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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k88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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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無來]天神禁條(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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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3 01:37:25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歲月留痕

「你上次發回來的信我已經仔細的看過了,既然皮爾西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我也立刻著手展開調查,而且我還親自去了一趟皮爾西斯那裡,經過多方查證,我甚至讓皮爾西斯交出了賬本仔細的看了一遍。」

梅斯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厚厚的資料,像是一些圖表的分析比較,還有一些信紙,已經疑似賬本之類的東西。 羅本把臉別到一邊去……這些東西可是足夠自己頭疼的。 笑著親了親梅斯的臉蛋,羅本討好的說道:「好老婆,你對我說結論就行了,這些東西要是都看過的話可是要花不少時間的。」

芬妮靠在羅本另一邊,立刻說道:「你看,我就說過羅本不會喜歡這些東西的,你拿出來也沒用的。」

梅斯瞪了芬妮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芬妮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羅本,你看你的老婆多霸道,無論我說什麼都這麼蠻橫。」 羅本忍不住笑了,說起來在這個家中,芬妮一直處於被壓迫的地位,作為梅斯的妹妹,芬妮對梅斯有著一種本能上的順從,而且梅斯自然也比芬妮強勢的多,從前自己沒少見到梅斯數落芬妮,芬妮撅著嘴不服氣的景象,而在和莎莎張牙舞爪的對抗中,多數時候都是莎莎憑藉體力優勢最後將芬妮壓倒,然後咯吱的芬妮笑的直流眼淚。

至於寶寶……寶寶最喜歡跟著芬妮學這學那,總是想方設法的在芬妮那搾取魔法寶物,然後還會變成芬妮的樣子到處亂跑…… 於是,在家裡,自己就變成了芬妮唯一一個可以欺負的對象。 羅本直接點頭,「嗯嗯。看她們多霸道,我們兩個受欺負的人應該組成聯盟,聯合起來和她們對抗!」 芬妮立刻也點點頭,不過立刻又搖搖頭,「不好吧,你似乎戰鬥力等於零,還會拖我的後腿。」

羅本:「……」 梅斯無奈,任憑邊上的一對傻瓜自說自話,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都擺好,伸出手來將羅本的頭扳了過來。「好啦,一個傻瓜,另一個是笨蛋,你們早就是聯盟了。」 「抗議!我既不是傻瓜,也不是笨蛋!」芬妮叫道。 「同抗議。我也不是笨蛋,更不是傻瓜。」羅本跟著叫道。 梅斯只有嘆氣的份。

「好吧。兩位傻瓜和笨蛋們,我現在要說些重要的事情嘍,你們可要聽好了。」 「要聽嗎?」芬妮鼓著腮幫的問。 「我們才不是笨蛋和傻瓜們!」羅本十分堅決的說。 「那我們還不快反抗起來,離開這個地方!」芬妮握起了一看就沒什麼威懾力的小拳頭。 「好,我們……啊呀。」羅本吃痛,一邊耳朵已經被梅斯拉住了。 梅斯又好氣又好笑。

放開羅本的耳朵,說道:「好好好,兩位偉大的魔法師,不知道能不能聽小女子說幾句話呢?那樣的話我將不勝感激。」 芬妮眉開眼笑。

「這也不可以。」 羅本眨眨眼睛,對芬妮說道:「芬妮,我怎麼覺得我們現在很像傻瓜。」
「笨蛋,那是你!」芬妮咧嘴笑笑,重靠到羅本身上。

回頭看看梅斯,羅本發現梅斯的眼神明顯就是在說:你們兩個到底要傻到什麼地步呢?
「說吧,我們聽著呢。」羅本拿出了一臉很認真很認真的表情。 梅斯忍不住掩口一笑,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也沒有找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只是皮爾西斯的調查我不能完全相信,所以我做了一些深入的確認,到現在,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蒙多正在暗中準備這次大戰的真正戰力,已經收集適合魔界作戰的戰備物資,這些都是在悄悄的進行,而且……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千年之前。」
羅本驚訝的張了張嘴巴,「上……上千年?」 梅斯點頭,「如果之前的那些行動也是以此為目的的話,那麼的確是這樣的,我想,在上一次神魔大戰之後,或許神王就已經在策劃這件事了,他將具體的事宜交給了蒙多處理,這也合情合理,在列為戰神中,蒙多是最具有統率力,而且戰場經驗和謀略最出眾的戰神。」
「果然是蒙多啊,上次我倒是有機會見到了他,從表面上看,倒是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暗中準備這樣重要的事情。」

梅斯敲了敲面前的資料,肯定的說道:「在確定這點之後,我立刻又對其他戰神的情況做了收集和分析,從現在得到的全部情報來看,現在正在準備戰爭的,只有蒙多一個,這也和我的猜測相吻合,既然是要秘密的進行,那麼在六位戰神中,沒有必要選擇兩位進行準備。」

羅本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蒙多對於神王的進攻計劃應該十分清楚才對。」 梅斯點頭,「是的,我使用各種渠道站們的調查了蒙多準備的戰爭物資,有一些的確是非常規作戰才會用到的,有一些,甚至是他直接拿出圖紙而現請人打造,之後在幾經轉手,掩飾,最終回到他的手中。」

拿起資料中的一份表格,梅斯點著上面的一部分說道:「在這其中有一部分讓我很奇怪,那就是蒙多準備了很多水戰使用的道具和武器,還有許多我看不懂,但是經過仔細的比對與拼合,發現很可能是建立水上營地用的奇怪材料。」 「水上營地!」羅本十分奇怪,「神族和魔族,絕大多數都是陸地的種族,很少有水下生命,為什麼會準備水站用具。」
梅斯微微一笑,「我雖然不懂軍事,但這個我想我還是猜得到的,原因沒有別的,就是為了發動奇襲,打的魔族措手不及。你不是也說了,魔族中鮮有水下種族,如果神族在海洋或者湖泊中降臨,那麼將會把戰鬥的節奏拖慢,這樣迅速安全的建立堡壘式的營地就有了更多的時間,也更安全,之後神族大軍就可以大批量的降臨了。」

