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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吳笑笑]誰咬了朕的皇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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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1:27
第109章 鳳紫嘯太無恥了

  夜色中,一行人身形敏捷,如獵豹般的迅速,快速的往江灞天現在住的地方。

  華麗的宅子裡,各處佈滿了機關,幸好他們手中有江菲雪的圖紙,再加上他們已經進過宅子試探過了,不知道江灞天是對這宅子內的機關太有信心,還是對自已太有自信,總之除了機關之外,府邸內的護衛巡邏的人並不多。

  今天晚上,鳳紫嘯領隊殺江灞天,夜凌楓和海菱等人墊後,並沒有直接的現身,而是藏在暗處注意江家內宅的動靜,若有什麼突發的狀況,他們可以救鳳紫嘯等人。

  除了夜凌楓等人隱在暗處,還有赫連千尋也來了,他身上那種陰寒之氣,令人忽視不了,他一來,夜凌楓便感覺到了,所以心裡踏實多了,他本來還擔心呢,因為他既要照顧菱兒,還要防止突發的意外。

  若是那個江菲雪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了,他們可不想有人受傷。

  現在赫連千尋來了,夜凌楓便放鬆不少,細心的照顧身邊的菱兒。

  鳳紫嘯等人按照圖紙的位置很快找到了江灞天所在的房間,這間房四周布的機關最多,數不勝數,可見江灞天十分小心,雖然心狠手辣殘忍,其實自已卻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可惜他做的孽事太多了,連自個的親身女兒也要他死,所以說他今兒個不得不死了。

  房間裡燈光明亮,有倒影投射在紗簾之上,不時有說話聲傳出來。

  「爹爹,你要當心身體。」

  「乖雪兒,還是你心疼爹爹,」這聲音一起,門外埋伏在暗處的鳳紫嘯便眼睛紅了,咬起了牙,他不會忘了,就是這個男人意欲殺掉他,他和他之間有著血海深仇。

  「女兒不疼爹爹疼誰,現在我不會再承認鳳紫嘯是我的夫君,我只有爹爹了。」

  房內江菲雪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十分的傷心。

  房間裡,江灞天一看女兒傷心,忙關心的勸她:「好了。爹爹回頭定然給你另找一個夫婿。」

  「你看我這張臉,算了,以後女兒就守著爹爹過吧。」

  江菲雪拒絕了江灞天的提議,因為前一陣子她墜落懸崖的時候,臉被岩石劃傷了,慘不忍睹,別說男人,就是她自已有時候也會被自已嚇醒,實在是太恐怖,想到她曾經是美艷不可方物的美人,現在竟然是這副鬼模樣,還沒了自已的孩子,這一切都毀在鳳紫嘯的手裡了,所以說,她恨眼前的爹爹,但也恨鳳紫嘯,所以今天晚上,她要他們兩敗俱傷,一個都落不得好。

  「我江灞天的女兒還需要靠容貌來取悅男人嗎?」

  江灞天霸氣嗜冷的開口。

  門外鳳紫嘯等人聽著他們父女二人的話,實在聽不下去了,鳳紫嘯也不和他們客氣,陡的一揮手,自已率先衝了過去,身後的鳳紫赫等人緊隨其後,今夜姬紹成也出馬了,不過為免陷入兩國的戰事,他臉上蒙了布巾,一行人衝到房門外,房內的江灞天便有感應了,大叫一聲。

  「什麼人?」

  房門被鳳紫嘯一腳踹開,數道身影衝了進去。

  而就在這時,江宅內各處亮起了火把,飛快的包圍了這間房。

  江灞天滿臉得意的笑,笑望著對面的鳳紫嘯和鳳紫赫等人,唇角擒著狂妄的笑意。

  「鳳紫嘯,果然是你們,你們中計了,沒想到一年前我雪兒求我放了你,你竟然不死心,好好的日子不過,前來這裡送死,今天晚上便是你的死期。」

  江灞天說完,便朝外面下令:「來人抓住他們。」

  鳳紫嘯滿臉的陰驁,眼瞳騰騰的冒著火,沒想到這竟是江菲雪和江灞天的一條計策,他們父子二人來一個甕中捉鱉,好,很好,不過既然他們出現了,現在就是一死,也要除掉江灞天,如此一想,鳳紫嘯望向身後的鳳紫赫和鳳淺,今天晚上鳳淺也堅持來了,鳳家的江山被江灞天霸佔了,雖然她是女孩兒,依然義不容辭的要來參與這種屠殺江灞天的事情。

  鳳紫嘯望向身後的鳳紫赫和鳳淺命令:「殺,就算死,也要殺掉江灞天。」

  身後鳳紫赫和鳳淺二人用力的點頭附和:「沒錯,就算死也要除掉江灞天。」

  三個人說完,便齊身飛撲向江灞天,江灞天一轉身,牆上的一把寶劍到手,迎了過來。

  再加上門外大批官兵圍了過來,更有幾名江灞天的得力親信飛身而上,一時間書房內劈咧叭啦的響,雙方交上了手。

  一直從屋內打到屋外面去,整個府邸內都喊殺了起來。

  江菲雪站在廊簷下,滿臉的陰驁,唇角擒著陰狠的笑意,沒錯,她就是要看到他們相互殘殺,最後她坐收漁翁之利。

  江灞天以為她出主意是為了他,事實上她是為了除掉他。

  鳳紫嘯也一樣,大概認為她一心想除掉江灞天,其實她最想除掉的正是他自已。

  火光沖天,打鬥越來越激烈,隱藏在暗處的赫連千尋等人也飛身飄了下來,赫連千尋本想下毒,毒昏所有人,但是現在兩幫人攪和在一起,若是他下毒,雖然毒昏了江灞天等人,同樣的也會毒昏鳳紫嘯等人,所以此時不宜用毒,但看到淺兒不是對方的對手,赫連千尋又豈會坐視不理,所以一揮手領著瑟瑟等人躍了出來。

  夜凌楓眼看著赫連千尋出手,自然用不著他動手,他便照顧著海菱。

  雖然江灞天身邊有很多的手下,但是這些人,和他們這些人一比便遜色了很多,這些人雖然心裡怕江灞天,可是哪有人不怕死的,所以並不盡全力打鬥,反而是保全自已為前提,但是鳳紫嘯等人卻不一樣,江灞天是他們的仇人,他們是往死裡打的。

  再加上姬紹成等人,現在又出來一個厲害的赫連千尋。

  江灞天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大驚失色,吩咐一邊的江菲雪:「雪兒,立刻啟動機關。」

  原來今天晚上鳳紫嘯等人之所以順利的進來,是因為江菲雪建議關閉了機關,這樣鳳紫嘯等人便可以順利進來了,江灞天也同意了她的主意,因為他自信自已安排了這麼多人,自然會輕而易舉的擒住鳳紫嘯等人,只是沒想到鳳紫嘯的後面還有這麼多的人幫忙,都是身手厲害的傢伙,而他帶來的兵將,個個都是膽小怕死的,不出全力,所以敗像很快現了。

  但是江灞天並不害怕,因為這府邸內有很多的機關,只要啟動了機關,那麼這些人都將有來無回。

  江灞天一聲命令,江菲雪應了一聲,人往一側閃去,不過她並沒有前去啟動機關,反而是站在陰影裡,冷眼看著鳳紫嘯纏上了江灞天,兩個人拚死博鬥,你來我往,都是往死裡殺的那種,很快兩個人身上都受傷了。

  但是江灞天比鳳紫嘯厲害一籌,江灞天手裡有一把龍天決,這是一把厲害的寶劍,對於武功高強的人來說,一把厲害的寶劍,有事半功倍之效,所以鳳紫嘯便在兵器上敗了一籌,因此和江灞天交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江灞天越殺越猛,可是心底不由得焦急不安起來,雪兒呢,為什麼還不啟動機關,她去哪了?她不會是?

  江灞天眼睛紅了,心裡怕了,不敢去想,若是雪兒不動機關,今晚他是必死無疑的,再看自已身邊的那些人,不少人死了受傷了,剩下的都是他的親信,還在拚死打鬥,如果再不啟動機關,他們這些人必死無疑。

  不,他不相信,自已的女兒想除掉他。

  江灞天如此一想,眼裡赤紅一片,拼了命似的纏上鳳紫嘯,鳳紫嘯眼看著不敵,節節敗退,那龍天決飛舞成團團的銀芒,整個人纏繞上他,他手臂上,身上已多處受了傷。

  此時眾人都和身邊的人打鬥在一起,沒辦法突圍,心裡焦急不已。

  鳳淺眼看著江灞天要傷了自已的皇兄,心中大急,一揚手,便是毒粉朝自已身邊的幾個人撒去,雲疆的毒藥可是十分厲害的,那幾個人一吸進去,便身子直直的栽到地上口吐白沫,鳳淺一得了空,便閃身直往鳳紫嘯的身邊去幫助鳳紫嘯。

  龍天決可是極厲害的兵器,她這樣的身手哪裡受得了,人剛閃過去,便被龍天決的劍芒所傷,可是眼看著皇兄身上多處受傷了,鳳淺也顧不得身上受的傷了,仍然堅持衝了上去,和江灞天交上了手,江灞天現在完全是喪心病狂了,他完全的失去了理智,因為到現在機關還沒有啟動,很顯然的他女兒是想他死的,這一想,使得他整個人瘋了,所以鳳淺一迎上去,他手中的龍天決便像火煉似的直往鳳淺的身上掃去。

  不遠處的赫連千尋,和鳳紫嘯大驚,兩個男人同時大叫了起來:「不,淺兒快退開。」

  可惜劍氣霸道,他們的叫聲沒有起到作用,鋪天蓋地的劍氣罩上了鳳淺,使得她想退也退不開來,只能迎頭而上,寶劍往江灞天身上刺去。

  這時候,赫連千尋已心急的掌心凝出火紅的毒氣,啪啪的朝身邊的人拍去,眨眼數人倒地,他身形一騰,便朝江灞天揮掌而去,江灞天一看迎面而來的紅光,分明是帶了毒氣的,大駭,寶劍一偏揮向鳳淺的時候,連帶的砍向了赫連千尋。

  寶劍從鳳淺的身上翻飛過去,劍芒如利刃,使得鳳淺身上多處受了傷,皮開肉綻的十分駭人,血飛濺出來,身子從半空往下跌落,赫連千尋看得肚膽俱焚,痛苦的大叫。

  「淺兒。」

  吼聲震天,他飛身躍起接住了鳳淺,只見她臉色一片慘白,唇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朝赫連千尋開口。

  「千尋,我沒事。」

  說完便頭一歪昏了過去,赫連千尋一手抱著她,一掌瘋狂的掃出去,他掌心有毒,平常很少用這種毒掌去傷人,但是現在鳳淺受傷,使得他心頭大怒,所以也顧不得傷不傷人,一隻手凝了內力,一連揮發出去幾掌方停。

  那江灞天本來就受了傷,此時再被這毒掌一掃,一掌擊到,他中毒了,臉上眨眼間紅通通的一片,手下幾人大驚失色,完全沒了主意,亂了套,這給了姬紹成機會,領著數十人衝上去,很快便殺掉了江灞天的得力親信,而其他人本就是畏懼江灞天的權勢,現在一看他沒命了,哪裡還管他們,早一轟而散的跑了

  鳳紫嘯等人也不追殺那些人,所有人冷眼瞪著江灞天,只見他睜大一雙眼睛,痛苦的喘著氣,像一頭狼似的瞪視著站在他四周的人,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晚上會是他的死期。

  而這一切都因為他的女兒,為什麼,為什麼?

  江灞天忍不住嘶吼了起來:「雪兒,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做?」

  江灞天一開口吼,那隱身在暗處的江菲雪唇角擒著嗜血的冷笑,緩緩的走了出來,冷冷的瞪視著江灞天,隨後笑了起來。

  「你問我為什麼,為什麼嗎?我恨你,你竟然讓人殺了我娘,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不是我爹,你是魔鬼,你是魔鬼,你怎麼忍心下得了手讓人殺掉我娘呢。」

  江菲雪痛心的叫起來,本來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若是娘親還在的話,她一定會安慰她,使她沒有這麼的痛。

  可是江灞天這個混蛋,在她回來的那個晚上,她親眼看見他命人殺了她的娘,就是不想讓娘成為被人利用挾持他的對象,他便如此心狠手辣,這樣的爹爹她寧可不要。

  江菲雪說完,眼睛赫紅一片,陡的彎腰望著江灞天,此時的江灞天已中了毒,無力反抗,可是一雙眼裡還是散發出狠厲的光芒,陰森森的瞪著自個的女兒。

  「你,你?」

  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裡,中毒使得他虛軟,可是心裡恨啊,沒想到他江灞天竟然是敗在自個的女兒手裡,今日若是啟動機關,這些人必死無疑,就算不死,至少他是不會有礙的,所以當初他才同意了女兒的主意,就是對這些機關有持無恐,只是他錯算了一招,自個的女兒會恨不得殺了他,一心想讓他死。

  「你該死。」

  江菲雪陡的咬牙,手一伸一柄尖刀握在了心上,她的眼裡一片猙獰,雖然蒙著面紗,也恐怖極了,雙手緊握著尖刀,直往江灞天的身上捅去,一點也不留情面,嗜血而殘忍,江灞天低頭望著刺進自已身上的尖刀,口裡大口的吐著血,沒想到她這麼狠,這麼狠。

  江灞天身上的鮮血噴到了江菲雪的臉上,她不但不恐怖,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一抽尖刀,把江灞天踢到一邊去,隨之身形陡退。

  一直隱身在暗處的夜凌楓和海菱飛快的現身,他們一直隱在暗處,所以把一切看在眼裡,此時江灞天已死,江菲雪退了出去,她是想啟動機關,把他們這些人全都葬身在這裡。

  「快走,江菲雪啟動了機關,再不走,便要倒霉了。」

  夜凌楓一聲提醒,眾人齊齊的回神,當下便行動了起來,身形陡起,大鵬點翅般的施展輕功往江宅外閃去。

  海菱沒忘了江灞天身邊的那把龍天決,大叫起來:「龍天決,龍天決。」

  夜凌楓摟著她,內力一凝,手往回一收,龍天決便到了手裡。

  眾人齊齊的往府外閃去,江宅內,機關啟動了,簌簌,轟轟有聲,很快各處都響了起來,整個府邸都晃動了起來,似乎快要蹋毀了一樣,其實這江灞天不知道,這府邸內的機關已被江菲雪給改了,這是她的最後一著,如若江灞天和鳳紫嘯兩敗俱傷,她便啟動機關,把整個府邸都毀了,把他們所有人都葬送在這座府邸裡,只是沒想到,後來出現了一個赫連千尋,竟然給江灞天下了毒,而他們除了鳳淺一人重傷,再沒有人受傷,現在她啟動機關,他們沒受傷,恐怕也困不住他們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倖免於難,鳳此嘯的手下不少人,因為輕功不是特別的厲害,所以觸動了一部分機關,落到了機關中,葬身於這座江宅內。

  其他人全都出了府邸,落到了華宅之外,大家一起回頭去看,只見先前還奢侈華麗的府邸,此時變成了一堆的廢墟,不由得人人驚出一聲冷汗,。『

  直到赫連千尋痛心的聲音響起。

  「淺兒,淺兒,你醒醒,你醒醒。」

  眾人才響起鳳淺受了重傷,不由得個個心情沉重,海菱奔到鳳淺的身邊,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勢,雖然受了重傷,但不足以致命,她是因為被龍天決的鋒芒所傷,所以渾身上下好幾道的傷口,流血過多而昏了過去。

  海菱檢查完,喚了沈若軒過來。

  「立刻服她止血的丹藥,帶她回西府治療,」她說完抬首望向赫連千尋:「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對於赫連千尋,她還是很有好感的,赫連千尋聽了海菱的話,總算一口氣,可看淺兒蒼白的小臉,還有失去了活力的模樣,還是十分的心疼。

  沈若軒取了止血的丹藥給鳳淺服下,然後示意赫連千尋,立刻送鳳淺回西府去救治。

  大家一起往西府而去,很快回了西府。

  今夜除掉了江灞天,眾人心中暢快無比,雖然江菲雪跑了,不過除掉江灞天是大事一件,至於江菲雪,若是她再出現惹事,定然不會放過她。

  沈若軒給鳳淺處理了傷勢,清洗,消毒,用銀針縫了她的傷口,然後又上了藥,再示意赫連千尋帶她下去休息,很快便會醒了。

  鳳淺沒事了,鳳紫嘯和鳳紫赫二人決定立刻潛回大周朝的皇宮,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手下被葬送了,赫連千尋和夜凌楓分別派了各自的手下隨了他們一起進宮去。

  鳳紫嘯和鳳紫赫帶著人進宮去了,赫連千尋陪著受傷的鳳淺,夜凌楓便拉著海菱回房間休息。

  海菱手裡拿著那把龍天決,本來她一直想著要親手殺掉了江灞天,但最後江灞天卻是江菲雪殺了的,這樣也不錯,江灞天只怕到九泉之下也是恨得滴血,自已竟然死在親身的女兒手上,這是他做夢也沒有想過的吧。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報,那江菲雪骨子裡的狠戾和江灞天如出一撤。

  現在她逃了,只怕接下來還會生出什麼事,海菱把龍天決放在一邊,望向夜凌楓,一臉的擔憂。

  「你說那江菲雪現在逃了,不知道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事?」

  「你別想那麼多了,反正除掉了江灞天,你娘親的仇已經報了,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北魯去了,至於大周朝的家事,就留給他們自已處理吧。」

  夜凌楓可不想再參與他們任何事情,菱兒一心想殺掉江灞天,現在江灞天已死,她也拿回了龍天決,那麼接下來的事,是鳳紫嘯的事,與他們是無關的,他們離開北魯好久了,該回宮了。

  夜凌楓一說,海菱也醒過神來,沒錯,現在他們是北魯的皇帝和皇后,他們該操心的是北魯的事,而不是這大周朝的事。

  「好,就這兩天我們回北魯。」

  她等確定鳳淺的傷無大礙了,便和夜凌楓回北魯去,不過一想到回北魯,海菱便想到了宮中的太后娘娘,夜凌楓的母親,自已當初前往登州的時候,可是給她下過藥的,現在太后不會怪她吧,如此一想,臉上便遲疑了起來,她是真的很擔心,自已和太后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到時候夜凌楓夾在中間也很難處。

  「夜,我」

  她清艷好看的臉上有著遲疑,夜凌楓又豈會不瞭解她的擔心呢,伸出手緊握著她的手,大手包裹著她。

  「菱兒,沒事,現在我在你身邊呢,我會做通母后的思想,不會讓她再為難你的,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希望你們和睦相處。」

  「嗯。」

  海菱點頭,沒說什麼,不過心底有些懷疑,夜凌楓做得通太后的思想嗎?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既然夜凌楓說了,她不好再多說什麼,她愛他,願意為了他努力和太后修好關係。

  「早點睡吧,再不睡我兒子該抗議了。」

  夜凌楓拉著海菱的手調侃她,海菱拋開心頭的煩惱,和他鬥嘴兒:「為什麼是兒子呢,我看定然是個女兒。」

  「女兒也好啊,一定像你漂亮。」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上床休息,第二天,等他們起來的時候,便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五皇子壽王一看到鳳紫嘯便主動交出了皇位,把皇位讓給了鳳紫嘯,並言明當初他並不想執掌大周朝的江山,是因為江灞天的協迫,所以才會無奈的坐在這個位置上,這一年來他是度日如年。

  雖然壽王的話未必可信,不過看他整個人確實很憔悴,說明他坐在皇位上並不好受,鳳紫嘯重又回到了皇宮,並上了早朝,早朝之上,眾人知道先皇上並沒有死,還除掉了江灞天,所以人人歡呼。

  鳳紫嘯上朝,立刻下了佈告,誥告江灞天已死,早上佈告一貼出來,整個京城內的人歡呼不已,人人拍手稱快,江灞天這個孽賊已死,真是大快人心

  這佈告只下在京城內,並沒有散發出去,鳳紫嘯命朝中的幾員大將,立刻帶人前往嘉童關和靈雀關,不動聲色的擒拿住江灞天之子江文禎和江文昊。

  幾員將領領命,立刻領兵出城,前往嘉童關和靈雀關擒人。

  西府內,大家都很高興,沒想到鳳紫嘯順利拿到了皇位,這下大周朝總算安定了下來

  不過嘉童關和靈雀關還有江灞天之子,他們若是反,大周朝仍然混亂啊,眾人心中不免又擔心起來。

  好在江灞天已除,江家雖然有兵將,可那些兵將未免肯反,誰願意做個賣國賊啊。

  西府內,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鳳淺了,一聽說皇兄拿回了皇位,只覺得自已之前所受的傷都值得了,笑意盈盈,精神抖擻,中午的時候,宮裡來了轎子,接鳳淺進宮。

  海菱送她到門口,鳳淺依依不捨的拉著她。

  這一陣子她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一想到要分開還真是不捨的,兩個女人雙手緊握著,戀戀不捨的說著話。

  「淺兒,你進宮要好好養傷,我很快便會離開大周朝前往北魯了。」

  「那你臨離去的時候能來看看我嗎?」

  「行,我走之前一定去看望你。」

  這依依不捨的場景,看得兩個男人的臉都黑了,心中吃味不已,人家不是說女人沒有友誼嗎?為什麼這兩女人感情這麼好啊,好到讓他們嫉妒了,然後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動作一致的上前分開兩人。

  那鳳淺尤不死心的叮嚀著海菱:「別忘了啊。」

  「我記得的,」海菱點頭,然後朝鳳淺擠眉弄眼的:「你也要認真考慮自已的事情,某人還是不錯的。」

  這最後一句話,總算讓赫連千尋滿意了一些,再看淺兒,滿臉的嬌羞,宿回了馬車內,赫連千尋滿臉的光華,神彩飛揚,護送宮中的馬車一路進宮去了。

  本來此事皆大歡喜,誰知道傍晚的時候,整個京城便籠罩上了陰風颼雨。

  江灞天之子江文禎和江文昊二人竟然領了不少的兵將包圍了整個京城,誓要血濺京城,為江灞天報仇。

  這江文禎和江文昊二人,早就接到了江菲雪的書信,說父親有麻煩,讓他們領兵回京,其實她就是想藉著江文禎和江文昊的手,讓鳳紫嘯的皇位坐不穩當,她一定要除掉鳳紫嘯,為自已的孩子報仇。

  這江文禎和江文昊哪裡知道妹妹的心思,只當是父親的意思,便領了一部分的兵將回京。

  一回京,便接到妹妹江菲雪的消息,說父親被鳳紫嘯等人殺了,現在她們江家可就是逆賊了,現在是鬧也是死,不鬧也是死倒不如屠城,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到的,所以傍時時分,江家兩子在江家的嫡長女拾攛下,包圍了京城。

  那些跟隨江灞天回京的手下一部分是親信,剩餘的也就是追隨之勢,本來以為回京助助威,便可以得到陞官發財的機會,可是剛回京,有人便得到消息,江灞天已被要殺了,現在的皇帝也不是早先的五皇子壽王,而是那個本來該死了的先皇鳳紫嘯,鳳紫嘯現在不但拿回了皇位,還深得文武百官的擁戴,這些人一聽,腦袋嗡的一聲大了,他們不想擔上叛臣賊子的惡名啊,可是現在被江文禎和江文昊統管著,他們江家的親信遍佈在陣營中,這些人也不敢開口說不反,所以便跟在後面搖旗吶喊。

  京城,朝中大臣很多被皇上召進宮了,開始商議如何收拾江文禎和江文昊。

  上書房裡,鳳紫嘯冷眼睨著兵部的尚書,這人之前是江灞天的得力助手,現在他還沒有動到他,不過等一切安穩下來便難說了。

  兵部尚書在皇上的眼光裡,那是一個心驚膽顫,抹著頭上的汗珠子顫抖著開口。

  「皇上,臣有話要說。」

  「說吧。」

  鳳紫嘯慢條斯理的開口,那兵部尚書慌恐不安的稟報:「臣有辦法除掉江文禎和江文昊。」

  「說。」

  現在的鳳紫嘯不同於以前的那個皇帝,整個人陰驁而冷沉,週身上下既有帝皇的霸氣,又有一種狠辣,他能活著,還能殺掉江灞天便是最好的證明,所以這些朝中的大臣,以前和江灞天走得近的,沒有人不想戴罪立功的,不求陞官加爵,只求保住一家老小的命罷了。

  兵部尚書小心的開口:「臣以前迫於江灞天的淫威,曾和江家走得很近,所以江家兄弟倆很相信臣,而且臣知道江家的親信有哪些人,今夜臣可以悄悄帶兵出城,假意給江家的兄弟透露消息,然後除掉江家的兄弟和他們一部分親信,然後把這些謀臣賊子掛在城門之外,相信可以震攝住城外的叛亂之軍,然後皇上再派人出去寬恕這些人,命人重新整收這些人,這樣一來既可以除掉江家的兄弟,又可以接收兵力。」

  兵部尚書話落,上首的鳳紫嘯臉色好看得多,可除了他,朝中的大臣心中對於這兵部尚書可是不屑得很,這人可真會背後捅刀子,先前看他與江灞天走得多近啊,沒想到他一死,他便如此算計著江家的兄弟。

  「好,好,若是這事辦成了,朕重重有賞。」

  鳳紫嘯沉聲命令。

  兵部尚書一聽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也知道今夜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若是失敗了丟的可不是他一人的性命,還有全家老小數百口人的性命,所以說他一定要一舉成功,保全住家人,如此一想,緩緩的開口。

  「臣不求有賞,但求抵過。」

  「好一個不求有賞,但求抵過,朕准了。」

  鳳紫嘯倒也不為難他,如若今夜兵部尚書真的能除掉江灞天,那麼他倒可以放他們一家人一條生路。

  兵部尚書領命立刻前往兵部去調兵點將,然後秘密的出城去與江家的兄弟會合。

  至於鳳紫嘯並不是全然的相信兵部尚書,所以暗中調派了宮中的侍衛,暗中注意著兵部尚書一家人,若是有異動,立刻殺無赦。

  這些人若是再膽敢背叛他,一個都別想活著,眼裡陰驁狠戾無比。

  西府正廳裡。

  此時坐了不少的人,個個臉色不好看,上首坐著夜凌楓和海菱,下邊坐著姬紹成,納蘭明珠和沈若軒,還有侍梅等人也在這裡。

  海菱掃視了一圈廳內的人,然後望向夜凌楓:「你看我們要不要幫助鳳紫嘯一把?」

  夜凌楓搖頭,現在鳳紫嘯拿回了皇位,是大周朝的皇上了,雖然兵臨城下,但做為皇帝定然有臨危不亂之態,而且將來還要遇到很多事,他若處理不好,以後還是會有麻煩,所以這種事,他們不需要插手惹是非。

  「讓鳳紫嘯處理吧,若是他有需要,定然會找我們,他沒找我們,說明他有能力處理,我們何必插手呢?」

  夜凌楓說完,海菱不再說話,其實說實在的,她對鳳此嘯沒有半點的好感,若不是鳳淺,她才懶得理會他呢。

  現在夜說的很有道理,這是大周朝的國事,鳳紫嘯沒有找他們,說明他的心中是有底的,所以他們身為北魯國的人,何必理會這種事呢?

  正廳裡的人也都贊同夜凌楓的做法,這種事本來就不該過多的參與,以免惹來非議。

  西府內,眾人一致了思想,便不再理會城外圍阻的兵將,安心的休息吃飯,準備隨時離開大周朝,前往北魯。

  第二天,京城高大的城牆之上,掛著數個被扒了衣服,赤條條的死人,其中便有江文禎和江文昊兩人。

  原來昨夜兵部尚書出了城,果然如他預料的一般,江家的兄弟聽說皇上猜忌他要動他,他決定出城投靠他們,江家兩兄弟很高興,一高興大家便坐在一起喝酒,兵部尚書不但武功不錯,而且對於毒很有研究,所以在酒中下毒,江家嫡長女曾出面阻止過,可是江家的兄弟兩人平時因為過多的受江灞天的壓制,並沒有太大的主意,心中正高興呢,哪裡理會那女孩子,與他們喝了個夠,等到他們全都中了毒,他便命令帶出城的兵將,把江文禎和江文昊全都勒死了,本來還想收拾那江家的女兒,卻被她給跑了,所以最後他只得又殺了江家的一部分親信,把他們全都吊在城牆之上。

  這下,圍困在京城之外的兵將全都被震攝住了,再加上本來那些人就不想叛亂,現在江文禎和江文昊一死,誰還死撐著,群龍無首的兵將,很多人舉起了白旗,還有不少的人跪在了城牆之外,表示不再叛反。

  鳳紫嘯一得到人稟報,便命令朝中的自已的弟弟七皇子靖王,前往城外招安。

  除了江家的一部分親信,乘亂逃走了,別的人全都自願被招安。

  圍城之困被解,江家徹底的挎了,皇帝的佈告鋪天蓋地的發了下去,大周朝一片歡之聲。

  京城內更是張燈結綵,如過年般歡喜,人人奔走相告,對於新皇帝一系列的做法很是高興。

  鳳紫嘯又大力整頓了朝中的人員,先前他進城的時候,已把朝中打探清楚了,所以心中有數,這朝中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能放則放,能除則除,一片雷霆火速的手段下來,使得大周朝上上下下不敢對新皇帝有似毫的小瞧之意,反而是一片惶恐,不敢大意。

  鳳紫嘯命人接回了庵堂裡的母后,重回宮中。

  至於五皇子壽王自請進寺廟帶髮修行,為江山社稷祈福,本來鳳紫嘯想不出什麼辦法對理這位皇帝,現在他提出這種事,正合了他的心意,也不降罪壽王府的一干人,只送了壽王進皇家寺廟,帶髮修行。

  其實壽王也是個精明的,他此舉算是保全了全家,否則以他今日所做過的事,即便逃過了今日,日後皇上也會時刻盯著他,若再有一丁點的小錯,壽王府一眾人誰也別想逃過。

  七皇子靖王此次護駕有功。所以皇上賜了他很多賞賜,並視他為親信,安置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代掌兵部。

  一番變動下來,大周朝算是逐步走上了正軌,鳳紫嘯的皇權事業,再次開啟了。

  眼看著一切都安穩了,夜凌楓和海菱決定回北魯,臨行前,想起了要和鳳淺道別的,所以夜凌楓和海菱帶了幾名手下進宮去向皇帝和鳳淺告別。

  馬車順利進宮。

  聽說鳳淺公主住在宮中的月和宮裡,所以夜凌楓便送了海菱到月和宮,然後吩咐侍梅和侍蘭二婢小心照顧海菱,自已領著侍竹等手下前往上書房去向鳳紫嘯辭行。

  月和宮門前,太監和宮女恭敬的行禮,聽了海菱說要見公主,立刻有人進去稟報,很快小宮女奔出來,笑著開口。

  「公主有請。」

  侍梅和侍蘭二婢隨了海菱一路進去,卻被門前的小宮女伸手擋了,小宮女恭敬的開口。

  「公主說了,想單獨和北魯的皇后娘娘說說話。」

  小宮女話落,侍梅和侍蘭有些詫異,以往公主說話可沒有避開過她們,但是海菱倒是沒有在意,這裡是月和宮,公主讓她一個人進去,定然是因為想和她說赫連千尋的事,所以這種事外人聽著總歸不太好,朝侍梅侍蘭點頭。

  「你們便在這裡候著吧。」

  侍梅侍蘭應命,海菱便跟了那說話的小宮女進去,一路往月和宮的大殿走去。

  月和宮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海菱先是不以為意,可是越過了大殿,走了好長的一段路,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心裡不由得有些不安,可是想想鳳淺住在這裡又有什麼事啊,心情又放鬆了一些,順著長廊走了一段路程,總算到了一間寢殿,門前太監宮女守著,看到她過來,恭敬的行禮。

  「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挑了一下眉,感覺有些怪怪的,然後點了一下頭開口問:「公主在裡面嗎?」

  「是的,娘娘。」

  海菱走了進去,門外宮女太監的守著,並沒有進來。

  寢殿內,紫色的紗簾垂掛著,所以房間裡的光線有些安,海菱一時有些不適應,忍不住開口:「淺兒,你怎麼不拉紗簾啊?」

  房間裡沒有回話,海菱心裡陡的一沉,便望向大床,大床上空無一人,根本沒有鳳淺的身影,但同時她感應到房內不是她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這人氣息厚重,絕對不是鳳淺,而且是一個男人。

  「誰?」

  海菱飛快的倒退,然後眼瞳攸的一暗,因為她看到從衣屏後面走出來一人,竟然是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鳳紫嘯雙瞳幽暗,深不可測的望著她,緩緩的走過來,海菱沒想到自已只是進宮來向鳳淺辭行的,現在竟然是這種狀況,心頭頓覺不妙,所以立刻默念風雷手套和火雲靴。

  誰知道她開口,那鳳紫嘯便警覺了,最近一段時間,鳳紫嘯一直和她在一起,暗中注意了她很多次,所以知道她的本事,和這鐲子有關,所以海菱嘴形一動,鳳紫嘯的身子便動了,一伸手點了海菱的穴道,使得她動彈不得。

  海菱臉色一下子沉了,大怒。

  「鳳紫嘯,你想幹什麼?」

  可惜她動不了,只看見鳳紫嘯雋美的臉上閃過熾熱的光彩,黑黝的雙瞳中滿是癡戀,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忙著除掉江灞天,可是他的心底一塊,一直受她牽引著,再加上心裡的不甘心,明明她該是他的皇后,自已只不過攆了她離宮,並沒有廢後,現在她竟然成了夜凌楓的皇后,不,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了,現在讓他再找女人進宮,他總覺得沒人可以進這後宮。

  「海菱,別忘了,你是朕的皇后,當日朕並沒有下旨廢後,有史書可以查證,攆了皇后出去,完全可以再接進宮裡,除非廢掉皇后,然後攆出宮去,才算是真正的和離,所以說你仍然是我大周朝的皇后。」

  鳳紫嘯說完,海菱差點沒直接抽過去,鳳紫嘯他媽的太無恥了,虧夜凌楓一直盡心盡力的幫助他。

  雖然他是為了幫自個兒,並不是為了夜凌楓,可是夜凌楓幫了他是不爭的事實,他現在順利的登上了皇位,竟然挖夜凌楓的牆角,這種事恐怕除了他,還真沒人做理出來。

  海菱一張嬌艷的臉別提多難看了,眼裡快噴出火來了,若不是自已動不了,她真想用風雷手套一拳打暴他的牙,讓他青天白日的說夢話。

  「鳳紫嘯,你太無恥了,立刻解開我的穴道,如若讓夜發現我不見了,他定然要把皇宮翻過來。」

  「翻過來?」

  鳳紫嘯笑了起來,不再迫視著海菱,在寢殿內踱步:「這裡是大周朝的皇宮,他一個北魯的皇帝有什麼資格在大周朝翻皇宮,難道他就不怕引人非議嗎?再一個誰又肯定知道,你在我北魯的皇宮裡呢?」

  「你?」

  海菱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沒有內力,所以衝不破鳳紫嘯點的穴道,這個男人不會真的關了她吧。

  「鳳紫嘯你如果有良心一點,便放開我,而且你沒看到我懷孕了嗎?這是夜凌楓的孩子,你關著我像話嗎?再說這天下女人多的是,你一個皇帝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苦為難我一個孕婦啊?」

  海菱的心裡有些慌,忍不住在心裡吶喊,夜,你在哪裡,我被這無恥變態男給纏上了,你快來救救我啊。

  不過她仰著臉,不向鳳紫嘯示弱,冷冷的瞪視著他。

  鳳紫嘯一聽她提到肚子裡的孩子,唇角擒著笑意,是他有錯在先,所以他不會生氣,也不會為難這個孩子,會好好的善待這個孩子。

  「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朕保證如同已出。」

  「呸。」

  海菱用力的唾了一口唾液,然後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了,現在只能祈望有人能發現她不見了,然後找過來,和這男人她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鳳紫嘯見海菱不想和他說話,也不生氣,走過來一伸手便點了海菱的昏穴,然後手一伸抱了她的身子往後面走去。

  月和宮門外,太監宮女的來來去去的不時的走動著,侍梅和侍蘭二婢等得有些心急,不時的伸頭張望,然後望向一側的小宮女。

  「公主和我們家主子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說完話啊,你幫我進去瞧瞧?」

  一個小宮女滿臉詫異的抬首望了侍梅一眼,然後小聲的說:「剛才我就是從公主的寢宮出來的,沒有看到公主的房裡有人啊?」

  她如此一說,侍梅和侍蘭臉色大變,用力的一推擋著自已的小宮女,一路狂奔,進了大殿,然後一路找人,因為月和宮的內殿有些多,她們不知道哪一間才是公主的寢宮,所以像沒頭蒼蠅似的亂轉,身後宮女和太監追上來,緊張的問。

  「怎麼了?怎麼了?」

  侍梅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小太監,瞪圓了眼睛,怒問。

  「公主的寢殿是哪間,公主的寢殿是哪一間?」

  侍梅急切的問,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手腳都有些發軟了,今兒個的事本來就透著詭異,她雖然在殿門外候著,可是心中一直很不安,害怕出事,害怕出事,倒底還是出事了,若是娘娘真的不見了,可就麻煩了。

  小太監被侍梅的樣子嚇住了,臉色發白的打著顫回話。

  「公主的寢殿在那邊。」

  他伸手一指,侍梅和侍蘭二婢便往那間寢殿衝了過去。

  寢殿門前,有太監和宮女守著,看到有兩人急沖沖的衝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伸手想攔住侍梅和侍蘭二婢,這兩個人此刻心急如焚,哪裡理會她們,一撞便撞了開來,直衝進寢宮,寢宮內,鳳淺正歪靠在床上看書,房間的一側,兩個貼身宮女正侍候著,正是公主從小到大的丫鬟小柯和連衣二婢。

  幾個人一聽門口的動靜,全都抬起頭來,。

  鳳淺一見侍梅和侍蘭的臉色,不由得奇怪的開口。

  「梅兒,蘭兒,你們怎麼了?」

  寢殿內,確實沒有自家的主子,侍梅腿一軟,直接便跪到了地上,傷心害怕的開口:「我們家主子不見了,公主,主子不見了,今兒個我們要離開大周朝,所以爺和主子來向皇上和公主辭行,先前主子想進宮來見公主,一個小宮女進來稟報,說公主想和主子單獨說說話,所以奴婢等便沒進來,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奴婢沒看到主子,剛才向小宮女打聽,那小宮女說主子竟然不在公主的寢宮裡,奴婢以為是假的,沒想到現在,現在?」

  現在主子真的不見了,一向冷靜的侍梅哇的一聲大哭,侍蘭也陪著她垂起淚來。

  主子現在可是懷著孕呢,她雖然有七星琉璃鐲裡的那些東西,可是倒底沒有內力也沒有高深的武功,所以若是碰到厲害的人,她哪裡是對手啊,若是爺知道,爺知道。

  侍梅不敢想了,眼淚掛在臉上。

  床上的鳳淺一聽侍梅的話,臉色早白了,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立刻命令寢殿內的兩個貼身宮女。

  「快,你們兩個人立刻領著人把月和宮內內外外的查一下,看看這月和宮裡是否藏了人?」

  「是,奴婢知道了。」

  小柯和連衣二婢領了人出去,鳳淺已下床,這兩日她能自由下地走動了,伸出手扶了侍梅坐到一邊,嚴肅的望著侍梅。

  「你說說,先前是什麼樣的小宮女進來稟報的,我從頭到尾就沒有接到人來稟報說菱兒過來看我?」

  果然是有人從中使了詐,她就說鳳淺公主和主子之間一向不避她。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怎麼辦啊,怎麼辦?

  侍梅陡的站起身望向侍蘭:「快,去稟報爺,主子不見了。」

  侍蘭應聲正準備出去,鳳淺趕緊的阻止她們,她知道依著夜凌楓的個性,若是知道海菱不見了,定然要狂怒的,所以先找一下看看,若是找到呢,等找不到再說吧。

  「你們別急了,先找一下看看,若是找到呢?」

  鳳淺一想到菱兒不見了,還是在月和宮裡面,眼睛不由得陰驁黑沉下去,望向鳳淺。

  「如若本宮召了月和宮的太監和宮女,你是否認出當時說進來稟報的那個小宮女。」

  「奴婢認識。」

  侍梅肯定的說著,鳳淺點頭,喚了外面的宮女進來,讓她立刻把月和宮的太監和宮女全都召集到大殿上,然後讓鳳淺辯認,看看是誰耍了花招,若是找出這個人來,她定然饒不過她。

  鳳淺的臉別提多陰森難看了,本來她的心情就不好。

  先前皇兄接她回宮,本來她很高興,誰知道,她一回來,皇兄便義正嚴詞的向她表達了他的意思,不同意她嫁給雲疆族的族長赫連千尋,赫連千尋很生氣,卻礙於那是她的兄長,最後忍著走了,暫時沒有現身。

  想到皇兄的過河拆橋,鳳淺覺得十分的失望,這一次,皇兄九死一生,她發現他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冷酷無情,不講情面,心胸險惡,這讓她很難受。

  沒想到現在竟然又出了菱兒不見了這樣的事,叫她情何以堪。

  她最在乎的兩個人便是赫連千尋和菱兒,現在一個不待見,一個不見了。

  鳳淺越想越心急,在寢殿內來回的踱步,等到外面的宮女走進來稟報:「公主,人已經召集在大殿了」

  她轉身望著侍梅,沉聲開口:「走,若是找到那個宮女,我定然饒不過她。」

  侍梅點頭,跟著鳳淺的身後走出去,可是越往外走,她的腦子越清明,如果這是一個局,那個設局的人又如何讓她們輕易找到這宮女呢,所以說那個宮女很可能是假的。

  月和宮的大殿上,此時站滿了人,足有三四十個,除了宮女便是太監,還有教養嬤嬤等人。

  侍梅先前看到的是小宮女,而月和宮內的宮女不足二十人,除了先有鳳淺指派出去搜查月和宮幾名宮女,其餘的全在這裡,侍梅從這些宮女面前一一走過,很快便失望了,望著上首的鳳淺搖頭。

  鳳淺命令大殿內所有人退下去,這時候先前搜查的幾人回來了。

  侍梅瞄了一眼,同樣沒有自已見過的那個小宮女,不但如此,就是先前自已在月和宮殿外看到的那幾個人也都不在其中,無一人相似的,。

  難道那些人真的不是月和宮的人,那麼她們是誰?

  侍梅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大殿下首,為首的小柯趕緊的稟報:「公主,月和宮各處都搜了,沒有任何人被藏在月和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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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1:54
第110章 救 人

  月和宮各處都沒有海菱的下落,這下不但是侍梅和侍蘭,就是鳳淺的臉色也白了,想到菱兒很可能遇到了什麼事,她的心焦急如焚,雖然傷沒有好,也忍不住大發脾氣。

  「究竟是什麼人帶走了菱兒,還是這深宮內宅之中,這膽子究竟有多大啊?」

  侍梅已經顧不得別的了,只想立刻通知爺。

  「公主,我們立刻去通知我們爺。」

  「好,」這次鳳淺沒有辦法再阻止,夜凌楓知道海菱不見了,還不定發怎樣的雷霆大怒,不過現在不是夜凌楓的怒氣,而是菱兒去了哪裡?

  鳳淺揮了揮手示意侍梅和侍蘭去稟報夜凌楓,自已則命宮女立刻喚來月和宮的總管太監,讓他帶人在宮中各處尋找,一有消息,立刻來通知她。

  菱兒是被人在宮中帶走的,如此短的時間,按照道理是不可能帶出宮的,何況還是大白天。

  此時上書房內,夜凌楓正向鳳紫嘯道別。

  「朕耽擱了這麼些時間,該回北魯去了,現在特來辭行。」

  鳳紫嘯坐在明黃的龍椅上,笑著望向夜凌楓,客氣的開口:「此次朕登基復位,感謝燮帝的出手相助,希望我們大周朝和北魯永結友好之情。」

  夜凌楓點頭,能結為同盟之國最好了,因為他是不希望百姓受到任何傷害的,若是兩國交戰,百姓便活在生靈塗炭中,他們不求高門富貴,只求平安過日子,他又如何讓他們陷入戰火中呢,若不是考慮這些百姓,此次大周朝的內動之時,他便可以兵發大周了,那麼大周朝必亡。

  「但願如此。」

  夜凌楓點頭站起了身,他該去接菱兒了,他們是時候回北魯去了,現在的北魯還有不少事情未解決呢?

  「朕告辭了。」

  夜凌楓抱拳,沉穩的往外走去,人還沒有走出去,門外侍竹衝了進來,臉色陰驁難看,眼神更是一片冰冷,先望了一眼鳳紫嘯,然後望向自個的主子,急促的稟報

  「皇上,不好了,娘娘在月和宮裡不見了?」

  他話音一落,夜凌楓有些不能反應,什麼叫娘娘在月和宮不見了,倒是上書房內的鳳紫嘯率先反應過來,沉聲開口:「你說什麼,海菱在月和宮那邊不見了,是怎麼回事?」

  他一開口,夜凌楓才反應過來,菱兒不見了,菱兒不見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見呢?還是在月和宮內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夜凌楓一伸手狂怒的抓起侍竹的衣襟,大吼:「你說娘娘不見了,什麼意思?」

  「梅兒等人過來稟報,說先前娘娘進月和宮去見公主,可是等了一會兒,才發現娘娘並沒有在公主的寢宮裡,娘娘不見了,她們命人在月和宮內上上下下的搜查了一遍,也沒有看到娘娘的身影,。」

  侍竹一稟報完,書房內的人臉色變了,夜凌楓身形一閃,整個人如旋風般的衝了出去,隨之鳳紫嘯也跟著他的身後衝了出去。

  上書房門外,太監和宮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看北魯的皇上和自家的皇上臉色都變了,瘋狂的往外奔去,所有太監和宮女還有各自的手下,也緊追著他們兩個人而去,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在皇宮的長廊上奔跑,宮中各處的太監和宮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到人跑過,指指點點的議論了起來。

  夜凌楓和鳳紫嘯二人很快跑到了月和宮的殿外,此時小柯和連衣二人正扶著鳳淺走了出來,在月和宮的殿門來回的走動著。

  鳳淺的臉色難看陰驁,再加上她受了傷,還沒有大好,此刻看上去很虛弱。

  一看到夜凌楓和鳳紫嘯二人奔跑了過來,趕緊迎上前去,滿臉謙意的開口:「燮帝,對不起。」

  夜凌楓哪裡理會她的道謙,沉聲的急吼起來:「究竟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直跟著他身後的侍梅和侍蘭二婢臉色慘白,走出來撲通一聲跪下。

  「是奴婢的錯,先前主子來月和宮要見公主,有一個小宮女進去稟報,然後出來說公主請主子進去,奴婢二人本想跟進去,那小宮女擋了,說公主想單獨和主子說說話,本來奴婢們不放心,但主子說了不礙事,讓奴婢二人在外面候著,誰知道主子這一進去竟然連人都不見了,奴婢們等得急了,進了月和宮才知道主子根本沒有見到公主,公主命人搜了月和宮內外,主子竟然沒影了。」

  夜凌楓一聽,臉色煞白,身子倒退,身後的侍竹趕緊伸手扶他,被他一甩手摔開了,想到菱兒,他便想到了很多不好的畫面,現在京城內可是有一個喪心病狂的江菲雪呢,若是江菲雪混進宮來,帶走了菱兒會怎麼樣啊。

  一想到這個,他的腦袋都要炸開了,心臟抽搐成一團,朝著侍竹等人大叫。

  「搜,立刻搜月和宮。」

  鳳淺看到夜凌楓臉色慘白,身子發顫,快發瘋了,她的心也抽成了一團,沉聲的開口:「月和宮搜了,沒有。」

  「那就搜皇宮,馬上搜一處也不要放過,侍竹,立刻帶人在宮中搜查,不放過一處,馬上去做。」

  夜凌楓命令,侍竹等人二話不說,立刻一揮手帶人下去搜查,不但如此,還命令手下立刻通知暗處的羽衣衛出來,一起搜查大周朝的宮中

  難得的鳳紫嘯沒有發怒,還吩咐了宮中的侍衛:「你們也各處搜查,一處也不能放過,各處仔細的搜,這白天,人不可能帶出去的,一定還藏身在宮中。」

  一時間,整個皇宮內,各處搜查了起來,此事連宮中靜養的太后都驚動了,帶了人過來打探出了什麼事。

  鳳淺一看到太后,便傷心的哭了,與太后說菱兒不見了,太后也心急了起來,這姬海菱可是北魯的皇后,若是在大周朝不見了,這北魯的皇帝夜凌楓恐怕要把大周朝翻了個遍,眼下大周朝正是動盪的時候,還真是令人憂心啊,究竟是什麼人把北魯的皇后帶走了,不會是那個在逃的江菲雪吧,。

  如此一想,太后沉聲開口。

  「淺兒,會不會是那個江菲雪把她帶走了。」

  鳳淺蹙眉,她經過了最初的憤怒不安,現在要冷靜得多,瞇眼想了一下,江菲雪雖然喪心病狂,但是要在宮中動這麼大的手腳,恐怕沒那麼大的本事。

  可是不是她,又是誰和菱兒過不去呢?

  鳳淺認真的思索,紅腫的眼睛,慢慢的對上了站在夜凌楓身邊的皇兄,眼瞳不由得暗了一下,若是皇兄想帶走菱兒,倒是輕而易舉的事,何況他對菱兒有癡戀之情,只是這事真的是他做的嗎?

