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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1:07
第099章 真假皇上?

  闌緣宮的寢宮內,一片死寂,御醫們正在忙碌著,太監和宮女在一邊遞東西,跑腿,有條不紊一絲不亂。

  朱紅雕花大床上,一人正躺著,十分的淒慘,燈光下,一張容顏血肉模糊,眼睛緊閉著,半點反應也沒有,有御醫正在幫他清洗臉上的傷口,不過就算清洗了,依舊看不真切他原來美若天仙的容貌,翻翹出來的肌肉,猙獰恐怖,令人看了無端的心生窒息。

  海菱的心很疼,看著眼前的一切,身子忍不住搖晃起來,一側的侍梅等人也很傷心,不過看娘娘臉色蒼白,身子輕搖,不由得擔心起來,娘娘還懷著孕呢?趕緊伸手扶著海菱。

  「娘娘。」

  侍梅一開口,寢宮內一直忘我忙碌的御醫們,反應過來,趕緊的恭敬的開口:「娘娘。」

  海菱強自鎮定,忍住心中的悲慼,沉穩的命令:「給皇上治療吧。」

  「是,娘娘。」

  御醫們又忙碌起來,這時候太后領著人走了進來,見海菱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冷哼一聲,走到一邊去坐了下來。

  她的臉色也是慘白一片,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諾大的寢宮內雅雀無聲。

  很快,御醫們忙碌完了,清洗了皇上臉上的傷口,用紗布包裹了起來,只露出一小半的臉,包紮了臉上的傷口,又給皇上檢查了身上的傷口,另外還給皇上餵服了藥丸,幾個宮中德高望重的御醫一臉汗的走過來,立在海菱和太后的面前。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皇上他?」

  「皇上怎麼回事?」

  海菱和太后二人心急的追問,其中一個御醫上前回話。

  「皇上頭部和臉上都受了傷,容貌毀掉了,再一個他腦中有血塊,很可能會失憶。」

  「失憶?」

  海菱再次受了打擊,終於腿腳一軟,往地上滑去,她身側的鳳淺趕緊伸手扶住她,緊張的叫起來:「海菱,海菱,你沒事吧。」

  海菱腦子一片渾沌,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半個月前,夜還給她來信了,說前往登州滅掉綠蟻族的人,便盡快回來陪她,可是卻是現在這種光景。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湧上眼底,慢慢的滑落下來。

  鳳淺緊緊的摟著她,掉頭望向那為首的御醫:「皇上的容貌會恢復嗎?還有他腦子裡的血塊可以清除嗎?」

  聽到鳳淺的問話,海菱眼裡泛起堅定的光芒,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守著夜的,等到他身子恢復了,她便會為他開刀,取出腦子裡的血塊,相信他定然會恢復記憶,至於容貌,沈若軒的醫術天下第一,哪怕不能恢復原來的樣子,只要修復一些也是好的,她不在乎他變成什麼樣子。

  海菱想著,那御醫恭敬的回話。

  「容貌恐怕恢復不了,至於腦中的血塊,卻是無法預測的,老臣只能多開一些消除血塊的藥讓皇上服藥,至於血塊什麼時候散,卻不是誰可以知道的。」

  鳳淺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幾名御醫垂首而立,等待皇后和太后娘娘的指示。

  太后瞄了海菱一眼,看她確實難受,一向冷靜漠然的人,竟然淚流滿面,可見是十分的難過痛心的,她也就不為難她了,太后緩緩開口:「皇上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

  「因為皇上受了很重的傷,除了臉上的容貌被毀,腦中有血塊,身上也有好幾處傷痕,因為受傷太重了,所以才會一時醒不過來,不過臣餵了他藥,相信很快便可以醒過來?」

  「下去開藥吧,皇上交給你們幾位了?」

  「是,太后娘娘。」

  幾個御醫退出去,開始開藥。

  這時候,殿外,侍蘭領著沈若軒進來了,海菱一看到沈若軒便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心急的命令沈若軒。

  「沈若軒,給皇上查查,快點,」

  「是,娘娘。」

  沈若軒領命,上前給床上的皇上檢查傷勢,寢宮內,太后和海菱一起望著他,倒是希望他能有辦法治好皇上。

  很快,沈若軒檢查完了,起身過來稟話。

  「回皇后娘娘,皇上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身上多處受了重傷,所以昏迷過去了,皇上身上最重的傷便是臉上的傷,毀傷太重了,要想復原是不可能的,還有腦中的血塊,這血塊也是可以去除的,只是需要些時間。」

  沈若軒檢查的結果和御醫們檢查的相差無幾,滿懷希望的海菱再次受到了打擊,只能支撐著鳳淺的手臂,才能站穩身子,心痛的緩緩開口。

  「皇上沒事就好。」

  只要他沒事就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太后望了一眼海菱,只見她清艷的臉上一片蒼白,身子輕顫,想到她還懷著孩子呢,太后不由關心的叮嚀,。

  「皇后還是回琉月宮去休息吧,哀家在這裡守著吧,等皇上醒過來,哀家讓人去叫你。」

  海菱搖了搖頭,哪裡願意離開,緩緩的推開鳳淺,腳步堅定的往床邊走去,坐在皇上的床前,心痛難過的望著床上的人。

  夜,我不會離開你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直守著你的。

  寢宮內,沈若軒見海菱難過,心裡也不好受,走到大床邊,沉穩的開口:「娘娘,你到一邊休息吧,讓若軒來給皇上施針,皇上很快便會醒過來的。」

  鳳淺走過去,扶了海菱起身,然後走到一邊坐下,小聲的安慰她。

  「海菱,你要堅強一些,皇上這樣,若是他醒過來看到你這樣,會更加傷心難過的。」

  海菱點頭,強逼回自已的眼淚,眼底一片堅定。

  沈若軒開始給皇上施針,寢宮內,眾人不說話,一起望著床上的男人。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床上的人,終於輕囈了一聲,動了動,沈若軒收了金針,緩緩的起身。

  海菱和太后兩人一起撲到了床邊,兩雙眼睛緊盯著床上的人,直到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那漆黑的眼睛裡,布著迷茫不知所以,然後抬眼望著床邊的兩個人,一臉不知道她們是誰的神情,好久才開口。

  「你們是?」

  太后和海菱二人同時叫了起來:「皇上,皇上你醒了?」

  床上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好久才沙啞著嗓子開口:「我這是怎麼了?」

  他說完忍不住伸手去摸索自個的臉,然後摸到了一些紗布,臉色便有些變了,朝一側的太監和宮女命令:「取鏡子來,取鏡子來。」

  太監和宮女跪著不敢動,抬頭望皇后和太后娘娘。

  那床上的人見下跪著的太監和宮女沒人理會他,不由得大發雷霆之火,吼叫起來:「你們聾了,我讓你們取鏡子來,讓你們取鏡子來。」

  說著還激動的揮舞著手,整個人在床上掙扎,欲起來,海菱一看心疼極了,趕緊的命令太監:「去,取鏡子來。」

  小太監趕緊的領命去取鏡子來,這裡海菱走過去兩步,心痛柔聲的開口。

  「夜,你別擔心的,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可惜她的心痛溫柔聽在床上的人耳朵裡,似乎是個刺激,直接吼叫了起來:「滾,滾,通通給我滾,全都給我滾。」

  他的情緒十分的不穩定,大手用力的捶著床榻。

  寢宮內,太監和宮女大氣也不敢出,太后娘娘淚眼模糊的叫起來:「楓兒,我是母后啊,楓兒。」

  「母后?」

  床上的人總算安穩了一些,然後望著太后輕喚了一聲:「母后,我是怎麼了?」

  太后上前一步,摟過床上的人,柔聲安撫:「楓兒,沒事,沒事,不會有事的,母后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時候小太監取了鏡子過來,惶恐的奉上,床上的人一伸手欲取,太后趕緊壓著他的手:「楓兒,別看了。」

  「不。」

  他低吼,然後一伸手取了鏡子過來,照起鏡子來,只看了一眼,便被鏡中包裹著大半邊臉的人嚇了一跳,啊的叫了一聲,隨之便把鏡子對著寢宮的地上擲去,大吼大叫。

  「這是誰,這妖怪是誰?他究竟是誰啊?」

  「楓兒,楓兒。」

  太后傷心的摟著他,安撫著他,床上的人總算好受了一些,不過卻對著所有人吼叫起來:「滾,都滾,統統給我滾出去。」

  海菱心疼他的同時,差點沒窒息過去,若不是鳳淺一直緊緊的扶著她,她連站都站不穩了,看著床上的人痛苦,她的痛不比他少一分啊,忍不住叫起來:「夜,不會有事的。」

  誰知道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床上的人直接叫起來:「滾,你也滾。」

  他說完,便望向太后。

  「母后,讓她滾,我不想看到她,我不想看到他。」

  他說完雙手摀住臉,似乎十分不堪自已的臉,整個人無助又痛苦。

  太后哭著回首望向海菱:「來人,扶皇后回琉月宮去。」

  「夜。」

  海菱沒想到夜凌楓醒來竟然會這麼對自已,一時又傷心又心痛,竟然一口氣接不上來,刺激得昏了過去。

  鳳淺和沈若軒等人忍不住驚惶的叫起來:「娘娘,娘娘,。」

  太后望向侍梅等人命令:「扶皇后回去休息,別讓她太傷心了,皇上會好的。」

  「是,太后娘娘。」

  侍梅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娘娘,走過去扶了娘娘出去。

  鳳淺和沈若軒等人也隨著她們的身後一起離開,闌緣宮的寢宮內安靜下來,太后還在哄勸著夜凌楓。

  「楓兒,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誰也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眼前的局面,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琉月宮的寢宮內,除了鳳淺,沈若軒姬紹成也出現了,一起望向床上臉色蒼白的海菱,安靜的睡著,即便是昏睡中,她的眉仍然緊蹙著,眼角有潮濕的淚珠滑落下來。

  看到一向堅強睿智的她,如此的痛心,她們這些朋友,實在是太痛心了。

  可是卻誰也幫不了她,每個人都覺得心痛。

  夜很快過去了,天亮了,海菱醒了過來,不顧身體地的虛弱,又領著人前往闌緣宮去看皇上,不過被宮門前的侍衛擋住了,皇上有旨,不准任何人見他。

  早晨涼薄的霧氣中,露水打濕了海菱的衣衫,清艷的小臉上,潮濕一片,不知道是露水,還是她的淚水,她一動不動的如石雕一般。

  鳳淺忍不住開口:「海菱,皇上現在臉被毀了,一時受不了刺激,他現在最怕見到的便是你,即便是失憶了,恐怕也是沒法面對你的,所以你別難過了,相信過兩天皇上接受了這事實,便會見你了。」

  鳳淺只能如此勸她。

  本來那阿朗沒抓住,便夠她們心情沉重的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在是太讓人痛心了。

  「梅兒,扶皇后娘娘回去吧。」

  鳳淺吩咐侍梅,侍梅應聲,扶了海菱便往回走。

  海菱整個人木木的,任憑侍梅和侍蘭扶著,一路回琉月宮而去,她的手不自覺的扶上自已的肚子,心疼得抽搐。

  孩子,本來以為你父皇知道有了你,一定會高興壞了,誰知道卻是眼前的局面,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如何幫助你父皇啊。

  一行人回了琉月宮。

  朝中的大臣很快知道皇上回京的消息,還知道皇上受傷了,一時間滿朝的人慌慌不可終日。

  很多人進宮拜見皇上,不過都被皇上下旨擋了,不見任何人。

  納蘭明珠這兩日隨了席涼去滄王府小住兩天,沒想到卻聽到了這個消息,兩個人心急如焚的進宮陪海菱。

  沒想到一照面,看到海菱整個人呆愣愣的,不但傷心,還神容憔悴。

  席涼和納蘭明珠二人大驚,趕緊詢問鳳淺,發生了什麼事,鳳淺便把皇上回來後的情況講了一遍,席涼和納蘭明珠二人立刻為海菱心疼。

  本來以為皇上回京,定然要護海菱一個周全,沒想到現在不但護不了周全,還讓她更傷心。

  「菱兒,你別傷心了,皇上定然是無法面對自已容貌被毀之事?」

  席涼雖然心疼海菱,卻盡量的勸海菱放開心胸,要不然她心裡會更難受的。

  「小姐,你別這樣子,你這樣子我們幾個人都很心疼。」

  納蘭明珠一開口,席涼和鳳淺等人皆眼中有霧氣,眼見著海菱沒有反應,席涼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站起身便要去闌緣宮找皇上夜凌楓算帳,就算他容貌被毀又怎麼樣,他可知道菱兒受了多少的苦,她一直苦苦的為他撐著北魯的局面,沒想到這一回來,他便給菱兒如此痛的打擊。

  再難也會過去的,他為什麼不讓菱兒陪著,兩個人一起面對難關呢?現在把菱兒攆回來,連她的面都不見,她心裡一定會很痛很痛,何況她還懷了他的孩子。

  「我去找皇上。」

  席涼往外衝,鳳淺趕緊命侍梅攔著席涼。

  雖然知道席涼是因為心痛海菱,可是眼下這種光景,她們還是不要去找皇上了,那男人失憶了,若是再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菱兒會更傷心的。

  眼下,她們能做的便是好好的陪著菱兒,開解她,皇上一定會想開的。

  「菱兒,你這樣,我們幾個都會很心痛的,你別這樣好嗎?」

  鳳淺輕聲哀求著,海菱總算收回了一些視線,看著眼前三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心倒底還是有了些自覺,伸出手抱住了鳳淺的身子,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鳳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

  看她哭起來,鳳淺倒是鬆了一口氣,能哭出來,就表示她心裡好受一些了。

  不過看她哭,別的人也不好受,最後,席涼,鳳淺,納蘭明珠,全都抱住了海菱,陪她一起哭了起來。

  琉月宮的大殿上,一片愁雲慘霧。

  相較於這裡的淒慘,闌緣宮裡卻安靜而美好。

  床上的人一直沒動,歪靠著,臉上被白布包裹著,懶懶的,既沒有傷心,也沒有絕望,不知道在想什麼。

  寢宮內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個綠衣女子端了一碗粥坐在床前,柔聲細語的勸著。

  「凌哥哥,別想那些了,挽星餵你吃些東西吧,我會照顧你的,你不會有事的。」

  舒挽星端著一碗粥,滿臉心疼的望著床上的人,雖然他的臉毀了,沒有了往日的絕色風華,可是他依然是她心目中的凌哥哥,何況,他可是皇上。

  床上的人不動,望著她,不過倒是配合著她,慢慢的張開了嘴巴。

  舒挽星大喜,立刻動手喂床上的人吃食,細心又溫柔,一邊喂一邊安撫著,就像哄小孩子一般。

  床上的人安靜的吃了一碗粥,然後輕聲的問:「你叫舒挽星。」

  「是的,凌哥哥,你忘了小時候的事了嗎?小時候我一直陪著你呢?」

  舒挽星聽了皇上的問話,別提多高興了,週身的歡欣,皇上和她說話了,皇上和她說話了。

  皇上可是連皇后也不見呢,卻是喜歡和她說話的,看來皇上喜歡她呢?一想到這個,舒挽星的雙瞳便冒出火花來,整個人越發的柔軟了。

  床上的人沒說什麼,似乎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開口:「以後你來侍候朕吧。」

  「是,皇上。」

  舒挽星高興的點頭,端了托盤走出去,很快,闌緣宮裡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皇上不讓任何人靠近,卻讓挽星姑娘侍候著,看來這挽星姑娘中了皇上的眼,接下來會不會成為妃嬪就不得而知了。

  琉月宮裡,海菱因為傷心過度,身子有些虛,此時睡著了。

  寢宮內,一名小宮女正在門前向侍梅稟報事情,侍梅聽了她的話,臉色很快綠了,難看至極。

  很快走進了寢宮,席涼等人見了,奇怪的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侍梅抬眉瞄了一眼床上的海菱,見她睡著了,沒有動靜,才小聲的開口。

  「剛才奴婢得到消息,闌緣宮裡,皇上竟然讓舒挽星那個女人近身侍候,整個宮中現在謠傳,這舒挽星很快便會成為皇上的妃嬪。」

  「什麼?」

  席涼忍不住又氣憤的站起來,一側的納蘭明珠趕緊拉著她,陰止她衝動之下到闌緣宮去大鬧。

  寢宮內的人,人人臉色陰驁難看。

  誰也沒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此時眼角瑩潤一片,卻沒有動靜。

  「算了,等等再說吧。」

  皇上只是讓舒挽星近身侍候他,現在他不想靠近任何人,讓一個看得慣的女人侍候著,也不代表什麼,也許是她們想多了,皇上當日大婚的時候,可是說過此生只娶菱兒一個人的,他就算失憶也斷然不可能背信棄義的。

  若是他真的納舒挽星為妃的話,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席涼狠狠的想著,然後望向鳳淺和納蘭明珠。

  「若是皇上真的敢立舒挽星為妃的話,我一定要狠狠的痛揍他,就算挨罰也在所不惜,到時候你們別攔著我。」

  「行,若是他真的立舒挽星為妃的話,我們不攔著你,我們和你一起去揍他,」

  鳳淺沉聲開口,納蘭明珠也點頭,三個女人同仇敵愾,眼下阿朗不見了,他憑空消失了一般。

  她們更是不能大意,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這些突發的狀況。

  三個女人相視一眼,然後全都伸出手來,握在一團。

  她們一定要護海菱一個周全,不讓她獨自面對。

  人有時候是怕什麼來什麼,越是害怕那件事,它越是會真實的呈現出來,讓你防不及防。

  三日後,琉月宮內,海菱等人剛用了早膳,正坐在大殿內說話。

  這三日的功夫,席涼和納蘭明珠,還有鳳淺三個人都陪著她,寸步不離,每個人輪留換著花樣逗她笑。

  雖然她的心還是會難受,但已經能很好的控制情緒了,有這麼三個關心愛護自已的朋友,她自然要打起精神來,不能再廢下去了,正如鳳淺所說的,夜只是接受不了自已面容被毀的事,他一定很快便會恢復過來的。

  大殿外面,有宮女奔了進來,殿上說話的人停住了說話,一起望向那急急奔過來的小宮女。

  「怎麼了?」

  海菱輕聲問,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總之最近她對於宮中的這些事很敏感。

  「皇后娘娘,闌緣宮傳過來消息,皇上封舒挽星為妃了。」

  小宮女的話音一落,大殿內,一片死寂,隨之光噹一聲響。

  海菱手中的茶盎失手跌落到地上,滿殿再無聲響,隨之便是席涼躍了起來,直接便往大殿外面衝去,這一次鳳淺和納蘭明珠都沒有阻止她,相反的,兩個人也站了起來,陪著她一起往外衝去。

  而海菱徹底的呆愣住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席涼等人並沒有衝出去,反而是在琉月宮的大殿門前,迎上了一群人,眾星捧月而來的舒挽星,身著華貴的衣裙,頭上珠釵堆積,搖曳生姿的領著數名婢女走了進來。

  席涼和納蘭明珠等人一看她過來,生怕海菱吃虧,便又反身走了進來,一起虎視眈眈的盯著這舒挽星。

  這女人一臉的高興,滿臉的神彩飛揚,看也不看席涼等人,一路走進大殿,然後恭敬的給海菱施禮。

  「妾身給皇后娘娘行禮了。」

  高處的海菱望著舒挽星,然後便笑了起來,此刻,她心中的痛似乎過於麻木了,反而感覺不到痛了,只淡淡的笑了起來,望著舒挽星點頭。

  「起來吧,不知道舒姑娘過來做什麼」

  「皇上封了挽星為柔妃,挽星成了後宮的妃嬪,自然該前來給皇后娘娘請安,這是後宮的禮制。」

  「柔妃,呸,你到這裡來是安了什麼心啊?」

  度涼忍不住呸了舒挽星一口,舒挽星臉色陡變,她身側的宮女立刻上前一步,沉聲開口。

  「小郡主,柔妃娘娘是皇上親封的妃子,你一個滄王府的小郡主,竟然膽敢對娘娘不敬,這可是大罪。」

  這小宮女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席涼更氣了,直接便跳起來,往舒挽星身上撲去,尖叫著開口。

  「我對她不敬,就不敬了,怎麼樣?我現在還打她呢?誰讓她落井下石了,乘皇上沒有記憶的時候,竟然迷惑皇上,讓皇上封她為妃,難道這不該打嗎?」

  大殿內,舒挽星尖叫連連,席涼不客氣的拳打腳踢,舒挽星帶來的宮女上前拉架,鳳淺和納蘭明珠哪裡讓席涼吃虧,兩個人表面上前拉架,其實乘機又打了幾拳。

  殿內,亂成一團,坐在上首的海菱,忍不住喝了一聲。

  「住手。」

  一聲喝,所有人停住了動作,席涼放開了舒挽星,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已的衣著,然後走到一邊去了,納蘭明珠和鳳淺等人也整理了一番自已的衣著。

  再看舒挽星,此時頭髮亂了,頭上的金步搖松挎的掛在鬢髮上,身上的衣服更是凌亂,不過臉上卻沒傷,席涼打人專打看不見的地方,能看見的一下都沒打,所以舒挽星此時雖然身上好幾處疼,可是臉上手上卻沒有傷到分毫,可饒是這樣,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撲通一聲跪下。

  「請皇后娘娘為妾身做主,這滄王府的小郡主,實在太膽大妄為了,竟然膽敢歐打妃嬪。」

  「嗯,本宮知道了,柔妃還是去闌緣宮侍候皇上吧,滄王府的小郡主仍是一個孩子,柔妃身為後宮的妃嬪,何必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這不是有**份嗎?」

  海菱面無表情的開口,舒挽星一聽眼都綠了,她是小孩子,那下手可狠了,把她往死裡捶,這還叫小孩子,不過她知道在這個地方,自已要想說理,根本沒地兒。

  想到這,起身告退:「妾身先行告退了。」

  「去吧,好好侍候皇上。」

  說到皇上,海菱的心便刺痛一下,大婚時候的畫面還在腦海中,那麼清晰,似乎就發生在昨天,可是現在皇帝便納新妃了,這天下人眼中,自已恐怕真的成了一塊笑料了。

  海菱忍不住笑了起來,下面站著的席涼等人忍不住心驚,一個個走到海菱的面前。

  「菱兒,我們去找皇上,問個明白,他當初所說的話呢,就算他失憶了,至少也要等到恢復記憶,憑什麼現在就急急的封妃。」

  席涼伸出手去拉海菱,一定要找皇上問個明白。

  鳳淺也贊同席涼的話,眼下海菱肚子裡有孩子,皇上卻立舒挽星為柔妃,這是置海菱於何種地步,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我們一起去,一定要讓皇上給你一個交待。」

  鳳淺冷靜的開口,望著海菱。

  海菱搖頭,忽然便覺得去問了也是白問,也許不去問,他很快便會來找找麻煩了,所以她何必再去自找痛心呢?

  多去一次,只不過是讓自已多痛心一次罷了。

  這裡幾個人正在說話,門外便有皇帝的貼身太監小祿子領著幾名太監走了進來,海菱望著走進大殿內的幾人,唇角間的笑意加深,只不過有些冷。

  小祿子走進大殿,看到海菱,心裡很是不忍,可是他是皇上的太監,皇上讓他傳什麼,他只能傳什麼。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說吧,皇上讓你過來做什麼了?」

  海菱冷冷的開口,一臉淡漠的望向小祿子。

  小祿子歎了一口氣,恭敬的開口:「皇上口渝,娘娘縱容滄王府的小郡主歐打柔妃娘娘,從今日開始呆在琉月宮閉門思過,不准出琉月宮一步。」

  「本宮知道了。」

  「另外?」

  小祿子瞄了一眼大殿一側的席涼等人,有些小心的接著開口:「皇上有旨,滄王府的小郡主席涼,不准再進皇宮一步。」

  「什麼?憑什麼啊?皇帝真是眼瞎心也瞎了。」

  席涼忍不住大罵,海菱生怕她吃虧,趕緊叫了一聲:「席涼。」

  席涼不再說話,海菱望向小祿子:「去回皇上的話,本宮知道了。」

  「謝皇后娘娘了。」

  小祿子領了命照舊退了出去,海菱望向席涼,緩緩的開口:「席涼,你回去吧,別讓他們再找到把柄了,你背後可還有滄王府呢。」

  不能因為席涼,便害到滄王府的人,那樣她的良心更不安了。

  納蘭明珠和鳳淺二人也催促席涼回去:「你放心吧,這裡有我們兩個呢,有什麼情況,我們會派人通知你的。」

  「好,有什麼情況派人通知我。」

  席涼知道自已不能留在宮中,因為她是滄王府的小郡主,若是抗旨不遵,便會給滄王府惹來禍端,而且留在宮中也是於事無補,席涼和海菱等人打了招呼,領著自已的兩上婢女,往大殿外走去,走了幾步,席涼想起什麼停住了腳步,回首望向高處的海菱。

  「菱兒,如果實在支撐不下去了,就離開北魯的皇宮吧,天涯何處不是家。」

  憑菱兒的容貌心計,嫁什麼樣的人沒有啊,何必守著一個毀了臉,又失去了記憶的死男人。

  她說完便領著人離開了皇宮,一路出宮去了。

  琉月宮的大殿上,海菱揮手讓太監和宮女下去,現在宮中多了柔妃,太后素來與她不和,她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落到她的頭上。

  想起席涼的話,海菱忍不住認真的想起來。

  鳳淺和納蘭明珠留在宮中陪著她,不管她做什麼決定,她們兩個人人都支持她。

  琉月宮。

  諾大的宮殿內,所有人都安息了。

  房間裡,海菱悄然的翻身而起,喚出火雲靴和風雷手套,幽靈似的閃身出了寢宮,前往闌緣宮。

  夜色下,花草氤氳,輕紗籠罩著翻捲如雲的宮簷,甚是美麗。

  偶有巡羅的侍衛經過,也沒人在意,那快如流星般閃過的人影。

  今天白日,席涼讓她離開這裡,她心裡也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但是心裡終究是不甘心,也不願意輕易的放棄。

  她實在是難以相信,那麼愛她的夜凌楓說變了就變了,在海菱的心裡,若是真心的愛了,即便他毀了容顏,毀了心智,他的本能也不會捨得做傷害她的事,但這個人出現似乎就是為了傷她的,所以她不相信,他是夜凌楓。

  她一定要見他,要看看這個男人真的是當初娶她,並當著所有人面發下話的夜凌楓。

  她的炎雲靴不是一般人可以發現的,所以輕輕鬆鬆的便到了闌緣宮,一路避開巡羅的侍衛進了寢宮。

  寢宮內外,安靜無聲,沒有一個太監和宮女。

  不過她一進去,便知道房內的人是醒著的。

  正好,既然他醒著,她便好好的看看這個當初說不納妃的男人究竟還打算如何的傷她。

  寢宮裡,一人睜開眼睛,睡在大床上,那幽幽的黑瞳中漫過彌天的迷霧,看不真切,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海菱,一動也不動,好久才聽到他輕輕的歎息。

  「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夾雜著痛苦懊惱,海菱雙瞳一眨不眨的望著床上的人,他的半邊臉包裹著,根本看不真切神容,那雙深邃漆黑的瞳仁中,看不到從前的光芒,看著這樣子的他,海菱的心忽然不痛了不疼了,也許之前他做的事讓她痛苦難受,看到他受傷,她差點沒抽過去,可是現在望著他的眼睛時,她竟然不痛不疼了,一切詭異得不可思議,連她自已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所以一直定定的望著床上的人。

  好久才回應。

  「皇上失去了記憶,所以忘了當初娶我之時曾說過的話嗎?從此不納一妃,我來就是看看,你是如何的狠心,竟然棄當初的誓言。」

  「朕是皇上。」

  他開口,似乎皇上生來就該娶多個女人一樣,然後不再說什麼。

  「我知道了,看過你後,我便知道了,你是皇上。」

  海菱說完,點頭,然後往外退了出去。

  大床上的人眼神閃爍,不知道這女人半夜三更的跑到這裡來,就說了這麼兩句話,然後便又走了是什麼意思?

  不過海菱已經轉身離開了闌緣宮,夜風下,她困惑的想著,為什麼她看著那個人的眼睛,竟然不痛不疼不難過了呢,難道說她不喜歡他了,因為他的不守承諾所以她不喜歡了,可是這喜歡不是說收回就收回的啊。

  還是?海菱陡的停住了,滿臉的驚駭,還是她從他身上感受不到夜凌楓的氣息,所以她不感覺到心疼難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闌緣宮裡的人,不是夜凌楓嗎?做為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即便他毀了容,失去了記憶,她也該是刻骨銘心的,但是先前,她望著他的眼睛時,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所以她的心不痛不疼不難受。

  海菱想到這念頭,不由得輕顫起來。

  如若宮中的人不是皇上,那麼真正的皇上呢?

  一想到那種可能,她的身子忍不住抖索起來,夜色之中,單薄而淒涼。

  不,如若這宮裡的是個假的,真正的夜一定沒有事。可是他在哪裡呢?

  海菱心裡亂糟糟的,一路回琉月宮而去,宮中,大家依然在熟睡,並沒有發現海菱曾離開琉月宮,去了闌緣宮一趟。

  第二日,海菱精神好多了,再不似先前的沒精打彩,鳳淺和納蘭明珠不知道一夜之間,她怎麼就換了一個人,不過看到她不再那麼傷心,她們還是很高興的。

  早起的海菱,帶著鳳淺和納蘭明珠,前往慈安宮給太后娘娘請安。

  她想看看太后是否察覺這闌緣宮裡的皇上,很可能是個假的。

  慈安宮內,太后還沒有起來,皇上受了這麼重的傷,做為他的母親,太后自然也是很傷心的一個,所以最近的身體一直不好。

  早上的時候,才睡了一會兒。

  楹嬤嬤出來招呼海菱,然後陪著她說話兒。

  海菱望著楹嬤嬤,想起這楹嬤嬤也是從小看著夜長大的,不知道她是否有什麼察覺,若是太后發現了什麼,這楹嬤嬤自然也會知道,如此一想,臉色溫和的望向楹嬤嬤。

  「皇上傷重,母后一定是很傷心,楹嬤嬤要多勸勸母后,別讓她太傷心了,皇上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看開一些,只要人沒事就好。」

  楹嬤嬤聽了海菱的話,詫異的挑眉,認真的打量皇后。

  皇上納了舒挽星為柔妃,按照道理,皇后該很生氣才對啊,怎麼現在倒好像一點事沒有了,楹嬤嬤雖然疑惑,不過倒是贊同海菱的話,點頭:「是,皇后娘娘,奴婢也如此勸太后娘娘了,無奈娘娘心事重,一直放不開心來,這幾日連覺都睡不好,整個人很是虛弱,再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楹嬤嬤滿臉的擔心,不像有假,那麼太后是沒有發現什麼了?

  海菱沒有說什麼,一來她不能肯定,闌緣宮裡的人就是假皇帝,二來,真正的夜凌楓哪裡去了?她怕自已搞錯了,這種事可不是妄語的。

  「你多勸著母后。」

  海菱叮嚀著,楹嬤嬤應聲,然後向海菱告安,讓海菱稍等一會兒,她進去看看太后是否醒了。

  海菱點頭,等到楹嬤嬤走了,才端起茶來喝。

  一旁的鳳淺奇怪的望著海菱,總覺得海菱心中有事瞞著她們似的。

  「菱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海菱張嘴正想說話,大殿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一堆人走了進來,為首的光華四射的女子,正是舒挽星,領著幾個宮女前來慈安宮給太后娘娘請安,一看大殿一側端坐著的海菱,雖然不樂意,不過可不敢違了規矩,緩緩的走過來施禮。

  「妾身見過皇后娘娘,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一看這舒挽星便沒了好臉色,海菱倒是沒有生氣,一抬手示意舒挽星起身,想到這女人此刻的得意忘形,還有闌緣宮的那個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起來一邊坐吧。」

  海菱溫和的說話,舒挽星不禁有些受寵若驚,趕緊的謝恩,走到一邊去坐了。

  說實在的,她可不敢和皇后對恃,她對於目前的身份已經十分知足了,若不是皇上毀了容,失去了憶,是不可能讓她進宮的。

  大殿一側,不但是舒挽星詫異,就是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也奇怪了,正因為海菱此刻的神態,兩個人肯定,海菱肯定有事瞞著她們兩個,眼前不好問,待會兒一定要問清楚,海菱究竟瞞了她們什麼事?

  慈安宮的大殿上,一點聲響都沒有。

  很快內殿響起楹嬤嬤和太后娘娘的說話聲。

  「娘娘,皇后娘娘過來給您請安了?」

  「她?」太后的聲音有些遲疑,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問下來,她大概是想問皇后怎麼樣?有沒有發脾氣,不過沒有問出口,覺得自已問得多餘了,皇上言而無信,先在大婚之時許諾了皇后說不納妃妾,現在才多久的功夫,便納了舒挽星為妃,皇后能不生氣嗎?

  不過楹嬤嬤卻及時的開口了:「皇后娘娘並沒有發脾氣,看上去也很好。」

  「喔,」這倒讓太后奇怪了,姬海菱那個女人竟然承認了,這實在不像她的作風啊,她既然當日敢說出一生一世不准再納妾,說明這女人是很堅定的,可是今日皇上納妃,她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在讓人覺得匪夷莫思。

  兩個人說著話走了出來,海菱和舒挽星等人起身,看到大殿一側走出來的太后,太后的神情果然十分的憔悴。

  「見過母后。」

  海菱和舒挽星二人同時開口。

  鳳淺和納蘭明珠也恭敬的行禮:「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望了過來,率先打量海菱,發現她果然精神不錯,神色也很坦然,對舒挽星也是很和善,太后不由得瞇起了眼睛,認真的打量了海菱,難道說皇后認了舒挽星?心裡想著,隨手揮了揮。

  「皇后過來了,坐吧。」

  「謝母后。」

  太后又望了望別人:「你們都用不著拒謹了,坐下吧。」

  「謝母后(太后娘娘),」舒挽星等人一起謝恩,然後坐了下來。

  太后扶著楹嬤嬤的手,走到大殿一側,坐了下來,望著海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淡淡的開口:「皇后能想開,哀家很高興,皇上出了這種事,他不願意靠近別人,只願意讓挽星一個人侍候,那麼給挽星一個名份也是應該的,皇后你說呢?」

  海菱唇角扯笑,微微瞼上眼睛,望向一側的舒挽星,眼裡深邃幽暗。

  舒挽星忍不住打了一個輕顫,有些不安的喚了一聲:「皇后娘娘。」

  眼前的這個女人,光是一個眼神便讓人覺得很有壓力,她可不敢在她面前大意,先前席涼敢打她,若是她再招惹她們,別人只怕也敢打她。

  海菱卻已收回了視線,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母后說得是,柔妃溫柔嫻雅,皇上願意讓她親近,給她一個名份是她應得的。」

  她如此一說,舒挽星忍不住笑了起來,十分的開心,看來皇后也承認了她。

  想想也是,不承認她也是皇上賜封的妃子了,所以說眼前的皇后是十分聰明的,知道不和皇上鬥。

  太后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長舒了一口氣,眼前的局面她是樂見其成的。

  「好了,你們兩個能相親相愛最好,皇上現在心情很糟,我們不能再讓他煩心了。」

  「是,母后。」

  海菱和舒挽星同時應聲,然後海菱站起了身,恭敬的向太后道安,領著鳳淺和納蘭明珠離開了慈安宮。

  慈安宮的大殿上,舒挽星一臉高興的走到太后的面前:「母后,皇后她總算同意了。」

  太后瞇眼,眼中有懾人的暗芒,盯著舒挽星,然後淡淡的歎息一聲:「挽星,你要小心些,皇后她只是表面上同意了,她不會善罷干休的。」

  「母后,你這是什麼意思?」

  舒挽星一臉驚懼的問,一側的楹嬤嬤也擔心的開口:「太后為何如此說。」

  「她太過於平靜了,這不是好事,若是發一頓脾氣,還可以理解,可是現在哀家想不透,她為什麼這樣?」

  太后長歎一口氣,總覺得事情不單純。

  而海菱等人走出了慈安宮,一路回琉月宮而去。

  琉月宮裡,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追問海菱。

  「你是不是瞞了我們什麼事?」兩雙眼睛齊齊的盯著海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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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1:41
第100章 揭穿假皇帝的面貌

  「菱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琉月宮的大殿上,鳳淺和納蘭明珠齊齊的逼問海菱,緊盯著她,今兒個在慈安宮那邊,她的舉動充分說明,她一定是有事瞞著她們的,她對夜凌楓的感情,讓她不可能對舒挽星那麼和顏悅色,那麼其中定然發生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海菱望向鳳淺和納蘭明珠,這兩個人是她的好朋友,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一直在她的身邊支持她,按理她該告訴她們,可是這件事太駭人了,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如果不說,豈不是置她們的好心於不顧了,如此一想,海菱一揮手,撫月便命大殿內的宮女太監全都退出去。

  大殿上,只有鳳淺,納蘭明珠,還有侍梅侍蘭二婢,再沒有別的人,其她人都退了出去,就是鳳淺身邊的瑟瑟等人也自覺的退了出去。

  等到殿內沒有別人,海菱才招手示意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近前,把昨夜前往闌緣宮,然後發現的秘密告訴了這兩個好友。

  鳳淺和納蘭明珠驚駭的睜大眼睛,臉色難看。

  「你說,你說?」

  納蘭明珠有些結巴,海菱懷疑宮中的皇帝是假的,這,這可能嗎?

  這太駭人了,不過她們也知道,海菱和夜凌楓感情極好,她自然有所發現,那麼闌緣宮裡的那個人很可能真的是假的。

  「現在怎麼辦?」

  沒想到竟然有人冒名頂替皇上,那麼真正的皇上哪裡去了?

  「我會查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誰?現在不能打草驚蛇,」這也是她沒有告訴太后的原因,若是太后知道夜凌楓很可能是個假皇帝,一定會失常的,那個舒挽星豈會不知道,到時候,她們再想查就查不出來了,那人若是一口咬定他便是皇上,她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

  海菱說完,鳳淺和納蘭明珠知道此事的嚴重性,沉穩的點頭。

  納蘭明珠關心的說:「菱兒,你要小心點,眼下這人不知道是針對你而來,還是針對皇位而來。」

  若是想坐皇位,海菱還不會有事,若他是針對海菱而來,她可就是十分危險的。

  「我會小心的。」

  海菱點頭,既然懷疑那個人是假的,她就不會大意的,一邊想一邊望向侍梅命令:「梅兒,立刻悄悄去闌緣宮,把小祿子找過來,本宮有話要問他,記著,別讓別人發現。」

  「是,娘娘。」

  侍梅由先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說實在的她是太驚駭了,沒想到現在闌緣宮裡的皇上很可能是個假的,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不過同樣的,她倒希望那個真是假的,不但被毀了容貌,還失去了記憶,如果他是個假的,那麼根本就是假裝失去記憶的。

  侍梅退出琉月宮,去找小祿子。

  大殿上,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蹙眉深思。

  「既然闌緣宮裡的皇帝有可能是個假的,那麼他就不可能失憶,他是假裝失憶的,另外他的臉被毀了,也是故意的,這人究竟想做什麼啊?」

  鳳淺問出心中的疑問。

  納蘭明珠望向海菱,海菱凝眉慢慢的開口:「他一定隱藏著一個秘密,究竟是什麼呢?」

  大殿內,再無聲響,三個人一起沉默下來。

  下午的時候,小祿子避開了闌緣宮內的人,悄悄地過琉月宮來,他一臉的小心,不知道皇后娘娘為何要見他,還叮嚀不讓別人知道。

  「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海菱午睡醒來,精神不錯,自從知道闌緣宮裡的皇上不是夜,她的心情便好多了,精神狀態也逐步恢復中。

  小祿子起身,大殿內,沒有別人,連鳳淺和納蘭明珠都不在,只有海菱和侍梅等人。

  「小祿子,你是皇上的近侍,本宮叫你過來,是想問問你皇上回宮當晚的情況,你可聽說了皇上為何會受傷?」

  海菱關心的詢問小祿子當晚曾聽到過什麼事。

  她現在想知道,登州之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皇上受傷,必然有人送他回宮,那麼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身為皇上的近身太監,小祿子當時肯定是在場的,所以她很想瞭解清楚。

  小祿子詫異的挑眉,然後恭敬的回話。

  「回娘娘的話,皇上受了重傷,仍是鎮守登州城的林將軍派兵把皇上連夜送來京城的,那派人的兵將當時說了,皇上和綠蟻族的人交戰,眼看著皇上要勝了,忽然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一枚火彈,直接飛到了皇上的身上,當時皇上全身著了火,馬匹受驚發狂,駝著皇上撒足狂奔,那些綠蟻族的人緊追不捨,邊關將士大驚,也趕了上去,想救出皇上,後來在十里外的地方,皇上被找到了,臉全毀了,身上還多處受了傷,林將軍等人不敢大意,連夜把皇上送進了京城。」

  小祿子說完,跪著不動,海菱挑眉想著當時的情況,那麼夜最有可能便是在馬匹受驚之後,被人給換了的,難道這宮中的人仍是綠蟻族的人,他們出現在這裡,是想毀掉北魯嗎?

  還有夜,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

  海菱一連串的想著,心裡隱有焦急,不過臉上不現,沉穩的開口:「那麼姬老將軍呢?」

  「聽說姬老將軍也失蹤了,當時緊跟著皇上身邊的人,便是姬老將軍,後來皇上找到了,但是姬老將軍卻失蹤了。」

  「我爹爹失蹤了?」

  海菱還從來不知道這樣一件事,不由得臉色變了,陡的站起了身,一側的侍梅和侍蘭忙扶著她:「娘娘,你別心急,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爹爹的消息?」

  「奴才不知道。」

  小祿子老實的回話,海菱聽到他說話,清醒了一些,登州那邊究竟什麼情況,她不知道,但是眼前卻有事要做,她千萬不能只顧著心急,而是要冷靜下來,揭穿宮中假皇帝的真面貌,然後前往登州一趟,如此一來,便真相大白了。

  「小祿子,你身為皇上的近侍,自從皇上回宮後,你可發現些什麼?」

  海菱的眼神十分的冷冽,盯著小祿子,小祿子聽她問話,不明所以的搖頭。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一般不讓奴才近身侍候,多數時候是柔妃娘娘侍候的。」

  「嗯,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小心留意皇上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消息來稟報本宮。」

  海菱說完,小祿子臉色變了,慌恐望著海菱,不知道皇后娘娘想做什麼?

  「皇后娘娘」

  侍梅臉色冰冷,惡狠狠的命令:「娘娘說的話你沒聽到嗎?娘娘只是關心皇上的安危,若是你不照做,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小祿子一看,嚇得臉色發白,趕緊的領命點頭:「奴才知道了,若是有什麼事,一定稟報給皇后娘娘。」

  「嗯,你也別太擔心,本宮只是關心皇上,這些事與你無關,你下去吧。」

  海菱和顏悅色的開口,小祿子總算鬆了一口氣,對於皇后娘娘想知道皇上的情況總算沒什麼想法,皇上不見皇后娘娘,娘娘想瞭解皇上的舉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祿子退了出去,侍梅和侍蘭二人擔心的望著海菱:「娘娘,若是小祿子說出你讓他注意皇上的事,會不會惹來麻煩。」

  「不會的,他們最多以為我吃醋而已,不會想到另外一層的事。」

  若她沒有親眼見闌緣宮的那位,她也不敢想這件事吧,。

  「這樣奴婢就放心了。」

  侍梅應聲,只要娘娘沒事就好,不過爺現在究竟在哪兒啊?

