住了,侍梅正想開口解釋,然後對上小姐的視線,一下子便明白小姐想整治整治沈若軒,這是侍梅最高興做的事了,所以她立刻配合起小姐來。

  「是的,小姐,是奴婢糊塗了,奴婢這就把他攆出去。」

  沈若軒不相信的睜大眼睛,師傅不認識他了,他這麼俊這麼出色,看過的人基本是不會忘了的,她怎麼就把自已忘了。

  「師傅,是我啊,我是沈若軒啊。」

  海菱清艷的小臉上布著淡漠,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開口:「沈若軒,不認識。」

  沈若軒一張俊美的臉成了苦瓜臉,睜大眼睛上下打量著師傅,難道這不是他師傅,不對啊,明明眉眼挺像的啊,難道師傅失憶了,沈若軒驚懼不已,不要啊,他好不容易磨了師傅,拜了師,這會子給他搞失藝了,他還如何學醫術啊。

  「師傅啊,你不會失憶了吧。」

  沈若軒哇哇大叫,他實在受不了這刺激啊,老天不帶這樣玩他啊,他費了千辛萬苦之力,好不容易查到了師傅的下落,現在師傅竟然給他來一句,不認識他,還有比他更衰的人嗎?

  侍梅看到沈若軒抓心撓肺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沈若軒一看,恍然大悟:「原來你們騙我。」

  海菱只當沒看到他受傷的眼神,轉身便領著侍梅和侍蘭離去,侍梅衝著沈若軒吐舌頭,然後拋下一句:「誰讓你亂說話了。」

  「亂說話?」

  沈若軒一臉的迷茫,他剛才亂說什麼了,這傢伙很認真的想,最後便想起之前說的一句,夜凌楓那小子賺到了,難道師傅和夜凌楓那死小子鬧僵了,這真是太好了哇,他高興,沈若軒趕緊跟上前面的人。

  海菱領著人去香蕪院的偏廳用飯,見沈若軒走進來,總算不鬧他了,淡淡的開口:「坐吧。」

  「師傅。」

  沈若軒乖乖坐好,想學人家醫術的人傷不起啊,他還是少說話為妙,要不然指不定又招來報復,原來只有小梅兒一人,現在還加上了師傅,他發現師傅真的太腹黑了。

  撫月帶著下人準備了早膳過來,一一擺上,海菱便開始用早膳,偏廳內很安靜。

  沈若軒坐在一邊靜靜的打量著海菱,說實在的,師傅真的很美,不但是人美,連神韻也是美的,。

  看到師傅,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妹妹阮靜月,世人眼中的第一美人,和眼前的師傅比起來,雖然美貌相差無幾,但是氣勢以及那份氣度卻是沒法比的。

  只是她怎麼和夜凌楓那小子鬧僵了呢?為什麼呢?

  海菱雖然在吃飯,不過沒忽略沈若軒變幻莫測的眼神,知道他還在糾結她和夜凌楓的事,所以海菱假裝不知道,然後用完了飯,便吩咐撫月把飯菜撤下去,最後望向沈若軒。

  「沈若軒,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南翎的皇子。」

  「師傅?」

  沈若軒叫了一聲,聲音有些顫顫的,師傅不會又要變卦了吧,他是南翎皇子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他從來沒有回過南翎,一直待在藥王谷裡。

  「好在你身上沒有皇室人的自私自利,所以我決定傳你醫術。」

  「謝謝師傅了。」

  沈若軒激動了,不容易啊,師傅終於決定教他醫術了。

  海菱不理會他,望向身側的侍梅:「梅兒,我知道你也想學,以後我教他的時候,你也在一邊看著吧。」

  「是,小姐。」

  侍梅立刻激動的點頭,身為醫者,自然希望自已學得更厲害的醫術。

  「嗯。」

  「蘭兒,你出去吧,我先和他們講講我所會的醫術。」

  「是,小姐。」

  侍蘭對於醫術不熱衷,自然不想聽到,所以走到門外去守著。

  偏廳內,海菱開始和沈若軒還有侍梅講自已所會的醫術,仍是一種外科醫術,需要哪些器械,哪些東西,然後是如何做的。

  這一講便是一個時辰,等到侍梅和沈若軒走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閃過紅光,十分的激動,看來他們學得很投入。

  海菱吩咐了侍梅,安排沈若軒住在姬府的客院裡。

  從今日開始,她要教兩人習她所會的外科醫術,只不過這外科醫術,不是那麼容易的,要經過很多次的鑽研才成功的,而且需要不少屍體來掌握下刀的寸度,以及人各個器官的分佈。

  沈若軒和侍梅仍是會醫之人,自然也見過很多死人,不過聽了海菱的話,要拿死人來當試驗品,兩個人依然受驚,不過心底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會這門醫術,光是聽便讓人知道這醫術可遇而不可求,不是人人都可以習得的。