「而且……」梅斯作思考狀,笑著說道,「雖然在魔界生活的時間比較短暫,但魔界的地圖我還是記得的。魔界很少有雨水,內陸的湖泊與河流十分稀少,最大的湖泊面積也十分有限,這並不利於神族的降臨,我想這樣跨過神界和魔界直接的空間通道直接降臨。想把降臨點選擇的十分精確是不可可能的,萬一落到了湖泊外面。

那必然立刻受到千萬魔族的圍攻。所以……降臨點應該在廣闊的大海上才對。」 眨眨眼,梅斯有些調皮的說道:「如果我是神王的話,我就會選一個安靜的,沒人留意的,最好還是被群山隔絕陸地的,億萬年也沒人居住的海岸外降臨。我記得,在魔界西南部,有這麼一個地方。」 羅本對於魔界的地圖是十分熟悉的,早些時候在幻境裡為了能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為了尋找機會,曾經和納蘭幾乎周遊了整個魔界。 在魔界的西南部,的確有一片廣袤的群山,山中生長著茂密的森林,在許多地圖上,那片山脈就是魔界西南的地圖的邊緣線。 但實際上,那一片群山面積十分廣闊,如果從那裡走進去,步行的話幾乎要兩個月才能看到山脈另一邊沒有邊際的大海。

按照梅斯的說法,那邊的確是一個相當好的降臨點,如果足夠幸運的話,甚至在沒有被魔族察覺的時候就已經建立起了堅固的防禦基地。 「梅斯,你可以去給神王當參謀官了。」

梅斯抿嘴一笑,「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的好日子可就來了,神族沒兩天就會被魔族打的大敗。」 羅本三人不由都笑了起來。 「不過,這自然也只是一種猜測,到底神王在打什麼主意誰也不清楚,從這次大戰他這樣精心謀劃,暗中準備來看,他絕對不可能簡簡單單就發動進攻,這其中必然還有許多的秘密,許多我們不清楚的準備。」

梅斯掩住笑聲說道。 羅本瞭然的點頭,「這就是你說的,等我回來去確定的事吧?」 「嗯,再深入的情報,憑藉我現在掌握的情報網就無能為力,而只是這些消息,可以說對我們沒有什麼特別的幫助。」 說完,梅斯忽然一笑,「不過我剛才說的有意思的事情卻不是指這些,而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 梅斯忽然神秘起來,「羅本,你覺得神界現在的團結情況怎麼樣?」

面對忽然的提問,羅本感到十分奇怪,「團結情況……什麼團結情況,能說的具體點嗎?」 「就是說,一旦大戰爆發的,神界這些戰鬥力,這些戰神統御的力量,是不是真的都能投入到戰鬥中,一往無前的和魔族戰鬥,並且……互相支援,互相信任?」

「這……」羅本心中更疑惑了,「其餘的幾位戰神都沒有深入的瞭解過,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神族的團結性一直都比魔族好的多,我想必然是那種情況吧,在種族戰爭中,神族無條件的會團結一致。」 芬妮忽然笑了一聲,「你看,我就知道這個笨蛋會這麼回答的。」 羅本轉頭,苦笑的問道:「什麼叫做知道我這個笨蛋會這麼回答,你很瞭解我嗎?」

芬妮嘿嘿笑著雙手伸過來夾了夾羅本的臉,「當然嘍,我比瞭解自己還要瞭解你,因為你的精神世界對我完全開放,還有……笨蛋沒什麼難瞭解的哦。」 「芬妮,通常來說,笨蛋和聰明人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因為他們互相都不瞭解對方的世界。」羅本慢悠悠的說道,「瞭解笨蛋的呢……通常來說也是笨蛋!」 「你才是笨蛋!」芬妮嬌笑著錘起了羅本。 「所以才瞭解你的。」

羅本大笑。 梅斯嘆氣的搖頭,「所以說我不大瞭解你們兩個……呃,你們……你們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還沒來得及說話,梅斯已經被羅本和芬妮撲倒。 「好吧,那麼今天讓兩個笨蛋來好好瞭解你一下!」羅本按著梅斯的一邊胳膊,另一手伸到梅斯眼前。五指活動的哢哢直響。 芬妮已經不客氣的撩開了梅斯的衣襟,直接到梅斯腋下去抓癢了。 正當羅本也打算加入討伐隊伍的時候,後脖領忽然一緊,接著就傳來了莎莎的聲音,「這是笨蛋,這麼大了還玩小孩子的遊戲,快來幫忙,我們有一大桌晚飯要準備呢。」

羅本好像小貓一樣被莎莎拎走了。 芬妮愣住,「莎莎,等等……等。啊……啊哈哈!姐姐,你怎麼起來了……沒事沒事,我是看你的衣服髒了,所以想……」 梅斯豎起柳眉,惡聲惡氣的說道:「好啊。你這個死丫頭,羅本回來你就要翻天了。看現在還有誰給你撐腰。」

「啊~~」芬妮尖叫著。立刻跑開了,梅斯把裙子一卷,張牙舞爪的追了上去…… 等到了晚飯時間,大家齊齊聚在飯桌前,芬妮一臉傷心委屈,梅斯則是滿臉喜色。顯然下午的追逐戰中梅斯大獲全勝。 羅本覺得,這種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說笑的情景,似乎已經闊別自己很久。很久了…… 不過,羅本奇怪的是,都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了,卻沒見到蘇和莉莉絲。 「那對精靈冤家哪去了?」

羅本左顧右盼的問,「她們兩個不是應該推掉財團那邊的工作回到這了嗎?」 芬妮答道:「的確,不過前幾天她們兩個一起出門了,財團那邊有些事情要處理,她們兩個在家整天吵架鬥毆,十分無聊,姐姐就委託她們兩個去處理了。」 羅本瞭然。 大家說說笑笑,時間過的特別快,聊著聊著,話題不由得又到了下午說起的事情上。