  宮中,短暫的安靜下來,闌緣宮裡,皇上在養傷,柔妃娘娘近身侍候皇上,皇后待在琉月宮裡,對於皇上娶了新妃的事,皇后既沒有鬧也沒有任何的動靜,這些消息傳露出去後,汴梁城內的百姓還是小小的歎息了一會兒,看來女人啊,也就是騙到手了以後什麼話都好說,想想當初,皇后娘娘鬧騰出多大的動靜啊,成為很多女子的楷模,可是現在怎麼樣?還不是什麼都不說,鼻子一捏認了,所以說女人啊說什麼只娶一個,都是假的。

  這幾日,汴梁城內很多男人拿這說事,當初皇上答應只娶一妻,每家都鬧騰出不少的動靜,現在正好反過來,各家被男人拾攛了一頓。

  瞧瞧,瞧瞧,皇后娘娘多美多厲害的一個人啊,不是照樣承認了皇上納妃的事情,所以說做女人就要安份守已的待在家裡,男人納妾娶妾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滄王府內的席涼,聽到了這些話,氣憤得和人吵了幾回,她現在也不知道宮中的情況,也沒辦法進宮,幸好海菱派人告訴她了,說她們沒事,她才略略的放心一些,可是聽到京城內外傳著的話,她還是十分的阻心。

  這該死的夜凌楓,實在是太令人憎恨了。

  她若是再看到海菱,一定拾攛她離開皇宮,去遊蕩江湖,她陪她。

  宮外熱鬧極了,宮中,海菱卻安心的休養身體,好似一隻不動的弦,隱而不動。

  這一日,琉月宮來了客人,仍是西府的小姐西媛,一來便傷心的哭個不停,拉著海菱的手,讓她幫幫她。

  「姬姐姐,你一定要幫幫我,要不然我沒法活了?」

  小丫頭西媛雙眼紅通通的,看上去像一個小兔子,不時的抽泣著。

  海菱拉著她的手,關心的詢問她出了什麼事,西媛這樣的個性,是不輕易傷心的,她的心裡是裝不住事的,一般情況下,很快便過去了,現在這副狀況,擺明了是受了委屈,這小丫頭一直喜歡她,若是有什麼事,她倒是不介意為她出頭。

  西媛聽了海菱的話,總算止住了哭聲,望著海菱。

  「姬姐姐,我不想嫁給昭陽王,可是姑母非要讓我嫁給昭陽王,昭陽王府裡那麼多的女人,昭陽王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王府裡的女人多如牛毛,所以我不想嫁給那個男人,可是她們都逼著讓我嫁。」

  西媛說到後來便又哭了,對於她口中的她們,海菱隱約可以猜出來,定然是太后娘娘和西府的裡的人。

  不過對於太后讓西媛嫁給昭陽王,她還是吃了一驚的。

  太后那麼喜歡西媛,為何卻要讓西媛嫁給昭陽王那個花花公子呢?就算嫁進昭陽王府是正妃,可是西媛仍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讓她嫁進虎狼窩裡,她們確定不是要了她的命。

  何況西府不是還有一個西妍嗎?怎麼也輪不到西媛啊。

  「母后怎麼讓你嫁昭陽王呢,你年齡還小,上面不是有一個西妍嗎?要嫁也應該是你姐姐嫁啊。」

  「姐姐不願意嫁,她們就讓我嫁,我也不願意嫁,可是她們不理我。」

  西媛哭得連死的心都有了,她討厭昭陽王,偏偏所有人都讓她嫁給昭陽王,就算為昭陽王正妃,她也不想嫁。

  「姬姐姐,你一定要幫幫我,去和姑母說說,別讓我嫁了。」

  她在西府裡鬧了兩天,都沒有什麼辦法,今兒個假借要進宮,所以才進了皇宮,現在她只能指望姬姐姐出面,可以說動姑母,別讓她嫁了,若是她們再逼她嫁,她就算死,也不會嫁給昭陽王的,西媛雙瞳精亮,一片堅定。

  海菱看著美好的西媛,實在不忍心讓她被昭陽王那個花花公子給玷辱了,所以便點頭。

  「好,我和你一起去見母后,看看能不能讓她收回成命。」

  「謝謝姬姐姐了,」西媛的心中充滿了希望,希望姬姐姐能說動姑母,別讓她嫁了,她不稀憾那什麼昭陽王妃的位置,她只想嫁給自已喜歡的人,對於昭陽王夜染翊,她只有生氣厭惡,沒有一丁點的喜歡,這樣要如何嫁啊。

  兩個人一起起身,前往太后娘娘的慈安宮裡。

  慈安宮,柔妃舒挽星正陪著太后說話,殿內一片溫馨,皇上的傷已經大好了,除了臉上的傷,腦子裡的血塊,別的基本沒什麼問題了,所以太后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兩日精神又好了一些。

  今日適逢柔妃過來請安,兩個人便開心的說話,這柔妃素來會說話,逗得太后開心不已。

  大殿外,太監進來稟報:「皇后娘娘過來了。」

  太后也不惱,心情極好的揮手讓皇后進來。

  不過等到太后看到海菱的身後跟著西府的丫頭西媛時,臉色便有些不耐看了,略有些不悅,瞪了自個的侄女一眼。

  她不用想也知道西媛為何會如此做,這小丫頭不想嫁給昭陽王,定然是去拉了皇后過來當說客。

  不過別以為皇后過來便有用,她說了讓她嫁她便要嫁,誰說情也沒有用,太后恨恨的想著。

  海菱已和西媛給太后請安,那西媛一進慈安宮的大殿,便垂著頭,即便不抬頭,也知道姑母正瞪她呢?不過她不理會,一徑的隨著海菱的身後行禮。

  大殿內,舒挽星看到皇后,起身給皇后娘娘行禮,最近皇后娘娘沒有找她的碴子,舒挽星倒是很開心。

  「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海菱點了一下頭,清艷的神容上沒有一絲的不耐,相反的滿臉的溫和,上首的太后忍不住瞇了一下眼,最近這幾天,這女人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說她真的想通了,不過想想也可能,女人還不就是當初的鬧騰勁,她還不知道看過多少像皇后這樣的,開始鬧騰得歡,最後還不是和尋常女人一樣,女人再大,能大得過男人嗎?何況還是皇上。

  太后想著,微勾唇角:「你們都坐下來吧,皇后最近身體可還好嗎?」

  太后望向海菱的肚子,關心的詢問,這可是皇室的第一個血脈,她自然希望他平安生下來。

  「還好,謝母后的關心。」

  海菱點頭,然後笑望著太后娘娘:「臣妾聽說母后想讓西媛嫁給昭陽王夜染翊,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太后瞇眼,眼裡有幽暗的光芒,很快點頭:「不錯,這是哀家的主意,昭陽王妃鳳瑤去世,昭陽王府連一個正經的主子都沒有,哀家身為一國太后,給昭陽王指婚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太后說得正義凜然,似乎做這種事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她一說完,西媛便急急的站了起來,叫著:「姑母,媛兒不想嫁進昭陽王府,我討厭昭陽王,討厭夜染翊。」

  西媛話落,太后的臉色陡的沉了下去,一片陰驁。

  「這種婚姻大事,由不得你一個小丫頭說話,」太后一臉凌寒的開口,然後歎了一口氣望著西媛:「媛兒,姑母這是為你好,那昭陽王雖然名聲不怎麼樣,可你一嫁進昭陽王府,就是正妃,堂堂正正的親王妃,這有什麼不好的?」

  「我不想嫁昭陽王那樣的浪蕩子,請姑母收回成命。」

  西媛很堅持,她不稀憾昭陽王的王爺身份,身份高貴又怎麼樣。那昭陽王妃鳳瑤也身份高貴呢,最後落得什麼下場了,聽說昭陽王眼見著她被人抓起來,也沒有出手,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女人付出一生。

  所以她不會嫁的,姑母最好別逼她,西媛恨恨的想著,望著上首的太后姑母。

  不過太后卻堅持已見,看樣子不會輕易鬆口了,海菱望著這僵持不下的兩個人,緩緩的開口。

  「母后,既然媛兒不想嫁,母后何必讓她嫁呢?那昭陽王是個情場老手,西媛如此單純,要嫁也該嫁一個單純的男人,她這樣的心性進了昭陽王府,那些女人還不吃了她。」

  「誰敢。」

  太后恨恨的說著,然後盯著西媛:「她是哀家的親侄女,若是誰敢對她不敬,哀家便廢了她。」

  殿內,氣氛僵硬。

  柔妃舒挽星望望太后,望望皇后,最後目光落到了西媛的身上,柔柔的勸著。

  「媛兒,母后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昭陽王身份高貴,是眼下北魯最金貴的王爺,你若是嫁他,可就是享福的命,母后這可都是為了你著想,你可不能不知好歹。」

  舒挽星的話一落,西媛直接氣恨恨的怒瞪著她,然後咬牙切齒的叫。

  「我又不是你,我不貪圖榮華富貴,只想嫁我喜歡的人,這有什麼錯,還有別把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舒挽星沒想到自已好心勸解,竟落得如此一頓數落,臉色頓時燥紅起來,心裡恨恨的,不過卻沒有發作。

  太后望了望西媛,又望了望海菱和舒挽星,沉聲開口。

  「西媛,這事沒得商量,哀家已命欽天監看了日子,三日後便要嫁,這一次由不得你。」

  西媛一聽,三日後竟然嫁了,心頭又悲又氣,直接站了起來,朝著大殿上首的太后怒吼:「姑母,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她說完便哭著跑走了,大殿下首,海菱忍不住叫了起來:「媛兒,媛兒。」

  可惜西媛已經傷心的哭走了,殿內,太后盯著海菱,緩緩的開口:「皇后,媛兒是個小孩子,你該勸著她才是,竟然還跑來哀家這裡胡鬧,這婚胭大事,仍是父母之命,哪裡由得了自已,她是哀家的親侄女,難道哀家還能害了她不成?」

  太后惱怒的責問,海菱倒是沒生氣,還試圖和太后講講道理。

  「母后,菱兒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嫁人,還是嫁個喜歡的人好,這樣日子過得也開心。」

  「她有什麼不開心的,昭陽王有什麼不好的,不就是女人多一點嗎?這世上有男人只娶一個女人的嗎?」

  太后說完望向海菱,眼神幽然,似乎想起了當初海菱鬧騰出那麼大的動靜,讓皇上只娶她一個,可是現在皇上不是又納了一妃嗎?這後面恐怕還會有別的女人進宮,所以說,女人想什麼也不能想男人只娶自已一個,最後鐵定會成為笑話。

  海菱臉色微暗,望向上首的太后,一句話也沒有說。

  雖然她想幫助西媛,但是看太后的神情,似乎此事已成定局,西媛一定要嫁給那風流成性的昭陽王了,真不知道西媛最後會怎麼樣?這是西家的事情,她不好過於插手,不過倒可以幫助西媛一把。

  海菱眼裡閃過暗芒,起身告安,退出了慈安宮。

  上首的太后還在生氣,柔妃舒挽星趕緊起身過去拍馬屁,幾句好聽受用的話,太后的臉色果然好多了。

  海菱回了琉月宮,便命令侍梅帶兩個人今夜前往西府,找到西媛,問她想不想走,想走便可以把她放走,否則她是逃脫不了嫁給昭陽王的命運的。

  本來海菱不想摻合西家的事,不過她怕自已不管,若是西媛倔強起來,最後做出什麼傻事,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吧。

  侍梅領了命,等待晚上行動。

  海菱進琉月宮的寢宮內休息,她睡了一會兒,便聽到門外有說話吵嚷聲,不由得喚了人進來。

  「外面怎麼這麼吵啊?」

  侍梅和侍蘭的臉色有些陰驁,上前一步把外面發生的事情稟報給海菱。

  「娘娘,侍候皇上的貼身太監小祿子竟然在一口井裡被打撈上來了,奴婢剛才領著人去看過了,他被人勒了脖子死的。」

  「小祿子被人殺了?」

  海菱的臉色沉下來,週身的寒氣,這說明什麼,說明闌緣宮那邊的人發現了什麼嗎?如果說先前她還不能肯定這宮中的是個假皇帝,卻因為小祿子的死,而百分百肯定,這人是個假的皇帝。

  他隱在宮中究竟想幹什麼?

  「侍梅,侍蘭,立刻悄悄的讓姬將軍和沈若軒進宮來,我要和他們商討事情。」

  之前她並沒有把心裡的懷疑告訴任何人,是因為她沒有把握,但現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這人是假的,所以讓姬紹成和沈若軒等人進宮,想一個萬全之策,揭露這假皇帝的真面目。

  「是,奴婢這就命人去叫他們。」

  侍梅和侍蘭二婢出去,正碰上從門外急急走進來的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

  二人一進來便心急的開口:「菱兒,聽說宮裡死了一個太監是怎麼回事?」

  海菱招手示意她們過來,小聲的開口:「很可能是小祿子發現了那假皇帝的秘密,所以被他殺了。」

  「啊。」

  兩個女人的臉色一片陰暗,神色冷冽下來。

  鳳淺輕聲問:「那他會不會懷疑我們發現了他?」

  海菱凝眉想了一下,不能肯定這件事:「不知道,我們看他接下來有沒有行動,如果沒有行動,說明他還不知道我們懷疑他,如果他有行動,說明他也知道我們懷疑他了,接下來只怕要有動作了。」

  鳳淺和納蘭明珠一聽海菱的話,兩個人同時的不安起來,一起叫出聲來。

  「菱兒。」

  「你們別著急,急也沒有用,我們等姬少將軍和沈神醫過來,一起商量看看怎麼辦?如何讓這人現原形,」

  「好。」

  鳳淺和納蘭明珠同時點頭,兩個人坐在寢宮內,寢宮內,侍蘭侍候海菱起床。

  很快,姬紹成和沈若軒二人進宮來了,海菱已收拾妥當,那兩個人一見到海菱,便緊張的開口。

  「菱兒,發生什麼事了?」

  姬紹成上下打量了一下海菱,確定她沒事,才放下一顆心來,最近他隱在暗處沒有出現,雖然皇上回宮了,他可以回去了,可是他還是擔心菱兒遇到什麼危險,所以一直沒有離開回去。

  海菱示意姬紹成和沈若軒坐下,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也坐到一起,海菱吩咐侍蘭到門外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寢宮內,大家都望著海菱,見她神色冷峻,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似的。

  「菱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姬紹成感覺到了不安,心急的開口。

  海菱一舉手阻止了他的動作,沉穩的開口:「我找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與你們說,待會兒你們別激動。」

  她如此一說,姬紹成和沈若軒便知道定然是很重要的事,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的望著她,等候著。

  「前兩天晚上,我去了闌緣宮,見到了皇上,他?」

  海菱停住了,週身的冷冽,眼裡一片冷瑩涼薄的霧光。

  「他是個假的。」

  「他是假的,」姬紹成和沈若軒重複了一句,隨之同時受驚的站起身來,望著海菱又追問了一句:「你說宮中的皇上是個假皇帝?」

  海菱沉穩的點頭:「沒錯,先前我不能肯定,便喚了皇上的貼身太監小祿子,讓他暗中注意皇上的動靜,誰知道今天小祿子竟然被人殺死在一口水井中了,由此我可以肯定,那闌緣宮裡的皇帝是假的,本宮命人傳你們進來,便是想和你們一起商量一個辦法,如何揭穿這皇帝的假面目。」

  「宮中的皇帝竟然是假的,那麼真正的皇上呢?」

  姬紹成執著的問。

  海菱想了一下,夜是個聰明睿智的人,他此次前往登州,就是為了滅掉綠蟻族的人,先前聽小祿子說,他曾被火彈擊中過,後來林將軍等人找到了他,便受了如此重的傷,那麼真正的夜,很可能已落入了綠蟻族的人手中,至於他落進綠蟻族人的手中,不出意外,是故意的,他之所以如此做,很可能是為了打入內部,然後一舉滅掉綠蟻族的人,所以這裡出現的皇帝是假的,而他之所以假冒皇帝,一定有什麼目的。

  「他現在一定在綠義族內,我想盡快讓宮中這假皇上現形,然後前往綠蟻族,不管夜是不是真的將計就計,我都想去看看他,否則我不放心。」

  「那麼如何讓這宮裡的假皇帝露出破綻呢?」

  寢宮內,幾個人同時蹙起了眉,開始動腦筋,想主意,如何讓闌緣宮的假皇帝露出破綻。

  夜越來越深,寢宮內,大家的主意還沒有想出來,卻聽到琉月宮的總管太監過來稟報,刑部尚書武尚大人在殿外求見,要見皇后娘娘。

  海菱等人愣住了,刑部尚書武尚夜進琉月宮幹什麼,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她,要不然不會過來,如此一想,立刻吩咐姬紹成等人留在寢宮內候著,海菱領著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一起出了寢宮,前往大殿見刑部尚書武尚。

  琉月宮大殿,燈火輝煌,武尚恭敬的行禮。

  「見過皇后娘娘。」

  「武尚,你夜進琉月宮所為何事?」

  海菱對於這武尚還是十分的敬重的,他為人很正直,是夜比較看重的臣子,她相信他的為人。

  武尚望了一眼大殿,海菱揮手讓所有人退下去,武尚見沒人了,趕緊的開口。

  「皇后娘娘,皇上連夜宣了朝中的大臣進宮來,說有要事相商,本來臣也過去了,誰知道卻聽到有人嘀咕,說皇上有意把皇位讓給昭陽王,臣嚇了一跳,所以沒有進闌緣宮,繞到這裡來求見皇后娘娘,臣請皇后娘娘讓皇上三思,雖然皇上容貌盡毀,也失去了記憶,可是這讓位之說,還請三思啊,昭陽王本性風流,哪裡當得了如此重的擔子啊,若是讓他接皇位,那麼北魯將盡毀啊。」

  武尚說完,海菱嚇了一跳,以為自已聽錯了,盯著武尚。

  「你說皇上說了讓位給昭陽王。」

  「是的,娘娘,今夜皇上召了很多大臣過來,要讓位給昭陽王。」

  「這個混蛋。,」

  海菱忍不住怒罵,這個該死的傢伙,竟然膽敢做這種事,不但假扮皇上,竟然還想把他的皇位給丟了,可惡的東西,不,她絕對不能讓他毀了夜的皇位,如此一想,便望向武尚。

  「武大人,你先過去吧,本宮稍後便會到闌緣宮,放心吧,本宮會阻止皇上做這種事。」

  「謝皇后娘娘。」

  武尚聽了鬆了一口氣,在他的心目中,皇上即便容貌毀了,失去了記憶,那也比昭陽王好得多啊,昭陽王只不過是一個風流不羈的人罷了,如何掌管朝政啊。

  武尚退了出去,海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臉色也不好看,直接的罵起來。

  「這個該死的混蛋,分明是想毀掉皇位啊。」

  「他究竟是誰啊?」

  納蘭明珠凝眉想著,望向鳳淺,兩個人一起很認真的想著,海菱已轉身往寢宮而去,這兩個人也跟了出去,一起往寢宮而去。

  等她們進了寢宮,姬紹成和沈若軒心急的詢問。

  「武大人何事要見皇后啊?」

  海菱氣得在寢宮內踱來踱去的,然後憤怒的開口:「武大人得到消息,說皇上有意把皇位讓給昭陽王。」

  「什麼?」

  姬紹成和沈若軒全都心急的站了起來,臉色同時變了。

  如果這闌緣宮裡的皇帝是假的,那他這樣做,分明是胡搞啊,若是讓位給昭陽王,就算真正的皇上回來,也沒辦法再讓昭陽王退位啊,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海菱取出御旨的金牌遞到姬紹成的手中,沉聲命令:「立刻到兵部調兵將進宮,本宮絕對對不容許發生讓位之說,而且今夜我一定要讓他露出原形。」

  本來她還想慢慢想辦法讓那人露出原形,現在已顧不得別的了,今夜一定要拿下闌緣宮裡的假皇上,絕對不容許他做出讓位昭陽王的事。

  姬紹成領命,拿了御旨的金牌,立刻火速的出宮去調兵。

  這裡沈若軒凝眉望向海菱,沉穩的開口:「師傅,我想了一圈,發現一個可疑的地方,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阿朗好像失蹤了,按照道理。,他該出現為昭陽王妃鳳瑤報仇才是,可是這男人好像憑空消失了,相反的,現在竟然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假皇上,你們說眼下誰和師傅你的仇最深?」

  沈若軒一說,鳳淺和納蘭明珠二人同時的叫起來:「難道說闌緣宮裡的人其實就是阿朗?」

  鳳淺一念落,便朝門外叫起來。

  「瑟瑟進來。」

  瑟瑟領著幾個手下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鳳姑娘,何事吩咐?」

  鳳淺走到瑟瑟面前,嚴肅的開口:「瑟瑟,闌緣宮裡的那個皇上,很可能就是阿朗,可是眼下他毀了容,又說自已失憶,你有辦法讓他現出原形嗎?」

  瑟瑟一聽闌緣宮裡的人可能是阿朗,立刻滿臉的冷意,週身銳利的寒芒,抱拳回話。

  「若他真的是阿朗,便是我們雲疆族的人,雲疆族的人從小便生長在苦涼之地,我們終年累月和小毒物打交道,所以不管容貌如何改變,血液中仍然有著小毒物們喜歡的氣味,所以只要奴婢放出這種花斑蟲,它便會往那個人身上飛去,。」

  瑟瑟取出一種名為花斑的蟲子,這是雲疆生長著的一種蟲子,素喜陰涼之人的血液。

  若非從小生長在雲疆,花斑一般不會靠近。

  瑟瑟說完,海菱大喜過望,心裡徹底舒了一口氣,這真是太好了。

  「好,我們走,一起去闌緣宮,現在朝中的大臣都在闌緣宮裡,皇上要傳位給昭陽王,本宮絕對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走。」

  鳳淺和納蘭明珠跟著海菱的身後一起往外走去。

  沈若軒也隨了她們的身後一起往外走,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闌緣宮走去。

  闌緣宮的大殿上,此時雅雀無聲,高首的皇上白紗布包裹著一張臉,只露出小半邊的臉和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冰冰冷冷的注視著大殿下首跪著的臣子。

  大殿中響聲一片:「請皇上收回成命。」

  昭陽王夜染翊趕緊出列跪在大殿正中,朗聲推辭。

  「臣弟請皇兄收回成命,臣弟擔負不起這重大的責任。」

  滿殿的人都跪著,上首的人瞇眼,眼裡一片冷芒,有些不耐煩,隨之嗜冷的開口。

  「好了,朕意已決,昭陽王接旨吧,朕決定了傳位給昭陽王。」

  「這,」昭陽王一臉的為難,可是如果細看,不難看出他細長的眼裡,那一縷欣喜的光芒,快如流星的瀉出來,嘴裡還要推辭著。

  「臣弟請皇兄三思,皇兄三思啊。」

  「臣等請皇上三思。」

  大殿下首,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大殿上首,皇上的身邊坐著當今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臉的痛心,不過卻發話了。

  「眾位大臣,皇上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就依著皇上的主意吧,要不然皇上會日夜難安的。」

  太后說話了,下面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滿殿的安靜。

  殿外,有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一名小太監率先奔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地,害怕的開口:「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帶人闖進來了。」

  眾人抬首望去,果然門外闖進來一堆人,為首的人正是當朝的皇后娘娘,身側跟著一大群的人,此時一眾人怒氣沖沖的闖進了闌緣宮的大殿。

  上首高座上的皇上,一看到門外走進來的身影,眼裡便飛快的閃過冷光。

  不過卻沒有說話,倒是皇帝身側的太后娘娘,忍不住大喝。

  「皇后,你太放肆了,現在皇上正在召見朝臣,你竟然不經通傳便闖了進來,想做什麼?」

  海菱領著人從殿門前一直走進來,越過眾位大臣,走到大殿正中,緩緩的向高首的人行禮。

  「本宮聽說皇上召見臣子,想讓位給昭陽王,所以本宮便過來看看,不知道身為皇后,本宮是否有這個權利?」

  太后瞇眼望著海菱,緩緩的開口:「皇后懷有身孕,還是少操心這些事,留在琉月宮安心養胎。」

  海菱聽了太后的話,滿臉的奇怪,太后怎麼會同意皇上讓位呢?按照道理,她好不容易熬成了太后,現在皇上要讓位,她竟然同意,按照她的想法,做母親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別人取代兒子的位置的,可是現在太后分明是同意的,這倒是讓海菱迷惑了。

  不過眼前她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的,因為這個人說話根本就沒有用,他只是一個假皇帝。

  「母后此言差矣,若是皇上讓位昭陽王,本宮還是皇后嗎?還能住在琉月宮嗎?這琉月宮可是歷代皇后住的宮殿,哪裡還有本宮的位置?」

  「原來你是操心這個,即便我皇兒不是皇上了,他還是個王爺,你是堂堂的親王妃,就算不是琉月宮,王府也不會太差。」

  太后的話裡有些不屑,似乎海菱是個貪慕虛榮的人。

  大殿內,眾位大臣誰也沒有說話,一起望著眼前的局面,不知道最後是什麼狀況,而昭陽王一看到海菱,心裡便沉沉的,總覺得這事不會成,心裡惱恨不已,海菱唇角勾出笑意,緊盯著太后,慢慢的開口。

  「本宮是貪心的,母后倒是大方,竟然太后不做,反而要做太妃,真是奇怪?」

  海菱的這一聲奇怪,大殿內很多大臣都抬頭望向上首的太后,也覺得奇怪,太后為何會同意皇上讓位,按照道理,太后該是最反對皇上讓位的人啊,所有人盯著太后,太后忍不住笑了起來,滿臉的滄然。

  「哀家不是大方,哀家現在的心痛比任何人都痛,皇上為了讓位,三天前便和哀家說了,他容貌盡毀,如何執掌江山,如若哀家不同意,皇上便要離宮出走,哀家可以沒了江山,難道連兒子也想沒了?」

  太后如此一說,眾人又覺得有理,是啊,皇上的臉被毀了,若是執意不執掌江山,太后又能耐他何,一切的根源都在皇上身上啊。

  自從皇上容顏被毀,整個人比從前更陰驁冷寒了,哪怕靠近他,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臣等請皇上三思啊。」

  闌緣宮大殿,眾臣子齊聲叫起來,上首一直坐著的皇上,陰驁嗜冷的開口:「朕心意已決,讓位給昭陽王,眾大臣不准再有異議,若有異議,便是抗旨不遵。」

  皇帝一聲抗旨不遵,沒人再敢多說話。

  海菱一聲冷笑,緩緩的望向上首蒙著臉的皇帝,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有資格下旨退位嗎?」

  此言一出,滿殿震驚,大殿內嘩然,眾人議論紛紛。

  別人還沒有說話,丞相鍾離便大叫起來:「皇后,你太放肆了,竟然如此和皇上說話。」

  殿內也有不少臣子附和丞相的話,連連點頭,然後附和著開口:「是啊,皇后太放肆了,竟然如此和皇上說話。」

  「是啊,是啊。」

  大殿上首,太后娘娘臉色陰驁,望著海菱,一臉不知道海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海菱素手一指大殿之上包著臉的男人,錚錚嗜冷的話再次響起來:「他根本就不是個皇上,而是和昭陽王妃狼狽為奸害本宮的雲疆族人,阿朗。」

  海菱話落,鳳淺身側的雲疆人瑟瑟立刻俐索的打開了手中的袋子,無數花斑蟲從袋子裡飛出來,先是慢慢的旋轉,很快聚集到一起,往大殿上首飛去。

  大殿內,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紛紛望著眼前奇特的景像,只見那些花斑蟲直往上首的皇帝身上飛去。

  海菱踱步走到大殿正中,陰沉凌寒的開口。

  「這種蟲子仍是雲疆的花斑,因為雲疆人終年累月和小毒物打交道,所以身上有一種氣味,是這花斑喜歡的氣味,現在這些花斑蟲便往他身上飛去,由此證明他仍是雲疆人阿朗。」

  海菱話音一落,大殿下面,眾人紛紛變了臉色,有人倒退,有人議論,亂成一團。

  上首和假皇帝坐得最近的太后,臉色也變了,飛快的挪動身子,遠離了最正中的人身邊,太后雖然退離了皇上的身邊,可是仍然一臉的難以置信,指著正中的人,顫抖著聲音開口。

  「你不是我的楓兒?哀家不相信,如若你不是楓兒,那哀家的兒子呢,哀家的兒子呢?」

  太后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上首響起來,上首的人慢慢的站起了身,唇角擒著嗜血的冷笑,手一伸,便抓了幾隻花斑在手中,然後狠狠的輾碎,那雙黑瞳閃著如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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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2:13
第101章將計就計,滅綠蟻族人

  闌緣宮的大殿上,那包裹著臉的人陡的站了起來,朝中的大臣紛紛驚懼,往後退讓,武將朝前,站在海菱的身後,有人一指上首的人。

  「你不是我們的皇上,莫非真是那個什麼阿朗?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

  台上的人似乎也懶得再裝下去了,直接仰頭狂妄的大笑起來,隨之凶狠的盯著海菱,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想幹什麼。我想讓這個女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從此之後在痛苦中過日子,為了這個目的,我不惜自毀了容貌,假裝失憶,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拿到她和夜凌楓的生辰八字。」

  大殿內,眾人再次呆愣,這個假皇上要拿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幹什麼?

  海菱臉色陡沉,陰驁無比的瞪著他:「你想拿本宮的生辰八字做什麼?」

  上面的人陡的一笑,只見他一揚手,大殿內,揚起一道綠光,輕幽幽的薄薄的,如一片柳絲,快如星矢的飄了過來,直往海菱身上飄來。

  眾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感覺不好,很多人失聲叫了起來。

  「皇后娘娘避開。」

  海菱自然也知道這東西有些妖邪,不是什麼好東西,身形一動便想避開,可惜那綠絮好似認主似的,直往她身上飄去,不管她如何的閃避都避不開,最後那綠芒往她身上一落,什麼都沒有了,而她週身上下也沒有任何的異常,不痛不癢,沒有半點的感覺。

  但既然阿朗費盡心機的進了宮,並給她下了這東西,這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海菱的臉色難看至極,朝上首的阿朗叫了起來。

  「你說,這是什麼東西,你給本宮下了什麼東西?」

  阿朗眼見著海菱中了那東西,整個人顛狂起來,笑聲充斥著整個大殿,歡欣不已。

  大殿上,鳳淺臉色陰驁難看,一把抓住身側的瑟瑟,緊張的追問:「瑟瑟,他給菱兒下的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啊?」

  她一直呆在雲疆族,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妖邪之物,古怪得很。

  瑟瑟的臉上難看至極,冰冷的開口:「這是他用自已的血引子做的降頭,名軟情絲。」

  「降頭,軟情絲?」

  眾人再次一愣,沒想到這假皇帝竟然給皇后娘娘下降頭,這降頭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啊?

  瑟瑟說完,高台上的阿朗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沒錯,這是我下的降頭軟情絲,知道什麼叫軟情絲嗎?從此後,你姬海菱再不能和心愛的男人待在一起,而且不能想他,不能愛他,若是你想他,心便會痛如針扎,思念越深那痛越深,若是你們兩個人見面,你便會狂性大發,直至血脈逆流而死,反之,若是你從此一生不再愛任何一人,這軟情絲便不會有事。」

  阿朗說完,又是一陣狂笑,他不想殺死姬海菱,或者說他殺不死她,但是只要拿到姬海菱的生辰八字,這降頭做好了,就算她遠在十萬八千里,這軟情絲也會認主似的找到她,然後下到她的身上,阿朗想起了鳳瑤,臉色一片陰驁,狠狠的開口。

  「姬海菱,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要你時時刻刻的心痛難忍,死算什麼,活又算什麼,就是要折磨你。」

  阿朗說完,大殿內,不少人望著皇后娘娘。

  海菱的臉色一片陰暗,她沒想到阿朗竟然給她下軟情絲,這軟情絲真的會因為她的想念,便痛入骨髓嗎?難道從此後她都不能想夜了嗎?心中念頭一起,果然胸如小針扎,很痛很痛,臉色陡的白了。

  一側的鳳淺忍不住拉住瑟瑟:「瑟瑟,這軟情絲有什麼辦法可解,有沒有辦法可解?」

  瑟瑟搖頭:「這軟情絲沒有辦法可解。」

  瑟瑟話音一落,大殿上首的阿朗陡的叫起來:「有,她只要殺了她喜愛的男人,這軟情絲便會解了。」

  「哈哈。」

  阿朗再次失控的笑了起來,大殿上,鳳淺控制不住憤恨的叫起來:「瑟瑟,把他拿下。」

  「是。」

  瑟瑟帶來的幾名雲疆族的人,飛身便起,直躍向大殿上首,撲向了阿朗。

  此時大殿門外,姬紹成領著兵部的五千將士,趕了過來,湧進了大殿,只見大殿內,瑟瑟等人正和上首包裹著臉的假皇帝打了起來,而那假皇帝的身側,還飛來飛去一種叫花斑的蟲子,看來這人真的是阿朗。

  姬紹成一路走到海菱的身邊,發現海菱臉色蒼白,身子發抖,忍不住心驚起來,望向一側的納蘭明珠,沉聲問。

  「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的納蘭明珠眼裡已凝了淚水,輕抽了一下,低聲說:「阿朗給皇后下了軟情絲?」

  「軟情絲?這是什麼東西?」

  姬紹成臉色難看極了,望著納蘭明珠,心急又痛心的開口:「這是什麼東西。」

  「一種降頭,」

  納蘭明珠說完,眼淚流下來,姬紹成不太懂這降頭,不過看納半明珠的神情,還有妹妹此刻臉色蒼白的樣子,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一想到這個,整個人陰驁冷沉,直盯著大殿上首的阿朗。

  這個該死的混蛋,姬紹成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飛身便起,直撲向上首的一堆人。

  殿內,沈若軒等人忍不住心急的叫起來:「姬將軍,小心點。」

  大殿正中,阿朗一邊和瑟瑟等人打起來,一邊朝著姬海菱叫起來。

  「你別恨我,要恨就恨這老女人吧,要不是她洩露了你的生辰八字,這軟情絲是不會有用的。」

  他說完得意的狂笑,然後不再和瑟瑟等人纏鬥,因為打下去他會被擒,想到被帶回雲疆。他便忍不住顫抖,就算死他也不會回雲疆的,心裡一念起,陡的揚手便朝自已的頭頂擊去,一掌下去,直接斃命,身子一軟,便倒在了闌緣宮的大殿上。

  而此時太后一臉驚懼的望著大殿下首的海菱,只見海菱臉色蒼白,一臉冰寒的盯著她。

  太后忍不住搖頭,傷心的開口:「哀家不知道他是個假的,所以才會上當受騙,哀家不是有意的。」

  大殿內,眾臣子望著皇后娘娘,又望了望太后,這是皇上的家事,他們不知道如何開口,海菱掃視了一眼大殿下首所有的朝中的大臣,然後沉聲命令:「大家都出宮去吧,以後好好處理朝堂上的事,今夜之事只是一個小插曲,大家別放在心上。」

  「是,皇后娘娘。」

  眾人叫聲一團,隨之緩緩的往後退,出了闌緣宮的大殿。

  等到朝中的大臣離去,大殿內,只剩下太后娘娘,還有剛剛才成為柔妃的舒挽星,太后臉色難看,舒挽星則是直接的傷心哭了起來,沒想到她嫁的竟然是一個假皇帝,她現在還有什麼臉見人啊,一時哭得越發的傷心了。

  海菱掃視了她們兩個人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一揮手領著人退出了闌緣宮的大殿,阿朗的屍體被瑟瑟等人帶走了。

  不管是活的死的,阿朗都是雲疆族人,他必須回雲疆去。

  海菱等一眾人從闌緣宮回到了琉月宮,大殿內,鳳淺一把拉著海菱,心急如焚的開口。

  「菱兒,你別心急,我現在立刻和瑟瑟等人回雲疆,知道嗎,納蘭千尋很厲害,他一定有辦法找到軟情絲的解降之法,你千萬別心急,若是他想不出辦法來,從此後,我不會再理他了。」

  鳳淺沉聲說著,眼裡一片冷光。

  海菱淡淡的笑,伸手拉著鳳淺:「別這樣,這事又不怪他,如何不理他呢?」

  「不,這是他們雲疆族人惹出來的事,他必須要有辦法,否則,我是不會原諒他的,。」

  鳳淺說完,便心急的站起身,準備離開這裡,回雲疆去,納蘭千尋一定有辦法解掉這降頭,他可是雲疆族的主上,若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她又何必為了他留在雲疆。

  「菱兒,我走了,你若是有什麼事,就把這個掛在和福酒樓門外,上面寫上我的名字,就會有人通知我,你要見我,不過,我一定會用最短的時間回來的,你等著。」

  她說完,留下了雲疆族的信物,心急的走了,連海菱的叫聲也不理會。

  瑟瑟等人也隨著她離開了,大殿內,海菱望著離去的鳳淺,慢慢的收回視線,燈光下,臉色蒼白如紙,驚人的清艷。

  姬紹成和沈若軒等人望著她,心疼不已,卻無計可施,這什麼降頭的根本不是他們可以解的。

  「這個該死的東西,竟然給菱兒下這種東西,我?」

  姬紹成沒有辦法可施,握拳恨恨的捶著身邊的案幾,憤恨不已。

  一側的沈若軒凝眉,沉聲開口:「其實我倒相信鳳淺的話,這雲疆的軟情絲恐怕並不是沒有辦法可解,一定還有辦法解的,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有辦法可解。」

  他話落,便想到了阿朗的話,要想解軟情絲,便要殺掉自已心愛的人,海菱又怎麼會殺掉夜凌楓呢,所以說她寧願自已痛苦,兩下分離,也不會動手殺了夜凌楓的。

  殿內沉靜,誰也不再說話,只有納蘭明珠輕輕的啜泣聲。

  海菱鎮定了一些,望向下首的幾個人,緩緩的開口:「沒事,眼下不想這個了,軟情絲暫時不會要我的性命,你們也別想了,現在我要離開北魯,前往登州去一趟,但是北魯朝堂上的事,我實在不放心,我怕我離開後,那昭陽王會有什麼異心。」

  海菱沉穩的開口,今日大殿上,很顯然,那昭陽王是想坐皇位的,一直以來,他恐怕都有這心思,只是用那花花公子的形像掩蓋了,所以才會讓人大意,再一個,太后娘娘總是讓人不安,她所做的事,讓人不解。

  「太后和昭陽王兩個,都讓人不安。」

  「是啊,太后娘娘的舉動實在不符合常理,而且她竟然把師傅的生辰八字洩露給那假皇帝,按照道理,假皇帝問她這件事的時候,她該警覺才是啊,怎麼偏偏說了呢?還是她想借假皇帝的手來對付師傅?」

  沈若軒尖銳的開口,一直以來太后和皇后都不和,以前沒有往深處想,現在想來,太后的心計恐怕是很深的,只是她究竟有什麼目的啊,在假皇帝把皇位讓給昭陽王的時候,她竟然也同意了。

  「我離開汴梁城,最不放心的便是太后了,沈若軒,你身上有沒有一種藥,讓人昏昏欲睡的,但是對人卻沒有危害的。」

  海菱一開口,姬紹成和沈若軒等人便明白她想做什麼。

  「你想給太后下藥,讓她沒空想別的事嗎?」

  海菱點頭:「沒錯,等我趕到登州,親眼見到夜沒事,我才會放心。」

  海菱因為想到夜凌楓,胸中的針刺感再次湧上,一下一下的十分的疼痛,臉色忍不住再蒼白了一分,想到自已中了軟情絲,心裡不由得黯然神傷,難道她和夜之間,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嗎?心中很痛,卻抑制不住自已不去想,這痛感越來越深,只到姬紹成喚她。

  「菱兒,菱兒。」

  她才清醒了一些,不再想夜凌楓,她不想夜凌楓的時候,胸中的刺痛感便消失,什麼都沒有了,整個人完好無損。

  「哥哥,你留在汴梁城內幫我監視著朝廷上的人,還有派人注意著昭陽王府內的動靜,我把御旨的金牌留給你,昭陽王若是有一有什麼不好的舉動,你便派兵抓他下刑部的大牢。」

  海菱分派任務,姬紹成一聽海菱的話,臉色便變了,

  他哪裡放心讓菱兒一個人前往登州啊,趕緊的拒絕:「菱兒,我不放心你一人前往登州,我陪你一起去登州吧。」

  海菱伸手握著姬紹成:「哥哥,我前往登州不會有事的,這汴梁城的事才是我最掛心的,你一定要幫我守好北魯的江山,不能讓他亂了套。」

  「菱兒。」

  姬紹成聽到妹妹如此說,心情很沉重,他知道,眼下只有他能幫助菱兒守著北魯的一切了,可是想到妹妹一人前往登州,他便不放心。

  一側的沈若軒開口:「姬將軍放心吧,我陪師傅前往登州,不會讓她有事的。」

  姬紹成聽了沈若軒的話,總算放心了一些,點頭不再堅持要跟著海菱。

  海菱聽了沈若軒的話,沒有說什麼。

  「沈若軒陪我前往登州,哥哥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她是不會有事的,只是從此後,她都不能再和夜待在一起了,她只有孩子了,他們兩個人終究注定了不能在一起,難道說前生他們是遭受了什麼咀咒不成,要不然為何連在一起,也困難重重呢?

  既然不能和夜在一起了,她決定了,前往登州,只要確定夜沒事,她便前往大周,找江灞天為母親報仇。

  如此一想,便決定了以後要做的事。

  「侍蘭,你去慈安宮一趟。」

  侍蘭應聲領命,沈若軒取了一粒藥丸給侍蘭:「你要小心些,千萬不能讓太后警覺,放在她的茶水裡,此藥無色無味,喝不出來的。」

  「奴婢知道了。」

  侍蘭退出去,海菱望向姬紹成:「哥哥,你帶人出宮去吧,別惹人非議,明日一早,我便離開汴梁城,前往登州了,我們兄妹二人在此別過了。」

  「菱兒,等確定皇上沒事了,你一定要盡快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想辦法破了這軟情絲,一定會有辦法的。」

  「嗯。」

  海菱沒有告訴姬紹成,她確定了夜凌楓沒事後,並不打算再回來了,她決定前往大周朝替母親殺了江灞天,以後找個地方隱居了。

  她有肚子裡的孩子呢,海菱伸手摸自已的肚子,幸好這軟情絲對自已的孩子沒有影響,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姬紹成緩緩往外退去,納蘭明珠起身送他出宮,兩個人一起走到琉月宮的大殿外面,這段日子下來,納蘭明珠看得很清楚,姬紹成並不想娶她,明日她也會陪小姐一起離開汴梁城,別人不知道。她隨了小姐三年的時間,心中是知道她的打算的,小姐不會再回來了,那麼她只有陪著她了,所以她才會出來和姬紹成說一聲。

  「姬將軍請留步。」

  納蘭明珠喚住了姬紹成,姬紹成抬頭望著納蘭明珠。

  以前對這個女人很憎恨,但是這一段時間來,她所做所為,沒有一件不是為了菱兒著想,他看著她所做的一切,現在對於她已恨不起來,心中還是有些好感的,所以此時一聽納蘭明珠喚他,忍不住停住了腳步,望著她。

  「公主有事嗎?」

  納蘭明珠點頭,笑著開口:「明珠是想向姬將軍道聲謙,以前沒有經過姬將軍的同意,便想嫁給姬將軍,是明珠的自不量力了,請姬將軍放心,登州之事過後,此婚作罷,姬將軍可以另行嫁娶。」

  她說完,臉色一片堅定,沒有似毫的不甘委屈。

  月色之下,她的瞳仁幽光掠影,十分的堅韌,姬紹成從她的身上竟然看到了菱兒那種堅韌的影子,倒底是她的人,連性格也有些相似呢,這樣的人,他倒是不排拒,姬紹成正想說話,納蘭明珠卻不給他機會了,清脆的聲音再響起。

  「姬將軍保重。」

  說完轉身走進大殿,不再看身後的姬紹成,其實心底還是酸酸的,這個男人差點便要成為她的夫君了,可惜她終究是個沒福氣的,所以注定與他錯手而過了。

  身後姬紹成的眼睛深邃幽暗,唇角微勾,說不定這女人也是一個不錯的對象,至少他們兩個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是真心實意對菱兒好的人,這樣一想,他倒不抗拒娶她了,一切等到登州回來再作打算,到時候爹爹回來了,他也該成親了。

  姬紹成想著,轉身離開了琉月宮,帶人出宮。

  琉月宮的大殿上,海菱和沈若軒正在說話,很快,侍梅和侍蘭二婢都回來了,一一回稟。

  侍梅奉命去西府想救走西媛,誰知道等到了西府,才發現整個西府亂糟糟的,沒想到西媛竟然服藥自盡了,等侍梅到的時候,聽說人已經涼了,海菱一聽,不禁黯然,她本來就是怕西媛想不開,所以才會派侍梅去救她,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由此可看出,西媛雖然年紀小,但個性卻剛烈,也許她從慈安宮回去,便決定了一死以明志,堅決不嫁給昭陽王。

  她本意是救她,但終是敵不過天意啊。

  這算來是她自已的一個孽啊,也是太后和西家人逼死了她啊。

  海菱傷心了一會兒,想起讓侍蘭去慈安宮下藥的事,抬頭望向侍蘭。

  侍蘭便把進慈安宮給太后下藥的事稟報了一遍,去慈安宮下藥的事倒是順利。

  宮中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海菱放心不少,眼看著天色已亮了,便吩咐了侍梅和侍蘭二婢去收拾該收拾的東西,自已和明珠進寢宮內去換男子的衣服,吩咐了沈若軒在宮外候著她。

  沈若軒應了一聲退出去,各人自去行動。

  海菱和納蘭明珠二人進寢宮換了一套男子衣服,侍梅和侍蘭二婢已收拾妥了該帶的東西,走出了琉月宮的寢宮,門外撫月領著幾名宮女和太監跪了下來,傷心的叫起來。

  「皇后娘娘。」

  海菱望著她們,想到他們跟了她一次,自已這一走也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心底倒底還是酸酸的,伸手扶起撫月,細心的叮嚀她。

  「撫月,你在宮裡好好的,幫本宮留意宮中太后的動靜,若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立刻派人送信去姬府,稟報給姬將軍。」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撫月強忍住傷心,點頭。

  海菱便又說了幾名關心的話,最後看幾個宮女和太監的傷心,不忘安慰她們。

  「你們別擔心,皇上和本宮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本宮一定重重有賞。」

  她如此一說,眾人便覺得有了希望,個個重重的磕了頭。

  「是,娘娘,奴才們等候娘娘回宮。」

  海菱不再說話,轉身大踏步的,納蘭明珠和侍梅侍蘭,還有暗處的五十羽衣衛,一起追隨著海菱離開,一眾人悄悄的從琉月宮的後殿離開,直奔宮外而去。

  等到出了宮,天色已亮了。

  早晨的汴梁城,一片擁擠,街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喲喝聲此次彼落的響起,匯成一道繁華的街市。

  海菱和納蘭明珠二人領著幾名手下,按照約定的地方找到了沈若軒,一眾人並沒有急著出城,而是前往滄王府席家。

  街道邊,海菱乘坐的馬車靠邊停了,沈若軒下去滄王府求見小郡主席涼。

  滄王府的侍衛進去稟報,很快席涼出來了,眼睛有些紅,看來是一夜沒睡好,一看到沈若軒便激動了起來,撲上去抓去沈若軒的手,緊張的追問。

  「皇后呢?她怎麼樣?她有沒有怎麼樣?」

  沈若軒一看席涼的動靜,便知道她定然是聽說了昨夜宮中發生的事情,知道師傅中了軟情絲的降頭,所以才會一夜睡不著,心急如焚,不愧是師傅的朋友,還真是仗義。

  沈若軒把席涼帶到馬車裡,席涼一看到海菱便擔心的拉著她。

  「菱兒,你怎麼出宮來了,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哪裡疼。」

  席涼想到海菱此刻所受的苦,她便十分的痛心,一雙小手緊緊的握著海菱,恨不得替她受過,想到她一個孕婦,竟然遇到這種事,不由得悲慼。

  海菱倒是看開了,因為明知道這事無法挽回,何必再悲傷呢,往好了想,那阿朗只是想折磨她,沒有要了她的命,這已是萬幸了,她的孩子也沒有事,人不能有太多的貪戀,現在她不怨恨任何人,只怪天意如此,真正的罪魁禍首,阿朗也死了,他也沒有得到善終。

  「席涼,席涼,你別激動,我來找你是有事托付於你。」

  「你說,什麼事?」

  席涼聽到海菱嚴肅的口氣,整個人總算鎮定下來,望著海菱,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海菱握著席涼的手:「席涼,我要離開汴梁城,前往登州,我要親眼看到夜沒事,才會放心,可是我離開,對於北魯有些不放心,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席涼聽說海菱要離開汴梁城,心裡直覺上是不放心,她想陪她一起前往登州,不過聽海菱說有事要她幫忙,便把到嘴的話吞了回去,冷靜的望著海菱,『海菱長吐出一口氣,望向席涼。

  「我離開京城,最怕是朝堂混亂,眼下皇上全無消息,朝中隱有流言起,若是有人別有恥圖,朝政必亂,現在我把所有的事托付給了我的哥哥姬紹成,但是他一個人終究勢單力薄了一些,席涼,你留在汴梁城內,幫他一把,你的身份,還有你們滄王府的身份,一定可以幫助他的,席涼,你一定要暗中幫助他。」

  席涼直覺上想搖頭,她想陪菱兒去登州,看她一個人去登州,她實在不放心啊。

  不過抬頭,便看到海菱深邃的眼瞳中,是深深的祈求,定定的望著她,席涼的心一沉,她從來沒有看過菱兒求過別人什麼,包括從前的她,也從來沒有求過別人什麼,但現在她在求她,求她一定要幫助她穩住北魯眼下的局勢,雖然她沒有那麼大的力量,但是滄王府的能力,還有她自已的本事,一定可以注意到暗處的潮動,到時候及早提醒姬紹成,這樣分佈,北魯定然不會有事的。

  「好,我答應你,我幫你守著汴梁城,注意著朝中的動靜,你放心吧,菱兒,除了我們滄王府,還有寧南候府的人,還有武大人等的心都是向著皇上的,他們一定會穩住朝堂的,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好,謝謝你席涼。」