  鳳淺難以置信,她實在不願意相信,這種事是出自於她的皇兄,如果真是皇兄做的,他太令她失望了。

  他就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皇兄了,過去的皇兄雖然張狂,倒也不至於如此的不入流。

  菱兒現在可是懷著夜凌楓的孩子呢,何況他們兩個人深愛著,若是他們不相愛,她倒無所異議,可是菱兒很愛夜凌楓,皇兄若是不顧她人意願,而強行帶走了菱兒,那麼就是她不恥的。

  鳳淺雖然懷疑,但是必竟是懷疑,沒有證據的時候,她不好開口,若是說錯了,必然為大周引來麻煩。

  很顯然的眼下夜凌楓還沒有想到皇兄的身上,他能想的恐怕是江菲雪帶走了菱兒,所以心裡更憤怒,更焦急瘋狂。

  夜凌楓在月和宮的殿外,來回的踱步,不時的揚拳捶著宮門前的圍牆,使得手鮮血淋漓,侍梅和侍蘭看得心疼不已,卻又無計可施,沉默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月和宮殿外,人人都心情沉重。

  很快搜宮的各路人馬過來稟報。

  「叢雲殿方向沒有人。」

  「華玉宮方向也沒有人。」

  很快搜宮的人全都回來了,稟報完畢,宮中竟然沒有搜到人,夜凌楓的臉色此刻如紙一般蒼白,身子直接搖晃了起來,侍竹趕緊的扶著他,沉穩的開口:「爺,娘娘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保重身體,若是娘娘回來,看到爺受傷,定然會心痛的。」

  侍竹如此一說,夜凌楓總算回了一些神,沉聲的命令侍竹:「走,出宮,立刻在大周朝的京城查,務必要查到菱兒的下落,另外,查江菲雪現在在什麼地方?」

  「是,爺。」

  夜凌楓領著人離開皇宮,連和鳳紫嘯道別都忘了,不過鳳紫嘯一臉的不在意,目送著西凌楓等人離去。

  月和宮殿門前,太后望著鳳紫嘯,心情沉重的開口。

  「嘯兒,你快派人去查,千萬不能讓北魯的皇后有危險,否則北魯和我們的關係就變惡了,再一個,他們如此在大周朝內搜查人,於我們總歸不好。」

  鳳紫嘯聽了母后的話,沉聲接口:「是,母后放心吧,兒臣立刻命人去辦這件事。」

  鳳紫嘯說完,便領著人離開了月和殿,回上書房去了。

  太后又安慰了鳳淺兩句,便領著人回自個的宮中去了。

  月和宮門前,鳳淺望著離去的皇兄,越來越肯定自已的想法,菱兒說不定真是皇兄藏起來了,如果真是這樣,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他太無恥了,竟然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小柯看公主臉色難看,又蒼白虛弱,忍不住開口問:「公主,進去休息一會兒嗎?」

  「小柯,菱兒不見了,你說我如何睡著啊。」

  一想到菱兒現在不知道什麼狀況,她的心啊,便恨不得把那個帶走她的人千刀萬剮了,當日菱兒之所以幫助鳳紫嘯,都是因為她的原因,若是今日是皇兄帶走了她,那麼豈不是自已害了她。

  菱兒,你究竟在哪裡啊。

  鳳淺一邊吶喊,一邊吩咐小柯:「命人抬頂轎子過來,我去上書房一趟。」

  「公主,你的身體。」

  連衣心急的叫起來,公主的身體快吃不消了,怎麼還去上書房啊。

  不過小柯知道公主和北魯皇后的關係,十分的好,趕緊的領命去讓人備轎子,然後月和宮的幾個宮女隨了鳳淺前往上書房。

  上書房門外,太監和侍衛正守著,一看到公主過來,便有人進去稟報,其他人給鳳淺行禮:「見過公主。」

  「起來吧。」

  進去稟報的小太監很快走了出來,恭敬的開口:「公主,請隨奴才進來吧,皇上讓公主進來呢?」

  鳳淺吩咐了小柯和連衣留在門外候著,自已一個人隨了太監的身後走進上書房。

  上書房內,鳳紫嘯正處理奏折,看到妹妹帶著病過來,知道定然是為了海菱的事情,所以揮手吩咐房內的小太監下去,等到上書房內沒人了,鳳淺抬首盯著自個的皇兄。

  鳳紫嘯被她看得毛毛的,忍不住週身便罩上了冷霜,沉聲開口。

  「淺兒,你這麼望著皇兄幹什麼?」

  「皇兄,淺兒只問你一句話,菱兒是不是你帶走的,如果是,淺兒希望你把她放出來,就當是淺兒求你了。」

  鳳淺的眼裡溢上了淚水,她的心好疼,現在的皇兄不再是從前的皇兄了,他是她所不熟悉的人了,那麼陌生,那麼遙遠,她希望他回來奪位,難道是錯了。

  如果真是皇兄藏起了菱兒,她又情何以堪?

  「鳳淺,你說什麼呢,太過份了,海菱不見了,朕也很心急,你竟然跑到這裡來質問朕?」

  鳳紫嘯的臉色難看至極,滿臉的黑青,眼裡更是閃著憤怒的火花,不知道是因為惱羞成怒,還是氣急敗壞,總之他很生氣,冷冷的瞪視著自已的皇妹,鳳淺看他生氣,也不害怕,只冷冷的開口:「你沒把菱兒藏起來。」

  鳳紫嘯面色緩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淺兒,朕沒有藏她,朕現在要處理國事,這些堆積如山的國事,都讓朕焦頭爛額了,朕哪裡還有時間去把海菱藏起來。」

  鳳淺聽了他的話,臉色略微的緩和,鳳紫嘯看她似乎相信了,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鳳淺接下來便又來了一句。

  「你對天發誓沒有藏菱兒,若是你藏起了她,就喪心病狂,天打五雷轟。」

  鳳淺讓發的誓又毒又狠,鳳紫嘯臉色一下子難看了,陡的站了起來,怒瞪著鳳淺。

  「鳳淺,你還是我皇妹嗎?我是你皇兄,你為了一個外人,竟然讓皇兄發這種又狠又毒的誓,你是我妹妹嗎?」

  他一開口。鳳淺忍不住流淚,他竟然這樣問,竟然這樣問。

  為了讓他恢復記憶,奪回鳳家的江山,她操的心比任何人都多,還害了江菲雪肚子裡的孩子,那個孩子的死她不難受嗎?總覺得自已做了孽一樣,之前看到江灞天傷他,她想都不想,便撲身去替他擋劍,寧願自已死,也不願意他傷一分,現在她讓他發一個毒誓,他竟然問她是不是他妹妹,這種話他也問得出來,鳳淺只覺得心被撕裂成兩半,這個男人不是她的哥哥,他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哥哥了,。

  如若他真的沒有做,發一個誓又怎麼樣?他這樣氣急敗壞的,恐怕正說明了,他藏起了菱兒。

  一想到這個可能,鳳淺只覺得再也承受不住,本來身上便受了傷,此刻再被鳳紫嘯的一番痛責,她眼一黑,身子一軟,便往地上栽去。

  鳳紫嘯臉色大變,看到妹妹往地上栽去,才想起她的傷,想起她受傷是因為要救他,不由得懊惱於自已先前的話重了,他趕緊的衝出來,抱住了鳳淺,然後朝外面大叫。

  「來人,。」

  門外,小太監衝了進來,連衣和小柯也衝了進來,一看到皇上抱著公主,不禁大驚失色的跑了過去,叫起來:「公主,公主。」

  鳳紫嘯把鳳淺交到小柯和連衣的手上,示意她們兩個,立刻扶了公主回月和宮,然後命太監:「傳御醫過月和宮給公主檢查一下,若是公主有什麼三長兩短,一個都饒不過你們」

  小太監嚇得抖簌了一下,然後趕緊的掉頭便跑。

  連衣和小柯扶了公主出上書房,書房內,鳳紫嘯想到鳳淺的傷,還有先前的話,不由得懊惱自已說得太過了,才氣得妹妹昏過去,因此一伸手重重的捶了一下案幾,奏折灑了一地,門外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鳳淺回了月和宮,御醫很快過來,檢查了一下,公主本來身體虛弱,然後肝火旺盛,血氣往頭上湧,便昏了過去,御醫開了藥,讓鳳淺服了下去。

  很快她便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想到鳳紫嘯所說的話,她便覺得心痛頭痛身子痛,自已的傷還沒有好呢,他怎麼能說得出這種話,竟然說她不是他妹妹,難道自已的付出還少嗎?

  小柯和連衣看公主哭,生怕她傷了眼睛,再加上公主現在身體還沒有好呢?兩個小丫頭既心疼又傷心,趕緊勸鳳淺。

  「公主,你別哭了,身子再哭壞了,何況哭了也沒有用,那北魯的皇后娘娘還是找不到啊?」

  小柯一說,鳳淺便忘了去哭,心裡急起來,現在她可以肯定,菱兒恐怕真的被皇兄藏起來了,如若是皇兄藏的,那麼必然在宮中,菱兒被藏在宮中什麼地方呢?

  眼下自已責問了皇兄,只怕皇兄已留意月和宮的動靜,自已再動,必然惹起他的警覺。

  那麼讓誰在宮中尋找呢,此事既不能驚動夜凌楓,因為此事若是讓夜凌楓知道,只怕毀了大周的江山也在所不惜,也不能驚動赫連千尋,因為現在皇兄對他反感,再讓他摻合到此事中,恐怕以後他們倆的事情更難說了。

  一想到這些,鳳淺便心煩不已,腦海飛快的思索,何人可以幫助自已,很快一個人浮上腦中。

  七皇弟靖王鳳紫赫,以前鳳淺對於這個七皇弟的印像是單純沒有什麼心機,但是此次再相見,她發現七皇弟鳳紫赫心思正直清明,為人處事亦是有勇有謀的,而且聽說七皇弟在菱兒還是胖子的時候,便與她是朋友了,那麼他一定會幫助自已的,如此一想,鳳淺心內大喜,張望了一下,確定寢宮內沒別了,趕緊的吩咐小柯。

  「你悄悄的找個信得過的人,給靖王爺送封信,讓他今晚來我的寢宮一趟,我有要事與他商量。」

  「是,公主,。」

  小柯立刻點頭,在宮中待了多年,又曾是公主的貼身侍婢,自然有信得過的人,小柯走出去辦事,連衣見公主身子越來越虛弱,趕緊勸公主休息一會兒,晚上靖王爺進宮來,她便又要招待靖王爺,到時候再堅持不了,鳳淺總算把這話聽進去了,躺下休息。

  晚上,靖王鳳紫赫悄悄的進宮。

  現在的鳳紫赫不但位高權重,還是皇上信得過的親王,執掌兵部。

  今日進宮竟然接到皇姐派人送給他的信,還讓他悄悄進宮來見她,鳳紫赫不知道皇姐有什麼事如此神秘,但是對於這位皇姐,他從小到大都很喜歡,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悄悄的進宮來了。

  月和宮的寢宮裡,鳳紫赫上前給鳳淺見了禮,鳳淺一看到他,哪裡還顧著這些虛禮,立刻招手示意他坐下,一邊的小柯,伸手扶了公主坐起來。

  鳳紫赫見皇姐臉色蒼白,很焦急,一看便是出了什麼事,不由得關心起來。

  「皇姐,出什麼事了?」

  今天北魯皇后在宮中不見的事,朝中的大臣並不知道,鳳紫嘯命人壓住了這消息,以免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恐慌,所以鳳紫赫並不知道海菱不見的消息,此事看皇姐著急,只當是皇姐自個的事,並沒有往海菱的身上想。

  鳳淺一揮手示意小柯出去守門,然後才沉重的開口。

  「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海菱進宮來向我辭行,可是我並沒有見到她,她在月和宮內不見了?」

  「海菱在月和宮不見了?」

  鳳紫赫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會好好的在月和宮不見了,不過想到海菱出事了,鳳紫赫一下子急了起來,整個人急切的站起身。

  「現在什麼情況,找到她了嗎?」

  鳳淺搖頭,然後示意鳳紫赫坐下,把早上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心情沉重的開口。

  「我懷疑是皇兄藏起了菱兒。」

  「不會吧,皇兄為何要如此做?」

  這消息不亞於一道響雷,鳳紫赫直覺上搖頭,不相信皇兄會做出這種事,此次皇兄順利的拿回皇位,北魯的皇帝可是出了力的,何況海菱懷孕了,皇兄怎麼能做這種事呢,就是他,曾經也喜歡過海菱,但是現在看到她幸福,他是真心替她高興的。

  「先前我也只是懷疑,但是今兒個早上我去試探過他了,他竟然惱羞成怒,不出意外,菱兒是被他藏起來了,而且就在宮中的某一處,可是我們派了人在宮中搜查,竟然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說到菱兒此刻的處境,再想到深愛著她的夜凌楓,此刻恐怕快要瘋了,一定讓人把京城都翻了個遍,可恨皇兄竟然把人藏了起來,他怎麼能如此做呢?

  鳳淺越想越恨,可是那個人是她的皇兄,她去問他,他又不承認,所以現在要想找到菱兒,只能她們自已想辦法。

  鳳紫赫聽了鳳淺的話,整張臉都黑了,連手都顫抖了,皇兄竟然做得出這種事,他還是他敬重的皇兄嗎?

  雖然海菱曾是他的皇后,可是是他攆了她離開的,當日他一知道他竟然把海菱攆出了皇宮,便滿京城的找海菱,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她的下落,現在海菱再出現,已變成了北魯夜凌楓的皇后,所以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他們這些朋友該祝福他們才是,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鳳紫赫想到此刻菱兒被關起來,很可能心裡很不安恐慌,鳳紫赫便十分的憤怒,真想立刻去責問皇兄。

  不過現在去責問皇兄,皇兄能藏人,就不會承認,所以說於事無補,反而驚動了他,。

  「皇姐讓我進宮,是想讓我在宮中暗查海菱的下落嗎?」

  鳳淺點頭:「沒錯,因為我早上去責問皇兄,他肯定警覺了,定然派人注意月和宮的動靜,所以我不能動,但是你不一樣,他以為你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你可以暗中查這菱兒的下落,我相信,她一定就在宮中的某一處,雖然我們沒有找到菱兒,但是我相信宮中一定要某處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菱兒便被關在哪裡,你仔細想想?」

  「好,這件事我來做。」

  鳳紫赫義不容辭的接了這事,哪怕皇兄最後會怪罪他,他也不在乎,這件事本來就是皇兄不對,就算他惱羞成怒,他也絕對不允許他傷害到菱兒。

  鳳紫赫接了這事,便悄悄的離開了月和宮,離開月和宮的時候,注意到暗處果然有人監視月和宮的動靜,看來一切如皇姐所說的那樣,菱兒真的是皇兄藏起來,那麼她被藏在什麼地方了?

  鳳紫赫悄悄離宮,回靖王府佈置手下的親信,進宮,隱藏在宮中各處,隨時注意著宮中的動靜,自已也親自進宮,在皇宮各處尋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菱兒的下落,另外努力的想宮中有什麼地方是別人不知道的。

  西府。

  夜凌楓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在大廳內來回的走動著,大廳內一片狼籍,很多名貴的古董玉器,都因為他的狂怒而紛紛遭殃,各個都毀了,諾大的大廳內,空蕩蕩的無一物可砸,地上卻是堆積如小山的廢物。

  大廳內,站了不少的人,這一次眼紅的不是夜凌楓一個人,連帶的沈若軒和姬紹成的眼睛也紅了,明珠更是哭了好幾次,只要一想到菱兒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又氣得流淚。

  廳上所有人都生著氣,侍竹早領著羽衣衛,兵分幾路去打探消息,這一次連無影樓的四大堂主都動了,但是一天下來,誰也沒有查到消息,所以夜凌楓才會狂怒大發,毀掉了廳堂內的所有東西。

  大家都在狂怒中,所以每個人都失去了理智,恨不得把整個京城都翻過來,現在不但沒有海菱的消息,連帶的也查不出江菲雪的消息,江菲雪似乎憑空消失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好好的一個人竟然不見了。

  納蘭明珠哭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忍不住疑惑的開口。

  「會不會是鳳紫嘯把菱兒給藏起來了。」

  她一開口,夜凌楓的眼睛便嗜血萬分,深邃的瞳仁中,幽光浮起,先前的狂怒使得他們失去了理智,再加上先前看鳳紫嘯也積極的命人搜查宮中各處,所以他們便沒人往他的身上想,此刻聽了納蘭明珠的話,忽然便想到了這個人,其實要在宮中動一個人,只有鳳紫嘯是最有能力的,只是眾人沒往他身上想,因為他們這些人幫助鳳紫嘯拿回了皇位,哪怕是道義之情,他也不該做這種事。

  但是現在京城內外根本一點消息都沒有,憑他們手中的人,竟然一點消息都查不到,這本身就可疑,說明菱兒很可能還在宮中,那麼能輕而易舉把菱兒藏在宮中又讓人發現不了的,除了鳳紫嘯,還有何人?

  何況納蘭明珠接下來便又說了一件事。

  「你們可能不知道,先前我一直陪著菱兒,看到有好幾次,鳳紫嘯都偷偷的盯著菱兒,那眼神我是不會看錯的,他是喜歡菱兒的,既然如此,很可能是他藏起了人。」

  「這個畜生。」

  姬紹成直接開罵。

  沈若軒也不甘落後:「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夜凌楓則是直接的下了命令:「走,我們進宮。」

  他一開口,姬紹成便攔住他,提醒他:「我們進宮可以,但不要驚動鳳紫嘯,如果說他藏了人,那麼他就不可能交出來,所以我們進宮,兵分幾路,一來注意宮中的動靜,二來悄悄的搜宮中各處。」

  姬紹成說的話很在理,夜凌楓點首。

  眼下一定要找到菱兒,雖然鳳紫嘯不可能傷害她,可是她一定很不安,很痛恨,現在她懷著孕,若是發生了什麼,即便殺了鳳紫嘯,也不能勉補她受到的傷害,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她。

  一行人說定了,便一起悄悄的再次前往大周朝的皇宮而去。

  進了宮,夜凌楓分派了任務,他和姬紹成,沈若軒,分別各帶了一部分人,分伏在三個地方,然後悄悄的在宮中各處檢查,一定要盡快盡快找到菱兒的下落。

  大周的皇宮隱藏著詭風颼雨。

  蒼闌宮,仍是鳳紫嘯現在住的地方,這個宮殿並不是宮中最好的宮殿,但是夜凌楓登基之後,因為五皇子壽王曾住過之前他住過的宮殿,所以他便棄之不用而選了蒼闌宮,其實沒人知道這蒼闌宮偏殿後面,有一間密室,在這皇宮的記錄上沒有記載,所以一般人不知道,而他也是過去曾聽父皇說過一次。

  先前他進宮後,其實心中早有了計較,所以海菱現在正在這間密室裡。

  雖然是密室,不過卻是很好的居所,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倒是沒讓海菱受苦。

  可是鳳紫嘯點了海菱的穴道,使得她動彈不得,不過倒是給她安排了一個宮女,要什麼便吩咐那宮女。

  此時密室裡,海菱說要吃東西,支使了那宮女去忙碌

  房間裡,她喚出了小獅球球,望著球球,緩緩的開口:「球球,現在我要想出去,便指望你了,你悄悄藏在門後面,若是有人啟動密室,你便趕緊的溜出去,找人過來救我,去找鳳姑娘,你知道鳳姑娘嗎?」

  海菱知道這是宮中,還是一處隱憋的地方,很可能是密室之類的,如果是密室,那麼小獅要想出去不可能,所以只能等,等到有人開啟機關的時候,憑小獅的敏捷一定可以溜出去,只是現在夜不知道在哪裡瘋狂的找她,所以小獅要想找到他很難,眼下只能指望小獅找到鳳淺了,若是鳳淺知道她被關在這裡,一定會過來救她的。

  小獅球球很憤怒,它是聽得懂海菱話的,所以看到她動不了,十分的憤怒,想吼,卻知道現在不是吼的時候,一吼,它便出不去了,也找不到那鳳姑娘了。

  正在這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海菱立刻望向球球。

  「球球,快藏起來,待會兒溜出去,躲在門後面,等到有人開啟門的時候,你便溜出去找人。」

  她知道鳳紫嘯一定會過來看她,所以小獅一定會出去的。

  球球聽了海菱的話,身形一閃,便躲到一邊去了,房間內有些暗,躲在角落裡的球球,倦縮起身子,一點也不引人視線,等到那宮女進來後,球球趕緊的溜了出去。

  此時,那侍候海菱的宮女端了東西過來,把東西擺在桌子上,然後走過來扶海菱坐好,望著她恭敬的開口。

  「娘娘,現在用飯嗎?」

  「算了,我沒胃口了,」先前她說肚子餓,是因為想把小獅喚出來,現在小獅出來了,她才懶得理會這女人,鳳紫嘯的走狗。

  「娘娘?」

  那宮女軟軟的叫了一聲,想哄她吃一些,可是海菱不吃這一套,拿眼死命的瞪她。

  房內,正在上演吃飯問題,門外卻有人沉穩的走進來,房間裡的宮女一看到來人,趕緊起身請安:「見過皇上。」

  「起來,出去吧。」:

  「是,皇上,」宮女退了出去,鳳紫嘯走過來,望了望坐著的海菱,又望了望海菱面前的飯菜,卻是一口沒動的,知道她一天沒吃東西,鳳紫嘯很是心疼,坐到海菱對面的椅子上,柔聲開口。

  「你再受幾天的罪,朕很快便會放你出來了。」

  「鳳紫嘯,你究竟還是不是人啊,你說你關著我一個孕婦有意思嗎?現在你是皇帝,皇帝,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這天下的女人多如牛毛,美人更是數不勝數,你幹嘛纏著我不放?」

  海菱實在忍不住破口大罵,這男人都能關起她來了,她還用得著和他客氣嗎?

  她和夜這是好心搬石頭砸自個腳啊,本來想著,他是鳳淺的皇兄,再加上他們希望天下百姓能安定一些,所以才會幫助他的,現在他是翻臉無情,還把她關起來,就算他喜歡她吧,這做法實在讓人無法苟同,至少可以把他列為變態的一種。

  海菱怒罵,鳳紫嘯並沒有生氣,他知道這件事自已做得不對,可是和他的心比起來,他不認為自已做錯了什麼樣,而且她本來就是他的皇后,雖然被攆,卻仍在皇族的玉牌中,當日並沒有廢後,所以算起來,是夜凌楓搶他的女人才是。

  鳳紫嘯雙瞳深邃,眼瞳熾熱的望著海菱,依然好脾氣的開口。

  「你是朕的皇后,現在還在皇家的玉牌中,雖然朕攆了你,但並沒有廢你,所以你依然是朕的皇后。」

  鳳紫嘯自說其話,然後伸手端起桌上的碗,細心的想喂海菱吃飯,海菱忍不住一偏頭,接著又罵鳳紫嘯。

  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已不罵他,這男人讓她看一眼便想吐。

  「鳳紫嘯,你別噁心我了好不好,本來你若是祝福我,我還能敬重你,可是現在你做的叫什麼事啊,讓人不恥,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快走吧,別讓我吐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再看到你便要吐了。」

  她說著,還真是吐了起來,這下鳳紫嘯再想假裝視若無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噌的一聲放下碗,然後陡的起身,瞪著海菱。

  他哪一點比那夜凌楓差了,長相,權位,現在他的後宮中也沒有女人,為什麼這女人就是一點都不喜歡他呢?還如此的厭惡他,表現得如此的徹底。

  「朕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海菱還在吐,乾吐,十分的難受,她只要一想到這噁心的男人便吐,是那種實打實在的厭惡,還是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

  鳳紫嘯看她難受,也不想再為難她,不過嘴裡狠狠的說著。

  「海菱,朕是不會放你離開的,你為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吃一點吧。」

  說完他氣沖沖的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不忘叮嚀門外的宮女:「好好照顧娘娘,若是娘娘出了什麼事,你給朕小心點,。」

  「是,奴婢知道了。」

  小宮女慌恐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桌前,想勸海菱吃飯。

  這一次海菱不用她勸,直接的命令:「我要吃飯。」

  小宮女大喜,趕緊端起桌上的飯餵她,其實海菱先前也不想吃的,因為這是鳳紫嘯的東西,她就是餓死也不吃他的東西,不過後來聽了鳳紫嘯的話,她才醒了過來,她肚子裡還有孩子呢,自已餓死沒事,但是孩子可不能出意外。

  何況小獅球球已經出去了,他定然找得到人來救自已,如此一想,心裡安心不少

  為什麼她要讓球球去找鳳淺呢,因為鳳淺離得最近,球球又習慣了她的氣息,所以它應該會找得到鳳淺。

  房內,一人餵飯,一人吃飯,誰也沒有說話,不大的空間裡,很是安靜,沒有一點的聲響,忽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喂海菱吃飯的宮女自然以為是皇上,趕緊的放下碗,跑到門口,恭敬慌恐的垂首見禮:「奴婢見過皇上。」

  這裡除了皇上,沒有人知道,所以她自然的以為是皇上。

  誰知道她剛請完安,便只見眼前銀光一閃,一柄細長的尖刀刺進了自已的腹腔,隨之身子疼痛的往一邊倒去,才看清走進這密室的人並不是皇上,而是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一雙漆黑的眼瞳中,是嗜血的殺機,猙獰陰森,一刀得手,哈哈大笑了起來,隨之用力的一抽刀,腳一踢便像踢死魚一般的把小宮女踢到一邊去了,小宮女掙扎著伸出手想抓住什麼,最後什麼都說不了,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

  房內,海菱望著這突發的狀況,臉色冰冷,一動不動的望著那魔鬼一般,緩緩朝自已走過來的女人,雖然蒙著面紗,但是依然可看出她週身的殺氣,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眼神狠厲,粗嗄的聲音響起。

  「江海菱,你毀掉了我的一切,今日我也要毀掉你的一切。」

  海菱自然知道這走過來的女人是誰,江菲雪,沒想到江菲雪竟然在這種地方出現。

  「江菲雪,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

  江菲雪再次肆狂的笑起來:「你們是不是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啊,我在這宮中生活了不短的時間,又和鳳紫嘯生活了多長的時間,對於他我是太瞭解,他對你誓在必得,自然會動心思,我一直隱藏在暗處,注意他的動靜,所以先前知道你不見了,我便猜出來,一定是鳳紫嘯把你藏起來了,所以我一直跟著他,便知道了這個密室,他因為心情不穩,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所以這就是我最好的時機了。」

  江菲雪十分的得意,然後一伸手扯掉了自已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猙獰恐怖的臉,不但是臉,連帶的眼睛下半邊也被毀了,總之此刻的她十分的駭人,

  「看到了嗎?這些都是被你毀掉的,若不是先前遇到了你,我又怎麼會失去一切呢,我和鳳紫嘯好好的生活在雙喜鎮上,現在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知道嗎?失憶後他對我很好,很溫柔,還有我們的孩子,可是你,是你毀掉了我的一切,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江菲雪說到最後哭了起來,然後用力的捶著桌子。

  海菱想避開她,可是她被鳳紫嘯點了穴道,所以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瘋女人發瘋。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訴著自已的心痛絕望。

  也許是長久以來壓抑得太深了,她一發而不可收拾,大吼大叫的。

  「江海菱,你說我們兩個人是不是上輩子是仇人啊,為什麼你的出現,毀掉了我的所有啊,一切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她說完便又哭,哭了一會兒心情舒暢了,她便發起瘋來。

  「現在我要毀掉你,先讓你嘗嘗流掉孩子的痛苦,然後再殺了你。」

  她說完拿出了一包藥,往海菱的身邊走去。

  海菱眼睛怒睜著,盯著江菲雪手裡的藥,驚駭的叫起來:「這是什麼藥,什麼藥?」

  「打胎的藥,只要吃掉這藥,你便可以感受到肚子裡的生命慢慢流掉的那種絕望,你便會瞭解我的心當時有多痛了,而這一切都是你該受的,因為是你毀掉了我的孩子。」

  江菲雪看著海菱眼城的驚恐,心得得意極了,動作並不快,她就是要欣賞這過程,這樣她的心裡才能得到滿足,才能洩恨。

  「你害怕了是不是?是不是?不過不要怕喔,很快的,很快便什麼都沒有了。」

  「江菲雪你這個瘋子。」

  「是,我就是瘋子,是被你逼瘋的,被你們逼瘋的,所以今天你的孩子必須流掉,這就是你付出的代價。」

  江菲雪走到了海菱的面前,一伸手狠狠的捏住海菱的下巴,然後把藥往海菱的嘴裡送,不過她不急,因為看到海菱的害怕恐慌,她心裡從來沒有過的快感,沒錯,她就是要折磨她,就是要一寸一寸的欺凌她,因為她要把自已曾經失去的一切找回來。

  「你是不是害怕,害怕就求我啊,求我啊?很快你的孩子也沒了,快求我啊。」

  「江菲雪,你會不得好死的,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海菱的臉色白了,眼看著那藥快到嘴邊了,她是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難道一切真的是她多管閒事,是她做的孽,害了那個孩子,所以老天爺要懲罰她也丟了孩子嗎?

  老天爺啊,你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啊,如若我的孩子沒事,從此後,我再也不會放過任何想害我的人,我不會再多管閒事,不會隨便使用善心,對於傷害我的人,我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江菲雪的手中的藥送到海菱的嘴邊,海菱拚命的想合上嘴,可是因為被鳳紫嘯點了穴道,所以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江菲雪把藥送到她的嘴裡,一點一點。

  她連死的心都有了,老天啊不要這樣對待我,不要啊。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人旋風般的撲上來,一掌擊向那正拚命往海菱裡嘴裡灌藥的江菲雪,隨之一只手伸出來,解開了海菱身上的穴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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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3:21
第111章 回北魯皇宮

  海菱的穴道一被解開,也顧不得去看來人是誰,她立刻衝到一邊去拚命的吐嘴裡被江菲雪灌進去的藥,然後又衝到桌邊端了一杯水,漱了口,等做完了這一切,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眼裡忍不住溢出潮濕之氣,一顆心放鬆下來,她的孩子總算保住了,真是太好了。

  從此後,她再也不會多管閒事了,以後誰若是對她有害,她不會放過的。

  如此一想,抬首望向江菲雪,連帶的望向解救了她的人,沒想到竟然是七皇子鳳紫赫。

  七皇子鳳紫赫領著人在宮中各處搜查,對於這座皇宮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因為他在這裡生活了近二十年,對於宮中每一個角落都了如之掌,所以他命令手下暗中悄悄尋找,但是一天下來,宮中各處竟然沒有一丁點的痕跡,難道是皇姐猜錯了。

  鳳紫赫如此想著,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又想起了皇兄這個人,陡的想到了皇兄住蒼闌宮的事情來,這蒼闌宮並不是宮中最好的宮殿,而且離上書房有一段路程,皇兄身為大周的皇上,不選最好的宮殿,還挑了一個遠離上書房的地方,這本身便透著不尋常,這說明什麼,鳳紫赫的心中清明起來,這說明蒼闌宮裡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密室之類的,所以皇兄才會選這座宮殿,說明他從一開始便動了心思,要藏起海菱的,如此一想,鳳紫赫只覺得心痛無比,皇兄怎能如此做呢?

  不過眼下已容不得他多想了,鳳紫赫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一個人潛進蒼闌宮,在蒼闌宮四周尋找,沒看到皇兄,卻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蒙著面紗的女人,宮中的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女人,鳳紫赫一下子想到了江菲雪,所以趕緊跟上江菲雪,沒想到江菲雪七繞八彎的,竟然在偏殿外不見了,他不由得心急,生怕江菲雪傷到海菱,便在這時候,小獅球球出現了,這小獅球球,鳳紫赫曾見過一次,知道是海菱的寵物,它出現在這種地方,說明海菱就在這附近,鳳紫赫大喜。

  小獅球球是認識鳳紫赫的,先前它被海菱抱出來的時候,曾見過鳳紫赫一面,再加上鳳紫赫身上有鳳淺的氣息,所以小獅球球便領了鳳紫赫前往密室,密室的門緊閉著,鳳紫赫研究了一會兒,像這樣的密室,宮中有不少,所以要打開這門不是難事,只是需要費些時間,因此才讓江菲雪差點傷害到海菱。

  海菱一看到鳳紫赫,便想起了從前的一切,感激的開口。

  「紫赫,謝謝你。」

  「我們之間謝什麼啊,你忘了我說過,我們是朋友的。」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說話,鳳紫赫很開心,唇角勾出溫和的笑意:「你沒事就好。」

  海菱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一邊的江菲雪,江菲雪已被鳳紫赫所傷,此時憤怒的瞪視著眼前的兩人,沒想到七皇子靖王竟然也喜歡江海菱,為什麼,為什麼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這個女人,她究竟有什麼好?有什麼好。

  江菲雪氣得用手捶著地,海菱望著她,便想起她的瘋狂,差點害死了她的孩子,一想到這個,她再也忍不住,衝了過去,一把拽住江菲雪,手一用力便把她的頭按在地上,然後憤怒的捶打江菲雪。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差點害死我的孩子,你的孩子不是我害的,是鳳紫嘯不要那個孩子,如果他要,就會保護那個孩子了,你憑什麼遷怒別人,江菲雪,你從過去到現在就會遷怒別人。」

  她一邊罵一邊捶打,鳳紫赫看她如此激動,生怕她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走過去一伸手拉住海菱的手,沉聲開口。

  「海菱,我來,你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海菱一聽鳳紫赫的話,總算停住了手,此時再看江菲雪,滿臉的傷痕,披頭散髮的,嘴角還有流出來的血,眼裡不再狠厲,而是楚楚可憐,像一隻垂死掙扎的貓兒一般,絕望而無助,痛苦的哭著。

  這女人此刻看上去那麼的可憐,那麼的絕望,令人不忍心下手,可是鳳紫赫一想到她的瘋狂,她差點害死了海菱和她的孩子,心中對她便沒有同情,手一伸,一掌拍到了江菲雪的胸口,掌心凝著內力,一掌便要了江菲雪的命,她嘴角大口的溢出血來,眼睛睜得大大的,不過她並不覺得痛苦,反而是一種解脫的笑,喃喃有詞的開口。

  「我總算解脫了,一切都解脫了,所有的孽,要從十多年前開始,如果不是我看到了鳳紫嘯,就沒有這接下來所有的事了。」

  她喃喃說完,閉上眼睛,頭一歪總算結束了她無可奈何又痛不欲生的一生。

  海菱看到鳳紫赫殺了江菲雪,一點也沒有同情,如果說以前她會同情,現在她再也不會同情任何傷害她的人,因為同情敵人,很可能最後受傷的便是自已。

  鳳紫赫殺了江菲雪,掉頭望向海菱,伸出手來:「海菱,我們走吧,現在去月和宮,皇姐為了你不見的事,都快急瘋了,等進了月和宮,我派人去通知夜凌楓,你們連夜離開大周吧。」

  剩下來的事,讓他去承受,皇兄一定會大發雷霆之怒的,不過他自認做這種事問心無愧。

  「好。」

  海菱把手放在鳳紫赫的手心,兩個人一起離開了蒼闌宮的密室,小獅球球趨步趨隨的緊跟著他們,一起出了密室,不過一出了密室,它便轉動著腦袋,用力的嗅鼻子,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所以海菱和鳳紫赫一個不注意,球球便跑沒了。

  海菱倒是不擔心球球,它會回來的,因此任由鳳紫赫帶著她施展輕功,離開了蒼闌宮,一路進了月和宮。

  月和宮的寢宮內,鳳淺正焦慮不安的等候消息,雖然很累,但是怎麼也睡不著覺。

  直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小柯激動的開口:「公主,七皇子把人救出來了。」

  一言落,鳳淺激動的起身往外衝出:「太好了。」

  迎面便看到七皇子鳳紫赫和身側的海菱,鳳淺激動的衝過去一把抓住海菱的手,上下的檢查了一遍:「菱兒,你沒事吧,沒事吧。」

  海菱看鳳淺臉色蒼白,整個人虛弱不已,可見她是為了自已才如此焦慮不安的,忙點了頭。

  「我沒事,你傷未好,別激動了。」

  本來好好的道個別,沒想到卻搞出這麼多的事來,三個人悄然的走到寢宮裡面。

  鳳淺命令小柯和連衣:「你們兩個人,去門外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是,公主。」

  鳳淺拉了海菱坐下來,鳳紫赫望了一眼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的友誼讓人欽佩,鳳此赫沉聲開口:「你們兩個先說著話,我立刻出去派人通知北魯的燮帝,讓他進宮來接海菱。」

  先前他和皇兄他們曾在西府待過,自然知道西府是夜凌楓的地方,此時不知道他急成什麼樣子了。

  鳳淺點頭,揮手讓鳳紫赫去辦這件事,同時心裡有著憂慮,不知道夜凌楓知道是皇兄關了菱兒,會發怎樣的雷霆之怒,還有他會如何對待皇兄,不過眼前菱兒被他們救出來了,才是高興的事。

  「你小心點。」

  鳳淺叮嚀,海菱也點頭,對於鳳紫赫,她十分的敬重,現在越發的覺得他心思清明,又正直,他是她最初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鳳紫赫轉身準備走出去,誰知道門外有人驚叫:「你?你?」

  話都沒說完整,便聽到碰碰的兩聲響,顯然是有人動了手,鳳紫赫和鳳淺還有海菱臉色大驚,難道是鳳紫嘯發現了海菱不見,所以追了過來,不過很快便看到小獅球球出現了,小獅球球一出現,海菱便鬆了一口氣,知道來的人定然不是鳳紫嘯,飛快的抬首望向屏風外,便見到一道欣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過來,週身的狂怒,帶著狂風暴雨閃了進來,一看到海菱,便喚了一聲。

  「菱兒。」

  來人竟然是夜凌楓,先前他正搜查到蒼闌宮附近,忽然看到一個小黃球閃了過來,一看竟是海菱的小獅球球,球球因為先前聞到了夜凌楓的氣息,所以便跑去找他了,帶著夜凌楓一直來到了月和宮。

  此時夜凌楓見到菱兒沒事,一顆心落了地,癡癡望著她。

  海菱看到來的是夜凌楓,先是激動,隨之起身直撲到夜凌楓的身邊。

  「夜。」

  「菱兒。」

  鳳淺和鳳紫赫二人看到來的人是夜凌楓,一顆心總算徹底的放了下來,真是太好了。

  夜凌楓緊緊的抱著海菱,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欣喜,可是同時也確認了一件事,菱兒確實是鳳紫嘯給囚禁在宮中了,想到那個可恥不要臉的男人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夜凌楓的臉色陡的暗沉下來,週身湧起了冷霜。

  「菱兒,是不是鳳紫嘯那個混蛋把你關起來了。」

  海菱點頭,眼裡同樣閃著冷芒,不但如此,她還差點因為他的點穴而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是,不但如此,江菲雪竟然找到了關閉我的密室,因為我穴道受制,所以差點被她下藥,若不是紫赫趕到,我們的孩子便沒有了。」

  一說到這個,海菱依然感覺心有餘悸,十分的害怕。

  夜凌楓聽到這個,更加的狂怒了,想想菱兒無辜遭受的罪,還差點失去了他們的孩子,鳳紫嘯,這筆帳我們該好好的算算了,如此一想,便朝身後的侍竹命令:「立刻去通知姬紹成過來,帶菱兒離開大周,朕要殺了鳳紫嘯這個無恥的混蛋。」

  「是。」

  侍竹領命而去,同樣的十分氣憤,鳳紫嘯太無恥了,竟然膽敢動他們北魯的皇后,他是找死,不想想若不是他們幫他,他能順利拿回皇位嗎?再一個,他們北魯沒想過要大周,否則現在有他的位置坐嗎?沒想到他竟然幹得出這種事來。

  寢宮內,鳳紫赫和鳳淺二人一聽夜凌楓的話,臉色大變,他們大周可謂多災多難了,此番整頓已元氣大傷,若是夜凌楓再殺了鳳紫嘯,接下來恐怕又要亂了,所以姐弟二人撲通一聲跪下,哀求起來。

  「請燮帝高抬貴手,饒過皇兄一次,不求燮帝看在我們的面子,就看在大周朝的百姓面子上,雖然皇兄此次做的事不好,但是他對百姓還是十分愛惜的,所以請燮帝看在百姓的份上,饒他一次吧。」

  鳳紫赫和鳳淺二人齊聲開口,他們早就知道會這樣,皇兄做的事實在是太差勁了,人家的女人,都懷孕了,你還偷偷的把人家藏起來,還差點害得菱兒丟了孩子,夜凌楓怎能不生氣。

  但是他們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夜凌楓殺了皇兄啊,一來是兄妹情誼,二來這大周不能再亂了。

  夜凌楓豈會認同鳳紫赫和鳳淺的求饒,面容冷酷,眼瞳深邃幽寒,唇角緊抿,一聲不吭,倒是低頭安撫懷中的海菱。

  「菱兒,待會兒你和姬將軍先行出城,我稍後便會與你們會合。」

  海菱看鳳紫赫和鳳淺二人跪在地上,他們都是她的朋友,心裡不捨,可是想到鳳紫嘯所做的事,她便憤恨不已,而且此事夜有權利處置,她是他的女人,代表的身份是北魯的皇后,鳳紫嘯膽敢動她,夜身為北魯的皇上,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所以海菱雖然心疼鳳紫赫和鳳淺二人,卻並不開口幫助他們求情。

  鳳紫赫和鳳淺見夜凌楓不理會他們,不由得心慌,更加用力的求情。

  「燮帝,求你饒過後兄一次。」

  兩人不但求情,還磕起頭來,寢宮之內,只聽咚咚的磕頭聲,兩個人很用力,鳳淺身上的傷本來就沒好,先前再加上因為海菱的事焦急而昏倒了,這會子整個人搖搖欲墜的。

  腦門上已被血跡染好了,好似一朵妖治的桃花。

  海菱心疼得叫起來:「淺兒,你別磕了,你的身子還沒有好呢?」

  夜凌楓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又望了望海菱,最後總算緩緩的開口:「朕看在靖王爺救了菱兒的份上,饒過他一命,但僅是一命,下一次若是他再犯在朕的手裡,就是他的死期。」

  強勢霸道,不過他能答應饒過鳳紫嘯一命,鳳紫赫和鳳淺二人鬆了一口氣。、

  鳳淺因為用力過猛,忍不住身子一軟,眼一黑,便朝地上栽去,小柯和連衣二人此時已從殿門外奔進來,一看到公主昏了過去,便緊張的叫起來:「公主,公主。」

  海菱也掙開了夜凌楓的懷抱,撲了過去:「淺兒,淺兒。」

  她立刻動手給鳳淺檢查,發現她只是身子太虛了,所以才會昏過去,放了一顆心,取出了幾顆丹藥,遞給了小柯,示意給鳳淺服下,這丹藥可是好東西,是沈若軒孝敬她的。

  小柯給鳳淺服下了丹藥,此時,殿門外,姬紹成等人已過來了。

  一看到海菱沒事,大家總算鬆了一口氣,夜凌楓沉聲命令姬紹成等人。

  「姬將軍,立刻帶菱兒出宮去,前往城門,朕稍後與你們會合。」

  「是,皇上。」

  姬紹成自然知道夜凌楓是不會放過鳳紫嘯的,所以沉聲領命,上前一步恭敬的開口:「娘娘,走吧。」

  海菱點頭,依依不捨的望了一眼床上的鳳淺,還有鳳紫赫,然後朝鳳紫赫說了一聲珍重,才轉身離去,不過她走了幾步,便聽到床上的人開口:「菱兒,我們還是朋友嗎?」

  原來鳳淺已經醒過來了,看到海菱要走,想到發生今日的事,都是因為她,菱兒會生氣嗎?以後還會當她是好朋友嗎?

  海菱回頭,望向床上的人,看她眼裡有慌恐不安,不由得笑著點頭:「你說什麼呢,我們永遠是朋友,男人們的事與我們無關。」

  「嗯。」

  有她的這句話,鳳淺知足了,笑著點頭道了一聲:「保重。」

  海菱點頭,然後跟著姬紹成等人走出去,姬紹成和海菱前腳離開月和宮,後腳夜凌楓領著侍竹等人也離開了,準備去找鳳紫嘯算帳,他北魯國的皇后被人囚了,這事他不會坐視不理的,雖然答應了鳳紫赫留他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不會輕。

  誰知道,他們還沒有去找鳳紫嘯,鳳紫嘯倒是領著人圍阻了整個月和宮,擋住了夜凌楓等人的去路。

  寢宮內,小宮女稟報進來。

  鳳紫赫和鳳淺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鳳淺更是強撐著一口氣,示意小柯扶了她起身,此次事件,對於她來說,是致命傷,她對自個的皇兄失望透頂至極,她只幫他一次,以後再也不會插手他的任何事了,若是再出了什麼事,一切都是他的事了。

  月和宮的殿門外,此時,鳳紫嘯領著宮中的侍衛擋住了夜凌楓等人的去路。

  兩幫人馬,互相對恃著。

  夜凌楓的眼裡煞氣重重,看著禽獸不如的男人,竟然連他的女人都動,還是一個孕婦,實在是太可恨了。

  現在他竟然還帶人來圍住他的去路,他想做什麼?