羅本疑惑的問道:「梅斯,你那個時候說的有意思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和神界的團結還有關係嗎?」 梅斯眉頭一揚,十分愉快的說道:「當然,羅本,克里克去了人類大陸的事,現在神界可是人人皆知了。」 羅本更加疑惑,「這件事有什麼奇怪的嗎?戰神意外的去了人類大陸,這種重要的事情自然會人人皆知。」 「錯嘍!怎麼會人人皆知呢?」 大家正說話,冷不防寶寶忽然從盤子上抬起頭,頂著還帶油水的鼻尖,一臉老氣橫秋的說道,那模樣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羅本大樂,伸手蹭蹭寶寶的鼻尖,問道:「那為什麼不是人人皆知呢?」 寶寶揚起鼻子,很是得意的說道:「這樣的事應該隱瞞起來才對,因為不是正常的戰神降臨,戰神在神界地位和聲譽不允許他們出現意外,這樣會引起一定的恐慌,所以應該嚴格封鎖消息!」 說完,寶寶彷彿得勝的將軍一樣喜笑顏開,衝著羅本一笑,立刻又低頭去對付盤子裡的食物了。 羅本當場愣住,十分愕然的問道:「寶寶,你……」 寶寶又立刻抬起頭,「是媽媽說的!」然後立刻又去對付盤子裡的食物,羅本當即愣住,一時間哭笑不得。 「寶寶乖,寶寶最聰明啦!」莎莎卻是歡喜的很,又給寶寶添菜。

羅本撓撓頭,卻見芬妮和梅斯正在竊笑,無奈的說道:「是這麼回事的嗎?克里克的事……真的該被掩蓋下來?」 梅斯點頭,「正常來說,牙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把這件事壓下來,不要引起什麼波動,之後再進行處理,這才是最正常,最可取的辦法,但是……從我們瞭解的時間來看,克里克去了人類大陸的第三天,消息就已經傳到菲特港,可以說這消息傳播的速度可真是夠快的。」

「不是牙發佈的消息……」羅本皺眉。 「當然,牙還是不想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的,但是顯然這件事被別人迅速宣揚了出去,之後還以此大做文章,可以說現在克里克去人類大陸這件事能鬧的這樣沸沸揚揚,跟這個傢伙有直接的關係。」 「誰?」羅本蹙眉的問。 「雷姆。」

「雷姆!?」羅本一驚。 梅斯輕輕擺弄著自己盤子裡的一片肉,眯起眼睛,「這件事顯得很蹊蹺,我還沒有找到原因,因為調查蒙多的事。之後我將每個戰神能收集到的資料都收集到一起進行對比,結果從更重彙集來的消息上看到了奇怪的事,這次克里克去人類大陸的消息,其實最早就是從雷姆那邊傳來的,而並非是神蹟之地,更不是牙自己發佈的消息。」

「而且……在這之後,雷姆也對牙不顧後果的將克里克降臨到人類大陸十分不滿,甚至言辭頗為激烈,儘管到只是最初的時候,現在他已經沒了什麼動靜。但可以說,現在神界之所以輿論都將矛頭指向牙,和雷姆以戰神的身份站出來對牙進行指責有著巨大的關係,他帶了頭,之後的一切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雷姆……」羅本十分疑惑。

「他這麼做是為什麼,難道是和牙有什麼私人恩怨嗎?」 梅斯搖了搖頭。「在我能得到的情報中。雷姆和牙並沒有什麼私人恩怨,實際上牙幾乎從裡都不離開神蹟之地,也不和其他幾位戰神過多的來往,雷姆也懶散的很,從來不外出,他們兩個發生聯繫的時候少的可憐。但畢竟我收集的情報有限,不知道在暗地裡兩個人是不是結下了仇恨。」
「不過……」梅斯用筷子紮住了那個肉片,「在神魔大戰開始,在牙開始主持指揮戰爭。開始代表整個神族利益的時候,我覺得……放下私人恩怨是最起碼的選擇,雷姆這樣做,我很不解,很疑惑。」

羅本沉默半晌,說道:「也就是說,現在神界中克里克的消息之所以會大範圍迅速的傳播,之所以大家都在指責牙,這一切其實是雷姆有意這麼做的,是他在暗中攻擊牙。」 「可以這麼說。」 「原因……能猜到一些嗎?」羅本輕聲問。
梅斯直接搖頭,「可以判斷的情報實在太少了,這其中或許有很深的原因,我也猜不准什麼,不過我能肯定的是,既然雷姆能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那麼……他在神魔大戰真正開始之後,絕對也不會真的以神族的利益為第一優先,說不定還會因為什麼原因而製造麻煩。」 「真是個麻煩不斷的傢伙,從我們來神界開始,一直都對我們造成一些不必要麻煩的傢伙,也就是他了。」

羅本嘆氣,「真沒想到,真的是有人在攻擊牙,而且還是這樣的身份。」
「真的?」梅斯微微奇怪,「你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不,是克里克說的。我上次回去對她講了神界的情況,她說如果神界只有一個聲音,都是在聲討牙的話,那麼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才對,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她說的一點沒錯。」

梅斯聽了後神色微微變化了一下,「羅本,你要小心那個克里克,在我收集的各種情報中,這個女人在戰神中的絕對戰鬥力其實倒數第一,但是她卻十分聰慧,而且機警,洞察力絕對高人一籌,在歷次神魔大戰之中,儘管她沒有什麼出風頭的地方,但是每次其實都戰功赫赫,只是沒有因為直接殺敵而顯得不那麼耀眼而已,她的戰功大多是情報,預測性的行動,甚至是直覺性的動作,她最令魔族忌憚的,就是她總能作為一支奇兵出現在魔族最不希望神族出現的地方,她可不是那麼好騙的,你可不要認為她會和牙一樣那樣相信你。」

羅本默然點頭,「我知道,她的確十分機警,很難靠近,而且直到現在都對我有十二分的懷疑,我從來沒取得過她的信任,為此我也小心翼翼,我一定會留意這些的。」 「關於雷姆,還有更多的消息嗎?」
「沒有了,我想查出一些雷姆攻擊牙的原因,但是憑藉現在商路帶來的情報,根本差不出這些事,皮爾西里那裡一樣也是一無所獲。」 羅本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看來,多少有必要去查一查這些事,戰神之間還有不和的嗎?雷姆這個傢伙……總是讓我心中有些不安穩,感覺他會忽然對我們做出什麼事來似的。」 「羅本,你立刻就又要走了?」