  海菱伸出手緊握著席涼,然後尊重其事的道謝。

  席涼唇角扯出無奈的笑,她不想要她的道謝,她寧願她健健康康的。

  「菱兒,你要保護自已,你身上的軟情絲,一定會有辦法解掉的,相信我。」

  席涼開口,海菱點頭,她沒有告訴席涼,這一別,她也許永遠不來北魯的汴梁城了,但她不想讓席涼再掛心她的事情了,所以笑著開口。

  「好,席涼,我相信。」

  她說完便伸出手抱了抱席涼,然後兩個人道別,席涼下了馬車,站在街道邊,目送著馬車離去,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了,她才依依不捨的進滄王府,準備接下來如何幫助姬紹成。

  海菱坐著馬車,一路出了汴梁城,前往登州。

  因為懷孕,她不敢日夜不停的坐馬車,這懷孕的初期,孕婦是最容易流產的,所以她凡事以孩子為準,兩三個月的孩子還看不出來,但是她感受到他的生命在她的體內流轉著,那種血脈親情,使得她每晚入睡前,必然要與他對話,才能安然入睡。

  而且她每想一次夜凌楓,心絞痛便會發作,最嚴重的一次,整夜都不能睡。

  明珠看著她受苦,不停的流淚,連侍梅和侍蘭二婢也陪著流淚不已,倒是海菱,自已要坦然得多。

  可是她越是這樣,旁的人越是不好受。、

  一路上,侍梅沒少和沈若軒吵嘴,都是罵沈若軒沒用的,竟然想不出辦法來幫助娘娘,若是有辦法,娘娘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以往沈若軒總是和侍梅打口水仗,這一次,他難得的很少反駁,任憑侍梅發脾氣。

  因為他知道侍梅心裡不好受,別看她平常冷冽,可是心卻是暖的。

  一行人雖然吵吵鬧鬧的,但是心情都不是太好,很沉重,一路前往登州,白天行路,晚上宿在客棧裡。

  這樣一路行下去,十天的左右的時間,他們總算遠遠的望見了登州,登州是一座古老蒼傷的城池,那斑駁的青痕,顯示出它的年輪,足有幾百年的歷史,城牆的建築也很古老。

  胭脂一般的夕陽灑落在城牆之上,竟然透出一種恢宏來。

  海菱掀簾往外張望,只見城門口,人並不多,一看便有些滄涼,和繁華的京都汴梁相比,這裡明顯的很淒涼,不但如此,還因為戰爭的原因,各處毀壞了不少,城牆之上的旌旗破舊的搖晃著,有人影在城牆之上晃動。

  馬車一路進城,城內很安靜,在街上撒落了不少的東西,偶有百姓走過,也是行色匆匆的,商舖和小販更是少得可憐,一兩家開著門,小販也是偶爾遇到一個。

  這些人是迫於生計,才會出來做生意,若是有辦法,恐怕誰也不願意出門。

  安靜的大街上,忽然響起馬蹄聲,格外的引人注目,海菱看到不少人家神色慌張的打開門,然後又匆匆的關起來,有幾戶人家,甚至嘴裡還喊著。

  「快,快,壞人又來了,野蠻子又來了,快進來。」

  一邊關門一邊怒罵,還順手把門前玩耍的小孩子給拽進了房子。

  海菱她們馬車走過的地方,一片安靜,一個人影也沒有,不但沒人,連一隻狗都沒有,狗也嚇得躲起來了,最近綠蟻族的人變態的騷擾著登州城內的人,不但是人,就連動物也遭到了史無前例的騷擾,所以街上一有馬蹄聲響,不但是人,連條狗都跑得沒影了。

  空蕩蕩的街道上,好像鬼子進村掃蕩似的,眨眼間一個人影也沒有,連想找個問路的都沒有。

  沈若軒的嘴張了又張,可惜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喂,這位?」

  「碰,碰,」關門連帶怒罵:「去死,去死,該死的野蠻子,怎麼不下地獄啊。」

  「不是,我們?」

  「啪,啪,」有人在屋子裡拿沙袋出氣,出完了氣隔著門罵:「天殺的綠蟻族人,怎麼閻王不收了這些畜生,讓他們一個個下十八層地獄,受練刑之苦。」

  沈若軒和身側陪坐著的侍梅面面相覷,大吐苦水。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該死的野蠻子害的。」

  侍梅沒理會他,抬頭看天,天色不早了,街上客棧的全都關門上鎖的,一個鬼影都沒有,他們今天晚上住哪裡啊,還有這守城的人都到哪裡去了啊。

  正想著,大街上,忽然呼啦一聲,不知道從什麼角落裡湧出二三十個的手拿長槍的兵將,團團的包圍了他們,個個臉上布著凶神惡煞神情,眼睛狠狠的瞪著他們。

  沈若軒一看有人出現,大喜過望,有人就好,有人就好。

  「請問大哥們,你們?」

  不過他的請問還沒有問出口,對方一名為首的兵將便冷著臉大吼起來:「你們是什麼人,竟然進我們登州,說,是不是綠蟻族人的探子?」

  沈若軒一聽,一肚子話,想罵人了,你個奶奶的,能不能讓人把一句話說完整,你們一個個要不要這樣草木皆兵啊,想到這,臉色一沉,也不和那些人客氣,直接叫了起來。

  「住嘴,能不能讓爺把話說完?」

  那些圍觀的二三十人,愣住了,倒沒想到這長相俊美的傢伙,如此兇惡,一時間滿臉的驚懼,個個心裡想著,這人看來真是綠蟻族人啊,都這麼的凶悍。

  不過沈若軒的已不客氣的叫起來:「請問駐守在這裡林將軍等人到哪裡去了?我們要見林將軍?」

  「要見林將軍?」那為首的人眉一挑,沉聲開口:「你們要見林將軍做什麼?」

  「我們是京城來的,想見林將軍。」

  本來要見姬將軍的,不過臨近登州之時,他們打探清楚了,聽說姬將軍失蹤了,一直沒有消息,所以現在在登州管事的便是這位林將軍。

  沈若軒說完,馬車內,有人掀起了車簾,一隻白晰的手遞出一枚令牌來。

  在陽光下耀出金色的光芒,那為首的將領還有些見識,上前看了一眼,臉色微變,竟然是宮中的腰牌,立刻收斂了先前的憤怒,恭敬的了許多。

  「原來是京城來的人,請隨屬下等人前去見林將軍。」

  「好,帶路吧。」

  沈若軒鬆了一口氣,一臉的汗,他媽的見個人都費了吃奶的力氣。

  看來這些人確實被那綠蟻族的人嚇破了膽,一有風吹草動,便草木皆兵。

  一眾人從大街上駛過,那些先前緊閉門窗,打死不出來的登州百姓,從那微敞的窗戶裡看到街道上經過的兵隊,鬆了一口氣,有不少人家啪啪的打開了窗戶,伸出頭來張望,然後彼此間便議論了起來。

  「這些人是誰啊?」

  「不知道,看林將軍的手下對他們挺恭敬的,不知道是什麼人?」

  「管他呢?」

  啪啪的又全關上了窗戶,還是待在家裡不出來的好,以免再被那些綠蟻族人抓去,到時候死得可就難看了。

  海菱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面的說話聲,心底沉重,看來那些綠蟻族人不但刁鑽幸辣,還十分的精明,夜不會有事吧,她心裡一想到夜凌楓,替他擔心,胸中便疼,忍不住伸手按壓胸口,納蘭明珠一見,忙伸手握著她。

  「小姐,你別想了。」

  海菱點頭,平定心裡的思緒,掀起簾往外看,只見馬車一路隨了那些兵將,往登州西北而去。

  西北城門內,紮了很多的營帳,此時一座最大的營帳裡,近二十名的將領正激動的說著話,上位上站立著的一人,高大魁梧,雙手如扇,啪啪的拍著桌子,響聲不斷,他滿臉的紅光,神情少有的激動。

  「太好了,沒想到皇上竟然潛入了綠蟻族,當日我們找到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皇上,這張綠蟻族的地圖,正是皇上命人送出來的,現在皇上便在綠蟻族中,那綠蟻族的公主,看中了我們皇上,想嫁給我們皇上,皇上來個將計就計,現在正在綠蟻族中,明日,便是那公主與我們皇上定的成親的日子,皇上命我等按照圖紙上的線路進去,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這樣我們可以永絕後患了,以後再也沒有綠蟻族的人了,我們登州將迎來史上最光明的未來了。」

  林將軍一說完,下首立著的數人全都激動的站起來,相視的點頭:「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綠蟻族傷了我們多少人,現在總算可以除掉他們,一絕後患了。」

  「是啊,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精明,當日根本就沒有被那火彈燒傷,只不過是為了將計就計,他被那綠蟻族的人帶了回去,所以順利的繪出了這張地圖,否則我們根本進不了綠蟻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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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2:43
第102章 皇上發怒

  登州城的營帳之內,幾個將領激動的說著,心底都佩服起皇上來,難怪皇上年紀輕輕,便以雷霆之速坐上了皇位,原來他們還不服他,現在看來,他的謀略手段十分的驚人,就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別人都以為他被火彈射中,他卻已想到了一個將計就計的主意,假裝被火彈擊中,從而達到被抓進綠蟻族的目的,這樣一來,便拿到了綠蟻族的內部地圖,這一次,他們總算可以順利的進入綠蟻族,一舉滅掉他們所有人。

  「眾將聽令,立刻下去準備,明日出發,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消滅掉綠蟻族的人。」

  「是,將軍。」

  大家抱拳領命,正準備離去。

  營帳之外,有小兵跑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報,將軍。」

  「什麼事?」

  林將軍挑眉沉聲問,小兵飛快的稟報:「帳外有人求見,說是宮裡來的人。」

  「宮中來的人?誰?」

  林將軍奇怪的問了一句,這種時候,北魯宮中來人,皇上在綠蟻族內,那麼這宮中的人,是?林將軍眼神一閃,難道是皇后娘娘,關於這位皇后娘娘他們可是有耳聞的,深得皇帝的寵愛,而且是個十分聰明睿智的女子,不但生得美艷,還十分的厲害,能當著大殿之上,說出不准皇帝納一妃的話,這人定然不凡,而且當時其他三國的人都想娶她,這樣的皇后娘娘他倒是想見見。

  「帶進來。」

  林將軍一揮手,等到小兵跑出去,營帳內的十幾個人有些緊張,七嘴八舌的開口。

  「宮中什麼人啊?不會是綠蟻族的人使得詐術吧。」

  「是啊,林將軍,我們要小心些。」

  林將軍一擺手,沉穩的開口:「眼下綠蟻族的人正準備他們公主的婚事,這兩日恐怕不會出現,至於這位宮中來的人,想必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營帳內,多少道聲音驚起,皇后娘娘來了登州嗎?大家一起心急的望向門口。

  只到門前數道身影走進來,為首之人一身白色華貴的錦衣,墨發用絲帶束起,一身輕雅的走進來,那面容染著耀眼的光輝,雖然溫和,不過卻隱有一股銳利的鋒芒,令人不敢小覷,林將軍等人見多識廣,雖然只是簡單的幾眼,也看出眼前公子仍是個女子,而且舉手投足間霸氣尊貴盡顯,看來他沒有猜錯,這位來自於宮中的人,定然是美艷無雙,聰明絕頂的皇后娘娘。

  如此一想,林將軍已迎了下來,恭敬的抱拳彎腰。

  「老臣林浩見過皇后娘娘。」

  林將軍一開口,其他的部屬也上前行禮:「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倒是沒想到一照面,這林將軍等人便識出了她的身份,看來這位和爹爹齊名的林將軍也不是浪得虛名,心裡想著,淡淡的開口。

  「林將軍不愧為一國之將,果然很聰明,不錯,本宮正是北魯的皇后,你們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眾將聽命謝恩起身讓到一邊,林浩上前一步請了海菱坐在大帳上首,自已陪坐在一邊,沈若軒和納蘭明珠等人坐在另一邊。

  等到大家都坐定了,林浩便望向海菱,恭敬的開口。

  「不知道皇后娘娘來登州所為何事?」

  「當日林將軍送回皇宮的人仍是一個假皇帝,被本宮識破命人殺了他,本宮擔心皇上的下落,所以前來登州查他的下落,不知道林將軍可有皇上的消息?」

  海菱一說完,林將軍便慌恐的站了起來,由此更加肯定眼前的皇后娘娘十分厲害,竟然識破了假皇帝的面貌,還殺了他,不過這倒是他們的罪過了,因為那假皇帝便是他派人送進皇宮去的。

  「臣該死,請皇后娘娘責罰,當時,皇上中了火彈,臣等追了上去,發現一人臉容被毀,身上穿著的龍袍被燒,臣不疑有他,便認定了那是皇上,所以連夜派人送皇上進宮,沒想到那皇上竟然是個假的,臣該死,請皇后娘娘懲罰。」

  海菱擺了擺手,一切都過去了,何況這林將軍也不是有意的,在那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把假皇帝送進皇宮去。

  「好了,林將軍坐下吧,本宮來這裡,不是為了查誰的錯,而是想查皇上現在的下落,你們可有消息了?」

  她一想到夜,心絞痛便起,臉色微微蒼白,冷汗從腦門沁出來,不過當著林將軍等人的面子,不便露出來,極力的忍住。

  林將軍一聽海菱的問話,立刻高興回話。

  「稟皇后娘娘,原來當日皇上並沒有被火彈擊中,他只是假裝中了火彈,然後那馬駝著他奔出了數里地,還有姬老將軍等人,一起落到了綠蟻族的人手裡,那綠蟻族的公主達娜圖。珂兒,看中了我們的皇上,皇上便將計就計,假意答應娶達娜圖。珂兒,乘機繪出了綠蟻族的佈局圖,現在圖紙已命人送到本將的手中了,明日便是皇上假意娶那公主的日子,我們會帶兵攻進去,到時候,皇上與我們裡應外合,一舉拿下綠蟻族的人。」

  林將軍說起這件事,便又激動了起來,他鎮守登州,多少年沒有回京城了,這綠蟻族的人一日不滅,他就一日沒辦法回京,明日便可以永久的滅了這綠蟻族的人,那麼他便可以回京和家人團聚了,這樣的事,他能不高興嗎?越想越高興。

  營帳內,海菱和沈若軒等人一聽林將軍的話,也都高興了起來,尤其是海菱,十分的開心,雖然開心時,心中會痛,但她還是止不住的高興,她就知道夜沒有那麼容易被傷,他果然是為了滅掉綠蟻族的人,才假意被抓。

  至於那個阿朗,當時放了火彈,他一定知道夜被綠蟻族的人抓了,所以才會有恃無恐的毀掉了容貌,穿了假的龍袍,假裝被火彈傷了的皇帝,然後被林將軍等人找到了,連夜派人送進宮去。

  「明日本宮隨你們一起去綠蟻族。」

  海菱開口,林將軍等人忙起身,恭敬的開口:「是,皇后娘娘。」

  海菱點頭,站起了身,林將軍立刻喚了手下進來,把皇后娘娘安置到一座營帳內休息,其他人也各自下去休息,明日一早按照地圖進綠蟻族,一舉端掉綠蟻族的老窩。

  海菱住的營帳內,納蘭明珠伸手扶了海菱坐下,臉上滿是心疼。

  「小姐,你軟情絲又發作了,你別想了了,以後千萬不要隨便想人,要不然你會受不住的,多想想孩子吧。」

  納蘭明珠知道海菱除了在意夜凌楓,便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了,所以才會拿孩子說事。

  果然,她一開口,海菱便點頭認同了她的話。

  「明珠,我知道,我不想傷了我的孩子。」

  她說著,伸手摸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快四個月了,再過不長的時間,肚子恐怕要顯出來了,想到明日的一戰,海菱掃視了一眼營帳內的幾個人。

  納蘭明珠,沈若軒,侍梅和侍蘭,其實暗中還有五十個羽衣衛。

  明日過後,她便要離開北魯,前往大周朝,去殺江灞天,他們這些人沒必要跟著她,所以她要與他們說清楚。

  「你們都坐下吧。」

  海菱吩咐侍梅和侍蘭二婢,兩個人一愣,知道皇后娘娘定然是有話要說,不過並沒有坐下,而是搖頭。

  「娘娘有話便說吧,奴婢等聽著便是。」

  海菱歎了一口氣,淡淡的開口:「你們也知道我中了軟情絲,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見皇上的,所以我決定了明日綠蟻族的一戰,我便前往大周朝去,我有我的事要做,所以你們也沒有必要跟著我了。」

  她一說完,侍梅和侍蘭等人便知道她想做什麼,自然是殺掉江灞天。

  現在她們是皇后的奴婢,怎能棄主而去呢,所以侍梅和侍蘭二人撲通一聲跪下,沉穩的開口。

  「娘娘,請允許奴婢二人跟著你。」

  納蘭明珠也站起了身,望著海菱:「小姐,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她哪裡放心讓小姐一個人去大周,那裡便是她們從前所住的地方,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陪她回去。

  侍梅侍蘭納蘭明珠等人說完,那一直坐著的沈若軒也站了起來,認真的說。

  「你們都願意跟著師傅,如果我不跟著她,豈不是太不仗義了,所以師傅,我會陪著你一起回大周的,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的,眼下你懷孕,身邊離不開大夫,有我在,孩子才不會有事。」

  他一扯上孩子,海菱便妥協了,她知道沈若軒說得沒錯,眼下,她肚子不小了,若是回大周朝,還真是離不開沈若軒等人。

  「好吧,你們這情我受了,希望日後我能還你們此情。」

  「娘娘說什麼呢?」

  侍梅和侍蘭不贊同的搖頭,她們這是盡本份,絕對不要娘娘還什麼情。

  沈若軒望了一眼海菱,想到她連日坐馬車一定是極累的了,何況明日還要前往綠蟻族,所以還是早點休息吧。

  「師傅你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進綠蟻族呢?」

  「嗯,大家都各自休息吧,明日一早前往綠蟻族,然後回大周朝。」

  「是,娘娘。」

  幾個人應聲,海菱便又想起了一件事,叫了侍梅:「梅兒,回頭你讓那五十羽衣衛回到皇上的身邊去,我們身邊不是有無影樓的人嗎?不需要他們跟著了。」

  「是,奴婢記住了,奴婢回頭讓他們回去,調無影樓的人過來聽用。」

  「行。」

  海菱點頭,起身盥洗一番自在營帳內休息。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營帳外面人聲鼎沸,說話聲一片,將士們都十分的激動,這一仗過後,夜凌楓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可是一個睿智足智多謀的皇上

  這一夜海菱也沒有多睡,軟情絲發作了好幾回,本來想到要見夜,她比任何人都激動,可偏偏她一想到他,便心中猶如萬根小針紮著她,而且最近越來越嚴重,她知道自已不能再多想他了,若是多想,只怕自已會活不長的,而肚子裡的孩子也將不保。

  天亮的時候,她的臉色透著一種瑩亮的白,明珠和侍梅等人知道她沒有睡好,心疼至極,卻無計可施,幾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精神不振。

  不過外面的大軍已整頓好了,林將軍命人過來請示皇后娘娘,是否出發。

  「走吧。」

  海菱點頭,此戰一舉定勝負,但願順利除掉綠蟻族的人,夜就可以回京了,她也該離開了。

  早晨,天邊只有一絲青芒,還沒有亮光,海菱深吸了一口氣,沉穩的開口:「走吧。」

  成隊的人整隊出發,數萬人的陣仗,無一人騎馬,全都跑步前進,這是皇上的指使,千萬不可騎馬,一眾人按照圖紙所繪,分別埋伏在綠蟻族的幾個地方,只等到狼煙起,便大舉攻進綠蟻族,殺掉這些窮兇惡極的人。

  出城,一行行人,在晨曦中,好似一隻隻靈活的貓似的,奔跑著前進,似乎看到了未來的美好,人人臉上掛著笑意,身輕如燕的感覺,一路潛伏進了綠蟻族。

  海菱等人也隱在大軍之中,一路朝綠蟻族奔去。

  綠蟻族,遠離登州二十里地左右,四面都是山林,他們潛伏在山林之中,若是沒有圖紙,根本找不到他們所住的地方,現在因為有了圖紙,眾人按照圖紙所標的方向,一路進軍前往綠蟻族。

  漫天郁蔥的大山中,雲霧繚繞,看不真切哪裡是哪裡,聽說這座大山裡有很多的機關,若非有圖紙,他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饒是有圖紙,林將軍也小心的吩咐各人跟著隊伍,千萬別誤觸了機關,因為觸動了機關,很可能會驚動綠蟻族的人,所以說他們所有人小心點。

  然後林將軍分派幾路兵將,按照圖紙所標的方向,埋伏在各個要害點。

  此時,天已大亮了,林中,鳥雀輕鳴,他們每個人頭上戴著一頂綠色的柳條編製成的草帽,隱身在林中。

  這柳條編成的草帽,是海菱的注意,因為這麼多人隱在林中,很容易讓人發現,但是頭上戴著柳條的草帽,便不一樣了,遠遠的看去,大家和山林融為一體,自然不會讓人發現。

  林將軍採納了海菱的意見,立刻命令下去,所以整隊的人,很快戴上了柳條編的草帽,潛伏在林間,等待狼煙響起,一舉攻進綠蟻族。

  其實,他們這幾個要害點,正好牢牢的包圍了綠蟻族的人。

  此時,遠遠近近的有說話聲響起,穿透了雲間郁蔥的樹木,落到很多人的耳朵裡。

  「快點,快點,駙馬呢?快去找駙馬爺,該換衣服了,人呢?」

  「到後面去找找看,快點。」

  「還有你們,去看看公主大妝得怎麼樣了?」

  此次彼落的聲音響起來,然後是歌舞聲,熱鬧聲,一浪一浪的傳出來。

  海菱身邊的納蘭明珠和沈若軒等人望著她,生怕她因為聽到這些話生氣,海菱忍不住笑起來,嬌艷蒼白的笑臉,在一片綠氤的樹木中,是那般的清艷儂麗。

  「他這是為了除掉綠蟻族的人,你們都望我幹什麼?」

  她知道他是為了滅掉綠蟻族,何況又不會真的娶那個什麼公主,她不怪他如此做,相反的很贊成這樣,要成大事者本來就該不拒小節,可是她現在心痛的是,她不能見他,軟情絲的危害力,她不知道,若是見到他,真的狂性大發,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所以一想到她不能見他,她的心比任何時候都痛,明明近在咫只,偏偏如天涯般遙遠。

  「小姐如此想,我們就放心了。」

  明珠淡淡的笑,心裡卻很難過,小姐心裡的痛該有多深呢,因為她和從前的小姐感情好,自然知道她所想的事。

  四週一片寂靜,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那綠蟻族內,現在忙碌成一團,好不容易找到了駙馬,開始催促換衣服,公主已收拾好了。

  他們綠蟻族的公主,達娜圖。珂兒,可是族中最美麗的女子,多少青年宵想她,都沒有讓她動一一份心思,但是現在這北魯國的皇帝,讓公主傾心了,所以公主要嫁給他。

  雖然族中很多人不同意,但是公主決定的事,向來沒有人改變得了,所以不管大家如何的不同意,今日公主仍舊要嫁人了,要嫁給這個美若天仙似的男人,合族中的人,不管是高興的還是不高興的,今天全都換上了新衣服,喜氣洋洋的忙碌著。

  擺佈一新的新房內,此時端坐著一人,身著大紅的新郎服,不時的看著窗外的動靜,門口站著幾個下人,正伸出頭來張望,看了又看,穿著新衣的駙馬爺,真的好俊啊,讓人看了又想看,恨不得一雙眼睛便盯在他的身上。

  房內的人實在不習慣被人如此觀看,週身的冷意,雙眸凌寒的怒瞪了過去,那些被瞪的下人立刻收回視線,駙馬爺好凶啊,還是不要看了,惹惱了他,公主一定很生氣。

  房內的人,確定沒人看了,才放鬆一些,忍不住動手去扯身上的衣服,十分的不習慣。

  這人其實並不是夜凌楓,而是夜凌楓的貼身手下侍竹,侍竹本就生得極美,再略微的易容,便和主子十分的神似了,此時根本沒人發現,這房內的人已經換了,大家依然興高采烈的準備著。

  真正的北魯皇帝夜凌楓,已經帶領著手下數百名的羽衣衛,動手拆除綠蟻族附近的機關,這綠蟻族人不但精明,而且十分的刁鑽,辛辣,沒事騷擾登州的百姓,搶擄殺劫,無惡不作,登州的百姓苦不堪言,現在總算要滅掉他們了。

  房內的侍竹安靜的等候著吉時的到來,到時候拜堂成親的一刻,便是下手的時候。

  現在爺已經帶人拆除了所有的機關,而暗處便埋伏著林將軍等人,相信很快便可以動手剷除綠蟻族的人了。

  想到這,侍竹方覺得此刻所受的蝕氣煙消雲散了,那個達娜圖。珂兒根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子,這綠蟻族連番的攻擊登州百姓,一切都是這達娜圖。珂兒的佈置下行事的,這綠蟻族真正掌權的,正是這位心狠手辣的公主閣下,所以說她想嫁給爺,雖然族中的人反對,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這恰恰給了他們機會。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外面有腳步聲響起,說話聲也此次彼落的傳進來。

  「快,吉時已到,扶了駙馬出來,快點。」

  門外有德高望重的長老命令下人,下人們很害怕,所以不敢隨便進來,駙馬爺好凶啊,她們不敢進啊。

  這一次侍竹倒是沒有為難這些下人,直接起身大踏步的走了出來,因為他心急啊,快點拜堂,就表示,他們馬上就要殺掉這綠蟻族的人了,怎能不高興?

  「走吧。」

  「是,駙馬爺。」

  幾名下人,一看到侍竹出現,便臉紅的福身應了,跟著侍竹的身後往外走去。

  寬闊的草地上,此時各處站滿了人,很多青年人眼裡有恨意,年老的卻臉上帶著笑,三個一黨五個一群,很多人臉上畫著圖紋,看上去很兇惡的樣子。

  公主達娜圖。珂兒,此時已盛妝而來,一身大紅的服飾,胸前掛著圓形的櫻格,頭上戴著鑲著金片的頭冠,冠邊戴著白絨球,隨著她的走動,一搖一晃的格外撩人,此時兩個侍女挽扶著她走過來,身後圍了很多綠蟻族的姑娘們,一邊推著公主過來,一邊咯咯笑著,望著迎面走來的駙馬爺,綠蟻族的女人們,不管是年青的,還是年老的,全都看呆了眼睛,然後在心裡讚歎,難怪公主堅持要嫁給這男人,就是她們啊,若是站在公主的位置上,也想嫁給這男人吧,這人和公主還真是相配呢?

  達娜圖。珂兒,看到易容而來的侍竹,一張臉早嬌羞的紅了,一掃之前的凶狠辛辣,十足的小女人嬌態。

  侍竹在心裡冷哼,待會兒便要你們綠蟻族的人好看,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殘殺了登州多少的百姓,自已倒躲在這裡快活。

  族中的長老一聲:「吉時到,公主和駙馬爺拜堂成親。」

  侍竹便被人往中間推去,而達娜圖。珂兒,也被人推到中間去,兩個人並排站到一起。

  綠蟻族的人或近或遠的站著,一時間,空地上熱鬧極了。

  這裡熱鬧極了,眼看著新郎和新娘便要拜堂成親了,忽的平地竄起一道狼煙,隨之暗處喝聲起:「殺,一個都不留。」

  綠蟻族的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侍竹已身子一掀便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隨之身形一竄,攻向了身側的人。

  一直潛伏在綠蟻族附近的北魯兵將,此時如脫僵的野馬般的衝了過來,一邊沖一邊大喊:「兄弟們,上啊,這些狗狼養的東西,殺了我們多少兄弟啊,我們一定要替他們報仇啊。」

  「上啊,一個都不要放過啊。」

  喊殺聲一片,綠蟻族的人總算在呆愣過後反應了過來,很多人和近前的人廝殺到一起,打鬥聲一片。

  尖叫聲,痛嚎聲連綿起伏,連成一線。

  公主達娜圖。珂兒,回過神來,一脫身上的新娘服,掀掉了頭上的頭冠,便揮手指揮人殺起來,不過很多人退到她的身邊,叫起來:「公主,快走吧,公主。」

  很多人拚死抵抗,護住中間的達娜圖。珂兒。

  眼看著大隊的人馬攻了進來,綠蟻族的人死傷一片,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今日仍是他們綠蟻族人的滅頂之災,往日他們依仗的便是這片大山,還有山中的各種機關,外人根本進不來,但今日她達娜圖。珂兒,算是把賊人領進了綠蟻族,今日族中所有人的死,都是她一人所為啊,達娜圖。珂兒眼睛紅了,滿臉的猙獰,手執著一柄彎刀,瘋了似的和北魯的兵將殺了起來,她身側的許多綠蟻族人,拚死的攔著她,拽著她往後退,其他人掩護。

  此時滿場廝殺,也沒人注意到她們的情況,林將軍領著人如下山的猛虎似的,殺將起來。

  夜凌楓也領著手下的數百名羽衣衛殺了過來,一時間,血跡飛濺,斷肢殘臂的不斷飛落,那尖叫聲哀嚎聲不斷。

  人人都殺紅了眼一般,血染了整個密林。

  兩個時辰後,綠蟻族的人全數被滅掉了,林將軍命人下去清理戰場,他自已領著所有將士走到夜凌楓的面前,沉穩的跪下。

  「臣等見過皇上。」

  夜凌楓絕色的面容上,冷傲一片,霸氣的掃視了所有人一眼,隨之暗磁的聲音響起。

  「都起來吧,清點一下綠蟻族的死亡人數,看看還有誰沒死,我們準備回登州。」

  「是,皇上。」

  不大的功夫,有人過來回報:「回皇上的話,那綠蟻族的公主不見了?」

  「達娜圖。珂兒不見了?」

  夜凌楓眼神幽深凌寒,眉一挑,犀利的命令下去:「立刻命人搜查整個山林,一定要找到達娜圖。珂兒的下落?」

  「是,皇上。」

  林將軍立刻吩咐幾路人開始搜查山林,務必要查到達娜圖珂兒的下落,其他人整隊回登州。

  一眾人回到登州城,林將軍等人才發現皇后娘娘不見了,臉色大變,立刻稟報給皇上,夜凌楓聽了稟報,心急的開口:「皇后來登州城了?她人呢?」

  他滿臉的陰驁,殺意染滿週身。

  營帳內的兵將吞嚥了一下唾液,有些吃不消這樣的皇上。

  不但是皇上,連姬琮也心急了起來,先前,姬琮失蹤,正是隨了皇上一起進了綠蟻族,此次滅綠蟻族,姬琮可算是首功一件。

  此時聽說女兒來了登州,現在竟然不見,姬琮自然也心急,飛快的催促著林浩。

  「皇后呢?她去哪了?」

  林浩望了望姬琮,又望向上首的皇上,沉穩的開口。

  「回皇上的話,昨日娘娘趕到了登州,打探皇上的下落,今兒個和我們一起去了綠蟻族,先前狼煙一起,屬下等人只顧著殺人,沒有注意到娘娘等人,可是後來,屬下等人發現,娘娘已不見了。」

  「菱兒為什麼不見?」

  夜凌楓覺得此事十分的蹊蹺,臉色越發的凌寒陰驁,週身的殺意,整個營帳內的人都不敢說話,也都奇怪皇后為何不見了,按照道理皇上打了這個勝仗,皇后該十分高興才是啊,為何卻不見呢?

  營帳內,侍竹挑眉,想起先前宮中發生的事情,不由得臉色暗了,難道說皇后娘娘又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了,所以沒辦法見皇上?

  如此一想,侍竹走出來,上前一步,沉穩的的開口。

  「皇上,立刻回京吧,先前屬下進京送信的時候,娘娘便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不過娘娘為怕影響皇上攻打綠蟻族的人,所以命令屬下不准告訴皇上,現在娘娘來了登州,也不見皇上,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侍竹如此一說,夜凌楓直接便發怒了,身形一閃,躍到侍竹的身邊,沉聲低吼:「先前你送信,皇后遇到了什麼事?」

  「爺,眼下不是說那些事的時候,現在是娘娘去了哪裡,也許她並沒有回京?」

  如此一說,夜凌楓的狂怒,更熾熱了,一拳便對著侍竹的臉上揮去,侍竹哪裡敢躲閃,直接的受了一拳,碰的一聲,一隻眼睛便黑了。

  夜凌楓已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恨恨的拋下一句:「剩下的事情,林將軍整理一下,朕回京了。」

  侍竹趕緊摀住眼睛追上去,這一拳是他該受著的,如果皇后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能原諒自已,再一個便是姬琮,想到女兒可能出事了,哪裡還有心情留下,帶著幾名姬家的下人,跟著夜凌楓的腳步,一路回京去了。

  而此時的海菱,已坐著馬車,帶著幾名手下,一路繞道回大周去了。

  先前她是見了夜凌楓一面的,遠遠的看著他,那樣的神彩飛揚,那樣的尊貴霸氣,她真想撲到他的懷裡,好好的哭一場,可是一看到他,體內的軟情絲果然發作了,她感覺到週身的血液流竄得十分的快,整個人暴燥顛狂,很想殺人,若不是沈若軒快速的點了她的穴道,帶她離開,她恐怕自已真的會殺人。

  原來軟情絲真的如此厲害,想到這,海菱靠在馬車上,閉著眼睛,養神,臉色坦然,現在她不再想夜的事,前往大周,她要想的是如何殺掉江灞天,江灞天現在日頭正盛,要想除掉他並不容易,所以她命侍梅,把無影樓的四大堂主全都調了出來,很快他們便會和她會合,到時候一起進大周,想辦法殺掉江灞天。

  馬車一路悠悠的前往大周而去。

  八天後,夜凌楓帶著人回京了,一回到京城,沒有進皇宮,直接便進了姬府,見了姬紹成,姬紹成一看到皇上和父親回來了,堂堂硬漢子直接便流淚了,看得夜凌楓和姬琮心驚不已,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走的時候明明安置得好好的,怎麼會姬紹成是這個神情呢?

  姬紹成傷心了一會兒,便詢問海菱的下落,聽說海菱不見了,他一下子憤怒了,立刻把夜凌楓離宮後所發生的一切全數告訴了夜凌楓,鳳瑤指使人燒清乾宮的事,還有想收買納蘭明珠給菱兒下毒的事,還有阿朗變態的冒充皇上,給海菱下軟情絲的事,統統的都告訴了夜凌楓,其中還說到了假皇帝想下旨讓位給昭陽王的事情,太后娘娘竟然同意,不但同意了,她還把海菱的生辰八字洩露給了那阿朗,所以海菱才會中了軟情絲的降頭。

  這一番話說下來,夜凌楓的別提多憤怒了,他本意留了海菱在宮中,一來為他坐鎮江山,二來是不讓她跟著自已受苦,誰知道自已離開了北魯,卻是使得她遭受了這麼多的痛苦,一想到這個,夜凌楓的胸口便疼痛難忍,心中窒息似的難受,難怪菱兒不見他,原來她是因為中了軟情絲的降頭,沒辦法見他。

  「菱兒。」

  夜凌楓長嘯了一聲,揚拳便對著一側的柱子捶了下去,因為用力過猛,一隻手捶得鮮血淋漓,他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痛意,這一切和菱兒所遭受的罪比起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菱兒,現在在哪裡?

  還有母后,為什麼要如此對待菱兒,夜凌楓深邃的瞳仁中充滿了驚濤駭浪,恨不得馬上進宮詢問母后,為什麼要如此做?

  不過姬紹成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聽說菱兒不見了,心急可焚。

  「皇上,你可要找到菱兒啊,她可是懷了孕的,她是懷了皇上的孩子的。」

  「她懷孕了?」

  夜凌楓再次的被震住了,心中百般的滋味,本來知道菱兒懷孕了,他是高興的,可是現在他只覺得更恨,菱兒懷孕了,竟然還遭受這些,母后為何要如此對她,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沒有讓西家人執權嗎?她便報復到了菱兒的頭上,可是再怎麼樣,菱兒懷孕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夜家的骨血啊。

  「朕一定會盡快找到她,你放心吧。」

  夜凌楓深深的呼氣,他不會讓菱兒一個人流落在外的,一定會找到她的,軟情絲的降頭,他也會想辦法解掉的,就算是殺了他,他也不會讓她流落在外的。

  「朕回宮了,」他倒要聽聽母后有什麼解釋,為什麼如此對待菱兒,她究竟想做什麼?

  夜凌楓整個人陰驁無比,就好像從地獄中的酷吏一般,寒意從週身流洩瀉出來。

  姬琮父子二人恭送皇帝離開,姬琮又追問了一些海菱的事情,父子二人全都眼裡潮濕,想到菱兒所受的苦,心痛不已,姬紹成望著姬琮,沉穩的開口:「爹爹,我想前往大周朝去找菱兒,如果我猜得不錯,她一定去大周了,說不定要找那江灞天報仇,聽說當日江灞天殺掉了菱兒的養母,她那個人是最講究恩情的,一定會為其養母報仇的。」

  姬琮一想也有道理,立刻點頭催促兒子。

  「成兒,去吧,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護好菱兒,萬不能讓她再遭受任何的苦難。」

  「好,兒子這就去。」

  姬紹成立刻出去收拾東西,並帶了幾名手下前往大周朝去找海菱的下落,務必要找到菱兒,並保護她。

  北魯的皇宮。

  夜凌楓一回宮,便先去了太后的慈安宮,楹嬤嬤一聽說皇上回來了,高興極了,立刻領著人迎了出來。

  「奴婢等見過皇上。」

  「起來吧,母后呢?」

  夜凌楓雋美的臉上並不好看,語氣也很冰冷,沉聲開口,楹嬤嬤知道他定然是因為皇后不見了所以才會生氣,其實這件事,她也很莫名其妙,不知道太后怎麼了?不過眼下太后身體不太好,總是會睡覺,就連御醫也查不出她得了什麼病。

  「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一直睡覺,奴婢懷疑她生病了,召了御醫為她檢查也沒有查出什麼病來?」

  「生病了?」

  夜凌楓根本不相信太后會生病,定然是她不想見他,所以裝病。

  夜凌楓一想到這個,更加的生氣了,沒想到母后的心計這麼深,過去她總是吃齋念佛,他一直當她的心地是很好的,可是自從自已離開北魯的宮中,所發生的事情來看,她的心計不可謂不深,她究竟想幹什麼?

  夜凌楓的眼瞳深不可測,也不理會楹嬤嬤等人,直接領著人往寢宮而去,楹嬤嬤趕緊起身,帶著幾名嬤嬤隨著皇帝的身後走進了寢宮。

  寢宮內,太后果然在安睡,臉色倒是不差,只是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便有所清醒,依然沉沉的睡著。

  「這是怎麼回事」

  若是裝,裝到這份上,說不過去了,起碼他進來,她要睜開眼睛,所以說難道她真的生病了?

  「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最近便是這樣,一睡便是一天,醒來後餓了吃點東西,然後繼續睡,奴婢懷疑她病了,但是請了御醫過來檢查也查不出她生病了?」

  夜凌楓蹙眉,本來他還想問問她為什麼要對菱兒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夜凌楓想著,望向楹嬤嬤吩咐。

  「立刻宣御醫過來?」

  「是,皇上。」

  楹嬤嬤使人去宣御醫過來,寢宮內,夜凌楓走到一側坐下,然後瞇眼望向楹嬤嬤,戾寒的開口。

  「朕不在宮中,宮中發生的一切,朕都知道了,母后為何要處處針對皇后?。」

  這是他實在想不通的,母后為何處處針對菱兒,何況她還懷了他的孩子,那可是皇室的血脈啊,一想到菱兒懷了他的孩子,他竟全然不知,還讓她吃了這麼大的苦,夜凌楓胸中湧起熾熱的痛楚,忍不住伸出手緊壓住胸口,眉蹙了起來,絕色的面容上,一片痛苦。

  楹嬤嬤從小看著夜凌楓長大,對他是有感情的,此時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是心疼皇后

  其實她也心疼皇后,可是不知道太后為何非要針對皇后,有時候看她,似乎對皇后挺好的,可是有時候做出來的事,便又對皇后不好,究竟是為了什麼,她也不知道。

  「皇上,奴婢不知。」

  楹嬤嬤恭敬的開口,門外有宮女走進來,恭敬的稟報:「皇上,琉月宮那邊的宮女撫月求見。」

  撫月仍是皇后的貼身婢女,夜凌楓一聽是她,便知道定然是菱兒有什麼話留下,趕緊的揮手讓撫月進來。

  宮女出去領了撫月出來,自已退出去,撫月一看到皇上,便哭了起來

  皇上回來了,娘娘卻沒有回來,她自然是傷心的。

  撫月雙手遞上了一封信:「皇上,這是娘娘當初離宮留下的信,娘娘說若是皇上先一步回來,便把此信交給皇上。」

  侍竹立刻上前接了撫月手中的信,遞到主子手裡。

  夜凌楓心急的打開,信中海菱說了自已給太后下了一種磕睡的藥,信封裡有解藥,只要太后服了這解藥便沒事了,她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太后最近所做的事,令她不安,她離開北魯的皇宮,不放心太后,所以才會對她下這種藥,另外,她在信中說了自已中了軟情絲,並說了,兩個人有緣無份,信的末尾寫了,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看到她的字,再想到他最後寫的一處話,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夜凌楓再也承受不住,只覺胸中血氣往上湧,口中竟然有甜膩的血腥味,唇角溢出血來,襯得他雋美的面容,妖治的絕艷。

  侍竹等人看了心驚,害怕的叫起來。

  「皇上。」

  皇上因為連日的刺激,終於血脈往上湧,承受不住這種打擊了。

  「皇上請保重龍體啊,娘娘一定會回來的。」

  楹嬤嬤也心疼的叫起來。

  夜凌楓搖頭,只要想到菱兒現在懷著孕,還吃了這麼多的苦,他便自責加心痛,胸中的一口氣便出不來,恨不得找母后拚命,當初離開了北魯,他便事先和她打招呼,千萬要和菱兒好好相處,一致對外,可是她倒好,竟然把矛頭對準了菱兒。

  「把這個給母后服了。」

  夜凌楓把解藥取出來遞到楹嬤嬤的手裡,示意她給太后服下。

  楹嬤嬤領命,取了解藥,走過去給太后娘娘服下。

  寢宮門外,御醫已趕了過來,顫顫兢兢的走進來,小心的給皇上請安,然後打算再給太后檢查一遍,雖然他們查了幾次,沒查出來,但皇上下了旨,就沒有不遵旨的事。

  不過夜凌楓已經知道母后為什麼會沉睡了,原來是菱兒給她下的藥,其實他一點不怪菱兒,相反的很感動,菱兒為他做得太多了,若非母后所做的事欠差,她也不會如此做。

  「不用檢查了,你下去吧。」

  「是,皇上。」

  御醫不明白為什麼皇上不讓他查了,不過既然皇上命令了,他們自然不敢抗旨,領命退了出去。

  床上,楹嬤嬤已經給太后服了解藥,所以太后很快便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寢宮內的夜凌楓,太后坐起來,激動的叫了一聲:「楓兒,原來你沒事。」

  夜凌楓卻沒有說話,一雙好看深幽的眼睛盯著母后,慢慢的想著,母后為何會同意那假皇帝,讓位給昭陽王,按照道理,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才對啊,她盼了多少年,就是為了回到北魯的宮中,現在竟然同意他讓位給昭陽王,難道她太后不做,反而願意做太妃,還有經過最近一陣的事,她應該是個有心計的女人才是,可是為何假皇帝向她要菱兒的生辰八字時,她竟然沒有發覺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透著不尋常,可究竟哪裡不尋常,夜凌楓又說不出來,所以只能望著母后。

  太后看他的神色,似乎對她生了忌撣,不由得傷心起來,望著夜凌楓。

  「楓兒,你在怪母后是不是,是,母后是恨姬海菱,恨她為什麼讓皇上只娶她一個人,皇上仍是北魯的皇上,憑什麼只娶她一個女人,哀家盼了這麼多年,就是希望西家能出人頭地,朝中有官員位居能臣,家族中有女子能進宮為妃,可是到頭來,因為她一個人,竟然什麼都毀了,可是楓兒啊,母后再恨她,她也是我的媳婦,還懷了皇室的血脈,哀家難道想毀了自已的孩子不成,實在是哀家上了當受了騙啊?」

  太后哭了起來:「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假的皇帝被送回來的時候血肉模糊,做為母親,我連死的心都有了,所以當假皇帝提出要讓位的時候,哀家氣得成夜睡不著,那個假皇帝說如果哀家不同意,便要離宮出走,從此不再見任何人,難道哀家不想要自個的兒子嗎?我陪了楓兒二十多年,我不想失去自已的兒子啊。」

  太后想起當時的事情,哭得肝腸寸斷,就是現在想來,她也是傷心不已的。

  夜凌楓看母后哭得傷心,她陪著他長了二十多年,情份是深厚的,所以歎了一口氣。

  「朕離開的時候,特地和母后打了招呼,一定要和菱兒好好相處,好好相處,母后不但沒有和她好好相處,還針鋒相對,更是讓假皇帝納妃,你說當時菱兒該是多麼痛心啊,當日朕明明說過,只娶她一妻的,你這不是打她的耳光嗎?還有,母后為什麼要把菱兒的生辰八字洩露出去,若非洩露了她的生辰八字,菱兒就不會中那軟情絲。」

  因為中了軟情絲,所以現在他們連面都見不了,想到這個,夜凌楓的臉色又陰暗了幾分。

  太后一聽夜凌楓提到她洩露姬海菱的生辰八字,滿臉的後悔:「哀家也是後悔了的,當時假皇帝順口問一句,母后,不知道菱兒的生辰八字是否與朕相剋,竟然使得朕遭受這麼大的打擊,哀家不知道他是為了套哀家的話,便把菱兒的生辰八字說了出來,哀家本意是這生辰八字應該是沒問題的,誰知道竟然是那賊人套我的話,哀家該死。」

  太后痛哭流涕,後悔不已。

  夜凌楓到嘴的責備的話也吞嚥了回去,望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太后,沉聲開口。

  「母后還是別傷心了,朕不會讓菱兒有事的,朕會找到她,然後帶她回來的。」

  他不相信軟情絲沒有辦法解,一定有辦法的。

  「可是皇后中了軟情絲?」

  太后開口,她一開口,夜凌楓的臉色便黑沉陰驁,雙瞳更是一片冷澈,站起了身,暗磁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響起。

  「以後,母后安心靜養身體,朝中的事,還有菱兒的事不用操心了,朕會處理好朝政,找到菱兒的。」

  夜凌楓霸氣嗜冷的開口,直接的下了命令,以後朝政上的事不允許太后再插手,還有他會找到菱兒的,太后臉色一片黯然,一句話說不出來。

  夜凌楓吩咐了她好好靜養身體,轉身領著人走出去。

  寢宮內,太后看著他離去,不由得發起了脾氣:「楓兒,他竟然這麼對待我,我盼了二十多年,難道就盼到這樣的結局。」

  她不甘心,不甘心,剛才楓兒話裡的意思很明顯,讓她以後不允許過問朝政上的事,那麼西家的人怎麼辦?