  接下來的日子,夜凌楓沒有再登姬府的門,因為他剛剛登基,要做的事還很多,而且很快便會選後,到時候,他名正言順的留了她在宮中。

  不過禮物倒是一直往姬府送,使得北魯京城中大部分人都知道,皇上是看中了姬府的小姐了,不知道這姬小姐會不會進宮為後,還是為妃。

  現在又有消息傳出來,聽說被南翎國滅掉的少邑國又復活了,他們不但拿回了少邑的不少城池,還滅了少邑不遠的一個小國,這樣一來,少邑的國土雖然比不上南翎和大周,卻因為他們手中精銳的騎兵,而使得人不敢隨意進犯。

  南翎在一連串的打擊下,已大不如從前了。

  所以此次北魯國新皇登位,再加上選秀在即,那南翎便想和北魯聯姻,打出了手中的一張重牌,讓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前來北魯和親,和北魯聯姻。

  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可是男人心中夢魅以求的女子,她竟然來北魯和親,那麼理所當然的會嫁給新皇為後了,那麼這姬府的小姐很可能就要為妃了,想到天下最美的兩個女人都將嫁給皇上,北魯的所有男人全都羨慕新皇。

  南翎國已傳來消息,靜月公主已經啟程前來北魯了,除了南翎,大周和少邑也派人前來北魯。

  一時間整個北魯的京城熱鬧極了,新皇派出了禮部的官員隆重的接待來使。

  姬家,姬紹成身為北魯的少年名將,自然也被皇上指派出去招待來使。,

  姬府,香蕪院內。

  海菱正領著球球出來散步,只見門外圍了不少的小丫頭正嘰嘰喳喳的嘀咕著,每個人似乎都很激動,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海菱走出來。

  那聲音不斷的響起來。

  「知道嗎?聽說南翎國的第一美人靜月公主要來北魯和親。」

  「第一美人靜月公主,不知道她有沒有我們小姐漂亮。」

  「應該不差吧,要不然也不會被封為第一美人了,重點是靜月公主身份高貴,人家是公主,我們小姐才是個將軍府的小姐,所以無論如何都鬥不過靜月公主。」

  「那你是說,我們小姐只能當皇上的妃子了,那靜月公主才可能是皇后了?」

  「恐怕是這樣,。」

  小丫頭們七嘴八舌的說得極熱鬧,很多人替自家的小姐擔心起來,因為人家是公主,又是天下第一美人,小姐只不過是個將軍府的小姐,雖然有名聲傳開,說小姐是北魯最美的女子,可是天一第一美人,和北魯的第一美人比,肯定是人家更美,而且人家是公主啊。

  海菱走到近前,一堆人也沒有發現,撫月忍不住哼了一聲,唬得香蕪院門外的小丫頭們一跳,掉轉頭便看到身後的小姐,正神容淡淡的望著她們,那眼睛亮得好似天上的星辰,只是有點冷。

  眾丫鬟們,趕緊的跪下來求饒。

  「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啊,奴婢們,奴婢們?」

  海菱倒是不以為意,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開口:「起來吧,不過是不是該各自去做事了,不做事湊在一起聊天,按理是該罰的。」

  「是,奴婢知道了,」

  「謝謝小姐。」

  小丫鬟們爬起來一轟而散,全都各奔自已的位置,開始認真做事。

  撫月忍不住嬌嗔:「小姐,你真是太慣著她們了,這些個該好好教訓些才是。」

  怎麼能背後說主子呢,而且為什麼小姐比不過那個什麼第一美人靜月公主,要她說啊,那靜月公主連小姐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小姐雖然是將軍府的小姐,不是什麼公主,可是老將軍和少將軍把小姐捧在手掌心裡,可慣著她呢,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若是皇上不立小姐為後,別說小姐不答應,就是老將軍和少將軍也不會答應的。

  「她們只不過議論了些話,也沒做什麼壞事,若是做了壞事,我自然會責罰她們的。」

  海菱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接話:「表妹,你真是太好了,這些下人就該好好管教才是,對她們太好,她們就要爬上頭了。」

  這說話的人正是葉流霜,葉流霜一臉的笑意,看上去十分的關心海菱,可是那神情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一直窩在海菱懷中的小獅球球,黃毛倒豎,怒瞪著葉流霜,咧開了一張血盆大口,得瑟的笑啊笑的,葉流霜便打了寒顫,轉身想逃開,可是她今兒個來找海菱,可是有事的,她想試探看看,海菱心目中的嫂子人選會是誰?