莎莎一直都陪在寶寶身邊,聽了羅本的話不由立刻抬起頭來問。 寶寶也立刻抬起頭,「爸爸,你才回來。立刻又要走了?」 莎莎的話羅本都不那麼在意,可寶寶的問話讓羅本臉色有些僵硬。 漸漸的露出笑容,羅本說道:「不,這一次時間還算充裕,我也不打算立刻就都神蹟之地那邊去,我想在家休息幾天,給我的乖女兒講講人類大陸的事情。」

「那我今天要聽五個故事!」寶寶圓溜溜的眼珠瞪的溜圓。 「好!爸爸給你講十個!」 羅本是十分珍惜和寶寶相處的時間的,晚飯後,大家又到甲板上閒聊,羅本和寶寶首先退場。雖然這還沒到寶寶平時睡覺的時間,但是很顯然,寶寶覺得已經到了自己聽故事的時間了…… 「所以啊……那天很大很大,兩隻翅膀比咱們飛艇還要大的黑色巨龍……」羅本繪聲繪色的講著自己的故事,這已經是第十三個了。一扭頭,這才發現小姑娘實在熬不住。已經抱著自己的手臂睡著了。

羅本憐愛的親了親寶寶的臉蛋。輕輕拿開她的手,給她蓋好被子,卻捨不得走,又坐在那看了寶寶一會,這才站起身,腳步輕輕的離開了寶寶這堆滿了稀奇古怪東西的房間。

很顯然。一段時間不見,寶寶已經開始對魔法有了一定的研究,屋子的地面上畫滿了歪歪扭扭,大多數都沒有作用的魔法陣。但是有一些,羅本看的出來,這個小丫頭對魔法的理解堪稱精湛,那些不多的魔法陣裡,透著她自己的想法,自己對魔法世界的理解。 看來……等寶寶再長大一點,自己該好好的教導她學習魔法了。
想著,羅本不有一樂,自己這個當爸爸的其實壓根就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魔法,在魔法學院有限的時間內也對於那些系統的魔法感覺特別彆扭,雖然也記住了,但到了最後卻是一點都沒用到,或許……和正統魔法師出身的芬妮相比,自己不能算是一個好老師。 悄悄的,在寶寶的房間裡找出了幾樣顯然還不適合她使用的魔法道具,已經這個小丫頭調皮的收集來的大家丟失的物品,還有順便把被丟進小籠子裡的毛毛也解救了出來,羅本這才離開了房間。」

「羅本,你家的小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我簡直不能忍受她對我的摧殘,我是高等生命,我是擁有古老傳統,高貴血脈的幻龍,可是她……」 毛毛變成一隻小寵物魔獸,蹲在羅本的肩膀上地喋喋不休的告狀。 羅本抬起手,手上多了一塊肉乾,毛毛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張開嘴咬住了肉乾,抱怨聲頓時沒有了……

「我聽芬妮說,最近寶寶開始學會偷偷溜到廚房找吃的了,還有她對偽裝核的使用純熟到令人無法想像的地步,已經偷偷的找人實驗過一次,成功的變成了一個三歲大的小男孩,然後把那個看到了自己樣子的小男孩嚇的大哭了一場,還有……」 毛毛吞下肉乾,不覺咳嗽了兩聲,「這個,羅本……你是知道的,寶寶是一個十分乖巧的小姑娘,啊……我簡直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可愛,這樣乖巧的人類女孩子。」

羅本站住腳步,因為已經到了自己的房門前,伸手對著毛毛的額頭一彈,將他彈下了肩膀。 「毛毛,多謝你一直都在照顧她,等我們有機會可以安穩下來,我一定給你找一個漂漂亮亮的女朋友。」 毛毛已經呼扇著翅膀飛向了走廊的另一頭,「哼……那個小鬼頭,真是讓我頭疼,算了,還是去廚房找些吃的吧,至於什麼漂漂亮亮的,嗯……我可是聽見了,羅本,你別想賴掉。」

嘀咕著,毛毛一轉彎,消失在了同上廚房的走廊上,羅本一笑,推開眼前的門,走了進去。 才一進門,一具身體已經帶著濃郁的香氣驚呼著撲進了羅本懷裡,卻是滿臉驚慌失措的梅斯。 羅本接住梅斯,向後一瞧,兩道聲音發出小聲的消失在了臥室的門口。

「我,我……是她們兩個,兩個壞蛋!」梅斯臉紅耳赤。 「梅斯,你怎麼光著身子?」羅本問。 梅斯頓時臉皮兒就燙了起來。頭埋到羅本懷裡,聲音蚊子一樣的小,「都說了,是她們兩個……我就一個人。」 羅本大笑,看來白天梅斯修理了一頓芬妮,結果晚上芬妮立刻搬來了救兵莎莎聯手將梅斯擊潰。 貪婪的低下頭,在梅斯耳旁發間吸了口氣,羅本感到渾身熱了起來。

梅斯身上的香氣濃郁卻又清新,這天生媚骨中綻放的氣息讓一切香味黯然失色。 「梅斯,我好想你。」羅本摟住梅斯的身體。神情無比的說道。 梅斯沒有說話,只是伏在羅本懷著,輕輕的點頭…… 彎腰一攬梅斯的腿彎,羅本在她驚呼中將這香噴噴,熱烘烘的身體抱了起來。瞪眼說道:「真是無法無天,居然敢欺負我的老婆。現在我們組成盟軍。去討伐敵人!」

梅斯不由噗嗤一樂,「好!你先把敵人的救兵拖住,我去打擊敵人!」 「領命!」羅本甩開大步,在梅斯嬌笑中向臥室走去,**苦短,羅本可不想讓自己的妻子等待太久。 夜色纏綿。卻纏綿不過忘情擁抱在一起的男女…… 羅本感覺自己飄在云端,又似乎泡在溫水中,舒服的想要沉沉睡去,那包裹自己的。是溫暖的身軀,是香甜的吐息,是濃濃的愛戀…… 陽光打在臉上,羅本這才抖了抖眉毛,睜開睏倦的雙眼,意識到天似乎亮了。