  夜凌楓冷酷的聲音響起:「鳳紫嘯,你想幹什麼?」

  「燮帝夜闖月和宮,意欲所為?」

  鳳紫嘯不會笨到當著侍衛的面,說夜凌楓帶走海菱的事,所以拿這種話題責問夜凌楓。

  夜凌楓不由得好笑起來,這男人真是太他媽不要臉了,既要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你說朕會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事?」

  夜凌楓不答反問,然後不等鳳紫嘯接口,便譏諷的笑了:「你都敢做了,難道朕不能來找人。」

  鳳紫嘯一聽他的話,眼神陰驁冷冽,別提多難看了,不過倒是沒有命人上來拿人,因為他理虧在先,先前之所以帶人過來,是想阻住海菱的去路,現在並沒有看到海菱,那麼海菱已被夜凌楓的人帶走了,一想到這個,他便懊惱憎恨,然後看到月和宮裡走出來的兩個人,他的弟弟和妹妹,不由得狠狠的瞪了這兩人一眼,他們還是他的親人嗎?竟然聯合外人,把海菱劫走了,真是太可恨了。

  鳳紫嘯還在心裡發著狠,那鳳淺被人架了出來,軟軟的哀求的望著鳳紫嘯。

  「皇兄,讓燮帝離開吧,你還想做什麼?」

  她虛弱的開口,鳳紫嘯不想讓身後的侍衛知道自已曾經做過的事情,所以臉色黑沉,陰驁的一揮手,示意侍衛讓開,夜凌楓唇角勾出冷笑,隨之領著人緩緩的走過來,不過並沒有離開,而是陡的一伸手,便閃向了鳳紫嘯,鳳紫嘯大驚,退後一步想避開,卻哪裡避得開,夜凌楓如鬼魅似的身影甩都甩不掉,鳳紫嘯只得迎上去,兩個人打成了一團,他帶來的宮中侍衛一看皇上被人襲擊,便想上前,侍竹等人一聲長嘯,暗處的羽衣衛閃了出來,數百人現身,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宮中的這些侍衛,使得他們一時不知道從何處入手。

  月和宮的大殿門口,鳳紫嘯朝鳳紫赫命令:「七皇弟,你還不出手?」

  鳳紫赫卻不動,今晚若是他們一動,大周朝和北魯之間的的矛盾越發的激化,他們先前求夜凌楓放過皇兄一命的事,恐怕就不行了,而且夜凌楓的能力深不可測,若是他們出手,這所有人恐怕都得死,所以鳳紫赫不動,不但不動,還命令那些宮中的侍衛。

  「統統都住手,燮帝和皇上只是較量一番,不會有事的。」

  夜凌楓答應了他們不會殺皇兄,那麼必然饒他一命。、

  鳳此嘯一聽鳳紫赫的話,差點沒有氣得鼻子沒風,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看來皇弟是不會幫他他。

  此時夜凌楓已化身為嗜血的猛虎,出手都是狠厲的招數,鳳紫嘯已一連中了兩掌,胸中氣悶,身子連搖兩下,強行撐住,夜凌楓的身手,從前他便知道,深不可測,他根本不是對手,難道今夜他必死無疑,心中正亂,又挨了一掌,這一次是直接被夜凌楓的一掌給打飛了,鳳紫嘯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從半空墜落了下來。

  宮中的那些侍衛齊齊的叫了起來:「皇上。」

  鳳紫嘯被一掌傷到,昏了過去,夜凌楓還想出掌,身後的靖王鳳紫赫和鳳淺忍不住心痛的叫起來。

  「燮帝,別忘了答應我們的事。」

  夜凌楓惱恨的怒視著那昏迷了過去的鳳紫嘯,冷冷的瞪視了一眼,隨後凌厲的望向鳳紫赫和鳳淺:「今日饒他一次,他日如若再敢動到朕的頭上,朕不會輕饒了他,任何人再求情都沒用。」

  今夜賣鳳紫赫一個面子,若不是鳳紫赫,菱兒肚子裡的孩子必然保不住,所以他饒過鳳紫嘯一命,來日如若他再膽敢有心思,他必然讓死無葬身之地。

  夜凌楓一言落,陡的轉身,一揮手領著侍竹等人離開。

  一眾人離開了大周朝的皇宮,前往城門前去與姬紹成等人集合,城門前,不但是姬紹成,沈若軒等人,還有納蘭明珠也被姬紹成命人接了過來,一眾人齊齊的集合在城門前等候著。

  一看到夜凌楓出現,姬紹成命手下拿了靖王府的令牌,示意城門前的兵將打開城門。

  隨之一行人,離開了大周朝,一路回北魯。

  這一路上,夜凌楓小心細緻的照顧著海菱,從吃的到穿的,因為海菱近六個月的身孕了,肚子不小了,所以馬車小心而平穩。

  路上,夜凌楓總會問海菱想吃什麼?海菱被他問急了,來一句。

  「我想吃青猴桃?」

  其實這是以前她懷孕的時候想吃的,喜歡吃酸的東西,可惜那時候沒得吃,現在被夜凌楓一再的追問,便拿來說事,其實這青猴桃很酸,現在讓她吃,未必吃得下去,所以她就是隨口一說。

  不過夜凌楓卻當成了大事來辦,立刻讓侍竹命人前往風霧城取青猴桃,此時九月份,正是那青猴桃上市的時候,侍竹得了令,立刻命人馬不停蹄的去風霧城辦這件事。

  海菱沒想到自已一句話,惹大發了,接下來不敢隨便說要吃什麼東西了。

  一天後,那青猴桃送到了她的面前,望著那青鬱鬱的,一看便酸澀澀的傢伙,海菱的牙齒全倒了,可惜夜凌楓不瞭解啊,還一臉期盼的望著她,最後海菱只得挑了一個小的來吃,望著眼面前熱切望著她的面容,她欲哭無淚了,不帶這樣的啊。

  真是天做孽猶可活,人做孽不可活啊。

  一口下去,好酸啊,牙齒全倒了,真不知道以前懷孕的時候,為什麼偏想吃這一口。

  不過說實在的,能吃到這青猴桃也算她彌補了之前的心思,所以她忍著酸味吃掉了一口,可是夜凌楓偏偏又挑了一個最大最青的遞到她的手上。

  「菱兒,你最近都沒什麼胃口,既然想吃青猴桃,就多吃點。」

  啊,啊,不帶這樣的,她牙齒全倒了啊,說話都漏風了,男人有時候很呆是不是,一點眼頭見識都沒有,難道沒看出來她吃得是多麼的熱淚盈眶嗎?可是兩個人的理解力不一樣啊,夜凌楓看她雙眼潮濕,以為她是高興欣喜的,還柔聲的安慰她。

  「菱兒,以前我不在宮中,讓你受委屈了,現在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一定讓你吃得好。」

  海菱望著手中的那個大大的青猴桃,吐氣深呼吸,然後笑得很愛嬌。

  「夜,我現在吃不下了,收起來以後慢慢吃吧。」

  「行,。」

  夜凌楓不疑有他,立刻命侍梅和侍蘭把青猴桃收起來,小心存放,回頭取來讓娘娘吃。

  海菱心中不斷的祈禱著,但願這死桃子早點爛掉,這樣她就不用遭受這罪了。

  不過眼看著進入了北魯的境內,她心頭浮起了憂心,想起了宮中的太后娘娘,夜凌楓的母親。

  先前她給太后娘娘下藥,這事擺在任何人的頭上,都不會高興的,接下來的時間,海菱臉上便布上了憂色,夜凌楓關心的溫柔的問她:「菱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夜,離汴梁城越來越近了,我心裡好擔心啊。」

  她一說擔心,夜凌楓便知道她擔心什麼,伸出修長的大手,緊握著海菱的纖手,暗磁安定人心的聲音響起。

  「菱兒,放心吧,以後我不會離開你的,至於母后不會再為難你的,而且我也不會讓她為難你,現在菱兒肚子裡有夜家的血脈,母后是一國之太后,她該高興才是,斷然不會為難菱兒的。」

  海菱點頭,不過心裡懷疑著,太后真的會這樣想嗎?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五日,眾人總算進入了北魯的京都汴梁城。

  汴梁城內繁華而熱鬧,各處都透著生機勃勃的,新皇既有體恤臣民之心,又有謀略,這是北魯百姓的福氣,所以人人高興,整個汴梁透著一股喜氣洋洋。

  夜凌楓和海菱等人一路進宮而去,姬紹成回姬府去了,沈若軒去海菱在京裡開的同濟堂,納蘭明珠也隨了海菱進宮去了。

  現在她是南翎國的明珠公主,雖然指婚給姬紹成,還沒有大婚,不好住在姬府,再加上她一個被指婚了的公主,也不好住在驛宮內,所以進宮是必然的,何況她和海菱感情好,自然進宮去陪她了。

  宮中先前夜凌楓住的清乾宮被燒了,海菱後來住在歷代皇后住的宮殿,琉月宮,這次回來,夜凌楓便與海菱住在琉月宮內。

  一回宮,夜凌楓便吩咐侍梅和侍蘭好好侍候娘娘休息,一路上,雖然行走得緩慢,但是坐馬車,週身的骨頭都快顛散了,整個人都很累,所以海菱和納蘭明珠各自去休息了。

  夜凌楓去上書房處理政務。

  太后住的慈安宮裡,楹嬤嬤正高興的向太后稟報事情。

  「太后娘娘,太好了,太好了,皇上回來了,皇上回來了。」

  太后唇角勾出笑意:「楓兒回來了,太好了。」

  她高興的點頭,隨之想到了姬海菱,臉色便沉了下來,望向楹嬤嬤:「皇后呢?也隨了他一起回來了。」

  楹嬤嬤看出太后娘娘的心情不太好,不過既然她問,她不敢隱瞞,點了點頭:「是的,太后娘娘,聽說皇上解了皇后娘娘的軟情絲,所以兩個人一起回來了。」

  「好,很好。」

  太后咬牙,手緊握成一團,眼裡更是閃著暗芒。

  楹嬤嬤一看,忙輕聲開口:「太后娘娘,上次你不是和奴婢說了,原諒皇后娘娘了嗎?現在皇上和皇后娘娘恩恩愛愛的,皇室的血脈也快涎生了,娘娘千萬不要再生氣了。」

  這話本來楹嬤嬤是不敢說的,但是她一直侍候太后,所以看著夜凌楓從小長到大,那個孩子一直活得很幸苦,現在看到他有了喜歡的女人,又有了自已的孩子,她很高興,所以才會越規說了這麼一句。

  太后瞇眼睨著楹嬤嬤,楹嬤嬤慌恐的跪下。

  「奴婢多嘴了。」

  這一次太后倒是沒發脾氣,伸手扶了楹嬤嬤起來,楹嬤嬤是她西家的人,一直追隨著她,跟了她多少年,所以她不會隨便懲罰她的,只是?太后長歎了一口氣。

  「哀家是不想生她的氣,可是你看她回來到現在也不來向哀家請個安,這根本是不把哀家放在眼裡啊。」

  其實她從頭到尾都不想為難那個女人,她是她兒子的心頭肉,難道她想為難她們,可是那個女人太狂傲了,做什麼事都不把她放在眼裡,兒子是她生的,江山是夜家的,可是到頭來,她一個太后,竟然比不過那個女人,這讓她如何甘心,當年她可是吃了很多苦的,才把兒子養育長大,實指望他登基之後,她便成了金尊玉貴的女人,西家也因此出人頭地,那麼她這一生死也瞑目了,可是到頭來,卻因為那女人,使得兒子不但不聽她的話,連帶的她也不尊重她,她怎能不生氣,不動怒。

  楹嬤嬤張嘴,正想為皇后說話,皇后娘娘懷孕,一定是極累的了,回頭定然過來向太后請安的,不過她還沒有說出來,便見到殿外有太監奔進來,太監小心的稟報。

  「太后娘娘,昭陽王妃進宮來向您請安了。」

  太后一蹙眉,臉色越發的不悅,嘟嚷起來:「她又過來做什麼?」

  這昭陽王妃便是太后的親侄女西妍,當日太后命西媛嫁給昭陽王,可惜西媛寧死不嫁,最後竟然真的服毒自盡了,西家的這一輩人裡面,只剩下西妍和昭陽王年歲相當,所以便把西妍指給了昭陽王。

  誰知道這昭陽王一向風流成性,喜愛女色,一個西妍哪裡留得住他,再加上西妍個性任性刁蠻,這兩個人幾乎是天天的幹架,所以昭陽王妃西妍是三天兩頭的進宮來告狀,太后一聽到她來,便心情鬱悶,生閒氣。

  早知道就不把西妍指給昭陽王了,真是自已給自已找氣受。

  小太監正在等太后的旨示,殿門前,已響起昭陽王妃西妍的話了。

  「姑母,姑母。」

  人已經進來了,太后想說不見都不可能,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下去。

  西妍一走進大殿,便向太后哭訴:「姑母,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那混蛋昨天又打我了?」

  她說著便露出了自已的半邊臉,臉上確實有五個還未消退的指紋,連帶的眼睛也紅腫了,可見她哭了不少的時間,不過對於她的為人太后還是知道的,忍不住開口責怪她。

  「是不是你又鬧了,所以他才打你的?」

  若是西妍不鬧,那昭陽王看著她的面子,是不可能打她的,這西妍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太后一開口,西妍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姑母,不是我鬧,是他太不像話了,我一個堂堂的昭陽王妃,難道不如他的那些小妾嗎?他不進我的房,竟然宿在小妾們的房間裡,你說我怎能同意,所以便去找他理論,誰知道他便打我了。」

  雖然西妍簡單的說了一遍,但太后可猜出她定然是鬧得天翻地覆的了,所以昭陽王才會打她,這個侄女啊,什麼時候才會學會拉攏男人的心啊。

  看看眼前的女人,再想想琉月宮的那位,怎麼就如此天差地別呢?

  人家能讓皇帝一個妃子都不納,還心甘情願的,你說你,連一個男人都攏不住,還好意思哭鬧。

  「西妍,你說你哭鬧有用嗎?女人對付男人光靠哭鬧是沒用的,你要動點腦子才行。」

  西妍一聽,自已都被打成這樣了,姑母竟然還教訓她,難道不該教訓那個男人嗎?如此一想,又委屈的哭鬧了起來:「姑母,你要為我做主啊,當初若不是你讓我嫁給昭陽王,我也不會嫁給他,我想嫁的是皇上,姑母卻讓我嫁給昭陽王。」

  她不提皇上還好,一提皇上,太后的眼睛都瞇了起來,冷睨著她:「你能讓皇上娶你嗎?皇上會娶你嗎?」

  她如此一說,西妍不說話了,可是想到被夜染翊打了,她便胸中氣悶不已,昨天夜染翊打她的時候,可是當著很多小妾下下人的面,她這張臉還要不要了,她代表的可是西家啊,西家的人被人打了,姑母也不出頭嗎?

  「姑母啊,那夜染翊可是當著大家的面打我的,我可是西家的人,他這樣做分明是不把西家人放在眼裡,不把姑母放在眼裡,姑母難道不生氣嗎?皇上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倒也罷了,現在連昭陽王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西妍一說到皇上不把太后放在眼裡,直接是挑了太后的心病,太后臉色陰驁的大喝。

  「住口。」

  這一聲喝,使得西妍止住了口,望向太后姑母,發現姑母今日比以往更生氣,更憤怒,以往她雖然會生氣,但很少衝她發火的,今天明顯的不一樣啊,西妍不敢再哭,望向楹嬤嬤,小心的開口。

  「姑母這是怎麼了?」

  楹嬤嬤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她不經大腦的話,挑起了太后的心病。

  「皇上回宮了。」

  「皇上回來了?」

  西妍激動的站了起來,似乎忘了自已已經嫁作昭陽王的事了,眉開顏笑的,不過一看姑母的神態,似乎很生氣,如此一想,便想起一個人來:「姬海菱也回宮了?」

  這一次楹嬤嬤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然後瞄了瞄太后,太后黑著一張臉什麼都沒說。

  西妍一聽皇后回來了,不吵不鬧了,一臉的嫉妒加憤恨,沒想到那女人竟然回來了,她以為她中了軟情絲,永遠不會回來了呢,沒想到這麼快便又回來了。

  「她不是中了軟情絲嗎?怎麼又回來了,聽說那軟情絲兩個人是不能見面的啊?」

  「皇上幫皇后娘娘解了軟情絲,所以兩個人一道回來了。」

  西妍一聽楹嬤嬤的話,挎下了一張臉,隨之望向太后姑母:「姑母,是不是那女人惹你了,你放心,以後我會幫助你的。」

  若不是那姬海菱,她現在嫁的便是俊美出色的皇上,哪裡用得著受昭陽王的氣啊,西妍如此一想,便把心中對夜染翊的憤怒轉移到海菱的身上了,並下定了決心,定然幫助姑母來對付姬海菱,現在的她可不是以前西府的那個任人欺負的西妍,現在的她是昭陽王妃,那姬海菱要想動她,也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否則她是動不了她的。

  楹嬤嬤一聽昭陽王妃的話,臉色便挎了,這昭陽王妃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她這不是幫助太后,反而是害了太后娘娘,皇上喜歡皇后娘娘,現在皇后娘娘還有了皇室的血脈,她們若是和皇后娘娘做惡,不是自找死路嗎?

  先前太后所做的事,已引起皇上的反感了,若是再有什麼不當的行為,皇上只怕和太后越發的不親近了。

  楹嬤嬤心裡雖然明白,卻不好開口,她們一個是太后,一個是昭陽王妃,哪裡有她說話的地方,私下裡她可以和太后說說自已的意見,但當著昭陽王妃的面,她還是有分寸的。

  太后聽了西妍的話,臉色總算好了一些,不過這西妍終歸成不了大器。

  算了,她也不想操心什麼事了,吩咐西妍:「西妍,你安份些吧,皇上和皇后回來了,做什麼事多動動腦子,別惹出什麼事來,若是惹出事來,連哀家也幫不了你。」

  她可不想這西妍幫她,這女人腦子不清爽,別到時候忙沒幫上,倒是給她招惹了是非。

  這一點太后還是深知的,看西妍一臉的不以為意,忍不住又叮嚀了一遍。

  「哀家和你說的話,你可記住了,安心當你的昭陽王妃便好,還有別總和昭陽王治氣了,男人嘛,總要個面子,你平時多順著他些,把他的心哄軟了,不就不為難你了嗎?還有昭陽王府有一個瑾蘭太妃,你可要孝順些。」

  這侄女做事實在擰不清,不但處處和昭陽王針鋒相對,聽說平時也頂撞瑾蘭太妃,所以連太妃也不幫著她,如若她再這樣下去,只怕昭陽王一怒而休了她,就算她是西府的人也沒用。

  女人的地位來源於什麼地方,來源於男人。

  琉月宮裡的那位不就是嗎?因為皇上的寵愛,所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前提是這個女人要夠聰明,所以說這自家的侄女和琉月宮裡的比較,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可比的。

  「姑母。」

  西妍聽了太后姑母的話,有些不以為意,撇起了嘴,不過一看到姑母瞪眼,只得應聲:「妍兒知道了,姑母放心吧。」

  太后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扶著楹嬤嬤的手,進寢宮裡面去休息,若不是為了等皇后過來請安,她早就去休息了,不過一想到皇后,她的心裡便不舒服,等了這麼一會子,也沒看到那女人過來,分明是不當她一回事的。

  慈安宮大殿上,太后進寢宮休息,昭陽王妃西妍轉動著眼珠子,很快便有了主意。

  既然皇后娘娘回來了,她身為昭陽王妃自然要先和皇后打好關係,至於以後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昭陽王妃主意一定,便走出了慈安宮的大殿,領著宮女前往琉月宮去了。

  琉月宮內,海菱正在休息,因為連日的坐馬車,她本就是一個孕婦,所以身子特別的累,一倒頭便睡得不知道天南地北,所以昭陽王西妍過來的時候,便被侍梅等人擋了。

  「昭陽王妃請回吧,皇后娘娘正在休息,現在沒辦法見客。」

  侍梅已要聽說了西妍嫁給昭陽王的事情,所以此刻面無表情的開口。

  西妍一聽,只以為姬海菱不見她,心裡十分的生氣鬱悶,這死女人倒會托大,哼,不就是皇后嗎?

  想著便領著人離開了琉月宮,出宮去了。

  琉月宮門外,侍梅等人視若無睹,好似沒看到昭陽王妃生氣一般,旁邊的撫月悄悄的開口:「侍梅姐姐,你說太后為什麼會要西家的人嫁給昭陽王啊,先前讓那西媛小姐嫁給昭陽王,結果生生的逼死了西媛小姐,西媛小姐死了,你們不在宮中那會兒,她便把西妍小姐指給了昭陽王。」

  「那西家的人沒辦法在皇上身上動主意,便把主意打到了昭陽王的身上了,昭陽王也是皇親國戚。」

  侍梅不甚在意,誰知道太后怎麼想的,先前那西媛小姐人其實挺好的,她們娘娘也喜歡她,可惜被太后的一逼婚,生生的害死了她,現在竟然又讓西妍嫁給了昭陽王,不過這西妍嫁給昭陽王,她們倒是挺高興的,他們兩個人互捆在一起,互掐也不錯。

  撫月聽了侍梅的話點頭,不過唇角卻勾出了不屑的笑:「西家的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那又怎麼樣,聽說西妍並不得寵,新婚夜便和昭陽王大打出手,以後昭陽王留宿在小妾的房裡,就是不進她的房,所以她三天兩頭的進宮找太后,太后煩都煩死了。」

  活該,侍梅在心裡冷罵,想到太后處處為難她們主子,她便忍不住在心裡罵她,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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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3:39
第112章鬥敗丞相,募捐糧食

  琉月宮裡,海菱一覺睡到天黑,醒來的時候,宮裡已掌上了燈,夜凌楓正坐在床前,執著她的手,瞳仁滿是熾熱的光芒,深深的望著她,似乎她是多麼珍貴的寶貝一般。

  看著這男人如此的疼她,她覺得穿越一場知足了,所受的苦和為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夜,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接你去慈安宮用膳,我們一起去慈安宮陪母后用晚膳。」

  先前他已派人去慈安宮通知母后了,這會子便過來接菱兒一起過去,他不想讓母后和菱兒之間有縫隙,她們都是他在乎的親人,所以希望通過他的努力,母后能喜歡菱兒,和她和睦相處。

  海菱聽了夜凌楓的話,心裡有些退縮,對於太后她還是有些不安,不過望著夜凌楓寵溺的瞳仁,想起他為瞭解她的軟情絲所甘願受的苦,那麼她為他做些努力又怎麼樣?她給太后下了毒,現在就由她給太后道個謙,希望太后能摒除前嫌,兩個人重歸於好,因為她們都在意夜凌楓,就該好好相處,不讓他為難,太后定然會明白這一點的,海菱安慰自已,然後唇角勾出大大的笑意。

  「好,我們一起去陪母后用膳。」

  夜凌楓伸手扶了海菱起身,然後親自幫她穿衣服,收拾好一切,兩個人出了寢宮,門外,侍梅侍蘭等正候著,一看到皇上和娘娘走出來,忙一福身子。

  「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起來吧。」

  夜凌楓大手一揮,霸氣沉穩的命令。

  「謝皇上。」

  眾人起身,夜凌楓牽著海菱朝殿外走去,身後跟了各自侍候的太監和宮女,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慈安宮而去。

  慈安宮裡,太后早命人擺了一桌膳食,此時正在大殿內候著,不過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皇上和皇后娘娘還沒有過來,太后不免有些不耐煩,蹙起了眉望著殿外,生起了悶氣,直到太監進來稟報。

  「稟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過來了。」

  太后一聽,深呼吸,她不想當著皇兒的面和姬海菱鬧矛盾,這樣只會讓楓兒更加的疏遠她,太后經過調整,臉上已經自然得多,笑著揮手:「下去吧。」

  太監退出去,她站起身,楹嬤嬤立刻伸出手扶住太后,太后往大殿下首走去。

  此時殿門外,夜凌楓和海菱已走了進來,門前,太監宮女朗聲見禮:「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起來吧。」

  夜凌楓清爽愉悅的聲音響起,光是從聲音便可聽出他的心情極好。

  太后眼色一暗,心裡還是難受了一下,自已養大的孩子便宜了別的女人,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不過等到夜凌楓和海菱走到面前的時候,她的臉上便是春風化雨露般細膩笑容。

  夜凌楓和海菱同時開口:「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點頭,認真打量夜凌楓,然後是海菱,眼睛慢慢的下移,望著海菱的肚子,臉上攏上了笑意,伸出手拉著海菱,慈愛的開口:「菱兒,你看你一個孕婦還四處跑,以後可要當心點。」

  「是,母后。」

  海菱應聲,有些受寵若驚,還有些反映不過來,太后似乎太過於和藹了,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太后真的喜歡她了,或者不生氣了,只能說她不想當著夜凌楓的面鬧得大家不開心,所以才會不表現出來。

  她越是這樣,自已越不能惹她生氣,想到這,海菱臉上堆滿了笑意,恭敬的開口。

  「菱兒謹記母后的話。」

  「嗯,」太后滿意的點頭,不管這姬海菱是真心還是假意的,看到她對自已恭順,她心裡才舒服一些,這才是做為媳婦的態度:「走,去偏殿用膳吧,哀家早就讓人準備了晚膳,就等你們兩個人了。」

  「是,母后。」

  夜凌楓和海菱同時應聲,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太后只當沒看見,拉著海菱一路往偏殿而去。

  偏殿內,早就擺好了晚膳,小宮女分立在四周,一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走進來,忙一福身子。

  「見過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都起來吧,」太后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起來,然後笑著開口:「你們都下去吧,讓我們安靜些用膳。」

  「是,」殿內的人都退了出去,只除了太后身邊的楹嬤嬤,和海菱身邊的侍梅侍蘭二婢,其她人都退了出去。

  楹嬤嬤和侍梅侍蘭等上前布菜,太后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她拉著海菱坐在她的手邊,夜凌楓便坐在海菱的身邊,看著母后和海菱和睦相處,他很開心,不過夜凌楓心裡知道,母后只不過不想讓大家難過,所以才會如此做,心裡倒底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不過他一定要化解她們之間的縫隙。

  三人坐下來開始用膳,海菱率先站了起來,望著太后,為上次自已所做的事道謙,雖然她自認自已沒有做錯,因為太后那些日子的舉動,使得她對她不放心,為了夜的江山著想,她必須那麼做,但現在為了讓太后心裡舒服一些,這道謙也是必須的,必竟人家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現在對自已寵愛有加,還事事順著自已的意,做為母親的心裡不平衡是很正常的,也許以前她沒有這樣的想法,但自從懷了孩子後,她便想得多了,若是將來有一日,兒子有了媳婦,便把她這個生養他的娘親扔在一邊,自已也會心裡不平衡的,所以聰明的女人要懂得適當的放低姿態。

  「菱兒為上次對母后做過的事向母后道個謙,請母后原諒菱兒所做的,是菱兒做事有欠考慮,母后仍是一國之太后,做什麼事自然是為國為民的,所以是菱兒的錯。」

  海菱柔柔的道謙,太后倒是有些意外,心裡對這兒媳的能耐,越發的高看了,瞧她明明對自已動了手,現在再來一個道謙,既完美的結了這事,還讓皇上對她越發的憐愛了,做人做到這份上,真的是太完美了,就是從前的她,也不及她的二分之一,如若有她的手段,當日她們母子二人就不會離宮了。

  不過當著楓兒的面,太后自然不會得理不饒人,那是蠢人的行為。

  「好了,都過去了,自家的母子,什麼錯不錯的,最重要的是皇后安心養胎,給哀家生個小金孫,這才是最重要的。」

  「謝母后。」

  「坐下吧,別站著了,」太后伸手拉了海菱坐下,還親熱的挾了兩樣菜放在海菱的碗裡,海菱又謝了一聲,桌上的人開始用餐,一家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說話邊用膳,倒是氣氛融洽,看不出來任何的不和諧。

  其中太后還提到了上次皇上讓西府的人在府內反省的事,夜凌楓眼見著今晚母后暫時的放下了心頭的怨,不想惹得她不開心,所以便鬆了口氣,吩咐太監去西府傳旨,明日西府的兩位大人可以上朝了,小太監去傳旨,太后臉色總算好看得多了,今天晚上,兒子媳婦皆順著她的意,所以她心裡多少氣順了一些,臉上笑意也多了。

  楹嬤嬤和侍梅等人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也都露出了笑意。

  膳後,夜凌楓和海菱向太后道安,然後退出了大殿回琉月宮去了。

  等到她們離開,楹嬤嬤也扶著太后去休息,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

  楹嬤嬤替太后高興:「娘娘,今天晚上,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做得不錯,沒讓娘娘生氣。」

  太后挑了一下眉,如果他們一直這樣,她倒是不會生氣,就怕暫時裝裝樣子,以後又恢復以前的樣子了。

  「算了,以後再說這些吧。」

  「是,娘娘,」楹嬤嬤扶了太后進慈安宮的大殿去休息。

  琉月宮寢宮內,夜凌楓拉著海菱的手,想到海菱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忍不住親海菱的小手,柔聲的開口:「菱兒,謝謝你今天晚上所做的。」

  正因為菱兒的放低姿態,所以母后的態度軟化了很多,以後他們兩個人再努力努力,相信她不會再找菱兒的麻煩,以後一家人相親相愛的過日子,這是他最渴望的。

  「謝什麼,她是你的母親,自然也是我的母親,上次的事,雖然我自認做得沒錯,不過終歸對一個長輩動手是我的錯,所以道謙也是我該做的。」

  海菱說著,便低頭咬了夜凌楓的手一下,立刻在他的手背上留了一個小齒痕,夜凌楓笑著逗她。

  「我們家的菱兒什麼時候成了小野獸了,竟然會咬人了。」

  海菱哈哈笑,忽然肚子裡的兒子踢了一下,不由得叫了一聲,引得夜凌楓一陣緊張:「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是兒子踢了我一下。」

  海菱指了指自個的肚子,夜凌楓立刻俯身過來,抱著海菱上床,然後熱切的開口:「讓我和我兒子談談心,怎麼能這麼不孝順呢?」

  說完當真輕伏在海菱的肚子裡,做起了海菱肚子裡寶寶的思想工作:「兒子啊,你知道你母后懷你是多麼的幸苦嗎?所以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許再用腳踢你娘親了。」

  他說完便認真的聽,海菱肚子裡的小寶貝很安靜,夜凌楓立刻笑了起來,望著海菱:「菱兒,你看,你看,他果然聽懂了,看來是個聰明的寶貝呢。」

  「是,是,是,我們生的兒子肯定是最聰明的。」

  海菱笑了起來,與心愛的人一起分享孩子的一切,真的很幸福。

  不過夜深了,夜坐了好幾天的馬車,先前又馬不停蹄的去上書房處理政務,所以還是讓他早點休息吧。

  「夜,早點睡吧,明日還要上早朝呢,」海菱提醒夜凌楓,他應了一聲,然後寬衣睡覺,因為連日的坐馬車,再加上先前去上書房處理政務,夜凌楓很快便睡著了,倒是海菱一點睡意都無,她睡了大半天,所以精神不錯,看著身邊睡著的男人,睡著的他,少了平時的冷冽霸道,十分的柔軟,墨黑的髮分散在枕巾上,映襯得肌膚細膩如雪,不管是近看遠看,都好得令人嫉妒,海菱伸出手輕輕的觸摸,長長的睫毛,細密得好像小扇子,覆蓋著他深邃神秘的眼睛,傲挺的鼻子,還有性感的唇,她的手每劃過一處,便感受到來自於心房的暖流,心裡的一塊深深的陷下去,然後默默的想著。

  夜,以後我和孩子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寢宮內,燈火搖搖晃晃,滿室柔和的光暈。

  第二日海菱醒過來,夜凌楓已經去上早朝了,起來也沒什麼事,所以海菱又接著睡了一會兒,等到她再睜開眼睛,天已不早了,夜凌楓曾回來看過她一次,見她睡著了,便又悄悄的離開了。

  用完了早膳,撫月走進來稟報:「姬老將軍和姬少將軍求見。」

  一聽到爹爹來了,海菱立刻命人請了爹爹進來。

  昨日姬紹成回府,姬琮本來便想進宮來看望女兒,姬紹成因為知道海菱連日坐馬車,又是孕婦,所以一定很累了,才阻止了爹爹,這一大早兩父子上了早朝後,便又過來了。

  殿門前,兩道身影很快出現,前面的正是姬琮,後面的是姬紹成,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進大殿行禮。

  「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爹爹,」海菱早走了過來,上前一步扶起姬琮,現在殺掉了江灞天,她的心思已了,還有一件事是找到娘親娘家人葬在什麼地方?先前因為急著離開大周朝,所以並沒有查聶家的人葬在什麼地方,所以回頭她派人去找靖王鳳紫赫,打聽聶家人葬在什麼地方,然後把娘親和聶家人葬到一起,還有那把聶家的祖傳寶劍,龍天決也與他們葬到一起。

  大殿上,姬琮和姬紹成站了起來,姬琮打量著海菱,見她肚子已不小了,雖然臉色有些瘦弱,不過精神倒還不錯,一顆提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海菱扶了姬琮到一邊坐了,然後關心的詢問姬琮身體如何,姬府的一切都還好嗎?

  姬琮一一回話,然後海菱抬首看到了未說話的姬紹成,便想到了宮中的明珠,明珠現在是南翎國的公主,是來北魯聯姻的,因為最近北魯發生的事情,她的大婚之事,一拖再拖,眼下已無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不宜再拖了。

  不過哥哥若是不想娶,她是不會逼他的。

  「哥哥,我聽明珠說,你不想娶她,是嗎?」

  海菱詢問,姬紹成臉色微暗,沒想到那女人竟然和妹妹提了這件事,他倒是意外,不過不想娶她是之前的事,自從最近一段時間兩個人呆在一起,他並不討厭納蘭明珠,所以並不打算拒婚。

  姬紹成身邊的姬琮眉皺了起來,望著自個的兒子。

  這聯姻之事,可是事關兩國的事,他們姬家世代功臣,皇上賜予聯姻之事,可是恩賜,兒子怎麼能拒婚呢?

  「成兒,這事可是真的。」

  姬琮的話裡有著嚴肅,姬紹成搖頭,然後望向海菱。

  「以前是不想娶她,但自從去了大周以後,我又改變了想法,其實納蘭明珠還是不錯的。」

  相較於京城的各家大家閨秀,他倒寧願娶納蘭明珠,因為她身上沒有那些大家閨秀的扭捏做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一點倒讓他喜歡。

  「那哥哥的意思是願意娶明珠嗎?」

  海菱高興的開口問,哥哥和納蘭明珠這一對她倒是看好的,明珠從小到大吃了不少的苦,現在雖然是南翎國的公主,其實南翎國的人未必把她當成親人,如果當成親人,也不會讓她來北魯聯姻了,他們只不過算計她一個孤女罷了,所以做為明珠的親人,她是希望明珠幸福的,而哥哥是個好男人,嫁給他,明珠會幸福的。

  姬紹成點頭,望著滿臉笑意的海菱,心裡雖然有著酸澀,不過已坦然了,而且他的心裡也有了納蘭明珠的影子。

  「是。」

  「好,爹爹和哥哥立刻回府去準備,我會命欽天監查一個好日子,給你們倆盡快完婚。」

  「是,娘娘。」

  姬琮和姬紹成起身領命,然後告安回府準備去了。

  這裡,海菱吩咐撫月去請了明珠公主過來,她要和明珠商量商量,雖然先前明珠說了不嫁給哥哥,但是她知道她是喜歡哥哥的,至於不嫁給他,只不過是不想為難哥哥罷了,明珠也是一個癡心的人。

  納蘭明珠很快跟著撫月走進大殿,先給海菱行了禮,然後方坐下來。

  「明珠,我請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大婚的事?」

  一聽海菱提到她大婚的事,納蘭明珠臉色有些幽暗,因為先前她和姬紹成說了不嫁他,那麼現在這大婚,便是她從北魯的朝中大臣中,重新選一個人進行聯姻之事,一想到要和陌生的人成親,納蘭明珠心中便有些牴觸,可是這是兩國聯姻之事,自然不可能拖著不成親。

  「全憑菱兒做主了。」

  她只能認命了,總之這裡有菱兒在,她知道菱兒是不會讓她吃虧的,所以說眼下這種狀況也是極好的了。

  海菱看著明珠的神態,知道她什麼,不由得心疼,伸手拉了明珠的手。

  「明珠,如果我讓你嫁給我哥哥,你看行嗎?」

  「行,」納蘭明珠點頭,隨之反應過來,睜大眼睛搖頭:「菱兒你忘了,我和你說過,我和姬將軍說好了,不會嫁給他的。」

  「可是剛才我問了我哥哥,他說想娶你,難道這樣你也不嫁嗎?」

  海菱唇角有笑,逗起了納蘭明珠。

  明珠有些錯愕,張著嘴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為什麼?他不是不想娶我嗎?我就是不想讓他為難。」

  「你啊,真傻,你現在是一國公主,不要委屈了自已,。」

  海菱用力的握著明珠的手,她就知道會這樣,以後她不會讓人再欺負明珠了。

  「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想讓他不開心,他娶我不會是菱兒逼他了吧?」

  明珠懷疑的盯著海菱,懷疑這是海菱強行命令姬紹成娶她的,要不然為什麼姬紹成忽然想娶她了呢,她記得他是不願意娶她的啊。

  「我沒逼他,他是真心想娶你的,你倒是嫁不嫁啊?」

  海菱笑問納蘭明珠,納蘭明珠臉色一下子羞紅了,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姬紹成想娶她,但是他想娶她,還是讓她高興,既然他願意娶她,她又沒有適合的對象,而姬紹成是她喜歡的人,為人正直又剛毅,她怎麼會不嫁呢。

  「全憑菱兒做主了。」

  納蘭明珠的這一句話蚊子似的響起來。

  她話落,海菱高興的笑起來:「好,本宮這就命禮部的欽天監,查一個好日子,給你們完婚。」

  大殿內,撫月,侍梅等人走了過來,紛紛向納蘭明珠道喜:「恭喜公主,賀喜公主了。」

  納蘭明珠越發的含羞了,整張臉都是紅的,臉蛋快垂到胸前了,好半天不敢抬頭。

  海菱假裝嗔怪的瞪了侍梅等人一眼:「你們沒看到公主含羞了,還說。」

  大殿內,立刻響起了愉悅的笑聲,殿外太監走了進來稟報:「娘娘,滄王府的小郡主進宮來拜見娘娘。」

  「席涼」

  一提到席涼,海菱越發的開心,今兒個倒是個令人高興的日子:「傳。」

  太監立刻奔了出去,很快,一道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一進來,便興奮的給海菱見禮,然後衝到海菱的身邊,上下打量了她。

  「菱兒,你可是瘦了,不過肚子好大啊。」

  席涼笑瞇瞇的盯著海菱的肚子,十分的稀奇,沒想到菱兒竟然在古代嫁人懷孕了,孩子都快有了,這真是神奇的一幕呢。

  「嗯,六個月了,再有三個月,便要生了。」

  「到時候別忘了讓他叫我姨。」

  席涼高興的叮嚀海菱,她這個姨可是當定了。

  「好,不過別忘了準備見面禮。」

  海菱和席涼開起了玩笑,雖然她們兩個人一大一小,不過感情極好,好到不分彼此,侍梅等人很驚奇,娘娘對於這位小郡主,與別人可是不一樣的,當然她們是不會想到,席涼和她們娘娘,可是革命友誼,那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比的。

  「這是肯定的,我要見我的小侄子能不準備見面禮嗎?」

  席涼搖頭晃腦的想像著,再過不久她便要見到一個小小可愛的傢伙了,到時候那小傢伙追著她的屁股後面叫姨,想想便開心。

  海菱看著席涼,想起上次席涼說的事,不由得笑望著席涼。

  「涼兒,上次我記得你說喜歡一個人。」

  還是南翎國的一個王爺,現在她沒什麼事了,若是席涼真的喜歡那個男人,她倒是可以把她嫁到南翎國去,只是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意,是不是還愛著那個男人。

  海菱的話音一落,大殿內,眾人一起望著席涼,席涼不由得羞紅了臉,不滿的向海菱抗議。

  「菱兒。」

  海菱知道她含羞了,便命令大殿內的人都退出去:「你們都退出去吧,我和小郡主有話要說。」

  侍梅和侍蘭等人雖然也想聽,不過娘娘都命令了,她們自然不好留著,何況她們這些人留著,小郡主也不會說的,所以眾人退了下去,大殿內除了海菱和席涼,也就剩下納蘭明珠。

  明珠和席涼關係也不錯,所以席涼便不再計較,望向海菱。

  「菱兒,你可以幫我嗎?」

  「你真的確定要嫁到南翎國去,那裡可是你一個人,若是你能留在北魯,我定然會給你指一門好親事。」

  海菱對於席涼嫁到南翎國的事,有些擔心,她一個人嫁到南翎國去,那個男人定然要十分的愛她,最好和夜一樣,那樣她才會活得開心點,再一個她們兩個人來自於現代,自然對於古代的三妻四妾是無法接受的,席涼若是嫁到南翎國,那個什麼王爺的會把她當成唯一嗎?

  她可不想她吃半點的虧。

  「可是我愛他,只愛他一個。」

  「他是誰啊?」

  看席涼如此神態,海菱不由得好奇起這個她愛上的男人,究竟是何人,竟然可以讓俘虜了席涼的心,要知道從前現代的席涼雖然有很多男朋友,可是從來沒有真正的堅持過一個男人,但現在竟然堅持要一個男人,說明她是真的愛他,那個男人值得她愛嗎?

  「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

  席涼說完,小臉蛋上便攏上了輕紗似的光芒,眼裡一片氤氳。

  看她如此神態,海菱知道她是徹底的淪陷了,對於這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海菱多少聽說點,傳聞這位戰王雖然是一位王爺,但卻十分的愛打仗,而且驍勇善戰,是南翎國的一員猛將,南翎國曾滅了西邊的少邑,這戰王功不可沒,不過後來,這位戰王在皇儲爭位中,似乎受到了波及,所以受了傷,才使得少邑國的牧野有了機會,順利的拿回了少邑國。

  如此好戰的王爺,席涼嫁給他行嗎,海菱有些擔心,望向一側的納蘭明珠,

  「明珠,你可知這位戰王爺是什麼樣的人?」

  明珠一聽海菱問她,便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告訴她。

  「這位戰王,我只見過一次面,個性十分的冷漠,而且拒人於千里之外,對人疏離,長得倒是十分的英俊,而且聽說戰王府裡並沒有其他的女人。」

  明珠如此一說,海菱總算放了一些心

  「席涼,你愛那戰王,戰王可愛你?如果你們兩個人是兩情相悅,我便幫你嫁到南翎國去。」

  現在席涼十四歲,在古代十四歲嫁人是很正常的,所以席涼若是想,並肯定那戰王是喜歡她的,她就收她為義妹,賜封為公主,嫁往南翎國去。

  「我不知道他愛不愛我,但是他真的很疼我,很寵我,菱兒,我曾經在戰王府生活了兩年,我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對我好的,我是命是他救的,不管他對我是什麼,我都想嫁給他。」

  這份感情十分的熾熱,在戰王府裡,她沒有意識,一直搗蛋惹事,直到家人接了她回北魯,她才真實的感受到心中的悸動,她是那麼熱烈的喜歡他,很喜歡,雖然回到北魯已經一年多了,但是她仍然愛他,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現在她真的好想好想看到他,好想嫁到南翎國去。

  席涼眼裡的光芒,是那麼的迫切,說起那個男人,是滿臉的光彩。

  小小的臉蛋上璀璨奪目,海菱和納蘭明珠都是喜歡過人的,自然知道她這樣的神情代表著什麼,她是真的愛戰王。

  納蘭明珠聽了席涼的話,忍不住幫助她。

  「既然席涼說戰王很寵她,那麼戰王一定是喜歡她的,他並不是喜歡親近人的人,一向與人保持著距離,卻願意親近席涼,想必席涼在他的心目中是不一樣的,我在南翎國幾個月時間,雖然只見過一次,卻知道南翎國有很多女人想嫁給戰王,但是他卻一個未娶,直到現在戰王府裡還沒有女人呢?說不定戰王也在等席涼。」

  聽她們兩個人如此說,海菱唇角勾出笑意,對於這阮希胤多少有了些好感,被席涼看中的男人一定不錯,就像鳳淺看中的男人赫連千尋和明珠看中的哥哥姬紹成一樣,她希望這位傳聞中的戰王阮希胤也是一個好男人,真心對待席涼,否則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席涼,既然你想嫁,我會幫你的,我決定收你為義妹,賜封為公主,這樣嫁到南翎國,咱身份上也不低於別人,是不是?」

  海菱說完,席涼便笑了,然後湊到海菱的身邊,小狗式親暱的道謝。

  「謝謝你菱兒。」

  「咱們倆誰是誰啊,用得著這些嗎?」

  海菱笑睨著席涼,席涼立刻點頭,伸出細長的手臂摟著海菱:「對,咱姐們兒用不著那些虛的。」

  納蘭明珠看著她們勾肩搭背的,很是詫異,心裡倒是佩服這滄王府的小郡主,膽子可真夠大的,和皇后娘娘稱姐道妹的,這天下大概只有她一個人敢如此做,難怪娘娘喜歡她呢

  三個人又在琉月宮裡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席涼便告辭出宮去了,想到菱兒要幫助她嫁往南翎國,她很快便要見到喜歡的男人了,席涼整顆心都雀躍起來。

  接下來海菱喚了太監進來,命太監立刻通知禮部的欽天監,選最近的黃道吉日報上來,南翎國的明珠公主和北魯的姬少將軍擇日完婚。

  小太監立刻前往禮部通知,海菱又命侍梅,派無影樓南堂堂主,悄悄前往大周朝一堂,請靖王爺鳳紫赫查一下她娘親杜采月,不,真名叫聶婉兒,聶家的人現在葬在何處。

  侍梅領了命,立刻出宮去通知南堂堂主。

  宮中,海菱躺了一會兒,醒來後命琉月宮的廚子精心準備了幾樣點心,自已親自送到上書房去。

  上書房裡,此時除了皇上,還有六部的幾位尚書,朝中幾位能臣,大家一起商量朝廷上的事情。

  今天,南部的收成又是一個問題,別說上交賦糧了,連自已吃的都成問題,如若朝廷強行讓他們上交糧食,那麼百姓自已的吃食便成問題,如果不交,朝廷後半年就會有一個大缺口,所以眼下眾人正在商議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上首的夜凌楓臉上罩著冷霜,眼瞳陰驁深不可測,因為皇上的氣場太強大了,所以上書房內的人都有些被壓抑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人人小心慎言,都摸著皇上的意思說話兒。

  夜凌楓單手敲著龍案,想著先前查的資料,關於南部糧食收成問題,原來北魯的南部,地勢是整個北魯國最低的一塊土地,南部的雨水每年都比各處多,所以那糧食收成都是別處的三成不到,百姓們連自已吃的都快不夠了,更別提上交賦糧了,今年又是如此,眼下現有一個大問題,如若逼迫那些百姓交糧,那麼百姓將苦寒一個冬天,如果免了這賦糧,朝廷的供給就會缺一個大缺口,這冬季兵將的供給可是不會少的,所以夜凌楓現在是左右為難,忍不住蹙起了眉,望向戶部的尚書。

  「南部每年如此,年年如此,戶部難道都想不出辦法來?」

  戶部尚書一聽皇上這陰沉沉的話,惶恐不安,飛快的起身:「回皇上的話,是臣無能,臣是日思夜想,也沒有好主意,請皇上責罰。」

  「日思夜想?」夜凌楓冷哼,日思夜想連個主意都想不出來,不過他怎麼看著他養得肥頭大耳,膘肥肉足的,沒有半點日思夜想的痕跡啊,這些個吃著皇糧拿著官銀,魚肉百姓的傢伙,看來還要動。

  「日夜思想連個結果都沒有,那不日思夜想是不是能拿個結果啊?」

  夜凌楓陰驁的補了一句,戶部尚書大駭,皇上是對他不滿意嗎?立刻撲通一聲跪下。

  「臣該死,臣該死。」

  這些混帳是該死,不過眼下倒不是處死他的時候,若是被他查到把柄,他定然饒不過這些混帳。

  「眼下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夜凌楓掃了一圈,上書房內,個個把頭低到了胸前,一臉的沉痛,做反思狀,夜凌楓簡直無語了,你平時不反思,現在跑到朕的面前來反思什麼,就在他腹腔誹的時候,丞相鍾離站了起來。

  「回皇上的話,臣以為萬不可逼迫百姓交賦糧,這樣只會引起百姓的反感。」

  「朕知道,丞相大人有什麼好辦法嗎?」

  夜凌楓一臉不恥下問的神情,盯著鍾離,鍾離看著皇上這樣的眼神,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很認真的想著,隨即搖了搖頭:「老臣沒辦法。」

  書房內,其他的臣子全都在心裡冷哼,你沒辦法,你裝得一臉為百姓的樣子做什麼,誰不知道這個理啊。

  上書房內,一片沉寂,夜凌楓也不指望這些臣子了,認真的想著眼下這件事該如何做,另外,他已看過南部的地理位置部,心中有了初步的構思,南部土地低致使雨水聚存,每天收入減少,只要開溝造渠便成,只是這開溝造渠,必須有懂水利的人來完成,而且就算如此,還要他親自監察,再不至於讓人從中謀私了,而事情辦不好。

  可是這又增加了一筆開支,眼下後半年本來就缺了一個大缺口,現在若是再開給南部的土地開溝造渠,便又增加了一筆的開支,這些錢從哪裡來呢?

  夜凌楓努力的想這錢可以從哪裡撈出來。

  正想得入神,門外,太監走進來稟報:「稟皇上,皇后娘娘過來了。」

  一聽到菱兒過來了,夜凌楓的臉上冷霜退去,週身的戾氣也散去不少,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讓娘娘進來吧。」

  「是。」

  小太監退出去。

  上書房內,丞相鍾離站了起來,急切的開口:「皇上,臣等正在議事,這上書房仍是議事之處,皇后娘娘仍是後宮妃嬪,一介婦人豈能隨便來上書房。」

  鍾離話音落,身遭的大臣全都望著他,然後望向門口

  鍾離順著視線望過去,只見上書房門前,皇后娘娘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呢,那眼神兒有些高深莫測,鍾離忍不住心頭一顫,不過現在他可是丞相,六部的表率,豈能當著別人的面,示弱於皇后娘娘,因此鍾離挺直了腰桿,一臉的無懼。

  門前,海菱掃了一眼鍾離,對於這丞相,她一點都不喜歡,這人雖是百官表率,不過並未行百官之事,平時該出頭的時候不出頭,不該出頭的時候拚命的出頭,如果是個老迂腐倒也罷了,偏偏卻是個老奸巨滑之流,所以十分的惹人生厭,眼下沒有抓住他的把柄,若是抓住他的把柄,就是他鍾家滅頂之災的時候,現在他不知道潔身自保,倒還知道惹事。

  海菱收回視線,提著一個食盒,一邊往皇上的身邊走去,一邊慢條斯理的開口。

  「丞相大人好威風的口氣,婦人不是人嗎?一個上書房,本宮就進不得了,不知道丞相大人可記得自已是何人所生何人所養的呢?沒有婦人又哪來的你啊,丞相大人你說,是婦人重要,還是你重要啊?」

  海菱站在皇上的身邊,夜凌楓一言不發,根本無意阻止。

  上書房內的幾位大臣皆離丞相遠一些,這丞相大人腦袋裝漿糊了,誰人不知道北魯的皇后十分的聰明,現在皇后來了,他們巴不得多個人想想主意解決眼下的難題,他倒會說。

  只要能把國家搞興旺了,管她是婦人,還是男人。

  不過幾位大臣的心裡想法,丞相鍾離是體會不到的,因為他被海菱的話氣得臉色都黑了,顫抖著身子,指著海菱。

  「皇后,皇后娘娘這話有失體統。」

  「什麼是體統?」

  海菱冷冷的盯著丞相,先前她在門外已聽到書房內幾位大人所議的事,眼下南部賦糧沒有,朝廷缺大筆的銀子,他鍾離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不知道為皇上分憂解難,竟然還有臉說體統,想到這,海菱臉色陡的一沉,冷喝。

  「鍾離,你身為丞相不動腦子想想如何為皇上分憂解難,竟然有心思想一個婦人該不該來上書房,難道說本宮不來上書房,你鍾離便有主意為皇上分憂了,如果真是這樣,本宮立刻離開上書房。」

  上書房內,大家一起盯著鍾離,然後望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好厲害啊,這鍾丞相被阻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身子抖簌如風中的落葉似的,丞相大人平時耀武揚威的,仗著曾是先帝的重臣,走到哪裡都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沒想到現在竟然在皇后娘娘面前吃癟,這真是大快人心了,。

  皇后說的話沒錯,眼下是商量如何解決這銀子的事,你說你一個丞相非盯著人家皇后進不進上書房幹什麼,何況他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做,歷來並沒有什麼記載,說皇后不能來上書房,偏偏他顯能。

  這下自已搬石頭砸自已的腳了吧,皇后是一般人對付得了嗎?

  上書房內,鍾離看到大家誰也不幫自已,越發的生氣了,迎上海菱的眼睛,氣急敗壞的開口:「臣等正在議事,後宮不得干政。」

  「本宮想,丞相可以告老還鄉了,這腦子也糊塗了,難道你忘了,皇上當日可是說過,本宮等同於皇上,那麼何來干政之說,本宮參與朝政是正常的事。」

  海菱一臉的我就是干政了,你怎麼樣,還是皇上當初說了的。

  其實她並不想理會他們這些事,眼下她懷著孕呢,哪裡想理會這些事。

  只是她看他們一時想不出主意,所以便想幫著一起出出主意,誰知道便出來了這麼一大堆的廢話,還扯上了她干政之說,她就是干政了怎麼樣,先前夜不在宮中的時候,朝中大臣有事也是稟報她的,那又怎麼樣?