  從這一陣子來看,姬家的人只怕真的會以姬海菱的主意為主意,也就是說,姬紹成的夫人一定要喜歡姬海菱,否則別想嫁過來,所以她才會想過來試探試探。

  葉流霜一想這個,便強忍住逃跑的衝動,小獅球球便對著她繼續晃腦袋。

  「聽說以前葉小姐曾做過姬府的管事,所以懂得如何管教下人嗎?」

  海菱淡淡的問,並沒有看葉流霜,倒是望向懷中的小獅,小獅很煩燥,因為它有點想玩葉流霜這個人肉丸了,海菱拍拍小獅的手,稍安勿燥,葉流霜這個人真得教訓教訓,不過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

  一行人邊說話邊往香蕪院的偏廳而去,葉流霜跟著海菱的身後走進去,此時已有丫鬟把早膳擺了上來,海菱坐下來用早膳,並不太理會葉流霜。

  葉流霜站在偏廳內,望著自得其樂吃早膳的人,似乎忘了自已似的,一邊吃一邊喂懷中的小獅吃肉。

  葉流霜氣得胸脯上下起伏,這死女人憑什麼啊,憑什麼跑到姬府來作威作福啊,以前這裡是她最大的,現在倒好,她一回來姬府的下人全都唯她是從,倒把她不知道拋到腦後面去了。

  海菱一邊吃飯,一邊不經意的掉頭,似乎才發現葉流霜,朝撫月吩咐:「給葉小姐倒杯茶吧,葉小姐有事坐下來說吧,莫非葉小姐喜歡站著。」

  葉流霜氣得一屁股坐下來,呸,什麼叫喜歡站著,是她根本不招呼她,不過葉流霜想到今兒個來的目的,用力的壓抑自已的怒火,我忍,我忍,一切都是為了表哥,否則我絕對不會饒過這女人。

  撫月上了茶,退到一邊去。

  葉流霜一邊喝茶,一邊打量香蕪院這邊的偏廳,一個小小的偏廳也裝點極其精緻,她住的地方根本沒法比,等到以後嫁進姬府來,她第一個便要霸佔了這個院子,她姬海菱最好滾出去。

  「表妹,你說紹成表哥年紀也不小了,他會娶什麼樣的表嫂進門呢?」

  葉流霜一雙眼睛泛著桃花,滿臉紅霞,想起了姬紹成,她心如小鹿亂跳,她從小便愛慕表哥,一直想嫁給紹成表哥,可是表哥似乎不喜歡她,一直不太理會她。

  所以今兒個她才來試探試探這表妹,看看表哥心中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必竟姬紹成對這個妹妹是特別的,有什麼話一定會告訴她。

  海菱挑了一下眉,睨向葉流霜,心裡總算明白今日葉流霜一臉諂媚,忍住怕小獅球球的恐懼,堅定坐在這裡的目的。

  她是想來探探自已的話,看看哥哥心中有沒有想娶的人?

  這女人的心一直很陰險,她是絕不會同意讓她嫁進姬府的,姬紹成是個好哥哥,人又長得出色,對國家又忠心耿耿,這樣的好男兒,理該配一個全心全意為她的女子,而不是葉流霜之流。

  海菱如此想著,唇角勾出淡淡的笑。

  「表哥心中的女人自然是有的。」

  「什麼?」葉流霜一聽,急急的站起身,因為著急,連手中的茶杯裡的茶都打翻了一些而不自知,她的眼裡滿是惱恨,直瞪著海菱。

  小獅球球嚇了一跳,惱怒的瞪著葉流霜。

  葉流霜卻忘了害怕,心急的朝著海菱叫起來:「你說,是誰。表哥喜歡的是誰?」

  她這麼多年的等待,這麼多年的守候,還有平常若是知道誰對表哥有意思,一定會第一時間打上門去,可沒想到表哥依然有喜歡的人。

  海菱已經吃飽了,揮揮手讓撫月領著人把早膳撤下去,接過一側侍梅的絲帕擦嘴。

  「我不知道是誰,不過我肯定,那個人不是你。」

  海菱一點面子都沒有給葉流霜,憑她還想嫁給姬紹成,做夢去吧。

  「你,你說什麼?」

  「梅兒,我說什麼了?」

  海菱不理會她,倒是望向一邊的侍梅,侍梅立刻大聲的稟報:「小姐說,少將軍心裡的那個人不是葉小姐,而是另有她人。」

  這下葉流霜怒了,連日來受的氣一下子爆發了,她指著海菱怒吼:「你胡說,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是什麼東西,紹成表哥心中不會沒有我的,你騙人。」