  楹嬤嬤看到太后傷心,趕緊的勸她:「太后娘娘,既然皇上回來了,一定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的,您就安心養病吧。」

  楹嬤嬤說完,太后想到另外一件事來。

  「哀家為什麼會沉睡,現在卻又好了?」

  楹嬤嬤一聽,有些為難,這是皇后給太后下了藥,這種事她不想說,可是太后發現她遲疑,似乎想隱瞞什麼話,忍不住警告的開口。

  「楹嬤嬤,你也想隱瞞哀家嗎?你可是哀家的人。」

  「太后娘娘,是皇后娘娘下的藥,其實奴婢想著,皇后她也沒有惡意。」

  楹嬤嬤說完,又有些後悔,不過做為太后的奴婢,她自然不敢隱瞞太后。

  太后一聽,大怒,直接一伸手把身邊的案几上的東西全數撥拉到地上去了,捶著床榻:「姬海菱,她太可惡了,竟然給哀家下藥,她竟然敢?」

  就因為她給她下了藥,所以她失去了最好的時機,使得西家連一席之地都沒有佔到,這女人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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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3:21
第103章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慈安宮裡,太后大發雷霆之火,一側的楹嬤嬤勸了又勸,方止住太后的火氣,可是太后一想到皇上所說的話,再次的火氣上升了,而稍後不長的時間裡,她更憤怒了。

  因為有太監進來稟報,皇上召了朝中的大臣進上書房議事,對於朝堂上的事情,該獎的獎,該罰的罰,一連串的改革,六部尚書中的刑部和兵部尚書都得到了皇上的獎賞,而西家直接被罰了,皇上下旨,西府的兩位大人,暫時不用上朝,留在西府內反省,身在其位不謀其職,反而越過自已的位置管別的事,這可是大忌。

  西家人被罰的事一傳到太后的慈安宮裡,太后差點沒氣得吐血。

  看來皇上為了那個女人心中對西家人很生氣,別說西家人,就是她這個母后,也被他責令不准理會朝堂上的事情,現在西家人不但沒有受到重用,反而被打壓得更低,朝堂上有眼睛的人都會看出問題的癥結。

  皇上對她這個做母親的心生忌撣了,所以以後她再說話,恐怕沒人理會了。

  太后一想到這個,便覺得以後的人生一點的希望都沒有了,她苦盼了二十多年,沒想到卻等來這樣的結局,叫她如何安心。

  而皇上夜凌楓,整理了一番朝政,便把朝堂上的事托付給姬琮還有六部的尚書,讓他們好好的處理朝堂上的事,若有什麼消息,立刻快馬加鞭的傳書給他,他會回來處理的。

  夜凌楓安排好了一切,便帶著幾名手下輕裝出宮,一路往大周而去,他知道菱兒定然是前往大周朝找江灞天報仇了,只是不知道她的路線是如何走的。

  不過夜凌楓知道無影樓的人一定會跟著她,因為先前他派給她的五十羽衣衛已經回來了,而她想要報仇,手中就不能沒有人,那麼無影樓的人一定會被她召集到身邊待命,他們只要隨時注意無影樓的動靜,相信一定會盡快知道她們的下落。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大周朝邊境小鎮上,海菱等人正四處的轉悠,並不急著前往京城找江灞天。

  她們之所以留在這雙喜鎮,是因為在等消息,她派出了無影樓四大堂堂主,在大周朝內打探江灞天的消息,現在他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日常會有什麼作息,這樣才好接近他,乘機殺掉他,不但要殺掉他,連那大夫人柳氏她也不會放過的。

  想到當初娘親杜采月的死,海菱心中便很傷心,眼裡暗紅,恨不得立刻殺了江灞天洩恨,所以眼下她們停在這座名為雙喜的小鎮上,等待四大堂主的消息。

  海菱懷孕已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了,肚子微微的鼓起來,不過穿寬鬆的男子衣袍,倒也看不出身上有什麼不妥,至於侍梅和侍蘭還有胭脂等人皆易容了,因為此處是大周朝,她們幾個之前一直在大周,若是遇到熟悉的人,被認出來,可是麻煩事,因此侍梅給大家易容成了另外一副模樣,這樣便放心得多,。

  只有海菱依舊和之前一樣,並沒有易容,因為她離開大家的時候,已變換了一副容貌,現在就算站在那些人面前,也許他們都不會相信,眼前俊俏出色的小公子竟然是當初大周朝那個被人譏笑的胖子江海菱。

  因為懷孕,海菱不能一直呆在客棧裡,所以一早上便領著侍梅和侍蘭等人在街上閒逛。

  說實在的,到雙喜鎮已有兩天了,對於大周朝最近的情況已略有些耳聞。

  現在的大周朝完全不如當日鳳紫嘯在位時的安居樂業,聽說五皇子壽王登基為皇上,朝堂上下皆以江灞天的意見為主,壽王倒成了一個擺設,再加上他的個性使然,做什麼事也不敢獨斷專行,這更給了江家特權,因為君不君臣不臣的原因,使得大周朝的上上下下一片烏煙障氣,上到朝中的大員,下到地方上的小官,每個都魚肉百姓,貪髒枉法,官官相護,上下一氣,使得百姓有理沒地方說,有冤沒處伸,整個大周朝,人人怨聲載道,個個哭爹罵娘,越來越肅條**。

  不說大的地方,就是這小小的雙喜鎮,便是一片怨聲載道,街上的小販們,時不時的罵一句朝堂上的官員,尤其是江灞天,現在在大周百姓的心中,他就是一個亂臣賊子,先前江家的威望不再,人人對於這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賊子憤恨不已,現在若是有人出面除掉了江灞天,相信大周朝的百姓能把他供成神佛,所以現在她們殺江灞天是最好的時機。

  海菱的唇角勾出笑意,眼裡一片森冷。

  一行幾人隨意的走著,不時的伸手取了小販貨擔上的東西來看,引得小販口沫飛濺的介紹自已的東西,如何的好,如何的耐用,如何的便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沒打動海菱等人,氣得小販翻白眼,然後來一句。

  「沒錢別看。」

  其實心裡知道這些人哪是沒錢啊,看穿著,看扮相,一個個可都金貴著呢,也許是嫌他東西丑吧,這樣想著還真是傷人心呢?小販的臉色很快晴轉多雲,一臉的郁卒,後來海菱便不敢伸手摸人家的東西了,受不了人家的一臉郁卒啊。

  幾個人邊走邊看,倒也有趣。

  忽然,街道邊不知道什麼人叫了一句:「快,柳府的馬車出來了。」

  然後海菱等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見街道邊的人拉擔子的,拽孩子的,撒腿讓路的,全都齊刷刷的把中間的路給讓了出來,那迅速俐落不亞於皇帝出巡的惶恐。

  海菱忍不住問身邊站著的人:「這是誰家啊,這麼大的陣仗?」

  「柳府,我們雙喜鎮的首富,有錢人。」

  「這有錢人好大的氣派啊?」

  沈若軒忍不住怪叫起來,旁邊幾個人斜睨了他一眼,隨之歎氣解釋:「誰讓人家不但有錢,還和地方上的大官有勾結呢,若是我們得罪了他們柳府的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們的馬車每次一出來,可沒人敢擋道,若是擋了道,就要倒大霉了。」

  海菱聽得興趣大發,忍不住詢問:「這柳家真的很有錢嗎?」

  「那肯定是。」

  一人回話,另有一人接口:「你往東去,最大的一座府邸便是他們柳府,那氣派可不比京城那些府邸差,奴婢成群,家裡用的器皿可都是金器銀器,那真叫一個奢華。」

  「喔。」

  海菱點頭,臉上有了笑意,最近呆在雙喜鎮,實在有些無聊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戶有錢人家,看來她們有事可做了。

  正想得入神,馬蹄聲響了起來,一輛豪華的馬車從街盡頭駛過來,豪華的馬車後面還隨著數十名騎著高頭大馬的手下,一眾人浩浩蕩蕩的行駛了過來,街道邊雅雀無聲,眾人小心翼翼,那謹慎不亞於某個巡差位臨,也許巡差也沒有他們柳府的這等氣勢,馬車裡坐著誰看不清楚,不過倒是那前面駕車的車伕,身著上好的錦衣,態度高傲,一個馬車伕的神態,倒比尋常人家的正主子還要有傲氣,可見這柳府確實不同於尋常人家,再看後面的一個個手下,也都是面無表情,鼻孔子朝著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一隊人很快過去了,街道上又恢復如常,小販子把貨擔子往外拉,大人放開了小孩子的手,行人也都走動了起來。

  海菱等人也陸續的往前面走去,沈若軒一邊走一邊和海菱議論。

  「你說這柳府的勢態都不亞於皇親國戚了。」

  「皇親國戚也沒有人家這等威風,不說裡面的主子,就是那駕車的馬車伕,還有後面的手下,似乎都高人一等,」海菱說著眼睛晶亮起來,喚了後面的侍梅過來。

  「梅兒,把南堂的人調過來,我們可以做一單任務。」

  「是,屬下立刻去辦。」

  侍梅一聽要做任務,來了精神,立刻領命自去聯絡人。

  海菱也跑累了,便吩咐其她的人回客棧去。

  他們住在雙喜鎮上一家叫暗滿樓的客棧,這家客棧規模不大,不過倒不失雅致,客棧裡的客人也不是十分的多,十分的清靜,所以他們一群人包了三樓的一個樓層,一直住著。

  這家客棧的掌櫃和小二都很熱情,海菱等人住著倒是十分的滿意。

  茶水吃食也都很不錯,一應開銷很合理,所以她們便一直住著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掌櫃的和小二連連的點頭:「客官回來了。」

  海菱笑著點頭,領著人打算上樓,不過想起先前遇到柳府馬車的事,便順口問那掌櫃的。

  「今兒個我們在街上看到柳家的人,似乎十分的囂張,大家也都很害怕他們似的,難不成他們有什麼厲害的來頭?」

  掌櫃的一聽海菱的話,立刻從櫃檯裡走出來,一臉小心的跑到門口張望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口。

  「公子是不知道,這柳府的人也是近大半年才出現的,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總之他們家很有錢,平常並不與別人接觸,但是那天他們搬來的時候,我們東臨城的知府可是親自送他們過來的,態度十分的恭敬,你想啊,連知府大人都小心翼翼的,這柳府的人自然是有來頭的,所以大家都害怕他們,不過他們平時不與鎮上的人來往,一直獨來獨往的,那柳府的府邸內,一般人也是進不得的。」

  「喔,真神秘。」

  海菱的興趣越發大了,她感覺這柳府似乎藏著一個秘密,如此有錢,還得知府相送,而且剛搬來大半年,究竟是什麼來頭啊?

  「謝謝掌櫃的了。」

  海菱道謝,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那掌櫃的不忘在後面叮嚀他們:「公子,你們可別招惹柳府的人啊,小心些啊。」

  「我們知道了。」

  海菱點頭,領著沈若軒和明珠等上了三樓,各人自回房間去休息。

  這三樓的一整個樓層都被他們包了,所以他們行事很方便,而且不需要過份的警戒,若有人上來,第一時間便會感覺到。

  侍梅去發傳令,然後回來稟報海菱,下午的時候,幾個人並沒有出客棧,在客棧裡休息,外加說話聊天。

  第二日,南堂堂主戴維等人出現,海菱分派任務,讓他們去最東面的柳府踩點,看看他們的府邸分佈,還有府內有多少手下。

  南堂堂主戴維領命而去,海菱又命侍梅和侍蘭二婢到街上打探柳府的情況,知道的信息越多越好。

  而她自已倒是為了肚子裡的寶貝著想,沒有出暗滿樓客棧,一直待在三樓等消息。

  明珠陪著她一直留在客棧裡等消息,沈若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半敞開的窗戶,窗紗輕撩,海菱靠在床榻上看書,忽然肚子動了一下,她立刻滿臉驚奇的盯著自已的肚子,明珠一看她的神情,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緊張的跑過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明珠,我肚子動了,寶寶有反應了,」海菱臉上舒展開,整個清艷的小臉上,都是光輝燦爛,她快近五個月的身孕了,有胎動是正常的現像,只是真的太神奇了,她從來沒有做過母親,所以此刻才感到稀奇,一隻手忍不住撫著肚子。

  「他在動呢,好神奇。」

  「小姐,真的嗎?我來摸摸,」明珠坐到海菱的身邊,伸手摸肚子裡的寶寶,然後一臉嚮往的和肚子裡的小孩子說話:「寶寶,知道嗎?我是明珠姨姨,等你出來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我啊,我是你娘之外,第一個摸你的人啊,你一定要記得我啊,要不然姨會傷心的。」

  她誇張的說著,海菱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珠看到海菱眉開眼笑的,心裡越發的高興,她就是故意這樣說,逗主子開心的,因為她知道,主子現在最掛心的便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所以她拿孩子說事,逗她開心。

  海菱一邊笑一邊說:「明珠,寶寶一定記得你的,他若記不得他明珠姨姨,我一定會打他的小屁股的。」

  「小姐,這可是你說的,一定要記著啊。」

  納蘭明珠一開口,海菱便糾正她的話:「明珠,你別叫我小姐了,現在你不是我的奴婢,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南翎國的公主,其實我不該帶你出來,應該留你在北魯和我哥哥成親的。」

  納蘭明珠一聽,搖頭:「小姐,你一直是我的小姐。」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姐,那這樣,以後叫我菱兒,我叫你明珠,我們姐妹一樣,何況以後你可是我的嫂子。」

  海菱想起了納蘭明珠和姬紹成的婚約,雖然眼下,明珠跟著她,但是等到殺了江灞天,她會派人送她回北魯姬府成親的。

  她不知道納蘭明珠已和姬紹成說了不嫁給他的事,所以她一說完,納蘭明珠的臉色微紅了一下,然後心中略有些苦澀的開口。

  「菱兒,我不會嫁給姬將軍的。」

  「啊,為什麼?」

  海菱想不出明珠為什麼不願意嫁,哥哥是個好男人啊,嫁給他的女人很有福氣的,他不會納妾娶妾的,這樣女人省多少心啊。

  「其實離開北魯的那一晚,我和姬將軍說了,我和他的婚事作罷,這段日子我看得很清楚,姬將軍並不想娶我,我不想強人所難。」

  「那哥哥同意了?」

  海菱挑起了眉,疑惑的問,其實在她的心裡,認為明珠和哥哥二人還是很相配的,哥哥心地正直,明珠的心也是善良的,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嗎?但是兩個人之事,外人很難說道,愛情裡面,也很難說,誰好便和誰相配的事。

  這一點海菱很開明,至少要他們兩個人有感覺才能在一起,要不然,對明珠和哥哥都不公平。

  海菱想得入神,明珠點頭:「他同意了。」

  想到姬紹成,明珠的心裡終究是難過的,不過她不想讓海菱看出來,所以一臉的笑。

  但是海菱和明珠的感情,形同姐妹,又如何看不出來她的言不由衷呢,想到這,伸出手握著明珠:「明珠,我哥哥那個人很正直,對於男女之事,也有些遲鈍,我想,他一定會想清楚的,你是他的良人。」

  「算了,不說這個了,菱兒還是看書吧。」

  納蘭明珠不想糾結這種沒有前途的事,她還是安心照顧好菱兒才是真的。

  海菱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看書,心裡卻還在想著,哥哥會不會喜歡明珠呢?

  晚上,南堂主主戴維帶了手下回來,侍梅和侍蘭也回來了,沈若軒也回來了,原來這傢伙也去打聽關於柳府的事了,三方人馬把所得的消息集中到一起,便完整得多了,而且南堂堂主戴維還打傷了柳府的一個下人,易容混了進去,一整天總算摸清了柳府內的情況。

  那柳家人員並不多,聽說只有兩個正經的主子,一個是司馬公子,還有一個是柳夫人,這一對主子長得格外的俊,郎才女貌的一對壁人,只是聽說這司馬公子失去了記憶,對於府上的事並不過問,一應事情都是這位柳夫人在打理,這柳夫人不但人生得美,而且十分的能幹,最重要的是很喜歡夫君司馬公子。

  柳府的下人很多,除了奴婢老媽子,還有不少的護衛,那些護衛的武功都很不錯,分佈在柳府的各處防守著。

  海菱聽了這些信息,一一點頭,然後笑著開口。

  「既然有消息有地圖,今夜我們進柳府走一趟,既然他們有錢,府內一定有很多值錢的東西,我們無影樓搬些出來,好用到正當的地方。」

  「是,公子。」

  南堂堂主戴維領命,海菱吩咐他下去安排,今天晚上所有人在柳府的後院門前集合,到時候一起進柳府,戴維領命出去安排。

  房內,海菱望著沈若軒:「今夜你要不要去玩一趟?」

  這本來是無影樓的事,沈若軒去不去都無所謂,但是海菱認為他如此積極,定然是想前往柳府一趟的,必竟這一陣子以來,他們都很無聊。

  「自然要去玩一趟的,要不然我這麼積極幹什麼?」

  沈若軒一臉的笑意,侍梅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警告:「你可別壞我們的事。」

  她話一落,沈若軒怪叫:「我會壞你們的事嗎?會嗎?」

  他沈若軒不但醫術高超,而且武功也是十分厲害的,怎麼會扯某人的後腿呢,沈若軒心情十分的鬱悶,一臉的暗沉,海菱瞧著這兩個傢伙,好氣又好笑,不是冤家不聚頭,沈若軒一向拿侍梅沒辦法,侍梅也總喜歡針對沈若軒,可能她自已還沒有感覺。

  「好了,梅兒,他不會有事的,我們今天晚上行動吧。」

  「是。」

  海菱發話,侍梅不再說話了,沈若軒一臉笑,湊到侍梅的身邊,如花般燦爛:「梅兒,今天晚上我護著你。,」

  「呸,誰要你護了,記著,今天晚上你的責任是負責保護娘娘,只要娘娘沒事你就沒事,否則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侍梅一說完,沈若軒掉頭望向海菱,一臉的驚訝:「師傅不會吧,你也要去。」

  海菱笑了起來,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點頭:「我快悶出病來了,自然是去的,要不然我這麼費勁幹什麼?」

  她就是悶得慌了,才動了打劫柳府的念頭,所以自然是去的,不過明珠卻是不能去的,她沒有武功,若是去了,必然會驚動柳府的人。

  想到這,海菱望向明珠叮嚀:「明珠你留在客棧裡。」

  「可是我不放心你。」

  明珠望著海菱,不太樂意。

  「我不會有事的,我留兩個人和你一起呆在客棧裡,若是有掌櫃和小二上來,你便說我們休息了,不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好。」

  有事可做,明珠認為自已還是有用的,便答應了,她知道自已沒有武功,若是和菱兒等人一起去柳府,必然會拖他們後腿,倒不如留在客棧裡,為他們穩住掌櫃和小二等人,這樣他們若是柳府的事發,那些掌櫃的小二也好證明,他們根本沒有離開這家暗滿樓客棧。

  如此一想,明珠叮嚀海菱:「你們小心些。」

  「嗯,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吧,待到丑時一刻行動。」

  「是,」各人退了出去,回房間去休息,侍梅和侍蘭留在海菱的房間內侍候著,她們兩個一直輪流值夜,以防有人傷到主子。

  丑時一刻,幾個人起身,一起從三樓的窗戶躍了下去。

  海菱腳上雖有火雲靴,但侍梅依然不放心她,所以和侍蘭二人一左一右的帶她從三樓躍下去,暗夜中,幾個人格外的興奮,一起往柳府而去。

  不大的功夫,便到了柳府後院門外,南堂堂主戴維領著數十個人立在門外,恭候著他們。

  等到海菱一出現,這些人便恭敬的開口:「公子。」

  除南南堂堂主戴維知道海菱的真實身份仍是北魯的皇后,其他人都當他是無影樓的無影公子。

  海菱朝那些手下點頭,然後命令戴維開始下迷一香,這種迷香是融於空氣中的,是無影樓特製的一種香,為了方便打劫,所以事先下迷一香,迷昏了整個府邸的人,然後再開始動手搬東西,等到他們搬完了東西,一般還會再灑一些解迷一香的藥,可以讓別人早點醒過來。

  他們一行人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上風口,戴維下了迷一香,大概一刻鐘的功夫,便聽到門裡有人撲倒撲倒的倒地之聲,這分明是那些護衛吸了迷一香倒地的聲音。

  等到裡面一片安靜的時候,海菱一揮手,便命令大家進柳府。

  「小心些,早點搬東西,每人挑值錢的搬幾樣,然後出來,半個時辰在這裡集合。」

  「是,公子。」

  無影樓的人應聲,海菱身邊的幾個人只不過是為了熱鬧,意不在搬東西身上。

  一眾人躍身進柳府,柳府很大,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是最後面,除了綠郁的樹木,還有各式花草,並沒有什麼多餘的人,僅有的幾個護衛也被迷香迷昏了,倒地不起,所以大家一點都不擔心,一路進了柳府,四處尋找起來。

  無影樓的人自去搬東西,而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還有沈若軒,便在柳府閒狂了起來。

  整個柳府因為他們所下的迷一香,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好似一座死城似的。

  其實這麼大的府邸,若是有人早發現迷一香,定然會沒事的,可能是日子太安逸了,他們沒想到有人會動到他們的頭上,所以才會輕易全都中了迷一香。

  海菱和沈若軒等人在柳府逛了一圈,發現這柳家真的挺大的,而且各處的設計也很奢華獨特,確實是有錢人家,這樣有錢的人竟然窩在這小鎮子上,還真是奇怪,不過眼看著時間過去得差不多了,海菱等人出了柳府,和戴維等人在後院會合,戴維等人已把從柳府搬出來的東西,放進了馬車,此時大家恭敬的立在後面的街道上,等候海菱的指示。

  盜了人家的東西,當然不能久留了,何況這雙喜鎮太小,若是他們不連夜把這些東西送走,必然會暴露出來,到時候便麻煩了。

  「戴維,把解藥灑出去,然後把這些東西連夜送走。」

  「是,公子。」

  戴維領命去辦事,然後帶著手下把盜來的東西送走。

  海菱掃視了一圈,然後心情極好的望向身後的幾個人:「走吧,夜深了,我們也該回去睡覺了。」

  「走,回去睡覺。」

  沈若軒開口,幾個人迅速的回暗滿樓客棧去了,依舊從後面的窗戶躍進去,等到幾個人回來,明珠才放下心裡,各人自去收拾休息。

  第二日,大家睡得正香,卻聽到樓下傳來喧嘩聲,隨之有人上樓來,而且上來的不是一個人,腳步整齊而有力,一路直往三樓而來,還伴隨著說話聲,。

  暗滿樓客棧的掌櫃和小二一臉討好的和來的這些人說話。

  「各位,這些人昨晚一直住在客棧裡,根本沒有出去過?」

  可惜身邊的凶神惡煞似的一隊人,根本不理會,一伸手便把掌櫃的給推到一邊去了,然後直撲向三樓。

  三樓的人此時已經全都起來了,易容的易容,換男裝的換男裝,待到來人走到三樓的甬道上,幾個門同時的打開來,從房內走出幾個人來。為首的正是海菱,身後跟著侍梅侍蘭還有沈若軒和明珠,他們四個人都是易了容的,只有海菱一個人以真容示人。

  三樓的甬道口,此時站著數十名的手下,一看到海菱等人出現,便面無表情不客氣的開口:「你,你,你們統統的下樓來,我家夫人要見你們?」

  海菱一聽心裡瞭然,看來這些人是柳府的人,昨夜柳府失劫,所以柳家的夫人一大早便領著人出來搜查,想找出是誰偷了柳府的東西。

  不過這些人似乎太囂張了,海菱臉色不悅的開口:「難道你夫人要見我們,我們就必須下去見她嗎?她是何方神聖啊,這麼大的架子。」

  「快點,若再多話,別怪我們不客氣。」

  為首的下人臉色不耐的發話,心情很糟糕,誰會想到,昨夜竟然有人夜進柳府,把柳府裡的東西盜了不少,全是名貴的東西被盜了,所以夫人十分的生氣,若是找不回這些東西,他們這些護院一個都別想安生,別看夫人年輕貌美,但是身手不錯,她還有兩名厲害的手下,懲罰起人來,令人害怕。

  那手下對海菱說話不敬,侍梅和侍蘭臉色一變,十分的難看,便要有所動作。

  海菱一伸手阻止了兩個小丫頭的動作,然後望向那些人:「走吧。」

  她倒是十分好奇,這位夫人是何方的神聖,明明很有錢,竟然窩在雙喜鎮這種小地方,按照道理,他們就算不進京城,也該到城裡去居住才是啊,何況那知府不是十分害怕他們嗎?為什麼他們偏偏窩在這樣的小鎮上呢?

  海菱猜測著,倒越發的想見這柳家的夫人了,所以伸手阻止了侍梅的動靜。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是過路的,還是小心些為好,雖然不怕這些人,但沒必要惹麻煩。

  「走吧。」

  海菱開口,然後率先往樓下走去,侍梅和侍蘭二人跟著她,一路往樓下而去。

  掌櫃和小二一臉的無奈,陪著小心跟在海菱的身邊說好話,生怕客人一怒不住這家客棧了。

  「公子,其實這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公子千萬不要怪我們哪。」

  「沒事,不是你們的錯,」海菱開口,掌櫃的總算鬆了一口氣,抹著頭上的汗,和海菱等人一起下樓。

  一樓的大廳裡,此時站了不少的人,都是被柳家的下人給帶下來的,這些人心有怨氣,不停的議論著,都是對這柳家人的霸道氣憤的,他們都是做生意的人,一大早被人喲喝起來,任是誰也不會開心的。

  海菱等人下來,並沒有看到什麼柳家的夫人,倒是看到不少的柳家下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所有人,那眼睛一個個好似看賊似的,恨不得從這些人中看出昨兒晚上失劫的東西哪裡去了,是不是被這些人藏了起來。

  大廳內,說話聲越來越大,有人直接叫了起來。

  「究竟什麼意思為什麼把我們都叫起來,想做什麼啊?」

  這些人還不知道柳家失劫的事,所以生氣憤怒的發著火。

  所有人裡,只有海菱等人心知肚明,不過她們可懶得和這些柳家的下人吵,只是關心這柳家的夫人什麼時候出現啊,心中正想著。

  忽地聽到暗滿樓門外有整齊的腳步聲響起,先前站在門前的氣勢洶洶的柳家的護衛,此時溫順得像一隻隻貓似的,恭敬的開口:「夫人。」

  門前,一隊婢女率先進來,然後分列在兩邊。

  這陣仗,這氣派,還真是不一般,海菱在心裡嘟嚷著,越發的興起想看看這柳家的夫人是何方神聖的念頭,幾個人的眼睛全都盯著門口。

  只見門前進來一道曼妙裊娜的身影,身著華貴的煙霞羅,搖曳拖地,身後還另跟著兩名婢女,此時三個人走了進來,站立在大門口,眾人望著這柳家的夫人,先前還議論紛紛,這會子一下子全都看呆了眼睛,這柳家的夫人好美啊。

  肌膚似雪,眼似星辰,鼻似蔥管,櫻唇艷紅,頭上三千青絲輕挽,如雲似霧,一枝上好的玉色金步搖斜插著,風情萬種,那華貴的淡紫色煙霞羅,襯得她越發的高貴明艷,就是公主也沒有她這等的氣派,眾人誰也說不了話,倒不去計較柳家下人無禮的事了,全都呆呆的望著這柳夫人。

  而海某和侍梅等人看到這柳夫人後,全都呆住了,待到反應過來,飛快的望向主子,只見她的眼神冷冽,臉色一片蒼白,唇角緊抿成一條線,明顯的壓抑著自已的怒火。

  為何這柳夫人一出現,海菱便是這等神情呢,原來這所謂的柳夫人,竟然是海菱原來名義上的姐姐江菲雪。

  江菲雪的父親江灞天害死了海菱的娘杜采月,再加上先前這女人便多次害海菱,所以海菱一見到江菲雪,便眼眶發紅,週身的怒火,正是世人說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她現在真想衝上去撕了這女人的嘴臉,沒想到她竟然躲到這雙喜鎮來了,難怪一直不與外人接觸。

  江灞天的女兒可是百姓憎恨的對象,她若洩露真正的身份,雙喜鎮恐怕容不下她,還有她的柳姓,是隨了她母親的姓。

  至於柳家那位失了憶的公子,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大周朝之前的皇帝鳳紫嘯,鳳紫嘯當日被人劫殺,並沒有被殺死,而是被人暗中動了手腳,然後給他下了藥,讓他失去了記憶,然後江菲雪改名換姓,與他兩個人來到了雙喜鎮,開始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而他們也算是冤家路窄,要不然為什麼偏偏讓他們撞見了他們呢?

  海菱雖然憎恨江菲雪,但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沉穩的望著那江菲雪。

  只見她領著兩個丫鬟走到大廳的正中,掃視著暗滿樓裡的所有人,威嚴的開口:「昨夜,我們柳府遭了劫,失了一大批的東西,所以今日才會驚動各位,現在大家站在這裡,我們柳家的下人會搜查各個房間,若是被我找到我們柳家失劫1的東西,那麼定然饒不過你們,打死了為算。」

  江菲雪,不,現在她叫柳菲雪,柳菲雪一臉凶神的開口,她一開口,大廳裡的人議論起來,誰也不同意搜查各人的房間。

  你柳家失劫,關我們什麼事啊,憑什麼搜我們的房間啊,再一個若是我們房間丟失了東西怎麼辦?你們柳家的下人若是順手牽羊呢?所以很多人叫了起來。

  「不行,不許搜我們的房間,若是你們順手牽羊帶了我們的東西怎麼辦?」

  「是啊,是啊,我們做生意的,好不容易的賺了點銀子,怎麼能讓你們隨便動呢?」

  一時間大廳內亂糟糟的,誰也不同意柳家的下人搜查。

  柳菲雪臉色陡沉,冷冽的開口:「住口,你們若是再說話,我馬上便命人抓了你們送到官府去,定你們一個偷竅罪,看你們還有何話說?」

  此話一起,眾人不叫了,不過眼裡卻騰騰的冒著火,狠瞪著柳菲雪,先前還覺得這女人美若天仙呢,現在看來只是空有其貌的美女蛇,心裡惡毒得很,這壞女人。

  不少人在心中怒罵,柳菲雪冷著臉開口:「你們的東西我們不會動,柳家還不缺這點東西。」

  說完一揮手命令柳家的下人:「給我上去搜,一個角落也不放過。」

  「是,夫人。」

  那些柳家的護衛,如狼似虎的衝上了二樓,三樓,開始搜查各個房間。

  海菱唇角勾出冷笑,心裡暗哼,你江菲雪自然不缺銀子,你爹爹江灞天權傾天下,狼子野心,現在還缺錢嗎?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若是讓大家知道你便是江灞天的女兒,不知道會是何種的情況?

  海菱暗自想著,倒沒準備現在說出她的身份,她可不想讓江菲雪知道她回來了,如果真是這樣,對付江灞天可就難了。

  一樓的大廳內,柳菲雪身邊的小丫鬟,搬了椅子過來,恭敬的扶了她坐下,又有人去泡了茶過來奉上。

  於是這女人便當著所有人的面,悠閒的喝起茶來,一雙美目不時的掃過大家的身上,好像看賊似的看著各人。

  很快樓上有人搜查了下來,俐落的回報:「夫人,沒有。」

  「夫人沒有。」

  各個搜查的人都回來了,一一回報,並沒有搜查到柳家的東西。

  柳家的東西都被無影樓的人搬走了,哪裡還留在這裡等著人搜查。

  海菱唇角勾出冷笑,冷眼睨向那些搜查客棧的下人,不意外的發現,有些人懷中鼓鼓的,有些人極力的捏著袖子,這神態顯示,這些下人,分明動了客棧裡客人的東西。

  海菱眼裡閃過犀利,看來這柳家的下人也不過如此,心裡想著,一招手示意侍梅近前,然後附著她的耳朵,小聲的說了幾句,侍梅點頭,然後待到一邊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場上的人。

  只見那柳菲雪聽了下人的稟報,兩條纖細的黛眉蹙了起來,週身的寒冷,陰驁難看,緩緩的起身,把手中的茶杯擲了,惡聲惡氣的開口。,

  「可惡。」

  說完一揮手便打算領著人離去,這時候侍梅身形一縱,便躍了出來,直擊向那些身藏東西的柳家下人,滋滋的幾道聲響,有人的衣服被她撕了,那藏在懷中的銀子,袖中的珠寶盡數露了出來,然後嘩嘩的全數落到了地上。

  這時候大廳內的人反應了過來,有人認出了自已的珠寶,便撲了過去,叫聲吼聲的響成一片,直撲向那些下人,拚命似的叫起來。

  「你們這些賊子,哪裡是搜東西,竟然是搶我們的東西。」

  「賊啊,抓賊啊。」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搶東西啊,這柳府欺人太甚了,我們一起去見官,大家一起去告他們柳家一個污陷,盜竅的罪。」

  叫嚷聲一團,侍梅退後一步讓開。

  那柳菲雪沒想到府上的下人竟然做出這等丟臉的事,那叫一個生氣啊,直接大喝:「住口。」

  亂成一團的人全都停住了手腳,只見柳菲雪走到那些下人的面前,沉聲開口。

  「你們誰拿了人家的東西的,一個個全都拿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一開口,柳家的護衛全都打一個寒顫,拿東西的人全都害怕的跪了下來,有些還藏著東西的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擺放在客棧的地上。

  幾個人連聲的哀求著:「夫人,我們錯了,饒過我們一次吧,饒過我們一次吧。」

  可惜柳菲雪這人眼裡揉不進沙子,何況這些人還讓她丟了這麼大個臉,她怎能不氣,怎麼可能饒過他們,所以一抬首喚了自已的得力手下,黑煞和白煞。

  「黑煞,白煞,把這些人帶回去,每人三十大板,給我重重的打,活著的便留下,死了的扔出去。」

  「是,夫人。」

  黑煞和白煞領命,一揮手便有柳府的下人拖了那幾個順手拿東西的下人下去,那幾個人早嚇得臉色慘白,有的人還哀求著:「夫人,我們不敢了,夫人我們不敢了,饒過我們吧。」

  大廳內,所有人都被柳夫人的血腥手段給震住了,她對柳府的下人都如此狠辣,何況是他們,人人小心謹慎的望著她。

  柳菲雪卻不理會別人,而是一徑的走到侍梅的面前,然後緩緩的抬首望向海菱。

  第一眼,便覺得眼前的青年公子有些熟悉,不過認真細看,卻又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這人長得出色,若是見過,她不會忘記的。

  柳菲雪不再糾結認不認識海菱的事,而是眼裡攏著冷光,唇角勾出陰驁的笑意。

  「好,很好,本夫人記住你了。」

  剛才若不是這人命令他的手下揭穿柳府的下人,他們柳家還不至於如此難堪,這帳算是記下了。

  「好說。」

  海菱故意壓嗓子,並不懼這柳菲雪,過去她不怕她,現在就更沒有理由怕她了。

  柳菲雪一聽海菱的話,還想說話,門外卻有一道沉穩內斂的聲音響了起來:「菲雪?」

  柳菲雪前一刻還滿臉的冷寒,但是這聲音一響,她的臉上便轉換了神情,溫柔明朗的,笑望著喚她的人。

  那人一身風華的從門外走進來,高大挺拔,五官雋美,眉眼深邃高貴,一走進來,便望著門內的柳菲雪。

  「菲雪,你跑到這裡來鬧什麼,還不回去。」

  他呵責的開口,柳菲雪聽著他的話,一點也不氣惱,相反的依舊笑得溫和:「我知道了,夫君,我就是查一下嘛,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她說完便伸手去拽走進來的雋美男子,撒嬌似的攀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去。

  那男子聽了她的話,又見她撒嬌做低的勢態,總算不生氣了,拉著她轉身往大廳外面走去。

  大廳裡,海菱和幾名手下呆呆的望著那走出去的兩人,尤其是那雋美的男子,雖然知道這司馬什麼公子的定然是大周朝的先皇上鳳紫嘯,可是聽說和親眼見到是兩回事。

  沒想到鳳紫嘯真的沒事,不但沒事,還生活得很好,而且柳菲雪確實很愛他,即便他失憶了,她還是溫柔以待,雖然她十分的可惡,但是不可否認的,這女人是愛鳳紫嘯的。

  鳳紫嘯也因為她的愛,所以逃過了一劫,兩個人生活在這雙喜鎮上。

  本來他們可以相親相愛一輩子的,可是現在遇到了他們,不知道算不算是柳菲雪命裡的一劫。

  因為海菱既然知道了鳳紫嘯還活著,她就不可能不告訴鳳淺,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就不是她所掌握的了。

  暗滿樓裡,柳家的下人全數的走了,大家恢復了過來,很多人過去搶自已的東西,有人甚至還為了銀子打起來

  海菱和侍梅等人離開,準備上樓上去休息。

  今兒個的震憾實在是太大了,她們沒想到,這雙喜鎮的第一富人,竟然是鳳紫嘯和柳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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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3:48
第104章 鬧事,兄妹相見

  暗滿樓的三樓客棧裡,房間裡坐了幾個人,個個臉色神情嚴肅,望著海菱,不知道她接下來如何打算的。

  鳳紫嘯眼前的狀況本來和她們無關,但是他是鳳淺的哥哥,鳳淺和海菱的關係匪淺,做為朋友若是連這點事都不告訴她的話,日後恐怕她會傷心的。

  「梅兒,找一家和福樓,把這個掛上去,寫上要見鳳淺。」

  海菱把當初鳳淺留下的信物遞到侍梅的手中,侍梅領命取了出去。

  這鳳紫嘯的事該如何做,一切取決於鳳淺,鳳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因為鳳紫嘯仍是她的兄長,做為朋友,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你們也自去休息吧,這兩日我們安心待在這裡等候鳳淺,既然鳳紫嘯在這裡,說不定我們的計劃會有變。」

  海菱眼瞳精亮一片,唇角卻勾出冷笑。

  江菲雪,如果不出意外,你恐怕會報復我們吧。

  她從小到大的個性使然,只要是得罪她的人,就不會白白的放過。

  海菱掃了一眼侍蘭和沈若軒:「你們小心點,那柳菲雪恐怕會有動作,另外,召三大堂主過來會合,看看江灞天現在是什麼情況。」

  「是,奴婢去辦。」

  沈若軒和侍蘭同時點頭,然後侍蘭領命去召集三大堂主過來,沈若軒留在客棧裡保護海菱。

  納蘭明珠陪著海菱在房間裡休息,她一想到現在的柳菲雪,便想起當初在江宅的事,抬眉望著海菱。

  「菱兒,沒想到江菲雪竟然躲到這個地方來了,還有她似乎是真愛鳳紫嘯的。」

  「若不是愛他,又如何保住了他的性命,與他住在這種地方呢?」

  以柳菲雪是江灞天女兒的身份,她不讓鳳紫嘯死,江灞天自然不好殺了他,這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一劫,若是鳳紫嘯恢復了記憶,又如何承受柳菲雪的這份情呢,他的江山皇位可是葬送在柳菲雪父親的手裡的,他們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你說若是鳳紫嘯恢復了記憶,會饒過柳菲雪嗎?」

  明珠開口詢問,海菱認真的想了一下,依她對鳳紫嘯的認識,應該不會吧。、

  「恐怕不會,不但不會饒過她,還十分的恨她,必竟他的江山是被她父親毀了的,不但如此,還差點殺了他,這是弒君,滅九族的大罪,」海菱說到這裡,忽然雙瞳亮了起來,望著明珠,高興的開口:「明珠,若是讓江灞天失去了所有,然後受千刀萬剮而死,會不會更大快人心。」

  只要一想到娘親的慘死,海菱便十分的痛心,唯有讓江灞天失去一切,然後再折磨他,她才覺得心裡好受一些。

  明珠想到了當日夫人的死,連連的認同海菱的話:「他當時那樣對待夫人,不千刀萬剮不足以洩恨,夫人九泉之下都難安。」

  海菱凝眉,滿臉的煞氣:「我一定會幫杜家拿回龍天決的。」

  房間安靜下來,沒有一點的聲響,風吹紗簾,簾幕輕卷,一室的輕風。

  晚上,侍梅和侍蘭二人回來了,各自辦好了差事,回來交差,晚膳過後,海菱召了幾個人在房間裡商議事情。

  「今天晚上,你們小心些,不出意外,定然會有人找我們麻煩。」

  「師傅是說柳菲雪會派人過來刺殺我們。」

  沈若軒挑起了眉,眼神很是凌厲,海菱點頭。

  以她對這女人的瞭解,她不會善罷干休的,她是吃不得虧的主子,今兒個白天發生的事,分明是讓她丟了臉的,她當著鳳紫嘯的面離開了,可是這心裡的氣未必過去了,何況她手下還有黑白雙煞,所以不出意外,今晚定然有人來找她們的麻煩。

  「嗯,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會派人過來的。」

  「那麼我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我馬上在各個房間裡布下幻香,我們每個人都服一顆解藥,自然會無事,但那些傢伙過來,必然讓他們進氣多出氣少,然後彼此自相殘殺,到時候我們再給他們送到柳家去。」

  沈若軒陰驁的開口,他平時都溫和,此刻的凌厲倒是極少見,海菱贊成他的做法:「好,這件事你去辦。」

  侍梅卻擔心海著菱肚子裡的孩子:「那幻香不會對孩子?」

  「不會的,你放心吧。」

  沈若軒開口,他又怎麼會下對孩子有礙的幻香呢?沈若軒說完,便退出去,開始各個房間下藥。

  而房間裡,海菱又吩咐其她人任務:「梅兒,明兒個天沒亮,你們便易容成另外一副模樣,讓人認不出來,然後散佈出去,那柳夫人便是江家的大小姐江菲雪的事,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應對雙喜鎮的這些百姓。」

  「好,」

  侍梅和侍蘭二人笑著應聲,海菱掃視了房內的幾人一眼,然後望向明珠:「我們今晚住一起吧,你沒有武功,千萬不能中了刺客的暗算。」

  「我知道了,菱兒。」

  明珠點頭,她可不想成為累贅。

  房內,大家各自收拾準備休息,沈若軒再次進來,放了有迷幻作用的香,其實這種香是花草提練的,並沒有十分的毒,但是卻容易讓人產生幻像,從而自相殘殺,對嬰兒沒有什麼大礙,若非顧慮師傅肚子裡的孩子,沈若軒便會下大毒的香了,到時候一舉讓那些吸進去的傢伙斃命。

  不過為了寶寶著想,他還是下了簡單一些的香,然後取出了解藥,讓房內的幾人服下。

  「好了,現在你們安心睡吧,三樓一整幢樓層,那些傢伙未必知道這間房住著人,不管他們進了哪間房,定然會自已殘殺的,到時候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嗯。」

  海菱笑點頭,沈若軒退出去,房內的幾人服下了解藥,然後盥洗一番休息了。

  因為有了沈若軒布下的幻香,房內的幾個人並不擔心,海菱因為是孕婦,早早便睡了,明珠睡在另一張榻上,至於侍梅和侍蘭二人,輪流守夜,以防刺客夜襲主子……

  而此時,遠在百里之外的某家客棧裡,一個風華絕艷的人,正週身陰驁的歪靠在房間的榻上,心煩意燥的翻看著手裡的書,深邃的眼瞳中,凌厲嗜寒的煞氣。

  房間一側的手下誰也不敢多說話,默不作聲。

  直到門外有聲音響起來,房內的人抬眉冷酷的開口:「進來。」

  有手下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主子,有人查到了皇后娘娘的下落?」

  此話一出,先前房內心煩意燥的人陡的翻身坐起,滿身的光華,眼裡更是耀起烏光,灼亮一片,緊盯著那手下。

  手下看著這樣的主子,頗有壓力,吞嚥了一下唾液,然後更加恭敬小心的稟報:「回主子的話,娘娘現在正在大周朝的邊境東臨城外的一座小鎮,名雙喜鎮。」

  「雙喜鎮?」

  「她們現在在哪裡做什麼?」

  房內的人正是夜凌楓,這幾日夜凌楓派人去查海菱的消息,因為心急如焚,所以整個人陰驁又凌寒,強大的低氣壓,使得跟著他的人奮覺壓力,今兒個總算查到了海菱等人的消息,他總算舒展了一些神色。

  侍竹等人鬆了一口氣,若是再沒有娘娘的消息,這位爺恐怕要發狂了,到時候最倒霉的便是他們了。

  幸好現在有下落了,幾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一起望著進來稟報的手下。

  那手下接著回話:「沒有做什麼事,娘娘她們暫住在雙喜鎮,不過無影樓的人倒是劫了一戶柳姓的人家。」

  正因為無影樓的人動手劫了那柳家,所以便讓他們查到了消息,才知道他們現在在雙喜鎮,若不是劫那戶人家,他們還查不出她們的下落呢?