  「你,你?」

  丞相鍾離氣得鬍子抖啊抖,跌坐到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旁邊有大人好心的上前給他順了順氣,然後有朝中的重臣站起身,恭敬的開口。

  「不知道皇后娘娘對此事是否有什麼想法?」

  「本宮倒是有些主意,就是怕有人認為後宮干政,若是傳出去,本宮還不知道擔著什麼樣的惡名呢?」

  海菱奚落的譏諷丞相鍾離。

  一聽皇后娘娘說有主意,上書房內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有人心急的問:「皇后有什麼好主意?」

  夜凌楓見海菱鬥敗了鍾離,伸手扶了她坐下來,然後柔聲開口:「菱兒有什麼主意,和大家說說。」

  海菱點了一下頭,然後開口:「百姓的賦糧要交。」

  「這?」

  沒想到皇后竟然主張南部的百姓交賦糧,上書房內幾個人臉上全都布著失望,如若南部的賦糧交了,百姓一定會流離失所的,到時候北魯的乞丐增多,汴梁城也不得安生。

  別人心中失望,夜凌楓卻知道海菱的話並沒有說完,所以握著她的手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百姓上交了賦糧,便沒了糧食,我們可以藉著這個由頭,在全國各地募捐,南部百姓沒糧食吃,汴梁城以及北魯各處,有錢捐錢,有糧捐糧出來,不管是商戶還是官家,無一例外,這是朝廷下的旨意,如此一來便可以解決南部沒糧吃的事了。」

  海菱一說完,上書房內的大臣,全都眼睛亮了,沒錯,南部沒糧吃,但對於北魯全國來說,南部的缺糧只是一小部分的問題,如果全國都來捐糧食的話,南部的問題便解決了。

  如此一想,好幾個人站了起來:「皇后娘娘的主意實在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

  皇后娘娘果然聰慧啊,一出馬便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丞相鍾離也說不出話來了,不過對於自已吃癟的事,還是很不甘心,翻著白眼喘著粗氣。

  夜凌楓已高興的命令下去:「立刻傳旨各州各縣,南部因雨水之困,現在缺糧,各州各縣的商家富戶官府,有錢捐錢有糧捐糧,身為北魯國的人,一定有困難大家一起幫。」

  「是,皇上。」

  書房內,眾大臣一起起身,然後領命,隨後告安退了出去。

  丞相鍾離也被人架了出去,臨離去時還狠狠的瞪了海菱一眼,沒想到今兒個自已竟然在這女人面前吃了癟,實在是太令人氣憤了,聽說皇后連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裡,實在是太過份了,鍾離想著隨著別人離開了。

  上書房內,海菱自然沒有忽略鍾離那怨氣沖天的眼神兒,等到他們走了出去,才望向夜凌楓:「夜,你該好好查查鍾離,仗著三朝元老的身份,越來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她好歹是皇后,他竟然理直氣壯的指責她一介婦人,一介婦人的。

  若不是仗著三朝元老的身份,他一個丞相有什麼能耐敢指責當朝皇后。

  「嗯,菱兒別氣了,朕已命人查他,不過沒想到這老狐狸防得很緊。」

  「那是自然的,他知道你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自然把之前所做的事全都收拾乾淨了,不過是狐狸他總會露出尾巴,咱們好好注意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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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4:22
第113章菊花宴上鬥智

  上書房裡,夜凌楓見海菱眼神冷冽,心情不爽,伸手握著海菱的手:「算了,不說他了,這些事我會處理的,怎麼樣,我兒子有沒有鬧啊?」

  他這是轉移話題,想讓海菱開心些,海菱豈會不知道,而且為鍾離那樣的人實在是犯不著,所以低頭望著自已的肚子。

  「今天他可是很乖的,一點也沒有踢我,我睡了一覺後,便命琉月宮的廚子準備了幾樣點心過來,你嘗嘗。」

  海菱把食盒打開,然後把食盒裡的點心一一的擺出來,放在龍案上。

  夜凌楓臉上浮起光華,眼裡是濃濃的柔情,放開海菱的手,伸手取了一塊點心品嚐,一邊品嚐,還不忘遞到海菱嘴邊,讓她也嘗嘗,兩個人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很開心。

  海菱早忘了鍾離的氣,注意力轉移到書房內龍案上的幾張圖紙上,有地理位置圖,旁邊還另有一些手繪的溝渠圖紙,看上去倒有意思。

  分田而治,開溝通渠,這方法相當的不錯,對於低勢的田地排水效果很好。

  「這是你畫的。」

  海菱取了其中的一張,望著夜凌楓晃了晃。

  夜凌楓點頭,然後就著海菱的手,兩個人依偎到一起,一起看海菱手中的圖紙,討論了起來。

  「南部連年收成不高,我查找了半天的原因,發現南部的地勢仍是北魯國最低的田地,地勢比別處平均要低很多,再加南部本來雨水較多,所以每年的夏季總是會積存很多雨水,這樣一來,莊稼經常淹在水裡,所以等到收成的時候十分的低,相當於別處的三成,如果上交賦糧,百姓自已就沒糧食吃了,可是不交賦糧,國家便會有一個缺口,必竟現在的北魯還不是富裕的國家,國庫裡沒有多餘的銀子,每年全國徵糧再加各種雜稅,剛剛夠開支的,有時候甚至還不夠,所以朕想著,南部糧田開溝通渠是勢在必行的一件事了,雖然這一項開支很大,但這是事關長久的大計之事,朕便繪了這開溝通渠的圖紙,你看怎麼樣?」

  夜凌楓說完,海菱認真的看了看,點頭,這圖紙確實繪得不錯。

  不過這圖紙還有一個缺陷,海菱指出了關鍵處。

  「你看,如果開溝通渠,必然把糧田里的水通向大河,大河積存水多了,那麼就出現一個問題,河壩問題,這河壩若不是加固,根本不行,而且加河壩也是個技術活,你可要仔細的想想,如何加固這河壩。」

  海菱知道憑夜凌楓的頭腦,如何加固河壩,這種事是難不倒他的,所以她只要提醒他一句便成。

  果然,海菱說完,夜凌楓的眼神攸的一暗,心裡慶幸,幸好菱兒發現了,先前他只顧想著開溝通渠,倒是把加固河壩這樣的大事忘了,若不是菱兒發現,到時候忘了這一道可就大麻煩了,河裡積存的雨水多了,沖挎了河壩,到時候下游地區的人家,不但是糧田,就是百姓只怕也要淹死了,所以說此事十分的重要。

  夜凌楓立刻取了筆在圖紙上畫了紅線,標誌出來,加固河壩。

  海菱看他認真的樣子,唇角勾出笑意,滿臉幸福的看著光華逼人的他,眼神眷戀。

  夜凌楓做完了這些,便又放開了,伸出手抱了海菱坐到他的懷裡,柔聲開口:「謝謝你,菱兒,每次你都能一眼看出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告訴我,你的小腦袋瓜是如何長成的,為什麼這麼聰明呢?」

  海菱知道他是逗她開心,咯咯的笑著,還臭屁的顯擺起來。

  「那是,不看看姐是什麼人嗎?姐的腦袋瓜是一般人能比的嗎?」

  「是,所以朕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手,因為你可是朕的開心果解語花智慧團。」

  夜凌楓一連說了幾個詞,聽得海菱是舒服至極,伸出手摟著夜凌楓的脖子,眨巴著眼睛:「還有嗎?還有嗎?難道不該是天上少有,地上僅有,傾國傾城,回頭一笑百媚生,風華絕代萬人迷的絕世美女嗎?」

  海菱一說完,夜凌楓唇角的笑意拉長,然後實在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愉悅至極。

  門外,太監和侍衛聽得那叫一個汗,皇上先前的心情不是不好嗎?這會子怎麼這麼開心,看來皇后娘娘就是皇上的開心果啊,一來皇上便這麼高興了。

  上書房內,夜凌楓笑夠了,一收唇齒間的笑意,認真的說。

  「朕從來不知道咱們家的菱兒還是個厚臉皮的傢伙,受教了,受教了。」

  海菱知道他是逗自個兒,也不生氣,配合著他來了一句:「難道不是嗎?不是嗎?」

  然後小手一伸便掐上了夜凌楓的脖子,大有你若說我不是,我就掐死你,掐死你的架勢,夜凌楓立刻擺出小生怕怕的樣子,然後俯身便在海菱的耳邊輕語。

  「你是朕心中唯一僅有的絕世無雙。」

  一句話便止住了海菱的所有動作,她癡癡的望著夜凌楓,那深邃的眼裡是濃得像蜜一樣的情意,熾熱如燎原的火焰,然後夜凌楓頭一低,便給了她一個熱烈纏綿的深吻,只吻得她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然後放開她,海菱的臉立刻潑墨似的紅艷,更增嫵媚,嘴唇紅艷艷的誘人至極。

  夜凌楓滿意的望著她,兩個人凝望了一會兒,海菱起起了兩件事情

  「夜,我有事告訴你呢?」

  「什麼事?」

  夜凌楓伸手幫她順了順鬢髮,然後一臉溫柔的問。

  「我已問過哥哥和明珠的意思,他們兩個人一個願娶一個願嫁,所以我命太監去禮部,讓欽天監選了個黃道吉日,回頭給他們完婚。」

  「行,這事你做主,朕最近要忙朝堂上的事,這些事就有勞菱兒了,不過別讓自已累著。」

  夜凌楓不忘叮嚀海菱,他可不捨得讓她過度操心,然後累著了自個兒。

  「行,我知道了,還有一件事,我很喜歡滄王府的小郡主席涼,知道席涼原來曾經被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救過,沒想到那小丫頭竟然喜歡上了阮希胤,所以想嫁給阮希胤,我喜歡她一場,打算收她做義妹,賜封為公主,嫁往南翎國,你看可行嗎?」

  夜凌楓聽了海菱的話,認真的想了一下,點頭。

  「既然你喜歡那滄王府的小郡主,想必她人品不錯,就依了菱兒吧。」

  若不是菱兒喜歡滄王府的小郡主,皇室是沒有理由封小郡主為皇室公主的,因為滄王府本來就是異姓王,皇家忌撣的人物,再加上席寒之掌控了北魯很多的經濟命脈,所以為免這異姓王生亂,他本不該賜封席涼為公主,但是菱兒一向聰明,自然她看重那小郡主,想必她是不差的,所以夜凌楓認真考慮後,便同意了。

  海菱聽了夜凌楓的話,高興的湊到他的臉頰,叭的親了他一口,眉開眼笑的道謝。

  「謝謝夜了。」

  「既然謝是不是該真心一點。」

  夜凌楓的臉皮也慢慢的練了出來,臉不紅心不跳的盯著海菱的紅唇,示意她親錯了地方。

  海菱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客氣,大力的親了他的唇一下,然後起身,柔聲說:「我不打擾你了,你處理政事吧,不過別太累著了。」

  「我知道了,菱兒也當心些身體。」

  兩個人竟在上書房裡依依不捨起來,倒像多少年沒見過的夫妻一般,說完後,自已也發現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海菱收起了食盒,往外走去,走到上書房門前的時候想起了一件事,回頭望著夜凌楓。

  「為了感謝夜對我的支持,我決定幫你從那些貴婦的手裡掏出些銀子。」

  她說完便笑瞇瞇的走了出去,上書房內,夜凌楓滿臉寵溺的笑望著她出去,心裡知道北魯的那些官家夫人又要出血了,只要菱兒出馬,不鬆腰都不行,何況北魯何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北魯國的皇后是多厲害的一個人,她張口恐怕沒人敢不掏錢吧。

  海菱出了上書房,門外太監和侍衛恭敬的開口:「恭送皇后娘娘。」

  得罪皇上,也許皇上還會饒他們一命,但是得罪皇后娘娘,別想饒一命,死得更快,所以這些人不敢大意。

  侍梅和侍蘭上前來,一人接過了海菱手中的食盒,一人扶了海菱出上書房,上了門前的軟轎,一路回琉月宮去了。

  慈安宮裡。

  大殿內,上首坐著太后,下首跪著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先前在上書房中受了海菱氣的丞相鍾離,鍾離身後,自然是和他走得近的幾個志同道合的朝中大臣。

  此時幾個人跪在慈安宮的大殿上,先給太后磕首,然後一臉痛心疾首苦大仇深的開口。

  「臣等痛心啊,太后娘娘,若是你老人家再不出來主持公道,怕是北魯要變天了。」

  太后坐在慈安宮大殿上首,蹙眉望著鍾離,這鍾離她並不喜歡,而且十分的厭煩,因為鍾家一直打壓著西家,就是現在這鍾離也不把西家的人放在眼裡,這會子倒知道找她來哭理來了。

  「鍾丞相這是幹什麼,你一個三朝元老,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啊?」

  太后緩緩開口,雖然不喜鍾離,但她倒不想得罪鍾離,好歹鍾離是北魯三朝的元老,在百姓眼中,他是德國望重的,沒有什麼過錯的。

  「太后娘娘,不是臣想哭,臣是為了北魯的天下啊,所以才會如此傷心的哭,。」

  「倒底發生什麼事了?」

  太后無奈的開口,望著鍾離,心裡想著,不會是皇上收拾這鍾家的人了吧,如此一想,心裡還挺高興的。

  下首鍾離一邊抹眼淚,一邊稟報。

  「太后娘娘,臣是痛心,我北魯怕是很快要變天了,皇上寵信皇后娘娘,臣等無話可說,但是歷來後宮不得干政,先前皇上不在宮中,皇后干政,臣等無話可說,現在皇上已經回宮了,這皇后還出來干政,這在歷朝歷代都是不詳之兆啊,為了北魯的江山社稷,太后娘娘一定要阻止皇上如此寵信皇后娘娘啊。」

  太后本來對於鍾離來哭理不感興趣,可是一聽此事牽扯到皇后,便來了些興趣。

  其實這鍾離也是抓住了太后的心理,聽說太后和皇后不和啊,所以他才跑到這慈安宮裡來哭理來了,若是太后和皇后和睦相處,他未必跑來這慈安宮。

  太后轉了轉眼睛,心裡瞭然,看來這鍾離先前在上書房裡吃了皇后的癟啊,所以才跑到她這裡來了。

  本來她對皇后不滿,但礙於楓兒的面子,不想招惹她,但是現在她不招惹她,有人招惹她,所以說老天也看不過眼皇后的囂張,所以才會讓鍾離和她對上了手,這樣也好,省得她有動靜,惹來楓兒的惱恨,現在是鍾離想對付皇后,這樣一來,這兩幫人對付起來,她倒省了所有的事,坐山觀虎鬥,真是大快人心,想到這,太后的臉色好看了很多,放緩了聲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先前臣等在上書房議事,皇后娘娘來上書房,皇上不不但不阻止皇后娘娘,竟然還讓皇后娘娘摻合到政事上來,這成什麼體統?」

  鍾離把上書房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只不過他避重就輕了說,沒有提到皇后出了主意,得到了朝中很多大臣的認可和重視。

  太后眼裡幽光一閃,微惱,那姬海菱也太不分場合了,朝中大臣在議事,你一個後宮妃嬪摻合到裡面去幹什麼,凡事有皇上呢,皇上的能力難道處理不了政事嗎?就你顯能,就你顯能。

  太后雖然心裡惱恨,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神態,她可不想讓鍾離看到她的失態,微微點了一下頭,望向鍾離。

  「哀家知道了,鍾丞相等人回去吧,回頭哀家會勸皇上的。」

  「謝太后娘娘。」

  鍾離雖然嘴裡如此說,不過心裡卻很生氣,本來想著太后和皇后不和,他可以挑起太后的怒火,可是現在看來,這太后也是老奸巨滑的狐狸,根本不中他的計,看她的樣子,倒好像只是在旁邊看熱鬧,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鍾離心裡冷哼著,然後起身告安退出了慈安宮。

  慈安宮上首,太后微瞼上眼睛,靠在榻上

  楹嬤嬤在一邊侍候著,看太后的神情,似乎有些冷寒,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態,楹嬤嬤很不安,小聲的開口。

  「太后娘娘,你不是和皇上皇后娘娘處得很好嗎?」

  相處得好,何必再生事。

  楹嬤嬤心中的話自然不敢說出來,不過太后豈會不知道她心裡的話,睜開眼睛望向楹嬤嬤。

  「哀家就是心裡氣不平,你沒聽到鍾離所說的話嗎?皇上竟然如此寵信她,朝臣正在上書房議事,竟然讓那女人摻合進去,後宮歷來不准干政,那女人竟然敢摻合進去,這還是其次,哀家精心培養了楓兒二十多年,哀家只不過想他重用西家的人,你說他聽一句嗎?再看姬家,本就是個功臣,現在這姬海菱受寵,更得皇上的心了,那南翎國來的公主,皇上不就賜婚給姬家的姬紹成了嗎?你說他現在一點都不聽哀家的話,哀家盼了這麼多年,什麼都沒有撈著,你說哀家能甘心嗎?」

  太后說著,竟氣得眼裡潮濕了。

  她就是不明白,楓兒為什麼就是不重用西家的人,其實那可是他的親舅舅啊,在他登皇位之前是出了一臂之力的,為什麼他現在就是不重用他們呢。

  這一點連楹嬤嬤也想不通,為什麼皇上就是不重用西家的人,如若皇上重用西家的人,太后和皇后之間的縫隙還沒有這麼大。

  大殿內,楹嬤嬤一個字不敢說,這是皇室的事,她一個做奴婢的能說什麼。

  太后了閉上了眼睛,什麼話都不說了,殿內一片寂靜,一會兒過後,太后陡的睜開眼睛,光亮一片,然後喚了殿外的太監進來,命太監去上書房請皇上過來。

  小太監領命往上書房去了,慈安宮內,楹嬤嬤不安的望著太后,看太后娘娘滿臉的高深莫測,不知道太后娘娘什麼意思,為什麼命人請了皇上過來。

  太后不理會楹嬤嬤,心裡慢慢的盤算著。

  鍾離來慈安宮告了皇后一狀,他想她出手對付皇后,她又不是傻子,眼下楓兒寵愛皇后,皇后又懷了夜家的血脈,自已若是動她,楓兒若是知道,麻煩的可是她。

  不過她可以讓楓兒知道鍾離的意圖,這樣一來,皇后必然會知道,讓她和鍾離去鬥吧,不管誰勝了,於她都是好事兒一件。

  慈安宮的太監去上書房請夜凌楓,夜凌楓因為不知道什麼事兒,以為母后身體有恙,所以便領著小太監過來了。

  一進慈安宮見太后並沒有任何的不適,不由得詫異。

  「兒臣見過母后,不知道母后讓兒臣過來所為何事?」

  「楓兒,哀家喚你過來,不為別的事,先前鍾丞相和朝中的幾位官員一起來慈安宮求見哀家,說皇后一個妃嬪竟然干政,楓兒,這事可要慎重啊。」

  太后說完不再說話,望向下首的夜凌楓。

  夜凌楓一聽太后的話,臉色立刻黑沉下來,暗咬牙在心中罵。

  好你個鐘離,你不但在上書房頂撞皇后,現在竟然還跑到慈安宮裡生事,看來你是想死得更快一點了,朕不會放過你的。

  夜凌楓一邊想一邊沉穩的開口。

  「母后,何謂干政,就是干擾朕的政事,皇后從來沒有干擾朕的政事,她只是適當的出一些小建議,母后應該知道,皇后十分聰慧,往往一個小點子便使得整件事有了轉機,所以朕十分感謝她的蘭心慧質,何來的干政之說,鍾離先前頂撞皇后,已是不知檢點,現在竟然還敢跑到慈安宮來告狀,這個該死的混蛋,。」

  夜凌楓忍不住大發脾氣,太后聽了夜凌楓的話,倒是沒說什麼,她就知道會這樣,鍾家的死期快了,憑鍾離三朝元老的身份,恐怕也阻擋不了他的死期,三朝元老又怎麼樣,說明他身上的污點更多,雖然現在擦得乾乾淨淨的,但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來的,只要他一露出來,便是他鍾家的死期。

  想到以往鍾家打壓欺負西家的人,太后便覺得心裡很爽,雖然皇上護著姬海菱讓她不太開心,不過能處理鍾家也是十分開心的事情。

  太后心裡高興,當然不能讓皇上看出來,所以一臉鎮定的望著夜凌楓。

  「楓兒,你也不要生氣了,哀家知道皇后不會幹政的,只是你要注意些影響,必竟鍾離是三朝元老,若是他給皇后小鞋穿,皇后只怕在北魯百姓的心中形像,要大打折扣。」

  太后一臉的為皇后著想的樣子,夜凌楓先是很憤怒,然後冷靜下來,緩緩的點頭,然後向太后告了安離開了慈安宮,回上書房處理政事,接下來的時間,皇上的一張臉就沒有鬆開過,冷驁陰沉。

  慈安宮裡,太后的心情倒是十分的好,似乎看到楓兒收拾了鍾離這老混蛋,別提心中多開心了。

  「楹嬤嬤,扶哀家進寢宮去休息。」

  「是,太后娘娘,」楹嬤嬤一臉的不解,太后先前還十分的不高興,怎麼這會子卻又忽然的高興了呢,不過以她的腦袋恐怕想不明白。

  晚上,夜凌楓回琉月宮的時候,臉色還有些難看。

  海菱十分的奇怪,先前她和夜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是十分開心的,怎麼這會子便又生氣了,雖然他極力的隱忍著,不過她是誰啊,和他相親相愛的女人,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神情,她都可以捉摸出他是開心的,還是生氣的,例如眼前的神態,就是十分的不高興,雖然他對她笑,不過眼底卻隱有凌寒。

  「夜,發生什麼事了?」

  夜凌楓不想讓海菱知道,惹得她不開心,所以搖了搖頭。

  「沒事,朕可能是有些累了。」

  夜凌楓轉移話題,海菱才不會中他的計,伸出手扳正了他的臉,威脅他:「說,究竟是瞞了什麼事,老實交待,不許瞞著我。」

  她如此一說,夜凌楓就知道瞞不了她,不過為防她生氣,還叮嚀了她一句:「你聽了可不許生氣。」

  「行,我不生氣。」

  海菱舉雙手保證,自已不會生氣。

  夜凌楓才把下午鍾離去慈安宮告狀的事告訴了海菱,說完還怒罵了一句:「鍾離這個老混蛋,朕一定會盡快收拾他。」

  海菱聽了夜凌楓的話,眉微微挑了挑,眼神閃了幾閃。

  鍾離所做的事確實令人生氣,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娘娘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夜,如果她隱住不說的話,夜也不會這麼生氣,難道說太后沒想到這個嗎,憑她的精明這根本不可能,這倒像是她故意為之的,難道她是別有用心的,想藉著夜的手,除掉鍾家,雖然鍾家要除,不過太后這樣做,令海菱十分的不舒服。

  因為在她的心目中,做為母親,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個的孩子,怎麼能因為想除掉某個人,完全不顧兒子的感受呢?

  明明知道這件事告訴夜,夜會很生氣,她竟然還不管不顧的,真是令人失望。

  先前自已還為了夜給她道謙,現在想來真感覺她不配。

  也許當初她培養夜,也是心頭的自私,如果換做是她,無論如何做不到讓自個的兒子吃那樣的苦,就為了換來今日的功成名就,就算不回北魯,夜在別的地方,同樣可以活得肆意而瀟灑,所以太后的心是自私自利的。

  夜凌楓說完了,並沒有看到海菱發怒,或者生氣,不由得奇怪的抬頭望向身邊的海菱,發現她一臉的若有所思,不禁奇怪的伸手摟過了她的小身子。

  「怎麼了菱兒,不是說好了不許生氣嗎?」

  海菱搖頭,抬頭的時候,滿臉的笑意。

  她可不想和夜說這些,也許夜的心中也知道,只是不想戳穿這層,要不然他的心一定會痛,而她不想讓他不開心。

  海菱伸出手摟著夜凌楓的脖子:「我沒生氣,我就是想著,如何收拾鍾離這老混蛋,竟然膽敢告狀,你說,我讓無影樓的人進鍾家走一趟如何?」

  「鍾離那個老混蛋只怕把好東西藏起來了,朕可是派人查他了,他把身邊的干係撇得乾乾淨淨的,你說他會把好東西放在鍾家讓你們盜嗎?」

  「他不把好東西藏在鍾家,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鍾家擺放的物件恐怕也都是值錢的,盜了一些出來賣賣,也可以為眼下的北魯解解燃眉之急有何不可。」

  「隨便你,只要你開心就好。」

  夜凌楓緊抱著海菱,從她的身上吸取暖氣,唯有靠著她才感受到血液是熱的,心是暖的,整個人是幸福的。

  雖然母后從小便培養他,送他上山去練武功,但是他從來都是寂寞的,母后也不像一般人家的母親那樣的寵愛他,母子二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大部分都是教育他,要認真的習武,認真的學習各種本領,將來有一日給母親爭氣什麼的,有時候他真的好渴望偎進母親的懷抱裡,可是他一靠近她,母親便會說,楓兒,不許對母親產生眷戀之情,這樣會心生倦怠,以後不思勤備。

  這樣的他過了很多年,所以個性十分的冷漠,對於女人也不太喜歡親近,可是自從看到菱兒,他被她吸引了,慢慢的她進駐了他的心,他覺得自已活了,想保護她,想讓她快樂,似乎看到她開心,他的心便快樂開心一般。

  這種情深入到血液裡,也許從前他還沒有意識到,但在經歷過重重的磨難之後,他是深刻的認識了,他對她此生不放手。

  「菱兒。」

  「好了,你累了一天,睡吧,鍾離什麼的都滾遠點,我們睡覺,」海菱大刺刺的開口,夜凌楓立刻便笑了起來,心情無端的變好:「睡覺,睡覺,抱著菱兒睡覺。」

  某女一臉的黑線條,用得著說出來嗎?不過心裡還是特別的開心,雖然沒有親熱,但纏纏綿綿的說著話,直到睡著。

  第二日,夜凌楓上早朝,提到了有關於募捐的事情,還提了南部開溝通渠的建議,準備親自南巡。

  朝臣中,一大部分人表示贊同,紛紛響應皇上的方案,偶有幾個不認同的也不敢說話,皇上的雷霆手段,沒人敢沒事找抽,此事便定了下來。

  宮中。

  海菱起來後,一面吩咐撫月領著人去廣陽殿佈置宴會,一面讓侍梅派太監去朝中各家大員府上通知各位誥命婦人,皇后娘娘今日傍晚在廣陽殿辦菊花宴,宴請各家婦人前往宴席。

  另外,海菱猜估著,眼下各家大員的婦人恐怕已經知道關於南部失糧,朝廷要募捐的事,所以自已辦這菊花宴,很可能有婦人會稱病不來,所以海菱便又下一道旨意,命御醫院的一些御醫隨行而往,若是哪家婦人病了,務必要給婦人們治好,否則就以重罪治之,這下,太監前往各府宣旨意的時候,誰家也不敢稱病。

  下午的時候,滄王府的小郡主席涼便進宮了,她比別人早進宮,直接坐軟轎到琉月宮裡。

  太監通報進去,海菱正好午睡醒來,聽到滄王府的小郡主進宮來了,立刻高興的吩咐人傳了進來。

  席涼和海菱一招面,便笑得合不攏嘴。

  「菱兒,你真是太絕了,本來好幾家都想稱病不來的,你這一搞,誰也不敢稱病了。」

  「她們不就是不想出銀子嗎?肥得流油,偏偏不願意出銀子幫助那些需要的人,真是自私自利的人,要知道她們出一小部分,南部便可以解決多少人家。」

  海菱說到這些朝中的命婦,便有些氣恨難平,怎麼就不能善心一些呢,她就是因為猜出這些傢伙的心思,所以才會吩咐御醫院的御醫們跟著,她就不信了,這些假稱病的人,有膽給御醫診治,若是御醫查出來,她們根本沒病,那可就是抗旨不遵了,到時候有幾個腦袋夠砍啊,所以和腦袋比起來,這些官家的婦人不敢稱病了。

  「這倒是,」席涼點頭,菱兒以前就樂意幫助人,後來當上了醫生,越發的有仁義之心,現在成了一國的皇后,自然更義不容辭了。

  「菱兒你放心吧,我們席家不會落人後的,我們會支持你的。」

  「嗯,我知道,」海菱點頭,滄王府一向不與皇室做對,小心謹慎重的做事,為人也極低調,現在再加上席涼在其中說話,想必更會幫助朝廷,海菱想起曾用一塊地皮換了席寒之的二十萬擔糧草,後來她一直忙碌著別的事情,不知道現在商業街建得如何了?

  「涼兒,當初我出讓給席家的一塊地皮,現在建得怎麼樣了?」

  一提到這個話題,席涼激動起來:「建得真不錯呢,菱兒,知道嗎,我哥哥席寒之就是個經商的天才,建的商業街鋪現在已陸續峻工了,再過不久,北魯的新商業街便正式遷移了,賣的商舖眼下被人一搶而空,至於租的鋪子也都租了出去,各家正在忙碌著裝潢,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去逛商業街了,絕對是北魯最華麗的一道風景線。」

  海菱聽了席涼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高興的不是那華麗的風景錢,而是眼前冒出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眼下北魯正是需要銀錢的時候,做為北魯的皇后,斂財是必須的,當一個窮國的皇后不愛財怎麼行呢?

  「太好了,席涼,。」

  海菱伸出手拉著席涼,想起曾答應讓席涼嫁到南翎國的事情,不由得用力的握了握席涼的手。

  「席涼,今天晚上的菊花宴,一來是募捐的事,二來我要在宴席上宣佈收你為義妹的事,封你為公主,你真的要嫁到南翎國去嗎?如果你真的決定了,今天晚上,我會和滄王妃提這件事的。」

  「謝謝菱兒。」

  席涼臉頰微微的泛紅,海菱知道她心意已決,也就由著她了,唯有在心底祝福這個好朋友,但願她的未來一帆風順。

  殿外,撫月進來稟報,明珠公主有事要見娘娘,海菱揮手讓明珠進來,。

  明珠先給海菱行了禮,然後坐到一邊,笑著和席涼打了招呼,然後望向海菱。

  「菱兒,聽說北魯南部的百姓因為雨水之禍,眼下百姓生活無著落,朝廷開始募捐,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啊?」

  海菱點了點頭,沒想到這事竟然連明珠都知道了,不由得冷睨了下首的撫月等人一眼,是誰多嘴告訴明珠的。

  明珠看海菱的神情,忙笑著開口:「不干她們的事,是我無意間聽到的。」

  「明珠,禮部已查出了最近的黃道吉日,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呢?」海菱想起禮部送過來的單子,就在這個月的十六便是好日子,再有五天的時間:「你準備準備,五天後便是你的大婚的日子,九月十六。」

  海菱一說,席涼便起身向明珠道喜。

  「明珠,我先在這裡恭喜你了。」

  明珠不好意思起來,臉色緋紅,垂下頭來,不過她很快想起自已過來的目的,忙又抬起了頭望向海菱。

  「菱兒,此次我嫁過來代表的是南翎國,身為公主,我的陪嫁之物有不少,所以我打算把這些東西全捐出來。」

  明珠一開口,席涼張大了嘴巴,沒想到明珠竟然如此的深明大義,她從來沒享受過北魯的半點恩情,卻可以把自已的陪嫁之物全都捐出來,此次南翎國為了表示心誠,可是陪嫁了不少值錢的東西的,這明珠竟然願意捐出來,這行為讓她敬佩。

  席涼望向明珠。

  「明珠,你真是讓人敬重。」

  「沒什麼,我已經習慣了簡單的過日子,那些東西留著也沒什麼大用處,所以不如幫助那些有用的人,」何況以後她嫁進姬府,吃穿並不愁。

  不過海菱並不贊同明珠全部捐出來,以後她進姬府總歸有用得錢的時候,這嫁妝如何能捐掉呢,不過若是她不同意,又拂了明珠的一片心意,所以海菱想了一下,開口。

  「明珠,以後你進姬府,用錢的地方還很多,你的嫁妝我本來是不贊成動的,不過若是我不同意,你必然覺得我生分了,這樣吧,我做主,你就捐一半,剩下的一半帶進姬府,你看怎麼樣?」

  海菱望向明珠,明珠唇角勾出笑意,點了一下頭:「就按菱兒說的做。」

  明珠一邊說,心裡想著還是菱兒瞭解她,她若不收了她的嫁妝,她心裡必然不好受,現在收了一半於她也是開心的。

  「今天晚上就讓那些傢伙看看,什麼叫義薄雲天,身為北魯國的誥命婦,享受著國家的一切榮寵,可是竟然一毛不拔,再看看明珠,只是南翎國的公主,和姬將軍還沒有成親呢,一出手便捐出了一半的嫁妝,我看那些女人還好意思不捐錢?」

  明珠被席涼說得不好意思起來,海菱望向一側的侍梅。

  「梅兒,你領著人去清點一下公主的嫁妝,公主要捐出一半的嫁妝,救濟南部的百姓,你盤點一下看看價值多少銀子?」

  「是,娘娘。」

  侍梅領著人出去了,大殿內,三個女人拋開這個話題,說起小女人的體已話。

  直到天色近晚的時候,還興致勃勃的,殿外小太監進來稟報。

  「皇后娘娘,時間已到,廣陽殿那邊的誥命婦人全都到了,連太后娘娘和瑾蘭太妃等人都到了,現在就等著皇后娘娘了。」

  海菱聽了倒是有些詫異,沒想到連太后和瑾蘭太妃等人也驚動了,她們這些做小輩的自然不好讓長輩等著,想著便起身,領著席涼和明珠二人出了琉月宮的大殿,一路往廣陽殿而去。

  今日的菊花宴,太后和瑾蘭太妃等人之所以過來,是因為知道皇后辦這個菊花宴,是為了給皇上募捐銀子,身為太后和太妃,她們自然不能不出席。

  廣陽殿內外,佈置一新,殿內殿外,擺滿了各式品種名貴的菊花,一眼望去,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美不勝收,待到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來。

  「皇后娘娘駕到。」

  大殿內的各家誥命婦,紛紛的望過來,殿門前,一身光彩逼人,就算是挺著個肚子,也似毫不遜色的女子,自然是皇后娘娘,身側跟著的是滄王府的小郡主席涼,還有南翎國前來聯姻的明珠公主,一行三人加上身後隨行的數名宮女,浩浩蕩蕩的走進來。

  殿內,各家誥命婦起身,恭敬柔順的開口。

  「參見皇后娘娘。」

  海菱點頭,優雅的領著人走進大殿,然後揮手柔聲示意眾人起身:「大家都平身吧,今日本宮辦菊花宴,難得的大家全都賞臉,本宮很欣喜。」

  她話落,底下有好幾個人臉色都黑了,一臉的無語,賞不賞臉的,皇后娘娘都派出了御醫,她們想裝裝病吧也不行,所以不得不來,不過沒人敢亂說話,全都恭順的開口。

  「謝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辦的賞花宴,臣婦等豈能不來。」

  眾人都起身,海菱說著話,領著納蘭明珠和席涼往高處走去。

  高首處坐著太后和瑾蘭太妃兩個長輩,還有兩個生養了公主的太妃並沒有來,因為她們雖然有心,卻沒有那個力,所以便不出現了。

  海菱領著明珠和席涼向太后和瑾蘭太妃行禮。

  「見過太后和瑾蘭太妃。」

  大殿內,很多人都盯著上首的動靜,傳聞宮中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和,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大家全都盯著這一對婆媳,想看出些端睨?

  太后滿臉的笑意,伸出手示意海菱:「皇后快起來吧,別站著了,你的肚子可禁不得站。」

  一臉的愛惜之情,似毫看不出來有任何的不滿,或者不悅。

  太后話落,坐太后身邊的瑾蘭太妃也笑著開口:「皇后,快坐上來吧,別站著了,懷孕可是不能馬虎的。」

  海菱謝過太后,瑾蘭太妃,然後走到了上首的正中的位置上,今日的賞花宴仍是她舉辦的,她又是一國這母,所以這正中的位置太后並沒有坐,太后和瑾蘭太妃坐在海菱旁邊的位置上。

  席涼和納蘭明珠坐在一級台階之下,然後大殿下首的眾誥命婦,看著上面的和睦,不由得紛紛的失望,然後挨個的坐下來,尤其是丞相夫人,想到皇后讓自已的夫君吃癟,現在又想讓她出血,心裡別提多懊惱了。

  不過不敢表現出來,夫君可是一再的提醒她,千萬不要惹到皇后,因為憑她的腦智商是鬥不過皇后的,別自討苦吃,雖然丞相夫人很不甘心,不過也不敢惹事,眾人紛紛坐了下來。

  廣陽殿內,安靜無聲,眾人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后,只見皇后笑面如花,本就生得絕色的人,此時滿臉氤氳的笑意,越發的璀光奪目,再加上舉手投足的雍擁華貴,別說男子就是女人的她們,也看呆了眼睛,忍不住在心底歎息。

  世上竟然有這般出色的女人,也難怪皇上寵她,這樣的女人生來便是要被人寵的,哪像她們啊?

  海菱並理會殿內各式各樣的眼神兒,淡淡的笑著開口:「本宮離京有些日子了,離開京城的這些日子,本宮很想念大家,所以一回來,便辦了這賞花宴,與大家一起聚一聚。」

  海菱說完,下首一片贊同應和聲。

  其實很多人心裡嘀咕,皇后娘娘你不是想我們,你是想我們的錢吧。

  昭陽王妃西妍眼神幽暗,看著上首金尊玉貴的女人,心底火大,暗暗嘀咕著,今兒個別想她拿出一分錢來,那南部缺糧關她什麼事啊,這女人有本事自已拿錢,就是別叫她們拿錢。

  「開宴。」

  海菱一聲令下,身著粉紅宮裝的宮女魚貫而上,開始給各個案几上的的人倒酒,北魯國宮廷的舞姬翩然而上,跳起了竹子舞,絲竹之音輕輕裊裊的響了起來,整個宴席熱鬧了起來。

  一時間大家便把心思放在吃食和欣賞歌舞上,雖然知道接下來皇后娘娘很可能提到募捐的事情,但是只要皇后娘娘張口了,她們免不了要鬆腰,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倒不如放開一些。

  大殿上,不少人一邊吃膳食,一邊欣賞北魯國有名的竹子舞。

  海菱端坐在高首,手裡端著茶杯,她因為懷孕,自然是不能喝酒的,以茶代酒,慢慢的飲用著,注意著大殿內眾人的動靜,看大家坦然的神色,知道對於募捐的事,很多人是心知肚明而贊同的,所以才會神色坦然,不過有一部分人好像得了便秘似的,恐怕是不想捐銀子的,這些人把眉毛擠成了一團,眼神忽閃忽閃的,似乎正想主意拒絕捐銀子,海菱不動聲色的把大殿內眾人的神色看進眼裡,心裡已經有些瞭然。

  一支竹子舞表演完,絲竹之音陡停,說話聲嘎然而止。

  大家全都停住了動作,放下玉著望向上首的皇后娘娘,心裡想著,皇后娘娘恐怕要提募捐的事了。

  海菱溫和的笑著開口:「本宮今日辦菊花宴,一來是為了與大家聯絡聯絡感情,二來是有喜事要和大家分享。」

  她說完,很多人心裡嘀咕,這讓人掏銀子也叫喜事嗎?皇后娘娘還真是別具一格,昭陽王妃西妍等人是直接的翻起了白眼,唇角勾出譏諷。

  不過海菱沒理會她們,笑著接著開口。

  「本宮已收了滄王府的小郡主席涼為義妹,賜席涼為沁陽公主。」

  海菱的話一落,廣陽殿的大殿上雅雀無聲,誰也沒有說話,隨之太后和瑾蘭太妃反應過來,太后直接是臉色便黑了,忍不住開口重重的喚了一聲:「皇后。」

  這滄王府是異姓王,一向是皇室忌撣的對象,皇后喜歡滄王府的小郡主,收她為義妹,這是一回事,但是賜封她為沁陽公主,這可是皇上的事情,她豈可越疽代苞做出這等事來。,

  太后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大殿上的人全都反應了過來,紛紛望向上首的太后和皇后娘娘,然後望向滄王妃,這滄王府的能力好大啊,一個小郡主便討了皇后的歡心,不但收她為義妹,還賜封為沁陽公主,不過太后未必同意。

  滄王妃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因為席涼曾和她提過這件事,她本來不同意,但席涼說了沒事,可是現在的情況太后似乎不同意,還一臉的冷冽,滄王妃一看大殿上面的情況,不由得週身起了一層冷汗,其實席涼能不能成為公主,她不稀憾,她只希望席涼高興點,眼下太后不樂意,一個搞不好,她們滄王府可就惹麻煩了,因此滄王妃一臉的擔心。

  所有人都望著大殿上首,海菱抬眉望著太后,先前她為了不讓夜難做人,而向太后道謙,就是想和她和平共處,但是現在她後悔了,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十分的自私自利,她可以為了自已的一點心思,完全不顧自個兒子的感受,所以從此後,她再也沒必要委曲求全討她歡心。

  海菱心中想著,望向太后,唇間有淺淺的笑意,但是神態卻不卑不亢。

  「母后,此事仍是皇上的主意,菱兒只不過是傳達皇上的意思。」

  她做什麼事是絕不會獨斷專行的,定然要和夜協商做的,絕對不會像太后一般自私自利。

  海菱的一句話,阻住了太后接下來的所有的話,而且海菱神色間雖然淡然有禮,卻和之前去慈安宮向她賠禮道謙有所不同,太后是個精明的人,豈會不知,眼裡不由得浮起幽光,她就知道這女人只不過是裝裝樣子,先前在慈安宮,也就是裝給楓兒看的,瞧吧,現在便露出馬腳來了。

  海菱的神態,大殿下首的人沒有看到,但是瑾蘭太妃卻看得清清楚楚。

  瑾蘭太妃仍是先帝爺寵愛的妃子之一,對於太后娘娘並不喜,因為這位太后是憑空而降的,先前並不得先帝爺的喜愛,忽然便冒出來,拿了先帝爺的江山,還成了太后。

  瑾蘭太妃先前還很懊惱夜凌楓當了皇帝,但是後來拿自已的兒子和當今的皇上比較,她是認了皇上,皇上確實是比她的兒子強多了。

  不過對於這位太后,瑾蘭太妃並不喜歡,這女人很早以前她便不喜歡她,心中算計很深,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人卻生了個出色的好兒子。

  自從人家的兒子當上了皇帝,瑾蘭太妃便夾著尾巴做人了,很是低調,就連太后把西府的小姐賜給她的兒子,她都沒說話,其實這西妍真正是令人討厭,現在再看皇后,瑾蘭太妃說不出的喜歡,不由得讚賞的望著海菱。

  海菱自然沒忽略瑾蘭太妃的眼神,所以衝著太妃娘娘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大殿,笑著開口。

  「大家不替本宮高興嗎?」

  皇后如此一說,眾人再望向太后,太后臉色雖然不好看,不過倒也沒有說什麼,太后都不說話了,做為臣婦們,她們敢說什麼。

  一時間大殿內的人紛紛的端酒起身,望向太后。

  「臣婦等恭喜皇后娘娘,恭喜沁陽公主。」

  海菱點頭,端起床上的茶盎,下首的席涼站了起來,和眾人一起喝了一杯。

  滄王府的滄王妃,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仍有些擔心,生怕因為席涼而使得太后和皇后妨娘起衝突,但是看大殿上首的動靜,太后似乎不想和皇后娘娘起衝突,所以她暫時的放下心來。

  大殿下首,最氣惱的莫過於昭陽王妃西妍和護國候府的人了,本來想著太后娘娘一定會抓住這次的機會好好教訓教訓皇后,沒想到太后竟然不說話了,一想到這個,便氣恨不已,暗中瞪了皇后一眼,然後在心裡碎碎念。

  大殿上,一番酒敬下來,大家又恢復了熱鬧,等到熱鬧得差不多了。

  海菱想起還有正事要辦呢,所以便輕咳了一聲,她一咳,殿內便沒人說話了,全都停住動作望向上首的皇后,這接下來的事,恐怕就是關於募捐的事了。

  「本宮即便不說,大家恐怕也都知道了,我北魯南部,因為地勢較窪,所以積水太多,使得收成大減,不足別處的三分之一,百姓上交了賦糧,後半年眼看著要挨餓了,所以皇上下了旨意,各州各縣,有錢的出錢,有糧的捐糧,務必要幫助南部的百姓度過一個冬季,說句討嫌的話,本宮要厚臉皮向大家張這個口了。」

  皇后一開口,大殿下首便有好幾個誥命婦站了起來,恭敬的開口。

  「皇后娘娘體恤民情,關愛百姓,是我北魯之福,這募捐之事,實在是正事一件。」

  這幾個誥命婦都是和皇家走得近的人,其中便有寧南候府和滄王府的人,還有兵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家的夫人。

  海菱笑著點頭,示意幾位夫人坐下來,然後掃視向別處。

  大殿各處,很多人凝眉深思,要捐多少銀子,事實上,朝堂上各家的大人已經捐了銀子的,沒想到皇后娘娘又來讓她們捐銀子,這事若是再有個幾回,只怕她們全都沒錢了。

  有不少人在心中腹誹,一直坐著沒動的昭陽王妃西妍實在忍不住起身大聲的開口。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后娘娘做的事妾身自然該支持,可是我們昭陽王府是個沒錢的空殼子,您是不知道我們王府,主子實在太多了,所以開銷太大了,就是有心捐錢也沒有那個能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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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4:55
第114章 婚禮上鬧事

  大殿內,雅雀無聲,全都望著昭陽王妃西妍,這昭陽王妃竟然說昭陽王府沒錢,這不是笑話嗎?沒錢府裡能養那麼多的女人嗎?這還真是好笑,不過其中很多家不願意捐錢的,倒是挺樂意昭陽王妃和皇后鬧的,若是昭陽王府能不捐錢,那她們就更有理由不捐錢了。

  上首海菱微瞇眼,眼裡冷光窄現,唇角卻笑意盈盈,一片柔和,輕輕的撫摸著自已纖細的手指,一字一頓的開口。

  「昭陽王妃可真會說笑,本宮若是沒看錯,昭陽王妃身上一套雲霓裳仍是出自京城雲錦坊所出,頭上的一枝鎦金攢鳳釵仍是金玉滿堂所產,價值最少五百兩,還有手上的老坑琉璃種玉鐲,至少價值一千兩,再加上其它的,如果本宮所看不錯,昭陽王妃渾身上下恐怕不低於三千兩的銀子,這上上下下的連本宮都自歎不如,現在昭陽王妃竟然說昭陽王府沒錢,你是想欺瞞本宮,暗喻本宮魚目之珠嗎?」

  海菱說到最後,臉色陡沉,陰森冷冽。

  大殿內,眾人瞠目結舌,誰也說不出話來,然後很多人拚命的往後縮,因為今日進宮,很多誥命婦,為了攀比都是穿了家裡水頭最好的衣服,戴了最好的首飾,如此一番下來,並不比昭陽王妃差,現在皇后娘娘一眼便看出這些東西的價值,連昭陽王妃都被當堂指責,何況是她們這些人呢,這下下面誰也不敢說話,甚至於不敢不捐錢了。

  昭陽王妃西妍沒想到自已只不過說了一句沒錢,便引來了皇后的責難,最主要的是皇后的話讓她無話可說,沒錯,她今日進宮,都是穿了家裡最好的東西,戴了最好的首飾,所以通身上下不低於三千兩銀子,只是這女人的眼睛太厲害了,竟然一眼便看穿了,昭陽王妃抬頭望向上首的皇后,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自已先說了昭陽王府沒錢,現在身上穿的戴的竟然不低於三千兩銀子,這不管如何說,都討不了好,心裡不由得氣恨起來,不過眼下皇后可是降了罪的,昭陽王妃飛快的望向上首的太后姑母,希望太后為她解困。

  太后娘娘本來正生皇后的氣,不過看自家的侄女有難,便壓下氣憤,張了嘴:「皇?」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海菱搶先一步開口。

  「大膽昭陽王妃竟然膽敢以下犯下,欺瞞本宮,來人。」

  大殿內,眾人齊齊的變臉,昭陽王妃西妍也認識到事態有些嚴重,趕緊的從案幾後面站出來,跪到大殿正中,有些害怕的開口:「求皇后娘娘饒過一次,是妾身做事不經大腦,昭陽王府確實是沒有多少銀子的,但是為了皇后娘娘的為民大計,妾就是再有難處也會想辦法的。」

  西妍心裡恨得快滴血了,不過同樣的很害怕,自已真是糊塗,怎麼偏偏做了這出頭鳥,自古以來箭射出頭鳥,她真是蠢啊,嘴裡連連的哀求。

  不但是西妍,就是海菱背後的太后臉色也黑了,這西妍可是她的親侄女,皇后這是什麼意思,是打她的耳光嗎?

  這滿殿的人可都看著呢,難道她就不知道給她留個面子嗎?