  海菱眉梢一挑,臉上便是冰寒,懷中的小獅球球,一看有人罵主子,惱火了,小身子一躍便似一團火球似的直撲向葉流霜,葉流霜先前因為憤怒忘了小獅,這會子一看小獅撲了過來,嚇得花容失色,掉頭就跑,一邊跑嘴裡還不死心的叫。

  「姬海菱,你竟然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表哥的心中沒有我。」

  她罵完便衝出了香蕪院的偏廳,小獅也緊追著而去,它一直看葉流霜不順眼,早就想收拾她了,無奈主子一直不准,現在主子沒發話,說明同意它收拾這死女人了,它即會放過。

  偏廳內,撫月從外面走進來,一臉擔憂的開口:「小姐,那小獅子會不會?」

  她想說會不會咬死葉小姐,這裡是將軍府,若是咬死了人,必竟是不好的。

  海菱起身搖了搖頭:「不會的。」

  小獅最多把她玩昏了而已,絕對不會把人玩死的,這點她還是相信他的。

  果然,一個時辰後,小獅回來了,有下人稟報,葉小姐被小獅球球給玩昏了,臉上還被抓了幾道傷痕,短時間內怕是好不了了,葉小姐一醒過來後便收拾了東西回葉府去了,並發誓再不來姬府了,姬府內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拍手歡呼,就差買鞭炮恭送表小姐回去。

  這下,海菱越發的安寧了,整個姬府,上到老將軍,下到府裡的下人,都對她是極好的,這一段日子是她最安逸舒心的時光了。

  一晃眼便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日戶部送來了選秀名冊,海菱的臉色便不那麼好看了。

  沒想到夜凌楓還是把她列入了選秀名單,海菱惱恨的看著那名冊,真想立刻進宮去,把名冊恨恨的甩在夜凌楓的臉上。

  難道她這一陣子來的表現,他不知道嗎?她是不想進宮的,他愛選誰就選誰,就是不要選她。

  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她實在不想單獨面對夜凌楓,現在的他不同於大周時的他,霸道獨裁,她去找他,無疑是羊入虎口,自已送上門去的,可是她真的要入宮選秀嗎?

  海菱窩在房間裡想事情,門外響起姬紹成的說話聲。

  「小姐睡了嗎?」

  「沒有,正煩著呢?」

  撫月掀起簾子,姬紹成進來,便看到海菱窩在房內的榻上,把手上的名冊翻來覆去的看著,一臉的惱恨。

  姬紹成眼裡閃過幽光,其實他也不想讓妹妹進宮選秀,因為她剛回來,他們應該多聚聚才是,而且想到菱兒要嫁人,他的心裡似乎十分的不好受,很難過。

  「怎麼了?」

  姬紹成的聲音很柔和,關心的望著海菱。

  海菱揚了揚手中的名冊,然後示意姬紹成坐下來。

  「還不是這個害的,我最近的表現,難道不足以表明我不想入宮嗎?為什麼夜凌楓還是命禮部送來了名冊。」

  「你為什麼不願意入宮為後呢?是不喜歡夜凌楓這個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姬紹成認真的問,按照道理,夜凌楓那個人,長得俊,能力強,又是位高權重,是女人都會喜歡他啊,為什麼自個的妹妹不同於他人呢?

  海菱想了一下,對於夜凌楓這個人,她其實倒是沒什麼嫌厭的,想當初在大周朝的時候,她對他也是想入非非的,要想和他發展感情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他現在的身份,她討厭皇室中的人,認為皇室中的人,為了權益總是犧牲別人,另外,她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才不想進宮,雖然史書上也有千古一後的傳說,說皇帝只有一位皇后的,可是眼下北魯什麼狀況她還是知道的,皇帝最需要做的便是平衡朝中的勢力,而平衡朝中的勢力,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娶那些大員的女兒進宮。

  那麼她還有必要進宮和別的女人勾心鬥角的搶一個男人嗎?那麼當初她費心心計出宮來,還有意義嗎?