  「好了,下去吧。」

  夜凌楓揮了揮手,手下退了出去,房內安靜下來。

  夜凌楓的黑瞳暈染了濃郁的霧氣,一片氤氳,想到菱兒,心中很痛,她此刻可是懷著他的孩子呢,偏偏她還中了軟情絲,眼下他們不能相見,但是他卻可以暗中跟著她,保護好她,只要她沒事就好。

  「侍竹,立刻前往雙喜鎮,」

  「主子,現在是半夜。」

  侍竹想著,現在是半夜,要走也是明兒個一早便走,誰知道他一開口,便迎上夜凌楓陰驁凌寒的眼神,唬得忙垂首,他是忘了主子有多麼的想見娘娘了。

  「我們走。」

  幾個人連夜離開了這家客棧,前往雙喜鎮。

  夜半,暗滿樓客棧,果然來了不速之客,這些人似乎對暗滿樓十分的熟悉,一來便直奔三樓,分幾路人馬從窗戶躍了進去,不過很快便聽到房內起了響聲,砍殺低吼,外加吃疼的叫聲。

  海菱和侍梅等人已醒過來,並穿上了衣服。

  她們這間房裡,並沒有刺客,因為當初分佈房間的時候,沈若軒和侍梅侍蘭二人,為了主子的安危考慮,便是安排她住在最裡面拐角一間房裡,這是一處死角,一般人根本不會考慮這間房,要找也是外面的房間先找,而其他的房間全都被沈若軒下了幻香,所以那些從窗戶拭進來的傢伙,便一個個中了幻香,自已人對著自已人砍殺了起來。

  不大的功夫,便聽到有人大叫:「不好,快撤。」

  隨之有人破窗而出,不過今晚來的人死傷了一大半,離開的也就那麼一兩個,功力比較高深的,所以在最後的關頭警醒了,才會逃走。

  海菱等人坐在房間內等候,很快聽到門被人輕敲,沈若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師傅,我進來了。」

  他說完推門走了進來,笑瞇瞇的開口:「他們都傷了,或者死了,我們現在把他們送回柳家的門前,算是送他們一個大禮。」

  「行。」

  海菱笑著點頭,然後望向侍梅和侍蘭。

  「你們和沈若軒一起去辦吧,把所有的人都送到柳家大院門前去。」

  「是,主子。」

  侍梅和侍蘭二婢領命,自去辦事。

  海菱和明珠二人復又睡下,現在可是半夜,她們這些幫不上忙的人還是睡覺吧。

  沈若軒等人忙碌了兩個時辰,總算把三樓客棧內的傢伙全部的搬走了,送到了柳宅的門外去了,那些人先被沈若軒點了昏穴,所以並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柳家大院門前的。

  等到處理了客棧裡的事情,天差不多要亮了,侍梅沒忘了主子昨晚交待的事情,便和侍蘭易容出去散佈消息。

  這雙喜鎮的地方本來就不大,所以並沒有費太大的功夫,便傳得人盡皆知了。

  侍梅和侍蘭二人做好了這一切,回到客棧,天已經亮了。

  客棧裡吵吵嚷嚷的鬧成了一團,一樓的大廳裡,很多人義憤填膺,大聲的吼叫著。

  「沒想到那什麼柳夫人的竟然是江灞天的女兒,難怪那麼囂張,難怪東臨城的知府對她小心翼翼的,這個女人竟然跑到我們雙喜鎮來了,不行,我們不能讓這種人留在這裡。」

  「對,對,我們要把她攆出雙喜鎮。」

  「對,現在就走,把她們攆出雙喜鎮去。」

  眾人叫成一團,響亮的聲音隱隱的傳到三樓,海菱等人升起了興趣:「走,我們去看熱鬧。」

  她倒要看看柳菲雪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竟然膽敢派人來刺殺她們,她倒要看看她還有沒有時間來收拾她們。

  海菱一開口,侍梅等人自然高興陪著她一起去,不過沒忘了叮嚀主子。

  「主子,我們去瞧熱鬧,可站得遠遠的,你可懷著孩子呢,人多擁擠可不是好現像,若是碰到了你,可就麻煩了。」

  「嗯,我知道了。」

  海菱乖乖的點頭,幾個人下了三樓,一樓的大廳內,已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掌櫃和小二伸長了脖戲往外張望,只見暗滿樓門外的大街上,很多人一起往東而去,人越聚越多。

  海菱心知肚明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還一臉好奇的問掌櫃的:「這一大早上,發生什麼事了?」

  那掌櫃的一臉氣憤的開口:「沒想到那柳夫人竟然就是江灞天那個渾蛋的女兒,難怪囂張霸道呢,原來是因為她是江灞天的女兒,不過我們雙喜鎮的人不歡迎她,所以大家都去柳家鬧事了,讓他們滾出雙喜鎮去。」

  掌櫃的說完還憤怒的拍了拍案櫃,可見他是多麼的憎恨江灞天,若不是要顧著店,他也去鬧事了。

  海菱點了一下頭,領著幾個人走出去,大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很多店舖關了門,街道上小販行人全都不見了,只留下東西,沒有一個人影兒,大家全都往東邊的柳宅去了。

  海菱等人的興趣濃了:「走吧,我們去看熱鬧。」

  柳宅門外,此時人山人海的圍滿了人,柳家華麗的大門緊閉著,一個人影也沒有,先前被沈若軒和侍梅等人送過來的死人受傷的人也不見了,看來被他們收拾進去了。

  海菱想著江菲雪看著這些死傷之人,臉都氣綠了的樣子,心情便無端的變好。

  她不急著讓她一下子死,就是要慢慢的整治她,心思和她那個爹一般歹毒,先前只不過因為她讓她丟了臉,便派人夜裡進暗滿樓殺她們。

  若是她能放開手,說不定她還能放她一馬,現在她這樣不顧人命,心狠手辣,她就和她慢慢玩。

  街道邊,海菱幾個人遠遠的站著,看著柳宅大門前,那些鬧事的百姓拿爛菜葉子,臭雞蛋,臭鞋子拚命的往柳家的大門上擲去,然後便是破口大罵。

  「江菲雪,出來,江菲雪出來,給我們滾回去,不准留在我們雙喜鎮。」

  「我們雙喜鎮的人不喜歡你們這些人,快滾回去。」

  外面鬧成了一團,柳家的大門緊閉著,並沒有打開。

  內宅中的柳菲雪臉色黑沉的端坐著,一臉的陰驁嗜血,她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這些雙喜鎮的百姓跟吃了邪藥似的,鬧到了她們柳府的門外,而且是誰洩露了她的身份,這雙喜鎮上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啊。

  柳菲雪陰沉沉的喚了黑煞白煞:「你們兩個人立刻進東臨城,讓東臨城的知府帶人過來鎮壓這些亂民,記著,若是這些傢伙不走,給我狠狠的打,這些可惡的刁民,竟然膽敢招惹我,找死。」

  柳菲雪氣恨恨的說著,黑煞和白煞應聲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了迎面而來的司馬曄,忙彎腰恭敬的喚了一聲:「公子。」

  司馬曄點頭,並沒有理會黑煞和白煞,而是心急的望向柳菲雪

  「菲雪,外面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鬧事啊,還叫什麼江菲雪,這又是誰啊?」

  司馬曄一臉的迷惑,望著柳菲雪,想起了柳菲雪的名字。

  「你不是叫柳菲雪嗎?他們為什麼說你叫江菲雪。」

  司馬曄好看深邃的眼睛裡,是很深的疑雲,柳菲雪一聽他的話,心陡的一沉,起身走了過去,扶著他坐下來,委屈的開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有人亂傳謠言,我明明叫柳菲雪,不知道為何這些人會叫我江菲雪,我想定然是有人故意搗亂,想對付我。」

  柳菲雪想起了昨夜她派人進暗滿樓客棧殺人的事,難道就是那幾個人搞出來的,一定是這樣,可是他們那幾個人是如何知道她身份的,她的身份連司馬曄都不清楚,更別說別人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菲雪想著,很害怕司馬曄想出什麼蛛絲馬跡,雖然她知道司馬曄是不可能記起以前的事情的,但她就是害怕,她們待在這雙喜鎮上,過了大半年的時間,現在她連孩子都懷上了,她不希望節外生枝,一想到孩子,柳菲雪眼裡閃過亮光,然後哎呀一聲叫。

  「曄,我肚子疼。」

  司馬曄現在的名字仍是江菲雪改的,從母姓,名司馬曄。

  司馬曄一聽江菲雪的叫聲,立刻緊張起來,不再關心門外鬧事的人,伸手扶了柳菲雪坐下。

  「怎麼樣?你哪裡不舒服,我讓人去傳大夫過來。」

  柳菲雪搖頭,並伸出手安撫司馬曄:「我沒事,是他在踢我,最近他總是踢我,看來是個健康的男孩子。」

  一提到孩子,兩個人的臉上便都攏上了為了父母的光彩,相互扶著,十分的恩愛。

  這時候,柳府的管家從門外走進來,小心的開口:「夫人,門外越鬧越厲害,怎麼辦?」

  柳菲雪一聽,皺眉揮手:「不用理他們,東臨城的知府很快帶人過來鎮壓他們,你們只要守住大門便行,這幫刁民,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真是愚昧不頑。」

  「是,夫人。」

  管家退了出去,房內的司馬曄伸手扶了柳菲雪,安撫她:「好了,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接下來的事讓我來處理吧。」

  柳菲雪一聽便心驚,她哪裡能讓曄去處理這種事,那背後的人可是知道她底細的,說不定也知道曄的底細,如此一想,更是害怕,看來這些人是留不得了。

  待會兒等到東臨城的知府過來,她定然要讓他抓了那些人入大牢,不能放過他們,而且要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知道她的事。

  柳菲雪心裡有了計較,笑著開口:「曄,我沒事,一直以來家中的事都是我處理的,你別操心了,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

  說完,她便催促司馬曄去休息:「你別太勞累了,現在記憶還沒有恢復呢,大夫不是說了,你不能勞累嗎?若是過度勞累,你的記憶不知道何時才恢復呢?」

  柳菲雪一說這個,司馬曄便不說話了,他很想恢復自已的記憶,可是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他的腦海裡依然是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已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因為和菲雪兩個人相愛,便入贅到柳家為婿了,菲雪因為和柳家的人不太和,所以便搬來了這雙喜鎮居住,當然他知道的這些,也都是菲雪告訴他的,他一直想找回屬於自已的記憶,只是沒有成功。

  不過柳菲雪一提醒,他便想起自已失憶的事了,忙應了。

  「嗯,那我去休息一會兒,不過你千萬不要太操勞了,一切以孩子為重。」

  「知道了。」

  柳菲雪笑著點頭,然後喚了管家進來,扶公子進房間去休息,剩下來的事情讓她來處理。

  司馬曄和管家走出去,等到他們一走,柳菲雪的臉便黑沉了下來,望向一側的婢女紫月吩咐:「今兒個我的身份被人洩露出來,定然是暗滿樓客棧的那些人動的手腳,你給我悄悄從後門出去,查一下那些人是什麼來頭?」

  昨夜派人殺他們,不但沒有殺了,反而是她的人全都被殺掉或者被打傷了,這說明那幾個人十分的厲害,而且有來頭,難道是她的舊識,究竟是誰呢?

  柳菲雪的一張臉變幻莫測,丫頭紫月領命,走出去辦事。

  這裡柳菲雪仍然端坐著不動,等待東臨城的知府帶人來鎮壓雙喜鎮的這些刁民。

  午時,雙喜鎮的大街上,果然來了近千名的兵將,為首的正是東臨城的知府魏大人,馬車一停,魏大人從馬車上下來,一臉的怒火瞪視著鬧事的百姓,大叫起來。

  「混帳,你們竟然膽敢在柳宅門前鬧事,一幫刁民想幹什麼?」

  知府大人出現,百姓自然是害怕的,先前鬧騰柳家的氣焰先短了很多,不過仍然有人不服氣的叫起來。

  「我們雙喜鎮不歡迎這柳家的人呆著,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柳家的,她是江灞天的女兒。」

  一人叫起來,其他人便附和起來。

  「是啊,她是江灞天的女兒,我們雙喜鎮的人不歡迎她,讓她滾蛋。」

  「滾蛋,滾吧。」

  有人又開始擲爛菜葉子,爛鞋子,臭雞蛋等物,劈咧叭啦的一陣響。

  知府魏大人的臉黑了,沒想到當著他的面,這些刁民便敢如此囂張,太可惡了,如此一想,大手一揮,命令身後的兵將:「來啊,誰敢鬧事,給本官把人抓了,一應關到府衙的大牢裡,不想進牢房的趕快滾開,還有以後若是再到柳宅來鬧事,本官定然一個都不放過。」

  魏大人的話一落,他身後的近千名兵將上前,團團的護住了柳家的大門,那些兵將手中的刀劍,便對準了百姓,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只等知府大人的一聲令下,便開始動手抓人。

  這陣勢果然唬住了百姓,很多人害怕的相視,然後有人散開了,最後越來越多的人散開了,有些人走得很急,生怕走晚了被抓。

  不大的功夫,整張街上都沒有人了,海菱等人站得遠遠的觀看,十分的惋惜。

  本來還指望看一齣好戲呢,。誰知道知府大人竟然帶兵鎮壓了,看來這知府大人也是拍江家馬屁的人。

  百姓散了開來,柳家的大門打了開來,管家領著幾個下人對門外的知府大人恭敬的開口。

  「魏大人,我家夫人有請。」

  「好,好。」

  知府魏大人一臉笑的走了進去,手下的兵將守在門外。

  海菱望了一眼,然後眉毛一挑,便望向一側的沈若軒和侍梅,沉穩的吩咐:「看來柳菲雪的主意又打到了我們的身上,她一定想到了今兒個的事,與我們有關,你們回客棧把東西取出來,把帳結了,我們另外找地方居住。」

  「好。」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聽了應聲,足下輕快,眨眼便消失不見了,直奔暗滿樓的客棧而去,簡單的收拾了東西,然後和掌櫃的結了帳離開了暗滿樓,回到先前海菱站的地方。

  「主子,眼下我們住什麼地方?」

  海菱唇角勾出冷笑,江菲雪啊江菲雪,你不是想抓我嗎?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抓。

  她心裡念頭落,便望向一側的侍梅:「你就在柳宅附近找看看是否有人家要租房子,我們就住在柳家附近,臨視他們,等待鳳淺的消息,等她到了再說。」

  至於鳳淺是讓鳳紫嘯恢復記憶,還是讓鳳紫嘯保持現在的狀態,都是她的事,她們這些外人無權干涉。

  「是。」

  侍梅應聲自去找地方,沈若軒陪著海菱和明珠二人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觀看,她們所站的位置是偏遠的角落,所以根本沒人會在意

  不大的功夫,那魏大人果然滿臉笑的從柳府走了出來,然後一抬首,便是滿臉的凶狠,朝手下命令:「走,立刻前往暗滿樓,抓那些賊子,竟然敢盜了柳家的東西,本大人不會放過他們的。」

  一眾人浩浩蕩蕩,如狼似虎的直奔暗滿樓而去。

  這時候侍梅已找到了地方,前來稟報海菱,海菱點頭,和沈若軒等人跟著侍梅的身後往租住的地方走去。

  一個雅靜不大的小院子,離柳家不遠,而且四周都是高大的房屋,這小院子在最角落裡,並不吸人注目,。

  海菱一看便很喜歡:「行,我們就住在這裡,柳菲雪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我們竟然住在她家的附近,我們就在這裡監視柳家的情況。」

  「是,主子。」

  侍梅應聲,自去收拾整理房間,然後請海菱進房間休息,她們各自去做事。

  海菱她們離開了暗滿樓客棧,想當然爾,那知府魏大人撲了個空,最後只得領著人回東臨城,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魏大人回城的時候,馬匹受了驚,竟然把魏大人摔下了馬,使得他摔斷了腿,還跌斷了兩顆門牙,慘不忍睹。

  而柳宅,這一夜大火漫天,燒掉了一大半的宅子,這周圍的百姓沒有一個人出手救火的,不但不救火,還拍手看熱鬧。

  那個火光啊,沖天的高,柳菲雪和司馬曄雖然沒事,但是卻受驚不小,尤其是柳菲雪還因此驚動了胎兒,胎兒隱有流產的跡像,大夫吩咐了她一定要安心靜養,否則胎兒將不保啊。

  柳菲雪又是心驚又是痛心,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也不敢大動肝火,只能忍著。

  第二日,大家經過柳宅的時候,再不復先前的富麗堂皇,只見半邊院子全是焦土炭灰,慘敗零落。

  海菱住的地方,沈若軒和侍梅等人皆拍手稱快,大叫活該。

  不過海菱卻有些疑惑,這事是不是太巧了,為什麼知府魏大人回城馬匹受驚,摔斷了腿還跌了兩顆門牙,而柳家更是一夜大火,燒掉了一大半的府邸,這事想著還真是古怪。

  「你們說,這些事是何人所為呢?看來和柳菲雪的仇不小啊?」

  海菱一開口,沈若軒便笑著開口:「她爹爹仍是江灞天,和她有仇的人多了去,以後她再想安生的待在雙喜鎮,恐怕不太可能。」

  沈若軒說完,侍梅贊同的點頭:「沒錯,她們若是想安生待在雙喜鎮,是不太可能的了。」

  海鞭一聽沈若軒和侍梅的話,心中一動,開口:「現在你們輪留注意柳家的動靜,他們很可能離開雙喜鎮,我們一定要注意到她們落腳何方。」

  因為鳳淺還沒有到,若是她失去了鳳紫嘯的下落,到時候她出現,又如何和她交待呢?所以她才會讓侍梅等人注意柳家的動靜。

  「我們知道了。」

  果然如海菱預料的一樣,三日後的夜晚,柳家有動靜了,車馬行李的一大堆,從柳府內駛出來,暗夜中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離開了雙喜鎮。

  海菱和沈若軒等人隱在暗處,跟著她們,一路離開了雙喜鎮。

  天亮的時候,她們到了東臨城。

  東臨城比雙喜鎮要繁華得多,一大早城內便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此起彼落的喲喝聲,柳家的馬車一路行駛,直奔先前在東臨城置下的一處房產

  海菱等幾個人便在柳家不遠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隨時注意著柳宅的動靜。

  這一日,四大堂堂主會合,齊聚於萬新客棧。

  四個人加上海菱沈若軒,明珠等人,坐滿了整個房間,四大堂堂主把手頭搜查到的消息,全都奉上,眾人便對眼下的局面有了一個全新的瞭解。

  江灞天眼下正在京城內,而江家軍現在兵分兩路,一路歸長子江文禎打理,鎮守嘉童關,次子江文昊鎮守靈雀關,每個人的手裡大約有十多萬的兵馬,另外江灞天手中有兩萬多人,現在這些人駐守在京城城郊之外,估計一有什麼動靜,江灞天便會領著這兩萬人收拾有異動的人,所以說現在大周朝的一切都是江灞天說了算。

  房間內,海菱聽著這些汛息,臉色冷沉又難看,沒想到江灞天現在竟然如此猖狂,而且要除他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眼下江家把持著朝政,自身更是固牢金湯,要想下手,又如何容易,如此一想,海菱的心底便生憤恨來,不,即便難,她也要除掉這個混蛋,幫娘親拿到龍天決。

  「現在我們等鳳淺,等她一到,我們便離開東臨城,前往京城。」

  「好。」

  房內眾人異口同聲應,然後各人告退出去,回房間休息。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日,鳳淺終於出現了,她根據海菱留下的線索一路找到了東臨城,然後找到了萬新客棧。

  兩個人一見面,鳳淺便抱著海菱先哭了,然後便是道謙。

  「菱兒,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給你找到解藥,赫連千尋說那軟情絲沒辦法解,所以我和他一刀兩斷了。」

  說到最後,鳳淺憤恨的開口,抽抽泣泣的。

  海菱好氣又好笑,軟情絲有沒有解,當初阿朗已經說了,鳳淺現在把這帳算在赫連千尋的頭上,對他是不公平的。

  「你啊,何必怪赫連千尋,這事他又沒有錯。」

  「怎麼沒有錯,阿朗便是他們雲疆族的人,若是沒有這個阿朗,你又如何中了這軟情絲,總之,他若想不出辦法解了你的軟情絲,我就與他一刀兩斷,從此後,我們姐妹兩個浪跡天涯,那些臭男人統統的滾蛋。」

  鳳淺說到最後,一臉的俠義,眼裡浮起了嚮往,其實沒有男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菱兒肚子裡有孩子呢,以後她們便照顧小寶寶,帶著他一起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沒什麼不好的。

  海菱真正是拿她沒辦法了,伸手拉她走到一邊坐下。

  「好,我們到時候浪跡天涯去,不過眼下我找你來,可不是為了我的軟情絲,而是我發現了一個人,所以才會讓你過來的。」

  「什麼人?」

  鳳淺見海菱十分的尊重這件事,有些詫異,想不出是什麼人,海菱想讓她見見。

  「你哥哥鳳紫嘯,他並沒有死,現在他便在這東臨城內,我之所以讓你過來,便是讓你見見他。」

  海菱說完,好長時間沒看到鳳淺有反映,奇怪的望過去,只見這傢伙嘴巴張著,眼睛大睜,顯得難以置信,而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海菱推了她一下,她才噌一下站起身,激動的開口。

  「你說我皇兄沒死,他沒死?」

  海菱點頭:「是的,他沒死,不過他失去記憶了,和江菲雪住在一起,兩個人像正常的小夫妻一般生活著,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見見他,然後決定怎麼做?」

  「他竟然沒死,竟然沒死,我要見他,立刻要見他,他在哪裡?」

  鳳淺激動又心急的叫起來,恨不得馬上便見到自個的兄長,看看他好不好。

  想到他沒死,鳳淺再次哭了起來,低喃著嚅動唇:「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死,這真是太好了,一定是父皇保佑了他,一定是父皇保佑了他。」

  鳳淺十分的開心,只要皇兄沒死,她們鳳家的皇位一定會重新回到她們的手中,她一定要讓兄長恢復記憶,然後和他一起殺回大周朝,除掉江灞天,然後奪回屬於皇兄的東西,至於那江菲雪,讓她去死吧,她父親弒君奪權,大周朝百姓眼中,就是一個十惡不赦之徒,她們是不會放過他的。

  「好了,你別激動了,要見你皇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江菲雪可是看管得他很緊呢,我們需要安排一下,如何讓你見到他。」

  「好,謝謝你,菱兒,這情我是欠你的了。」

  若是海菱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她是不會知道皇兄還活著的,所以這情她是欠下了的。

  「我們兩個說這個幹什麼,」海菱推了她一下,然後望向侍梅吩咐:「梅兒,你派兩個人盯著柳府的門口,若是發現那司馬公子離開柳府,便來稟報我。」

  「是,主子。」

  侍梅下去安排人盯著柳府的門口,一有動靜便過來稟報。

  房內,鳳淺對於海菱口中的司馬公子感到奇怪:「難道他是?」

  「這是他現在的名字,估計是江菲雪幫他起的,叫司馬曄。」

  「江家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我一定要讓我皇兄恢復記憶,然後讓他重新執掌大周朝的江山,除掉江家的人。」

  鳳淺恨恨的說著,眼裡泛起綠瑩瑩的光芒,一片森然。

  海菱伸出手握著她,輕聲的開口:「我可以幫你。」

  她想殺掉江灞天,和鳳淺要做的事,基本上相同,她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江灞天,所以何不揩手一起除掉江灞天,這樣勝算更大一些,何況鳳淺是她的朋友,她自然該幫她。

  「謝謝你,菱兒。」

  鳳淺望向海菱,眼裡一片感激的光芒,想到菱兒身中了軟情絲,赫連千尋竟然沒辦法解掉,她決定了,若是赫連千尋真的沒辦法解掉菱兒身上的軟情絲,那麼她從此後都陪著菱兒,她不會讓她一個人過日子的。

  「說什麼呢,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江灞天,幫助你,也是在做我自已的事,所以你用不著謝我。」

  房間裡,海菱和鳳淺二人說著話,納蘭明珠陪著她們坐在房間裡。

  侍梅派出去的人,在傍晚的時候遞來消息,柳家的司馬公子晚上的時候出門了。

  一得到這個消息,海菱便讓沈若軒和侍梅二人劫持鳳紫嘯,把他帶到望江樓來見她們,她和鳳淺還有明珠在望江樓等她們。

  海菱之所以讓沈若軒出手,一來沈若軒是鳳紫嘯的朋友,二來沈若軒醫術高深,對毒藥也有計較,現在的鳳紫嘯失去了記憶,只當自已是司馬曄,他們劫持他,他未必肯來見他們,但是沈若軒若是給他下藥,就由不得他不來了。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領命而去,海菱和鳳淺還有明珠等人出了萬新客棧,前往望江樓。

  望江樓仍是東臨城最大的一家茶樓,臨江而建,十分的適合喝茶談事,所以樓裡的生意十分的好。

  海菱和鳳淺等人進了望江樓,並囑咐了小二待會兒有客人來了,帶到二樓來見她們,一行幾人便進了望江樓二樓的一間雅座,等待鳳紫嘯的出現。

  鳳淺想到即將見到的兄長,怎麼也坐不住,整個人焦燥而不安的,在雅座裡踱來踱去的,感覺時間過得特別的慢,度日如年似的。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望江樓四周吊起了燈籠,湖水倒映著燈籠,泛著瀲瀲波光,明艷而動人,望江樓就好似一座水上閣樓似的,說不出的華麗。

  大約半個時辰後,雅間外面有人叩門,小二的聲音響起來。

  「公子,有客人來了。」

  「進來吧。」

  海菱開口,。小二退出去,沈若軒率先出現了,他的身後跟著侍梅,再然後便是被換了姓名的司馬曄。

  難得的司馬曄竟然是直接過來的,並沒有用得著沈若軒下藥或者強行帶他過來,因為司馬曄也想知道自已過去究竟是誰,所以當侍梅開口說,他妹妹想見他的時候,司馬曄除了震驚之後,一點都不反抗,便隨了他們兩人過來了。

  此時司馬曄一出現,鳳淺便激動的站起身,張了張嘴巴,望著門前高大雋美,玉樹臨風的男子,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海菱催促她。

  「鳳淺,你不是有話要和司馬公子說嗎?快點,要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因為柳菲雪對於司馬曄十分的緊張,若是發現司馬曄不見了,一定會派人出來找他,若是柳菲雪出現,她們之間就要大動干戈了,雖然她們不怕柳菲雪,但是卻不能不顧忌她後面的江灞天,江灞天若是知道她們這些人出現,一定會心生忌撣,有所防備,那麼她們再想下手可就難了。

  鳳淺一聽海菱的提醒,整個人清醒過來,直撲到司馬曄的身邊,叫了起來。

  「皇兄,你竟然沒死,淺兒太高興了,你沒事一定是父皇保佑你,才會讓你沒事兒。」

  司馬曄先是掃視了一圈,眼見著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子撲向他,直覺上他想阻止鳳淺的動作,可是不知道為何,卻抗拒不起來,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影像,似乎從前也有人這樣和他撒過嬌似的,何況他聽著鳳淺的話,不由驚訝。

  這小丫頭叫他皇兄,皇兄,他是皇室中的人嗎?

  司馬曄眼裡閃過驚奇,伸手拍著鳳淺的背,暗磁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叫我皇兄?」

  「是啊,皇兄,你怎麼忘了自已的過去,你可是大周朝的皇帝啊」

  「我是皇帝,」司馬曄大驚,非同小可,直覺上叫了起來:「你別亂說話,」

  然後他用力的把鳳淺一把推開,身子便倒退了兩步站定,警戒的望著雅間內的人,視線落到海菱等人的身上,雙瞳凌厲的沉聲:「你們又是何人?為何要如此做。」

  雅間內的幾個人聽了他的話,知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已的身份,而且以他現在和柳菲雪的感情,不相信她們也是在所難免的,海菱倒可以接受,可是鳳淺卻直接的跳腳了,她沒想到皇兄竟然不相信她,還懷疑他們,不由得怒火起。

  「皇兄,你真是讓我失望,更讓九泉之下的父皇失望,你把他傳給你的皇位搞丟了,不但如此,還害得母后現在落在庵堂之中,這都是你的罪過,你不思改過,重新奪回自已的皇位,現在竟然懷疑我,你說我有必要害你嗎?若不是你是我的皇兄,我何必說你是我皇兄,這大周朝的皇上可不是誰都可以冒充的,你現在失去了記憶,那是因為被人下了藥,那個給你下藥的人生怕你記起了一切。」

  「你,你?」

  司馬曄雋美的臉瞬間紙一樣的白,鳳淺話裡的意思,很明顯,說有人給她下藥,分明是指菲雪給他下藥的,這可能嗎?司馬曄想起菲雪一直對他很溫柔,他做為丈夫的不該懷疑自已的妻子,可是想到鳳淺的話,還有她的傷心,實在不像是假裝的,而且她們也沒有必要隨便逮著一個人便說他是皇上,再一個他想起了先前在雙喜鎮上,那些百姓鬧事的時候,都叫菲雪江菲雪,說她是江家的長女,如果菲雪真的是江家的長女,他是當朝的皇上的話,那麼他是真的被人下藥了,那個給他下藥的人正是他溫柔嫻慧的夫人,這可能嗎?

  司馬曄一想到這些,臉色紅白交錯,心中奮受打擊,身子忍不住倒退兩步,往後退去,一直退到門邊,然後望著她們搖頭。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些。」

  如若他們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便是大周朝的皇帝,那個被江家殺掉的該死的皇帝,對於江灞天扶持五皇子壽王為帝的事,他還是知道一些的,當然這都是他失憶後,無意間聽來的,對於這些,他一般不感興趣,他最感興趣的事,便是什麼時候恢復自已的記憶,可是現在他的記憶並不是失去的,而是被人下藥的。

  「我不相信這些。」

  司馬曄說完,便拉開了雅間的門衝了出去。

  雅間內,鳳淺憤怒的跺腳,隨之想追出去,海菱趕緊讓侍梅拉著她,然後讓她坐下。

  「你別心急,這種事急是沒用的,司馬曄一下子無法接受這種事是正常的,必竟這大半年來,他和柳菲雪恩愛有加,他是真心把柳菲雪當成他妻子的,兩個人的感情在這大半年來很好,你讓他一下子接受自已的身份,還要接受柳菲雪是騙他的,不但騙他,還給他下了藥,這種事他如何不恐慌不安。」

  「可是他?」

  鳳淺十分的傷心,沒想到皇兄竟然不相信她,當她知道皇兄還活著的時候,激動得差點沒暈過去,她以為只要她一露面,皇兄便會相信她,然後和她一起重回京城,奪回皇位,然後殺掉江灞天的,沒想到卻完全不是自已所想的那樣。

  「別著急,慢慢來,我相信,他一定會想清楚的。」

  海菱勸鳳淺,幾個人在望江樓裡喝了茶,然後才起身回萬新客棧。

  一夜過後,第二天,他們在客棧裡,便接到人送過來的信,竟然是失去記憶的司馬曄派人送人的,很顯然,經過一夜之後,他相信了他們,所以才會要見他們,還有,他這麼短的時間裡,便查找到他們的下落,看來這司馬曄辦事能力倒是不差。

  好在,她們也沒有客意的隱瞞著他,若是想瞞著他,他未必找得到。

  客棧裡,海菱不以為意,鳳淺倒是十分的激動,抱著海菱的身子,笑得格外的開心。

  「菱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皇兄一定想奪回皇位,他一定會重新奪回皇位的。」

  海菱不忘提醒她。

  「他失去記憶了,現在送信來要見我們,無非是想證實自已的身份,究竟是不是你皇兄,至於他以後怎麼想的,沒人能知道,也許他喜歡柳菲雪,而甘願為她留在東臨城,從此後不理大周朝皇室中的事,也說不定。」

  海菱說完,鳳淺明顯的受了刺激,連連的搖頭抗拒的開口。

  「不,我絕對不允許他留在東臨城,什麼都不問的,他丟了父皇傳給他的皇位,他必須要拿回來,否則他就不是我皇兄。」

  秀麗的面容上布著堅定,深邃的眼瞳中更是一片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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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4:15
第105章 兩大俊男較量

  望江樓,二樓的雅間內,此時坐了好幾個人,門外也有人守著,不讓人打擾。

  海菱和鳳淺還有明珠坐在一側,沈若軒坐在她們不遠處,對面的司馬曄深邃的瞳仁幽深如潭,一一的掃過她們的面容,最後落到鳳淺的身上,淡淡的開口。

  「我不知道自已究竟是不是你的皇兄,我來見你,只是不想傷了你的心,若是我恢復了記憶,真的是你的皇兄,才足以證明你是我的妹妹。」

  司馬曄說的話無可厚非,海菱緩緩的開口。

  「這事好辦,這位便是名滿天下的神醫沈若軒,有他在,一定可以恢復你的記憶,相信你很快便會記起自已是不是大周朝的前皇上鳳紫嘯。」

  司馬曄聽說一側坐著的俊逸明朗的男子便是名滿天下的沈若軒,不由得心中激動,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想恢復自已的記憶,可是這大半年來,大夫一直說讓他多休息,少想,慢慢就會恢復記憶了,可是時間過去很久,他也沒有想起從前的半點事情。

  「有勞了。」

  司馬曄客氣的說著,舉手投足溫文爾雅。

  說實在的,眼前的司馬曄令人敬重,比起之前霸道獨斷專行的鳳紫嘯,強了好多,不知道恢復了記憶的鳳紫嘯,是否還是和之前一樣令人討厭。

  雅間內的幾個人同時想著,不過眼下還是幫助他恢復記憶的好。

  今日沈若軒出來,是帶了東西出來的,此刻司馬曄一同意,他便站起身,笑著開口:「司馬公子請伸手,讓我診脈看看,你中的是什麼藥,能不能解掉。」

  雅間內,沒人說話,司馬曄伸出手,沈若軒開始給他診脈,鳳淺緊張的望著他們,生怕沈若軒說出無辦法醫的話來,如果皇兄不恢復記憶,他是不可能相信他們的,也不可能回大周朝,殺掉江灞天的。

  時間緩緩的過去,沈若軒診了脈後鬆開手,望向司馬曄。

  「幸好這藥並不是十分特別的藥,當初你受了重創,本來就迷失了心智,所以再被下藥,便失去了記憶,現在我用金針刺穴,然後再給你一些刺激腦神經的藥,相信很快便會恢復記憶。」

  「謝謝你了。」

  司馬曄沉聲說,心頭無比的沉重,本來他還有疑雲,。這些人一定是騙他的,他絕對不會是前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的,可是現在看這些人所做所為,分明是一心想治好他的記憶的,那麼他真的是大周朝的前皇帝,那個差點被江灞天殺掉的鳳紫嘯嗎?

  如此一想,心底湧起一股濃烈的恨意,生生的折磨著他,使得他的臉色黑沉一片。

  海菱和鳳淺等人一聽沈若軒的話,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鳳淺,直接激動的起身,望向沈若軒。

  「現在開始給我皇兄金針刺穴吧,一定要讓他盡快的恢復記憶,不能讓那個女人再欺騙他了,她們江家明明害了我皇兄,奪了他的皇權,現在竟然還這樣騙他,實在是太該死了。」

  說到最後,鳳淺的眼裡便又擾上了霧氣。

  司馬曄心中既然有些相信她們,便也相信眼前的美麗睿智的女子便是他的妹妹,所以看到鳳淺心急,忍不住出聲安慰她。

  「你別急,一切等我恢復記憶再說。」

  「嗯,皇兄,你一定會沒事的。」

  鳳淺用力的點頭,聽到皇兄輕聲的和她說話,她十分的開心,這一次她不會再離開他了,一定會助他一臂之力。

  一側的海菱伸手拉了鳳淺坐下,然後望向沈若軒:「這金針刺穴,要幾次他才有可能醒過來。」

  「最少要三次,不出意外,第三次應該可以恢復記憶。」

  沈若軒對於這個還是有把握的,海菱聽了點頭,吩咐他開始下針。

  「那開始動手吧,希望他早日恢復記憶。」

  雅間內,沈若軒不再說話,取出金針開始給司馬曄施針,房裡沒人說話,靜悄悄的,大家都望著沈若軒和司馬曄。

  半個時辰後,施針完畢,沈若軒取出可以刺激腦神經的丹藥,遞給司馬曄,示意他每日早晚服一顆,刺激腦神經。

  這所有的一切做完了,眾人起身告辭,沈若軒約了司馬曄明天早上這個時間再過來施針,後天再施一次針,不出意外,他便會恢復記憶了,到時候他們一起殺回京城去,除掉江灞天。

  眾人紛紛離開了望江樓,回柳宅的回柳宅,回萬新客棧的回萬新客棧。

  海菱叮嚀沈若軒明日再去給司馬曄施針的時候,一個人去便成,以免人多動作大,洩露了蹤影,被柳菲雪發現,恐怕鬧起來,到時候說不定司馬曄沒辦法恢復記憶。

  沈若軒點頭應了,鳳淺還想去,海菱阻止了她。

  「後天去吧,後天司馬曄差不多恢復記憶了,我們正好一起過去,聽聽他接下來準備如何做?」

  「好。」

  鳳淺知道菱兒說得沒錯,人多目標大,雖然她想陪著皇兄,不過為免柳菲雪發現,所以還是忍著吧。

  她們幾個便在萬新客棧住下,平時很少出門,就呆在客棧裡。

  第二日,沈若軒去了望江樓給司馬曄施針,鳳淺便在房裡焦急的等待著,等到沈若軒一回來,便抓著沈若軒問個沒完。

  「我皇兄有沒有恢復一些記憶?」

  沈若軒搖頭,滿臉的無奈:「鳳姑娘,我又不是神仙,這需要點時間,不是說三針之後可能恢復記憶嗎?今天才第二天。」

  「難道沒有一點,一點點的恢復嗎?」

  鳳淺十分的心急,心底很害怕皇兄恢復不了記憶,如果他恢復不了記憶怎麼辦?

  難道鳳家的皇位真的要被江家的人霸佔著不成,如此一想,整個神經更繃得緊了。

  「他如果恢復記憶便會全都想起來,要麼就什麼也想不起來。」

  沈若軒實話實說,鳳淺有些受打擊,退後兩步坐到椅子上,海菱安慰她。

  「你別心急,我們這裡有沈若軒,好歹他是神醫,治好你皇兄是有把握的,明日便知道結果了,所以你別急了。」

  海菱說完,納蘭明珠也來勸她,鳳淺總算好受了一些。

  不過心情仍然不是十分的好,和海菱明珠二人打了招呼,便自去自已的房間休息。

  海菱知道她心情不好,讓她一個人靜靜,她開始分派侍梅別的事。

  「梅兒,立刻通知四大堂堂主,準備準備,這兩日我們將進京。」

  「是,主子,」侍梅領命自去準備,海菱又示意沈若軒回房休息一會兒。

  晚上,鳳淺也只是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便回房休息了,海菱和明珠等人知道,她是擔心司馬曄明天能不能恢復記憶的事,所以幾個人誰也沒有吵她,讓她安靜一些。

  其她人都待在海菱的房間裡,商量接下來的事,不管明天司馬曄的記憶,能不能恢復,她們都該進京了,不能一直待在這東臨城。

  她們要對付的是江灞天,為了司馬曄的事,已經耽擱了不少的時間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商量好了,各人回房休息,現在就等明天看司馬曄是否能恢復記憶,如果恢復了記憶,皆大歡喜,兩幫人一起進京,想辦法對付江灞天,如若司馬曄沒有恢復記憶,那麼他們將兵分兩路,她們這一路去京城,鳳淺自然會留下來陪司馬曄,所以他們留在東臨城。

  不過海菱倒也盼望著司馬曄能恢復記憶,這樣一來,她們便多了一些勝算,再來便是大周朝越來越亂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必然有別國吞併大周朝,到時候各國都想分一杯羹,天下必亂。

  海菱不希望天下大亂,最苦的便是百姓,唯有天下安定,百姓才會安居樂業,過平靜的日子。

  所以司馬曄恢復記憶,也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一切就看明天的了。

  鳳淺的房間裡,她正靜靜的靠在榻邊,手裡捧著一本書,卻無法使自已安定下來。

  明日皇兄會不會恢復記憶呢,她真的很害怕他恢復不了記憶,她該怎麼辦呢?她是一介女兒身,就算殺回大周朝,殺了江灞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執掌大周朝的江山,還有該讓何人執掌江山,眼下五皇子壽王繼位,並沒有才能,反而是被江家壓制得死死的,再來便是六皇子,七皇子,她也不敢肯定,這兩個人有本事坐鎮大周朝的江山。

  鳳淺越想越亂,整個腦子亂糟糟的,不由得心煩意燥的把書扔到一邊去,自個跟自個生起氣來。

  忽地,暗夜窗戶無聲的打開,一陣異香吹進來。

  鳳淺立刻警覺起來,她在雲疆待了一年,對於迷一香毒物之類的還是有些研究的,所以這香一起,便暗叫一聲不好,立刻憋氣。

  可是因為她今天晚上的心煩意燥,等她憋氣的時候,那香已經被吸進體內了,身子有些軟,不由得大駭,張嘴便想叫。

  可是兩道人影快若閃電的從窗外飄進來,一人快速的伸手點住了她的穴道,然後兩個人動作一致的伸手扶了她便走,一直往外飄去。

  這電光火石的空檔,竟然完成了一系列的動作。

  鳳淺驚恐的睜大眼睛,努力的想著,最近自已是得罪了什麼人,這些人為什麼要抓她,而且她可以肯定這些人不是赫連的人,他們的身上沒有雲疆族人的氣味,反而是她不熟悉的氣息。

  他們想幹什麼?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此時心中能想到的便是無數不安的畫面了,一想到這些,她便拚命的掙扎起來,眼睛睜大,即便是夜晚也能看到那黑瞳充滿了血絲,然後她在心中想著,難道今天晚上便是我的死期,如果這些人膽敢污辱我,我就自殺什麼的,。

  不過那扶著她的兩個人發現了她的不安恐慌,其中一人沉穩的開口。

  「放心,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我們主子有事要問你。」

  他說的話冰冷沒有情緒,但偏偏很能安撫人心,一頭汗的鳳淺總算略略放鬆了一些,張嘴便想問,你們主子誰啊?為什麼要抓我啊。

  可惜她說不了話,暗夜中,這兩個人身手十分的不錯,帶著她一個人在夜色中飛快的滑過,眨眼便滑出去數十米遠,左繞右繞,很快便揩了她進入了一戶府邸,帶著她進入了一間雅致華麗的書房。

  然後有人解開了她的穴道,那兩個帶她過來的人退了出去。

  房間裡,此時正有人在低頭看書,鳳淺看不真切他的神容,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氣惱生氣的叫起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讓人抓我?我和你有仇還是有怨啊?」

  她一開口,正在書桌前看書的人,緩緩的抬首望過來。

  這一看,鳳淺有些反應不過,眼前的男子實在是太絕色了,和赫連千尋那個妖孽美男有得一拼,這男人五官精緻得像一幅畫,還是一幅上古名畫,那深邃的面容,好似能工巧匠雕琢而成的,五官出色極了,眉狹長入鬢,眼瞳深不可測,在燈光下,隱隱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卻幽寒冷酷,他定定的望著鳳淺,然後唇角緩緩的勾起。

  「我是夜凌楓。」

  他一開口,鳳淺總算知道他是何人了,原來這個男人是菱兒的夫君,一知道他是何人時,便知道這男人不會傷害她,他找她過來,定然是為了菱兒,想知道菱兒的情況,只是他如此做,讓她受了很深的驚嚇,這讓她很不爽,想到這,鳳淺臉色黑沉沉的,一屁股坐在夜凌楓的對面,不客氣的開口。

  「夜凌楓,你是不是太過份了,我知道你想知道菱兒的情況,但至少客氣一點不是嗎?你現在這樣和綁架有什麼兩樣,你知道我嚇都嚇死了?」

  說到最後,鳳淺的聲音大了很多,十分的生氣,先前她想到了不堪的畫面,都準備自殺以保貞潔了,沒想到竟是這男人想知道菱兒的消息,能不讓人生氣嗎?

  鳳淺大發牢騷,正想罵罵這男人出氣,便聽到一道暗磁沉痛的聲音響起。

  「她還好嗎?」

  這聲音帶著很深的落寞和心痛,鳳淺心一動,便不忍心再罵他了,抬首望著他,看到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那絕色的面容上有著很深的自責,似乎菱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全是他的錯一般,看他這樣,鳳淺便想到自已也該負責任的,所以她說不出來罵人的話,出口的便是安慰夜凌楓的話。

  「你別擔心,她很好,除了偶爾會心痛之外,沒有什麼不適的症狀,她心痛也是因為想到你了,雖然眼下你們不能見面,但是相信我,一定會有辦法來解這軟情絲的,」

  鳳淺始終認為赫連千尋一定會有辦法,身為雲疆族的族長,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他還能掌管雲疆嗎?關鍵是他願不願意幫助菱兒想主意。

  如果他想不出主意,她堅決和他一刀兩斷,這個死男人,鳳淺恨恨的罵著。

  房間裡,夜凌楓聽了鳳淺的話,總算略略放了些心,不過想到菱兒肚子裡的孩子,心疼不捨外還有擔憂。

  「孩子沒事吧。」

  聽說懷孕的女人本來就容易生氣發怒,他不在她的身邊,她生氣情緒不穩了,誰當她的出氣筒呢,夜凌楓越想越擔心,可是眼下他是沒辦法出面的,因為他查了有關於軟情絲的記錄,發現這種降頭,不能見面,一見面菱兒便會狂性大發,到時候不但傷了她,還會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所以他才會一次也不露面,寧願自已受相思之苦,也不能讓菱兒和孩子有半點的損傷,最近,他一直在想辦法,看看軟情絲有沒有辦法解,可是實在太擔心菱兒了,所以才會命侍竹和侍菊二人,帶了鳳淺過來查問一番,確定她一點事都沒有他才放心。

  「沒事。」

  「那她吃飯吃得還飽嗎?睡覺呢,好不好睡?」

  夜凌楓事無鉅細的詢問著,鳳淺有些呆愣,傳聞中的燮帝原來如此雞婆,還是戀愛中的男人都會如此呢,不過這男人的動作她喜歡,心裡對他給予了肯定,若是能順利解掉軟情絲,菱兒和他絕對是很幸福的一對。

  「你放心吧,她有我們這些朋友呢,雖然她會不開心,會難過,但是我們會一直逗她讓她開心的,所以你別擔心了。」

  鳳淺說的是真話,若是菱兒不開心,她們這些朋友豈會不管,一定會逗得她開心吃飯,安心睡覺為止,所以夜凌楓不需要過份擔心。

  房內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外忽地響起了碰碰的對打之聲,隨之有人從門外閃了進來,沉穩的開口

  「爺,有人闖了進來,還大打出手?」

  「什麼人?」

  夜凌楓整個人陡的陰驁無比,前一刻的溫融散去,此刻週身籠罩上殺氣,眼瞳深不可測的幽芒,唇角嗜血萬分,就好似一隻驚艷而嗜血的金錢豹,充滿了狂野的戰鬥力。

  鳳淺看得目瞪口呆,這男人有著虎獅之狂猛強勢,又有著犬類對感情的忠城,真是不可多得的男人啊。

  門前站著的侍竹沉穩的開口:「不知道是什麼人?一頭的銀髮,十分的妖孽,週身的冷冰,好似深海中的海蟒一般。」

  他一形容,鳳淺便驚了,這來的人不會是赫連千尋吧。

  赫連千尋擁有一頭銀白色的長髮,連眼睛也散發著淡淡的銀色光芒,很多人第一眼會怕他,鳳淺倒是不怕他,不但不怕他,還曾惋惜他是美人身子病秧子命,所以注定了他們兩個人的糾纏。

  書房內,鳳淺還在猜疑,來的人是不是赫連千尋,門外的打鬥聲已逼近,一道旋風從門外席捲而至,白色的身影眨眼閃了進來。

  燈光下,書房內的人看見來人的神容,一頭銀髮,自然的垂瀉在肩上,五官分明,肌膚透著一種瑩白,窄一看,以為是生病了,其實是因為他們雲疆族人常年與毒物打交道,使得血液沁涼的緣故,所以才會透出一種不正常的白,除了肌膚略顯蒼白外,其他的皆妖孽萬千,深邃的眼睛,閃爍著一種銀白色的光芒,挺直的鼻樑下,唇性細長而薄,此刻緊緊的抿著,顯示他是憤怒的,和房內的夜凌楓對恃著,眼神狠厲而凶殘,週身上下果然有一種海蟒的陰涼之氣。

  鳳淺一看到他的出現,便忍不住叫了一聲:「赫連千尋,你怎麼來了?」

  一聽到她說話,赫連千尋就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雖然瞪了她,不過身形卻快速無比的閃到了鳳淺的身邊,把她給護在了自已的羽翼之下,然後冷冷的瞪視著對面的夜凌楓,陰森的開口。

  「我赫連千尋的人你也敢動,找死。」

  一言落,門外,再次有人衝了進來,卻是夜凌楓的手下,一臉痛苦的捂著胸口叫起來。

  「主子,我們都中毒了。」

  夜凌楓的臉色難看至極,赫連千尋,雖然以前他不知道,但是自從菱兒中了軟情絲,他便派人調查了有關於雲疆族的事,所以知道這赫連千尋正是雲疆族年輕的族長,一看到這個男人,夜凌楓的火氣便騰騰的上來了,那阿朗可是雲疆族的人,現在他們夫妻二人搞得見不了面,可都是他們雲疆族的人惹出來的事,夜凌楓週身的怒火,寒意流竄在週身,沉穩戾寒的命令侍竹:「出去看看。」

  「是。」

  侍竹領命出去,他對於毒物很精通,一般的毒根本難不住他,所以領命出去,給那些手下解毒。

  而房間內的夜凌楓已不客氣的身形一拭,便往赫連千尋的身上攻去,暗磁無波的聲音響起。

  「赫連千尋,朕正想找你算帳,你便出現了,很好。」

  赫連千尋豈會怕他,一把撥開鳳淺,並提醒她:「淺兒,小心點。」

  身形一移,便迎向了夜凌楓,兩個男人交上了手。

  書房內的地方太小了,所以兩個人此打此退,很快出了書房,在屋外面交上了手。

  這兩個人都是身手極端厲害的人物,一人身手凌厲,一人身手陰柔,兩個人交上手直打得天昏地暗。

  鳳淺此時已反應過來,在下面跳腳:「赫連千尋,夜凌楓,你們還不住手,打什麼打?赫連千尋,我讓你住手,你再不住手,別怪姑奶奶生氣。」

  上面打鬥的兩人根本不理她,如果說先前是為了各自心中的怒火,赫連千尋是因為夜凌楓竟然膽敢抓了鳳淺,所以勢要教訓他一頓,而夜凌楓卻是因為惱恨雲疆族的人,因為阿朗給菱兒下了軟情絲,使得他們夫妻二人見不了面,所以勢要怒打赫連千尋出氣,但到後來,兩個人便較上了勁,存心要比個高低。

  可是一番交手下來,兩個人心知肚明,要想取勝,短時間內,還真是難分勝負,眼下可真不是絕鬥的時候,所以兩人一壓身姿便落了下來,分站在兩邊對恃著。

  鳳淺跑到赫連千尋的身邊,一拉他的衣袍,沉聲開口。

  「好了,別打了,眼下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我找到了我皇兄,我要幫皇兄重新奪回大周的皇位,你有時間還不如幫我想想辦法,另外,還是想想如何幫菱兒解掉軟情絲,你別忘了,沒辦法解掉軟情絲,我們可是一刀兩斷了。」

  「又說這個,又說這個。」

  一提到這個一刀兩斷的話,赫連千尋便發狂了,大掌一揮便擊了出去,院子不遠處的花草倒了一地。

  鳳淺氣得翻白眼,這死男人脾氣一樣火爆,她不就是說說嘛,為了激勵他想辦法幫菱兒解掉軟情絲嘛,用得著這麼生氣嗎?