  太后呼呼喘著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側的楹嬤嬤趕緊的給她順氣,坐在太后身邊的瑾蘭太妃瞄了一眼太后,然後望向皇后,她並不認為皇后做錯了什麼,皇后仍是後宮之主,今日又是募捐之時,這大殿內有很多人不想捐錢,身為昭陽王府的兒媳,自然該帶頭捐錢,沒承想竟然還添亂,這分明是給皇后娘娘小鞋穿,皇后娘娘能饒得了她,這女人真是找死。

  瑾蘭太妃對於自個兒媳婦,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說你不如人家皇后吧,至少該做得像樣些,不幫助皇后吧,你也不能添亂,活該,看也不看下面跪著的西妍一眼。

  殿外,侍衛已閃了進來,站了一排,恭敬的抱拳沉聲。

  「皇后娘娘何事吩咐?」

  海菱冷眼望向西妍,說實在的,她不想為難西妍,必竟她是太后的親侄女,如若她為難西妍,倒好像是故意為難太后似的,可是這西妍第一個出頭,若是她不殺雞儆猴,那麼今日的募捐就別想募到多少銀子,接下來恐怕很多人家會說,昭陽王府都沒銀子了,我們這些人家更沒有銀子了,所以她是沒辦法而為之。

  大殿內,眾人全都望著海菱,只見她沉穩的命令。

  「立刻前往昭陽王府,查,昭陽王府是不是窮得叮噹響了,連一絲能力都沒有了,所以昭陽王妃才在本宮這裡哭窮,身為皇室宗親,天下的表率,竟然不以身作則,別人又如何效仿呢?」

  海菱話落,大殿內,昭陽王妃西妍臉色大變,直接便哭了起來。

  侍衛進昭陽王府,那昭陽王夜染翊第一個便不放過他,鐵定要休了她,把她趕出昭陽王府,再說堂堂王府又怎麼會沒有錢呢,皇后一查她欺瞞皇后之罪想躲都躲不了的,姬海菱真是太狠了。

  「皇后娘娘,萬萬不可,昭陽王府內妾侍眾多,若是讓侍衛進去查,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昭陽王府嗎?」

  西妍雖然氣害怕得哭了,但是眼下不能讓侍衛進昭陽王府才是頭等的大事,所以趕緊的開口,隨之海菱還沒有說話,昭陽王妃西妍搶著開口:「先前是妾該死,沒有想到妾的身份,妾仍是昭陽王妃,就算王府沒多少銀子了,妾也該為天下人作個表率,所以妾決定把當初帶進昭陽王府的陪嫁之物捐出來,大約五千兩銀子。」

  西妍一說完,心裡哪個滴血啊,本來不想捐的,現在竟然第一個搶著捐五千兩啊,五千兩啊。

  可惜她雖然說了捐五千兩,上首的海菱根本就不為所動,冷眼睨著下首的西妍,輕聲的開口:「你確定是五千兩,五千兩嗎?」

  這話什麼意思明眼的人都知道,皇后不滿意昭陽王妃所捐的銀子啊,很多人先前打算捐個一千兩千兩的人,全都是一頭的汗,看來捐少是不行的了,到時候皇后再讓侍衛進她們的府邸查,不是要她們的命嗎?這下不出血是不行了,沒人再敢心存僥倖,。

  大殿正中跪著的西妍豈會不知道海菱什麼意思,現在她是毫無退路了,一咬牙,拼了:「妾身決定捐一萬兩。」

  此話一出,滿殿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西妍的一張臉慘白一片,明明先前不想捐的,現在竟然要捐出一萬兩,如若今日她不惹事,也許捐五千兩姬海菱不會為難她,都是她這張破嘴啊,她恨啊,當初的陪嫁之物也就萬兩左右,現在全捐出來,以後她還可就窮了。

  大殿上首,海菱總算滿意了,然後揮了揮手示意殿內的侍衛退出去,。

  「下去吧,在殿外候著,若是有需要,本宮會傳你們的。」

  此話一出,大家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待會兒若是再有人像昭陽王妃這樣,這侍衛便會進她們家了。

  殿內很多人咬牙,皇后,狠,夠狠,做事滴水不漏。

  先前她們想裝病,她竟然吩咐太監把御醫給帶上了,這會子讓侍衛在外面候著,捐得少的人,侍衛便會進府,讓所有人都沒有退路,這是明著搶錢啊,不過卻讓人無話可說,因為皇后不是為了自已,而是為了南部的百姓,說不定天下人知道皇后此舉,皆贊皇后是母儀天下的賢後,反正是裡子外子都給她賺到了。

  海菱臉上的冷冽淡去了,又攏上了笑意,望著大殿正中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昭陽王妃西妍。

  「昭陽王妃起來吧,今日募捐,你倒是破費了,竟然把嫁妝捐出來支持本宮,本宮很欣喜,大家都要向昭陽王妃學習。」

  「是,皇后娘娘。」

  眾人無語了,試想誰若和皇后鬥,只有自找死,所以以後她們還是躲得遠遠的為好。

  「昭陽王妃起來坐下吧。」

  海菱柔和的吩咐宮女扶了昭陽王妃起來,坐到一邊,接下來募捐繼續。

  大殿上首,太后眼裡滿是煞氣,手指緊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瑾蘭太妃倒是滿臉的笑意,海菱的話一落,瑾蘭太妃便開口了。

  「老身身為北魯的太妃,曾是先帝爺的妃子,今日北魯南部缺糧,老身也是義不容辭,雖然能力卑微,但是皇后此舉,倒是善事一樁,所以老身把平時的積攢的銀錢捐些出來吧。」

  瑾蘭太妃一開口,海菱忍不住欠身,略有些不安。

  沒想到太妃竟然支持她,還要捐出自已的私房錢,這讓她不安。

  「太妃娘娘年紀大了,那私房錢還有用處呢,還是留著吧。」

  「皇后是嫌老身了嗎?」

  瑾蘭太妃十分的喜歡海菱,笑著開口,海菱趕緊的搖頭:「沒有,沒有,太妃此舉,可謂我北魯南部百姓之福,本宮替南部的百姓謝過太妃娘娘。」

  海菱起身恭敬的向太妃謝了一禮。

  太妃示意她坐下來,然後吩咐身側的貼身嬤嬤:「老身捐五千兩銀子,回頭取來交給皇后。」

  「是,太妃娘娘。」

  大殿下首,眾人可謂目瞪口呆,這昭陽王府的人真是開了先創,昭陽王妃被逼捐出了一萬兩銀子,現在太妃娘娘也捐出了五千兩,這一來一去的可是一萬五千兩銀子啊,媽啊,今日募捐可真是激烈啊。

  太妃一捐銀子,坐在她身邊的太后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不過太妃都捐銀子了,她身為北魯的太后,自然不可能不捐銀子,所以太妃話一停,太后便緩緩的開口。

  「哀家身為北魯的太后,更是義不容辭了,哀家也捐五千兩吧。」

  若不是瑾蘭太妃捐,太后根本就沒想過捐銀子,現在是不得不捐,所以心裡十分的惱恨太妃,忍不住冷睨了她一眼,瑾蘭太妃笑得很得體,只當不知道太后惱怒她。

  大殿下首,眾誥命婦望著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覺得瘋狂了,這一出手便是一萬兩五千兩的,她們也不好少捐了啊,要命了啊,在朝上各家大人很多也捐了三千五千兩,這會子再捐,她們府上再有錢也禁不起這番折騰啊。

  不過有了剛才昭陽王妃的鏡子,她們也不敢少捐啊,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以後皇后再搞宴席,就是吃藥淋水撞牆掐脖子也要整出病來啊,要不然整不起啊。

  下面的人很多面如菜色,偏偏大殿上首的海菱還來了一句。

  「在這裡,本宮要對一個人表示嘉獎,這人便是南翎國的明珠公主,明珠公主在此次的募捐之事中,捐出了一半的嫁妝,相當於?」

  海菱停了一下,詢問旁邊的侍梅:「多少銀兩?」

  「回皇后娘娘的話,價值五萬一千六百兩。」

  大殿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原來以為昭陽王妃捐一萬兩是離譜的事了,沒想到現在南翎國來的明珠公主,竟然捐出了一半的嫁妝,真是太瘋狂了,眾人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仍然鼓起了掌,掌聲熱烈,納蘭明珠倒是不好意思了。

  殿下,姬家的夫人葉氏,看著上首的南翎國的公主,不但生得美,而且談吐很穩重,現在又有這番善心,倒是真的高興了起來,為自家的兒子高興,難怪兒子同意娶她,這公主確實不錯,她也不要擔心婆媳問題,公主看起來十分的好相處。

  葉氏正在心裡想著,上首的海菱接著開口。

  「明珠公主仍是南翎國的人,一天未享受過我北魯的恩德,卻有一顆慈善之心,本宮深感欣慰,所以本宮賜明珠公主封號『仁德』。」

  對於皇后賜納蘭明珠的封號的事,大家都沒有異義,因為誰能做到這位公主的大義呢,這封號又算得了什麼,五萬一千六百兩,要救南部多少人家啊,想想便令人激動,雖然大家對此不可思議,不過心中的豪情多少被激發了起來。

  眾人紛紛起身恭喜納蘭明珠:「恭喜公主,賀喜公主了。」

  納蘭明珠慌忙站起身,有禮的開口:「謝過大家的厚愛了。」

  互相客套過,殿內的人都坐了下來,納蘭明珠便又回首向海菱謝恩:「謝皇后娘娘的恩賜。」

  「這是你該得的,坐下吧。」

  對於明珠,海菱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嫁進姬府,哥哥會善待她的,以後她是北魯的皇后,不會讓她吃虧的,所以她不用擔心。

  納蘭明珠坐下後,海菱便又望著殿內的人開口:「明珠公主身為南翎國的公主,竟然捐出了價值五萬一千六百兩的銀子,本宮身為北魯的皇后,自然義不容辭,本宮決定隨了明珠公主的份,就捐個整份吧,五萬兩,這可是本宮的全部家當了。」

  此話一出,大殿下首很多人笑了出來,氣氛融洽了起來,殿內眾人鼓起掌來,持久而熱烈,沒想到最後連皇后娘娘也把嫁妝給捐了出來,皇后果然是一片仁義之心啊,再接下來的募捐要容易得多,其中滄王府捐了三萬兩,大家都知道滄王府的世子爺是經商奇才,滄王府自然是有錢的,寧南候府的人也捐了一萬兩,別家也都五千六千七千兩的捐,總之既不能讓皇后找出把柄,也不能讓別家看笑話,雖然各自心疼,可是想想南翎國的明珠公主,還有皇后娘娘,她們所捐的與人家一比,真是九牛一毛啊,所以也就不那麼鬱悶了。

  今日菊花宴,募捐之事算來相當的激烈,而且也募到了不少的銀子,海菱從頭到尾的看著,十分的高興,不過對於丞相府的捐贈不太滿意,堂堂丞相府,北魯的三朝元老,竟然只捐了四千兩的銀子,是今日募捐場上,捐得最少的一家,他們鍾家也不怕人笑話,真是可惱。

  不過募捐已進入尾聲,海菱也不想再提出來,鬧壞現場的氣氛,不過這鍾家給她等著,唇角勾出詭異的一笑。

  大殿內,募捐已經結束,眾誥命婦紛紛的向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瑾蘭太妃道安,然後出宮去了。

  大殿內,很快安靜下來,昭陽王妃西妍這會子才還過魂來,臉色雖然蒼白,已鎮定了下來,起身領著婢女向海菱道安,然後走了出去。

  太后見大殿內沒什麼人了,也用不著再和海菱擺客套,臉色一沉,便甩手領著慈安宮內的人走了。

  最後殿內只剩下,瑾蘭太妃和海菱,瑾蘭太妃雖然年歲大了,不過卻保養得當,看上去並不顯老,而且丰韻尤存,年輕時候想必是個美人,她留到最後,便是有兩句話要叮嚀海菱。

  此刻看大殿內沒有什麼外人,只有皇后身邊幾個貼身的婢女,瑾蘭太妃才笑著開口。

  「皇后娘娘可要愛惜身子,保重好身體,北魯有你一個好皇后可是北魯百姓的福氣。」

  海菱對於這位太妃也是十分的喜歡,她望人的時候,眼神充滿了疼愛,有些像她的娘親杜采月。

  「太妃娘娘不要叫我皇后了,叫我菱兒便行。」

  「好,菱兒,雖然你做這事,是為了南部的百姓,不過你還是當心些為好。」

  太妃說完便起身,她點到為止,海菱是個聰慧的,太妃特地留下來,便又和她說了這麼一句,她自然明白意指何事,心中越發的喜歡這太妃,而且她想向太妃瞭解一個人,想到這,海菱便伸手拉了太妃的手。

  「菱兒很喜歡太妃娘娘,可以請娘娘去琉月宮坐坐嗎?」

  海菱如此開口,太妃眼神閃爍了一下,知道皇后想知道什麼事,不過這宮中恐怕是有太后的眼線的,自已去琉月宮坐坐,一來對皇后不好,二來誰知道太后會如何對付昭陽王府,所以太妃搖了搖頭:「天色不早了,改日再坐了。」

  不過她又一直拉著海菱的手,然後假意的說:「菱兒,你不必相送了。」

  海菱一看她的動作,便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忙拉著太妃的手:「菱兒一見太妃倒是有些喜歡,就送送吧。」

  其實這句話她說的倒是真的,她是很喜歡這位太妃娘娘的。

  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往殿外走去,海菱壓低聲音,小聲的問太妃。

  「太妃娘娘,當年太后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

  「當年的她啊,一進宮來,便心計深沉,算計了宮中的幾位后妃,還害得皇上失去了兩個血脈,所以先帝爺並不喜歡她,後來她懷孕了,不知道為什麼宮中傳出一股風,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先帝爺的,她生產後大約一個多月吧,先帝爺帶了人前往她的宮殿,準備給孩子滴血驗親,誰知道她住的宮殿便在那一夜起了火,當時大家都以為她和那個孩子燒死了,可誰知道二十多年後,她又回來了,而且孩子那麼出色,她一回來,便讓孩子和皇上滴血驗親,這一驗果然證明了孩子其實是先帝爺的,她還說當年是有人放火燒她的宮殿,從前宮中的種種都是有心人的陷害,先帝爺一看皇上,便喜歡上了,又證明了皇上仍是他的血脈,便下了詔書,讓皇上繼了位。」

  兩個人說話間便已走到了殿外,海菱親自送了太妃上轎子,然後朗聲說:「太妃娘娘若是再進宮,便進菱兒的琉月宮坐坐。」

  「好。」

  轎子往宮外而去。

  月夜下,海菱抬首望著天,為什麼她感覺這事情有些撲朔迷離呢,還有原來太后當年竟是這樣的人。

  身後侍梅和侍蘭走過來,柔聲的開口:「娘娘,天色已晚了,快回琉月宮休息吧。」

  「好,」海菱回神,領著侍梅和侍蘭回了琉月宮,路上海菱詢問侍梅:「今日募捐到多少銀子?」

  侍梅扶著轎子一邊走一邊回話:「今日募捐的銀子,加上明珠公主和皇后娘娘的,共是三十二萬兩左右。」

  轎內海菱一聽,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募了這麼多的銀子。

  轎外,侍梅把單子遞了進去,海菱拿在手上,然後不忘叮嚀侍梅:「明兒個,你帶著宮中的幾名太監出宮去,按照單子上的數目,把銀子全部收上來,皇上很快便要用。」

  如果不出意外,夜會把這筆銀子用在南部開溝通渠之上。

  一行人回了琉月宮,皇上已經回來了,正在寢宮內看書,等著海菱。

  寢宮內,侍梅和侍蘭等人退了出去,寢宮大床邊,夜凌楓張開雙臂迎接海菱,直到她偎進他的懷抱,才收起了手,牢牢的抱著她,然後關心的詢問。

  「累不累啊,怎麼這麼長的時間啊?」他早派人注意宴席的情況了,所以感覺時間有點長,菱兒現在六個多月的身孕了,可不能太勞累,孕婦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他雖然在寢宮內看書,一顆心卻提著,有好幾次都忍不住過去了,不過若是他一過去,便會引起那些誥命婦的緊張,所以便忍著了,一直等到現在。

  「沒事,不過你知道今日募到多少銀子?」

  海菱一臉的孩子氣,表功的揚了揚手上的冊子,夜凌楓正打算接了過去,卻被海菱一手拍了開來,然後笑得像個小狐狸似的。

  「你猜猜嘛,猜猜嘛。」

  夜凌楓很認真的想著,先前,那些大臣都捐了銀子,這會子這些誥命婦再捐,也就一千兩兩千兩的份子,這樣算來,有十多萬兩就不錯了。

  「大概有十二三萬兩?」

  海菱唇角的笑意拉大,然後搖頭眨眼睛:「再猜猜?」

  看她的神情,分明是比十二萬兩多,夜凌楓也來了些興趣,難道說比這個還多。

  「十五六萬兩吧。」

  「再猜猜,最後一次機會了喔,猜不到要罰?」

  「罰你今晚抱著我睡。」

  海菱伸出手摟著夜凌楓的脖子,親熱的開口,夜凌楓立刻圈住她的腰,很認真的建議:「天天晚上罰吧,我最喜歡抱著你睡覺了。」

  「賴皮。」

  海菱說完又催促了起來,夜凌楓這一次便認真的猜了,而且往多了猜:「二十萬兩左右。」

  「錯,今天晚上抱著我睡。」

  「好,為夫十分的樂意,樂意至極。」

  夜凌楓油嘴滑舌的開口,海菱便笑了起來,把手中的冊子遞到夜凌楓的手裡:「三十二萬兩左右。」

  「這麼多。」

  夜凌楓驚訝,挑起了狹長的眉,就算那些命婦個個都多捐,也沒有這麼多的銀子啊,打開了冊子一看,便看到了最上面的兩個人的名子,南翎國的納蘭明珠捐了五萬一一千六百兩,菱兒也捐了五萬兩。

  難怪如此大的數目,首先便是她們兩個人的便有十萬兩了,他是沒想到這兩個人人的。

  沒想到納蘭明珠倒是大義,看來是和菱兒待得久了,所以視金錢如糞土,看來真是個不錯的女人。

  至於菱兒,這五萬兩可是姬府當初的陪嫁之物,她全捐出來,那麼以後用什麼,一國的皇后,要用錢的地方多呢,夜凌楓便不贊同的開口。

  「菱兒,你怎麼把嫁妝錢捐了出來,以後你用錢的地方多呢?」

  「沒事,你別擔心我錢的事,你忘了我們無影樓裡可是有錢的,這筆錢就讓你給南部開溝通渠所用吧,很可能還不夠,我來給你想辦法。」

  無影樓最近沒有動,正閒得發慌呢,這一次動鍾府,她還準備讓無影樓的人到其他三國去小試身手。

  「菱兒有這些已經足夠了,你別再亂動了,安心養胎,朕來相辦法。」

  夜凌楓雖然同意了海菱捐出她的嫁妝,但是卻不想讓她太過於勞累。

  「我就是想幫幫你嘛。」

  「我知道,」所以他才覺得暖心,夜凌楓俯身親了親海菱的小嘴,看她紅艷艷的面頰好似三月的桃花一般迷人,不由得胸中激起情潮,下腹竄起熱意,可是看著菱兒的肚子,他實在是不知道從何下嘴,這肚子六個多月了,有些圓有些可愛,一點也不難看,想到肚子裡孕育的是自已孩子,心中十分的自豪,可是他禁慾好久了啊。

  海菱看他的深幽火熱的眼神,還有自已身後那火熱的感覺,也知道苦了這男人,古代的男人知道禁慾的實在不多呵,所以說她不能太苦了他不是嗎?如此一想,便仰起頭回吻了過去,媚眼如絲,這熱情的動作,立刻使得某人激動起來,更緊的摟著她,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手一揚,紗帳垂落下來,裡面便是活色生香纏綿恩愛的畫面。

  現在的北魯貴婦群可謂十分的害怕皇后娘娘幾個字,若是聽誰一提皇后娘娘幾個字,旁邊的人忍不住便要哆嗦兩下,皇后真的不是隨便叫的,能嚇死人的。

  宮中,某個令別人害怕的人正一臉閒情逸致的曬著太陽,散著步,漫不經心若有所思。

  琉月宮的後花園裡,海菱已散了兩圈子步,沒事多散步,對一個孕婦來說是好的。

  她一邊走一邊想著,昨兒晚上從瑾蘭太妃嘴裡聽到的話,太后之前便是個有心計的女人,這倒也罷了,很多年前,宮中傳聞太后懷的不是皇室的血脈,不會夜不是皇上的兒子吧,如此一想,先嚇出一身冷汗,如果說夜不是皇上的孩子,他又是誰的孩子,呸,呸,是自已想多了,海菱一臉的變幻莫測,身後的侍蘭奇怪的開口。

  「皇后娘娘想什麼呢?」

  「喔,沒什麼?」

  海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想到今日沒看到明珠,便關心的詢問侍蘭:「明珠公主忙什麼呢?」

  「公主在繡手帕,似乎是繡給姬將軍的禮物。」

  侍蘭這是自已猜測的,因為她在帕子的角上發現了一個姬子。

  海菱抿唇笑了起來,然後往回走,心中又動起了念頭,不如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吧,雖然心裡不喜太后,原來從以前太后便是個有心計的女人,難怪如此會算計。

  不過她還真想好好與她談一談,太后心中究竟如何想的,她究竟為什麼就是不滿意她和夜啊。

  「去慈安宮。」

  海菱吩咐下去,侍蘭立刻命人去準備軟轎,自已扶著海菱,一路出了琉月宮,宮門前便有人準備了軟轎,侍蘭扶著海菱上了軟轎,領著幾個宮女尾隨其後,一路往慈安宮而去。

  慈安宮內的氣氛十分的低壓,太后的心情不好,宮中各處的宮女太監怎敢表現出開心。

  太監進去稟報,皇后娘娘過來請安,太后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直覺便想大罵,讓皇后滾回去,不過最後總算忍不住了,臉色依舊不好看。

  「傳。」

  海菱進來的時候,太后的臉色並沒有和緩,依舊冷著一張臉,雙瞳幽暗的望著走進大殿來的女子,眉眼如畫,風華逼人,那雍擁華貴,優雅大方,倒是很有些母儀天下的風範,只是她的這一切是誰給她的,是皇上,她的兒子,可是到頭來,皇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完全的不理會她這個做母親的,實在是叫人惱恨。

  太后想著,一直沒有開口,海菱走進來,淡然自若的行禮。

  「菱兒見過母后。」

  「起來吧,」太后揮了揮手,然後緩緩的開口:「皇后來慈安宮做什麼?」

  海菱望了一眼身後的幾名婢女,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太后見海菱這個動作,便知道皇后有話要單獨與她說,便揮手讓大殿內的人全都退出去,最後只剩下她和海菱兩個人。

  海菱望了望太后,然後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母后,菱兒今日來慈安宮,便是想和母后好好的談一談心,菱兒知道母后對菱兒成見頗深,菱兒實在想不明白,究竟菱兒曾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使得母后如此不待見菱兒呢?」

  她實在是太好奇,所以才會來問個明白,為何太后一直不待見她,雖然最初沒有為難她,但那樣的日子很短暫,然後她便表現了對她的不喜。

  太后聽了海菱的話,瞇眼,一刻鐘後,才開口。

  「身為一個皇帝的母親,你那驚駭世俗的思想是哀家所不能認同的,憑什麼哀家最出色的兒子,一國的皇帝只能娶一個女人,這是哪一國的理論。」

  太后說完,海菱才知道,原來一開始太后便不喜她,枉她最開始還以為太后是喜歡她的,十分的高興,看來她終究是天真了。

  太后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往下說,既然這姬海菱跑來問她,她又何防告訴她,就算她跑到皇上那兒去哭訴,她也不怕她。

  「再來,皇上是哀家生的,哀家養了他二十多年,可是到頭來,他卻和你連成一條心,你說什麼他都同意,而哀家說的話,他視若未聞,這對哀家來說是一個恥辱,如若想到他今日這般模樣,你說哀家還會費那麼大的精力來培養他嗎?培養他就是為了讓他寵你,而不聽哀家的話嗎?現在你也懷了孕,也會成為母親,哀家不知道,如若今日你成了哀家的位置,會如何想?」

  太后說到最後心中湧起濃濃的哀傷,聲音都哽咽了,皇上做的事讓她傷透了心,現在她對皇上已沒有什麼期望了。

  「做為兒媳,你又做了什麼呢?不勸著皇上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哀家,哀家今日敢說出這些,就不怕你告訴皇上,哀家已經不再指望他了。」

  太后眼中陡的浮起冷寒的光芒,盯著海菱,告訴海菱,她不怕她告狀。

  海菱沒想到太后心中的怨氣已如此的深了,原來只想著她是惱恨她,但現在看來,太后似乎連夜都惱恨上了,為什麼這樣啊,海菱的臉色忽明忽暗,腦海裡快速的想著,究竟他們是哪裡得罪了太后啊,難道僅僅是因為皇上沒有給西家人安排一個位置嗎?

  海菱的腦海中忽地便通了一層理,為什麼太后會惱恨她,惱恨夜。

  原來是因為他們沒有聽太后的話,她自認為自已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把夜扶養成人,夜就該什麼事都聽她的,而她兒媳也該如此,凡事都要聽她的,她覺得那樣才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付出了很多,就該被高高的尊重起來,這北魯的江山是她的,她是母儀天下的太后,夜做什麼事都要聽從她的,現在一切出了她當初設想的,所以她便怨恨起他們來了。

  瑾蘭太妃說得沒錯,太后的心計太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裡,並沒有把夜當成一個兒子,而是當成了她走上頂峰的一個工具,但是今日一切不如她的意了,她便怪起了他們。

  海菱站起身,心中惱恨,卻不想再激怒太后,想和她說說道理。

  「母后,菱兒不贊同你所說的,身為夜的母親,你不該為他高興嗎?他努力的改善北魯,努力的想治理好北魯的一切,因為是你讓她當上北魯的皇帝的,今時今日你不支持他,反而處處怪他,難道這是一個母親該有的想法嗎?」

  「我不怪他,我怪的是你。」

  太后直截了當的開口,她認為所有的責任都在姬海菱的身上,定然是海菱在她兒子耳邊灌了枕邊風,所以兒子才會不聽她的話,從前她說什麼,他都會聽的,但是現在他卻不聽了,自從要娶這個女人開始,他便不是她的兒子了。

  「母后,菱兒什麼都沒有做。」

  海菱沉聲開口,先前一直以為太后是因為西家沒能如願坐上朝中的重位,所以才會惱怒她們,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就算西家的人坐上了朝中的重位,恐怕她又有別的名堂了,到時候夜和她不理會她,她一樣會生氣惱恨,西家只不過是一個源頭。

  「好了,哀家累了。」

  太后陡的一閉眼睛,不理會海菱,揮了揮手開口:「哀家累了,以後什麼事都不想理會了,你們既然不樂意看到哀家,哀家從此便待在慈安宮裡,再不見任何人了,你自去吧,以後哀家不會再插手任何事情了。」

  海菱臉色罩著冷霜,望著太后,她已經閉上眼睛,看也不看她,擺明了不想再和她說話,既然如此她還說什麼呢?緩緩道安退出了慈安宮的大殿。

  殿外,侍蘭等候著,一看到主子出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侍蘭忍不住擔心的開口。

  「娘娘,出什麼事了?」

  海菱搖了搖頭,這事兒讓她如何說,就是夜她也沒辦法說,因為必竟那是生養他二十多年的母親,再加上若是太后否認自已所說的,自已倒成了挑撥是非的人了,所以什麼都不說。

  但是她卻不能不防著太后了,雖然好說了以後不想再見任何人,就在慈安宮裡靜養,但是她還是小心些為好,海菱便小聲的吩咐侍蘭。

  「回頭你派幾個人在慈安宮附近留意著,有什麼動靜立刻稟報給本宮。」

  「是,皇后娘娘。」

  侍梅應聲,雖然不知道太后在慈安宮內和皇后說了什麼,但明顯的兩個人之間很僵。

  一行人回了琉月宮,侍梅已經回來了,捧著一個錦盒遞到海菱的面前,笑瞇瞇的開口。

  「皇后娘娘,銀子全部都收上來了。」

  一聽到三十萬兩的銀子收了上來,海菱總算高興了一些,接過侍梅遞過來的錦盒,打開來開,裡面便是一迭迭的銀票。

  「先收起吧,」海菱示意侍梅收起銀子,侍梅看著主子的神色有些不對,一邊收銀子一邊悄聲問侍蘭發生了什麼事,侍蘭搖了搖頭,然後小聲的嘀咕了兩句,娘娘是進了太后的慈安宮後,便不開心的,想來和太后娘娘有關。

  海菱自然看到她們兩個嘀嘀咕咕的了,冷哼一聲,侍梅和侍蘭二婢立刻噤聲不語了,海菱起身,慵懶的開口。

  「本宮進寢宮去休息一會兒,」一行人進了寢宮,海菱便指示侍梅通知無影樓四大堂主,除了動手劫丞相府鍾家之外,另外現在可以在三國境內動手,乘機打響無影樓的名聲。

  「是,奴婢立刻出宮去辦。」

  侍梅出宮去命令無影樓的四大堂主準備接下來各處開始動手,打響無影樓的名聲。

  雖然先前無影樓的人曾劫過西府的人,但因為其目的太小,所以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效應,這天下也沒人知道無影樓是什麼樣的組織,所以很快便煙消雲散了。

  兩日後,整個汴梁城嘩然了,因為無影樓的人盜了丞相府,聽說丞相府被洗劫一空,府內但凡值點錢的東西全被搬走了,這讓愛錢如命的丞相夫婦二人差點丟掉了小命,昏過去又醒過來,醒過來便又昏了過去,足足折騰了幾個回合,才算消停了。

  丞相大人一恢復過來,便火速的趕往刑部,命刑部尚書一定要嚴查這什麼無影樓的匪徒,務必要找回他們鍾府所失的財物。

  刑部雖然接了案子,但這種盜劫案,一般很難查,再加上這什麼無影樓的人,根本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短時間要查到是不可能的。

  宮中,被封為沁陽公主的席涼正笑著把京裡發生的事講給海菱聽,不過席涼沒想過這什麼無影樓的幕後的主子竟然是菱兒,她只是當成笑話一般講給海菱聽。

  「菱兒,你不知道整個京城的人都拍手稱快,大快人心啊,那無影樓的人還真是聰明啊,竟然劫了鍾府,聽說鍾離那個老混蛋差點沒氣死,早氣死早活該,若是他被氣死了,才是百姓之福呢。」

  席涼別提多開心了,海菱在一邊陪著她笑,兩個人說了一會子話,海菱便想起答應席涼的事情。

  「席涼,兩日後,便是我哥哥和明珠的大婚之喜,等忙完了他們的事情,我就找滄王妃談談,讓你嫁到南翎國去怎麼樣?」

  一聽海菱的話,席涼自然是最高興的,想到自已可以很快就可以嫁到南翎國去,她十分的高興,腦海中便浮起了心上人的身影,心裡忍不住低念。

  希胤,聽說你戰王府裡一直沒有女人,你是不是在等我,我很快便會嫁到南翎國了,你一定要等我。

  海菱見席涼滿臉的小女人樣,自然知道她是開心的,逗了她一會兒,兩個人在琉月宮裡玩了半天,晚上席涼用了晚膳,便出宮去了。

  琉月宮裡,明珠已經出宮去了,她現在住在驛宮內,海菱命令人保護了她,兩日後,她便要大婚了,自然不好住在宮中,到時候,她從驛宮內直接被接往姬府。

  海菱會親自給她和哥哥主持婚禮。

  宮中,海菱派了人監視太后慈安宮的動靜,慈安宮裡,現在一切安寧,太后真如自已所說的那樣,再也沒有出過慈安宮,也沒有找過皇上和皇后,夜凌楓並不知道那天太后和海菱所談的話,所以有空了也會去慈安宮請安,太后神色淡淡的,什麼都沒提到。

  兩日後。

  九月十六,是姬紹成和南翎國的明珠公主大婚,姬家本是北魯的重臣,現在又出了一個皇后,還是深得皇帝寵愛的皇后,所以姬家的地位越發的穩固,今日姬紹成大婚,北魯很多的官員都前來道賀,姬府遍體紅綢,到處都是紅色,漫天的紅色,渲染著喜氣洋洋。

  姬府內外,下人都是滿臉的笑意,走來過去的十分的開心。

  少將軍可是人中龍鳳,現在終於要成親了,以後姬家便會有女主人了,而且聽說這南翎國的明珠公主,十分的善心,此次南部有難,聽說這位南翎國的公主,竟然一出手便捐了一半的嫁妝,是此次募捐中捐得最多的人,其次便是皇后。

  這些消息,姬府的下人聽說了,心底便先認了這未來的少夫人,所以整個府邸到處是喜氣洋洋的。

  海菱早早便和夜凌楓說了,領著人出宮來了。

  她一個皇后,又是懷著孕的孕婦,自然用不著待在姬家和別人擠,所以被安置進了以前住的最好的院子裡休息,先睡上一覺,等到時辰到,自會有人來叫她的。

  古代的大婚都是從下午的時候開始的,而海菱住的院子,也是遠離前面的正廳的,所以前面的人來人往,熱鬧喧嘩並沒有影響到她,她一覺醒來,神情氣爽,整個人花兒一樣美,懷孕並沒有使她變醜,或者臉上長黃褐斑蝴蝶斑妊娠斑,相反的她的皮膚像剝殼的雞蛋一樣光滑,細膩,不知道是睡眠充足,還是因為愛情的滋養,總之現在的她除了肚子有點大,其餘的沒有一點異常,週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魅力讓人移不開視線。

  侍梅和侍蘭侍候好主子,忍不住稱讚。

  「主子真是最漂亮的娘了,肚子裡的小主子一定是個漂亮的孩子。」

  海菱笑著點頭,她也相信肚子裡的小寶貝是個漂亮的孩子。

  門外,撫月領著姬府的管事過來,恭敬的請示海菱:「娘娘,吉時已到,新娘子的花轎已到了前門,馬上就拜堂成親了,主子要不要去前面?」

  「新娘子來了?」

  海菱高興起來,沒想到她這一睡竟然睡到新娘子來了,那還等什麼,立刻興奮的開口:「走,立刻去前面。」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姬府的正廳而去,路上看到的下人皆紛紛行跪禮,等到海菱走過去才起身,然後打量著遠去的皇后娘娘。

  大家都喜歡這位皇后娘娘,北魯就因為有了皇后娘娘,所以才會顯現出一派新氣象,皇后娘娘心地仁義,不但救濟貧窮的百姓,還開了保濟堂幫助京城裡看不起病的病人,聽說那開始經營的新商業街,也是皇后娘娘一手促辦的,如此看來,皇后娘娘做了多少好事啊。

  不但是汴梁城,便是在北魯的別處,百姓也是讚不絕口的。

  自然這些海菱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她也是不以為意的,她做這些只是不忍心百姓受苦,有錢看不起病,可沒想到要人愛戴敬重。

  姬府的正廳門外,站了不少的人,姬琮正和幾位官員在門外說話,一抬首便看到海菱出現了,忙領著人過來。

  此次海菱給姬紹成主婚,可是代表著皇室的,所以姬琮自然不會失禮,和別人一起見禮。

  「見過皇后娘娘。」

  「你們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大廳裡的人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都過來行禮,黑壓壓的一層,海菱笑著開口:「今日是姬少將軍的成親之喜,大家不要講究了,隨意自在些吧。」

  眾人領命,紛紛起身,這時候不遠處有人叫了起來。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海菱等人抬首望去,只見不遠處,大紅的地毯上走來的一對新人,前面的正是姬紹成,一身的黑中鑲紅的喜服,胸前戴著一朵大紅花,整個人喜氣洋洋,可見今日的婚事,他是十分高興的,那剛毅的五官上,因為喜氣,而越發的俊魅,海菱看著一直以來愛護自已照顧自已的哥哥成親了,心裡說不出的感動,眼裡竟浮起了淚珠兒,呆呆的望著那從遠而來的人。

  直到身邊姬琮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后娘娘請進大廳。」

  海菱回過神來,笑了起來,今日是喜慶的日子,她該替他們兩個人高興才是,想著便點頭,然後姬琮便又招呼大廳門外的人全都進廳室。

  眾人一起走進了姬府的大廳,姬家的大廳很多不必要的東西都被收拾了下去,所以此刻十分的寬大,可容納不少的人。

  姬琮請了海菱坐到上首,自已和夫人葉氏便又坐在海菱的身邊。

  賓客紛紛走了進來,分坐在大廳的兩邊,黑壓壓的坐滿了人。

  門外,數不勝數的下人圍在門前觀望,這時候一對新人相扶著走了進來,站到了大廳的正中。

  姬紹成一抬首便見海菱笑意盈盈的望著他,眼裡是開心是激動是喜悅是興奮,姬紹成忽然鬆了一口氣,幸好當日他什麼都沒說,現在他慶幸當日什麼都沒有說,他是真的放開了,菱兒,哥哥希望你永遠幸福。

  廳上,禮部的禮儀官已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張致詞,開始長長的誦讀起來。

  大廳兩側,眾人垂首聽著,直到禮儀官的致詞完,眾人才鼓起掌來,隨後禮儀官開口:「請皇后娘娘賜祝福語。」

  海菱起身,笑望著廳中的一對壁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一個正直,一個善良,合該是一對兒。

  「本宮祝姬將軍和明珠公主相扶相持,不離不棄,從此後恩愛,幸福一生。」

  姬紹成和納蘭明珠二人聽著這樣的話,心頭湧起開心,往事歷歷在目,他們今日的一切都離不開菱兒,因菱兒而結緣,也將因菱兒而一生永遠在一起。

  海菱賜了祝福語,便命禮儀官:「開始為新人主持婚禮儀式吧。」

  「是,皇后娘娘。」

  禮儀官走了出來,站到正中,望著姬紹成和南翎國地明珠公主,緩緩的開口:「現在開始婚禮儀式。」

  大廳內安靜下來,大家全都盯著上首的禮儀官,等待著他主持接下來的成親儀式,不過禮儀官還沒有開口,廳門外,忽地響起一道尖叫聲,其聲哀切,好似死了親娘老子似的:「不要,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們成親。」

  一道身影從門外席捲進來,淒慘無比的扯著嗓子喊叫著,眾人凝目望去,這闖進婚禮大廳的人竟然是葉府的小姐葉流霜。

  葉流霜臉色慘白,頭髮凌亂,睜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堂上的姬紹成,尖叫聲聲。

  「表哥,你怎能娶她呢,你怎麼真的娶她呢,那我怎麼辦?」

  先前她知道南翎國的公主想嫁給表哥,可是她以為表哥是不會娶的,他一貫不喜親近女人,除了姬海菱外,再不讓別的女人靠近,所以先前那南翎國的公主想嫁給表哥的時候,她認為最後他一定想辦法拒婚的,所以才會忍住沒動,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娶了這南翎國的公主。

  先前葉家的人全都瞞著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表哥要娶公主的事,今兒個她無意間聽到小丫鬟在議論,今日竟然是表哥大婚的日子,她一聽到這消息,立刻心急如焚,想也不想便擺脫府中的下人,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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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6:19
第115章 葉流霜被毒死,西妍入獄

  姬家的大廳上,所有人都呆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葉流霜的叫聲再次響起來,大家才反應過來,一反應過來,便臉上浮起不屑,這葉家的小姐一點都不懂規矩,今日仍是姬少將軍和南翎國公主成親的日子,她跑到這裡來鬧什麼,這在座的有不少人知道,姬少將軍根本就不喜歡這位葉流霜,若是喜歡她,她住在姬府這麼多年,早就娶她了,所以一切都是她的自做多情。

  那葉流霜還雙眼擒著淚,癡癡的望著姬紹成。

  「表哥,表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嗎?」

  說得那叫一個淒慘深情,似乎姬紹成是一個背心棄義的男人的,姬紹成剛毅的五官陡的陰沉下來,臉色難看的瞪著葉流霜。

  「葉流霜,你鬧什麼,還不回去。」

  說完朝大廳外面叫了起來:「來人,立刻把葉小姐送回葉府去。」

  門外姬家的護衛衝了進來,直撲向葉流霜的身邊,想把她拽出去,然後攆出姬府。

  葉流霜一看,姬紹成不為所動,還命人攆她出姬府,不由得心頭大慟,陡的一伸手拔出頭上的金簪,威脅的開口:「表哥,你竟然一點都不顧舊情,好,今日你若娶這個女人,我便死在這堂上,就算你們成親,從此後,你們也別想過上好日子,我咀咒你們,你們一輩子不會幸福的。」

  葉流霜瘋了似的叫著,手中的金簪抵著脖子,堂上眾人齊齊的變了臉色,今日仍是姬將軍和南翎國公主成親的日子,若是這葉家的小姐真的死在這堂上,那麼於姬將軍和南翎國公主來說,可不是什麼吉事,所有人都臉色難看的望著葉流霜,然後望向葉家的人,葉家的人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此刻總算清醒了過來,葉大人急急的站起身,命令在婚堂上鬧事的葉流霜。

  「葉流霜立刻滾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葉流霜望著自個的爹爹,忍不住恨了起來,為什麼先前不告訴她,早告訴她,她一定不會讓表哥娶別的女人的。

  「我不,我今日死也要死在這堂上。」

  葉流霜根本不理會葉大人,隨即掉頭狠狠的瞪視著堂上的姬紹成,威脅的開口:「表哥,你成親看看,若是你真的娶這個女人,我就死在堂上。」

  姬紹成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他知道葉流霜喜歡他,可惜他從來就不喜歡這個表妹,從她還是很小的時候便不喜歡,沒想到這女人腦子如此不正常,竟然在他婚禮的時候威脅他,難道他會因為她的威脅便不成親嗎?可笑,姬紹成張嘴正想痛責葉流霜。

  那葉流霜嘴一張竟然再次叫了起來。

  「表哥,表哥,你若堅持娶這南翎國公主也行,今日也一併把我娶了吧,就算為妾我也認了。」

  葉流霜無恥的話一落,姬府內的人全都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還有比這女人再無知的女人嗎?竟然跑到人家的婚禮上威脅人家,還讓人家娶她一起進門,這姬將軍腦子又沒壞,怎會娶她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女人為妾,何況今日姬將軍娶的可是南翎國的公主。

  大家看向南翎國的公主,雖然雙手緊緊握著,但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脾氣,公主是好脾性啊,一點都沒有發難,若是一般女人只怕早就鬧了起來,公主越是這樣,恐怕姬將軍越是愧疚,從而憐惜公主。

  一直靜坐著未動的海菱臉色陰沉難看,冷冷的望著葉流霜,沒想到當初的責打,這女人竟然沒長記性,還敢跑到這裡來鬧,好,很好,海菱唇角勾出冷笑,慢慢的起身往前走了兩步。

  姬琮和葉氏忍不住叫了起來:「皇后娘娘小心。」

  皇后娘娘懷著孕,這葉流霜現在還在發瘋病,若是傷到皇后娘娘可就麻煩了。

  大廳內很多人望著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如何處理這件事。

  海菱陡的朝門外叫了起來:「來人,把這膽敢擾亂姬將軍婚禮的瘋女人拉出去。」

  廳外面,宮中的侍衛一聽皇后娘娘的話,早閃了進來,直撲向葉流霜,葉流霜身形一退,躲開了那衝進來的侍衛,金簪便對著了自個的脖子,往裡更深的逼近一點,疼痛的感覺傳來,葉流霜的手有點抖,不過仍然鎮定的望著姬海菱。

  那神態,若是姬海菱再逼她,就非死不可了。

  海菱忍不住笑起來,拿死逼別人就範的人絕對是蠢到不能再蠢的人了,你死是你死,能影響到別人什麼,陡的一舉手,阻止侍衛過來,然後一臉坦然的開口。

  「葉流霜,你不是想死嗎?好,現在自殺吧,快點,你死後我們還要繼續婚禮呢。」

  海菱話落,大廳內,大臣們皆有些說不出話來,皇后牛,太牛了,竟然讓人家自殺,自殺完了再來進行婚禮。

  葉流霜沒想到姬海菱竟然讓她當堂自盡,不由得遲疑了,而且她就沒想過死,她只不過想以死逼姬紹成娶她罷了,不能成為正妻,就算為妾也是好的,只是沒想到皇后竟然讓她當堂自盡,葉流霜心裡那叫一個憤恨啊,金簪又往裡抵了一分,好疼啊,忍不住蹙起了眉叫起來。

  「你別逼我,我真的自盡了,今日仍是姬將軍和南翎國公主的大婚,我若自盡,他們就別想幸福。」

  海菱不由得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玩味的開口。

  「你自盡與別人何干,人家的幸福是人家的事情,再說,你自盡血染喜堂,血仍是紅色的,染了喜堂仍是喜慶之宜,這滿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得了這份禮,竟然有人送上的賀禮,卻是自已,本宮認為很好。」

  海菱先是笑著說完,然後陡的一沉臉,銳利的叫起來:「快點,大家都等著呢,要死早點。」

  海菱一吼,葉流霜臉色更白,手一軟,手中的金簪啪的一聲掉到地上去了,喜堂之上眾人全都鬆了一口氣,雖然皇后娘娘說得不無道理,可倒底是婚禮,還是不要死人的好。

  葉流霜手中金簪落地,整個人也隨著金簪跪了下來,哭著開口。

  「表哥,表哥。」

  海菱臉色一暗,陰驁的開口:「晦氣,來人,葉流霜膽大妄為,竟然膽敢擾亂姬少將軍和南瓴國公主的婚禮,給我拉下去,重重的打三十大板。」

  侍衛立刻撲了上來,提了葉流霜便走,葉流霜還在不住嘴的尖叫,很快被人提了出去。

  喜堂之上,海菱的臉色依舊難看,雙瞳如炬的望向了葉家的人,隨之陡的冷哼。

  「葉大人,你給本宮記著,若是葉流霜再來姬府生事,你們葉家就給她陪葬吧。」

  一言落,滿堂皆驚,葉家的人更是臉色慘白,皇后娘娘的話很明白,若是葉流霜再生出什麼事來,葉家一個都別想活,葉大人的身子搖了兩下,然後惶恐的開口。

  「下官謹記皇后娘娘的話。」

  「那就好,」海菱轉身走到上首,便又坐下來,然後吩咐禮儀官接下來的婚禮儀式。

  婚堂之上被葉流霜一鬧,氣氛有些壓抑,雖然大家都極力表現得很開心,可是依然沉悶,禮儀官很快便給姬紹成和納蘭明珠主持了婚禮,然後送入洞房,此時天色已不早了,姬琮等人招呼了大家到姬家的中庭院內用膳。

  大家說著話,一路往外,此時氣氛才好一些,姬琮又招呼海菱進內院去休息。

  一眾人往門外走去,忽然,侍梅臉色難看的從外面擠了進來,一直走到海菱的身邊,小聲的嘀咕了起來,隨之海菱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一直跟著她身側的姬琮不由得關心起來,輕聲的詢問海菱:「菱兒、,發生什麼事了?」

  「保濟堂那邊出事了?」就在先前,保濟堂那邊有人過來稟報給侍梅,說有人到保濟堂鬧事,說保濟堂醫死了人,眼下保濟堂那邊集了很多人。

  海菱和姬琮雖然小聲的說話,不過身邊還是有好幾個人聽到了,然後面面相覷,最後小聲的議論起來,很快,不少的朝中官員都知道皇后娘娘開的保濟堂內出人命了,不由得全都停住了動作。

  海菱抬首張望,喚了刑部尚書武尚過來:「武大人,保濟堂那邊出事了,你立刻帶人和本宮前往保濟堂,本宮要查清楚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是,皇后娘娘。」

  刑部尚書領命,如此一來,姬家的廳堂上所有人都知道保濟堂出事了,大家一起望向皇后娘娘和刑部尚書。

  看著他們走了出去,然後便有一部分朝中的重臣也跟了出去,隨了皇后娘娘一起前往保濟堂,姬琮吩咐了葉氏照顧好府內的一切,自已保護女兒前往保濟堂。

  姬家的客廳上,走了一小半的官員,剩下的開始用膳。

  這剩下的人都是朝中不想惹事的,去的都是朝中的重臣,還有就是對皇后忠心人。

  一行人火速的趕到保濟堂。

  此時天色已暗,保濟堂門前點起了燈籠,門前圍了很多的人,海菱等人一到,那些圍觀的百姓便都讓開了道,海菱一下馬車,便有人叫了起來:「皇后娘娘來了,皇后娘娘來了。」

  海菱走過去,人還沒有進保濟堂,便聽到門內有一個淒慘的哭聲。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冤啊,咱們窮人家的命啊是不值錢啊,可是娘還指望著你呢,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死了讓娘咋活啊?」

  這哭聲不像是裝的,確實有著黑髮人送白髮人的悲泣,痛不欲生。

  保濟堂的大夫,是海菱讓侍梅高嶄騁過來的,不但如此,還對他們的人品進行了考察,覺得沒有問題才騁進來的,一共有三個大夫,兩個抓藥的,還有兩個跑堂的夥計,此時這些人一臉慌恐的站在保濟堂的一側,一看到海菱等人進來,便趕緊的跪了下來。

  「小的們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並不理會這些人,讓他們跪著,自已則走到保濟堂大堂的正中,一個神容憔悴的老婦人,頭髮有些花白,老眼昏花,手上老繭很深,一看便是窮苦人家,若不是這樣,也不會到保濟堂來治病了。

  沒想到進了保濟堂,竟然讓兒子一命呼嗚,老婦人便請了鄰居把兒子的屍體拉來了保濟堂,雖然知道這保濟堂是皇后娘娘開的,可是她不能讓兒子枉死啊,老婦人此時一聽到眾人的呼聲,便知道皇后娘娘來了,顫顫抖抖的抬頭望過來,因為她的眼睛本就不好,現在再加上哭泣了一整天,所以視力更模糊了,只見眼前立著一個高貴的女子,想必這就是皇后娘娘了,老婦人傷心絕望的哭著。

  「皇后娘娘,老身知道你是好意,開了保濟堂是為了我們窮人著想,可是老身的兒子不是什麼不治之症啊,他只是受了涼所以有些發熱,昨天進保濟堂來拿了兩服藥,可是回去後才服了一貼,竟然一命呼嚥了,老身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老婦人說著便又傷心的哭了起來,保濟堂門前,圍了不少百姓,都是北魯低層生活圈裡的百姓,此時一聽老婦人的話,想起各自的艱幸不易,所以都哭了起來。

  海菱蹲下身子,凝著眉檢查了一遍死者,然後緩緩的開口。

  「老夫人請放心吧,本宮會查明死者是不是誤服了保濟堂的藥,若真是誤服了保濟堂的藥,那麼必然給老婦人的一個說法。」

  「謝皇后娘娘了。」

  老婦人謝完便又哭了起來。

  海菱起身,走到保濟堂的幾名大夫面前,沉聲說:「把昨日病患的病單取出來。」

  每日有病患來看病,保濟堂都有病單,包括所開的藥。

  那跪著的抓藥的夥計立刻起了身,奔進櫃檯裡面,取出昨日的一迭病單,然後飛快的找起來,很快找到一張病單,然後走了過來,小心的遞到皇后娘娘的手上,海菱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然後把病單遞給一側的刑部尚書武尚,武尚掃了過去,看了一下,搖了搖頭開口。

  「皇后娘娘,這病單沒有問題啊。」

  「是的,保濟堂開的藥沒有問題,那麼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而且這病者所患的正如老夫人所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受涼引發的發熱,並不足以使人致命,所以說這死者很可能被人害了的,還嫁禍給保濟堂。

  如此一想,海菱臉色難看,直接命令刑部尚書武尚。

  「武大人,立案查,如若讓本宮查出來,一定重重的懲罰,不管是誰,都不會饒過他的。」

  「是,皇后娘娘。」

  武尚立刻領命,然後走到老婦人的身邊,詢問老婦人家中是否還有剩藥,老婦人點頭。

  武尚命令手下兵將前往老婦人的家中取那未用完的藥,另外還讓把那煎了的藥一併取過來。

  刑部的忤作也過來了,武尚命令忤作給死者驗屍,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海菱站得有些累了,侍梅立刻搬了凳子讓她坐在一邊,然後示意保濟堂內的大夫夥計都站起身,離得遠一些。