  海菱抬眉望向姬紹成,眼裡閃過沉著。

  「哥哥,如果我說,這一生我嫁人,不求高門富貴,只求此生安偶,能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便足矣,這樣你會笑話我嗎?」

  是的,對於生長在古代的男人,只怕會認為她所想所思的是個笑話。

  海菱看著姬紹成,便又接著開口:「我不喜歡與別的女人勾心鬥角,整日鬥來鬥去的,活著實在是太累了,自古有女人的地方便會有戰爭。」

  這一點,姬紹成是百分百認同的,就說姬府,他娘親和二娘之間,明明只有兩個女人,最後還鬥得你死我活的,所以說,有女人就會有戰爭,這句話太對了。

  「其實,這想法沒有錯,哥哥也有這樣的想法。」

  姬紹成慢慢的開口,其實他之所以沒有娶親,是因為他想娶一個值得他付出的人,而且此生只娶一妻。

  從小看到娘親所受的苦,都是因為爹爹娶了二娘,所以他從小便決定長大了只娶一個女人。

  海菱睜大眼睛望著姬紹成,像看什麼稀罕物似的望著他。

  她以為姬紹成這樣的人中龍鳳,必然會不屑於她的想法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樣的想法。

  一個古代的男子,又是有有名望的男人,竟然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真是太難得了,怎麼好男人卻是她的哥哥呢?既然哥哥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未來她一定要替他把好關,讓他娶一個好女子,否則即不白付了哥哥的癡心。

  「菱兒,既然你有這想法,為什麼不和皇上說說?」

  姬紹成緩緩的開口,若是夜凌楓真的喜歡菱兒的話,說不定也只想娶她一個。

  不過他一說完,海菱便笑了起來:「哥哥,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啊,不說夜凌楓是皇上,就說眼下北魯的局面,夜凌楓登基為皇,只怕下面的臣子有很多並不是真心臣服,那麼他若想穩定局面,只有納那些大臣的女兒進宮為妃,這樣來平衡朝堂的局面。」

  自古帝皇都是如此做的,姬紹成說不出話來,眼神深邃,心裡卻有淡淡的愁悵,因為妹妹並不是討厭夜凌楓而不嫁他,而是因為他的後宮,所以才會不嫁他,這個想法,使得他心裡酸溜溜的,不過看著妹妹的煩惱,他心裡不捨,伸出手接了海菱的名冊。

  「這樣吧,既然你不想進宮,哥哥來想想辦法,看看是否能說動太后老人家,把你的名單從選秀的名冊中劃掉。」

  「嗯,謝謝哥哥了。」

  海菱點頭,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當初來北魯,一來沒地方落腳,二來,想借助姬家的力量建自已的勢力,而且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四處找她,她若在大周朝,必然會被發現,而重新回到大周的宮中,所以她才會來到北魯姬府,只是沒想到姬家的人會對她如此好,倒讓她不忍心讓他們受一點的傷害。

  姬紹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當成最疼的小妹妹,搖了搖頭,然後柔和的開口:「早點睡吧,別想多了。」

  「嗯,好。」

  海菱的進宮選秀名冊被姬紹成拿去了,至於能不能把她的名單從選秀的名冊中劃掉,這一時還沒有消息。

  不過新年卻來到了。

  北魯下起了雪,大雪紛揚的京城,格外的美麗。

  新年之際,各家各戶忙著宴客請人,來來往往的很忙碌,姬府也招待過兩次人,不過卻因為海菱不太喜歡,所以便沒有過多的宴請客人。

  姬琮和姬紹成,身為北魯的戰將,身份高貴,所以應酬是必不可少的,每天很早便出去,很晚才回來,所以海菱倒有好幾日沒見他們了。

  姬府內,夫人葉氏有時候會派人送東西給海菱,其餘的時間,她依舊待在自已的內堂裡。

  老將軍和少將軍不在府上,府裡的管事,若有什麼事都是請示海菱,海菱倒也不推辭,把姬府清點得妥妥貼貼的,這讓姬府上上下下的人,更是心悅誠服,十分的喜歡這位小姐。

  新年的時候,皇上派人賜了很多東西進姬府,從吃的用的,到穿的戴的,無一不全,擺滿了整個香蕪院。

  海菱看得頭疼不已,夜凌楓,他是鐵定要讓她進宮了。

  本來指著哥哥進宮見過太后,說不定有轉機,可是她卻忘了夜凌楓是什麼人,他曾是冷魔宮的魔君,向來獨斷專行,又豈會是旁人左右得了的,所以太后出面也沒有用,她的名字依然在選秀的名單裡。

  撫月等人看著小姐沒有歡喜之色,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的動作,只吩咐下人把皇上賞的東西全部送到小金庫去收起來。

  香蕪院的正廳裡,海菱正歪靠著,望向下首的沈若軒和侍梅。

  這兩人正湊到一起看著手中的筆錄,很是激動。

  那筆錄是海菱花了兩晚上的時間,整理出來的,關於手術中必須記著的一些必要的事情。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醫術都很厲害,所以他們學得很快,稍微提點提點,他們便慣通了,接下來他們需要學的便是解剖屍體,找準人體五臟的位置,下刀才可以精準無比的,千萬不能下錯了刀,那麼不是治病,而是害人了。