  鳳淺身後的瑟瑟等人趕緊小聲的說:「鳳姑娘,快別說了,先前你說了這話,主上在族裡可毀掉了不少的東西了,這會子再說,指不定又要毀掉多少東西了。」

  鳳淺抬頭望去,只見那赫連千尋還在發脾氣,運力毀東西。

  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啊,你毀的是人家的東西啊,鳳淺無語了,只得無力的喊著:「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過你可別忘瞭解軟情絲的事。」

  真是拿這死男人沒辦法,心裡氣恨恨的想著。

  那邊赫連千尋總算止住了動作,遠遠的還冷著一張臉,望著鳳淺,一字一頓的開口:「以後都不說分手一刀兩斷橋歸橋路歸路各過各的這些了?」

  這分明是威脅啊,鳳淺真想上去拽他的寶貝銀髮,給他扯光好了,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情威脅她,有心不理吧,那男人又舉手了,她若再不說話,他便又毀人家的東西了,鳳淺氣恨恨的跺腳:「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這下赫連千尋總算滿意了,回身走了過來,一伸手便拉了鳳淺的手,滿臉的笑意,完全不復之前的憤怒。

  「淺兒,我們走了。」

  某女徹底無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不過她就是被他這一套給制得死死的,真不知道誰比較倒霉一些。

  兩個人領著手下準備離去,身後的夜凌楓臉色陰沉,週身的戾寒之氣,冷冷的開口:「站住。」

  赫連千尋一臉莫名其妙的回首,望向夜凌楓,現在他的心情好,所以不計較某人的冷臉色。

  「有事嗎?」

  「你確定給我的人下了毒,然後毀了我的東西,便這麼一走了之?」

  夜凌楓冷酷的開口,身後的侍竹已經給中毒的手下解了毒,此時,不少的手下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赫連千尋等人,就等著主子一聲令下,他們便動手再和這些人鬥一番,先前若不是中毒了,他們不會敗得這麼慘,給主子丟臉的。

  「喔,這樣啊,其實給你的人下毒,算是客氣了,誰讓你動了我的人呢,」

  他說完更緊的握著鳳淺的手,鳳淺臉色微紅,這男人怎麼一口一聲他的人,他的人,她現在還沒有嫁給他呢?想到這警告的望向赫連千尋:「赫連千尋。」

  赫連千尋卻不理會她,依舊望著夜凌楓:「毀了你的東西是我的不對,這樣吧,我有一個辦法可解軟情絲,你要不要試試?」

  他一開口,四周寂靜無聲。

  鳳淺最先反應過來,抱著赫連千尋的腰便激動的叫起來:「千尋,你有辦法解軟情絲了,你有辦法解了?」

  看吧,這待遇立馬變了,之前還叫他赫連千尋,就因為他有辦法解了軟情絲,他的待遇立馬從赫連千尋,變成了千尋,這讓赫連千尋有些吃味,很想看看傳聞中比他還重要的女人是誰?淺兒時不時的把她掛在口中。

  不過赫連千尋也知道,那個叫海菱的女子曾經幫助淺兒逃離了了皇宮,若不是她,他也遇不到她,所以說他還是滿感激那個沒謀面的女人的。

  鳳淺激動的叫著,夜凌楓也回過神來,望向赫連千尋,沉聲開口。

  「若是閣下有辦法可以幫菱兒解掉軟情絲,朕欠你一次,日後必還。」

  夜凌楓眼裡閃過栩栩如輝的光澤,若是能解掉菱兒的軟情絲,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赫連千尋聽了,眼裡閃過讚賞的光芒,這男人倒是不錯,何況他還是一國之皇帝,能力又強,若是讓他欠自已一個人情也不錯,想到這,赫連千尋放開鳳淺,走過去幾步,停在夜凌楓的面前,緩緩的開口。

  「這解軟情絲的辦法,可是很冒險的,你確定你要做?」

  「是,只要有一線的辦法,朕都會去嘗試。」

  「那好,」赫連千尋點頭,然後湊近一些,小聲的告訴了夜凌楓,很快便說完了,退後一步站定,夜凌楓的眼裡閃過晶光,週身光華,臉上浮現起笑意:「謝謝,這情朕欠下了。」

  「好說,日後若是需要,我一定會向你討要的。」

  赫連千尋說完,轉身走到鳳淺的身邊,一伸手執了鳳淺的手帶著手下往外走去。

  鳳淺忍不住追問起來:「千尋,怎麼解掉軟情絲?怎麼樣解?」

  激動興奮的追問著,不過赫連千尋並沒有告訴她,因為告訴她並沒有什麼好事,若是她嘴快洩露出去,她的那個朋友未必同意,因為解軟情絲是十分冒險的事,一切全憑天意了。

  「夜深了,你該回萬新客棧休息了。」

  「千尋,你告訴我嘛,告訴我嘛,究竟怎麼解呢?」鳳淺施展往日的撒嬌功,不過赫連千尋不為所動,拉著她一路回萬新客棧去了。

  而夜色下的夜凌楓久久的立著,沒動,週身的璀璨的光華,臉上笑意盈盈,月夜之下,驚心動魄力的華麗。

  侍竹等人不知道先前赫連千尋和爺說了什麼解降頭的辦法,忍不住追問:「爺,是什麼方法啊」

  看主子十分的高興,他們自然也是高興的,不過因為赫連千尋的神神秘秘的,所以他們忍不住擔心,是不是什麼損害主子的方法啊。

  夜凌楓回身走上台階,並沒有說如何解軟情絲的事,其實這解軟情絲的方法,十分的危險,一個不好,很可能便會丟掉他的性命,但是為了解掉菱兒身上的軟情絲,為了他們能夠永遠的在一起,哪怕有十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去試一試。

  「好了,以後會知道的。」

  夜凌楓不說,侍竹等人越發的心驚而害怕,不過主子不說,他們也沒辦法,一路走進了書房。

  萬新客棧裡,眾人並不知道鳳淺被劫的事情,也不知道赫連千尋已現身,赫連千尋送了鳳淺回客棧的房間,並沒有離去,反而在她的住處粘了好長的時間,又乘機偷了兩口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萬新客棧。

  雖然他沒說什麼,但鳳淺知道他定然就在附近,如此一想,心裡便安心不少。

  今天晚上,她一被夜凌楓劫了,赫連千尋的人便出現了,說明他一直跟著她的。

  如此一想,心中既甜蜜又鬱悶,不知道赫連千尋告訴夜凌楓解軟情絲的方法,究竟是如何解的呢?這念頭一直折騰了她半宿,天亮的時候方睡。

  睡了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門外侍梅的聲音響起來。

  「公主,公主,時辰到了,該起床了。」

  侍梅一喚,鳳淺便清醒過來,今兒個仍是皇兄恢復記憶的日子,她哪裡還睡得著,雖然一夜沒睡,但是精神卻十分的好,唯一不足的便是心裡很緊張,擔心皇兄若是沒有恢復記憶怎麼辦?難道她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娶賊人的女兒,與她一起生活一輩子嗎?

  如此一想,心情無端的煩燥起來,不過起身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侍梅,侍梅一抬首見鳳淺眼睛暗紅,分明是一夜沒睡好的樣子,不由得心疼的開口:「公主,你別急了,不會出意外的。」

  鳳淺搖頭,並沒有提到昨夜的事情。

  因為對於夜凌楓接下來如何打算的,她並不知道,所以她還是什麼都不說,給菱兒一個驚喜,到時候夜凌楓一定會出現解掉菱兒身上的軟情絲,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便可以恩愛的在一起了,心中這麼一想,鳳淺的心裡便又開心起來。

  「梅兒,我盥洗一番,你去和菱兒她們說一聲。」

  「好。」

  侍梅點頭,便自去回海菱的話,今兒個大家都起了個早,因為海菱準備了,今天若是司馬曄能恢復記憶,那麼她們便和他們一起回京,若是他沒有恢復記憶,她們也不等了,直接便回大周朝的京城了,留下他們在這裡慢慢的治病。

  幾個人收拾盥洗一番,便出了萬新客棧,早膳都沒有用。

  早晨的望江樓,客人很少,因為是茶樓,幾乎沒什麼人。

  所以海菱等人出現,小二倒是意外了一回,不過仍然很盡責的招呼了她們上樓,招待到二樓的雅間去。

  司馬曄很快也出現了,進了雅間,沈若軒沒有說什麼話,便動手用金針給司馬曄刺穴,雅間內眾人喝茶吃點心,安靜的等候著,半個時辰後,沈若軒收了金針,然後望著司馬曄,緩緩的開口。

  「你慢慢的閉上眼睛,開始想一下,可記得從前的事情。」

  沈若軒一開口,雅間內的人,全都停住了喝茶吃點心的動作,一起盯著司馬曄,十分的緊張,尤其是鳳淺,手指忍不住的顫抖起來,生怕司馬曄沒有恢復記憶,雅間內一片死寂,誰也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門外的廊道裡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很快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碰的一聲踹了開來,數道身影出現在門前,為首的人氣勢洶洶,週身怒火的瞪視著雅間內的人,等到視線一接觸到最正中位置上的男人,眼淚便下來了,直接哭了起來。

  「司馬曄,你太過份了,我倒底哪裡對不起了,你竟然瞞著我來見這些莫或其妙的人,你說,我倒底哪裡對不起你了,我盡心侍候你,給你生孩子,一個人在家安份守已,你呢,倒好,竟然跑到這裡來見莫名其妙的人,還偷偷摸摸的瞞著我,你真的太過份了。」

  柳菲雪一出現,便像以往一樣採取眼淚攻勢,然後便是肚子裡的孩子。

  以往她如此一鬧,司馬曄必然是妥協的,可是今兒個他一動不動,緩緩的睜開眼睛,眼裡深不可測的光芒,唇角緊抿,就那麼一動不動的望著柳菲雪,似乎看一個陌生人似的,這眼神令柳菲雪恐慌,忍不住真哭了起來。

  「司馬曄,你倒底怎麼了?你是吃錯藥了,那麼望著我幹什麼?」

  柳菲雪哭著,雅間內的鳳淺忍不住發起火來,直接大罵。

  「江菲雪,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膽敢在我皇兄面前,又哭又鬧的,跟個潑婦似的,你以為下藥讓我皇兄失了記憶,我皇兄便永遠的記不起來了嗎?你做夢吧。」

  鳳淺一開口,柳菲雪大驚,先前她並沒有注意到鳳淺,此刻一聽鳳淺的話,再睜開淚眼婆娑的雙瞳,總算認清了眼前的人,竟然是大周朝的皇室嫡長女鳳淺,這個在聯姻之時逃婚的女人,竟然出現在這裡,難怪司馬曄最近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因為鳳淺找到他了,一想到這個,柳菲雪慌了,難道司馬曄記起了從前的事情,不,她不相信。

  柳菲雪的唇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摀住嘴,搖頭:「不,你是誰啊,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江菲雪,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爹爹江灞天差點殺了我皇兄,現在擁壽王為皇,可是卻把持著朝政,你和你爹爹一樣可惡,竟然給我皇兄下藥,讓他失去了記憶,與你生活在這種小地方。」

  「不,不,這不是真的,你胡說,你亂說,這裡哪有你的皇兄,」她說完害怕擴望向司馬曄,生怕司馬曄相信了鳳淺的話,連連的搖頭:「司馬曄,你別相信別人的話,我是你的妻子,我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孩子呢,你別相信這些人調撥。她們與我們柳家是有仇的,自然見不得我們好,所以才會來陷害我,司馬曄,這大半年來我對你不好嗎?我們不恩愛嗎?你千萬別中了壞人的詭計。」

  柳菲雪撲到了司馬曄的手邊,牢牢的抓著他,就希望他點頭認同她的話,可惜她沒有等到,只見司馬曄幽深的眸光緊盯著她,像看一個陌生人,然後慢慢的開口。

  「江菲雪,朕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原來是你給朕下的藥,你用藥物控制著朕,不讓朕想起從前的一切,與你住在雙喜鎮上,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朕仍是大周朝的前皇上鳳紫嘯。」

  司馬曄平淡的說完,臉上有一抹心痛。

  其實他一直把江菲雪當成妻子來看的,他沒想到最後隱藏著的竟然是這樣的真相,心裡說不痛心是假的。

  柳菲雪有些反應不過來,所以被司馬曄,不,鳳紫嘯如拂灰塵一般的拂開,她的身子跌倒一邊去了,雅間內,眾人望著她,眼神複雜,說不出是同情憐憫還是嘲諷,總之每個人的眼神變幻莫測的,無一人為她說話,好似看笑話似。

  江菲雪沒想到鳳紫嘯竟然如此的無情,當著別人的面讓自已如此難堪,她好痛心,想起當初為了他,她跪在父親和兄長的面前,苦苦的哀求著,才換來了他的一條命,難道她想父親和兄長滅掉他,毀掉他的江山嗎?她不想,她也想當一個堂堂的妃子,可是父親決定了的事是沒辦法更改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住他的一條命,而那失憶的藥,正是在父親的監視下下的,直到父親確認了他真的失去了記憶,才放了他一馬,同意她帶著他遠離京城,隱姓埋名的生活在這邊遠的小鎮子上。

  誰知道到頭來,她竟然換得了他如此鄙視的眼光,她也是天之驕女,從小到大什麼東西都是最好的,為了他,她甘願失去那些富貴,也要與他在一起,難道就是為了得到今日的羞辱嗎?

  「鳳紫嘯,若是沒有我,你早就沒命了,難道這就是你對我的報答嗎?」

  江菲雪知道鳳紫嘯恢復了記憶,也不想再裝了,她抬頭,淚眼模糊的望著那端坐在位置上的男子,他前一刻還是她的丈夫,這一刻便像看陌生人似的看著她,那深邃的眼瞳裡還有恨意,她還懷著他的孩子呢?

  「鳳紫嘯,你忘了我們的孩子了,他還在這裡啊?」

  她哭著哀求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鳳紫嘯眉間隱有鬆動,偏在這時,鳳淺叫了起來:「皇兄,她可是江灞天的女兒,你忘了,江灞天毀掉了你的皇位,父皇把皇位傳給你,就是希望你帶領大周朝的百姓過上富裕的生活,可是眼下大周朝內,亂成了一亂,如若你不重新奪回江山,只怕大周朝不久將亂啊,到時候便是天下大亂了,你對得起父皇,對得起天下的百姓嗎?」

  鳳淺一番義正嚴詞的話,使得鳳紫嘯清醒了過來,沒錯,他與江菲雪之間再也不可能了,他和江灞天之間有一場硬仗要打,鳳家和江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如此一想,鳳紫嘯俊美尊貴的面容上攏了一層冰霜,陰驁無比的望向江菲雪。

  「江菲雪,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了,孩子也是留不得的,他生下來只會更痛苦,因為我們鳳家和江家是不共戴天之仇。」

  他說完望也不望地上的癱著的江菲雪,江菲雪沒想到他如此的絕情,完全不顧念當初她救了他的情義,也不顧肚子裡的孩子,心裡不由得恨意起,一雙眼睛染著妖治的紅,望著鳳紫嘯,然後望向鳳淺,最後掃了一圈雅間內的人,這些人統統都該死。

  「你們,你們太可恨了。」

  她說完,掙扎著想起身,可是因為先前過於激動了,所以肚子一陣抽搐,江菲雪忍不住害怕的摀住肚子,她十分的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的。

  「不,我肚子好痛。」

  她說著痛苦的捂著肚子,然後掙扎著望向鳳紫嘯:「救救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

  她哭了起來,手指緊緊的掐進自已的肉裡,她好害怕這個孩子保不住,她感受到他在她的身體裡流失了,雖然她現在恨鳳紫嘯,可是同樣的她真的很愛很愛他,從很小的時候便愛,老天啊,請你保住我的孩子吧,若是注定了我和他不能在一起,也請保住我的孩子。

  可是老天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哀求,她感覺到身體下熱熱的液體流出來,她痛苦極了,伸出手朝著鳳紫嘯的方向抓去。

  「曄,救救我們的孩子。,救救她。」

  雅間內,唯有她小獸似的哀求聲,低到塵埃裡,那麼害怕,那麼不安,看著這樣子的她,海菱不由得想起自已肚子裡的孩子,做為母親,那種母愛,是很強烈的,何況她還愛著鳳紫嘯,所以她此刻那麼的害怕,相較於江菲雪,鳳紫嘯卻要冷漠得多,依舊一動不動的。

  他之所以沒有動,是因為往日江菲雪總會拿這一招來嚇唬他,他都習以為常了,所以根本不理會她。

  但是海菱等人看出江菲雪面色的不對勁了,整個人也有些綿軟,往一邊倒去。

  海菱立刻命令侍梅:「快給她查一下,看看怎麼回事?」

  侍梅領命過去,人還沒有走近,便看到江菲雪的腳下一汪血跡,慢慢的越來越越多,不由得大驚,飛快的蹲下身子給她檢查,然後站起身望向海菱:「她流產了,孩子沒了。」

  本來近乎於昏迷的江菲雪,一聽孩子沒了,忍不住嘶吼起來。

  「不,不會的。」

  其聲哀切之極,像一頭負傷的母狼,絕望而痛苦。

  她叫完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過去,海菱望了一眼鳳紫嘯,這男人一瞬間的動容,隨之便依舊冷漠無情,淡淡的開口。

  「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到世上,流掉就流掉吧。」

  這個男人可真狠,如果他遲疑一些,為難一些,她反而會認為是人之常情,可是他根本就是眉頭也不皺一下,便說出了冰寒無比的話,其實歸根結底,他的命是江菲雪救的,別人可以恨她,討厭她,他卻不能,至少,該為難才是。

  海菱在心底歎息一聲,吩咐侍梅:「幫她處理一下,然後給她服些藥吧。」

  對於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她做不到殘忍,或者視若無睹。

  一側的鳳淺也不再說話了,好歹江菲雪肚子裡的孩子是鳳家的骨血,偏偏在這時候流掉了,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吧,可是她倒底還是不忍心一些,所以什麼話都沒有說。

  侍梅招呼了侍蘭把江菲雪抬出去,另找一處地方整治,然後給她收拾乾淨。

  雅間裡,海菱望向鳳紫嘯和鳳淺緩緩的開口:「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她一開口,鳳紫嘯便望了過來,眼光落在她清艷的臉上,便恍然若夢似的呆看著她,好久才開口:「菱兒,你怎麼過來了?」

  他記起了海菱,想起自已曾經和她之間的糾纏,不由得心中懊惱。

  「我來是找江灞天報仇的,我們該回京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海菱對於鳳紫嘯沒有任何的感覺,一臉公事公辦的神情,為了他,她們已經耽擱了不少的時間了,若是再不進京,她真怕自已沒機會了,因為她懷孕快五個月了,以後肚子越來越大,若是再大,只怕沒辦法動手除掉江灞天了,所以越快越好。

  「好,我們一起進京,。」

  說到正事,鳳紫嘯的臉上攏上一層嗜冷的霜凍,眉眼擒著凌厲,沉聲開口。

  他失去的東西該拿回來了,江灞天,你等著,我一定會重新拿回我的皇位,然後除掉你,還有你們江家所有人,鳳紫嘯在心裡暗暗發誓。
匿名
狀態︰ 離線
108
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4:44
第106章 夫妻相見,解軟情絲

  望江樓裡,鳳紫嘯恢復了記憶,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鳳淺,眉宇間隱藏著開心,最後大家一起商定,立刻離開東臨城,回大周朝的京都去,這一次,兩幫人聯手,務必要除掉江灞天。

  至於流產之後的江菲雪,幾個人商議來商議去的決定,便是帶著她一起回到京城去,到時候用她來嵌制江灞天,雖然可能沒有十分的用處,但江灞天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死去,若是他遲疑,必然給她們機會。

  何況江菲雪剛剛流產了,鳳淺對她還是多少有些愧疚的,皇兄倒底是她救的,所以她主張留下江菲雪,如若她與她們好好合作,她們最後便會放了她,如若她膽敢藏著別的心思,到時候再殺掉也不遲。

  商議定了,眾人立刻各自回去收拾東西,然後在城門外會合,一起回京城。

  海菱和鳳淺等人回萬新客棧收拾了東西,鳳紫嘯也回到柳家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兩幫人在城門外會合,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進京而去,眼下這裡遠離大周朝的京城,等臨近京城的時候,她們便要分開行動,不能太引人注目了,現在的江灞天疑心越發的重了。

  路上,鳳紫嘯和沈若軒一輛馬車,這兩個人之前便是朋友,現在又重聚在一起,正好做伴。

  海菱和鳳淺明珠一輛馬車,至於江菲雪一人一輛馬車,這女人自從知道孩子流掉之後,一直很沉默,整個人無精打彩的連話都不說,不過饒是這樣,她的穴道也被鳳紫嘯給點住了,所以她想逃是不可能的。

  其餘的手下都騎馬尾隨著她們,一路往京城而去。

  雖然心急,巴不得立刻趕到京城,但是因為海菱懷孕,所以晚上的時候都住在客棧裡,白天坐馬車的速度也不能過快,如此一來進度沒辦法加快,因此行走得十分的慢。

  海菱懷孕的事,鳳紫嘯知道後,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一想到海菱肚子裡的孩子是夜凌楓的,他便懊惱自責不已,當初若是自已不攆了她出宮,她便是他的皇后,可是現在卻成了夜凌楓的皇后。

  現在她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中了軟情絲的降頭,所以才被迫與夜凌楓分開。

  聽說這軟情絲的降頭,沒辦法可解,那就表示海菱以後沒辦法與夜凌楓在一起了。

  一想到這個,鳳紫嘯心頭還是有些小小的欣喜的,望著海菱的眼神也深邃起來。

  經歷了這一次被江灞天屠殺的事件,他不再像以前那麼浮淺,心智成熟起來,望著舉手投足光彩逼人的海菱,心動了,甚至有一種守著她過一輩子,再也不理會江山的念頭。

  這女人值得男人好好的對待,她不是不喜歡男人娶別的女人嗎?若是他娶她,他此生再不娶別的女人了。

  一路上,鳳紫嘯的愁腸百結,心思動了又動,越靠近京城,這意念越強烈。

  不過別人卻沒注意到他的想法,大家只顧著趕路,還要照顧海菱的身子,所以誰會去在意鳳紫嘯想什麼啊。

  再一個是江菲雪,江菲雪在經歷過最初的麻木心痛之後,總算恢復了過來,只不過整個人很冷很寒,同時,她知道了眼前這絕色逼人的公子,原來是個女子,正是她的妹妹江海菱,現在她不但成了北魯的皇后,還懷了孕,江菲雪的臉色難看至極。

  一次和海菱等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江菲雪忍不住大吼大叫的發作了起來。

  「江海菱,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搗亂,你毀掉了我的幸福,還有我的孩子。」

  江菲雪恨聲開口,一側的鳳淺忍不住呸了她一口。

  「江菲雪你說什麼神經話,這和海菱沒關係,你要恨便恨我吧,是我堅持要醫好我皇兄的,你父親奪了我皇兄的皇位,我們只能拿回來,至於流掉的孩子,完全是個意外,不過就算他生下來,你確定他會快樂嗎?從小便是父母仇恨下的人。」

  鳳淺冷冷的望著江菲雪,這女人從過去她便不喜歡她,因為她的眼裡充滿了算計,骨子裡很冷血,這樣的人,她不喜歡。

  現在她不反思自已所做的,江家所做的,反而只是一味的怪別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江菲雪聽了鳳淺的話,沒有放過她,用陰冷蛇瞳一樣冰寒的眼神瞪著鳳淺。

  「是,我同樣恨你,是你毀掉了我的孩子,鳳淺,我咀咒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你罵吧,如果罵能解氣的話,希望你罵過後,能出氣。」

  鳳淺並沒有惱羞成怒,因為江菲雪失去了孩子,這其中有她一部分責任,她可以不理會江菲雪的死活,但是卻不能當那孩子不是條性命,如若現在江家沒有奪她皇兄的皇位,她站在姑姑的角度上,一定會讓皇兄好好的善待她,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因為孩子是無辜的,可是現在她們站的是對立面,所以顧不得別的人,包括孩子,現在她罵能消氣的話,她不介意讓她罵。

  江菲雪聽了她的話,更生氣的罵著,不過沒人理會她,很快她便罵累了,最後盯著所有人,眼裡充滿著恨意。

  海菱等到她罵停了嘴,然後才緩緩的開口。

  「其實我並不是江海菱,也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早從十幾年前便被你母親害死了。」

  說到這個,海菱便想到了柳氏,想到柳氏一直以來對付著她的娘親杜采月,所以這柳氏她是不會放過的,一瞬間眼裡閃過冷芒。

  江菲雪卻呆愣住了,她並不知道江海菱不是她的妹妹。

  「你是誰?」

  江菲雪下意識的張嘴問,海菱神色坦然的開口:「不管我是誰,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灞天殺了我娘杜采月,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說到後面,海菱輕咬嘴唇,神情冷冽,眼神陰驁,冷冷的瞪視著江菲雪。

  她和她們江家的人是不共戴天之仇,不管是哪一個都討厭,如若不是鳳淺因為愧疚留了江菲雪一命,如若不是因為她剛剛失去了孩子,她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的。

  江菲雪看到了海菱眼裡濃郁的殺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可是嘴裡卻似毫不讓。

  「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的孩子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一說到海菱肚子裡的孩子,侍梅和侍蘭二婢便怒了,直接站起身,衝到江菲雪的面前,啪啪的甩了她兩記耳光,恨恨的說著:「你再說,再說我殺了你,竟然膽敢罵主子肚子裡的孩子,我們主子從來不忍心傷害別人,哪像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子,我們先前在雙喜鎮上,只不過讓你丟了面子,你便連夜派了殺手過來殺我們,若非我們早有防備,早就著了你的暗算,你的心腸壞到徹底了,所以這是老天爺對你的報應,你的孩子是活不了的。」

  侍梅一向嘴巴毒辣,所以一番怒罵下來,那江菲雪氣得臉色煞白,偏偏臉上還有紅腫的手掌印,她越想越生氣,尖叫起來。

  「啊,你憑什麼打,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對我主子的不敬。」

  侍梅冷冷的開口,這邊鬧轟轟的,不遠處的鳳紫嘯和沈若軒等人趕了過來。

  一過來便沉聲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鳳紫嘯嘴裡問著,眼睛便往海菱身上瞄,檢查她是否有什麼不妥?

  鳳淺聽了鳳紫嘯的問話,忙搖頭:「沒什麼事,皇兄不必介意,都是這個瘋女人,一直罵人。」

  鳳淺說完,鳳紫嘯抬頭望向江菲雪,目光森冷冰凍,似乎之前和江菲雪之間的恩愛,只是南柯一夢,江菲雪看著這樣子的他,心裡痛到無以復加,恨不得死過去,才多久的功夫啊,他竟然像看一個陌生人擬的看著她,這大半年來,她細心的照顧著他,不願意傷害他一點,除了給他下了失憶的藥,別的她從來沒傷害過他,可是現在呢,他竟然這樣對待她。

  而且就在剛才,她看到他望向江海菱的眼神,是那般的熱切而熾熱,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一想到這些,江菲雪的心裡更是火燒火燎般的痛,忍不住伸手掐自已的肉,要不然她會發狂的,她會瘋了的。

  「鳳紫嘯,你好狠的心啊,你太狠了。」

  他不但不念舊情,還親手點了她的穴,把她當著囚犯一般看管起來,江菲雪心痛不已,可惜鳳紫嘯的眼裡全然的沒有她,就算她恨也沒有辦法。

  鳳紫嘯看也不看她一眼,沉聲命令:「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上馬車出發了。」

  一聲令下,大家全都起身上馬車,江菲雪也被人拽上了馬車,從頭到尾都沒人關心她挨打的事,個個事不關已,而她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裡咽,心裡連死的念頭都有了,可是最後便又忍住了,不,她不能白白的放過,鳳紫嘯,江海菱,還有鳳淺這些人,眼裡恨意一片。

  這一夜,一行人留宿在一家客棧裡。

  夜半的時候,竟然有黑衣人出現,刺殺海菱和鳳淺等人,鳳紫嘯和沈若軒自然義不容辭的保護她們,可是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才發現人家意不在刺殺,而是調虎離山之計的時候,江菲雪已被人劫走了。

  雖然那些黑衣人全都被殺了,但是江菲雪不見了這可是大事。

  客棧的房間裡,鳳淺一臉的懊惱,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

  「、都怪我,都怪我一時心軟,要留著她,這下可就麻煩了。」

  房間裡,鳳紫嘯的臉色陰沉,海菱沒說什麼話,正在想以後的事,聽了鳳淺的話,倒也不忍心她自責,開口勸她。

  「好了,你別自責了,我們都有些大意了,忘了江菲雪有兩個得力的手下不見了,黑煞和白煞二人可是武功十分厲害的,他們對江菲雪一向寵愛,她被我們抓了,黑煞和白煞,無論如何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沈若軒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江菲雪被劫走了,你們說,她會不會立刻回到京城,通知江灞天我們來殺他了,如若真是這樣,只怕我們很難輕易得手。」

  「按照道理,她應該是回京城了,不過也不一定。」

  海菱緩緩的開口,現在的江菲雪心智已經偏激,她是如何想的,沒人知道。

  其實對於江灞天,做為女兒的江菲雪未必認同他的做法,江菲雪雖然恨鳳紫嘯,恨她們,可是未必不恨江灞天,所以她會不會去通知江灞天不能肯定。

  「總之我們小心些吧。」

  不管怎麼樣,江菲雪不見了,眾人只覺得心情沉重,總覺得未來的事情又多了難處。

  房內的眾人正心情沉重,門被人叩了兩下,小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客官,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誰會這種時候送信來啊,海菱望向侍梅,揮了揮手,侍梅小心的走過去,打開了門望著門外的店小二。

  小二恭敬小心的遞上一封信,然後退了出去。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很像江湖上的那些俠客之類的,他還是少招惹她們為妙。

  侍梅把信取出來,遞到自個主子的手裡,海菱正想打開,沈若軒立刻叫住她:「等一下。」

  然後他走過來,認真的檢查了一遍信封,確認信封上沒有毒什麼的,才放心的交給海菱。

  海菱打開信看了一會兒,然後鬆了一口氣,臉上竟然有了笑意,揚了揚手上的信封。

  「沒想到暗中竟然有人幫了我們的忙,殺了劫江菲雪的黑煞和白煞等人,江菲雪也被他們打落了山崖,生死未卜,這樣一來,我們抓緊時間進京,便有很大的勝算,那江菲雪被打落山崖生死未知,就算她還活著,恐怕要想在短時間內通知江灞天也不可能,所以我們不必擔心了。」

  她一說完,房間裡,個個都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鳳紫嘯懷疑起來。

  「這暗中是什麼人啊,竟然幫助我們,這說明他們一直盯著我們,若是壞人,也非好事啊。」

  海菱不說話了,認真看手中的信,也沒認出是認識的筆跡,一時還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了他們,正如鳳紫嘯所說,若是壞人呢?

  不過鳳紫嘯話說完,鳳淺心中便已瞭然,這暗中盯著她們的可有兩路人馬呢,赫連和夜凌楓等人,他們自然是不會害他們的,如此一想,便笑著開口。

  「我想暗處的人一定不會害我們的。」

  她一開口,所有人都盯著她,然後異口同聲的問。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害我們。」

  鳳淺張了張嘴,想說赫連和夜凌楓的事,想想又作罷,一來自已和赫連的事情,哥哥還不知道,以免他反彈,二來夜凌楓的事,他既然沒打算現身,自已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他一定是有打算的,所以如此一想,便努力的想了一個話題。

  「如若他是壞人,又怎麼會幫助我們呢,還除掉了黑煞白煞等人。」

  她雖然說得差強人意,不過也不無道理,大家不說話了。

  海菱掃視了一圈,然後吩咐:「好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反正現在不用擔心江菲雪的事了,至於暗處的人,我們留意就是了,以後小心注意著動靜,看看能不能查出他們是何人?」

  「好。」

  大家應了,然後起身,各自回房間去休息了。

  第二天繼續啟程一路回京城,至於江菲雪,大家似乎都忘了,誰也沒有提到她,反正她現在掉下山崖,是生是死尤未可知,就算她還活著,等到她趕回京城,說不定她們已經除掉了江灞天,回來又怎麼樣。

  三天後,便到了離京城一百多里的滄城,眾人留宿滄城客棧,明日大家分成兩路進京城,因為現在的目標太大了,唯有分開進京,才會不吸引人。

  現在的京城,江灞天的眼線十分的多,她們不得不小心行事。

  晚飯過後,各人回房間休息,海菱也盥洗一番準備睡覺,便聽到門上有人叩門,侍梅打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鳳紫嘯,侍梅不由得錯愕,擋著門,不讓鳳紫嘯進門,然後回頭請示房內的海菱。

  「主子,是鳳公子。」

  這一路上,她們都稱鳳紫嘯為鳳公子,因為眼下一來他不是大周朝的皇帝,二來,為免被人聽出端睨來,所以便如此稱呼。

  海菱很意外,不知道這麼晚了,鳳紫嘯要見她做什麼,起身走了過來,望著門外的鳳紫嘯,淡淡的開口。

  「鳳公子有事嗎?」

  鳳紫嘯看她如此生疏的神態,心裡十分的酸澀,如若當時他好好的待她,這個女人便是他的皇后,說不定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一切都是他的魚目混珠啊,現在他十分的後悔,明日他們便要分道而行,所以他很擔心她,便想見見她,說說話,但是聽到海菱認真的問他,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已是關心她,便找了一個話題。

  「我想和你談談進京後,如何除掉江灞天的事?」

  「喔,這個啊。」海菱本想說回頭再說吧,但是看著鳳紫嘯一臉的認真,自已拒絕似乎過於冷清了,何況這裡是客棧,說說話也沒有什麼大事,所以考慮了一下,便同意了。

  「好。」

  海菱應了一聲,帶著侍梅和侍蘭二婢一起跟著鳳紫嘯往樓下走去。

  這家客棧,後面有一個院子,此時院子裡靜悄悄的,鳳紫嘯和海菱二人隨意的散步,連散步邊說話,侍梅和侍蘭二婢離得他們遠一些,不過兩雙眼睛緊盯著鳳紫嘯的動作,若是他對她們主子有不軌的念頭,她們第一時間不會放過他的。

  後院內,幾個人隨便的走著,海菱見鳳紫嘯只是關心的詢問她的身體,有些錯愕,他半夜找她,不會就是關心她的身體吧,想到這忍不住出聲。

  「鳳公子,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商量嗎?」

  海菱忍不住開口問。

  鳳紫嘯一怔,幽深的眼瞳浮起光華,抬首望向一側的海菱,張了張嘴,卻一時沒說話。

  而海菱不知道他想說什麼,等待著他的話,所以兩個人便站在夜色中,兩兩相望,什麼話都沒有說。

  此時,客棧後面不遠處的一處陰影裡,正立著幾個人,幾個人的臉色都不耐看,為首的人更是週身陰驁的殺氣,眼裡騰騰的冒著怒火,越來越熾熱,恨不得抽了那男人的筋扒了那男人的皮,竟然動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現在菱兒可是懷著他的孩子呢,這男人連孕婦都不放過了,這大晚上的把菱兒邀到這裡來,想做什麼?

  這週身噴射著怒火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夜凌楓。

  夜凌楓一直在等機會見海菱,他不想一下子出現,驚嚇到菱兒,所以想找個好的時機再出現,這幾日他一直隱身在暗處,注視著他們這一行人的動靜,先前江菲雪被白煞黑煞救走,也是他命令了侍竹和侍菊等人殺了他們,只是沒想到最後江菲雪墜下了山崖。

  今天晚上他再次出現,卻沒想到看到了眼前這令人火大的一幕,鳳紫嘯的眼神有眼的人一看便知道他的心思,也許菱兒沒有多想,她是一個孕婦,不可能想到鳳紫嘯竟然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可是身為男人,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這男人分明是對菱兒還有心思的,即便她懷孕,他依然動了心思,可惡。

  夜凌楓的雙瞳越來越幽深,越來越黑暗,週身更是籠罩著一層霜凍,修長如玉的大手緊握成一團,他想盡力的克制著自已的怒火,可是壓抑了再壓抑,還是心如火煎,十分的痛苦。

  一側的侍竹和侍菊二人忍不住開口。

  「爺,那赫連千尋不是告訴主子解軟情絲的方法了嗎?主子可以解了娘娘的軟情絲,這樣不就可以陪在皇后娘娘的身邊了嗎?」

  侍竹十分奇怪,不明白主子為什麼寧願忍住也不願意現身呢,現在看到別的男人對娘娘動起了心思,偏又氣得要殺人了。

  其實侍竹不知道,那解軟情絲的方法十分的危險,若是一個不慎很可能便會死亡。

  對於死,夜凌楓倒不是害怕,若是能解掉菱兒的軟情絲,就算讓他死,他也甘願,只是他知道,若是他因為解菱兒的軟情絲,而讓自已受傷的話,菱兒所受的打擊會更大,她現在懷孕了,若是發生什麼事,他就是死也不會原諒自已的,所以他只想找一個好的時機才出現,但是今晚看到這個男人一直在菱兒的身邊晃悠,他實在受不了這刺激,心如油煎一般。

  陰影裡,夜凌楓腦海裡亂糟糟的,一雙眼睛更是盛滿了怒火,冷瞪著遠處的鳳紫嘯,忽然看到鳳紫嘯伸出手,似乎想摸菱兒的肩,這下,他再也忍受不住了,陡的身形一晃,幽靈似的閃了出來,朝著月夜之下的鳳紫嘯冷喝。

  「住手。」

  這暗磁魅惑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好似天簌之音似的,鳳紫嘯先前看到有樹葉飄到海菱的肩上,伸手想幫她取下來,誰知道剛伸出手,還沒有碰到那落葉,便聽到一道冷酷的聲音響起。

  不由得抬首望去,只見不大的後院內,他們正前方的幾米的位置上,此時玉樹臨風的立著一人,那人華貴的錦袍,錦帶束髮,墨發在夜風中輕舞,那精緻的如巧匠雕琢而成的面容上,攏著冷霜,深邃的瞳仁中滿是暴風雨,正冷冷的怒視著他,鳳紫嘯忍不住收回了手,心裡惱恨,這人竟然是夜凌楓,夜凌楓竟然出現了,不是說海菱中了軟情絲,他們兩個人不能見面嗎?