  大家應聲而起,站到裡面去了,刑部自有兵將扶起了老夫人,然後拉起了布幕,忤作開始驗屍。

  海菱示意侍梅過去看看,侍梅對醫術十分精通,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的發現。

  侍梅應了一聲走過去,看忤作驗屍,外面並沒有任何的傷痕,銀針刺穴也沒有被人下毒,然後最後一頂剖腹,把到達胃裡的殘留渣水取出來,最後忤作提驗那些渣水,寫出了服下的藥草名字。

  此時,刑部派去的兵將已把老婦人家的藥取了過來,然後是煎服了的藥渣,一併存上來。

  海菱示意侍梅檢查一下,然後是藥渣和死者胃裡的藥液進行比對,看是否一致。

  侍梅檢查了一下,發現保濟堂開的藥和藥單如出一徹,根本沒有意外,再說死者服過的藥渣,侍梅檢查了一遍,然後比對過忤作寫下的藥單,很快發現多了兩種藥的成份,一種是天麻,一種是附子草,附子草還有一個名稱叫狼剋星,是一種大毒的藥草,但是因為附子草很少,又加了天麻,所以根本看不出來,但是對於發熱的人來說是致命的。

  侍梅把情況稟報給海菱,海菱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一邊呆住了的老婦人。

  這老婦人先前以為兒子是被保濟堂的大夫給開錯了藥,但現在所查的結果很顯然的是有人害了她的兒子。

  她實在想不出,她們窮苦人家,一無所有,有什麼人想害她們啊。

  「老婦人,昨日傍晚,可有什麼人到你們家中?」

  刑部尚書武尚詢問老婦人,老婦人想了一下,然後茫然的開口:「昨日確實有人過來,但她可是我們家的親戚啊,是我表妹的女兒,名小霞,她是不會害我兒子的,絕對不可能。」

  武尚不再管老夫人,立刻吩咐兵將去抓這什麼小霞的,此時保濟堂門前,便有人自告奮勇帶刑部的官兵去小霞家裡抓人,這小霞家離老婦人家不遠,平時偶有登門,所以老夫人沒想那麼多,現在竟然發生這樣的事,老夫人一臉的不知所以。

  「不會的,皇后娘娘不會的,小霞不會害人的,不會是她害了我兒子的。」

  她兒子可是和小霞從小玩到大的,她為什麼要害她的兒子啊。

  「老夫人放心吧,是不是她,抓來便知道了,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天色已經很晚了,海菱的肚子裡也有些餓了,下午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呢,她一餓,胃便疼,可是眼前的狀況,她根本沒辦法走,所以極力的忍住,侍梅跟著海菱時間不短了,自然知道主子的情況,心裡很心疼。

  好在,那抓人的很快便把人帶了過來。

  小霞是被官兵在家中抓住的,此時一看,臉色蒼白,身子輕顫,好風中的殘葉似的,現在再看這陣仗,分明是查到她的頭上了,不由得大駭,不等刑部尚書武尚追問,便害怕得什麼都招了:「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是小紅讓我這麼做的,她給了我一錠銀子,我就這麼做了,而且她先前說了不會要人命的,說了只會讓他的病重些,想讓姨娘進保濟堂鬧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說,保濟堂門前的百姓全都搖起頭來,紛紛的責怪她。

  老婦人更是受不了打擊的搖晃了身子,隨即明白過來,便撲到小霞的身邊:「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我兒子啊,你可是和他從小長到大的,我兒子也一直喜歡你,你為什麼要如此對他。」

  小霞大聲的哭起來,她只是貪了些銀子,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這小紅是什麼人?」

  海菱冷冷的逼視著下跪著的小霞,週身的戾氣,小霞一看,早嚇壞了:「她是昭陽王府裡的丫頭。」

  「昭陽王府?」

  這下不但是海菱,就是保濟堂門外圍著的百姓也叫了起來,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扯上了昭陽王府的人,不但是百姓,連刑部尚書武尚也愣住了,昭陽王府可是皇親國戚,不似一般人家,不是說抓就抓的。

  「娘娘你看?」

  海菱本就餓得胃疼,此時也沒什麼好口氣,冷冷的命令:「不管是誰,一查到底,把這個小霞帶到刑部去,保護好,然後進昭陽王府查,一查到底,不管是誰只要犯法了,都給本宮抓起來。」

  「是,皇后娘娘。」

  刑部尚書武尚領了命,海菱已起了身,週遭的大臣和保濟堂內的大夫夥計全都恭敬的開口:「恭送皇后娘娘。」

  海菱點了一下頭,往外走去,然後響起什麼似的,望向侍梅:「你身上有銀子嗎?拿五十兩銀子給老夫人吧。」

  「是,娘娘。」

  侍梅立刻取了銀子回身便遞到那老婦人的手上,老婦人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連聲說:「謝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

  海菱已走了出去,身側的百姓們全都讓開了道,然後目送著皇后娘娘上馬車,領著一眾人回宮去了,姬琮領著保濟堂門前一部分大臣,把海菱送上馬車,眾人再次行了禮,才領著朝中的大臣回姬府用晚膳去了。

  刑部尚書武尚自然要留下來查案子。

  海菱回到宮中的時候,已是已時了,餓了一下午,還連帶到現在,她直覺得胃疼得難受,小臉更是皺成了一團,侍梅和侍蘭二人扶著她進琉月宮,一邊命琉月宮的宮女,趕緊的下去準備膳食。

  琉月宮的大殿上,夜凌楓正等著海菱,一看到她竟然是由侍梅和侍蘭二婢扶進來的,不由得臉色大變,身形一閃便從高首衝了下來,直落到海菱的身邊,一伸手抱她起來,往大殿一側走去,唇裡更是緊張的詢問。

  「菱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海菱看夜凌楓著急,忙搖頭:「我沒事,就是餓了。」

  「餓了,你在姬府難道沒吃飯?」

  夜凌楓的臉色有薄怒,明顯的十分生氣,那姬琮怎麼做事的,菱兒可不單是他的女兒,她可是北魯的皇后,他做事也太差了。

  海菱自然知道夜凌楓是怪爹爹了,忙忍住餓開口:「不怪爹爹的事,今天出現了點意外。」

  侍梅在一邊接口:「是啊,保濟堂那邊出了人命,皇后娘娘過去處理了,所以耽擱了用飯。」

  一聽保濟堂出了人命,夜凌楓挑高了眉,陰沉沉的開口:「刑部尚書武尚呢,這人命官司案是刑部的事,怎麼倒要娘娘出面了?」

  海菱還沒有回話,殿外,宮女已傳了膳食進來,很快擺好了,侍梅恭敬的請海菱過去用膳,夜凌楓知道海菱餓了,還是等會兒說,現在先讓她用飯,孕婦可是最不能餓的,她是吃一個人的份,養著兩個人呢。

  大殿內,安靜無聲,只有海菱一個人吃飯的動靜,其中還伴著夜凌楓時不時的一句:「你慢點,別嗆著。」

  看到海菱餓成這樣,他很心疼,好好的去主持個大婚,竟然餓成這樣,能不心疼嗎?再一個保濟堂好好的怎麼出人命了,夜凌楓一肚子疑問,但看海菱正吃得香,便不再問她,反而端了水時不時的餵她一口,以免她吃得嗆住。

  一會兒功夫,海菱便吃飽喝足了,然後摸著胃,總算舒服多了。

  她知道夜想問她關於保濟堂內人命案的事,便吩咐宮女把膳食撤下去,等到殿內沒什麼人了,才給夜凌楓講事情的經過,保濟堂內的情況,夜凌楓聽後,臉色難看陰沉,。

  「大膽昭陽王府,竟然有人膽敢做出這種事,查,不管查出什麼人做的,絕對饒不過他。」

  其實夜凌楓和海菱心知肚明,如若真是牽扯上昭陽王府的人,很可能這個人便和昭陽王妃西妍有關,先前她讓西妍大出血,她心裡自然是對她憎恨的,所以動起了腦筋,不過她不得不說,這昭陽王妃西妍確實不是什麼聰明人,你想啊,她所做的這種事,很容易便會被人查出來,如果真是她,她逃得了嗎?

  海菱打了個哈欠,有些累了。

  夜凌楓一伸手抱起她,便往寢宮走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走吧,去休息,夜已深了。」

  「嗯。」海菱小狗似的偎進夜凌楓的懷裡,很快便累得睡著了,夜凌楓抱著她進了寢宮,示意身後的侍梅等人不用進來了,他放下海菱上床,便親手親腳的給她用毛巾擦了臉擦了手,然後給她脫衣服,讓她睡覺,臉上除了心疼,便是滿滿的寵溺。

  寢宮內,一片安靜。

  夜越來越深了,此時的葉府,鬧成了一團。

  葉家的小姐閨房內,傳來殺豬似的叫聲,滿府的人都不得安寧。

  葉家的大家長,臉色難看的領著人進了葉流霜的閨房,望著趴在床上的女兒,屁股以下鮮血淋淋,下半身傷痕纍纍,慘不忍睹,先前丫鬟想給葉流霜換衣服,血跡粘住了衣服,小丫鬟一動,葉流霜便發出殺豬似的叫聲,所以整座府邸的人都不得安生。

  葉大人領著自已的夫人走了進來,葉流霜一看到葉大人,便發起狠來,哭著叫。

  「爹爹,你先前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表哥今天成親,如若早告訴我,我不會讓表哥娶那個什麼南翎國的公主的,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成親的。」

  一想到表哥娶了別人,葉流霜便哭得絕望而傷心,哭著哭著便叫了起來。

  「不,我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的,我一定要嫁給表哥,哪怕是為妾也行。」

  葉流霜話落,葉大人臉色別提多冷了,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機,葉夫人一看葉大人的神態,心裡害怕起來,趕緊的上前阻止葉流霜的口無遮攔。

  「霜兒啊,別亂說了,等你傷好了,安份些吧,娘會給你挑選一門好親事的。」

  誰知道葉流霜一聽葉夫人的話,氣惱的用力摔開葉夫人的手。

  「娘,難道連你也這樣對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最想的人就是表哥嗎?除了他,我是不會嫁給別人的。」

  「霜兒,你胡說什麼啊,你再胡說,娘就要生氣了。」

  葉夫人都急得哭了起來,因為皇后娘娘下令,若是葉流霜再進姬府鬧事,葉家滿門便要給葉流霜陪葬,所有人都得死,所以老爺十分的憎恨葉流霜,生了個女兒,不但沒給家裡人增添光彩,現在竟然還要連累家裡人,所以葉老爺心裡動了殺機,葉流霜是葉夫人生的,從小到大很慣這個女兒,自然是十分心疼的,她是希望女兒能認清現狀,不要再想著姬紹成了,這樣還能保住一條命,可是葉流霜不知道做娘的心思,還在怪葉夫人。

  「娘,你生氣也沒有用,我是不會放棄表哥的,我從小便認定了他,所以我做妾也要嫁進姬府。」

  葉夫人真有些無語,她要做妾就可以做妾嗎,她做妾人家也不願意啊,如若姬紹成喜歡她的話,早就娶她了,哪裡等到今天啊,所以說她最後只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何況皇后娘娘已經發下話了,若是她再生事,葉家的人都要倒霉的。

  「霜兒,你太糊塗了。」

  「娘,我疼得要死,心裡疼身上疼,現在你還來說我,難道真想看到我死嗎?」

  葉老爺陡的大吼:「你是該死。」

  說完一甩手便離開了葉流霜的房間,房內葉夫人一看到老爺離開,趕緊的跟上去,兩個人一路回房,身後葉流霜還在尖叫,今兒個的打,只是打爛了她的屁股,她的精力倒是不錯,還能大叫大喊,整個府邸內的人都生厭。

  葉大人的房間,葉夫人拉著老爺哀求著:「老爺,饒過霜兒一次吧,我一定會勸她的,不會再讓她生事的,回頭我就給她找個人家嫁了,老爺啊,她可是你親身的女兒啊,你怎麼怎麼下得了狠心呢?」

  葉夫人想到自已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這個女兒,難道說就是為了今日這樣的結局嗎?

  葉夫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葉老爺便生厭,現在不但是葉流霜,連帶的也討厭起葉夫人來。

  「你早在哪裡了,等到她生事了,你再來求情,這麼多年別人家教的女兒都是知廉恥知禮節,怎麼偏你生的女兒如此不進退,瘋子一般,本官不知道被人私下嘲笑了多少回,沒有家規,你現在倒會來求情。」

  葉老爺訓斥葉夫人,葉夫人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慣著葉流霜,是因為葉流霜是她唯一的女兒,生養葉流霜的時候又是難產,差點連命都不保了,若是葉流霜被葉老爺除掉了,那麼她還指靠著誰,這葉府內倒是挺多的子女,可那些一個都不是她生養的啊,葉夫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門外,有人敲門,聲音響了起來。

  「老爺?」

  葉夫人一聽門外的下人呼聲,忙擦乾了眼淚,葉老爺睨了她一眼,然後朝門外命令:「進來吧。」

  管家端了一碗藥進來,恭順的開口:「老爺,這是依照你的吩咐為小姐煎好的藥,現在送過去嗎?」

  葉夫人一聽心驚膽顫,一把抓住葉老爺的衣袖,哀求起來:「老爺,不要啊,不要啊,我會教導霜兒的,一定會讓她安份守已的,要不然我們把她送出汴梁城吧,送離這裡,永遠不讓她回來,給她找個人家,讓她嫁了吧。」

  葉老爺遲疑了一下,這葉流霜是他的女兒,虎毒不食子,他自然也會心疼,此刻再看葉夫人的神情,略有些心疼,可是一想到皇后娘娘的話,心裡不禁膽顫,他沒有把握,這個女兒不去招惹是非,所以說不敢拿府內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來賭這麼一個女兒,若是她的瘋狂病發作起來,再遠的地方也可以回來,到時候鬧出事來,只怕他們葉府真是大難臨頭了。

  葉老爺一想清楚這些便朝管家點頭:「去吧。」

  管家領命俐落的端著碗下去了,葉夫人一看,瘋了似的撲過去,房內的葉老爺陡的命令門外的下人:「攔住夫人,把她送回房間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准她出來。」

  「是,老爺。」

  府內的下人衝了進來,架住了葉夫人,然後把她一把往她所住的地方拽去,葉夫人尖叫起來:「老爺,老爺你不能這麼做啊,你不能這麼做啊。」

  那些下人立刻一伸手擊昏了葉夫人,然後把她拽走。

  房內,葉老爺眼一閉,重重的歎氣,他不是不心疼,可是他不敢拿一個府邸的人去賭一個葉流霜,她若是知規矩懂進退,倒也罷了,可是她從來便是如此的無知,他還能由著她嗎?

  ……。

  凌晨,天還沒有大亮,慈安宮裡,便有人求見。

  正是西府的人,前來求見太后,太后被驚動了,起身後詢問出了什麼事。

  西府的大人,太后的親弟弟的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開口。

  「昭陽王妃出事了?」

  「她又惹什麼事了?」

  太后挑起了眉,最近她什麼事都沒有理,;連西妍也不見,這會子一聽西妍出事了,不知道她又惹出什麼亂子來了,當真是可惱,眼神冷冽。

  西大人趕緊的開口:「這會是出大事了。」

  「什麼事?」太后激靈了一下,然後問,西大人趕緊的稟報,原來西妍竟然動手害了一個人來陷害保濟堂,她因為先前被皇后大出血,所以心裡氣恨難平,便命自已的貼身丫頭找人生事,現在那叫小霞的丫頭什麼都招了,雖然西妍除掉了自個的丫頭,可是那是她的丫頭,所以刑部尚書把她抓進刑部的大牢中去了。

  太后一聽自個弟弟的話,臉色難看陰驁,好半天才來了一句。

  「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當初就知道她腦子簡單,現在看來真是如此,哪有命自已丫鬟去做這種事的,分明是授人已話柄,算了,刑部抓了就抓了吧,別為她動心思了。」

  太后是不想理會這侄女了,反正與她們又沒什麼用處,刑部該怎麼樣判就怎麼判吧。

  「可是?」

  西大人一聽太后的話,愣住了,那倒底是他養大的女兒啊,西媛已死了,現在西妍又是這種下場:「難道不能想辦法把她救出來嗎?」

  太后一聽到這個便煩,眼下她自已都自顧不暇了,皇上寵信皇后,連她的話都不聽了,她又有什麼能力來保住西妍,再一個西妍保出來有用嗎?

  太后心裡想著,臉色難看的開口:「別忘了,西妍當初就是一棵棋子,她又不真是你的女兒你心疼什麼,現在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太后沒好氣的瞪了弟弟一眼,對於他的心疼有些惱怒,西大人一看太后生氣,忙緩聲開口。

  「我知道了。」

  「嗯,」太后點頭,見這個弟弟還算聽自已的話,心裡還是很滿意的,其實她骨子裡就是強勢的女人,喜歡什麼事都在自已的掌控中,以前一切還能如願,可是自從出了一個姬海菱,一切便偏離了當初的軌道,所以她才會恨姬海菱。

  西大人向太后告安準備離去,太后點頭,眼看著弟弟離去,便又想起什麼似的叮嚀。

  「你可別像那沒腦筋的西妍,胡亂折騰,皇后可是十分精明的,你別顧著想救西妍而害了西家的一眾大小,到時候再被皇后定個什麼西妍背後便是你指使的,西家可是想脫身都難。」

  太后話落,西大人臉色一凜,本來心裡確實是回去想想主意的,這會子太后一發話,他不敢再多說了,西府一門可有數百口人,若是因為他舉動不當,而害了整個西府的人,那他可是罪人了。

  「是,我知道了。」

  西大人退出去,大殿內,太后靠在軟榻上,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伸手扶了楹嬤嬤的手進了寢宮。、

  楹嬤嬤的手很涼,太后知道她是覺得她心狠,忍不住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哀家心狠。」

  楹嬤嬤一顫,太后連自個的侄女都不管了,何況是她這個奴婢,慌恐的開口:「奴婢不敢,」

  「楹嬤嬤,哀家是沒辦法,你也知道皇上和皇后不聽哀家的話,哀家就是想幫也沒辦法,」若她真的有權力,自然會想辦法救西妍,但現在是沒辦法,眼下她只想靜養,什麼都不做。

  「奴婢知道。」

  兩個人說著話進了寢宮休息,天色還沒有十分的亮,再睡睡吧。

  早晨海菱起來後,寢宮內已沒有別人,侍梅立刻上前稟報。

  「娘娘,天未亮,那西家的人進了慈安宮求見太后。」

  海菱點了一下頭,想了一下,難道是昭陽王妃西妍被刑部抓了,所以西家的人才會進宮求見太后,想讓太后出面嗎?

  「太后有什麼動作。」

  「沒有,一點動靜都沒有,那西大人急沖沖的進去,稍後便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奴婢猜想著,很可能太后不管這件事,所以西大人才會失望。」

  海菱唇角勾出淡淡的笑:「對於她沒用的人,恐怕她是不會費那個心的。」

  接著侍梅便稟報了另外一件事,這是從宮外傳進來的。

  「聽說葉家的小姐葉流霜,先前因為挨了侍衛的板子,回府後發起燒來,藥石無效,暴斃。」

  「葉流霜死了。」

  海菱倒是意外,沒想到被打了一頓板子便沒命了,不過這其中究竟怎麼回事,恐怕就不為人所知了,這京城裡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狠,只要傷害到自身的利益,不管是兒女還是什麼別人,都下得了狠心,人心啊,真是難測啊。

  「我知道了。」

  海菱點頭,侍梅扶了她起來,然後給她整理衣服,寢宮門前響起腳步聲,撫月領著兩個人進來稟報。

  「稟娘娘,刑部尚書過來了。」

  海菱一聽刑部尚書過來,便知道定然是與昭陽王府的案子有關,便吩咐撫月:「讓尚書大人在大殿候著,本宮一會兒便過去。」

  「是,娘娘。」

  撫月應聲,領著人退了下去,侍梅又給海菱整理一番,然後查看了一下,沒有任何的不妥,才開口:「娘娘,好了。」

  「走吧,去看看武大人怎麼說?這事究竟是怎麼整出來的?」

  「是,」侍梅伸手扶了海菱出去,身後尾隨了數名宮婢,一眾人出了寢宮,順著長廊往前面走去,最後進入琉月宮的大殿,大殿一側,武尚正候著,撫月命人給他徹了茶,此時他一聽腳步聲,趕緊的起身,率先給海菱行禮。

  「臣見過皇后娘娘。」

  「武大人起來吧,是不是關於保濟堂的案子有情況了?」

  「是,皇后娘娘,先前臣把保濟堂一案稟報給皇上,皇上說此事牽扯到保濟堂的事,娘娘一定很關心,所以便又讓為臣來琉月宮給皇后娘娘報備一聲。」

  武尚嘴裡說著,心裡還是為皇上的細心而感動,皇上雖然冷冽霸氣沉穩,但是對皇后娘娘的一片心可是很深情的。

  海菱聽了武尚的話,唇角彎出笑意,夜還真是瞭解她的心事,沒錯,這事牽扯到保濟堂,又牽扯到昭陽王府,她自然是關心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害死了那老婦人的兒子,來加害保濟堂,海菱揮手讓殿內的宮女和太監退下去,她可不希望走漏了任何的風聲,影響到武尚的判案。

  「武大人坐吧。」

  武尚坐下來,然後把這案子仔細的稟報給海菱。

  「臣奉了皇后娘娘的命,查了昭陽王府的小紅,誰知道那小紅竟然被人害死在房中了,本來是死無對症的事,但是那小紅是昭陽王妃西妍的丫頭,所以小紅雖死,昭陽王妃卻脫不了干係,所以臣便帶了她回刑部,不過因為小紅已死,所以昭陽王妃拒不承認自已指使小紅做下什麼事情,臣沒辦法讓昭陽王妃承認指使小紅給那戶人家下毒的事。」

  海菱點了一下頭,蹙起了眉,果然是西妍幹的好事,只是現在她殺了丫鬟小紅,死無對證了。

  下首,武尚大人便又接著說:「臣先前把這案子稟報給了皇上,皇上給臣指使了一個辦法,此法可讓昭陽王妃承認自已指使小紅給人下毒的事,並讓她說出殺害小紅的事情。」

  「什麼辦法?」

  海菱倒是來了興趣,她本來正想主意如何讓那西妍交待出來呢,沒想到夜倒有了辦法。

  武尚回稟:「皇上的意思,先餓昭陽王妃兩天,等她餓得頭暈眼花的時候,然後假借靈魂之說,那昭陽王妃本來就餓得神智不清了,若是再有小紅之魂出現,想必會嚇得她魂飛魄散,什麼都交待了。」

  海菱聽了武尚的話,點頭,不錯,這主意還真容易讓人交待出所做的事情。

  「行,這事你去辦吧,若是昭陽王妃認罪了,你派人進宮來給本宮傳個話。」

  「是,皇后娘娘。」

  武尚起身,見皇后娘娘沒什麼話了,便告安退出了琉月宮,去處理這件案子。

  宮中,海菱清閒了下來,明珠如願嫁給她哥哥姬紹成了,昭陽王妃也被關在刑部的牢房中,現在她正好空閒,便把答應席涼的事做一做。

  「梅兒,去滄王府,把滄王妃給本宮接進宮來。」

  「是,皇后娘娘。」

  侍梅出去,命令太監前往滄王府,把滄王妃給皇后娘娘接進宮來,小太監領命前往滄王府接人,海菱在宮中等候,大概中午的時候,滄王妃便被接進宮來,滄王妃一進琉月宮,便慌恐小心的見禮,不知道皇后娘娘命人接她進宮來做什麼。

  「臣婦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海菱揮手示意滄王妃起來,然後走下高座,伸手扶了滄王妃一起坐到大殿的一側,滄王妃看著眼前的皇后如此的親切,心裡既有些激動,便又有些惶恐,皇后特地接她進宮來,定然是有事要說,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滄王妃心裡想著,然後想到了女兒,沒想到這女兒倒是和皇后交好,皇后還認她做了義妹,封為沁陽公主。

  這對於滄王府來說是天大的恩賜,只是皇后為什麼要接她進宮呢,按理該接的是她女兒啊。

  滄王妃一臉的神色未定,海菱自是看在眼裡,笑得越發的溫和。

  「滄王妃,你別不安,本宮接你進宮來,其實是為了涼兒的婚事。」

  一聽皇后提到席涼的婚事,滄王妃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皇后是想給席涼指婚,指婚就指婚吧,皇后對席涼特別的好,又收她做義妹,還封她為沁陽公主,那麼指婚的人選必然不會太差的。

  「全憑娘娘做主。」

  滄王妃開口,海菱點了一下頭,這滄王妃倒是相信她,只是不知道若是她開口說涼兒要嫁往南翎國,滄王妃會如何想,海菱心裡想著,便開了口。

  「如若本宮讓席涼嫁到南翎國的戰王府去,滄王妃如何想呢?」

  滄王妃先是一愣,然後有些反應不過來,嫁往南翎國的戰王府,她想起那戰王是曾救了席涼一命的人,現在竟然讓席涼嫁給戰王,滄王妃能一直穩坐滄王妃的位置,自然不是個呆人,這皇后娘娘如何認識戰王的,想必這主意仍是涼兒的主意,她想嫁給南翎國的戰王,所以求了皇后娘妨的恩典的。

  滄王妃小心的開口:「這是席涼的主意嗎?」

  海菱笑望著她,滄王妃果然聰明啊,點了點頭:「她喜歡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所以想嫁到南翎國去,其實本宮倒是想讓她嫁給北魯的人,只是這是她的主意,她喜歡那個人,所以本宮便成全了她,就是不知道滄王妃什麼意思?」

  「按照做母親的心思呢,她是我女兒,又那麼小,我是捨不得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的,可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說,一個女人能找到一個所愛的男人是不容易的事,我該成全她才是,」滄王妃長長的歎息,然後望向海菱:「兒大不由娘,一切全憑皇后娘娘做主吧。」

  女兒想嫁便讓她嫁吧,她不希望她有遺憾,愛一個人自然想和他守在一起,只願那個她想嫁的人能好好的珍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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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6:59
第116章西妍被斬,死士出現

  琉月宮,海菱和滄王妃說了讓席涼嫁到南翎國去的事,本來以為有些難度,沒想到滄王妃卻答應了,海菱知道滄王妃是心疼席涼,希望席涼嫁個喜歡的人。

  「好,既然滄王妃決定了,那麼就回去準備吧,本宮立刻派人修書給南翎國的皇帝,稍後便會派朝中的兩位官員和一些侍衛送公主前往南翎國去。」

  「是,臣婦遵從皇后娘娘的旨意。」

  滄王妃領命,離開了琉月宮,回了滄王府把此事和席涼一說,席涼十分的高興,也感謝滄王妃沒有阻止,她確實是個好母親。

  至晚上滄王府內各個人便都知道了席涼要嫁往南翎國的事,還是嫁給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這滄王府內有人歡喜有人愁,大家動手開始給席涼準備嫁妝。

  席家最不缺的是銀子,所以嫁妝是十分豐厚的,這些都不在話下。

  接下來的日子,宮中各處都很安寧,海菱在琉月宮靜養,不過宮外倒是有消息傳進來。

  無影樓在各國都動手了,劫了不少肥得冒油的官員,很快各國的人都驚動了,知道天下出了一個以盜劫貪官為名的無影樓,很多貪的官員都很害怕,各家府中加派了大批的護衛,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十分的緊張。

  海菱對於這個結果十分的滿意,無影樓總算幹出點小成績了。

  無影樓盜得的珠寶,玉器等物暫時不會動用,至於金銀會進融爐重新融一次,便不是原來的銀子了。

  三日後,刑部尚書武尚進宮稟報關於昭陽王妃西妍的案情。

  「稟皇后娘娘,昭陽王妃西妍已經親口一交待了,她指使婢女小紅給那個進保濟堂的病人下了毒,後來她聽到刑部接手了這個案子,所以害怕便殺害了小紅。」

  「這個該死的混蛋女人。」

  海菱唇角勾出冷寒的弧度,想到先前所見的那個老婦人,不由得為老婦人心疼,這世上最心痛的莫過於黑髮人送白髮人,這是人間最悲慘的事了,至於那被殺的小紅,那是她自找死路,誰讓她替主子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了。

  「此事昭陽王府和西府是什麼態度?」

  這被抓的女人可是昭陽王府的正妃,還是西府的小姐,這兩家不會無動於衷吧,。

  刑部尚書武尚一聽海菱詢問,忙恭敬的回話:「回娘娘的話,西家沒有動靜,倒是昭陽王爺竟然派管家前來刑部,不但沒有幫助昭陽王妃,竟然還指證昭陽王妃曾在昭陽王府內毒害了兩個小妾,現在一併指認出來。」

  「看來這女人是牆倒眾人推啊,平時是真不討喜啊,要不然怎麼會沒人過問,夫君還落井下山,。」

  做人做到這份上,連海菱都同情她了,夫君不但不幫她,竟然還乘機把她往水裡推。

  不過這昭陽王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他也是個狠角色,她們可要當心留意他才是,當日假皇帝下旨賜位,那昭陽王雖然推拒,不過臉上可是有喜色的,這說明他也想登上皇帝的大位,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隱而不動罷了,再一個,昭陽王府裡的女人眾多,說不定他只是掩人耳目。

  海菱動起了心思,看來要派人留意昭陽王府的動靜。

  「既然這西妍身上有幾條人命,那麼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

  「是,下官領旨,」

  武尚領命退了出去,一路出宮回刑部處理這案子。

  很快,這件案子定了下來,昭陽王妃西妍指使婢女毒害別人性命,午門問斬,這一日天高氣爽,一大早,席涼便進宮來了,興高彩烈的拉海菱出宮去看昭陽王妃被斬之事。

  「菱兒,知道嗎。今日大街小巷全都圍滿了人,大家都去圍觀西妍被斬的事了,你知道嗎,原來我還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可惡,現在她被斬,很多人家拍手稱快,可見那女人有多麼的不得人心。」

  海菱笑意盈盈的望著席涼,提醒她:「你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我和皇上說了你的事,皇上已派人送信前往南翎國去了,很快便會有消息傳回來的。」

  一聽到海菱提到她的事,席涼便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然後笑著開口:「府上一切都有母親打理,不需要我動手。」

  「喔,原來是這樣。」

  海菱笑瞇瞇的睨著席涼,看得她越發的不好意思了,飛快的轉移話題。

  「菱兒,今日你去不去看熱鬧啊?」

  海菱瞄了一眼自已的肚子,她的肚子不小了,哪裡能與別人擠啊,不過倒可以出宮走走散散心。

  「好,那我們出宮去溜一圈吧。」

  海菱一開口,侍梅便不贊同了:「娘娘,今兒個街上人多,你還是不要出宮了,若是不小心擠到怎麼辦?」

  席涼在一邊接口:「沒事的,我家有一個茶樓正好開在西妍囚車經過的地方,我們只需要坐在茶樓的雅間裡圍觀便行,不去午門口。」

  侍梅不說話了,海菱被挑起了興趣:「走吧,走吧。」

  「可是皇上若是知道?」

  「他不會知道的,」海菱揮了揮手,示意侍梅快點,侍梅無奈只得吩咐人奮馬車,娘娘要出宮一趟,不過又命幾名侍衛換便裝跟著,自已和侍蘭也寸步不離的跟著。

  一眾人悄悄的出了皇宮,跟著席涼進了席家的茶樓。

  大街上,果然人頭攢動,十分的熱鬧,海菱和席涼二人坐在茶樓二樓的雅間內觀看樓下的動靜。

  很快,囚車過來了,裡面坐著穿著白色囚衣的女人,披頭散髮,雙瞳渙散,不是以往驕傲拔扈的西妍又是何人,此刻的西妍再沒有了往日西家女的驕傲,自從她被抓,西家的人沒有一個過來看她的,連帶的昭陽王府的人也沒有人過來看她,可見她做人多失敗,可笑她往日還因為西家人而驕傲,原來一切都是假的,西妍一邊想著一邊在囚車裡大叫起來。

  「爹爹,娘親,爹爹,娘親,你們在哪裡啊,快來救救妍兒啊,快來救救妍兒啊,妍兒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你們快來啊。」

  人群激發出一道道的說話聲,大都是奚落這西妍的,西家人又不是天,你爹娘算什麼東西,你害了人性命,自然該以命抵命。

  二樓,席涼直接不屑的冷哼:「這女人還真是天真,竟然還幻想西大人會救她,她爹有多大的能耐啊,可以救她啊。」

  海菱微蹙起眉,眼瞳深思,西妍雖然該死,不過西家人也很奇怪,為什麼從頭到尾沒人出現,就算太后發了話,可是做人爹娘的不該來送送女兒嗎?為什麼卻一無所動呢?

  雅間裡,席涼見海菱沒有說話,奇怪的掉頭望向她:「菱兒,怎麼了?」

  「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什麼西家人都不出現,就算沒辦法幫助西妍,可是不該送送她嗎?而且應該痛不欲生吧?可是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出現。」

  海菱一說,席涼也注意到了這件事。

  「是啊,還真是的,西家人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按照道理,他們應該活動活動才是,不管能不能救女兒,做父母的總不該如此冷漠冰寒。」

  兩個人都很奇怪,然後掉頭望向窗外,大街上囚車已押了過去,西妍也不叫了,如絕望無助的可憐小動物,被人遺棄了一般,她走到今日這般田地,一切都是她自已造成的。

  海菱歎了口氣,不再望窗外,喝起茶水來了。

  雅間內很安靜,甬道裡,有腳步聲響起,還伴有人說話之音,一起傳進雅間裡,只聽外面的人議論著。

  「你們說為什麼西家人從頭到尾就沒有出現呢?」

  看來不少人和她們一般奇怪,海菱想著。

  外面便又有人說起話來,小小聲,神神秘秘的開口:「我和你們說,但是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

  這說話的人似乎知道什麼秘密似的,壓低了音量,但是海菱席涼還是聽到了,只聽那人開口:「據可靠消息,這西妍其實並不是西家的小姐,她只不過是西夫人抱回來養的,所以才會如此漠不關心。」

  「原來如此。」

  那些人說著話便走遠了,雅間裡,海菱和席涼二人面面相覷,然後一臉的瞭然,原來如此啊。

  不過,就算那西妍是抱的,他們所做的也太過份了吧。

  「這西家人可真是無恥,就算西妍是抱的吧,也不該如此。」

  席涼說著,海菱倒是沒發表意見,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她沒記錯,當日太后是想讓西妍嫁給夜的,如若西妍仍是抱的,那麼太后為何會讓她嫁給夜呢,卻沒讓西媛嫁給皇上,按理要嫁給自個兒子的不該是最好的嗎?海菱越想越有些驚心,連茶也不喝了,直接便起身,準備回宮。

  「我們回宮了。」

  席涼覺得海菱神色有異,不禁詫異的開口:「菱兒,發生什麼事了?」

  海菱搖頭,這種事如何和席涼說。

  「我累了,先行回宮了,你啊也趕緊的回滄王府,前往南翎國的人很快會回來了,你還是快點準備好一切吧。」

  「我知道了。」

  席涼點頭,然後領著自已的兩個婢女把海菱送上馬車,目送著馬車一路回宮去。

  大街上,兩個小丫鬟站在席涼的身後,奇怪的開口:「小姐,皇后娘娘的臉色有些難看?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席涼搖頭,不過同樣的有些擔心,菱兒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我們回去吧,」回頭再問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再有不久她便嫁到南翎國去了,所以能幫的一定會幫菱兒的。

  宮中,海菱一回到琉月宮,便發現琉月宮門外,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不由得奇怪。

  「這是怎麼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先前皇上過來看娘娘,知道娘娘出宮去了,皇上很生氣,便罰了奴才們在這裡跪著,皇上發了話,以後若是再發生這種事,便把奴才們統統的砍了腦袋。」

  琉月宮的太監總管一邊回話,一邊覺得脖子有些涼,似乎感受到銳利的鋒芒正侵襲他的脖子一般,十分的事怕,連臉色都變了。

  海菱一聽太監總管的話,知道夜是生氣了,自已懷著孕出宮,難怪他心急生氣。

  「好了,你們起來吧。」

  「娘娘,奴才們不敢,皇上發了話,說了讓奴才們跪一個下午,到晚上再起來,娘娘,你千萬不要讓奴才們起來,心疼著些奴才們吧。」

  若是讓皇上知道他們沒有遵從旨意,豈不是死路一條,所以太監總管趕緊央求,就是他身後的太監和宮女也都央求著。

  「娘娘,你疼些奴才們吧。」

  海菱是好氣又好笑,她是好心讓他們起來,犯不著哭著求著要跪吧,好吧,既然想跪,由著他們了。

  不過她回來了,還是去上書房一趟吧,以免夜擔心,而且她還有事要和夜說。

  「走,去上書房。」

  太監總管一聽海菱的話,還以為海菱是想去找皇上算帳,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撲過來便抱著海菱的腿,哭得嘶咧嘩啦的:「娘娘,你別生皇上的氣了,別去找皇上的麻煩了,奴才們求娘娘了。」

  琉月宮門前,那些太監宮女全都哭了起來。

  「娘娘,你別去找皇上算帳了,奴才們沒什麼事,娘娘你別去了。」

  海菱一看,這叫什麼事啊,她是有事過去找皇上商議,並不是為了給他們出頭好不好,這些臭屁的傢伙,心裡想著,笑著開口:「好了,本宮是過去告訴皇上一聲,本宮回來了,以免皇上惦記著。」

  「喔,那娘娘去吧。」

  太監總管擦了把眼淚,總算鬆開了手,抽抽泣泣的還不忘叮嚀海菱:「娘娘,你千萬別為奴才們求情,千萬不要啊,若是皇上一怒,奴才們的腦袋可就沒了。」

  海菱無語的翻白眼,皇上是那麼嗜殺的人嗎?只不過嚇唬他們而已,膽子可真小啊。

  想著轉身領著侍梅侍月等人前往上書房。

  上書房門外,侍竹和侍菊一看娘娘過來,才鬆了口氣,趕緊的迎過來,恭敬的見禮:「給皇后娘娘行禮。」

  「皇上生氣了?」

  海菱小聲的打探著,說實在的,今兒個是她理虧,所以她才會如此小小聲的詢問,侍竹看娘娘的神情,十分的可愛,有些想笑,又發現這是嚴肅的事,而且娘娘可是主子,忙點了點頭,然後壓低的了聲音。

  「皇上很生氣,我們都不敢進去,主要是皇上擔心娘娘,現在外面還很亂,若是娘娘遇到了麻煩,皇上會擔心死的。」

  「我知道。」

  海菱下意識的嘟起了嘴,她當時只顧著出去溜一圈,把曾經答應過夜的事忘了,不管做什麼事,都知會他一聲,海菱一邊想著,一邊輕手輕腳的走到上書房門前,輕輕的拉開房門,然後閃了進去。

  門外,侍竹和侍菊等人相視而笑,怎麼覺得娘娘有時候很小孩子氣,有時候便又霸氣冷嗜呢,還真是令人捉摸不定。

  上書房內,夜凌楓正低頭處理奏折,心裡既擔心又生氣,然後門被拉開,有人走進來,來人一進來他便知道是誰了,因為獨屬於她的香味,瀰漫在整個房間裡,看到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他提著一顆心放下了,不過依舊板著臉,不動聲色的處理著政務,直到那小手捂上了他的眼睛,細聲細氣的問。

  「猜猜我是誰?」

  夜凌楓瞳仁一暗,便有笑意溢在唇邊,不過一想到她今兒個的行為,讓他擔心死了,便有心懲罰她,所以很認真的想了:「花兒嗎?」

  「呃,」海菱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想著,什麼時候有了個她不知道的花兒啊,這是誰啊?

  夜凌楓又接著開口:「還是朵兒啊?」

  這次眼睛眨得更厲害了,心情有些鬱悶了,不但有了個不知道的花兒,現在還有了個朵兒,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夜凌楓你個混蛋,竟然敢在老娘不注意的時候搞個花兒朵兒來,如此一想,便放開了摀住夜凌楓的手,酸溜溜的開口:「皇上恐怕要失望了,臣妾既不是花兒,也不是朵兒,臣妾是菱兒。」

  「原來是菱兒啊。」

  夜凌楓看她委屈的樣子,好氣又好笑,誰敢和他動手動腳的啊,只除了她一個人而已,不過想到今兒個她做的事,臉上依舊沒有笑意,嚴肅而認真的望著海菱。

  「皇后回來了?」

  海菱看他的樣子,有些不能反應,雙眼眨啊眨的,這是什麼狀況,她還從來沒看過夜此刻的神情呢,很陌生的樣子,他這是做什麼啊,難道因為有個花兒朵兒,他便對她不一樣了,心裡想得糾結的疼。

  「夜,你生氣了?」

  夜凌楓瞇眼看著菱兒,看她一臉的理虧,然後便是心虛,心裡總算滿意一些,看來這丫頭還有些知覺,算了,懲罰也懲罰了,如此一想,大手一伸便撈了海菱的身子坐到他的大腿上,然後狠狠的開口。

  「下次若是再不告訴朕,便隨便出宮,看朕如何打你的屁股,記住了,這次先欠著,因為懷孕所以沒辦法打,但若是再有下一次,就加在一起打。」

  「我知道了。」

  理虧的人低哼,隨之想起一件事來,很認真的問:「誰是花兒,誰又是朵兒?」

  「菱兒吃醋了。」

  夜凌楓笑了起來,狹條的峰眉上挑,深邃的幽瞳中光華瀲瀲,整張臉都是氤氳動人的,很高興海菱會吃醋,她平時可是很少會在意這方面的,難得的會吃醋啊,看來他在她心目中又更上一層樓了。

  「你還沒說誰是花兒朵兒呢?」

  海菱很較真的,然後心裡想,最近她似乎真的會吃醋,難道是因為懷孕了的原因,聽說孕婦都是喜怒無常的,看來這是真的。

  夜凌楓見她小臉陰沉,很是鬱悶的樣子,再忍不住愉悅的大笑起來。

  「看來菱兒也有中招的時候,哪裡來的花兒朵兒,是朕懲罰你呢,這天下誰敢捂朕的眼睛呢,除了你一個而已,下次可不許干今天這樣的事情。」

  海菱一頭的汗,沒想到夜竟然如此腹黑,可憐自已竟然還上當了,如此一想,臉頰微紅起來,伸出手便掐上了夜凌楓的脖子,不依的叫起來:「不許笑,不許笑,再笑我掐你。」

  「好,不笑了不笑了,」夜凌楓止住笑聲,關心的詢問海菱為了什麼事出宮,若是沒事她恐怕不會出宮。

  「皇上忘了昭陽王犯指使丫鬟殺人的事了,今兒個是昭陽王妃處斬的時候,所以我便出宮去瞧瞧了。」

  一聽海菱說去午門看斬人,夜凌楓的臉便暗了,十分的不贊同:「菱兒,你懷著孕呢,怎麼去看那血腥的一幕,別刺激到兒子啊。」

  「我沒看,就是在茶樓上觀看了一回,然後便回宮了。」

  夜凌楓聽她如此說,總算鬆了一口氣,從頭到尾對於那什麼昭陽王妃被斬的事都不感興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而且那西妍根本就是自找死路,她害死人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菱兒,所以說她死幾回都沒人心疼。

  「不過我知道一件事。」

  海菱清艷的小臉認真了起來,夜凌楓一看她說話的神態,便知道定然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望著海菱,等著她接下來的話,海菱便開口。

  「原來昭陽王妃西妍並不是西家的女兒,她是西夫人抱進西府養大的,此次西妍犯事,西家的人一個都沒有出來,任她自生自滅。」

  夜凌楓聽著海菱說的事,想不出這事與他有什麼干係,這只能說明西家的人冷漠無情,與他們何干。

  海菱看夜凌楓的神情,知道他沒有多想,而且想到自已要提醒夜的事情,總歸心頭有些忍,不過該說的她還是會說。

  「皇上忘了,當日西家想讓西妍進宮嫁給皇上,她既然不是西家人,母后為什麼同意讓她嫁給夜呢,如果是以前,我不以為意,但自從我做了母親,我有一種感受,做為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個的兒子,母后是夜的母親,她為什麼會同意讓西妍嫁給夜,西府還有一個西媛呢,西媛仍是西家的骨血,和西妍相差不大,如若要進宮也該是西媛進宮不是嗎?為什麼偏偏是西妍。」

  此次西妍被斬,看著西家人和太后的動作,她總有一種感覺,那西妍只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現在棋子沒用了,所以便棄了,沒人過問了。

  不知道她所想的究竟對不對。

  海菱的話落,夜凌楓大手一握,摟緊海菱腰的手用力了二分而不自知,有些事,他不是沒想過,只是太害怕知道了,害怕最後的一切是令他承受不了的。

  現在海菱說出了這一切,更加深了他心中的疑雲,這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

  「來人。」

  夜凌楓朝門外喚聲,侍竹和侍菊走了進來恭敬的垂首待命,。

  「立刻派人監視慈安宮的動靜,有什麼動靜立刻來稟報朕。」

  「是,皇上。」

  侍竹和侍菊退了出去,雖然奇怪皇上讓他派人監視慈安宮,但是主子下令,他們照做便是。

  上書房裡,夜凌楓緊抱著海菱,臉便埋進了海菱的脖子裡,一動不動,就那麼靜靜的待著,。

  看他如此,海菱伸出手輕拍他的背,柔聲開口:「夜,也許一切並沒有想的那麼糟,我們想多了,還有,你的身邊永遠都會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她伸手抓了夜凌楓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肚子裡的寶貝適時的動了一下,夜凌楓感受到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心裡的暖流湧了出來。

  是啊,他有菱兒,還有他的兒子,所以一切依然是美好的,如此一想,便不再傷心,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菱兒,朕準備南下嵩州,把開溝通渠的事提上日程,現在已進入了秋季,若是再不進行,進入冬季,這一年便又過去了,明年春耕南部的收成產量又不高,影響全年的賦稅。」

  這是其一,其二是,他若一直待在宮中,有些事便靜而不動,所以他離開,相信有些事會浮出水面,他一定要查清楚母后背後隱藏著什麼事?