  不過這找屍源可是個麻煩事,千萬不能盜屍什麼的,被發現可是大罪,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買屍。

  正廳裡,很安靜,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小姐,有人送貼子過來。」

  撫月走過去,接了過來,回身走到海菱的面前,遞到她的手上。

  那貼子制得極好看,上面攢了鮮花,香噴噴的,一看便是個女子派人送來的。

  海菱翻開看,只見上面娟秀的小揩字寫著,恭請姬小姐銘玉樓一見,簪花人奉上。

  銘玉樓她倒是知道的,是北魯京都最有名的一家茶樓,樓裡的生意極好,客來客往的很熱鬧,只是這簪花人是誰,這個時代,多有人喜歡用字代替名字,不過從字貼和名字可以看出,要見她的人,仍是一名女子。

  偏廳下面的沈若軒和侍梅二人,見上首的海菱不說話,奇怪的抬頭望她。

  「師傅怎麼了?」

  沈若軒擔心的問,以為是什麼海菱不喜見的人。

  「這簪花人是誰啊,竟然邀我銘玉樓一見。」

  海菱話落,下首的沈若軒眼裡一閃而過的幽光,很快便消失,偏廳上的人因為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所以沒注意,侍梅搖了搖頭,連撫月也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字,還真是沒聽說過。

  「不知道。」

  沈若軒挑眉淡淡的開口:「師傅,既然是不認識的人,我們就沒必要見她。」

  一側的侍梅也點頭:「是啊,小姐,不認識的人,不需要見她,以免什麼人背後使壞。」

  海菱沒說話,蹙起了眉,妍麗清艷的面容上,攏上了淡淡的氤光,是誰想見她,如若自已不去見,倒顯得小家子氣了,難不成人家邀了一下便不敢見了,那以後還怎麼待在北魯,若是這事傳出去,必然引人譏笑,說她草木皆兵,人家正經的邀約也不敢去了。

  「好了,我們去銘玉樓一趟,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想見我。」

  「師傅?」

  沈若軒叫了起來,一側的侍梅也有些擔心,主要是不知道這簪花人是誰,冒然去赴約,總感覺不踏實。

  不過小姐決定的事,是沒人左右得了的,這一點侍梅可是深知的,所以望向沈若軒:「小姐既然要去,是沒辦法阻止的,我和侍蘭會小心照顧她的。」

  「沒事的,你回去吧。」

  海菱揮手示意沈若軒回去,自已起身,準備前往銘玉樓,撫月早取了狐毛的斗篷給她披上。

  外面剛下了雪,十分的冷,而且地上很滑,所以要小心些才是。

  「撫月,讓管家奮輛馬車。」

  「是,小姐,」撫月先去前頭吩咐管家奮馬車,沈若軒從正廳上退了下去,臉色閃爍不定,眼瞳深幽,抬頭望著天,心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她倒底還是得到消息來到了北魯,這簪花人,別人不知道,他又如何不知道呢,那是他的妹妹靜月公主,靜月自小喜歡詩詞,自已給自已起了字,簪花人,而且靜月喜歡的人是冷魔宮的魔君西冷月,這很多人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得到消息,西冷月便是北魯的皇帝夜凌楓,所以她才會出事現吧。

  今日她送來了貼子請海菱,無非是得到消息,夜凌楓喜歡海菱的事,所以才會邀她一見。

  這兩個女人見面,會出什麼事,誰也說不定,而且身為靜月的哥哥,沈若軒希望靜月不要參合到夜凌楓和海菱之中,他們兩個人都是彼此喜歡對方的,只是不知道眼下,海菱為何會反彈夜凌楓,不過夜凌楓是什麼人,他決定了的事,從來就沒有妥協過,何況他本是薄倖寡情之人,不是輕易喜歡人的,既然喜歡海菱,恐不會輕易改變,而且海菱確實是一個值得男人全心對待的女子。

  他妹妹靜月雖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當得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可是和海菱比起來,卻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事。

  不說別的,就說海菱的睿智,足智多謀就不是靜月比得上的,再說美貌,海菱的身上不單單是美貌這樣的詞可以形容的,還有高貴優雅,與生俱來高高在上的氣派,再說她的能力,不但會醫術,還身手不凡,單看她養的小獅便知道了,一隻獅子在她的掌中,柔順而乖巧,似毫不敢囂張,就是自已經常和她待在一起,還探測不到她究竟有多厲害呢,何況是妹妹靜月。