才要翻個身,羅本立刻意識到自己埋在粉股玉臂之中,三個女人精疲力竭,但卻都纏在自己身上,沉沉的睡著。 羅本轉轉脖子,好笑的發現莎莎的手還放在芬妮的腰上,似乎昨天晚上一直到睡著之前,先沒力氣的莎莎都一直在咯吱芬妮。

芬妮的嘴裡卻輕輕咬著莎莎另一隻手的手指…… 羅本哭笑不得,她也真敢咬,要是莎莎無意識的反擊,那麼說不定會把牙齒崩斷的。 很久沒有回家,羅本覺得自己似乎稍微的過分了一些,三個人中只有莎莎的體力比較好,但莎莎被抱住的時候就會很緊張,羅本甚至能看到莎莎的腦子裡正在回想她師傅耶羅傳給她的秘密小冊子,這每每讓莎莎很快精疲力竭…… 看看臉色都十分疲憊的三人,羅本抓抓頭,似乎明白自己有些被碧瑞斯女王這個女人寵壞了……

小心翼翼,羅本戀戀不捨的在雪膚玉肌中慢慢的挪動身體,拿開莎莎被咬的手指,挪開她咯吱芬妮的手臂,將梅斯如雲的秀髮稍稍撩開,把她的頭搬離自己的胸口,枕到芬妮柔軟的肚子上…… 一番忙碌,羅本這才得以起身。 抓過睡袍,羅本躡手躡腳的向外走,打算去給大家準備早餐,床上卻忽然傳來一聲呢喃,「羅本……」 羅本扭頭看去,驚訝的發現梅斯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伸手撓了撓頭下的身體,發現似乎不大對勁,不由向自己這邊看了過來。 羅本一笑,「睡吧……早飯好了來叫你。」

梅斯在羅本說話後才算真的看清了羅本,揉揉眼睛,將莎莎纏著自己要的雙腿輕輕移開,慢慢的挪動身體,拿起邊上也不知是誰的睡衣披上,走下了床來。 「好啦,不是叫你去睡的,乖,快去……」見梅斯走了下來,羅本無奈。 梅斯嫣然一笑,伸手拿過了羅本手裡的睡袍,「夫君既然這樣憐惜我,我怎麼能不回報一些呢。」 抖開袍子,梅斯輕輕的為羅本披上,穿好,慢慢的繫起鈕子。 微微垂頭,梅斯面染紅霞,
「羅本,我……身體也不是那麼弱的,當初在飛艇上做生意的時候,我可是有名的野丫頭,女強人……」 羅本咧嘴一笑,伸手就攬住了梅斯的腰肢,「老婆大人是責怪我沒有好好疼你嘍?」 梅斯睫毛抖了抖,「羅本,我……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羅本一怔,頓時感覺全身無力,梅斯什麼事情都精明無比,但在懷疑自己開始衰老,青春不在這個問題上卻明顯有沒腦子的傾向。 「梅斯,你準確的告訴我,你今年多大年齡了?」羅本好笑的問。 梅斯輕嘆。「羅本……我已經是要三十歲的老女人了。」
羅本眨巴眨巴眼睛,「梅斯,女人對數字的印象,是不是過了二十,就是快三十了呢?」 梅斯懊惱的輕輕錘了一下羅本,「總之,我們之中我的年齡最大了!」 「可是你最漂亮啊。」 梅斯面上忍不住一喜,但立刻皺眉,「騙我。」 「騙你是小狗!」

「小狗在騙我!」 羅本無奈,這個時候梅斯是不講理的…… 撐著梅斯的腰肢。羅本將她推到和自己一臂遠的位置,忽然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看的梅斯有些莫名其妙,「你……看什麼?」 羅本忽然皺起眉,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梅斯,我們在一起……五年多了啊。」 「算上小時候的來往。算上你在我家養傷。所有的時間,嗯……有十幾年了。」

梅斯精打細算。 「可你還是原來的樣子。」 「哦?」梅斯一怔,隨即又要錘羅本,卻發現錘不到,乾脆掐了掐羅本的手臂,「騙人都不騙不好。我可已經是四歲女兒的母親了。」 羅本眼中帶著驚訝,「梅斯,我真的不騙你,你也經常照鏡子的。你該知道才對。」

梅斯倒是被羅本認真的神色弄糊塗了,不過立刻一笑,「怎麼可能……」 「嗯,來!」羅本忽然想出了辦法,伸手將梅斯摟緊懷裡,一轉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梅斯輕聲驚叫中,羅本抱著她落到了一張大床上。

「你,帶我到這幹嘛?」梅斯驚疑不定的看著周圍。 這是一間不大的臥房,除了一張不算小的床外,幾乎就沒有太多的空餘的地面了,地上擺著一張小小的梳妝台算是這個房間裡唯一像樣的擺設。

這是一個女子的臥房,不過在房間裡掛著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小石頭,小玉片之類的東西,梳妝台上的東西也十分簡單,沒有濃脂豔粉,只有幾把梳子,一小罐似乎從來都沒有開過封的香粉,幾件首飾,再無其他。 這是梅斯當年做飛艇船長時的臥房。

「這房間真的和當初一模一樣。」羅本懷念的看著周圍,「我永遠忘不了那天進到這房間來時的情景。」 梅斯也被勾起回憶,輕笑的說道:「我一直都很珍視那段經歷,這個房間我也完好的按照以前佈置,偶爾會過來打掃一下,感覺十分奇妙。」

說著,梅斯一愣,「可你帶我來這幹嘛?」 「脫衣服!」羅本伸手將梅斯的睡衣脫了下來。 梅斯頓時面色羞紅,「我……我對你說那些不是要你……」 「笨蛋,不要想歪了。」羅本敲敲梅斯的額頭,從床頭翻出了幾件衣服來,嘿嘿笑道,「果然在這,我那天翻來翻去的時候就發現你把衣服都藏在這裡。」 「討厭!」