  「好啊,好啊。」

  一聽說夜凌楓要去南巡,海菱便拍手贊同,她正好與他一起去南巡。

  夜凌楓的眼睛瞄上了海菱的肚子:「可是朕擔心你,留你在宮中,朕不放心,若是帶著,肚子這麼大了,同樣的讓人擔心?」

  「我會小心些的,你放心吧,前兩日我心血來潮,繪了圖紙,可以把兩輪的馬車改成四輪的馬車,這樣馬車行駛在路上,猶如平地一般,一點都不會顛簸,自然不會影響到我的兒子。」

  海菱笑了起來,前兩日因為無聊,沒事便繪出了這種圖紙,沒想到立刻便用到了,真是太好了。

  夜凌楓看她的高興勁,知道她在宮中悶壞了,自然她有辦法把兩輪的馬車改成四輪的,那麼此事便提上日程辦吧。

  「好,那朕命人下去準備。」

  「行,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準備在我們南巡前把席涼嫁往南朝去,你看行嗎?」

  這下,海菱不敢再自做主張了,凡事都拿出來與夜商量,千萬別到時候再給她整花兒朵兒的這一招了。

  「這事你辦吧,我除了準備南巡的事,還要把南部的田地圖紙繪得更精確一點,另外還要挑選幾名精通水利的官員帶上,此事便讓他們接手,我們去考察一趟,然後把他們留在當地,繼續接下來的開溝通渠之事,還有加固河壩的事情。」

  「行,那我們兩個分頭行動。」

  海菱說完,兩個人便都笑了起來,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夜凌楓也不去批改奏折了,直接的起身抱了海菱往外走去。

  門外,侍竹正好推門走了進來稟報。

  「皇上,屬下已派人留意慈安宮的動靜。」

  「好,你們小心些,別驚動任何人,」若是被母后知道,只怕又要怪他,究竟背後有什麼事情,要查證才知道,母后必竟是他的母后,若是什麼事都沒有,只是他的懷疑,到時候他該如何面對母后。

  「是,屬下知道。」

  侍竹退了出去,夜凌楓抱了海菱離開上書房,回琉月宮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海菱忙碌席涼出嫁的事情,以及修改兩輪的馬車,日子倒是過得十分的快。

  皇帝派到南翎國的人已回來,南翎國的皇帝十分歡迎沁陽公主下嫁給戰王阮希胤,對於兩國能如此和平,表示開心,而且熱情款待了北魯的大臣,既然南翎國的皇帝表示了歡迎沁陽公主嫁到戰王府去,那一切便順理成章了,滄王府內的一切也準備好了,嫁妝什麼的都十分的豐厚,至於朝廷沒有多少的銀子,象徵性的出了一些皇家公主的體面。

  皇后挑選了朝中的兩名文官,兩名武將,連同數十名侍衛護送公主前往南翎國。

  臨離京的時候,席涼進宮來謝恩,兩個好朋友擁抱在一起,。

  海菱對於席涼的未來,還是有些擔心的,但知道那是她所愛的男人,不管如何總該讓她去試試。

  「席涼,保重。」

  「嗯,你也是,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便派人送信給我,我們是好朋友,所以用不著客氣。」

  「我會的。」

  海菱笑了起來,席涼這個朋友從前世到今生,她和她就像家人一般,所以她們是不會斷了關係的。

  「席涼,我祝你幸福,萬一,萬一?」

  她沒有接著說出來,萬一真有什麼不愉快的,別忘了回來,海菱便又補了一句:「我在這裡呢,有什麼事我會幫助你的。」

  「謝謝菱兒。」

  席涼哽咽著,想到以後不是那麼輕易便看到菱兒的,心裡還是十分的傷感,她在這裡生活得很好,父母家人,還有菱兒,但現在她為了一個愛著的男人,所以背井離鄉,遠赴千里之外,但願希胤能明白她的苦心,未來他們能走得順一些。

  「好了,別傷心了,快起程了,我不去送你了。」

  她和夜凌楓這兩天也要出發了,前往嵩州。

  「好,」席涼正式的拜別了海菱,然後退出琉月宮,上馬車,一路出宮,宮外大批的人馬正候著她,她上了馬車,送親的隊伍陸續的出發,一路向外,遠赴千里之外的南翎國。

  琉月宮裡,海菱雖然先前笑著送走了席涼,可是看著她真正的離開了,還是覺得傷心,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擔心席涼過得不如意,是愛之深盼之切,還是她潛意識裡有不好的預感呢,總之她的心頭紛紛亂亂的,也沒什麼精神。

  「娘娘,怎麼了?」

  「大家都各有各的前路了,我覺得不捨,」海菱落寞的開口,腦海中想起了鳳淺,明珠和席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歸宿,但願她們全都順心一些,千萬有過多的挫折。

  她曾派了南堂堂主前往大周朝向靖王打探關於她娘親聶家以前的人葬在何處,南堂堂主已派人送了消息過來,聶家現在葬的地方,同時南堂堂主的消息中,還連帶了關於靖王和長樂公主的消息,聽說當日他們離京之後,皇帝便下令削了靖王的兵權,讓他在府內反省,至於長樂公主,聽說離宮出走了。

  海菱知道鳳淺定然是跟著赫連千尋前往雲疆去了,沒想到鳳紫嘯登基後,竟然如此的對待自個的兄妹,海菱對於這個人,已經覺得無話可說了,不是失望可以表達的,簡直是不恥。

  「娘娘,朋友總是有聚有散的,今日的分別就是為了日後的相聚,那相聚才會珍貴。」

  侍梅有感而發,心中想起了沈若軒,沈若軒回了藥王谷,她有些日子沒見了,以前看見他的時候,便和他下了死命的鬥嘴,分開了便又想得緊,現在她算是認識了自已的心態,她是喜歡沈若軒的,他們兩個人是應徵了一句古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海菱聽了侍梅的話,笑著點頭,然後抬首望著侍梅。

  「梅兒倒是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侍梅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哪裡是為了說哲理的話,只是有感而發罷了,聽到海菱的調侃,忍不住唇角飛揚。

  「娘娘,累不累,進寢宮休息休息。」

  兩日後,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南下嵩州,到時候可就累了,幸好娘娘把兩輪的馬車改成了四輪的馬車,這可算是首創了,若是這馬車平穩踏實的話,日後恐怕多用四輪取代兩輪了。

  「好,進去休息一會兒。」

  海菱放開心頭的傷感,起身和侍梅進了寢宮休息。

  兩日後,夜凌楓和海菱等人領著幾名朝中的大臣,還有數十名侍衛離京,前往嵩州,這一次南巡,夜凌楓除了帶了幾名精通水利的官員,另外竟然把昭陽王夜染翊給帶上了,這是海菱做夢也沒想到的,沒想到夜竟然把昭陽王帶上了,看來他的心機越來越成熟,越有謀略。

  城門外,姬家的人和朝中的官員前來相送。

  海菱下車,與爹爹還有哥哥明珠拜別,並順便的把朝中的事托付給哥哥,若是有什麼情況,快馬加鞭的通知皇上。

  姬紹成沉穩的點頭,新婚過後的他,越發的穩重端莊,抱拳沉聲。

  「菱兒放心,哥哥知道該如何做,一有什麼情況便會快馬加鞭的通知你們。」

  「謝哥哥了。」

  海菱說完便又俏皮的湊到姬紹成的身邊,小聲的說:「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聽到你的好消息。」

  姬紹成一愣,不知道菱兒這話什麼意思,待到眼睛瞄到她的肚子,才明白這是什麼好消息,剛毅的漢子臉色噌的紅了,趕緊的拉馬去一邊和皇上打招呼。

  這邊,海菱拉著納蘭明珠,明珠現在可是她的嫂子了,兩個人越發的親近了。

  明珠握著海菱的手滿臉的擔心:「菱兒,你可要小心點,再有兩個多月便要生了,按理你不該這時候去嵩州,但是你不去,估計皇上又不放心,所以凡事小心些。」

  「我知道。」

  海菱點頭,然後望著明珠:「明珠,你是南翎國的公主,又是我賜封的仁德夫人,現在又是姬家的少將軍夫人,這麼多的身份堆積在你的身上,所以以後不管是誰,都不要膽怯,挺直了腰桿,知道嗎?」

  海菱知道明珠以前是她的婢女,骨子裡總是有一份小心和謹慎,她是希望她放開一些,明白現在的她是北魯國的仁德夫人,姬府的將軍夫人,所以不管是誰,都沒必要退讓。

  「我知道。」

  明珠用力的點頭,想到海菱離京,她眼裡便溢了淚花,現在她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了菱兒一起走,想到這,便哽咽著開口:「菱兒,你可要好好的回來,一定要好好的。」

  「我會的,倒是你,別忘了給我爭爭氣,你可是我的人,到時候回來,我希望聽到你的好消息,這樣我兒子便有玩伴了。」

  她一開口,明珠便鬧了個大紅臉,不做聲了,也忘了傷心,侍梅和侍蘭走過來,恭敬的請海菱登馬車。

  「皇后娘娘,皇上說該起程了。」

  「好,我知道了,。」海菱又和明珠抱了一下,然後轉身領著侍梅和侍蘭二婢上了四輪的馬車,一路離京,前往嵩州而去。

  眾大臣紛紛抱拳朗聲:「恭送皇上,皇后娘娘一路順風。」

  車隊在大家的眼裡慢慢的走遠了,一路往南而去。

  宮中,皇上和皇后前腳一走,後腳西家人的便進了太后的慈安宮請安。

  慈安宮上首,太后的臉色有些不善,望著進宮來請安的弟弟,沒好氣的開口責備。

  「皇上前腳剛走,後腳你便進了慈安宮,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裡,還不定說些什麼閒言碎語的,你怎麼越來越沒腦子了。」

  西大人被沒頭沒臉的數落了一頓,心裡也窩了火,不過對於這個姐姐,他從小便知,她可容不得別人忤逆她,所以只得忍住氣聽著,太后發了一通脾氣,臉色才緩和一點。

  「什麼事啊,非要急急忙忙的進宮來?」

  「太后娘娘可知道皇上離開了汴梁城?」

  「這事人盡皆知,哀家再不管閒事也聽說了,他不是南巡了嗎?好像是為了登州開溝通渠之事,這倒是為百姓謀福利的事。」

  「太后可知皇上帶了哪些人?」

  西大人見太后沒明白他的意思,沉聲問。

  太后想了一下:「聽說帶了一些懂水利的官員,還有皇后也被他帶走了,早帶走早好,省得哀家看到她心煩,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賴在哀家的頭上。」

  太后對於這些並不感興趣,下首的西大人臉色深沉,緩緩的開口:「此次南巡皇上竟然帶了昭陽王?」

  「帶了昭陽王,」太后有些反應不過來,重複了一遍,然後眼睛便睜得大大的,盯著下首的西大人,西大人又點了點頭:「沒錯,皇上帶了昭陽王前去嵩州,皇上一向不重視不理會昭陽王,你說他此舉是什麼意思啊?」

  太后先前的不以為意,此刻變得謹慎起來,很認真的動起腦子,楓兒此舉是什麼意思,他為何要帶昭陽王南巡啊,那昭陽王臭名遠昭,並不討喜,風流成性,一無所長,皇上也一向不重視他,此次南巡竟然帶了他前往,這舉動實在不同尋常了。

  「太后,你說會不會是?」

  西大人的話還沒有開口,太后陡的臉色一變,沉聲:「休得胡思亂想。」

  太后喝止了西大人的話,然後揮手讓一側的楹嬤嬤的退了下去。

  楹嬤嬤一邊往外走去,一邊奇怪的想著方才西大人和太后所說的話,他們兩個人為什麼要對皇上帶昭陽王南巡的事如此敏感呢,還真是奇怪,而且西大人先前想說什麼啊,太后竟然喝止了西大人,然後讓自已出來,太后很多事情可是不避著自已的,看來是一件大事,究竟是什麼大事,她就不知道了,反正皇家的事,她不知道為好,否則命就短了。

  楹嬤嬤走出慈安宮的大殿,太后臉色緩和一些,望向自個的弟弟歎氣。

  「以後你說話小心些,你是不是嫌命長了,還是嫌西家最近太安份了。」

  「太后認為眼下該怎麼辦?」

  西大人請示,太后揮了揮手,略顯疲倦的開口:「好了,你回去吧,這些事哀家心中有數,你別再插手了。」

  若是讓他們插手,指不定惹來災禍,所以她不放心。

  西大人一聽太后的話,臉色微暗,不過卻沒有抗議,連聲應是,然後告安退出了慈安宮。

  南巡隊伍一路向南出發,所到之處的州縣百姓夾道歡迎,幸好皇上已下旨,各州各縣不許鋪張,眼下南部百姓缺糧,不許鋪張浪費,所以每到一個地方,地方上的官員並不敢大肆鋪張,一切按皇上的旨意辦,凡事從簡。

  這使得當地的百姓更加的敬重皇上和皇后娘娘,所到之處遍地讚美之聲。

  豪華的四輪馬車內,夜凌楓和海菱端坐在其中,這輛被海菱改裝過的馬車,平穩而舒適,一點沒有往日那種兩輪馬車的顛簸,海菱不但改裝了車輪,還改裝了內裡的裝奮,軟榻的設計更加契合馬車,上面鋪著長毛的軟毯,一側擺放著案幾,皇上可以在馬車內處理政務,一點都沒有影響。

  皇上離京,宮中西府的人便進了宮,這件事很快有人報到了皇上的耳朵裡。

  夜凌楓眼神有些幽暗,現在越來越相信,西家和母后之間必然藏著什麼秘密,他一定要查清楚這其中隱藏了什麼?

  「皇上,此次南巡,我們小心些。」

  海菱柔聲的開口,一隻手輕摸著自已的肚子,她現在的肚子圓圓的,很好玩,肚子裡的寶貝,每日都有胎動,好似一個鮮活的生命一般,她伸出手觸摸到他的時候,他似乎能感應得到,特別的乖巧,正如夜凌楓所說的那般,他沒有讓她吃苦。

  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海菱的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更容不得出半點的差池,堅決不能讓任何人傷到她的孩子。

  此次南巡,他們的衣食住行,皆由侍梅和侍竹一手負責,侍梅和侍竹二人一個會醫一個會毒,所以在飲食方面很細心,不敢有半點的差池,眼下她們平安的行了六七天,很快便到了嵩州,不過即便到了嵩州,他們也不敢大意。

  至於隨了他們南巡隊伍一同前來嵩州的昭陽王,卻是分外的安靜,而且整個人懨懨的,曾有隨行的大人詢問他怎麼了。

  昭陽王的話是他一日沒有女人,便週身發軟,所以說現在根本沒什麼精神。

  這話立刻引起南巡隊伍裡眾人的轟笑聲,對於這昭陽王,大家只覺得無可救藥了,不過海菱卻總覺得昭陽王不會如此單純,所以吩咐了侍蘭悄悄盯著昭陽王,一有任何不好的舉動,便前來稟報她。

  傍晚,嵩州和臨城邊界,黑壓壓的地方官員恭候在官道兩邊。

  一看到南巡的車駕行駛而來,為首的嵩州知府領著嵩州城的大小官員下馬,跪迎在官道兩邊,朗聲開口。

  「臣等恭迎皇上南巡,皇上萬安。」

  夜凌楓掀簾往外看,望了一眼跪伏在官道兩邊黑沉沉的人群,威嚴暗沉的聲音響起來。

  「大家都起來吧,前往此地的驛館。」

  「是,皇上,」地方官員讓到一邊,等到皇上的車隊過去,翻身上馬的上馬,上馬車的上馬車,浩浩蕩蕩的一眾人一起往嵩州驛館而去。

  雖然皇上下了令不准大肆鋪張,但是皇上要住在嵩州一段時間,所以地方的知府還是下令整修了驛館,現在的驛館雖然不能和上京的豪華府邸相比,但是也是精緻得很。

  驛館內外派了很多的兵將保護著,皇上和皇后娘娘待在嵩州內,絕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若是出了差錯,他們嵩州城的所有官員恐怕要掉腦袋了。

  驛館門前,便跪了黑壓壓的人群,除了駐守在驛館內的兵將,還有當地的百姓,這些百姓都很想看看皇上和皇后,所以便央求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遵從民願,從百姓中招出一部分信譽良好的人前來迎接皇上。

  黑夜下,燈籠垂掛,驛館外,方圓近千米,不准人靠近,兵將四處巡邏,馬車內的夜凌楓先下車,然後伸手扶了海菱下車。

  皇上和皇后一下車,黑壓壓的人便都整齊的高呼。

  「見過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高呼過後,動也不敢動,激動的伏在地上,只到一道暗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來。

  「大家都起來吧。」

  「謝皇上,皇后娘娘。」

  眾人紛紛起身,知府大人先走過來,吩咐駐守在驛館內的兵將四下散開,然後示意百姓站得遠一些。

  最後才請了皇上和皇后前往驛館內。

  夜凌楓牽著海菱的手,兩個人一起往驛館走去,門前分散在四周的百姓不敢明目張膽的觀看,偷偷的拿眼瞄著,然後便看呆了眼睛,等到皇上一走,這些百姓便議論紛紛的。

  「天哪,我們的皇上好俊啊,像神一樣完美。」

  「皇上不但俊,而且特別的聰明,體恤百姓,這是我們北魯的福氣啊。」

  「你們看,皇后娘娘也好美啊,和皇上可是天真地設的一對呢。」

  「是啊,是啊,沒想到我們北魯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完美,而且娘娘的心特別的善良,聽說她還在京城開了免費的保濟堂,給看不起病的窮人看病呢,聽說此次皇上南巡,是要給我們嵩州開溝造渠的,加固河壩,明年我們的糧食收成就不會比別處低了,」

  「是啊,這事我也聽說了,千真萬確的事,知道嗎?皇后娘娘把自已的陪嫁全部拿了出來,支持我們南部的開溝造渠。」

  眾人議論紛紛,激動的說著。

  知府大人已派了官員過來,吩咐百姓離去,驛館之內不准喧嘩,皇上和皇后娘娘等人車馬勞累的要休息,別影響皇上和皇后娘娘。

  百姓一聽,趕緊的離開了,很快,嵩州城的人便知道,他們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的如傳聞的一般美若天仙,而且心中裝著百姓,一時間很多人興奮得整晚睡不著覺,嵩州這一夜,燈火不熄。

  驛館內,知府大人領著嵩州的官員又拜了一次皇上和皇后娘娘,然後方退了出去,明日再來拜見皇上。

  驛館最正中的小樓二樓,整幢樓層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休息的地方,旁邊分別有兩幢小樓,東面的小樓,二樓上住的是朝中此次隨皇上南巡的幾位水利官員,還有兵部侍郎文彬等人,西面的小樓二樓上,住的是昭陽王,至於樓下,便是此次隨行的侍衛所住的地方。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房間裡。

  侍竹侍菊等人被喚了進來聽命。

  海菱吩咐他們:「這驛館周圍五百米,安置我們的人手,不准讓別的陌生的人靠近。」

  「是,皇后娘娘。」

  「另外」

  海菱停頓了一下,然後臉色凝重的開口:「夜裡要注意一點,千萬不要著了別人的道。」

  「是,娘娘放心吧,屬下等一定負責好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危。」

  侍竹保證,房內夜凌楓點了一下頭,表示認可。

  海菱不再說話,想必夜早就布好了一切,不用她操心,其實她不害怕有人傷害自已,她最害怕有人傷害她的兒子。

  房間裡安靜下來,驛館外面忽然響起了說話聲,陸陸續續的傳進來。

  「你們這個地方沒有美人嗎?本王需要美人,有沒有美人?」

  原來是昭陽王鬧了起來,正和驛館內的兵將吵要美人呢,夜凌楓和海菱二人眉一蹙,眼神冷厲,這該死的東西,不知道是裝的呢,還是就這麼需要女人,反正不管是哪一種,都惹人厭。

  「去看看,別讓昭陽王為難人家了,讓他收斂收斂吧。」

  海菱揮了揮手,侍竹退了出去,房內其他人也退了出去。

  夜凌楓大手一伸便抱了海菱坐到自已的身邊,溫柔的開口:「菱兒,你別擔心,朕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

  「我就是擔心小寶貝,不想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此次南巡,她總覺得會出什麼事情一樣,這是她的第六感,以往她的第六感沒有出過錯,所以她才會如此不安而又緊張。

  「朕知道,一切有朕呢。」

  夜凌楓緊握著海菱的手,看著她的肚子,想到小寶貝還沒有出生,便得到了她如此的關愛,不由得有些吃醋,同時想起了自已的小時候,為什麼就不能在娘親的懷裡躺一會兒呢?心底不由得酸澀,因為想到從前,所以整個人冷漠又戾寒,海菱一感覺到他的冷,便知道是想起了從前不開心的事情,忙反握著他的手。

  「夜,我餓了,一連坐了多天的馬車,吃完早點睡呢。」

  雖然馬車改裝得很舒服,又平穩,可是說倒底,那也是一輛馬車,並不是真正的居所,所以哪裡能和床相比呢?

  夜凌楓一聽海菱說餓了,便忘了自已的辛酸,立刻朝門外命令:「傳膳食進來。」

  「是,皇上。」

  侍梅在門外應聲,很快領著人進來,擺了滿滿一桌的膳食,侍梅並不急著讓皇上和皇后用,先用銀針試了一遍,覺得膳食沒有毒,才放心,不過就是這樣,也沒有直接讓皇后娘娘吃,因為有些東西雖然不是毒,但對胎兒卻有影響,因此侍梅便又各樣菜試吃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走到夜凌楓和海菱的面前,恭敬的開口。

  「恭請皇上,皇后娘娘用膳。」

  「好,」夜凌楓點頭,扶了海菱起身,坐到桌邊,兩個人安心的吃飯,飯後,吩咐侍梅把東西撤下去,飯後海菱和夜凌楓收拾一番便睡了。

  驛館內,各處的人也都休息了,唯有昭陽王夜染翊沒睡,房間裡的燈一直掌著。

  半夜,整個驛館內一片安寧。

  忽地,凌厲的風起,駐守在驛館四周的侍竹等人第一時間回過神來,不好,有人夜襲驛館,他凝神細聽,來的人還不在少數,而且這些來的人週身氣息內斂隱暗,幾乎令人感應不到,這些人身手一定極端的厲害。

  侍竹沉聲命令週遭的手下:「有刺客,全部分散開來,務必要保護好皇上和皇后娘娘。」

  「是,。」

  手下領命,各處的人手分散開來,而最正中的小樓二樓,夜凌楓也感應到了來人,而且他內力高深莫測,比別人感應得還多,微斂上眼睛,感受暗處的氣息,一,來人足有幾百人,二,這些人身手很厲害,氣息內斂,週身上下沒有熱度,這麼一大批人,除了殺氣戾氣,竟然感應不到熱流,這說明什麼,來人的人很可能便是上次在黑風崖上襲擊菱兒的那些人。

  「那些死士出現了。」

  沒想到一直查不到的死士竟然出現了,這次的目的顯而易見。

  夜凌楓一開口,海菱便臉色難看,沉聲開口:「你小心些,這些人很厲害。」

  「我知道,菱兒放心吧,我不會讓人傷了你的。」

  夜凌楓話落,身形一動,晾在屏風上的衣服便已上身,他一邊繫腰帶,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門外腳步聲響起,侍梅和侍蘭在外面稟報:「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有人夜襲驛館。」

  這時候海菱也穿起了衣服,並喚出了七星琉璃鐲中的小獅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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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8:42
第117章 死士背後的指使人

  房間裡,海菱抱著小獅球球,和夜凌楓兩人一起走了出去,站在二樓的廊道往外面張望,只見驛館下面,火把通明,他們帶來的人和那些冒出來的黑衣死士殺成了一團,不但如此,海菱還發現,那一直隱在暗處的羽衣衛也出現了,而且人數眾多,這些羽衣衛身手並不比死士差,再加上人數眾多,所以那些死士,一時間不但取不了勝,反而是節節敗退,連帶的很多人被殺了。

  整個驛館一片血腥之氣,海菱對於血腥味倒是不敏感,只是她沒想到夜竟然暗中佈置了羽衣衛,看來他一直在等這些死士的出現。

  「夜,沒想到你早有準備。」

  先前她還很擔心呢,夜凌楓聽了海菱的話,唇角一勾,溫柔而霸氣的笑起來。

  「朕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和孩子的。」

  他的眼裡一瞬間摒射出耀眼的光華,海菱臉上滿是笑意,掉頭望向樓下空地上的打鬥,此時,那黑衣死士已死傷了不少。

  忽然有幾個人看到了樓上的人,立刻打了一個手勢,其他人便搶攻,而另外一些人乘風而上,直撲向二樓,想襲擊夜凌楓和海菱,夜凌楓身形一動,長臂一伸便摟了海菱讓開,隨之手臂一揮,一道強大的內力便揮出去,氣流鋪天蓋地的襲了過去,那騰空而上的幾個黑衣人,立刻便被內力所傷,紛紛墜落到樓下的空地上,發出幾聲悶哼。

  隨之,夜凌楓再次摟著海菱面朝樓下,這一系列的動作,迅速而快。

  海菱倒是無所謂,因為她全然的相信夜會保護她的,並不害怕,倒是她懷中的小獅球球,嚇得眼翻白,然後抽氣,兩腿蹬了蹬,幾乎要抽過去了,偏偏夜凌楓發現海菱緊抱著小獅,有些不樂意了,深邃的黑瞳一翻大手一伸,提起了小獅球球,球球嗚嗚的叫著,嚇得縮脖子,蹬腿的向海菱求救。

  海菱先前放出小獅是因為想讓他守護自已,這會子看它的害怕樣,好氣又好笑,然後打開七星琉璃鐲,便收了小獅。

  夜凌楓的大掌中,立刻空空如也,便知道海菱把小獅收進了她的七星琉璃鐲,不由得氣惱的開口。

  「下次若再抱這傢伙,我便宰了她。」

  海菱無語了,不再理會他,掉頭望向驛館一樓的空地,只見那空地上,此時打鬥已弱,那些出現的黑衣死士死傷無數,僅剩的一些人還在拚死抵抗,而其中還有近十人被抓住了。

  夜凌楓眼看著這些人傷害不到他們,便拉了海菱的手走進了房間。

  「好了,沒什麼事了,我們先回房間吧。」

  「好。」

  海菱點頭,和他一先一後進了房間,不長的時間,門外侍竹的聲音響起來:「皇上。」

  「進來吧,」

  夜凌楓並沒有休息,正在等侍竹的稟報,一聽到他的聲音,便喚他進來了。

  侍竹走進來,臉色冷冽,望著夜凌楓,沉聲開口:「爺,你知道是誰指使的那些死士來殺人?」

  「誰?」

  夜凌楓一臉的陰驁,卻又有些不安,千萬不要是他所猜測的那樣,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瞳緊盯著侍竹,就怕他的嘴裡吐出他不想聽到的消息,侍竹並不知道主子心中所想的事,只是沉著的稟報。

  「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的舅舅司馬淵?」

  「司馬淵?」夜凌楓和海菱二人異口同聲的喚出來,指使死士殺人的竟然是司馬淵,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今天晚上想殺他們的其實是司馬淵,還是別的,難道因為海菱曾經對付了司馬淵的兒子,所以他才會三番兩次的命死士殺海菱嗎?

  夜凌楓一臉的深思,這司馬淵先前他還懷疑是他的父親呢,因為他查得的資料顯示,母親曾和這個男人來往過,後來便不了了之,現在這男人再次的出現,他的目的究竟是因為想害海菱,還是聽命行事。

  「司馬淵的手裡竟然有死士?」

  海菱輕語,夜凌楓搖頭:「這些死士應該不是司馬淵培養的,因為先前我在大周朝當丞相的時候,一直留意著司馬淵的舉動,所以知道司馬家雖然有些隱藏的勢力,但卻沒有所謂的死士?」

  「所以說這司馬淵是聽命行事?難道是鳳紫嘯?」

  海菱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如果這死士真是鳳紫嘯派來的,那麼他們北魯將和大周朝勢不兩立。

  「走,去提審司馬淵?」

  夜凌楓懶得去猜,直接的站起身,領著海菱等人往外走去,侍竹一聽皇上要提審司馬淵,趕緊的在前面帶路,一眾人走下二樓,一樓的院子裡,此時侍衛正在處理那些死士,把他們拖出去,很快便收拾了乾淨。

  此時,驛館門前,嵩州知府已得到了消息,領著手下趕了過來,一見到夜凌楓,便慌恐的告罪。

  「臣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

  「好了,起來吧,」這事和人家嵩州知府沒什麼關係,這些人是衝著他們來的,他們走到哪,這些人都會出現的,眼下要查清楚,司馬淵究竟是聽誰的命行事,如若是鳳紫嘯的,他們不會善罷干休的。

  一眾人整齊的往樓下的一間房裡走去,門外有侍衛守著,一看到皇上過來,趕緊跪下行禮。

  侍竹上前一步打開了房門,房間裡關著一個人,此時臉上的黑巾被人拿了下來,露出一張剛毅狠厲的面容來,正是大周朝鳳紫嘯的舅舅右相司馬淵,一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人,便狠狠的瞪著他們。

  夜凌楓和海菱走進來,自有人搬了凳子讓他們坐下,其他人站著。

  「司馬淵,說吧,是誰指使你領著一批死士來殺朕的?」

  司馬淵頭一昂沉聲開口:「老子落在你們的手裡,死路一條,你們要殺便殺,不要再多廢話了。」

  侍竹一聽他的話,上前一步拿劍抵著司馬淵的脖子:「你找死,竟敢如此對我們皇上說話。」

  司馬淵臉色微變,雖然他不怕死,可是被人以劍抵著脖子,甚至感受到了痛楚,這又是一回事,不再叫嚷,卻用力的閉上眼睛,不過細看不難看出他有些害怕。

  夜凌楓望向侍竹示意他收回寶劍,然後冷沉嗜血的開口。

  「是鳳紫嘯指使你來殺朕的嗎?」

  司馬淵一聽夜凌楓的話,陡的睜開眼睛,用力的搖頭:「這和我們大周的皇帝沒有關係,我來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是來殺姬海菱的。」

  司馬淵長手一伸便指向了海菱,陰森森的開口。

  侍竹等手下看到司馬淵先對皇上不敬,後又對皇后不敬,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驁冽寒,上前一步便想教訓司馬淵,夜凌楓卻揮了揮手阻止了侍竹,司馬淵對菱兒不敬,本該千刀萬剮,但他留著他自有用處,他用利用司馬淵查出他背後的人,究竟是鳳紫嘯還是別人?

  「司馬淵,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刺殺朕,該死的東西,來人,待會兒把司馬淵關起來。」

  「是,皇上。」

  侍竹領命,眼裡閃過算計,待會兒等皇上走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司馬淵,竟然膽敢中傷他們的主子,找死。

  夜凌楓和海菱起身,領著嵩州的知府,還有朝中的幾位大人離去。

  夜凌楓命令嵩州的知府趙百楊等人把司馬淵帶回府衙內關押起來,嵩州知府趙百楊領命,立刻命帶來的兵將押了司馬淵前往府邸的大牢,這人身份不一樣,所以嵩州的知府,不敢大意,指派了不少的兵將看押司馬淵回府邸,這裡他又向皇上告了一會兒罪,然後領著人回府邸去了。

  侍竹本來還想教訓司馬淵,看到皇上竟然讓嵩州的知府帶走了司馬淵,不由得擔心,一路跟著主子走上二樓,二樓沒什麼別人了,侍竹才開口。

  「爺,你讓嵩州知府趙百楊帶走了司馬淵,那嵩州的人手哪裡敵得過我們,若是被人劫走了怎麼辦?」

  夜凌楓並沒有說話,而是拉著海菱一路進了房間,侍竹侍菊,侍梅侍蘭四個下屬跟了進去,門外自有親信守著。

  夜凌楓和海菱二人坐下後,夜凌楓抬頭望向侍竹,眼神幽深如潭,冷寒的光芒射出來,深沉的開口。

  「侍竹侍菊聽命。」

  「是,」兩個下屬抱拳領命,看來主子並不是單純的讓趙百楊把司馬淵押走,定然還有下文。

  「你們二人立刻帶領數十名手下,悄悄的盯著司馬淵,相信會有人劫走他,記著不要驚動他,一路跟蹤他,定然會找出幕後真正的指使者。」

  「是,屬下領命。」

  兩個屬下退了出去,原來爺是利用司馬淵找出幕後真正的指使者。

  房內,夜凌楓又望向了侍梅和侍蘭二婢,緩緩的詢問:「今夜外面打鬥成這樣,昭陽王可有什麼舉動?」

  「回皇上的話,今夜昭陽王一點動靜都沒有,奴婢們暗中注意著,房間內的燈一直亮著,而且還有人影倒映在窗戶上,似乎一直未離開房間。」

  「喔,」夜凌楓挑起了眉,這昭陽王一直呆在房間裡,外面打成這樣,他竟然還呆得住,這還真是奇怪?

  一側的海菱直接便懷疑了:「外面打成一團,他倒是有閒心呆在房間裡,是人都要出來看看了。」

  說完想了一想望向侍梅吩咐:「梅兒,去昭陽王的房間看看,就說外面的打鬥得厲害,看看昭陽王有沒有大礙?」

  「是,奴婢這就去辦。」

  侍梅退出去,下了樓,往一邊昭陽王住的小樓上走去,然後敲了門,房內有人開口:「誰啊,」隨之便有人開了門,門口站著的赦然是昭陽王,只見他臉色有些蒼白,披著一件長衫,很顯然的外面的事使得他受驚了,他的神色很不好。

  「昭陽王爺,你沒事吧,要不要奴婢找個大夫給你檢查一下?」

  昭陽王夜染翊搖頭,喘著氣探出頭來張望了一番,看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才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剛才嚇死本王了,現在沒事了嗎?」

  侍梅搖頭,然後鎮定的安撫昭陽王:「王爺放心吧,沒事了,安心休息吧。」

  「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完關上門,臨了還嘀咕一句:「真不知道皇兄來這種地方鬼地方做什麼?要美人沒美人,要享受沒享受,根本就是自找無趣。」

  侍梅冷冷的瞪了那房門一眼,心裡冷哼,這昭陽王倒會享受,他們爺和主子是來給南部考察的,不是來玩的。

  回身便走到主子的房間內稟報情況,夜凌楓和海菱聽了侍梅的稟報,兩個人一時間沉默不語。

  然後海菱開口:「若是昭陽王是裝的,那麼他的功夫恐怕不低。」

  「嗯,」夜凌楓點了一下頭,週身的冷冽,他不怕他的功夫高,現在都注意到他了,難道還怕他不成,想著便吩咐侍梅和侍蘭二婢:「下去吧,夜已深了。」

  「是,」侍梅和侍蘭二婢退了出去,房間裡,夜凌楓扶著海菱上床休息,這大半夜的還是睡一覺吧。

  海菱躺在床上,想到今天晚上的一切,沒想到夜早布好了局,本來她還擔心那些死士難對付呢,沒想到夜卻早布下了羽衣衛,甚至於第一時間便想到讓嵩州知府趙百楊帶走司馬淵,好乘機查出司馬淵背後的人,他的反應還真是敏捷呢。

  海菱想著便沉沉的睡了,夜凌楓俯身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唇角浮起寵溺的笑意。

  菱兒,放心吧,朕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和寶寶的。

  第二日天亮,夜凌楓便收到了消息,司馬淵果然被人劫走了,侍竹帶著人跟蹤他,請主子放心。

  一大早,嵩州的知府趙百楊便領著嵩州的數名官員,還有衙內的兵卒,跪在了驛館門前,等著皇帝的懲罰,昨夜皇上讓他押解犯人前往府邸關押,沒想到半路上竟然被人劫走了,這讓他如何有臉見皇上啊,所以趙百楊臉色死灰,有氣無力的跪在驛館門前。

  夜凌楓和海菱起來後,他們已經跪了一個時辰,這些平時養尊處優的官員,何時受過這等罪了,此時再看他們,個個臉色慘白,身子輕顫,好似風中的殘葉似的。

  夜凌楓可不心疼他們,冷冷的責問。

  「趙百楊,你辦事竟然如此不力,昨夜刺殺朕的刺客你也看不住,現在朕要到哪裡去抓這人?」

  「皇上,臣該死,臣罪該萬死啊。」

  趙百楊話落,身後的數名官員,個個哀求起來:「請皇上饒恕臣等一命,臣等立刻派人捉拿司馬淵歸案,一定可以捉拿住他。」

  「好,朕給你們這個機會,若是抓回司馬淵便可將功抵過了,若是沒有,到時候一併問罪。」

  「謝皇上隆恩,謝皇上隆恩。」

  眾臣子連連的磕謝,想到暫時不會丟腦袋,眾人紛紛的鬆了一口氣,可是想到這腦袋是暫時寄存在頭上的,不由得又擔心起來,這司馬淵究竟被何人劫走了啊。

  「好了,朕今日要巡訪周邊的田地,趙大人派幾名官員陪朕四處查看,趙大人自去查司馬淵被劫之事。」

  「是,臣領旨。」

  趙百楊領命,立刻吩咐嵩州的幾名親信陪同皇上四處查看,自已則領著人去追查司馬淵的下落,務必要把這人抓回來,否則他們可就腦袋不保了。

  事實上,夜凌楓和海菱等人知道司馬淵的下落,但是為免背後的人懷疑,所以他們假意這番動作,便是要讓暗處的人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司馬淵的下落,唯有這樣才可以查出司馬淵是為了幫助誰。

  用了早膳後,夜凌楓和海菱等人都換了便裝,包括隨行的人皆是便衣,嵩州的幾位陪同的官員也都作便服,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驛館,到嵩城附近的莊園去查看。

  只見莊園的各處,百姓正在忙碌,雖然每年的收成不好,不過該忙碌還是要忙碌,除草的除草,整理莊子的整理莊子,往年的之時候,已開始下種,但今年,皇上親自過來,說要開溝通渠,加固河壩,所以他們的農田之事,暫時停一個段落,等到官府把溝渠開好了,再下種,並不影響開春莊稼的生長,因為進入冬季,糧食生長緩慢,不會有太大的關係。

  莊園裡,嵩州的官員,先命手下人驅散了那些百姓,然後方園數百米皆無人靠近,夜凌楓和海菱也沒有阻止,以免有人假冒成百姓再行行刺之事。

  此時日頭正中,一眼望去,各處連綿成一線,地勢果然很窪,因為地勢太低,所以稍有雨水,便會積聚在農田里,雜草生長得倒是旺盛,雜草過份旺盛,便會吸收了糧食的營養成份,再加上連年的下雨,使得糧食淹沒在水中,所以每年的收成都不高。

  夜凌楓一邊觀看各處的農田一邊照顧著海菱,然後便在腦海中勾勒出開溝通渠的佈局,還有河壩加固問題,最後命隨行的官員取出圖紙進行仔細的研究,哪裡還需要改進,哪裡需要加固。

  這邊夜凌楓正和精通水利的幾位官員研究得入神,外圍卻有人鬧了起來,喊冤之聲傳了進來。

  「冤枉啊冤枉啊,皇上替民女伸冤啊,皇上,皇后娘娘民女有冤啊。」

  嵩州的官員沒想到竟然有人私闖到這個地方來,不由得惱怒,命令手下的兵將。

  「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驚擾皇上和皇后娘娘,立刻命人攆了出去,若是再搗亂,直接抓進府邸去。」

  「是,大人。」

  有兵將過去驅散,可惜那女人會些功夫,所以竟與過去攔她的兵將打了起來,那邊的鬧聲終於驚動了這邊的夜凌楓和海菱等人,夜凌楓手裡拿著圖紙,狹長的峰眉一挑,犀利隱在眼底,沉聲喝問:「什麼事,何人在外面喊冤?」

  嵩州的官員,嚇得臉色發白,趕緊的過來稟報:「皇上,一定是大膽的刁民擾亂,皇上息怒,臣前去驅散她。」

  夜凌楓不置可否,他現在主要精力便放在手中的圖紙上,對別的事不關心。

  海菱倒是聽著外面那叫冤的聲音十分的悲泣,不像是故意搗亂的,便喚了嵩州的官員。

  「去把人帶過來,本宮問問她有什麼冤情竟然跑到這裡來喊冤。」

  「是,是,皇后娘娘。」

  嵩州的官員開始抹汗,先前他們差點丟了腦袋,現在竟然又有人來喊冤,莫不是今兒個是他們的黑色日子,不過皇后娘娘開口了,他們自然不敢阻止,立刻領命走了出去,命兵將把喊冤的人帶過來。

  侍梅和侍蘭二婢警戒的站在海菱的身後,以防來的人對主子不利。

  那叫冤的人被人帶過來,撲通一聲跪下來,傷心哀切的叫起來。

  「民女見過皇后娘娘,給皇后娘娘磕頭了。」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海菱開口,這女人即便傷心,聽其聲音也是極好聽的,想必是個年輕的女子,那女人一聽海菱的話便抬起頭來,只見她淚花帶雨一般的嬌顏,未說話時,眼中便先擒了三分濕潤之氣,有種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嬌弱之態,令人心生保護欲,海菱望著這女子,腦海中第一印像便浮現起瓊瑤奶奶筆下的白吟霜,新月之流,都是以柔弱而吸引男人的保護欲,眼前的女子也有著這種柔態,楚楚可憐,好似無人要的貓兒狗兒似的。

  海菱淡淡的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后妨娘的話,民女水玲瓏。」

  沒想到名字中也有個水,其人更像是水做的,海菱點頭,然後詢問水玲瓏:「剛才是你在喊冤嗎?」

  「是民女,請皇后娘娘給民女做主啊,」水玲瓏說完便又哭了起來,一伏到地,頭在地上磕了起來,幸好這是泥地,若是青板石磚,只怕她的腦門上要流血了。

  「水姑娘想告誰啊?」

  這邊海菱問著,那邊夜凌楓終於被驚動了,挑了挑眉,然後把手中的圖紙丟給幾位大人去商量,自已領著手下幾人走了過來,暗磁迷人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

  海菱抬頭笑望向夜凌楓,淡淡的開口:「這位水玲瓏姑娘有冤要伸,本宮正問她狀告何人?」

  水玲瓏一聽這磁性而低沉的聲音,不由得好奇的偷偷瞄了一眼,這一瞄整個人便如遭雷擊一般,飛快的伏身不敢再看,心口撲通撲通亂跳,這人就是傳聞中絕色的皇上吧,長得真是太雋美了,雖然雋美卻又沒有女子的脂粉氣,反而有著帝皇的霸氣和嗜沉,令人越發的受吸引。

  水玲瓏雖然心口撲通撲通的跳了一會兒,但她記得眼下的光景,她是來告狀的,所以壓下自已的心跳,一動不動的跪伏著回話。

  「回皇后娘娘的話,民女狀告嵩州的知府趙百楊,我父親仍是嵩州的郡尉水七,掌管嵩州府邸內的雜事,嵩州知府趙百楊貪污巨大,朝廷每年都撥銀子下來加固河壩,救濟百姓,可是等到了嵩州時,便被趙百楊給貪了一多半,我父親前不久發現了這事,寫下了一本帳冊,這事被趙百楊知道了,所以便命人毒死了民女的父親,求皇后娘娘為民女做主啊。」

  夜凌楓和海菱的臉色陡的難看起來,雖然夜凌楓接位不久,但查過戶部的冊子,這嵩州府近年來確實常常撥款項下來,可是卻沒有多大的實質作用,因為沒有百姓告狀,所以京裡對此事也是不了了之,現在這水玲瓏一告狀,便把以往的事提上來,確實有些蹊蹺,每年都撥銀子,但是民眾過得依然很貧窮,原來是因為趙百楊這個貪官。

  「水玲瓏,你狀告朝廷命官,可有證據。」

  海菱冷冷的問,一側的嵩州官員,有人便往後退,似乎想出去通風報信,海菱一個眼神過去,侍梅便閃身擋住了那官員的動作,陰森森的盯視著那想通風報信的官員,那官員被侍梅一瞪眼,便一個哆嗦,不敢再有任何念頭,乖乖的站著。

  侍梅動也不動的監視著幾個嵩州的官員,還有附近嵩州的兵將。

  夜凌楓直接大怒了,也不等水玲瓏接下來的話,便命令兵部侍郎文彬。

  「文大人,立刻帶兵前往嵩州府邸,把趙百楊給朕抓來。」

  「是,臣立刻去辦。」

  文彬自從當上了兵部侍郎,盡忠職守,而且深深的折服於皇上的雷霆手段,和對百姓的愛戴之心。

  此時夜凌楓一下令,文彬便領命帶著人前往府邸去抓趙百楊。

  這裡海菱盯著水玲瓏,不知道她是否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便狀告嵩州知府,她可有苦頭吃。

  水玲瓏抬頭,飛快的瞄了皇上一眼,然後望向皇后娘娘,奉上一個黃皮本子,傷心的說:「這是我父親生怕自已遇害,留給民女的帳冊,裡面記載了趙百楊的貪污數目,其中還牽扯了其他的人。」

  水玲瓏話落,嵩州的幾名官員,皆臉色大變,動也不敢動,手腳發軟了。

  這本帳冊他們一直在找,但是沒想到卻在水玲瓏手裡,水玲瓏仍是水七最小的女兒,從小兒便送到別處去學藝了,並不在水家,所以他們倒是大意了,也沒有想過,水七會把帳冊放在水玲瓏的身上,至於水家的其他人也被他們除掉了,水府被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這本帳冊,現在這帳冊竟然出現了,一下子便呈到了皇上的面前,不知道這帳冊裡面究竟記了多少人。

  嵩州的官員們心裡想著,害怕得週身的發軟,先前差點丟了腦袋,這下子腦袋是鐵定保不了了。

  海菱接過帳冊翻看了一遍,很快看到這趙百楊背後的人,竟然是當朝丞相鍾離,原來趙百楊拜在丞相鍾離門下,鍾離是三朝的元老,深得先皇的信任,所以每年鍾離都在先皇的面前進言,說什麼嵩州地勢窪,百姓苦不堪言,要撥款救濟什麼的,然後便是加固河壩等名目,每年都要撥一筆銀子過來,自從夜凌楓登基後,不重用鍾離,所以鍾離不敢再提這種事,是以一時沒有察覺這些事,而鍾離也把身邊的事情擦得乾乾淨淨,沒想到南巡不但給當地的百姓造福,還查出了鍾離這樣的貪官,真是太好了。

  海菱看了一遍,便把帳冊遞到了夜凌楓的手上,很快看到夜凌楓的臉色黑沉,嘴角勾出陰狠的笑意,嗜血的開口問水玲瓏:「這本帳冊可有其他人看過?」

  「回皇上的話,沒有。」

  聽到皇上威儀又磁性的話,水玲瓏忍不住一顫,然後趕緊垂首回話。

  「好,」夜凌楓凌寒的開口,這邊處理水玲瓏的事,那邊幾位精通水利的官員,也修改好了圖紙,對於眼下開溝通渠的線路已有了初步的規化,所以走了過來,恭敬的說。

  「皇上,我們都修改好了。」

  「那我們先回驛館去吧。」

  夜凌楓一聲令下,各人動聲,離開了莊園,前往驛館而去,路上,侍梅依舊緊盯著嵩州的官員,不准任何人去通風報信。

  驛館內,夜凌楓等人回來,嵩州的知府趙百楊也被人抓了過來。

  嵩州知府趙百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的死灰,跪在在大廳正中,順帶的望了一眼廳上的別人,然後小聲的開口:「不知道皇上為何要抓臣,不知道臣犯什麼法?」

  雖然先前司馬淵被人劫走了,可是皇上不是給了他時間,讓他去抓司馬淵嗎?這會子又把他抓起來是什麼意思啊

  趙百楊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夜凌楓眼神陰驁駭人,狠狠的瞪著趙百楊,趙百楊看得心驚膽顫,害怕的垂首不敢看皇上的眼睛。

  夜凌楓凌寒嗜血的聲音冷冽的響起:「趙百楊,你可認識旁邊的這人是誰?」

  趙百楊先是沒注意,此刻聽皇上的責問,飛快的抬首望向旁邊,便看到他的身邊不遠處跪著一個楚楚可憐,柔弱令人憐惜,讓人看一眼便心生保護念的女子,正睜著一雙恨不得食了他的眼睛怒瞪著他,趙百楊認真的想著,這女子是誰?然後搖了搖頭,這女人生得不俗,相貌秀美,若是他見過,必然會記得,所以這女人他沒見過。

  「回皇上的話,臣不認識。」

  「她是嵩州的郡尉水七的女兒水玲瓏,這下可認識了?」

  皇上一開口,趙百楊被嚇住了,受驚的盯著一側的水玲瓏,水七便是他指使人殺的,現在水玲瓏出現,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一定是水玲瓏在皇上面前把自已給告了,如此一想,趙百楊便冷掃了一眼嵩州的幾名官員,竟然不派人給他通個信,那幾個被瞪的官員,有些無奈,又不是他們不給他送信,實在是皇后娘娘派人看住了他們,要知道他們可和他站在一條線上,若是他被抓,他們也落不得好,誰希望他被抓啊。

  趙百楊已經哭了起來,大聲的辯解。

  「望皇上明察,臣不認識這水七的女兒,不知道什麼事啊,皇上千萬別中了這女人的詭計?」

  海菱一看嵩州知府趙百楊的醜態,心生厭煩,晃了晃手中明黃的冊子,淡淡的開口:「這是水玲瓏之父水七留下的帳冊,你貪污的金額全在這帳冊內,現在還有何話說?」

  趙百楊一聽皇后的話,張大嘴巴,忘了哭泣,他們殺了水七,水家的人,就是想找到這本帳冊,沒想到這帳冊竟然被水七送到水玲瓏的手裡,難怪他們找不到,現在帳冊落到皇上的手裡,只怕他是死路一條啊,如此一想趙百楊嚇得連連磕頭。

  「皇上饒命啊,皇后娘娘饒命啊。」

  海菱望了一眼下面先前還一臉不明所以的趙百楊,此刻便哭得魂飛魄散,毫無招架之力了,看來這貪官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趙百楊一邊求饒一邊想著,不知道帳冊上有沒有其他人,若是沒有,自已就算被抓了,拒不交待,那麼一定會有人救他一命的。

  夜凌楓沉聲命令外面的侍衛:「來人,立刻查抄趙家的府邸,查看府內究竟有多少貪污的錢財。」

  「是,」門前,有人領命,自去查抄水趙家的一切。

  這裡,夜凌楓冷眼望向趙百楊,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趙百楊,你可有什麼交待的,若是交待出什麼來,說不定朕會網開一面?」

  夜凌楓如此一說,趙百楊心裡的僥倖更大。

  看來這帳冊上並沒有別的人,所以他不用擔心了,後面的人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這些年他所貪的金銀一大半都上交了,所以那人定然會保住他的性命,他如此一想,心裡竟然不十分害怕了,似乎性命被保住了一般然後開口。

  「皇上,是臣該死,臣不該生了貪心,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夜凌楓一聽趙百楊的話,知道這趙百楊定然還心生僥倖,想讓背後的鍾離救他,可惜他不知道帳薄上已經有了鍾離的名字,所以鍾離都自身難保了,不過他之所以這樣問,只不過為了麻痺鍾離,以免他狗急跳牆,等到他們回京再收拾那個老混蛋。

  「來人,把趙百楊帶下去。」

  嵩州知府趙百楊被人帶了下去,夜凌楓又吩咐嵩州的兵卒把帳薄中牽扯到的幾個官員都給下入了大牢,又從府衙內現調了一個官員上來,臨時代替知府,行知府之職,配合此次南巡的水利官員,開始動手給嵩州開溝動渠,除了當地帶來的一部分兵力,鼓動地方上的百姓也參與進來,不過可發一些吃食和工錢給這些百姓,雖然酬勞不高,但一來嵩州這些百姓吃食本就困難,二來,皇上除掉了趙百楊這個大貪官,所以百姓十分的拍手稱快,何況眼下開溝通渠便是他們嵩州百姓的事,現在不但有糧食吃,還發工錢,因此一大早,官府通知後,各處莊院便湧來了大量的百姓,參與開溝通渠。

  至於趙家查抄出來的金銀,和趙百楊貪污的金額相比,卻是極少的一部分,看來很多的一部分入了鍾離的口袋了。

  開溝通渠的當日,夜凌楓和海菱二人並沒有現身,只命令隨行的官員全權代職。

  眼下他們雖然身在嵩州,但危險並沒有離開他們,所以凡事小心些,前日夜凌楓和海菱考察了莊園的田地,已經修改了先前繪畫的圖紙,有不足的地方,懂水利的官員也和他報備了,所以現在他不需要前往各家莊園,只待在驛館內休息。

  隔日早上,夜凌楓和海菱起來後,用了早膳,海菱留在驛館裡休息,夜凌楓領著兩名手下換了便裝,前往莊園去查探一番。

  海菱待在驛館內,夜凌楓生怕有人傷害她,所以留了不少的羽衣衛在暗中保護她,直到確認萬無一失,才離開驛館。

  海菱的身孕已經七個多月了,身子比較重,先前發生死士事件,前日又發生趙百楊貪污一事,所以整個人有些累,不過待在驛館內,便又睡不著覺,侍梅便從驛館內找了一些野史之類的書來給她看,海菱歪靠在榻上看得正舒服,聽到樓下有人說話,隱約傳了上來,似乎是個女子,在哀求著樓下的侍衛。

  海菱挑了一下眉,詢問侍梅。

  「樓下發生什麼事了?」

  侍梅應了一聲走出去探出身子張望了一下,又回身走進了房間,恭敬的稟報:「主子,是昨日向主子告狀的水玲瓏,正央求著侍衛要見娘娘呢?」

  「喔?」

  想到那水玲瓏,雖然她身世十分的可憐,不過看她長的樣子,似乎是水做的,令人心生憐惜,不過細看,卻不難看出她骨子裡的一股狐媚子味道,海菱唇角勾出笑意,反正她沒事,正好聽聽這水玲瓏要見她做什麼?