  沈若軒想著兩個女人馬上便要見面了,心裡焦急,眼裡暗芒一閃,有了主意,對,他要阻止靜月見到海菱,讓她立刻回到南翎國去,沈若軒很快出了姬府,往銘玉樓奔去。

  這時候,海菱也領著撫月,侍梅和侍蘭三個人上了姬府門前的馬車,一路往銘玉樓而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青石鋪成的道路,光滑無比。

  豪華的馬車不時的從街道上駛過,積雪已經融化了,馬路上濕漉漉的,馬蹄駛過,濺了一地的積水,很多人不時的發出驚呼。

  因為是新年之後不久,很多商舖並沒有開門,茶樓酒館的開得很多,門前車水馬龍的十分熱鬧。

  銘玉樓自然也是熱鬧的,門前的空地上,停靠了成排的馬車。

  姬府的馬車一停,便有小二過來,恭敬的彎腰候著,一迭連聲的開口:「客官你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撫月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來,隨後侍梅和侍蘭二婢也跳了下來。

  撫月打起車簾子,侍梅和侍蘭二婢伸出手,扶了馬車上的海菱下來。

  今日,海菱穿了一襲絳紫紅的長裙,腰間是輕玉流蘇,外罩的是白色狐毛斗篷,本就出色的面容,因為這白色的映襯,越發的清麗出塵,氣質皎皎,水靈的面容上,神容淡淡的,不經意間便流瀉出貴氣來,銘玉樓的店小二一雙眼睛都看直了,嘴巴張大,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做了多少年的小二,今兒個算是值了,看了兩個絕色美女啊,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讓人移不開視線。

  撫月一看那小二呆愣的樣子,忍不住呵責。

  「看什麼呢?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她們家的小姐豈是這街頭小二可以看的,還盯著小姐看個沒完,甚至於快流口水了,這小二真噁心,不過小姐確實是美,是男人恐怕都想娶到這樣天姿國色的美人。

  小二一激靈,回過神來,趕緊的垂頭:「小姐請進,小姐請進。」

  小二認真的想著,這北魯的京都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大美人了,難道眼前的主子便是最近傳得很厲害的姬府小姐,還是皇上喜歡的那個,傳聞這姬小姐,不是進宮為後便是進宮為妃啊,媽呀,他真是賺了,今日竟然招待了娘娘妃子,這是多大的福份啊,小二心裡想得天花亂墜的。

  海菱等人卻懶得理會他,撫月拿出了貼子遞到小二的面前:「這個什麼簪花人的在哪一間房裡?」

  小二總算回過神來,看到這貼子他就知道這姬家的小姐找誰了,原來是那美麗的女客人。

  那女客人不但神秘,還很有錢,出手綽闊,除了他根本沒人看到她的樣子,臉上罩著面紗,進了雅間後才取下了臉上的面紗,當時差點沒讓他停止了呼吸。

  店小二正想得入神,撫月來了氣,惱恨的開口:「究竟有沒有這人啊?」

  該不會是誰無聊透頂,所以故意搞出來的這些吧,另外,或者是什麼別有用心的人搞出來的,撫月如此一想,便瞪向那店小二。

  「說,這貼子背後的主人,是男是女,是醜是俊?」

  店小二被撫月一連串的責問,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好在反應了過來,飛快的回話。

  「姬小姐請進,那客人是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她包下了二樓的雅間,姬小姐請跟小的上去吧。」

  海菱點頭,一行人跟著店小二身後入內,只見銘玉樓一樓的大廳內,很多人在喝茶聊天,一看到走進銘玉樓的幾個人,便全都睜大了眼睛,喝茶的聊天的吵鬧的,全都停住了動作,呆愣愣的望著門外走進來的幾個女子。

  為首的女人,一襲紅色錦裙,外罩白色的狐毛斗篷,整個人是清麗出塵,好似一朵天山上的雪蓮花,肌膚賽過北魯的雪,白得透明晶瑩,那芳靨之上,攏著淡淡的涼薄之色,高雅冷漠,襯著她的容顏,竟透著飄渺的味道,她是誰?