梅斯伸手來捉羅本的耳朵,卻被塞了滿懷的衣服。
「快穿上。」羅本催促。 「幹什麼?神神秘秘的……」梅斯抱怨起來,不過還是乖乖的穿起了衣服。

雖然好久不穿,但還是熟門熟路,這跑生意時穿的結實皮衣穿在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梅斯驚喜的發現衣服還很合身,穿好之後不有站在地面上轉了一圈,「怎麼樣,我還沒有變胖吧?」 羅本面上全是驚訝,「梅斯,過來……」 牽著梅斯的手,羅本將她按在梳妝台前,拿起梳子,輕輕的為她梳理起頭髮,將那栗色的微卷長發梳理整齊,輕輕的散在身後,仔細對比,再整理修改樣子之後,羅本拿開了手。 「看到了嗎?」羅本輕聲問。 梅斯早在剛才就已經慢慢瞪大了眼睛。

梳妝台的鏡子裡,一個眼神明亮,微笑嫵媚,除了驚訝的表情不能自已之外,一如當年自己坐在這個梳妝台前迷迷糊糊打扮過後的模樣。

五六年的時間過去了,但是歲月卻似乎忽略了自己,沒有在自己身上留下一絲的痕跡…… 梅斯簡直不能相信,左右側著臉對比著,越是對比越是臉色僵硬……就連髮髻的位置都沒有任何改變,甚至耳邊那縷因為自己習慣用手指捲著思考的發絲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羅本,我……我……」 「嗯……似乎有些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羅本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似乎,芬妮和莎莎也沒什麼變化呢,芬妮如果再穿上學院的制服,估計還和當年一樣像個不良少女。」 「可……可這不大可能吧,女人二十歲後的五六年時間,怎麼可能沒有變化?」 羅本忽然一笑,「這個嘛,我似乎明白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452
匿名  發表於 2025-1-13 01:37:54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大麻煩

芬妮在床上哼哼著,不自覺的伸手抵抗著來犯者,嘟囔道:「莎莎……別鬧,走開啦……我要睡覺……睡……」

莎莎在一邊安靜的睡著,偶爾呢喃一下。

把芬妮搖來晃去的卻是梅斯和羅本,等芬妮實在是有些氣惱,打算將這個打擾自己睡覺的入侵者徹底趕出自己地盤時,睜開眼卻看到羅本和梅斯正神秘兮兮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古怪的眨巴兩下眼睛「你們這是干嘛?哦?姐姐你把以前的衣服翻出來穿了?」

說完,芬妮倒頭還要睡去,梅斯連忙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了起來「好啦,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乖……來把這個也穿上。」

芬妮現在還有些沒睡醒,接過梅斯手裡的東西拿在眼前看了看,滿臉奇怪「這是什麼東西啊?怪怪的……」

「總之先穿上。」梅斯催促。

芬妮看看梅斯,再看看羅本,晃晃腦袋……終於從睡夢裡解脫了大半,漸漸清醒起來,瞧瞧手裡的東西忽然愣了一下,拎著這件東西的邊角拿起來一瞧,臉色更加古怪了「我說姐姐,這不是我在魔法學院時候的制服裙子嗎?啊!」

驚呼一聲,芬妮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上已經套上了制服的衣服,顯然剛才自己感覺被人翻來翻去卻是在被套上這件衣服。

「幹嘛?」芬妮不依的撅起嘴「翻出這麼老的東西讓我穿,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不滿的嘀咕著,不過芬妮的眼神卻慢慢有了些變化,偷偷看了一眼羅本,忽然壓低聲音對梅斯說道:「姐姐,難道羅本開始有新的嗜好了……你怎麼也穿成這樣,頭髮都梳的和以前一樣。」

梅斯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芬妮,姐姐看起來怎麼樣?」

芬妮咧嘴樂了起來,摟著梅斯在她臉上親你的啄了一下「我姐姐當然是大美人啦,雖然比我稍微差一點。」

梅斯好氣又好笑,果然這樣的問題是不能問女人的,尤其不能問自己的在雙重意義上都是自己妹妹的傢伙。

「好啦,不管為什麼,先把衣服穿上,一會告訴你為什麼。」

芬妮回頭看了看躺在那呼呼大睡的莎莎,躡手躡腳的穿起衣服,不時拿眼偷看羅本,細聲細氣的和梅斯說道:「姐姐,我們這樣要是被寶寶看到的話,一定會教壞她的。」

提起寶寶,梅斯沒好氣的說道:「那個小壞蛋早被你們教壞了!」

芬妮吐吐舌頭,飛快的把那件裙子穿好,登上小皮鞋,梳理一下散亂的頭髮,將那頂小禮帽帶上,往地上一跳,走到羅本身邊輕盈的轉了個身,咯咯笑道:「怎麼樣,我的羅恩學弟,學姐漂亮嗎?」

聽著芬妮叫自己在魔法學院時的假名,羅本一瞬間有點恍惚,芬妮這樣子……如果不是現在笑容輕柔的話,就好像當初自己在居住的小別墅裡見到的那個,瞪眼叉腰等著自己前去的女孩一樣。

或許是感覺有些懷念,芬妮套上這身制服,顯然性子也變得多了幾分從前的跳脫,圍著羅本轉了一圈,又來到梅斯身邊左右扭扭身體,咯咯笑道:「怎麼樣,姐姐!是不是看到我的樣子,又要感嘆自己要變成老太婆了。」

梅斯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芬妮,看著……忽然不自覺的流下了淚來,這可是把芬妮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幹嘛忽然哭?」芬妮連忙上前來拉住了梅斯的手。

梅斯趕忙擦擦眼淚,吸著鼻子的說道:「沒事,只是……芬妮,我忽然想起那次去魔法學院看你,你這是穿著這身衣服……這個樣子。」

「什麼嘛……原來是這樣!」芬妮送了口氣「這麼大的人了,還是母親呢,動不動就流眼淚,好了,乖,不哭嘍……說起來,那已經是六七年以前的事了吧,我現在可不是那個時候的小丫頭了!」