  鳳紫嘯飛快的望向一側的海菱,只見身邊的女子此時滿臉的激動,眼瞳中竟然氤滿了潮氣,雙眸貪婪的望著那出現的身影,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最近以來所受的委屈,還有心痛,不得見的相思,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盡數瓦解了,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夜,夜。」

  海菱叫了出來,清艷的面容上,一片淚珠,可是隨著她的輕喚,她的心好痛,猶如千萬根小針紮了似的痛苦不堪,她下意識的伸出手緊糾著胸口,好疼好疼啊,快不能呼吸了,可是她依然堅定的盯著那出現的人,他的眸光在對上她的時候,是那般的溫柔,看到她痛苦的時候,黑瞳浮起痛楚,她看得出來,那痛不比她的少多少,甚至更多更多。

  「菱兒,菱兒。」

  不大的院子裡,再也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彼此,只有他們兩個,。

  夜凌楓癡癡的望著海菱,他們這一別便是五個多月,他錯過了很多,當初離開北魯的時候,以為很快便會回到她的身邊,沒想到一別之後,竟然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此刻看到她瘦了一圈的臉,他的心很疼很疼,看到她痛,他更痛,恨不得所有的痛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夜凌楓走前兩步,海菱在最初的心痛過後,她感受到身上的血液流竄快速起來,她忍不住顫抖起來,抱著自已的肩,腦海中的暴戾之氣升起,心中的溫情不在,似乎有一種想殺了夜凌楓的暴虐之氣籠罩了她整個人,不,她不想殺他啊。

  這是軟情絲的作用啊,如此一想,便掙扎著朝走過來的夜凌楓叫起來。

  「夜,你快走,你快走,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已,」

  夜凌楓看到海菱的身子顫抖起來,臉上一片蒼白,拚命的咬著唇,雙手下意識的掐進自已的肉裡,用痛感來提醒自已不要做傷害自已的事,

  看到這樣的她,他真的恨不得自已死過去了,連呼吸都困難了,既然他出現了,就一定要解掉她的軟情絲,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試試,他不能忍受著兩個人不見面的痛苦。

  夜凌楓往海菱面前走過來,海菱倒退著,越來越害怕,她怕自已控制不住啊,眼裡的淚水越流越多,夜在做什麼,他再不走,她真的會傷害他的。

  此時海菱身側的鳳紫嘯一看到她如此的痛苦,知道是軟情絲發作了,心疼極了,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朝夜凌楓大叫。

  「夜凌楓,你個混蛋,沒看到她如此痛苦嗎?你還不離開,快點走啊,她的軟情絲發作了,快走啊。」

  鳳紫嘯吼完,便伸出手來,想安慰海菱,攬她入懷。

  夜凌楓一看他的動作,整個人瘋狂了,身形一縱,眨眼便竄了過來,修長的大手一拍,便拍開了鳳紫嘯的動作,而他便停在了海菱的面前。

  海菱此時週身的血液流竄到一個頂峰,她整個人意志有些模糊,只看到眼前俊逸的臉是那般的出色而迷人,她的身體她的心全都吶喊著,這是我喜歡的男人,我愛的男人啊,我不能傷害他啊,我不能傷害他。

  可是她的手已經快速的一伸,便摸到了侍梅腰間的劍,迅速的抽了出來。

  她的週身快崩潰了,火燒一般的痛苦,神智已有些迷糊,僅有的意識便是,我不能傷了夜,不能傷了他,這時候她連自已肚子裡的孩子都想不到了,腦海中唯有這樣一個念頭,寧願傷了自已也不能傷了他。

  如此一想,整個人瘋狂的揮劍便向自已的脖子上抹去,她寧願傷了自已也不想傷他啊。

  海菱的瘋狂的動作一起,數道聲音驚駭的在夜色中響起來。

  「菱兒,不要啊。」

  除了鳳紫嘯,侍梅和侍蘭,連鳳淺和沈若軒等人都找了過來,正好看到這殘忍的一幕,忍不住大駭的叫起來。

  可就是這電光火石之間,那一直站在海菱面前的夜凌楓動了,他長臂一伸,便撥開了海菱手中的劍,同一時間,那劍如脫僵的野馬般的直往他的胸口刺去,他這是借力使力,所以長劍毫不留情的直直的刺進了夜凌楓的前胸,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這血腥而又殘忍的一幕,同時為他們的愛深深的感動,他們兩個人是哪怕到死,也是寧願傷害自已,也不願傷另外一個的人啊。

  這樣的一對啊,老天如何能如此的折磨他們啊,鳳淺和沈若軒等人忍不住叫了起來。

  「不要啊。」

  可是那劍還是直刺進了夜凌楓的身子,等到海菱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長劍穿透夜凌楓的身子,他雋美絕色的面容上,眼裡是濃厚的熾熱的愛,唇角是氤氳的笑意,身子卻蹌踉著往地上栽去。

  而海菱的一隻手還握在長劍之上,她整個人如遭電擊,痛不欲生,再也忍不住的鬆開手,雙手抱住頭,尖叫起來:「啊,不要啊,我不要殺夜啊,我不要啊。」

  就在她瘋狂的大喊大叫著,一道綠如柳絮的細長光芒從她的前胸飄了出來,在半空中飛舞。

  暗夜中,忽地一道白影閃了過來,掌心一凝強大的內力瀉出來,直擊向那綠色的柳絮,眨眼那綠色的幽光被粉碎了,夜色下再無一物。

  那出現的白色身影自然是赫連千尋,他一舉擊碎了半空中的綠色幽芒,沉穩冷靜的開口。

  「好了,這軟情絲解了。」

  他話落,鳳淺已撲了過來,一拳便往赫連千尋的身上捶去:「這就是你說的解軟情絲的方法,你竟然讓夜凌楓自殺,這於菱兒來說是生不如死啊,她要的不是這些啊,你太過份了。」

  赫連千尋一連受了鳳淺的幾下捶打,也沒有出聲。

  另外一側的夜凌楓雖然受一劍穿心之苦,但是並沒有昏過去,反而心疼的望著那快陷入瘋狂的菱兒,緩緩的開口:「菱兒,菱兒。」

  海菱聽到他的喚聲,總算止住了叫聲,可是望著夜凌楓的時候,整個人淚眼模糊,看著他身子不穩的立著,她不敢靠近他,搖著頭看著自已的手。

  「我竟然下得了手,我怎麼下得了手?」

  她明明記得自已是寧願傷了自已也不願意傷他的,可是到頭來寶劍刺穿的卻是他的身體,她覺得自已太殘忍了,她是愛他的啊,即便是因為軟情絲,也不能刺穿他的身體,她不能原諒自已。

  雖然他不怪她,但是她不能原諒自已。

  如此一想,海菱轉身便跑,鳳淺趕緊的追上她的身影,生怕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這裡,夜凌楓一看到菱兒還是受到傷害了,不由得心疼,再加上劍傷所致,終於承受不住的昏昏欲墜,身後的侍竹等人更是心痛不已,上前一步扶著主子,傷心的叫起來。

  「爺,爺?」

  沒想到這解軟情絲的辦法,竟然是必須死一個人,這樣的結局不如不解,皇后娘娘恐怕生不如死啊。

  赫連千尋掃視了一圈,見大家只顧著傷痛,忍不住沉聲開口。

  「他不會有事的,你們立刻扶他進客棧救治。」

  他一開口,沈若軒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檢查,然後示意侍竹侍菊二人趕緊扶他進客棧裡救治。

  其實關於軟情絲的解法,赫連千尋是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一絲破綻的,雖然這破綻足以讓人九死一生,但他相信以夜凌楓的能力是可以做到的,其實解軟情絲最直接的方法是殺掉自已所愛的人,那麼軟情絲便可解,他研究後發現一個辦法,就是在對方殺自已的時候,可以利用心臟移位法,用強大的內力偏移心臟,心臟跳動的時候會收縮,與隔膜之間形成一條極小的縫隙,而夜凌楓運內力,偏移心臟,拉大心臟和隔膜之間的空隙,這樣一劍穿心,其實並沒有傷到心臟,但是在心愛的人眼裡,他是已經被殺了的,她在極端的絕望中,軟情絲便會脫疑而出,這樣便可以毀掉情絲,那麼軟情絲的降頭便解了,其實被刺到心臟的夜凌楓並沒有事。

  但同樣的這件事風險十分的大,一個控制不好,便會真的穿心而死,能做到這一點的,必然是十分的愛自已的女人的,否則不會冒這個風險。

  當初赫連千尋和夜凌楓說的時候,夜凌楓眉頭都沒眨一下,便同意了,這讓赫連千尋十分的敬重,所以才會現身,幫助他毀掉了海菱身上飛出來的情絲,若不及時的毀掉情絲,若是最後夜凌楓沒死,情絲很可能再次的飛入海菱的體內,那麼夜凌楓所付出的代價,可就白付了。

  客棧裡,沈若軒等人全都圍在房間裡,檢查過後發現,寶劍並沒有傷及心臟,也就是夜凌楓不會有事的。

  這一發現,讓所有人大喜,沈若軒立刻給夜凌楓拔劍,然後治療。

  侍梅和侍蘭知道皇上不會死,心裡徹底的鬆了一口氣,不說皇上是她們以前的主子,就是現在,若是皇上出了事,娘娘絕對不會原諒自已的,那她活著只怕也是深深的折磨啊,她會恨自已的,現在皇上沒事了,侍梅和侍蘭二人立刻閃身出了客棧,一路尋找主子去了。

  海菱因為心痛外加自我的憎恨,奔出了客棧後,在街上一路狂奔,鳳淺追上她,然後拉著她。

  「菱兒,菱兒,你別跑了,肚子裡還有孩子呢?別傷了孩子。」

  說到這個,鳳淺便又恨起了赫連千尋,這個該死的混蛋,難怪先前她問他是什麼解軟情絲的方法,他卻始終不肯說,原來竟是這樣的餿主意,他是和夜凌楓有仇嗎?現在夜凌楓中劍,若是他死了,菱兒是定然不會放過自已的。

  「菱兒,菱兒,你別傷心了,夜凌楓說不定不會有事的。」

  海菱此刻腦海裡,心裡滿滿都是夜凌楓的身影,他含笑的眼睛,他滿眼的深情,還有自已刺穿他身體,帶血的手,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腦海,想到夜凌楓很可能沒命了,她再也控制不住的伏在鳳淺的懷裡大哭了起來。

  「淺兒,若是他沒命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寧願陪他一死,我們一家人死在一起算了。」

  暗夜的大街上,很多人望著她們,鳳淺趕緊抱著海菱走到街道的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沒事,菱兒,不會有事的,我想,夜凌楓一定沒事。」

  赫連千尋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夜凌楓,他絕對不會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的,如果真的解掉軟情絲就是讓夜凌楓去死,那還不是和阿朗當初所說的辦法是一樣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還有必要死纏著他嗎?

  如果夜凌楓真的出事了,她是不會原諒赫連千尋的,這一次是真的不原諒,因為他太過份了。

  暗夜中,海菱靠在鳳淺的懷中,傷心的哭泣,好似傷心絕望的野獸,嗚咽心痛,心裡更是滿滿的心慌,恐懼,若是夜死了,她怎麼辦?她寧願沒有解軟情絲,至少他還活著,她心裡有著思念,知道他還活著。

  可是現在她竟然用寶劍刺進了他的身體,他是她的愛人啊。

  她竟然像對待仇人一樣,狠狠的刺他,她實在沒辦法原諒自已,一想到這個,海菱便血紅了眼睛,陡的望著自已的雙手,然後便把手往街道一側的柱子上捶去,一下兩下,鳳淺一個不及,她已經捶了兩下,力氣十分的大,她的手立刻紅腫了起來,鳳淺忍不住緊緊的抓著她的手。

  「菱兒,你瘋了,幹什麼傷害自已的手啊?」

  「都是它,都是它殺了夜,這雙手要了還有何用,我要毀掉了它。」

  海菱掙扎著大叫,鳳淺緊緊的抱著她,可是不敢用武力,再加上海菱蠻力挺大的,眼看著便要控制不住她了,不由得心急起來,幸好侍梅和侍蘭二婢找了出來,一看到海菱,便欣喜的叫起來。

  「主子,主子,皇上沒有事,皇上不會有事的,那劍不會致命,所以他不會有事的。」

  此話一出,鳳淺和海菱同時停住了動靜,海菱掉轉身望著侍梅和侍蘭。

  二婢只見她紅腫著眼睛,淚眼模糊,想到她懷著孕,竟然遭受了這麼多的痛,心裡不禁心疼起來,跑過來一人一邊扶著海菱。

  「主子,你別難過了,皇上沒事了,沒事了,你放心吧。」

  侍梅哽咽著開口,鳳淺已反應過來,在一邊附和著:「菱兒聽到了嗎?夜凌楓沒事了,他沒事了,我們回去吧,你別再傷害自已了,那個男人不顧危險解了你身上軟情絲的降頭,他可不是希望你傷害自已的,你這樣對待自已,他會心疼的。」

  鳳淺知道,菱兒是很在乎夜凌楓的,她唯有這樣說,海菱才會不作賤自已

  果然海菱聽了她的話,不再有所動作,可是眼眶裡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然後轉身往回走:「他沒事嗎?他沒事嗎?」

  「嗯,皇上沒事,主子回去看看吧。」

  侍梅見她好受一些了,趕緊跟上她的身子,生怕她有什麼大動作。

  果然她話落,海菱轉身便跑,準備跑回客棧,侍梅早有準備的一把拉著她的身子:「娘娘,皇上沒事了,你別跑,當心肚子裡的小皇子。」

  這一說,海菱倒是當心了,這一晚上,她幾乎忘了自個的孩子,情緒也是大起大落的,若非平時注意調理,只怕這孩子都不保了,好在現在沒什麼事,她鬆了一口氣。

  夜沒事,沒事,所以她不能有事,孩子也不能有事,現在她的軟情絲已解,他們一家人就快團聚了,所以一個都不能有事。

  海菱如此安慰著自已,走起路來蹋實得多,雖然腳步依然很快,卻沒有再用力的跑。

  身後的侍梅和侍蘭二人緊隨著她,鳳淺看海菱沒事,才真正的放了心,不過對於赫連千尋這次做出來的事,還是十分的生氣,他至少給她透個氣啊,這麼大的動靜,再來一次,都要了她的命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正是赫連千尋的主意,既解了軟情絲,又沒有死人,夜凌楓和菱兒總算可以相聚在一起了。

  只是苦了夜凌楓罷了,不過能讓他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想必夜凌楓是甘願承受這一切的,還記得千尋和他說解軟情絲的方法時,他是滿臉笑意的。

  看來這個男人是愛慘了菱兒的,哪怕有千分之一的辦法他也是要試試的,再所不惜的。

  鳳淺跟著海菱的身後,眸光裡有欣慰,知道有一個男人真正的喜愛菱兒,做為朋友,她自然是高興的。

  一行幾個人走到客棧的時候,海菱忽然猶豫了,遲遲的不肯進去,在客棧門外轉悠,既緊張又不安恐慌。

  「夜沒事嗎?他確實沒事嗎?」

  一遍遍的問侍梅,她是真的好害怕進去後,夜若是有什麼事,她真的好害怕啊,如此一想,腦海裡再次湧現出自已手中拿刀刺在夜身上的畫面,她忍不住又開始的亂想了。

  侍梅一看她的神情,趕緊的勸她:「主子,皇上沒事,真的沒事,你放心吧,現在沈若軒已經幫助他處理了傷口,他一定在裡面等你呢,你快進去吧。」

  海菱聽了又鎮定了一番心神,然後抬腳準備進去,這時客棧門裡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男子一頭銀色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到肩上,身上著一件紫色的長袍,週身上下透著妖治而陰涼的氣息,一張精緻的面容上,閃過光華,涼薄的唇微勾,笑意瀲瀲,望著海菱開口。

  「夜凌楓已經沒事了。」

  這一句徹底的打消了海菱的恐懼,她閃身便奔進了客棧的門,經過赫連千尋的身邊時,輕聲說了一句。

  「謝謝。」

  她知道夜如此做,定然和赫連千尋有關,雖然這主意有些缺德,不過她的軟情絲解了,現在夜又沒事了,他們一家可以團聚在一起了,這聲謝她還是該說的。

  侍梅和侍蘭二人看了一眼鳳淺,然後跟著自家的主子閃身進去。

  客棧門前,只剩下鳳淺一個,還有瞇著眼睛明顯生氣了的赫連千尋,他身後的瑟瑟等手下很識趣的飛快的閃身離去。

  最後只有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鳳淺一看赫連千尋此刻生氣的樣子,便想起每次他生氣,她便要倒霉,這男人非要親她親到她唇腫為止,以懲罰她的鬧彆扭不信任以及發脾氣,想到這,心裡那個顫啊,眼睛瞄啊瞄的,然後慢慢的往後退,準備撒足狂奔。

  門前,赫連千尋陰沉沉的開口:「你試試看。」

  這一聲警告使得鳳淺的腳立馬生根了,因為她太有自知之明了,赫連千尋的武功出神入化,可不是她這種身手可比的,自然他發現了,那麼她就別想跑,再抬首時,已經一臉小狗式的討好,略帶撒嬌的開口。

  「千尋,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還剩機眨巴眨巴眼睛賣萌,以往她的賣萌是相當有用的,不過今天赫連千尋打算堅決不受她賣萌的盎惑,好好的懲罰她,所以當鳳淺的眼睛眨到快抽筋,眨到第三十一下的時候,赫連千尋高大精瘦的身子大踏步的跨前幾步,一伸手便抗了她的身子離開客棧,鳳淺伸出手緊抱著赫連千尋的脖子,忍不住抗議。

  「千尋,你太粗魯了,還有你帶我去哪裡?」

  「懲罰,。」

  赫連千尋簡短的兩個字,使得鳳淺的腿軟起來,想到嘴腫的代價,忍不住討饒:「千尋,別這樣,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我不就是捶了你幾下嘛,這樣吧,讓你捶回來吧,捶回來吧。」

  誰知道赫連千尋根本不理會她的求饒,陰驁的開口:「誰讓你不信任我了,這可是最好的解軟情絲的辦法了。」

  為了找到解軟情絲的辦法,他可是幾天幾夜沒合眼,翻找出古代的記載查證,最後才發現了,這軟情絲並不是真的要殺掉心愛的人,而是當利劍刺向心愛的人時,那種心裡極致的恐懼,使得情絲脫離身體,這時候若是毀掉了情絲,便會解掉這種降頭了,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她,要不然他犯得著把這方法告訴那男人嗎?可到最後她竟然怪他怨他,他能不生氣嗎?、

  赫連千尋一開口,鳳淺理虧的悶哼:「人家氣急了嘛,千尋最好了,最最好的千尋了。」

  夜色下,某女乖乖的討饒,聲音越來越遠,至於她被如何懲罰就不得而知了。

  客棧的某間房裡,此時,沈若軒已經給夜凌楓處理了傷口,確認他真的沒事,再加上他的內力高深,平時身體健康,所以一點事都沒有,雖然失血多了,先前昏了過去,不過他餵他服了丹藥,相信很快便可以醒過來了。

  眼前,可是最好的結局了,雖然夜凌楓吃了大苦,但是好歹解了師傅的軟情絲,他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這一次,夜凌楓的舉動,足以說明,他是個深愛妻子的男人,寧願傷自身也要解掉師傅的軟情絲,所以說老天也無法阻止他們一家人在一起。

  沈若軒欣慰的笑了,房間的門被人推開,門前一道身影怯怯的擔憂的望著他,沈若軒的心忍不住一軟,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師傅呢,看來她也是深愛著夜凌楓的,這兩個人啊,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分開他們了。

  他們是如此的相愛啊,老天一定要保佑他們啊。

  沈若軒想著站起了身,笑望著海菱:「師傅,快過來,夜凌楓可是一點事都沒有呢,你別擔心了。」

  「他真的沒事。」

  海菱確認的再問了一遍,直到沈若軒點頭,她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視線落到床上的人身上,再也移不開來了,他安靜的睡在大床上,墨黑的髮如錦鍛一般分散在枕巾上,這是他們分別了五個多月後第一次見面,她的心啊又心疼又激動,眼晴癡癡的望著那睡著了的人,他的臉色微微的蒼白,明顯是失血過多了,胸前被白布纏繞住了,此刻虛弱的睡在床上。

  那麼的安靜,卻不失他的光彩,即便臉色蒼白,也無損他的風華,那狹飛的眉,細長濃黑的睫毛在燈下像扇子一樣覆蓋著他深邃幽暗的黑瞳,鼻子挺挺的,唇性感而美好,此時略顯蒼白,看到他近在咫尺,她忍不住走過去,一步兩步,越往前,她的心越疼。

  屋子裡,沈若軒和侍梅等人退出去,房內一個人也沒有,沈若軒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吩咐了人在外面守著,別打攪到房內的兩個人。

  房間裡,海菱已走到床前,輕輕的坐在床邊,癡望著床上的男人,伸出手輕輕的摸他的眉毛,臉頰,嘴唇,心重重的落地,夜,我們又在一起了。

  燈火輕爆,床前的人凝望著床上的人,那種心頭的依戀就好似不是一輩子,而是三生三世便相愛了的,先前看到他被自已刺中了,她的心臟差點沒停止跳動,而且整個人快瘋了,現在幸好他沒事了,她的一顆心也回來了。

  海菱伸出手執了他的手按著自已的胸口,輕輕的開口。

  「夜,你活在我的這裡,以後,這裡永遠為你跳動著,再沒有別人,永遠不會有。」

  那大手在她的手中輕輕的動了一下,海菱立刻緊握著,高興的朝著床上的人叫起來:「夜,夜,你醒了嗎?」

  蒼白的容顏上,睫毛輕輕的動了動,隨之一雙黑如曜石的眼睛睜開了,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她,兩個人癡癡相望,好久他沙啞著聲音開口:「菱兒,我們又在一起了。」

  「是的,我們又在一起了。」

  海菱用力的點頭,眼裡浮起潮氣,然後俯身,輕輕的吻了吻他的唇,輕靠在他的胸前,哭了起來:「夜,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會出事,你知道嗎:?我寧願你平安的活著,只要知道你活著便好,也不要你遇到任何的傷害,以後你別這樣做了,你差點嚇死我了。」

  一向堅強的她,竟然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夜凌楓聽在耳朵裡,心都碎了,忍不住伸手揉著她的頭:「我的傻姑娘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永遠不會再分開,沒人能分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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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5:37
第107章恩愛,和小寶貝鬥法

  房間裡的細細絮語傳出來,門外的守著的侍竹等手下皆滿臉的歡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幸好啊,幸好爺沒有出事,否則娘娘也活不了,那可真是人間的慘劇了,現在雖然爺受傷了,但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看來老天還沒有那麼的慘忍,侍竹等人心中默想。

  房內的夜凌楓伸出手緊握著海菱,因為剛剛受了傷,雖然不足以致命,可是卻是重創,因此身子十分的虛弱,很快便沒力氣說話了,閉上眼睛睡著了,可即便是熟睡,他也沒忘了緊握著海菱的手,海菱看著睡著了的夜,心裡才真實的感受到他沒事,唇角終於勾出一抹淺笑,滿臉的光輝,夜他沒事,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永遠的銘記在心中。

  光是想著,她便覺得滿心的幸福,最後握著夜凌楓的手,小心的躺到他的身邊,細心的不碰到他的傷口,然後陪著他一起睡,現在她感覺到他便在她的身邊,心好踏實好開心。

  海菱坐了一天的馬車,又折騰了大半宿,最後也累得睡著了,只不過睡著的兩個人也緊握著一雙手,堅定的不分開。

  早晨,兩個人還沒有醒,房間裡已經擠滿了人,個個都一臉笑的望著床上幸福相偎的一對,真心為他們祝福著。

  夜凌楓為瞭解海菱的軟情絲,毫不猶豫的把劍刺到自已的身上,這一舉動使得鳳淺等人大是感動,心中一致的認定了他。

  這所有人裡面,只有鳳紫嘯的心裡十分的痛,本來他以為海菱和夜凌楓永遠不可能見面,誰知道最後夜凌楓竟然寧願傷了自已也要幫海菱解了身上的軟情絲,如此一來,海菱的心中更加容不下別人了,只有夜凌楓一個了,而夜凌楓如此做,聽說都是那個什麼雲疆族的赫連千尋的主意,這個該死的男人,鳳紫嘯的心中對赫連千尋產生了厭煩。

  這個俏麗清艷聰慧的女子明明該是他鳳紫嘯的皇后,可是現在卻成了夜凌楓的皇后,他覺得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其實當日攆海菱離宮時,他是完全著了這女人的道的,等到他感覺她走得太快了,而前思後想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了,再相見,她便成了北魯大將姬紹成的妹妹了,而且那時候,她想嫁的人其實是夜凌楓,而不是他。

  一想到這些,鳳紫嘯的心如刀絞一般,越想越心痛,一雙深邃的眼裡滿是痛楚。

  他身側站著的正是他的妹妹鳳淺,鳳淺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個皇兄的異常舉動,可是此刻,她站得他如此近,近到連他急促的呼吸都感受到了,不由得奇怪的抬頭望過來,便看到皇兄一雙深邃幽寒的瞳仁中摒射出冷冷的光芒,狠盯著床上的夜凌楓,可是對上海菱的時候,便又溫柔得很。

  鳳淺一怔之外,心裡忽地明白過來,不由得大駭,不行,她絕對要阻止皇兄的胡思亂想,夜凌楓為了菱兒付出了很多,她絕對不允許皇兄,或者別的人破壞他們。

  因為菱兒是真心喜歡夜凌楓的,如果說以前她不明白,這一次她可是看得很清楚,菱兒先前看到自已傷了夜凌楓,差點沒瘋了,寧願把劍抹向自已,也不願意刺向夜凌楓,在軟情絲的發作之下,這是何等的毅力啊。

  鳳淺的心裡正亂七八糟的想著,床上的兩個人動了一下,隨之海菱率先睜開了眼睛,

  她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床前數個人望著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一雙烏黑賊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等到看清楚,忍不住臉頰羞紅了,動了一下翻身坐起來,不好意思的掃了一眼房內的眾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

  她一醒,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落到她的身上,然後每個人都笑起來。

  明珠率先開口:「菱兒,你和皇上一起睡的樣子好幸福啊。」

  鳳淺也擠了過去,認真的點頭:「是啊,我們就是進來看看夜凌楓的傷勢,沒想到看到這麼幸福又感人的畫面。」

  這兩人一唱一合的,海菱的臉色更紅了,隨之一抬首瞄到鳳淺的唇紅腫一片,不由得想起赫連千尋來,海菱眼中烏光一閃,便有了主意,笑意盈盈的望向鳳淺。

  「淺兒啊,你的嘴怎麼腫了,這是怎麼回事?」

  先前別人還沒有注意,這會子海菱一開口,別人全都盯著鳳淺望過來,發現這鳳姑娘的嘴巴,確實腫了半天高,紅艷艷的十分的性感。

  大家看了這嘴,眼神便閃爍起來,人人都心中有數,鳳姑娘一定是被赫連千尋給吻到嘴腫了。

  雖然別人是很看好這一對的,不過鳳紫嘯心中的火氣卻騰騰的上升,然後狠狠的想著,那個赫連千尋竟然敢動淺兒,他絕對不會同意讓淺兒嫁到那個什麼雲疆族,淺兒是大周朝的公主,他一定會給她招個好駙馬,那人絕對換不會是赫連千尋。

  鳳紫嘯的臉色陰沉沉的。

  大床上,海菱身邊的夜凌楓也慢慢的醒了過來,睜開好看幽芒瀲瀲的眼睛,掃視了房間一圈,然後緩緩的動了一下。

  他一動,坐在他身邊的海菱便緊張的掉頭望著他,緊張的追問。

  「夜,你怎麼樣?哪裡疼,頭昏不昏?還有想吃什麼東西沒有?」

  夜凌楓滿目寵溺的光華,現在菱兒的軟情絲解了,他們又可以在一起了,這真是太好了。

  兩個人目光絞在了一起,房內的人全都咳嗽了起來,隨之鳳淺開口:「好了,我們先出去吧,先出去吧。」

  大家全都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房間內的兩個人。

  房內,海菱先是不好意思,不過很快注意力又放到夜凌楓的身上了。

  「夜,你有沒有哪裡疼呢?」

  「不疼,」看到她就在他的身邊,他歡喜都來不及,就算有些疼,也那麼的微不足道,夜凌楓伸手緊握著海菱的手,沙啞著嗓音開口:「菱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先前只想著她是聰明的,沒有人能動得了她,他又給她留下了羽衣衛,可是卻忘了,讓她一個人對付那麼多的人,怎麼應對得過來,所以說一切都是他的錯,這聲對不起,他一直沒機會說。

  「沒事。」

  雖然之前她一眼看到他,覺得委屈,覺得受苦,但現在和他為她所做的比較,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那麼的渺小,雖然她吃了不少的苦,可是卻從這樣的事情中,瞭解這男人是多麼的愛她,現在就算用全世界來和她換一個他,她也不會換的,想到這海菱臉上的笑意更深。

  不過想起自已曾把劍刺進他的身體,她仍然深深的自責著,頭不由得垂下來。

  「先前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把劍刺進了你的身體,我真的好恨我自已,雖然那是軟情絲發作了,可是我仍然不能原諒自已所做的。」

  她相當的自責,聲音像蚊子似的。

  夜凌楓一看她自責,忙伸出手扳正她的小臉蛋,嚴肅的開口。

  「其實你沒有把劍刺進我的身體,是我自已用內力撥開了你的劍,然後借力使力的刺進了自已的身體,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使得你身體內的情絲脫穎而出,只有這樣才能解了軟情絲,所以不是你刺的我,是我自已動的手腳,菱兒,你別自責了,我希望看到你開開心心的,我所做的一切便有意義了,你若是一直自責,我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

  夜凌楓輕摸著海菱的小臉蛋,她瘦了很多,眼睛越發的大了,下巴尖尖的,雖然依舊美麗,可是卻帶著一抹楚楚可憐,令他心疼不捨,以後他們不會再分開,他會養胖她的。

  海菱聽了夜凌楓的話,心裡才算真正的放鬆了一些,原來不是自已刺進他的身體的,是他,可是如此一來,他為她所做的,越發的多了。

  「夜,我們以後要一直好好的,永遠在一起。」

  海菱唇角勾出笑意,望著夜凌楓,夜凌楓贊同的點頭,然後伸出手抱著海菱,此刻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房間裡一片溫馨,暖流四溢。

  而客棧另外一間房裡,此時卻滿佈著冷霜。

  鳳紫嘯臉色陰沉的盯著自個的妹妹鳳淺,好久一句話也不說,鳳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一臉的莫名其妙,本來她還想找個機會好好勸勸皇兄呢,誰知道皇兄竟然拽了她進自已的房間,看樣子是有話要說。

  「皇兄,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赫連千尋?」

  鳳紫嘯責問鳳淺,鳳淺的臉色紅了一下,看來自已嘴腫的事,皇兄已經有數了,不過她也沒打算瞞他,所以點了點頭。

  鳳紫嘯一看鳳淺的動作,便發起脾氣來。

  「不行,我不同意你嫁到那個什麼雲疆族,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妹妹,不希望你吃苦,聽說雲疆族人常年累月的和毒物打交道,那些人一定心地險惡的,你若嫁過去,會受苦的,做為哥哥,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鳳紫嘯說完,鳳淺睜大了眼睛,她沒想到哥哥竟然一口拒絕了,不同意她嫁給赫連千尋。

  「皇兄,你想多了,雲疆族的人沒有那麼的壞,他們對我很好。」

  她在雲疆族一年,裡面的人對她很好,就是瑟瑟她們也是奉她為上賓的,雖然他們和毒蛇打交道,其實骨子裡比外面的人單純,因為他們沒多接觸過人,所以不會那些勾心鬥角,雲疆族的人之所以不出來,就是因為心思單純,而他們一個個從小便會用毒,所以生怕被人利用,就是先前那個阿朗,恐怕也是被鳳瑤利用了的,才會一再的為鳳瑤做事。

  不過鳳紫嘯對於赫連千尋心中沒有好感,所以即便鳳淺說得再好,他也不加理會,堅定的開口。

  「總之我是不會同意你嫁到雲疆族去的,等到我拿回皇位,處治了江灞天,我會給你指一門好親事的。」

  鳳紫嘯沉穩的開口,堅定的表示了自已的立場。

  鳳淺不由得氣惱,柳眉倒豎,緊盯著自已的皇兄,忽然有些明白,為何皇兄不同意她嫁給赫連千尋了,他這是遷怒,因為赫連千尋想辦法解了菱兒的軟情絲,夜凌楓又可以和菱兒在一起了,所以他惱怒了,對於赫連千尋十分的憎恨,所以不同意她嫁給赫連千尋,不過她當初逃一次婚,就是為了嫁給自已喜歡的男人,又如何會同意他所說的呢,而且皇兄並不瞭解赫連千尋,如若自已真的不嫁給他,只怕他會毀掉大周朝。

  雲疆族的主上,權力可不比一國皇帝差,何況他的毒術天下無敵,誰與他做對,可是死定了。

  鳳淺想著,不過卻不與鳳紫嘯多說,反而是一臉心痛的望著皇兄。

  關於皇兄對海菱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錯過了的一切,不會再回來了,他必須認清這個事實,當初她是一心想讓他善待菱兒,然後兩個人相親相愛的,可是他的價值觀使得他錯手失去了菱兒,現在人家兩個人相愛,他再惦記著,可就讓人不齒了。

  鳳紫嘯見鳳淺一直盯著她,眼神中有憐憫有同情,還有深深的不認同,鳳紫嘯的心一顫,感覺自已的心思無所遁形了一般,不由得生氣的起身,在房內踱步,藉以掩飾自已的心虛,但是鳳淺卻沒給他機會逃避,沉聲的開口。

  「皇兄,我知道你喜歡菱兒,但是現在你們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放手吧,別想著菱兒了,她是真心喜歡夜凌楓的,她的心裡不會再容下另外一個男人了。」

  「你,你說什麼?」

  鳳紫嘯又氣又急的停住動作,怒瞪著自個的妹妹。

  鳳淺豈會不知道他的惱羞成怒,接著往下說:「皇兄,眼下我們不能兒女情長,我們的心思該放在如何除掉江灞天,然後奪回鳳家的皇位這件事上,你別忘了父皇對你的期許,可是很高的。」

  鳳淺一提到去世的先皇上鳳昶,鳳紫嘯整個人如遭雷擊,清醒了過來,不由得暗惱自已。

  他在想什麼啊,眼下他該想的是如何除掉江灞天,然後奪回鳳家的皇權,否則他就算死,也沒臉去見去世的父皇,還有自已的母后,現在還在庵堂裡唸經吃齋呢,她的心又該有多痛呢?

  「淺兒,皇兄知道了,那夜凌楓被刺傷了,短時間內恐怕走不了,讓他們在滄城安心養傷吧,我們先回京城去,等到他們回京,我們再聯手。」

  「好。」

  鳳淺一臉欣慰的笑,點頭,然後站起身走出房間,去找沈若軒等人商議,然後得出結論,鳳淺和鳳紫嘯帶著他們各自的幾名手下,先回京城去打探消息,海菱和夜凌楓還有沈若軒等人等到夜凌楓的傷大好了,再進京,然後與他們會合,一起決定如何對付江灞天。

  商議定了,鳳紫嘯和鳳淺便離開了客棧,進京去了。

  海菱和沈若軒等人留下來照顧夜凌楓的傷勢。

  夜凌楓本來武功高強,身體健康,再加上有個沈大神醫,那靈丹妙藥的多的是,每日補血的提神的養氣的輪番上陣,所以他的傷勢好得十分的快,再加上有心愛的人在旁邊精心照顧,那更是事半功倍,所以三天後,他的傷便沒有十分的大礙了,能自由下地活動行走了,夫妻二人決定了明日一早進京。

  這三天的功夫來,兩個人一直粘在一起,好得像一個人,侍竹侍梅等手下看得臉紅,都不好意思與他們待在一起,全都遠遠的躲開了。

  雖然別人看得臉紅,夜凌楓和海菱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劫後餘生,使得他們更加的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在一起。

  這一晚,兩個人早早的便休息了,侍竹等人隱身在暗處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可不敢上前打擾到主子。

  房間裡,海菱照顧著夜凌楓上床,兩個人並排靠在床上說話,夜凌楓的一隻手放在海菱的肚子上,她的肚子已微微的鼓起來了,因為肚子沒辦法遮掩,所以海菱換回了女裝,雖然懷孕,卻不顯得難看,反而有一種成熟的魅力,使得她清艷的面容透著女性的嫵媚,越發的吸引人的視線。

  「菱兒,明日我們進京,你小心一點,千萬不可衝動。」

  夜凌楓提醒海菱,那江灞天可不是浪得虛名,現在的他權勢滔天,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海菱和江灞天之間的仇恨可謂深切,所以夜凌楓生怕她一衝動,使得自已受傷,所以才會叮嚀她,凡事從大局著想。

  「我知道,你放心吧。」

  海菱點頭,雖然她恨江灞天,但這麼長時間已忍了下來,也不在乎這一段時間。

  夜凌楓放心的點頭,一隻手放在海菱的肚子上,忽地感受到她的肚子動了一下,他不由得睜大眼睛激動的開口:「菱兒,他動了,他動了。」

  海菱看他神情激動,不由得笑了,其實之前她感受到胎動的時候,也如他這般的激動,現在習以為常了。

  不過夜凌楓可比她誇張多了,一邊感受著腹中寶貝的胎動,一邊還不忘和肚子裡的小寶貝說話。

  「兒子啊,你可別折騰你母后啊,你母后懷著你可幸苦了,所以你乖乖的喔,否則你一生出來,父皇會狠狠的打你的屁股的。」

  海菱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哪有這樣和孩子說話的。

  不過她笑聲一落,肚子裡又接連動了好幾下,似乎感受到了夜凌楓的話,不滿的抗議呢。

  這下連海菱也驚奇了,這小子不會真的感應到他爹的話了吧,這還從來沒有過連著胎動的呢?

  不過夜凌楓可不樂意了,又摸著海菱的肚子警告:「怎麼,不滿意父皇的話,你還抗議,再抗議,父皇可真會打你的屁股的。」

  他說完,一臉得意俯身貼著海菱的肚子,可是那肚子裡的又動了幾下,這下海菱都無語了,真有種感覺,這父子二人是在鬥法呢?

  夜凌楓的戰鬥力被挑逗了起來,和肚子裡的小寶貝纏上了,房間裡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夜深了,海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身子慢慢的睡平了,夜凌楓和小寶貝纏鬥了一會兒,視線落到了海菱的身上,眼神深邃起來,呼吸急促,懷孕的菱兒更像一枚成熟的果子,透著誘人的神彩,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紅艷艷的唇,渾圓的胸無一處不吸引人,夜凌楓的週身燒燙起來,呼吸急促,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了,這三天來,他每每意亂情迷的時候,便考慮到菱兒是個孕婦,再加上自已的傷不穩,所以才會強行忍著。

  可是今天晚上,菱兒衣衫不整的睡在身邊,酥胸微露,神態慵懶,實在是讓他移不開視線啊。

  海菱本來閉著眼睛,可是感受到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本來正說話的夜凌楓沒了聲音,不由得慢慢的睜開眼睛,便看到一雙燒燙火熱的視線正停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吃了她似的,對於這樣的眼神,她自然是瞭解的,而她一點也不想拒絕接下來的事情,不過夜明顯的遲疑著,她知道他是怕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但身為醫者,海菱知道只要小心些,肚子裡的孩子不會有事,她顧慮的是他的傷,不能大動作,不過,海菱的唇角勾出妖治的笑意,緩緩的起身,然後輕吻上夜凌楓的唇,粉紅的小舌伸出來輕輕的舔著夜凌楓的唇,這下天雷地火全動了,夜凌楓的喉頭滾動了一下,控制不住的低頭,深吻著海菱,兩個人熱烈的親吻著。

  夜凌楓僅有的理智,使得他喘息著開口:「菱兒,我怕傷了孩子。」

  「沒事,小心些不會有事的,」

  她說完便又覺得羞人,整張臉都紅了,像煮熟的蝦子似的,越發的透著成熟的滋味。

  夜凌楓一聽她的話,哪裡還放過她,早伸手緊摟著她,唇一寸寸的吻著她,唇,臉頰,然後是小小和耳垂,引得海菱一陣陣的輕顫,身子酥軟如柳,不過她不想碰到夜凌楓的傷口,所以便推了夜凌楓躺下,然後親吻著他的臉,夜凌楓一臉的驚奇,望著她,看著那清艷嫵媚的女子化身為小妖精,一隻火熱滾燙的手,滑過他的全身,專挑他身上的敏感神經觸摸,然後親吻,使得他顫抖不已,忍不住整個人意亂情迷的低喃。

  「菱兒,菱兒,你這個小妖精,折磨人的小妖精。」

  海菱唇角勾出妖治的笑,吐氣如蘭,化清純的天使為午夜勾魂的小妖精,一寸寸的吞噬著房內的男人,使得他喘息起來,房內充滿了旋旎的曖昧之音,夜活色生香起來,輕紗在夜風中飛舞,一室的火熱。

  第二日早,侍梅和侍蘭二婢在門外輕喚。

  「主子,起來了嗎?」

  房內的兩人立刻驚醒了,然後相視而笑,門外的手下也很知趣的退到一邊候著。

  夜凌楓伸手摟著海菱,眼神裡是火熱迷戀,氣息如蘭的唇貼著海菱的耳邊。

  「菱兒,你真是個變化多端的小妖精。」

  他一說,海菱便想起昨兒個晚上,自已為怕他受傷,而採取的坐姿,不由得整張臉都紅了,她不是怕他的傷口崩開嗎?所以才會主動的,這男人還提,忍不住伸手便捶了他一下,夜凌楓立刻咳了起來,海菱嚇了一跳,忙緊張的追問。

  「夜,怎麼了。,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

  夜凌楓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搖頭:「沒事,逗你的,菱兒。」

  海菱聽說他沒事,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任憑他握著自已的手,神情慵懶而嫵媚,看得夜凌楓動心不已,又俯身說了一句:「我喜歡昨晚那樣。」

  這下,海菱受不了了,這男人,怎麼又提,忍不住推開夜凌楓:「起來了,起來了,今日我們該進京了。」

  夜凌楓知道海菱害羞了,不再提昨晚的話題,隨了海菱的身後起身,穿衣服,兩個人收拾好了一切,便吩咐門外的侍梅等人進來。

  「進來吧。」

  侍梅和侍蘭二婢走了進來,見皇上和娘娘穿戴好了,鬆了一口氣,兩個人都是雲英未嫁的姑娘,還真害怕看到皇上和娘娘恩愛的畫面。

  海菱看侍梅和侍蘭二人進來,吩咐她們。

  「把早飯傳進來,我們一起吃一點,準備進京吧。」

  「是,娘娘,」

  侍梅應聲退了出去,早飯很快傳了進來,夜凌楓和海菱二人隨便吃了一些,示意侍梅二人也吃一些,沈若軒和明珠等人已經用完了早飯,走了進來,。

  房間裡,夜凌楓和沈若軒商議接下來進京的事情,。

  門外,有小二叩門聲,然後說開口:「客官,有客人想見你們。」

  房內說話的人全都停住了動作,侍梅和侍蘭二婢也停住了吃飯,抬首望著夜凌楓和海菱二人,等候他們的指示,這滄城,什麼人認識他們啊,竟然要見他們。

  夜凌楓點了一下頭,一揮手指示侍竹和侍菊二人,分守著門邊,若是來的是不認識的人,定然要拿下他們,吩咐完了,然後示意侍梅開門。

  侍梅打開門,只見門外站著的正是客棧裡的小二,一臉的小心翼翼,望著侍梅。

  「客官,有客人要見你們,我帶了上來,你們看看。」

  他說完一讓身子,身側便有人出現了,竟然是姬紹成和他的幾個手下。

  侍梅一看到姬紹成,早開心的開口:「原來是你們啊,快進來,快進來,」

  小二一見真是相識的客人,便退了下去,姬紹成領著幾個手下走進來,海菱已站起了身望過來,一看是哥哥姬紹成,早高興的招手示意姬紹成過去,開心的招呼姬紹成。

  「哥哥,你怎麼過來了?」

  姬紹成先看到了海菱,隨之便又看到了夜凌楓,發現他們兩個人待在一起,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姬紹成的心中瞭然,看來菱兒身上的軟情絲已解,如此一想,心裡高興極了,眉眼擒著笑意,走到海菱的身邊高興的問。

  「菱兒,你的軟情絲解了」

  海菱點頭,一側的侍梅搶著開口:「是皇上為娘娘解了軟情絲,皇上都受傷了,不過現在沒什麼事了,我們正準備進京呢?」

  姬紹成聽了侍梅的話望向夜凌楓,若說以前他的心裡還有不舒服,但是現在夜凌楓所做的一切都讓他折服,他無話可說,唯有希望他們以後不要再有波折了,有情人終成眷宿,相親相愛的生活在一起吧。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爹爹知道你中了軟情絲,心急如焚,讓我來找你,保護你。」

  姬紹成一說,海菱心裡很感動,很溫暖,姬琮和姬紹成對她的愛,她真的無以為報,唯有把他們當成至親的親人。

  「我沒事了,哥哥放心吧,等到除掉了江灞天,我便和你一起回北魯去看望爹爹。」

  「嗯,我會幫你的。」

  姬紹成出現,大家都很高興,因為北魯的一代名將,可不是浪得虛名,這樣一來,除掉江灞天的勝算又大了一層。

  這所有人裡面,只有明珠有些尷尬,因為先前自已要嫁給姬紹成,後來又私自退婚了,現在兩個人這樣見面,終歸是不舒服,不過她只安靜的待在旁邊,假裝沒看到這個人。

  房內,眾人又說了一會子話,然後起身出了客棧的房間,下了樓把帳結了,一眾人進京。

  滄城離京城只有一百多里,雖然馬車行得不快,中午的時候也便到了。

  高大的城門,陽光照耀著,城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海菱掀簾往外看,雖然離開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恍然一夢,看到這城門,她便想到了在大周曾發生的一切,三年來,她和娘親胭脂生活在江家的事,還有娘親最後的慘死,一切一切都回到她的腦海裡,她的心便生氣憤怒起來。

  江灞天,我回來了,這一次,我一定要除掉你,替杜家拿回龍天決。

  除掉了江灞天,她會找到杜家人所葬的墓穴,把龍天決和娘親與他們葬到一起,這樣娘親九泉之下,也可以面對自已的家人了。

  馬車內,夜凌楓感受到海菱手上的冰冷,伸手擁她入懷,柔聲的開口。

  「菱兒,別心急,一切都有我呢?」

  海菱靠在夜凌楓的懷裡,心裡踏實又安全,沒錯,她有夜呢,不但有夜,還有哥哥姬紹成,還有無影樓的人,還有夜帶來的幾百羽衣衛,另外鳳淺後面有赫連千尋,這麼多人,對付江灞天應該不在話下。

  「嗯,進城吧。」

  海菱點頭,夜凌楓一聲令下,一眾人進京。

  夜凌楓曾經是大周朝的左相,在這京城除了有丞相府,自然也有別的住處,所以侍竹和侍梅二人指示著馬車伕把馬車一路駛往他們的住處,一處不太顯眼的府邸,不奢華,裡面卻很精緻。

  門牌上,有兩個大字,西府。

  誰會想到這裡是夜凌楓的府邸呢,府內的下人並不多,不過僅有的幾個下人是認識侍梅和侍竹的,立刻招呼所有人進府。

  眾人先安頓下來,等到聯繫上鳳紫嘯和鳳淺等人再作打算,另外,夜凌楓派了侍竹和侍菊二人,暗中在京城各處調查情況,搜索江灞天的一切。

  海菱想起了一個人,吩咐侍梅:「去打探一下七皇子靖王的情況,回頭來報我。」

  想到靖王鳳紫赫,海菱的唇角微微有了笑意,相較於鳳紫嘯,她很喜歡靖王鳳紫赫,鳳紫赫在她最初的時候便幫助過她,還當她是朋友一般,她知道鳳紫赫是個清明的人,只是不知道一年不見,他是否變了,有沒有變成江灞天手中的一顆棋子,若是和靖王聯手,說不定除掉江灞天更容易一些。

  侍竹等人出去打探消息,其他人先各自去休息。

  西府的後花園裡,和煦的陽光照耀著,納蘭明珠正漫不經心的轉悠著,先前一直看著姬紹成,心裡總覺得阻得慌,這會子才舒服一些,微微的斂上眼目,伸出雙臂,深呼吸,心裡的鬱結盡數散去。

  四周靜悄悄的,忽然有腳步聲響起,似乎朝這邊走了過來,納蘭明珠忍不住睜開眼睛,這一看,先前舒展的心胸,再次擠成了一團,因為這走過來的人正是姬紹成。

  陽光下,姬紹成領著幾個手下舉步沉穩的走來,他的五官不像北魯皇帝夜凌楓那麼精緻絕色,卻是另一番陽剛之味,剛毅立體,週身上下也透露出一股大義凜然來。

  明珠眼看著他走了過來,想到自已和他之間的事情,不由得心慌慌,然後手都沒處放了,實在是尷尬得很,想了想,自已似乎沒什麼話可與他說的,所以既然他來這裡,自已走便是了,如此一想,轉身便走了,經過姬紹成的身邊時,微點了一下頭,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姬將軍也來散步。」

  「嗯,」姬紹成點頭,一雙蔥鬱的黑瞳望著明珠,明珠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唾液,趕緊的想越過去,不過姬紹成是來找她的,所以看她低頭急急的想走過去,一伸手便擋了她的去路。

  「明珠公主可否等一下?」

  「呃?」

  明珠停住,不知道姬紹成想幹什麼,不過動作俐落的退後一步,避開姬紹成。

  姬紹成挑眉,有些不爽,這女人先前不是想嫁給自已嗎?怎麼現在避他如避蛇蟲似的,難道他有這麼討厭嗎?抬眸緊盯著納蘭明珠,明珠自然不知道姬紹成所想的,她只是想到兩個人現在沒有婚約了,男女授受不親,自然不好私下過多接觸。

  不過姬紹成有事問她,她自然不好直接離開,所以停住身子詢問:「姬將軍是有事嗎?」

  「嗯,我想問問妹妹這一路上的事情。」

  聽說姬紹成想問菱兒的事,納蘭明珠倒是沒有拒絕,兩個人一先一後順著後花園的小徑走著,路上,納蘭明珠把她們這一路上的事講給姬紹成聽,身後姬紹成的手下很識相的離得遠遠的。

  陽光下,一高在矮兩道身影十分的契合,很快消失在小道盡頭。

  花園不遠處,有兩個人正相偎在一起,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等除掉了江灞天,我們回北魯後,該給他們完婚了。」

  夜凌楓想起了姬紹成和納蘭明珠的事,這一陣子來,納蘭明珠一直陪著海菱,先前聽說那阿朗動她的心思,想利用她給菱兒下毒,她都不為所動,看來這納蘭明珠倒是不錯的人,配給姬紹成正好。

  而且納蘭明珠代表的是南翎國,兩國聯姻,也該給他們完婚了。

  「可是我聽明珠說,她和哥哥說了,退婚了。」

  「為什麼?」

  夜凌楓很奇怪,就他剛才看姬紹成的樣子,對納蘭明珠不討厭啊,還是有興趣的,為何要退婚呢?