  一時間,大廳裡誰也沒有說話,只顧望著海菱等人,直到她們跟著店小二身後上了二樓,樓下才恢復了說話聲。

  其中便有人認出了海菱,驚喜的叫起來。

  「知道嗎?這姑娘便是姬家的小姐,我們北魯最美的女人了。」

  「原來是姬小姐,果然漂亮。」

  「漂亮,姬家的人不但是女的漂亮,連男子也俊美。」

  姬府,在北魯百姓的心中,可是有地位的,這京城中的百姓對他們多是敬畏的,姬家世代忠良,每一代都身手不凡,保衛著北魯的和平,所以大家對姬府的人,可是都很喜歡的。

  二樓,店小二把海菱等人送到拐彎處,便不朝前走了,只恭敬的開口:「姬小姐,你請過去吧,客人便在前面的雅間內。」

  那女客人雖然生得極美,可是她手下可是有不少厲害的傢伙呢,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所以他可不敢過去。

  海菱沒說什麼,領著撫月侍梅等人走了過去,只見二樓的雅間外面通道上,此時排列了數十名的黑衣手下,人人面無表情,眼裡冷漠沒有情緒,海菱領著撫月等人一直走到雅間的門外,人還沒進去,便聽到裡面隱隱有話傳出來。

  「靜月,為什麼我說了你不聽,你不要見姬家小姐了。」

  這聲音十分的熟悉,海菱眉梢跳了一下,還沒有動作,一側的侍梅臉色便變了,上前一步準備踹開那門,不過那守著門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擋住了去路,侍梅本是個冷傲火暴的,一看有人攔住去路,手中的寶劍一抽,快如雷霆之火的刺了過去,那黑衣人不防眼前俏麗逼人的女子,一句話不說,便動上了手,身形一避讓了開來,而侍梅並不是要和那黑衣人打架,而是去踹門,所以那黑衣人一避,她便上前一腳把門給踹開了,然後對著雅間裡的人大吼。

  「沈若軒,你個欺騙師傅的傢伙,竟然還說不認識什麼簪花人?」

  沒錯,在雅間內說話的人,正是沈若軒,沈若軒先她們一步來銘玉樓,就是想勸了靜月回南翎去,不過這阮靜月一向心高氣傲,哪裡會理會這皇兄,所以根本不理他,任憑他好說歹說,都不加理會,本來沈若軒還想打昏她,命人把她送回去,可惜靜月武功十分厲害,他不是那麼容易制服她的,而且門外還有數十名黑衣人,都身手不凡,他要想不知不覺的帶走靜月根本不可能,所以才會一直僵持不下,這時候海菱等人已過來了。

  雅間門前,侍梅海菱等人倒是呆住了,一時沒說話,沈若軒有些侷促不安,可惜沒人理會他。

  門前的幾人只顧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三千青絲如墨輕挽,鬆鬆挎挎,鬢間插著一朵白色的玉蘭花,襯得千嬌百媚的臉越發的惹人憐愛,白晰的肌膚上,兩頰好似胭脂般艷紅,清眸含媚,黛眉瓊鼻,竟是個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

  侍梅是認得這美人的,撫月卻不認得,所以一心打量著雅間內的美人,還下意識的回頭望向自個的主子,想比較比較,究竟是主子更勝一籌,還是這雅間內的女子更勝一籌,不過最後得到的結論是,這兩個人不是一類人,雅間內的美人是嫵媚嬌艷的,如盛開著的牡丹花兒,嬌貴富麗,而主子卻一身清冷,飄逸出塵,更似天山上不染塵埃的雪蓮。

  不過兩個也有相同的地方,都很美,而且舉手投足都是華貴大氣的。

  門前海菱等人打量著雅間的美人,美人也在打量著她們。

  看到海菱後,一雙纖細的黛眉忍不住蹙起來,以前聽到傳聞時,她還不相信,現在親眼見到了,不由自主的懊惱,原來世間真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如此出色,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著。

  不過懊惱歸懊惱,氣勢上卻不能輸人,何況,她是堂堂南翎國的公主,而眼前的女子只不過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這身份上先差了一大截,再一個,她是以兩國和親為由的公主,背後嫁妝龐大,於國於民都是有利的,她就不信夜凌楓不選她,還堅持要選眼前的女子,如此一想,阮靜月唇角的笑意便璀璨起來,使得她的面容越發的明艷。

  她起身,望向海菱,緩緩的開口。

  「想必這位就是姬小姐吧,我就是簪花人,南翎國的阮靜月。」

  對於她的名字,她相信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她就算不開口,雅間內也有人認得她,侍梅和侍蘭二婢跟著爺,曾經見過阮靜月一次。

  「靜月公主。」

  侍梅一開口,阮靜月瞇眼,不過她沒有認出侍梅和侍蘭二人,因為當時她見到西冷月的時候,整個人都被西冷月吸引了,哪裡還會去注意其她的小丫頭,正因為她不認識侍梅和侍蘭二婢,所以依舊信心十足的認為夜凌楓肯定會選她,而非眼前的什麼姬海菱。

  「阮靜月,幸會幸會,原來是天下第一美靜月公主,不知道公主要見我何事?」

  海菱不卑不亢淡定的開口,隨之輕逸的走到桌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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