說著,芬妮驕傲的挺挺胸脯,雖然那其實沒什麼特別值得驕傲的地方。

梅斯輕輕的笑了,看著羅本說道:「羅本,怎麼樣?」

羅本臉上也是帶著幾分驚訝,點頭說道:「沒錯,應該是這樣的,你也看到了。」

芬妮很疑惑「你們在說什麼?」

羅本走上來,在芬妮面前凝了一面和她等高的冰鏡「芬妮,看看你的模樣。」

芬妮很高興的站到鏡子前,輕輕捻著自己的魔法學徒裙子做了學徒禮,之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嘿嘿笑道:「看看看……我沒什麼變化嘛,哦不,是更成熟,更美麗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孩子氣,芬妮將頭上的禮帽摘了下來,左右轉轉身,動作漸漸卻慢了下來,忽然摸摸自己的臉頰,湊近鏡子看著自己,皺起眉來「我怎麼覺得……」

羅本從鏡子上探出頭來,笑著說道:「我的芬妮學姐這些年似乎除了因為暴飲暴食長胖了一些,其餘都沒什麼變化呢。」

「胡說,我這是變得豐滿了!」芬妮立刻撅起嘴「而且我才沒有暴飲暴食,魔法師活動的很少,我可是很注意保養身材的。」

羅本來到芬妮身後,將她散在肩上的長發束起,梳理成一個高高的馬尾辮「芬妮,再看一看,相比起來,你比在學院的時候頭髮長了一些,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

芬妮愣了愣神,冰鏡中那個自己……似乎還是自己很久印象之前的自己,但,的確稍稍的豐滿一些了。

「你比那個時候少了幾分孩子氣,多了幾分女人味,胸脯也長大了一些,但……幾乎還是那個時候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一個小丫頭。」

「我才不是……」芬妮甩甩頭,把自己的頭髮放了下來,回身抱住了羅本「你們到底幹嘛……奇奇怪怪的,快告訴我!」

羅本一笑「好吧,用實際行動來解答你的疑惑,你的這套衣服是梅斯作為留念珍藏的,我呢……這裡卻有很多莎莎以前的衣服哦,現在……到你報仇的時候了!」

莎莎作為一個精通潛行暗殺的特種類型戰士,警覺性是極高的,當然……那是在外面的時候。

在家中,莎莎是梅斯和芬妮在某些方面最深惡痛絕的那種女人。

莎莎很懶,喜歡睡覺,喜歡做吃的,但是其實更愛吃自己做的吃的,而且食量大的驚人,一人可以吃十人份的東西。

經常是莎莎吐了口氣,開開心心的吃掉了大量的食物然後美美的去甲板上睡午覺,梅斯和芬妮卻還在計量著今天自己是不是已經吃的過多了,在想著自己是不是會長胖。

每次洗澡的時候,梅斯和芬妮姐妹倆都會盯著莎莎瞪半天的眼,對於莎莎圓圓的,可是卻不顯得孩子氣的臉蛋十分怨念,而且莎莎並不苗條,但是十分圓潤有度,凹凸有致的嬌小身材更是讓兩姐妹深惡痛絕。

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吃完就睡,還不長胖的女人!

兩姐妹毫不客氣,將賴在床上死活也不起來的莎莎架起來,七手八腳的將一身衣服套在了莎莎身上。

直到芬妮嘿嘿壞笑的把最後一個面罩帶在莎莎面上,莎莎還在流著口水,香甜的睡著,在一邊看著這一切的羅本都趕到十分好笑,很多時候,莎莎的神經大條的有些過分……

梅斯和芬妮對莎莎左搖右晃,可是莎莎睡夢中卻能抬起手臂左遮右擋,死活不肯起來,一邊卻還呼呼大睡,看的羅本一陣陣的冒汗,莎莎什麼時候練成了這種本事……

無奈,羅本上前來,輕輕摟著莎莎的腰將她抱了起來「莎莎,我們要吃早飯了。」

「嗯……真的?」莎莎立刻睜開了眼睛,梅斯和芬妮頓感無力……

「等你完全醒過來,我就做好早飯了。」看著莎莎開始揉眼睛,羅本樂不可支。

「那……我想吃你包的餃子。」莎莎放下手,看著近在咫尺的羅本,皺皺小鼻子想來親一下羅本,卻發現自己臉上好像蒙著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莎莎滿臉奇怪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巾。

羅本樂的有些肚子疼,笑著說道:「莎莎,這個已經不是原版的了,但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帶著這樣的東西。」

「哦?」莎莎眼珠轉了轉,似乎有點疑惑「什麼東西?」

羅本一陣無語,這小妞不是把當時的情況給忘了吧!那可是第一次見面呢,而且這可是你宰了好幾個強盜搶來的東西,這小妞說到底果然還是和耶羅一樣殺人不眨眼,也不會去記得的嗎?

拿在手裡反覆看了看,莎莎忽然想起什麼的說道:「啊……你說那個大鬍子的面巾?很臭的,要不是當時以為強盜都必須那個樣子,我才不帶的……」莎莎皺起眉,將面巾遠遠的丟開,這才忽然發現自己的手上似乎帶著皮護腕。

「呃……我怎麼這身打扮?」莎莎這才開始疑惑的打量自己全身。

羅本嘆息一聲,這小妞哪一天說不定真的會被人拐賣掉,雖然已經過了些年,可是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些迷糊。

將莎莎從床上抱下來,放到地上,羅本將莎莎拉到冰鏡之前「莎莎,認識這個小妞是誰嗎?」

莎莎看看鏡子裡,滿臉不解「是我嘍,還能是誰。」

「沒覺得……有些奇怪嗎?」羅本不甘心。

「奇怪?羅本你好奇怪……幹嘛讓我穿成這個樣子來照鏡子,現在我可不是離家出走了,嗯……哈!不過這辮子還是很喜歡的。」

莎莎拿過自己長發編成的辮子,面露懷念「我的頭髮也長長了,雖然還不如師傅的長……師傅在人類大陸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小寶寶又叫什麼名字。」

羅本和梅斯與芬妮面面相覷,似乎話題的方向一下就被莎莎給扭到其他方向上去了。

「莎莎,你不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很熟悉嗎?」羅本進一步誘導。

莎莎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奇怪的說道:「很熟悉啊,這是我自己,當然熟悉。」

羅本開始撓頭「莎莎,你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啊……我一直都沒有太多變化。」說著莎莎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小白牙「師傅說,一個合格的戰士,就該這樣!我做到嘍!再見到師傅的時候,師傅一定會誇獎我的。」