  「不知道,這事等我回頭問問哥哥,看他倒底願不願意娶明珠,如果他不願意娶,我不想逼他,而且那對明珠不公平,我希望她找到一個真心喜歡她的人,好好的待她。」

  想到了從前胭脂跟著她吃了很多的苦,她便希望她也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待她好的男人,不希望她是因為聯姻隨便找個人嫁了。

  「行,這事不急,我們出來有一會兒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夜凌楓牽起海菱的手,便往回走,她該休息了,海菱也隨他的意,一路回房間去休息。

  晚上,侍竹和侍梅等人都回來了。

  侍竹已查到了鳳紫嘯和鳳淺等人的落腳點,現在派人聯繫上他們了。

  至於侍梅去查靖王鳳紫赫的事,聽說鳳紫赫自從皇兄被殺,便一病不起了,現在整日待在靖王府裡,很少出來,也不理會朝政上的事情。

  晚上,鳳紫嘯和鳳淺二人現身於西府。

  同來的竟然還有七皇子靖王鳳紫赫,鳳紫赫不似一年前的純真,整個人染上了深沉,一年的光影迫使他長大成熟,但是他的眼睛裡仍然是海菱所熟悉的清明,看到他的眼睛,海菱便知道這少年沒有變,至少他的心沒有變,但是他成熟穩重了,端看他假裝生病避世便可知道他的心機已不一般。

  西府的正廳裡,上首坐著夜凌楓,旁邊坐著海菱,下首依次而坐的是姬紹成,沈若軒,然後是鳳家的兄妹三人。

  大家一起掃視了一圈,最後一起望向上首吸引人視線的一對夫婦。

  七皇子靖王先前並不知道海菱便是以前的胖子江海菱,等到注意觀察之後,才發現她竟然是先前江府的江海菱,心頭不由得震動,竟然好久沒有反應出來,海菱目測他的神情,知道他已經認了出了她,不由得微笑點頭。

  七皇子鳳紫赫既驚喜,又心頭酸澀,沒想到海菱瘦下來竟然是這般模樣,可是與他來說,不管是胖還是瘦都是他的好朋友,現在她坐在北魯燮帝的身邊,與他好配啊。

  正廳上,鳳淺的聲音已經響起來。

  「我們先進京三天,聯繫了七皇弟,又查了江灞天的一應作息住所,另外,還聯繫了朝中幾名信得過的官員,皇兄已悄悄的見了他們,眼下的事是如何除掉江灞天,穩固大周朝的江山。」

  鳳淺說完望向夜凌楓,其實這種時候,她還真有點擔心,夜凌楓會乘機動大周朝,必竟眼下皇兄腳步未穩,若是北魯國動手,只怕他們誓無還手的能力,不過夜凌楓和海菱的為人,她還是相信的,他們並不希望天下大亂,因為北魯取大周朝,別的國家不會坐視不理,會同時伸出手來奪大周,那麼天下必亂,唯有保住大周朝,天下才會穩固,百姓才得以安定。

  上首的夜凌楓微瞇眼,早前他身為大周朝的左相,對於大周朝的一切可謂熟記於心,若是他想取大周,輕而易舉的事,尤其是現在,絕對是最好的時機,鳳紫嘯和江灞天鬥爭的時候,便是他們最佳的時機,他們可以坐收漁翁之處,而且眼下江灞天是人人憎恨的對象,鳳紫嘯卻是一個被殺掉的皇帝,所以說他只要稍做動作,便可以得了大周。

  但是正如鳳淺賭的那樣,夜凌楓並不喜戰爭,也沒有那些一統別國的野心,天下之大,若是全數攏在自已的手中,並不是好事,光是打理就很累,再加上各處的管理,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天下歷來分分合合,沒有人能個統一掌管著天下,而戰爭一起,百姓便會苦不堪言,而他不希望讓百姓過上苦不堪言的日子,所以他不會乘機取大周,相反的會幫助鳳紫嘯拿回皇位,。

  以後各個國家依舊保持著和平,才是百姓之福,各國之福。

  夜凌楓眼神幽暗,緩緩的起身,沉聲開口。

  「眼下先抓住江灞天,殺掉江灞天,然後鳳紫嘯易容成江灞天,開始整頓大周朝的江山,包括抓住江家的餘孽江文禎和江文昊,這樣一一解決,方是上策。」

  夜凌楓說完,鳳紫嘯等人凝眉深思,然後一致認定了夜凌楓的主意,認為先抓住江灞天,然後殺掉他,再讓鳳紫嘯易容成江灞天的容貌先穩住朝堂上的人,暗中再派人取了江文禎和江文昊的性命,這樣,等到江家的人全都控制住了,那麼大周朝的皇位便可拿回來,至於眼下朝中的皇帝,毫無權勢可言,不是他們擔心的對象。

  「派誰去殺他呢?」

  鳳淺提問,這刺殺的任務十分的重要,不是一般人可以勝任的,江灞天不但身手厲害,而且他手下可是有很多高手的,這一刺殺不但要快而且要狠,還要不能洩露半點的風聲,否則再抓起來可就難了。

  「我去。」

  鳳紫嘯沉聲開口,當初江灞天派人殺他,又給他下藥,不過他犯了一個大錯,竟然沒有廢了他的武功,那麼現在他不會放過他的。

  「還有我。」

  七皇子鳳紫赫以前便與鳳紫嘯親近,鳳紫嘯沒死,他是最開心的一個,眼下皇兄要去刺殺江灞天,他自然不例外,誓要隨他一起去刺殺江灞天。

  夜凌楓知道鳳紫嘯手中並沒有多少人,雖然聯絡了一些舊部,但人手明顯的不夠用,便望向手下侍竹,命侍竹帶幾十個人隨了鳳紫嘯,一起去刺殺江灞天,務必要把江灞天一舉拿住。

  侍竹領命,下去調派人手,正廳裡,鳳紫嘯等人便又研究了一下何時刺殺江灞天,最後商定了,在江灞天上早朝的路上埋伏,一舉拿下他,時間便定在明日早朝的時候,這種事宜速站速決,不能拖延,若是江菲雪回來,可就壞了他們的大事了。

  眾人商定了一切,鳳紫嘯和鳳淺等人離去,侍竹領著手下隨了他們而去。

  七皇子鳳紫赫臨離去時,便又不捨的望了海菱一眼,今天晚上,他都沒時間和海菱說話呢,看到她擁有了一個如此絕色的男人,他雖然心裡酸澀,不過卻替海菱高興,做為朋友,自然是是希望她是幸福的,現在看到她幸福,他替她開心,只是因為時間急促,他們連話都沒時間說呢?

  一切等除掉江灞天再說,鳳紫赫想著隨了鳳紫嘯等人的身後離去。

  西府內,夜凌楓和海菱等人休息,海菱有些擔心,不知道是否能順利抓住江灞天,江灞天那麼狡猾,她心中總有感覺,似乎不能順利抓到他,可是要說哪裡有問題,她又說不準。

  房間裡,大床上,夜凌楓擁著海菱休息,看她似乎不安,溫潤的安撫她。

  「好了,你別想了,不會有事的,我們如此迅速的行事,就算江菲雪活著回來,只怕也來不及通知她爹爹,所以明天一定可以順利的抓住江灞天,所以你別擔心。」

  「我總覺得江灞天不會順利抓住,他那個人生性多疑,做事小心,不會輕易被人抓住的。」

  海菱低喃,總感覺此事不會順利,若是不順利,再想抓他,恐怕就難了。

  「好了,你累了,多休息,一切有我們呢,你懷孕了,多休息就是,我會幫你除掉江灞天,拿回龍天決的。」

  夜凌楓知道海菱的心結,柔聲安撫她,讓她休息,海菱一個孕婦,自然是極累的了,很快便閉上眼睛休息。

  寂靜的午夜長街上,馬蹄聲噠噠的響起來,由遠至近的駛了過來,暗處伏了數十名的高手,臉上用黑布蒙著,只露出一雙眼睛,以免行動失敗被人認出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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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23:56:00
第108章 上演逼夫戲碼

  長街之上,馬蹄聲聲響起,很快一輛豪華的馬車,後面尾隨著數片很多護衛保護著,一眾人疾駛而過。

  埋伏在街道邊的鳳紫嘯和鳳紫赫等人一動不動,緊張的等待著,他們已經調查過,這江灞天每天五更之前,便是從這裡上早朝的,所以今日他們一定要一舉劫住他,否則就麻煩了。

  眾人心中正想著,那馬車已風馳電掣的閃了過來,鳳紫嘯來不及多想,沉穩的一揮手命令下去。

  「殺。」

  身後的數十名手下,還有侍竹帶來的手下一躍而起,直撲向馬車和馬車後面的手下。

  銀芒閃過,數把寶劍直撲向轎中人,侍竹等人也很快和馬車後面的手下打了起來,其中有人叫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

  可惜沒人理會他,此事宜速站速決,所以誰也不多廢話,逮住空檔便上。

  夜色中,血色飛天,很快馬車後面的數名手下便被殺了,而馬車內的人也被鳳紫嘯等人拽了出來,不是江灞天又是何人,鳳紫嘯一看到江灞天,雙瞳冒著怒火,恨不得立刻斬殺了他,不過鳳紫赫阻止了他。

  「皇兄,快撤,再不走驚動別人就麻煩了。」

  要殺江灞天可以回頭再殺,他們這麼些人的刺殺行動,若是驚動別人可就麻煩了。

  鳳紫赫一開口,鳳紫嘯清醒了過來,一伸手點了江灞天的穴道,命令手下帶著他立刻回去。

  那被抓住的江灞天怒火沖天,氣勢洶洶的怒罵著。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倒底是什麼人,竟然膽敢刺殺本將,你們等著,本將饒不過你們。」

  不過誰也沒有理他,鳳紫赫陡的伸手點了他的啞穴,然後一拳打昏了他,一眾人帶著被抓的江灞天一路回西府去了。

  此時天色已透著魚肚白,西府內,下人已早起了,夜凌楓和海菱等還未起來,但鳳紫嘯和鳳紫赫等人一進來,便有人稟報給她們了。

  「皇上,娘娘,大喜事啊,大喜事,江灞天被抓了。」

  侍梅在外面高興的稟報,房內的夜凌楓和海菱立刻驚醒了,海菱翻身坐起來,隨後便挑起了眉,有些難以置信,江灞天如此容易便被抓住了,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不過想到娘親便是被這人害死的,她心中的怒火便升騰起來了,眼裡颼颼的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立刻動手穿衣服,夜凌楓也陪著她一起起身,然後叮嚀她。

  「菱兒,你別心急,既然人抓住了,就不會饒過他的。」

  雖然他如此勸海菱,可是海菱依然很生氣,很憤怒,這種生氣憤怒隱藏在血液裡,此時一聽到江灞天被抓,她實在難以做到心平氣和,。

  夜凌楓很是心疼她,不再說什麼,兩個人穿好衣服,整理了一番,然後走出房間。

  外面天已經白了,侍梅和侍蘭二婢立著,海菱心急的問:「現在他們人呢?」

  「正在西府的正廳裡。」

  「走。」

  海菱心急的一聲令,率先往西府的正廳而去,身後夜凌楓生怕她有什麼閃失,趕緊的跟上她,看到她怒火滔天的,他很是心疼,卻知道現在自已勸是沒用的,他只要保護好她便是。

  一行幾個人行動迅速的往西府前面正廳而去,路上還碰上了迎面而來的侍竹,侍竹看到夜凌楓和海菱等人,沉穩的稟報:「爺,人抓住了。」

  「還順利嗎?」

  「一切很順利。」

  侍竹點頭,說完自已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如此順利呢,再一個,江灞天那麼狡猾,如此順利的抓住他,倒讓他們有種不踏實之感,似乎不真實,。

  不過人確實是被他們抓回來了,他們也確定了並沒有人跟蹤他們,所以說這事還真是怪異。

  夜凌楓和海菱聽了侍竹的稟報,點了一下頭,然後領著一堆手下前往西府的正廳裡。

  正廳裡,鳳紫嘯正在大發雷霆之火,怒罵江灞天。

  「江灞天,你這個逆臣賊子,竟然弒君奪權,現在老天也看不過眼了,竟然讓你落到朕的手裡,朕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讓你死後都不得超生。」

  鳳紫嘯正怒罵著,夜凌楓和海菱走了進來,看到他雋美的臉上,黑沉沉的煞氣,眼裡騰騰的噴著火,射向大廳正中的江灞天,此時的江灞天怒睜圓目,眼神狠戾,怒視著鳳紫嘯,卻說不出話來,明顯的是被鳳紫嘯等人點了啞穴。

  海菱等走進去,先前正怒罵的鳳紫嘯總算停住了罵人的話,一臉陰驁的望著夜凌楓和海菱。

  很快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鳳淺,沈若軒,姬紹成等人,正廳裡一下子坐滿了人,大家一起望向下首被抓住的江灞天。

  說實在的,此事如此順利,大家都有些不踏實之感,江灞天是何人,他們還是知道的,所以說如此輕易的抓住他,實在讓人匪夷莫思。

  上首的位置上坐著夜凌楓和海菱二人,海菱沒有看任何人,一雙赤紅的眼睛緊盯著下面的江灞天,先是怒火滔天,慢慢的眼神有些冷然,最後沉聲開口:「來人,給我把他的啞穴解開。」

  廳上,侍竹領命走過來,一伸手解了江灞天的穴道,他的嘴巴一得到自由便怒罵了起來。

  「你們這些混蛋,竟然膽敢抓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如此一說,好幾個人譏笑,你都被抓了,如何不放過啊。

  海菱卻不同於其他人,她緩緩的從高首走下來,一直停在江灞天的面前,嗜冷戾寒的開口:「說,你是誰?」

  她一開口,眾人大驚,尤其是鳳家的三兄妹,鳳紫嘯鳳紫赫和鳳淺三個人,臉色齊齊的變了,心急的站起身。

  「怎麼,他不是江灞天?」

  海菱點頭,嗜寒的開口:「沒錯,他身上沒有江灞天那種凌厲的強勢,狂妄不可一世的煞氣,雖然努力的偽裝,但是並不像,所以這人是個假的。」

  她如此一說,廳上,所有人臉色都難看了,沒想到抓回來的是個假的。

  侍竹更是不相信的衝進來,直撲向廳上的人,然後一伸手便往那人的臉上扒去,很快一層薄薄的透明的人皮面具被侍竹給扒了下來,露出一張不同於江灞天的臉,竟比江灞天要年輕得多,不過身材卻十分的像,再加上易容,他們這一行人抓他的時候又在晚上,所以才會沒人發現,而且這人和江灞天的神情唯妙唯肖的像,實在令人難以分辯。

  此人一看自已露出了馬腳,也不裝了,害怕的磕頭:「各位大俠饒過我吧,各位大俠饒過我吧。」

  他知道江灞天是大家怨恨的對象,人人都欲除掉他,所以他不認識鳳紫嘯等人,只當他們是一般刺殺的人。

  正廳上,眾人一看抓錯了人,人人臉色難看,外加憤怒,鳳紫嘯上前一步飛起一腳直踢向那哀求不已的人,那人被踢飛到三米外,撲通一聲栽到地上,依舊不住嘴的求著饒,這些人看來好凶啊,他好害怕自已難逃一死啊。

  「求求你們饒過我吧,你們快走吧,我被抓了,馬上便要開始全城搜查了,若是官兵抓到你們,你們一個也躲不過的。」

  這人一開口,夜凌楓等人便蹙起了眉,沒錯,這人被抓,那暗處的江灞天定然會派兵搜查整個京城,那他們還真有些麻煩,不過當初建西府的時候,還是有所準備的,不用擔心,不過驚動了江灞天,再想抓他,可是更難了。

  「說,為什麼你要假扮江灞天,還坐在江灞天的上朝的轎子裡?」

  海菱冷冷的責問,那人不敢隱瞞。

  「其實連我們也不知道江灞天隱藏在什麼地方,像我這樣假扮他的人,一共有十個人,雖然我被抓了,但別的地方還有九個是假扮的,他找了我們十個人與他身材像的,加以訓練,然後,他讓我們假扮他在各種場合出現,今天正好是我假扮他上早朝,才會被你們抓住。」

  「什麼?」

  姬紹成和沈若軒等人大叫,這江灞天太陰險了,竟然做得出來這種事,用十個假的江灞天來混亂別人的視線,所以說大家要想刺殺他是難上加難,誰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啊,這人果然是有心計又心狠手辣啊。

  「現在怎麼辦?恐怕兵將很快便會搜查京城了?」

  姬紹成提醒大家,然後一指地上假扮江灞天的人:「這個人如何處理。」

  鳳家的三兄妹沒想到計劃失敗,而且江灞天竟然還用這麼多人假扮他,要想再殺他,難上加難,心頭恨意頓起,鳳紫嘯一抬手,掌心渾厚的內力,一掌便拍向了假扮江灞天的人頭上,一掌斃命,然後陰冷的命令手下。

  「把他拖出去埋了。」

  「是,」有人進來,把這假的江灞天拖出去埋了。

  廳上,夜凌楓沉穩的分派任務:「侍竹,侍菊,你們領人出去打探消息,看看是否有兵將搜查京城?」

  「是。」

  侍竹和侍菊領命出去。

  「我們大家現在進西府的地下室吧,等搜查過西府再出來吧。」

  「好。」

  看來只能如此了,先躲過朝廷的兵將搜查再說,如何除掉江灞天等搜查過京城以後再來商議。

  因為此事失敗,眾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早飯也沒有心情吃,一眾人便進了西家的地下密室。

  西家的地下密室,其實也是一個小型的居所,所以一行幾人下去,並不覺得氣悶,反而有活動的空間,各人隨意的休息,等到官兵搜查過去再說。

  夜凌楓和海菱待著的房間裡,此時還坐了幾個人,姬紹成和沈若軒還有鳳淺等人,昨夜刺殺江灞天的人全都去休息了,他們幾個人坐在這裡商議接下來怎麼辦?

  海菱掃視了房間內的幾個人,不怒反而笑了,冷沉僵硬的氣氛因為她的一笑而緩和了過來,幾個人全都望著她。

  先前還見她氣得臉色發青呢,這會子怎麼又笑了。

  海菱輕聲的開口:「其實我們早就知道江灞天不是簡單的人物,所以這該是意料中的事,想必先前聽說抓住了他,我們都難以置信,現在想來,這才該是他不是嗎?」

  「沒錯。」

  鳳淺點頭,先前她一聽說江灞天被抓住了,難以置信,那江灞天是何人,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便被抓了,這怎麼可能,現在想來,這本來就該是事實,江灞天如此容易被抓住,早就死個十次八次的了,所以說這是意料中的事。

  只是接下來他已知道有人隱藏在京城刺殺他,那麼再想殺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那麼接下來我們如何找到他,並抓住他呢?」

  鳳淺十分的擔憂,如若不除掉江灞天,他們又如何奪回皇位呢?

  「眼下要找江灞天恐非易事,不過我們可以引蛇出洞?」

  夜凌楓挑眉暗磁的聲音在房間裡響了起來,大家一起望向他,只見他雙瞳深不可測,好似隱藏著巨大的漩渦一般。

  「引蛇出洞?」

  大家不太懂,如何引蛇出洞呢,不過海菱卻有些明瞭,接了口向幾個人解釋:「眼下動不了江灞天,但是江宅內不是還有一個柳氏嗎?我們可以想辦法抓住柳氏,然後利用她來抓江灞天。」

  「這怎麼可能,那江灞天可是個很自私的人,他是不會為了柳氏露面的,要是露面也是一個假的江灞天,我們抓了又有何用?」

  納蘭明珠接口,對於江灞天她還是瞭解得很,他可不是那種為了家人而有所顧慮的人,別說柳氏,今日就算江菲雪在他們的手上,江灞天也未必露面,所以說引蛇出洞這方法未必靈。

  海菱笑了起來:「引蛇出洞,只是一個比喻,就是說我們要動,然後看看江灞天的舉動,即便是一個假的,他也要派人出來,若是我們不動,更沒辦法摸清他的狀況,現在不但有他,還有九個假的替身在四處活動,如果我們不動,就算私下打探消息,也未必是一個真的他,所以這是最下策,就算沒用,不但可以乘機除掉柳氏,還可以跟蹤那假的江灞天,看看他們怎樣接頭,說不定會有線索。」

  何況除掉柳氏,也是海菱要做的事,這女人心腸太狠毒了,早先害了娘親的親身女兒,後來還處處刁難娘親,一想到娘親杜采月曾經所受的苦和痛,不但來自於江灞天,還來自於柳氏這個惡毒的女人。

  海菱的臉便黑了,就算江灞天不出現,她也要殺了柳氏。

  如果他們抓了柳氏,江灞天不為所動的話,那麼江菲雪如果活著回來,定然不會不會不為所動,他們這一著,便是要他們江家內亂。

  「就當殺了柳氏,這是投石問路,短時間內我們沒有別的出路,說不定因為柳氏這條線索,而有別的出路也說不定,何況就算出來一個假的江灞天,我們也可以跟蹤他,說不定會有線索。」

  「就這麼辦吧,等到官兵搜查的風波過去,我們便派人進江宅內劫柳氏,當然這柳氏也未必好找,所以接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的行事。」

  房間裡,夜凌楓沉穩的發話,眾人沒有抗議。

  這時候,門被人敲了兩下,侍竹在門外開口

  「爺,官兵搜查過了西府,已經全部走了。」

  「喔,進來吧。」

  侍竹推門進來,恭敬的稟報:「整個大街上,全都是搜查的官兵,挨家挨戶的檢查,不但如此,城門口也在檢本,整個京城內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官兵搜查什麼人?」

  江灞天雖然下令京城守備軍搜查,但是因為不知道是什麼人,所以逮住可疑的人便抓起來,現在整個京城都籠罩著一層死亡的氣息,大街上,呼天喊地,哭叫聲不斷。

  「這一番下來,只怕大周的京城越發的亂了,此事要速戰速決,否則百姓苦不堪言。」

  夜凌楓心情沉重的開口,雖然他是北魯的皇帝,但是曾在大周朝為相兩年,所以並不希望大周朝的百姓遭受無妄之災,還有這江灞天如此大的動靜,只怕有不少人要冤死枉死,反正他那個人是不在乎百姓的死活的,為了抓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來。

  「是啊,既然兵將搜查過了西府,我們還是出去打探江宅內的情況吧,這一次務必要小心,一定要查到柳氏在什麼地方,然後悄悄的派人抓了她?」

  鳳淺心急的開口,想到鳳家的江山,被江灞天一個賊子搞成這樣,她真是心如刀絞,焦急萬分

  一直未說話的海菱,緩緩的開口:「這柳氏不出意外,並不在江宅內,江宅內定然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們,這一次我們倒要讓江灞天失望了,你們避開江宅,一是江家的別院,還有老宅子,另外一個地方,便是柳府,這柳氏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便是她的娘家柳府。」

  海菱說完,大家眼睛亮了,贊同的點頭,紛紛起身走出了西府的地下密室。

  數十人分成幾路出西府去打探柳氏的消息,傍晚的時候,各人回來,把所得的消息集中起來,最後經過反覆的確認,鎖定了柳府,這柳氏定然藏在柳家,並不在江家任何一處宅子裡。

  這一次的劫人,定然要小心了又小心,務必要抓住這柳氏。

  眾人商議,最後由侍竹和侍梅領著數名羽衣衛去抓人,他們兩個既懂毒又懂醫,若是被人發現,可以給柳府的人下迷一香,這樣便不容易被察覺了。

  最後沈若軒不放心侍梅,也堅持跟了去,其他人在西府內等消息。

  想到要抓住柳氏,海菱的心情格外的興奮,竟然睡不著,一直等候著,最後夜凌楓連哄帶勸帶威脅,總算把她給騙上床了,可是即便上床,兩個眼睛睜得大大的,根本合不上眼睛,想到要見柳氏,她腦海裡閃過無數的畫面,是把她抽筋扒皮,還是吊起來打,還是一刀一刀的生削她,以報娘親曾受過的苦,如此一想,更睡不著了。

  最後夜凌楓只得陪著她說話兒,一直到寅時,侍竹等人抓了柳氏回來了。

  有人報了過來,海菱第一時間便穿衣服下床,然後往外衝去,看得夜凌楓心驚膽顫,忍不住大叫。

  「菱兒,你慢點,」他穿好衣服緊隨其後而去。

  西府的一間密房裡,此時房內站滿了人,個個一臉憎恨的望著正中地上,被捆得結結實實,臉上罩著黑布的女人,此時嘴裡雖然被塞了東西,可還是唔唔的叫著,十分的恐慌。

  海菱一奔進來,便衝到了柳氏的面前,一伸手摘掉了柳氏臉上的黑布,連帶的取了她嘴裡的東西,然後打量著她,肯定了眼前失了血色的女人正是柳氏,睜著一雙眼睛驚恐的打量著房內的人,然後在看到鳳紫嘯時,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

  「鳳紫嘯,你竟然在這裡,我雪兒呢?我雪兒呢?」

  鳳紫嘯臉色陰沉,冷瞪著她,並不開口,倒是鳳紫嘯身側的鳳淺冷笑的著開口:「她死了。」

  柳氏一聽她的話,臉上的血色再失去了兩分,隨之拚命的搖頭,眼淚便流出來了,十分的痛苦。

  「不會的,不會的,你們是騙我的,是騙我的,是不是?鳳紫嘯,我雪兒救了你,你竟然殺了她,你這個喪天良的竟然殺了她。」

  柳氏大喊大叫起來,瘋狂的掙扎著要站起身,往鳳紫嘯的身上撞去,可惜她掙扎了半天還沒有站穩,卻被身邊的海菱一腳給踢翻了,隨之一腳狠狠的踩上柳氏的手,疼得她抽氣,尖叫。

  「你是誰,你是誰?」

  海菱聽了她的話,只覺得好笑,又踩了一腳,才蹲下身子陰森森的望著她:「你說我是誰?」

  兩個人就那麼大眼瞪小眼,一人滿臉的驚恐,一人滿臉的陰驁嗜血。

  柳氏先是不明所義,慢慢的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些東西,然後恍然若夢:「你是江海菱,你竟然是江海菱,沒想到你陰魂不散的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還變得這麼美,比她的雪兒還要漂亮,她的雪兒死了,可這女人竟然活得好好的,不但活得好好的,還懷孕了,柳氏一想到這個,忍不住咬著下唇,狠狠的怒視著海菱,今兒個自已落到她們的手裡,不死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柳氏也不存著活的希望了,可是心裡恨啊,忍不住怒罵。

  「江海菱,你個賤人,早知道當初我該除掉你,在你還小的時候便除掉你,沒想到我竟然留了你這個禍害。」

  柳氏一罵海菱,房內好幾個人怒了,根本用不著海菱動手,姬紹成直接搶先出手了,手一抬,啪啪的重重的打了柳氏幾個耳光,她的臉上立刻腫了半天高,火辣辣的疼,腦子更是嗡嗡做響,搖搖欲墜,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姬紹成冷冷的發怒:「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不是江家的女兒,是本將的妹妹,當日江家的女兒早就被你害死了,我妹妹只不過是杜采月抱進去撫養的,你個該死的毒女人。」

  姬紹成一罵,柳氏清醒了一些,才知道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杜采月的親身女兒,她竟然是杜采月抱進去撫養的,心裡想著,嘴裡已經不敢再罵,然後狠狠的瞪視著房裡的每一個人,這些人抓她過來想做什麼,她心知肚明,一想到這個,她就不由得心頭淒涼,江灞天雖然是她的丈夫,她為他生了兩個孩子,嫡長子和嫡長女,可那又如何,他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除了他自已,他是不會在乎別人死活的,就是兒子女兒,恐怕也沒有他自已來得重要,何況是她呢?

  如此一想,柳氏淒慘的笑起來。

  「你們要殺便殺吧,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不知道江灞天任何的情況,沒有人知道他的情況。」

  「我們知道你不知道江灞天的情況,所以沒打算從你的身上得到任何有關他的事情,抓你另有用處。」

  海菱冷冷的開口,看著柳氏腫得半天高的臉,還有被她差點踩碎了的手,她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雖然還不能解恨,但至少這一晚上等待的心情好受多了,如若不是柳氏留著有用,她早就不客氣的收拾她了,還留著她嗎?

  「把她帶下去關起來。」

  「是,」侍竹等人走過來,一把拽了柳氏的身子往外拖,毫無任何的同情,這柳女人不是個好東西,大家都知道,先前還膽敢罵皇后娘娘,所以他們用不著跟她客氣,柳氏被拖著,臉上疼手上疼,再加上被踢了一腳,週身上下無一處完好的地方,疼得忍不住尖叫起來,侍竹一看她叫,順手從旁邊扯來一塊不知道是抹布還是什麼東西的塞住了她的嘴。

  讓你叫,讓你叫,現在還叫得出來嗎?幾個人帶了柳氏下去關起來。

  正廳裡,人人臉色凝重,抓了柳氏,接下來如何通知江灞天呢?

  鳳紫嘯想起了先前查到的消息,朝中有不少的人是江灞天這混蛋的走狗,只要把信送到那些人手上,相信一定可以到江灞天的手上。

  「我派人去給江灞天送信的。」

  他說完甩手走了出去,鳳紫赫跟著他走出去,然後大家各自散了,夜已經很深了,先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夜凌楓拉著海菱的手,心疼又體貼的開口:「走吧,這柳氏抓住了,你該休息了,要不然小寶貝向你抗議了。」

  海菱也確實是累了,便和夜凌楓一起去休息。

  第二日,鳳紫嘯派人給朝中的大臣送信,這些人都是江灞天身邊的走狗,所以他相信這信定然到江灞天的手上。

  信中提到了柳氏被抓的事,如若江灞天不想柳氏死,今晚子時在亂墳崗現身,否則他們便殺了柳氏。

  亂墳崗,仍是城外數十里地無人走到的地方,一到夜晚便會出現野狼野豹的吞食那些被處死的無人認領的屍體,陰風陣陣,別說晚上了,就是白天也沒有多少人敢現身,而鳳紫嘯卻把地點定在這種地方,因為這地方雖然陰森森的,卻四面都是平禿的山頭,不容易藏人,江灞天想安排人手劫殺他們,是不容易事。

  傍晚,鳳紫嘯和鳳紫赫二人領著柳氏,還有侍竹侍菊等人全都前往亂墳崗而去,這一次,不但是鳳紫嘯,連帶的夜凌楓和海菱等人也出動了,不過他們一行人沒有近前,是在亂墳崗十里開外的地方等候,不時的派人過去查看情況。

  亂墳崗,陰風陣陣,煞氣層層。

  鳳紫嘯等人倒是無所謂,可是那柳氏,卻嚇得抽氣,不時的縮頭縮肩,若不是嘴巴被阻住了,她早就叫起來了。

  柳氏一生害死過不少人,江灞天的女人還有他的孩子,所以往亂墳崗一站,心便虛了,只覺四處冒出來很多索命的鬼魂,使得她害怕失魂起來,拚命的掙扎,侍竹等看她亂動,乾脆一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今夜,天上沒有月亮,只有星星,雖然滿天的繁星,不過夜色卻很深沉,亂墳崗裡陰寒無比,涼風颼颼,不過練武之人,目力驚人,方圓數米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一眾人直等到亥時,方看到對面走過來一大群人,為首的人正是江灞天,江灞天的身後跟著很多的的官兵,一大堆人浩浩蕩蕩的衝了過來,領頭的江灞天的大喝:「你們是什麼人?趕緊放了本將的夫人,否則本將絕對饒不過你們,今夜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鳳紫嘯等人的臉上蒙著黑布,所以對面的人看不出他們是什麼人,才會冷冷的怒喝,為首之人一聲令下:「抓住他們。」

  鳳紫嘯唇角一勾,冷喝:「江灞天,這可是你的夫人,你確定要抓我們嗎?你不會想讓她死吧。」

  為首的人遲疑了一下,然後望著鳳紫嘯手中的柳氏,柳氏驚駭的睜著眼睛,望著江灞天,拚命的搖頭,可惜她嘴巴被阻,說不了話,鳳紫嘯一伸手取了她嘴裡的白布,並順手解了她的穴道,柳氏一放鬆,便尖叫不斷。

  「江灞天,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這裡好嚇人啊,她不想死啊。

  可惜她的尖叫並沒有使江灞天遲疑,相反的聽到了柳氏的叫聲,他似乎清醒了過來,直接的命令:「殺,一個不留。」

  雖然鳳紫嘯等人早就預估到這種局面,可是當真實的話從這江灞天的嘴裡說出來,他不得不承認江灞天的心狠手辣,喪心病狂,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雖然眼前是假的江灞天,但很顯然的這人是得了他的命令,要一個不留的除掉所有人,包括柳氏。

  自然江灞天都不在乎柳氏的死活了,他們這些人又何必在意,鳳紫嘯眼看著江灞天和身後的兵將衝了過來,手中一用力,竟然把柳氏直接的推了過去。

  柳氏沒想到鳳紫嘯等人並沒有殺她,心頭大喜,直奔向江灞天而去。

  可惜人還沒到江灞天的面前,便被江灞天手中的長劍穿胸而過,又狠又辣,沒有一絲的遲疑。

  柳氏呆了,低頭望著自已胸前的劍,她知道江灞天無情,知道他心狠手辣,但是明明對方放過了自已,他竟然一劍殺了她,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啊,為什麼啊?

  柳氏想吶喊,可惜一劍穿心,血流如注,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睜大雙眼,死不瞑目的仰望著無盡的蒼穹。

  暗夜中,江灞天視而不見,領著一大批的官兵直追向鳳紫嘯等人,鳳紫嘯和侍竹等人迎了上去,很快便假裝不敵,邊站邊退,然後假裝負傷逃走了。

  亂墳崗十里外,夜凌楓和海菱等人在等消息,很快有人報過來。

  「稟主子話,柳氏被江灞天殺了,現在鳳公子等人正尾隨著那些人入城了。」

  「好,」月夜下,海菱唇角擒著冷笑,點頭,沒想到江灞天竟然如此不顧親情,那柳氏跟了他二十多年,竟落到如今這般的下場,誰讓她害死不少的人,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不過總的來說,江灞天真的太沒有人性了。

  「走吧,我們回去等情況,看看鳳紫嘯他們是否查到江灞天的蹤跡。」

  眾人回去,很快鳳紫嘯等人回來,那些人並沒有任何的行動,直接回了守備營,至於那個假的江灞天,進守備營後,竟然消失不見了,由此可見,這假的江灞天,其實是守備營裡的一個兄弟假扮的。

  沒想到忙碌了一場,結果什麼都沒有查到,眾人不免失望,同時對於江灞天的狡詐無可耐何。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眾人雖然多方打探了江灞天的行蹤,今兒個他在這裡出現,明兒個他在那裡出現,可是究竟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沒人知道,這假的還有九個,他們捉都捉不完,除非確定誰是真正的江灞天,否則他們不會再輕易妄動。

  第一次抓江灞天,使得他喪心病狂的大肆搜查,菜市場殺了不少的人。

  他們不想再因為任何的行動,而害了無辜的百姓,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三日後,眾人正在西府內一籌莫展的想辦法,京城裡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不好了,不好了。」

  鳳紫嘯的手下衝了進來,房內的幾個人臉色不由得冷沉下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一起望向那稟報的手下,鳳紫嘯更是心急的大叫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大呼小叫的?」

  「回主子的話,京城各處貼滿了主子的畫像,旁邊還註明了,主子假扮成先皇的模樣,想謀朝叛亂。」

  那手下稟報完了,廳上的人全都啞然了,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說明什麼,很顯然的江菲雪並沒有死,她回了京城,稟報了江灞天,正是鳳紫嘯等人要殺江灞天,所以江灞天編造出了這麼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可恨,這個女人,當初就該殺了她。」

  鳳淺惱恨的大叫,當初看她剛剛流產了,她實在不忍心,所以留了她一命,誰知道竟然陷自已於這步田地,看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已殘忍這句話不假。

  「我出去看看。」

  鳳紫嘯怒氣沖沖一揮手,領著手下便往外衝去,鳳淺跟著他的身後大叫:「皇兄,皇兄,你別出去了。」

  京城各處貼滿了他的畫像,他出去,若是被人發現,便會被當成謀朝的逆賊來看待,所以現在不宜出去啊。

  「我會小心的。」

  鳳紫嘯的聲音響起來,一伸手撥亂了束起的頭髮,滿頭墨發披散在肩上,一大半遮住了臉,使人看不真切,很快領著幾個人出了西府,一路查探,果然如手下稟報的那樣,到處貼滿了佈告,上面正是他的畫像,佈告前圍了很多的人,正議論紛紛的,那聲音一一傳進他耳朵裡。

  「你看,這人和我們的先皇長得好像啊。」

  「你別亂說,這是亂臣賊子,先皇已經被土匪殺死了,哪裡還有的先皇,你小心些說話。」

  「是啊,不過這亂臣賊子是易容的,還是真的長的這種模樣呢」

  「誰知道呢,總之大家要是見到這個人,一定要稟報官府,否則就倒霉了。」

  鳳紫嘯聽著這些話,肺差點沒有氣炸了,沒想到自已一個皇上,竟然淪落到亂臣賊子了,這真是有史以來最好笑的笑話了。

  身後手下看他臉色難看,生怕他一激動,發怒讓別人發現他,趕緊的開口:「主子走吧。」

  說完也不怕鳳紫嘯發怒,一左一右兩人伸手拽了主子便走,好在鳳紫嘯沒有發狂,隨了手下一路離開,正打算回西府,卻發現有人跟蹤他們,這下鳳紫嘯的臉色難看了,不會這麼快便被人盯上了吧,暗遞了一個眼神給手下,然後領著兩名手下,在大街上轉悠,最後鑽進一個小巷子裡,等到後面的人趕了過來,巷子裡的手下竄出來,把跟蹤他們的人拽了進去。

  鳳紫嘯打量著跟蹤他們的人,並不認識這個人,冷冷的問。

  「你是什麼人,竟然膽敢跟蹤我們?」

  「我是奉命給你們送信的。」

  「給我們送信,」鳳紫嘯有些反應不過來,冷瞪著說話的人,那人在他陰驁的眼光裡抖索了一下,然後飛快取出信遞上去:「有人讓我給你送的信。」

  鳳紫嘯沒有直接接,而是仔細的打量這送信的人,是不是在信封上下毒了,不過細看了幾眼,並沒有發現端睨,就是這樣,他也沒有伸手去接,反而一抽腰間的寶劍,直指向送信的男人。

  「說,你奉了誰的命令送的信。」

  這人被劍一指,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大爺,不關我的事啊,不關我的事啊,是一個蒙著臉的小姐,讓我送的信啊,小的缺銀子,所以便接了這事,大爺我錯了,下次我再也不幹這種事了,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他沒想到送個信也能要人命啊,雖然他有些武功,可是不想丟掉性命啊。

  鳳紫嘯一聽他的話,愣了一下神,然後想著,一個蒙著臉的小姐,難道那個女人是江菲雪,江菲雪回到江灞天的身邊,這是事實,不過她為何派人給他送信,她想做什麼?

  鳳紫嘯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隨之伸手取了那人手中的信過來,打開來看。

  信上竟然告訴了他,江灞天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這消息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以讓人相信了,江菲雪究竟是什麼意思,竟然洩露了江灞天的形蹤,還是這是一個局。

  不過信的末尾卻寫了,愛信不信,不信拉倒,如若不信,他們一輩子沒機會殺掉江灞天了。

  可是江菲雪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鳳紫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所以決定把信帶回去再說,一抬腳踢那送信的人:「滾,若是再跟著我們,就殺了你,還有若是亂說話,也殺了你。」

  「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

  他不想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這些人擺明了是不好欺負的,一滾三爬的離開了。

  鳳紫嘯收好了信,領著幾個手下,在大街上又轉悠了兩圈,直到確定後面沒人跟著他們了,才悄悄的回西府。

  西府的正廳上,此時坐滿了人,鳳紫嘯帶回來的信,人人看了一個遍,然後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了,對於江菲雪的做法,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想到的是江菲雪想設局了來抓他們,但同樣的她如此堂而皇之的設局害他們也不太可能,難道她以為他們是傻子嗎?一時間滿廳的人全都沉默不語,沒人說話,反正誰也猜不透江菲雪此舉是什麼意思?

  一刻鐘後,夜凌楓犀利深層的開口。

  「會不會是她想一石二鳥?」

  除了這個,再想不出別的了。

  夜凌楓一開口,眾人個個臉上疑惑,一石二鳥,海菱最先反應過來,隨後姬紹成等人也有些頭緒,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鳳淺接了夜凌楓的口:「難道說,江灞天殺掉柳氏的那天晚上,江菲雪其實也在,她親眼看到了假的江灞天殺掉了柳氏,所以說她心中恨江灞天,所以現在把江灞天的形蹤洩露給我們,現在她既想利用江灞天除掉我們,也想利用我們除掉江灞天,而她坐收漁之利。」

  鳳淺說完,大家的心裡同時肯定,除了這個,他們實在想不出其他了。

  那麼這封信上,江灞天的行蹤是真的了。

  「我馬上派人去這個地方打探情況。」

  鳳紫嘯激動的站起來,只要江灞天真的在這個地方,他誓要除掉江灞天,哪怕最後兩敗俱傷,他也不能坐著不動,任憑江灞天逍遙快活。

  「你小心些,離得遠一些,千萬別驚動江灞天,如若這個地址是真的,我們一定要拿住江灞天,江灞天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的女兒想除掉他。」

  夜凌楓叮嚀鳳紫嘯,鳳紫嘯點頭,一揮手領著鳳紫赫還有幾名手下走了出去。

  鳳淺起身跟了出去,追上鳳紫嘯和鳳紫赫,取了兩樣雲疆的迷一香交給哥哥,若是有突發的狀況,可以用。

  雲疆迷一香很厲害,防不勝防,很有用處。

  若不是她武功不好,她定然要和皇兄等人一起去,但現在她不能拖累他們,只能在後方守候著他們。

  廳裡,海菱掃視了坐著的幾個人一眼,唇角的擒著冷笑。

  「江灞天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最後竟然毀在自已的女兒手裡,所以說人太狠了,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要收拾他,親生的女兒都會背叛他,做人做到這種地步,真是可悲,可能他自已還沾沾自喜呢。」

  廳上,誰也沒有說話,不過說實在的,沒人同情江灞天,這個男人太可恨了,殺了鳳紫嘯倒也罷了,關鍵是他師出無名,挾天子以令諸侯,使得大周朝的江山越來越混亂,這樣的日子再持續下去,大周必亡,大週一亡,天下是肯定要亂的。

  現在有了江菲雪送的密信,鳳紫嘯等人出去打探消息,其他人全都等候消息,只要一確定這個地方確實是江灞天的老窩,他們便會一舉拿下江灞天,除掉他。

  兩天的時間,鳳紫嘯和鳳紫赫等人多方查探,終於百分百的肯定,江菲雪送過來的地址確實是江灞天眼下住的地方,雖然江灞天有多處巢穴,但這個地方是他最常居住的,因為這個地方,是他精心設計而成,裡面遍佈了機關,一不小心便會觸機關而亡。

  他自以為住在這裡沒人會發現,何況這華宅內,遍佈了機關,卻不知道自已的親身女兒已洩露了他的藏身點,不但如此,鳳紫嘯知道江菲雪是想一石二鳥之計,那麼她定然是想除掉江灞天的,所以鳳紫嘯暗中派人聯繫上江菲雪,拿到了這華宅內的機關圖,然後進行了測試,確認無誤,才百分百的相信了江菲雪,她確實沒有騙他們,給他們的地址和圖紙都是真的。

  這一晚,眾人仔細的商量過後,分幾路人馬前往江宅,抓江灞天。

  眼看著要出發了,某個房間內卻引發了戰爭。

  夜凌楓一臉的不容商量,深邃的瞳仁中,遍佈著堅定。

  「菱兒,你和納蘭明珠待在西府等我們的消息,我們會很快回來的。」

  夜凌楓不允許海菱參與到這件事中,可是海菱哪裡同意,堅決要參加今天晚上抓江灞天的行動,因為唯有這樣,她心裡才能感受到自已是親手為娘親報仇了,如若不去,她總感覺有什麼事沒有做一般。

  不過她懷著孕,夜凌楓哪裡同意讓一個孕婦參加這種危險的事情,夫婦二人便在房間里拉開了拔河式的爭執。

  「不行,我是一定要去的,我要親手抓住江灞天,哪怕不是我抓的,我也要親眼看到他被抓。」

  就算不能親手抓住他,也要看到他被抓,看到他一瞬間由高高在上的人物墜落到地獄,何況,再大的危險,他們兩個人也不該分開,因為江菲雪是一顆定時炸蛋,今天晚上她究竟有什麼後招,誰也不知道,但大家全都義無反顧,一心一意想抓住江灞天。

  這一點,他們和江菲雪是一樣的,只不過那女人同樣想毀掉他們,所以說海菱十分的不放心,這件事,本來不關夜的事,他是為了她才幫助鳳紫嘯,要除掉江灞天的,所以她豈能置身事外。

  不過夜凌楓有夜凌楓的堅持,光華如玉的臉上布著的是不容抗拒,別看他平時很寵海菱,但事關原則的事,卻是沒得商量的,但凡有危險的事,他不希望菱兒參與,因為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他不希望她們母子二人有事,現在有他代替她去江宅抓江灞天,已經足夠了。

  「菱兒,我是不會同意你去的。」『

  墨色的瞳仁中,閃著幽光浮影,堅定不移的意念。

  不過海菱也不是好打發的,沉聲抗議:「我說了我會去,即便現在我不去,你們走了,我一個人也會去的。」

  她做不到明知道有危險,還讓他一個人去的事,是生是死,兩個人一起。

  「那就怪不得我了」

  夜凌楓大踏步的走過來,光華瀲灩的面容上,閃爍著寒氣,分明是想點了海菱穴道的,海菱即會不知他的心意,不由得跳腳,身形一動便躍到房間的一側,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玉簪對著自已的脖子。

  「夜凌楓,你敢點我的穴道看看,如若你再不同意,我就抹脖子。」

  她威脅著,心裡知道這樣,夜凌楓會妥協,卻有點無語,什麼時候,她也使上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了,不過不這樣做,夜凌楓是肯定不會帶她去的。

  果然,海菱一威脅,夜凌楓遲疑了,眼看著那玉簪往脖子上湊去,雖然知道她是威脅他的,可還是害怕她傷到了自個兒,所以趕緊無奈的妥協:「好了,好了,你快扔了吧,有事好說有事好說。」

  「哼,」海菱冷哼一臉的不容商量,隨之玉簪更近的靠近了脖子:「究竟行還是不行?」

  房內正在上演逼夫戲碼,門外等待的眾人,忍不住派了一個人過來詢問。

  「你們倒底是去還是不去啊,要不然兩個都不去好了。」

  「去。」

  這一次倒是異口同聲的答應了,夜凌楓滿臉的無奈,然後衝著海菱點頭:「好吧好吧,不過你記著千萬不要衝動,一定要小心跟著我,若是讓自已受半點傷,我可不承認。」

  「嗯,行,」

  看到他答應了,海菱好說好商量的點頭,隨之把玉簪往頭上插去,其實這玉簪本來她是要戴的,順手拿來威脅夜凌楓了,不過想到自已要抹脖子的事,她還真是有些臉紅,趕緊的上前一步拽著夜凌楓的衣袖,撒起嬌來。

  「夜,好了,我一定會小心的,我就是想親眼看到抓住那個男人,你忘了,你說過,以後我們不分開,是生是死在一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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