  「去喚她進來吧。」

  「主子,你何必理會她,」侍梅有些不贊同,那女人雖然一家人被殺了,身世十分的苦,不過這世上苦的人多了,而且主子也幫了她,抓了趙百楊,所以根本沒必要再理會她,若是她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怎麼辦?誰讓皇上長得太俊了呢,一般女子根本抵擋不了他的魅力,自已和侍蘭之所以不受他的影響,是因為從以前便跟著他,看習慣了,便習以為常了。

  「我就是問問她有什麼事?」

  海菱知道侍梅的心思,也知道她做什麼事都為了保護她,所以並不責怪她。

  侍梅見主子主意已定,便不再阻攔,而且她也好奇,水玲瓏非要求見主子做什麼?想著便走了出去,探出身子朝樓下的侍衛命令:「皇后娘娘有旨,帶水姑娘上來。」

  「是,侍梅姑娘。」

  侍梅是皇后的貼身侍婢,所以侍衛對她很恭敬,猶如對皇后一般,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樓下的水玲瓏看著這一切,不由得心生羨慕,若是她以後跟著皇后娘娘,不但可以看到英俊出色的皇上,還如此讓人敬重,這多好啊,如此一想,心裡便生了念頭,等到侍衛把她領到二樓,二樓的拐彎外,一個穿綾羅綢緞的女子,眉目秀美,眼神冷冽的候著,一看到她上來,便揮了揮手示意那侍衛:「你們下去吧,我帶水姑娘上去。」

  「是,侍梅姑娘。」

  侍衛退了下去,侍梅領著水玲瓏往二樓,一路上並沒有說話,沉默無語,她的個性本就不易親近人,就是當初的皇后娘娘,她也是不親近的,後來瞭解了,喜歡她了,所以才親近她的。

  「請問侍梅姑娘,你一直是服侍皇后的嗎?」

  水玲瓏悄悄的問,侍梅點頭,然後睨了她一眼,她問這話做什麼?

  兩個人走到海菱的門外,侍梅示意水玲瓏稍候一會兒,然後自已走進去稟報,很快出來帶了水玲瓏進去。

  房間裡,燃著好聞的花香味,華麗而奢侈,一張豪華的軟榻上,此時歪靠著一個美人,雲鬢微微有些鬆散,青絲順著一側滑瀉下來,襯得本就清艷的小臉越發的千嬌百媚,惹人憐愛,一雙黑幽的眼睛如寶石般的明亮,馥郁動人,看得水玲瓏一怔,先前她只顧著告狀,也沒注意到皇后娘娘的樣子,現在一看,皇后竟然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和皇上十分般配。

  水玲瓏心中不禁有些酸澀,沒想到皇上和皇后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還曾聽說皇上曾許了皇后一生不納一妃,如此專情的男人,為何她就沒遇到一個,還是那麼出色的一個男人。

  水玲瓏心中千思百結,一雙眼睛充滿了哀怨,更給她柔弱如水的容顏增加了我見欲憐。

  海菱奇怪的望著水玲瓏,不是說要見她嗎?為什麼一進來便盯著她瞧個不停,臉色還變幻莫測的。

  「水玲瓏,你不是要見本宮嗎?有什麼事?」

  海菱淡淡的開口詢問,不知道為什麼水玲瓏雖然生得我見欲憐,而且身世淒苦,但她就是不喜歡她。

  「是,民女求見皇后娘娘,是想謝謝皇后娘娘為家父報了仇,民女無以為報,想從此以後侍奉皇后娘娘不離其左右。」

  水玲瓏說完,便跪了下去。

  海菱沒有說話,瞇眼望著水玲瓏。

  這女人想侍候她,這是報恩嗎?古有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說法,今有她給水玲瓏收拾了貪官,水玲瓏也要以身相報嗎?不過為什麼她感覺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她旁邊的那個人呢?

  侍梅一聽水玲瓏的話,不禁笑了起來,這水玲瓏究竟是天真,還是無知啊。

  她以為皇后娘娘是等閒人嗎?她一句隨便的想報恩便可以侍奉娘娘嗎?真是可笑,這宮中可是有宮中的規矩的,要想近身侍奉皇后娘娘,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更不是那阿貓阿狗便行的。

  侍梅想著便不客氣的開了口。

  「水姑娘想得太多了,皇后娘娘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北魯的百姓,為你父親水七伸冤,也是皇后娘娘做的事情中的一件,如若皇后娘娘每做一件事,便要人進身侍奉的話,還要奴婢們幹什麼,而且宮中不是等閒人可以進的,也不是一般人想進便進的,那可是經過三查五審才可以進的,而且就算三查五審了,也沒幾個人可以侍奉皇后娘娘的。」

  海菱笑看著侍梅,梅兒今兒個的話裡倒是帶著濃濃的辣味,看來她是怕有人搶了她的位置吧,不過看她說話倒是有趣,所以海菱也不阻止侍梅。

  水玲瓏聽了侍梅一連串的話,不由得臉色發白,沒想到她連這個都是奢望嗎?想侍候皇后,沒事能看看皇上都不行嗎?

  不由得一臉的哀切,傷心欲碎的模樣兒,是人恐怕都憐惜了,可是海菱自從被鳳紫嘯關過密室,她便從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再不會同情憐惜任何一個不該憐惜的人,就像眼前的水玲瓏,她只不過是別有用意的,所以她會理她嗎?

  如此一想,海菱便淡淡的開口。

  「水玲瓏,你父親水七是個好官員,他被趙百楊殺了,本宮有必要懲治趙百楊,但是正如梅兒所說的一樣,本宮不需要你報恩,宮中有宮中規矩,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宮的。」

  水玲瓏失望,還想哀求皇后,海菱便已開口了:「梅兒,本宮累了,送水姑娘出去吧,派人保護好她,記著她可是證人,別讓人傷了她。」

  「是,娘娘。」

  侍梅走到水玲瓏的面前,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水玲瓏再不甘願,也沒辦法,只得起身跟了侍梅出去。

  侍梅把水玲瓏送到門外,吩咐侍蘭把水玲瓏送到樓下去。

  侍蘭領命而去,侍梅回房間,走到海菱的面前,十分不屑的開口:「皇后娘娘,那水玲瓏分明是存了不良的心思的,真是不要臉。」

  「哪個少女不懷春啊,」海菱歎息,不過一想到水玲瓏懷的春是她家的春,臉色便不好看了,冷冷的開口:「不過她不該宵想本宮的男人,若不是現在她還有用,立刻把她攆出驛館去。」

  房內的兩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傳了進來。

  原來侍蘭領著水玲瓏下樓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正是皇上夜凌楓,水玲瓏一看到皇上,大喜之下,攔住了皇上的去路,哀哀切切柔柔弱弱的開口。

  「水玲瓏見過皇上。」

  夜凌楓微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一側的侍蘭,臉色便有些不善,陰沉的開口。

  「皇后在樓上休息,怎麼隨便把人領到樓上來。」

  「回皇上的話,這是娘娘的意思。」

  夜凌楓總算不說話了,不過蒼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掃向水玲瓏,水玲瓏一看皇上望過來,立刻擺出平時自認為最能迷惑男人的姿勢,微微的抬頭,露出優美的脖勁,楚楚可憐的盯著皇上。

  「感謝皇上和皇后娘娘幫助水玲瓏報了父仇,水玲瓏無以為報,只願一生侍奉皇后娘娘,請皇上成全。」

  夜凌楓一聽水玲瓏的話,雋美無儔的臉上立刻罩了一層冰霜,雙瞳更是如冰山一般盯著水玲瓏。

  「你以為皇后是什麼人想侍候便侍候的嗎?皇后身邊的人那可是經過重重考驗的。」

  夜凌楓說完,便望向身後的侍衛:「來人,把水玲瓏帶下去,好好看顧起來,以後不准任何人來騷擾皇后,違令者斬。」

  霸道嗜血,沒有似毫溫軟,聽得水玲瓏身子一顫,差點沒有栽到地上去,皇上果然好愛皇后娘娘啊。

  侍衛走了過來,直接的一拉水玲瓏,往樓下而去。

  樓上的房間裡,海菱和侍梅已經聽到了皇上的話,侍梅直接滿意的開口。

  「皇上是好樣的。」

  海菱抿唇笑,夜確實是沒話說。

  門外,夜凌楓推門走了進來,一臉的關心,想到先前水玲瓏來騷擾海菱,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海菱的心情,所以十分的擔心,不過等到他見了海菱滿臉的笑意,心裡總算放了下來,侍梅告安退了出去。

  房間內,夜凌楓走到海菱的榻邊,伸出大手幫她溫柔的順了一下頭髮,然後俯下身子便把耳朵貼到海菱的肚子上,聽她肚子裡小寶貝的動靜,滿臉洋溢著幸福。

  海菱放下手邊的書,然後伸出手輕輕觸摸著夜凌楓的頭髮,陽光從窗戶照進來,這溫馨的畫面令人移不開視線。

  過了一會兒,夜凌楓才滿臉笑意的離開海菱的肚子,然後望著海菱,討論起問題來。

  「菱兒,眼下嵩州已經正式開溝通渠,剩下來的事情便交給嵩州的官員和精通水利的官員,我們再過兩天回京吧,一來要查司馬淵的事情,二來還有丞相鍾離的事情。」

  「好,你說什麼時候回去,我們便什麼時候回去。」

  海菱笑著應聲,夜出來,只不過是為了查那暗處的人,其實此次的南巡,他本可以不來,但是他不動,那暗處的人不會動,現在那背後的人已經動了,所以他再回京,有些事便好查了,這嵩州的開溝通渠之事,逐步走上正軌,有專門的人負責,用不著擔心。

  「那我們兩日後回京。」

  「行。」

  兩個人說定了,便又粘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誰知道這一夜,大火燒了整個驛館,火光沖天,半邊天都漫著妖治的紅色,各處劈咧叭啦的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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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9 22:19:02
第118章 太后是假的

  暗夜,火光沖天,劈咧叭啦的燒紅了半天的天際,驛館內,驚慌失措的叫聲不時的響起來:「著火了,著火了。」

  「皇上,皇后娘娘。」

  頓時間驛館裡叫成了一片。

  濃煙瀰漫,很多侍衛衝到二樓去找夜凌楓和海菱,不過房間裡並沒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其實驛館一著火,夜凌楓便抱著海菱離開了二樓,從窗戶躍到樓下去了,然後找了一間僻靜的地方放下海菱。

  身後跟著侍梅和侍蘭還有幾名手下,幾個人一起望著驛館內燃燒起來的大火。

  是誰竟然膽敢火燒驛館,夜色下,夜凌楓週身的煞氣,瞇眼望著遠處的兵將正在滅火,很快有人發現了夜凌楓和海菱所在的位置,立刻奔了過來,朝中的幾名官員還有手下的侍衛倒是一個沒傷,因為大火一起,濃煙瀰漫到二樓,大家都奔了下來,夜凌楓掃視了一圈,發現南巡的人一個都不少,全在這裡,其中包括昭陽王也沒有受傷。

  朝中的幾位大臣,還有侍衛統統的跪下來告罪。

  「罪等該死,請皇上降罪。」

  「起來吧,」夜凌楓挑眉,吩咐大家起來,這驛館著火自然和他們這些人沒有干係的,那麼究竟是誰燒的這把火呢,是想燒死他和菱兒嗎?死士沒殺死他們,現在又來放火燒驛館,這背後的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夜凌楓正想著,忽地海菱想起一件事,臉色陡的變了,命令身後的侍衛:「立刻去查查嵩州知府趙百楊和證人水玲瓏現在在什麼地方?」

  「是,屬下立刻去查。」

  此時火勢已小,驛館一片黑糊糊的,燒得面貌可憎,先前還是精緻的居所,現在卻燒得殘缺不全了。

  眾人圍聚在這裡,嵩州的代理知府已接到了手下兵將的稟報,領著嵩州地方上的官員趕了過來,一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沒事,鬆了一口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臣該死,請皇上責罰。」

  沒想到皇上南巡的期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先是被人刺殺,刺客還被人劫走了,後來出現了水玲瓏喊冤的事情,知府大人被抓了,現在又是誰火燒驛館啊。

  皇上南巡明明是為了嵩州百姓謀福利,可是為什麼發生這麼多事啊,嵩州的官員一個個臉如死灰,冷汗直冒,真害怕這一刻好好的腦袋,下一刻便被砍了,不過夜凌楓並沒有責怪他們,他知道這所有的事情都是針對他和海菱來的,所以和人家是無關的。

  「都起來吧,給朕查,查究竟是什麼人放的火。」

  夜凌楓嗜血的命令,他的命令一下,嵩州代理知府便連連的磕頭,領命,一揮手招呼人前去查探,看看能不能在驛館內找到些蛛絲馬跡。

  一直坐在夜凌楓旁邊的海菱陡的叫了起來:「夜,帳冊被燒了,帳冊不見了。」

  她說著還配合了自已的舉動連連的在身上翻了幾翻,然後急得都快哭了起來,夜凌楓眼神幽沉下去,其實他知道帳冊在菱兒的七星琉璃鐲裡,根本不可能不見的,她如此做莫非是懷疑這放火和先前死士的人不是一路,而是鍾離動的手腳,如果是這樣,他的目的,很顯然的是想燒掉帳冊,然後除掉趙百楊和水玲瓏等人。

  因為人在大火燃燒的時候,傖促間誰會去在意帳冊啊,他們以為這一把火可以燒掉帳冊。

  可恨,夜凌楓心裡想著,臉色卻由先前的沉著慢慢的緩和,柔聲開口:「好了,不見就不見吧,帳冊燒掉就算了。」

  「夜,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海菱柔聲的道謙,站在皇上皇后身邊的官員,還有嵩州的幾名官員,有人無奈有人慶幸,總之眼下皇上和皇后娘娘沒事便好。

  不遠處有侍衛飛奔過來,撲通一聲跪下。

  「稟皇上和皇后娘娘,趙大人和水玲瓏被火燒死了。」

  夜凌楓和海菱面容冷寒,看來果然不出他們所料,這背後的人放火的目的便是燒死趙百楊和水玲瓏,連帶的想燒掉帳冊,可惜他們不知道,帳冊是永遠燒不掉的,不過海菱還覺得其中有一些不尋常,這趙百楊被他們關了起來,燒死還有可能,水玲瓏會武功,也沒人囚禁她,燒了這麼大的火,為何會把她燒死呢?

  如此一想海菱的眼神暗了下去,望向一側的侍梅命令。

  「梅兒,去查一下趙百楊和水玲瓏喉嚨裡是否有煙灰?」

  侍梅應聲,領命而去。

  不過皇后話聲一起,身遭的官員臉色齊齊的變了,為什麼呢,因為皇后的意思很明顯,懷疑有人事先殺掉了趙百楊和水玲瓏,如果說這兩個人真的是先被殺了,後放火的,那麼驛館四周層層疊疊的把守,外人根本靠近不了,那麼很顯然的是他們內裡的人動了手腳,也就是他們這些人中有一個是奸細。

  這怎麼可能呢?如此一想,眾人面面相覷,他望他,他望他,猜測著誰最有可能是奸細。

  四週一片安靜,只有急促的呼吸聲此次彼落的起伏著,夜凌楓伸出手來握著海菱,海菱的一雙眼睛卻越過眾人望向在角落裡打著哈欠,看上去懶洋洋的一點精神力都沒有的昭陽王,這麼些人互相懷疑著,但竟然誰也沒有懷疑過昭陽王。

  海菱瞄了昭陽王兩眼,然後猜測著如果這火真的是昭陽王放的,那麼他為何要如此做,還殺了趙百楊和水玲瓏,慢慢心裡有些清亮起來,昭陽王此舉,很顯然的是在幫丞相鍾離,他殺了趙百楊和水玲瓏,很顯然的拉攏了丞相鍾離,有了鍾離的支持,他要做什麼事便更容易一些,如此一想,唇角勾出冰寒的笑意,昭陽王,若真是你動的手腳,馬腳早晚有一天會露出來的。

  遠處腳步聲響起,很快侍梅領著人走了過來,一臉的肅殺。

  「稟皇上,皇后娘娘,趙百楊和水玲瓏的咽喉裡果然沒有煙灰,他們是先被人殺死,然後再被放火燒的。」

  此話一出,四周嘩然,很多人議論起來,然後眾人一起跪了下來,害怕的開口。

  「皇上,臣等什麼都沒有做啊,皇上?」

  夜凌楓瞇眼,為什麼那背後的人殺掉了趙百楊和水玲瓏,還要如此費事的放火燒驛館內,其實他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放火燒掉了痕跡,以防殺趙百楊和水玲瓏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二,想乘機燒掉那本帳冊,其實那背後的人很明白,這把火是燒不死他和海菱的,他的目的便是針對趙百楊和水玲瓏,所以說此事並不是像他們先前想的那樣想殺掉他們。

  「起來吧,朕已命嵩州官府查這件事,若是查出何人動的手腳,絕對不會輕饒。」

  這背後的人如此佈局,說明頭腦不錯,又怎麼會輕易讓人查出來呢?

  不過驛館被燒,眼下他們不能住在驛館裡了,嵩州的代理知府立刻命兵將護送皇上和皇后娘娘前往府邸休息,暫住府邸。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出發,前往嵩州府邸。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要安靜得多,再沒有發生像之前一樣的刺客事件放火事件,不過嵩州的代理知府並沒有查出是誰放的火,大火燒掉了很多東西,沒有留下一點的破綻,現在沒有證據,就算夜凌楓和海菱有所懷疑,也不能拿出來說事。

  此事便暫停在這裡,而他們也該啟程回京了,嵩州的開溝通渠已走上了正軌,不需要夜凌楓再留下,很多精細的佈署,他都和幾位水利官員研究了,現在有圖紙,他們只要照著實施便行。

  這一日,眾人啟程回京。

  除了嵩州當地的知府,連帶的百姓也來了很多,黑壓壓的跪滿了官道兩邊,恭送皇上和皇后娘娘等人回京。

  馬車行駛了四五天的時候,夜凌楓接到了侍竹的來信,臉色別提多黑沉難看了。

  因為侍竹等人一路追蹤司馬淵,最後查到司馬淵竟然進了北魯的皇宮,面見了北魯的當朝太后。

  馬車內,籠罩著一股冷寒之氣,夜凌楓大手緊握著一隻硯台,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海菱伸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了信,看了信後,方知他為何如此生氣。

  就是她也不禁驚駭,司馬淵背後竟然是太后,這司馬淵如何和太后聯上手了,先前她猜想著是鳳紫嘯在背後動了手腳,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司馬淵背後竟然是太后。、

  難道說太后命司馬淵來刺殺夜,這絕對不可能,海菱想了想,然後緩緩的開口。

  「太后定然是命司馬淵前來刺殺我的?」

  不但是海菱,就是夜凌楓也認為母后此次派司馬淵前來嵩州驛館刺殺,是想刺殺海菱的,斷然沒有往自已身上想,必竟那母后是他的母后,在沒有查到任何證據前他不能懷疑她想殺掉他。

  可就是這樣,夜凌楓也惱恨不已。

  「母后她為什麼要如此做?」

  夜凌楓說著大手陡的一握,玉硯台便碎了,很多碎片刺進了他的手掌,鮮血直流,他都感覺不到疼,因為此刻他身上的怒意,是那般的強烈。

  海菱卻看得心疼不已,上前一把握著他的手,然後取了帕子,給他擦拭傷口,最後挑出碎片,細心的給他包紮起來。

  「你幹什麼?馬上就要到京城了,有什麼事回宮再說吧,等查明了所有的真相再說吧,現在撲朔迷離的,令人難以猜測。」

  海菱如此說,夜凌楓總算強忍住了心頭的怒火,不過海菱知道他還是受傷了,她握著他的手,感受到他隱忍的輕顫,心裡不禁充滿了心疼,如果一切都如他們所預想的,夜他如何承受得了這真相。

  馬車內,安靜下來,海菱緊握著夜凌楓的手,生怕他再發怒傷到了自已。

  四天後,南巡的隊伍回京了,城門前,朝中的大員正在城門前候著,姬家的父子也在其中。

  此次南巡,歷經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海菱的肚子也八個月了,此時的行動已不便了,所以並沒有下馬車,坐在馬車上。

  夜凌楓也沒有下車,只吩咐了見駕的人起身,然後便放下車簾,進宮。

  宮中,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回來,各處奔走相告了,很快大家都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回來了。

  琉月宮,夜凌楓送了海菱進寢宮去休息,自已去上書房召見朝中的大臣,商議了一些政務,然後命朝臣退出去。、

  侍竹也趕回來稟報事情。

  「皇上,眼下司馬淵正在北魯,屬下等人是否要抓住他。」

  「好,秘密抓他回來,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然後帶他來慈安宮見朕。」

  「是,屬下立刻去辦。」

  侍竹退出去,書房內,夜凌楓大手緊握成一團,週身的殺氣,眼瞳更是嗜血一片,慢慢的起身,該來的總會來,即便他害怕那真相,也不能躲避一輩子,所以他定然要查清楚,母后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她如此對待自已,真的不像是一個母親對待自已的孩兒,難道說,她不是自已的母親?如此一想,便覺得胸口很疼。

  夜凌楓站在上書房裡,整個人似乎被潮水淹沒了一般,又涼又濕,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那張雋美絕色的五官如紙般蒼白,深邃的瞳仁中隱殺氣,緩緩的往外走去。

  慈安宮裡,太后正坐在大殿的一側,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宮的消息,已傳到了慈安宮裡,不知道為何,今日她的心頭總有些不安,似乎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似的。

  楹嬤嬤坐在一邊看太后娘娘坐立不安的,關心的詢問。

  「太后娘娘。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太后搖了搖頭,就在這時,殿外的小太監閃身奔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太后,皇上過來請安了。」

  太后一聽,受驚的站了起來,楹嬤嬤越發的不理解了,皇上過來請安,太后不是該高興嗎?卻為何一臉的變幻莫測呢,這又是為何呢?

  「讓他進來吧。」

  太后鎮定了心神,揮手讓小太監出去,此時夜凌楓的身影已出現在大殿上,俊挺絕色,踏著陽光走了進來,一直走到太后的面前,恭敬的開口:「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太后瞇眼望著夜凌楓,發現他的神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先前提著一顆心便略略放下些,揮了揮手:「楓兒起來坐吧。」

  「謝母后。」

  夜凌楓起身坐到太后的身邊,望著太后娘娘,小時候的一幕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太后見夜凌楓望著她,先前放下的顆心再次的提了起來,小心的詢問:「楓兒,怎麼了?」

  夜凌楓回過神來,唇角勾出柔和的笑意,只是眼底沒有一絲的溫度,然後搖了搖頭:「兒臣沒事,此次南巡,連日坐馬車,再加上竟然有死士刺殺兒臣,兒臣差點沒命回來了。」

  夜凌楓話落,太后一臉的驚懼:「什麼人膽敢指使死士刺殺楓兒,楓兒可抓住了這背後的指使人,若是抓住他一定要千刀萬剮。」

  太后狠狠的說著,夜凌楓搖了搖頭:「先前是抓住了,可是後來又被人劫走了。」

  「竟有這種事,楓兒派人追查,一查到這人,重重的處治。」

  「兒臣知道,兒臣已查到這人的下落了,很快便可以抓住他了。」

  夜凌楓話落,太后的眼裡有些驚悚,不過一閃而過,快到讓人捕捉不了,隨之不動聲色的安撫著夜凌楓。

  「楓兒啊,你身為皇上,一定要當心身體,母后可就指著你了。」

  「是,兒臣知道。」

  夜凌楓點頭,母子二人第一次如此的交鋒。

  大殿內,兩個人正說著話,殿外面,有人奔了進來,正是夜凌楓的手下侍竹,侍竹飛快的抱拳沉穩的開口:「皇上,屬下等一路追查,現在已抓住了在逃的司馬淵。」

  「好,竟然把這個混蛋抓住了,把他帶上來,朕要重重的治他,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夜凌楓話落,太后急急的站了起來,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

  侍竹退了下去,殿內,太后心急的開口:「楓兒。」

  夜凌楓冷眼看著這一切,隨之一臉關心的詢問:「母后怎麼了?母后的臉色好難看啊,母后是生病了嗎?」

  他聲音下意識的陰沉了幾分,可惜現在太后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所以一點都沒注意,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大殿外面,想看看,難道侍竹等真的抓住了司馬淵,這不可能啊,怎麼會被他們給抓住了,這可怎麼辦?太后心急如焚,可惜當著夜凌楓的面又不能表現出來,聽到夜凌楓的問話,還要裝著無事,搖了搖頭。

  「沒事,剛才哀家聽說皇上遭人刺殺,所以一時受驚了,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

  夜凌楓點頭,然後望向殿外,殿門口,侍竹和侍菊還有幾個手下已押了司馬淵走進大殿,司馬淵一進大殿,太后的腦袋便嗡的一聲響,身子重重的跌到了椅子上,司馬淵竟然真的被他們抓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夜凌楓冷眼瞪著司馬淵,然後陰沉的開口。

  「大膽司馬淵,竟然膽敢指使死士刺殺朕,該死的東西,朕要把你五馬分屍,讓你死無全屍。」

  夜凌楓陰驁的開口,司馬淵一聽他的話,臉色扭曲起來,大叫:「皇上,我是大周朝的人,皇上沒權利如此對我,若是你殺了我,大周朝必然和北魯交惡,難道皇上忍心天下百姓生靈塗害嗎?」

  司馬淵一開口,太后便反應了過來,隨之便朝夜凌楓開口。

  「是啊,楓兒,千萬不能殺了司馬淵,若是殺他,我們北魯如何和大周朝的皇帝交待呢,若是一個處理不慎便會引起兩國的戰爭。」

  「兩國戰爭?他鳳紫嘯也敢引發兩國戰爭,這司馬淵竟然膽敢帶著死士刺殺朕,朕倒是懷疑是鳳紫嘯動的念頭,天下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即便兩國戰爭,誰是誰非天下人也是知道的,朕不怕,所以司馬淵必死。」

  夜凌楓殺氣騰騰的說著,司馬淵和太后的身子忍不住輕顫了起來。

  司馬淵想到自已有可能被殺,週身的酥軟,雖然他不是十分怕死的人,可是面對死亡地時候,人還是希望活著的,所以司馬淵哀求起來。

  「皇上,我沒有想殺你,我是想刺殺姬海菱,她先前害了我的兒子,所以我記恨她,才會想殺她。」

  「你怎麼知道菱兒便是大周朝的江海菱的,這消息又是誰洩露給你的?」

  夜凌楓冷冷的問,司馬淵一怔,沒想到夜凌楓會如此問,一時間怔仲住了。

  「來人,把司馬淵拉下去五馬分屍。」

  夜凌楓臉色難看,週身的戾氣,陡的大喝一聲,朝著大殿下首的侍竹命令,侍竹得令,上前一步,拽了司馬淵便往大殿外拽住,這下不但司馬淵的臉色變了,連太后的臉色也變了,不過卻隱忍著什麼都沒有說。

  那司馬淵一雙眼睛望著太后,見太后沒說話,不由得著急起來,大叫:「皇上,你不能殺我?」

  他如此一叫,太后的身子都輕顫了起來,然後陡的開口,命令慈安宮大殿上的太監和宮女:「大家都退下去。」

  「是,太后娘娘。」

  夜凌楓一看眼前的光景,看來太后有話要說,便揮了揮手示意侍竹等人也退了出去。

  殿內,除了夜凌楓,便是司馬淵,還有太后。

  等到大殿內沒了人,司馬淵再也顧不得太后的臉面,直接便叫了起來:「皇上你不能殺我,你不能弒父啊?」

  「弒父?」

  夜凌楓臉色陡的難堪起來,隨之身子急急的站了起來,修長的大手直指著司馬淵:「你說弒父,此話怎麼說。」

  這次不用司馬淵說,太后慢慢慢的起身,望著夜凌楓,心痛的開口:「楓兒,其實你不是皇室的血脈,你是司馬淵的孩子,當日司馬淵是大周朝派往北魯的使臣,宮中皇上設了宴席,哀家和司馬大人都喝了點酒,所以醉了,後來我們,我們,之後便有了你。」

  「不,這怎麼可能?」

  夜凌楓想過很多種情況,但唯獨沒想過,他竟然不是先皇的血脈,而是司馬淵的孩子,雖然先前他曾懷疑過司馬淵便是他的父親,但是現在他討厭自已是司馬淵的孩子,他不相信這件事。,

  「不可能,朕不相信,朕記得與先皇滴血驗親的時候,朕和先皇的血是相融的。」

  「那是母后動了手腳。」

  太后心痛的開口,一臉的懺悔:「這是母后的錯,母后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可是你不能殺司馬大人,他可是你的父親啊。」

  「不,朕不相信。」

  夜凌楓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搞到最後,他竟然不是先皇的孩子,而是司馬淵的孩子,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他先前可以接受自已是司馬淵的孩子,是以為母親曾是司馬淵的女人,但現在卻不是這樣的,母親她是宮中的一名妃嬪,竟然和司馬淵有關係,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楓兒,這是真的。」

  太后又接著開口,夜凌楓的頭疼了起來,他雙手摀住自已的腦袋,在大殿內低吼:「不,如若他是朕的父親,為什麼要指使死士殺朕,虎毒不食子,何況是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朕的父親?」

  「楓兒,是母親的錯,母親向你認罪了,因為我恨姬海菱,所以便指使司馬淵去殺姬海菱的,母后知道你武功深不可測,那些人是不可能傷害到你的,哀家只想除掉她。」

  太后說著跪了下來,滿臉的淚水。

  大殿內,夜凌楓再也受不了這刺激,直接便衝了出去,隨之命令殿外的侍竹和侍菊,把司馬淵先關押起來。

  慈安宮裡,太后眼裡一閃而過的冷光,然後望著侍竹和侍菊把人帶下去。

  夜凌楓回了上書房發起了狂怒,把上書房內的東西全都砸了,侍竹和侍菊生怕他傷害到自已,趕緊使了人去琉月宮找皇后娘娘過來,這時候海菱剛睡醒,一聽太監的稟報,哪裡還坐得住,立刻帶著侍梅和侍竹二人前往上書房。

  上書房內,夜凌楓的聲音隱隱傳出來,咆哮如獅吼,壓抑而傷痛,一聲一聲如受傷而低鳴的鴻雁,海菱雖然還沒有進上書房,便知道定然是出事了,還是事關太后的事情,難道說太后說了什麼話?

  海菱心裡想著,已急急的領著人過來了,上書房門外,侍竹等人趕緊的給海菱請安。

  「見過皇后娘娘。」

  「皇上怎麼了」

  「先前皇上命屬下把司馬淵帶進慈安宮,後來太后和皇上命慈安宮內的下人退下,所以屬下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皇上一回來便狂性大發,屬下害怕他傷了自個兒,所以便使了人去請皇后娘娘。」

  海菱一聽,便知道夜凌楓定然是受了刺激,而這刺激來源於太后和司馬淵兩個人,他們定然說了什麼話使得夜受了刺激。

  「本宮知道了,本宮進去看看吧。」

  海菱往上書房內走去,侍竹生怕皇后娘娘受傷,所以便率先在前面領路,幾個人剛進了上書房,迎面便有一個物體砸了過來,侍竹一伸手撥開了那物體,竟是一個筆筒,此時再看上書房內,亂七八糟的,無一處完好的地方。

  夜凌楓雙眼赤紅,神情冷冽,週身的寒戾之氣,此時的他,並沒有看清從門外走進來的是海菱等人,只顧著怒吼:「滾,朕不是說了,沒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進來嗎?」

  侍竹一聽,不敢說話,讓了開來,海菱望了一眼上書房,然後才開口。

  「夜,發生什麼事了?」

  夜凌楓一聽海菱的話,整個人一怔,然後清醒了一些,抬目凝望著海菱,一句話也說不了。

  上書房裡,侍竹等人往後退,然後退了出去。

  海菱緩緩的走到夜凌楓的面前,才短短的時間沒見,只見夜凌楓的臉色蒼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透明得連血管都隱隱可見,他的眼睛赤紅的充滿了血絲,就好像一隻負了重傷的狼一般,喘血低沉,手指緊握著,上面佈滿了青筋,看著這樣子的他,海菱的胸口快喘不過氣來,好心疼好心疼。

  「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說,朕不是先皇的血脈,朕是司馬淵的兒子。」

  「什麼?」

  海菱的眉一挑,眼裡閃過錯愕,夜凌楓淒然的笑起來:「朕現在嫌自已髒,菱兒你會不會認為朕很髒呢,朕竟然是司馬淵的兒子,還是一個妃子偷人留下的產物,你說朕還有臉見人嗎?」

  他說完直接的跌坐到身後的榻上,然後整個人往榻上一仰,動也不動,好似死過去了似的,除了那呼吸還在,再沒有任何的反應。

  海菱看到他這樣,心痛不已,不管他是誰的孩子,都是她的愛人,都是她最在意的人,慢慢的走過去,伸出手緊握著他的手

  「夜,你別這樣,別難過,你還有我,有孩子呢,大不了我們遠離這皇宮,離開這裡,找個世外桃源隱居,說不定比在這裡還快活呢?」

  海菱說著,可是夜凌楓動也不動,因為他的心很痛,痛到讓他難以負荷,他懷疑自已不是母后的孩子,就算是撿來的抱來的偷來的都無所謂,但是不想是司馬淵的孩子,因為那是母妃偷人的產物啊。

  看到夜凌楓動也不動,完全的封閉了自已,海菱心急不已,腦海裡快速的閃過畫面,然後想出一些疑點。

  太后和司馬淵的話未必是真的,如若夜真的是他們的孩子,先前太后為什麼會讓西妍嫁給夜,還有這次黑衣死士刺殺的事情,司馬淵分明是衝著他們兩個人來的,如果是這樣,他們兩個又如何會是夜的親生父母呢,還有他們如此和夜說,分明知道夜會痛不欲生,做人父母的人怎麼下得了這口呢,他們的這些做法,不像是對自個人,倒像是對仇人。

  所以夜很可能不是太后和司馬淵的兒子,可是他不是太后的兒子,那麼太后的兒子呢,當年既然太后能逃出宮中,她沒有理由不帶走兒子,現在那個兒子在哪兒呢?

  海菱想著,便想到了太后曾做過的事,先前不以為意,現在仔細想想,太后對昭陽王比對夜還要好,以前她剛進宮的時候,昭陽王經常會去向太后請安,而且昭陽王一般開了口的事,太后似乎都不會拒絕,再想當日太后讓西媛嫁給昭陽王,她為何要讓昭陽王娶西家的人,如果昭陽王日後是皇上,那麼西家人就是皇后啊。

  海菱越想頭腦中越清晰,陡的一拉夜凌楓的手,沉聲開口。

  「夜,我想你不會是司馬淵的孩子,你是先皇的孩子,但有一個人是司馬淵的孩子?」

  其實以夜的頭腦,能如此輕易的上當,就是因為事不關已則清,一關已便亂了方寸,所以他才會陷入了太后和司馬淵的詭計。

  海菱的話落,榻上的人動了一下,夜凌楓的深邃的眼睛動了動,有些光澤,然後望向海菱。

  「菱兒,你別安慰我了,我沒事的。」

  他雖然說無事,可是那語氣,卻像被人遺棄了的小狗似的,有氣無力的,一點精神都沒有,想到他有可能是司馬淵的孩子,他便有一種想死的心情,如若不是菱兒還陪在身邊,他真的想遠離這一切,從此後天涯流浪。

  海菱伸手拉了他起來,很認真的開口:「我沒有安慰你,你認真想想,母后對你,並不像是對自個親生的孩子,但是她對昭陽王卻很親近,你仔細想一想,別只顧著傷心。」

  海菱說完,夜凌楓眼神幽深下去,果然很認真的想了起來。

  如此一想,覺得菱兒沒有說錯,母后對昭陽王確實是很好,可是那樣也不代表昭陽王就是母后的親生兒子,是司馬淵的孩子啊。

  「母后確實是對昭陽王很好,可是那又代表什麼呢?母后一口咬定了我是她和司馬淵的孩子。」

  「這恰恰說明她想保護一個人,那個人才是她的孩子,做為母親,明明知道這件事會讓你絕望傷心,但是她竟然毫不顧慮的便承認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恰恰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夜凌楓經過海菱的勸慰,心境總算平和了下來,可是該如何證明自已不是司馬淵的孩子,而昭陽王才是他的孩子呢?

  「這件事,你不要想了,我來想辦法,現在你頭腦一團糟,先回琉月宮睡一覺,我命太監傳一個人進宮來。」

  「誰?」

  「瑾蘭太妃,也許這瑾蘭太妃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海菱說完,腦海中浮現起瑾蘭太妃的模樣,此時想起,發現瑾蘭太妃的優雅舉動,和夜真的很相像,雖然她們母子二人從來沒在一起,但骨血相同,所以那份優雅也是相同的。

  「瑾蘭太妃才是朕的母后,」夜凌楓此刻的心境真是說不出的七上八下,一直以來他的母后不是他的母后,而是另外一個陌生的歹母的女人,把他當成工具的女人,而瑾蘭太妃才有可能是他的母后,這些讓他如何承受,夜凌楓只覺得自已的頭要炸了,一天之內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

  「來人。」

  海菱朝門外喚人,侍竹和侍菊二人走了進來。

  「送皇上去琉月宮的寢宮休息。」

  「是,屬下知道了,」

  侍竹領命過來扶了皇上往外走去,海菱也起身走出去,走到門外的時候,悄悄的對跟在身後的侍梅開口:「你偷偷的出宮中一趟,前往昭陽王府,把瑾蘭太妃給本宮接進宮來了,記著,多帶幾個人,不要驚嚇到太妃,另外不要讓任何人發現瑾蘭太妃進宮的事。」

  如果瑾蘭太妃才是夜的母親,若是被太后發現她進宮,說不定會傷害她,所以為了保護她,只能悄悄的帶她進宮。

  侍梅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海菱隨了夜凌楓的身後進了琉月宮,然後親自送他去寢宮休息。

  夜凌楓握著海菱的手:「菱兒,你當心身體,千萬別讓自已受傷,朕現在只有你和孩子了。」

  海菱用力的點頭,然後示意他閉上眼睛,寢宮內安靜無聲,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往日絕美出色,光華瀲灩的人染上了一抹傷痛絕望,週身透著濃濃的絕望,如若夜真的是司馬淵的兒子,他恐怕會承受不了的,所以她祈禱老天爺,一定要保佑,夜仍是瑾蘭太妃的兒子,是先帝爺的親生骨血。

  一個時辰後。

  侍梅回宮了,領著兩個人進來稟報:「娘娘,奴婢把瑾蘭太妃接進宮了,現在在琉月宮後面的偏殿內,娘娘是現在過去,還是等一會兒。」

  「現在過去吧,」她迫切的想瞭解當年瑾蘭太妃生孩子的事情,看看其中究竟有沒有蛛絲馬跡。

  「好。」

  海菱起身,領著侍梅等人往後面走去,偏殿四周並沒有宮女和太監,偶有幾個人也是侍梅派的親信,在偏殿四周保護太妃娘娘的,至於偏殿內,一個人也沒有。

  海菱示意侍梅和侍蘭二婢守在門前,自已走進去,偏殿內只有太妃和一個嬤嬤,看來是她的親信,瑾蘭太妃一看海菱進來,便站起了身子,一臉的不明所以,今兒個皇后派人悄悄的出宮,必然是有事問她,所以太妃便跟著侍梅進宮了,此時一看到海菱,瑾蘭太妃便笑著招手讓她過去。

  一雙漆黑的眼瞳中染了笑意,望著海菱的肚子,。

  「菱兒,這都七八個月了,很快便要生了吧,現在你可不許亂跑了,安安份份的在宮中待產吧。」

  「菱兒知道,謝太妃娘娘的關心。」

  海菱一面謝過太妃,一面仔細的打量太妃,發現夜還真是和瑾蘭太妃長得有些像,雖然不十分的像,但眉目還是有跡可尋的,如此一想,更堅定了心中所想的事,瑾蘭太妃才是夜的母親,那太后很可能是昭陽王的母親,只是夜雖然和昭陽王同歲,但是夜卻比昭陽王大一個多月,這小孩子相差了一個多月,為何瑾蘭太妃卻沒有發現呢?

  海菱懷疑的想著,伸出手拉著瑾蘭太妃一起坐下來。

  瑾蘭太妃笑望著海菱,淡淡的開口:「菱兒,你說人和人是不是很奇怪,我一看你便喜歡得很,似乎早就喜歡了你一樣。」

  這一點和夜很像,這該不該說他們母子心有靈犀呢?

  海菱唇角勾出笑意,柔柔的望向瑾蘭太妃:「菱兒也喜歡太妃娘娘。」

  「那以後咱們便母女般的處著了。」

  太妃笑了起來,其實瑾蘭太妃為人十分的優雅,一般的粗脂俗粉她根本看不上,雖然昭陽王妃裡的女人很多,真正讓她上眼的幾乎沒人能做到,她在昭陽王府裡,基本都是靜養,對於昭陽王院子裡的女人一概不理會,也不用她們請安,所以說能入太妃眼的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太妃難得的喜歡一個人,格外的開心。

  「好,太妃娘娘。」

  海菱一一應了,然後想起此次接太妃進宮的目的,太妃不能離開昭陽王府時間過長,若是離得時間長了,被昭陽王發現也麻煩了,如此一想便開口。

  「今兒個菱兒接太妃娘娘進宮,是有事想問太妃。」

  「菱兒說吧,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不會貿然接我進宮,定然是有事才會接我進宮的。」

  「菱兒是想問問,太妃娘娘當年生昭陽王的事情,當年太妃娘娘生昭陽王沒有什麼不妥嗎?」

  太妃以為海菱是想問太后的事情,沒想到卻是問她的兒子昭陽王,不由得奇怪的挑眉:「皇后為何問翊兒的事,難道是翊兒做了什麼事情?」

  太妃一把抓住海菱的手,十分的緊張。

  海菱看在眼裡,心底歎了一口氣,看來太妃並不知道昭陽王不是她的親身兒子,如若她知道她的兒子早在一出生便被人調包了,不知道心裡怎生的痛呢?還有看太妃對昭陽王的緊張,若是夜一直生活在她的身邊,想必十分的幸福,哪像現在竟然成了太后的工具,如此一想,心裡更恨太后娘娘,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惡毒,太可恨了。

  「沒事,太妃,我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想請太妃解惑,並不關昭陽王的事情,太妃娘娘不必心急。」

  海菱先不著急告訴太妃夜才有可能是她的兒子,反而是追問當年的事情。

  太妃聽了海菱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對於海菱問她當年生兒子的事,還是有點疑惑,不過她相信海菱的人品,所以才會說,換成別人,她是不會理會的,太妃如此想著,慢慢的陷入了回憶。

  「其實翊生下來的時候,很得先帝爺的寵愛,先帝爺有一度時間還想立他為太子的,後來看他實在平庸,沒什麼建樹,所以才沒有立他為太子,不過做為母親只要他平安便好,他當不當皇上我不不乎。」

  太妃說完一臉的笑意,海菱抓住太妃的字眼,認真的追問:「先帝爺為什麼會喜歡他呢?」

  一說到這個,太妃便來了興趣,很高興的講著

  「你知道嗎?翊生下來的時候,白白胖胖的,頭髮也長了老長,你知道嗎?一點不像個剛出生的嬰兒那般皺巴巴的,我是見過別人的小孩子的,那些都皺巴巴的紅通通的,但是翊卻不是,他一生下來,便白白的十分的可愛,所以先帝爺一看,便說他有福像,十分的喜歡他。」

  太妃說完,海菱的眼神陡的一暗,做為醫生,她自然知道,孩子生下來,都是皺巴巴的,而瑾蘭太妃當時生的孩子,恐怕正是太后的早生了一個多月的兒子,經過一個多月的餵養,孩子自然白白胖胖的很可愛,並不似剛出生的嬰兒。

  那麼太后怎麼會有空換了這孩子呢,海菱心裡想著,不動聲色的詢問。

  「太妃生昭陽王是順產嗎?」

  「順產是順產,不過當時疼得昏了過去。」

  太妃說完,海菱心中已大概有個眉目,當時太妃生產後,昏了過去,而太后正好經過太妃所住的宮殿,很可能迷昏了寢宮內的其他人,然後動了手腳把自已的孩子換到了太妃的身邊,卻帶走了太妃的孩子。

  原來是這樣的,海菱總算了然了,唇角慢慢的勾出笑意。

  「太妃娘娘,菱兒是大夫,太妃娘娘可知道?」

  瑾蘭太妃一聽海菱的話,點頭,這事她是知道的,皇后醫好了寧王候府的兒媳婦,那可是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病啊,還聽說那名滿天下的沈神醫仍是她的徒弟,所以她的醫術自然是十分了得的。

  「皇后會醫這件事不是秘密。」

  「那麼菱兒要告訴太妃娘娘一件事,不知道太妃相不相信。」

  瑾蘭太妃見海菱的神色很嚴肅,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很認真的望著海菱。

  「剛出生的嬰兒都是皺巴巴的,沒有孩子一出生便白白胖胖的,因為母體內有限的位置,不會讓他們隨意的生長,只有生下來後好好養著,才會白白胖胖的。」

  海菱如此一說,太妃有些困惑,皇后這話是什麼意思,然後想起自已的兒子夜染翊,當時生下來明明是白白胖胖的啊,皇后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妃難道沒有想過,那個孩子很可能不是太妃剛生下來的兒子嗎?」

  海菱此話一出,太妃便有些受驚了,急切的站了起來,滿臉的驚懼,盯著海菱。

  「這怎麼可能?翊不是我生的兒子,那我的兒子呢?」

  太妃說完,連連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如果翊不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哪裡去了。」

  她很害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連連的搖頭,因為急切,眼裡充滿了惶恐,海菱一看,很顯然的太妃被她嚇住了,所以趕緊柔聲開口:「太妃娘娘別心急,沒事的,如果昭陽王不是太妃的兒子,太妃不想知道自已的兒子去去哪裡了?」

  「難道說菱兒知道我兒子去哪了?」

  太妃心急的一把抓住海菱的手,皇后仍是醫術高超的大夫,現在她說剛出生的嬰兒不會白白胖胖的,那麼翊真的不是她的兒子嗎?如果真是這樣,他是誰的孩子,她自已的兒子又去哪了?

  太妃一邊問海菱,一邊心急的朝身後的一個嬤嬤叫起來。

  「青珠,你說,當日寢宮內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一直在寢宮內待著嗎?如果翊不是我的兒子,那麼我的兒子呢?」

  她一邊問,週身忍不住顫抖起來,如果說翊不是她的兒子,而她的兒子被人害死了,她是饒不過自已的,一個做母親的竟然失敗至此,她真的該自刎去見兒子。

  青珠便是一直侍奉太妃的嬤嬤,過去她還年輕的時候,便是太妃的身邊的親信,此時一聽太妃的話,撲通一聲跪下來,慌恐的開口。

  「是奴婢該死,奴婢確實是隱瞞了一些事情,請太妃責罰。」

  青珠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查到了當年的事情,不由得臉色都變了,當年的情況是,她們本來正守在寢宮內,給剛生產完的太妃收拾身子,至於小皇子自有接生的宮中女御醫收拾了放在太妃的身邊,那時候太妃昏了過去,女御醫們開了讓娘娘保養的方子,便退了出去,寢宮內,只有她們幾個貼身的宮女在近身侍候著,可是誰知道她們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醒來後,個個都很害怕,若是被人發現這件事,她們是鐵定要被砍頭的,所以幾個近身侍奉的宮女便說定了,一起隱瞞了這件意外。

  沒想到現在竟然爆出了王爺有可能不是太妃的兒子,那麼她們當年是被人下藥了,而不是累得睡著了。

  「說。」

  太妃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她一直很疼愛昭陽王,沒想到走到今日,竟然有人告訴她昭陽王可能不是她的兒子,一想到這個,太妃整個臉都白了。

  「當時奴婢們昏睡了一會兒,那時候,奴婢等人以為自已是累得睡著了,若是這件事揭露出去,奴婢們是必死無疑的,所以奴婢等人便一致瞞住了這件事。」

  青珠嬤嬤的話一落,瑾蘭太妃的手指抖索得特別的厲害,臉色一瞬間死灰一樣的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胸脯上下氣伏,眼看著便要昏地過去,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她疼了愛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竟然不是她的兒子,那麼她的兒子呢?

  海菱一看太妃的樣子,趕緊的伸出手撫摸太妃的胸口,幫她順氣,並急急的叫起來。

  「太妃娘娘,菱兒知道你的兒子是誰,他現在在哪裡,你千萬不要昏過去,千萬不要昏過去啊。」

  海菱的話一起,果然使那差點昏過去的瑾蘭太妃一口氣接了上來。

  她眼裡滾下了淚珠,一把抓住海菱的手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兒子現在在哪兒啊,他在哪兒啊?是我對不起他,我一定要向他懺悔。」

  「太妃別傷心了,其實你的兒子就是當今的皇上夜凌楓,他才是你的兒子,而昭陽王是太后的兒子。」

  此言一出,太妃和青珠都嚇了一跳,當今的皇上才是太妃的兒子,而昭陽王是太后的兒子,可是為什麼太后要讓太妃的兒子當上皇帝呢?兩個人一反應過來,太妃直接的驚嚇住了,

  「這怎麼可能,皇上怎麼會是我的兒子?」

  她想過兒子死了,想過兒子流落到民間了,總之沒想過當今的皇上才是她的兒子,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連連的搖頭。

  「這怎麼可能呢,皇上才是我的兒子。」

  太妃嘴裡不信,心裡認真的想著,不過說實在的,初見皇上和皇后,她便十分的喜歡他們,可是這能證明皇上便是她的兒子嗎?

  「其實要想驗證皇上是不是太妃的兒子,只要滴血驗親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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