一個戰士似乎和這些東西沒什麼關係的吧,這只是女人的一廂情願……

雖然對於莎莎的說法有點無力反駁,不過羅本看看梅斯和芬妮,兩人也是對莎莎的話卻一樣有些驚訝。

「莎莎,你說……你沒什麼變化?」

莎莎眨眨眼「是啊,你也看到嘍,我的確沒什麼變化的。」說著莎莎向前走了一步,揉揉自己的臉蛋,左右轉了轉身,忽然嘿嘿的笑了「但是胸脯和屁股變圓了一些,腰沒有長粗。」

一邊說,莎莎一邊看向了梅斯和芬妮,立刻被兩個女人懊惱的瞪了回來。

一手托腮,一手托肘,莎莎一臉深思狀,老氣橫秋的說道:「師傅說,女人呢……有了男人照顧之後,就會像我這樣變化的,但是作為一個戰士一定要保證身體水準儘量在年輕的巔峰水準,這樣可以有效的延長戰士的生命,不過這些年,我發現我的身體已經幾乎不怎麼變化了,就算沒有按照師傅教我的方法保證身體狀態也是一樣。」

羅本和梅斯與芬妮更加驚愕了。

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莎莎很肯定的說道:「我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和羅本認識之後一年左右的狀態吧。」

結論性的說完,莎莎又想起什麼的說道:「狐狸精和芬妮也都和我一樣呢,這幾年都看不到她們面孔和身體有什麼變化,我們似乎出了些小小的問題,身體不再衰老了。」

「莎莎,你知道這些?」羅本極為驚訝。

「當然嘍,我每天都有檢查自己的狀態,很久以前就發現了。」莎莎很肯定的點頭。

「但……」莎莎略微皺眉「阿利亞卻在成長,她比我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已經長高高了半個小指頭,而且身體也豐盈了很多,可能是吃太多的原因,但她經常活動,現在我們四個……她的身材最好啦,我好幾次和她學跳舞,可是她跳的舞太難了,嗯……她似乎根本不會教我一些簡單的東西,倒是寶寶學的很開心,然後呢……」

莎莎本來是在對羅本說話,漸漸的卻變成了自己的嘀咕……滔滔不絕。

羅本正想打斷,說些自己想說的話,莎莎已經將自己的話帶了回來「所以說呢,羅本!我懷疑這可能和你有關係!」

「我!?」羅本怔了怔。

莎莎數著手指頭說道:「我,狐狸精,芬妮,我特別的看了看,家裡只有我們三個是這樣的,以前在人類大陸公爵府裡的僕人們也不是這樣的,而且呢……我覺得狐狸精是最早發生這種變化的,然後是芬妮,然後是我……」

梅斯和芬妮聽了頭愣了愣,之後不由想到了什麼,全部都臉紅了起來。

莎莎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羅本說道:「所以呢,我想,只能是因為你的原因了,你肚子裡藏著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力量,肯定是影響到我們身體的情況了。」

仔細思考一番,莎莎滿臉認真,以教導的口氣說道:「師傅說呢,這世界上最奇妙的就是人的身體,就好像一個縮小的世界一樣奇妙,人的身體既是實際存在的,可又具有並非實體的力量充盈,到現在為止,誰也無法真正的探明人類身體的全部秘密,人類修煉鬥氣和魔法,其實就修煉自身的某種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散發出來和其他人類溝通,多數時候就是我們所說的攻擊了,但有些時候也不一樣,比如治療啦,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啦,還有一些……嗯……總之就是一些其他的情況。」

「而我們呢……應該也是這樣的!我們……我們呢……」老神在在解釋著的莎莎忽然臉紅起來,聲音也變成了蚊子哼哼「師傅說,人的身體接觸就會有能量的互相流動,如果……如果接觸很多,還很激烈,而且……精神上在互相融合,就……越是身體能量活躍,越是強大的傢伙……這種情況就越多,嗯……哦……大概,大概就是這樣吧……」

「傻蛋,你在胡說什麼!?」芬妮臉皮兒滾燙,乾脆過來將支支吾吾的莎莎嘴巴捂了起來。

不來還好,本來莎莎已經快沒了聲音,但是芬妮卻起了反效果,用力掙開芬妮的手,莎莎大聲說道:「這不是胡說,是師傅說的!師傅還說,如果不是特別情況,互相喜歡的男人和女人在床……嗚嗚!」

芬妮立刻又摀住了莎莎的嘴巴。

羅本真的已經笑的肚子疼了。

趕忙過去將芬妮拽回來,因為芬妮一世情急已經連莎莎的鼻子都摀住了……

將冰鏡撤掉,羅本將張牙舞爪要去報復芬妮的莎莎摟在懷中,笑著說道:「好啦!這件事我想還是說明一下的好,現在時間還短,你們不留意的話也看不出什麼,但再過幾年,可能就會感到十分奇怪了,畢竟……我們誰也沒有心情把精力都用在自己的臉蛋上。」

芬妮又羞又惱的瞪瞪莎莎,拉著梅斯在床邊坐了下來「好吧,那你這個臭男人有什麼要說的。」

羅本笑笑「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讓你們看到事實,同時想讓你們安心,我自從在人類大陸開始學習魔法,到現在已經掌握了很多種力量,有一些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我作為一個大部分是魔法師的奇怪傢伙,精神方面還是十分強大的,我們……相遇相愛,一路相互扶持,無懼生死的走到今天,我想我們的精神是共通的。」

莎莎安靜下來,伸手摸摸羅本的臉,笑著說道:「我知道哦,因為師父說你是一個傻蛋,一看就可以看穿,所以很可靠,完全不需要戒備,嗯……和我是一樣的,可……我不是傻蛋的!」

大家都不由被莎莎的說法逗笑了。

羅本也笑著說道:「莎莎的說法,其實沒錯,以前碧兒也對我提過這件事,但我沒有留意,我一直覺得我們人類的生命短短數十年,沒有什麼能改變這種宿命,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就算是宿命,也依舊可以更改,我們在一起,我們會有筆其他人更加長久的生命,我希望你們正視這一點,不要受到驚嚇。」

「這……這算是好事吧?」芬妮目光瞄著地面,面色微紅「我們……我們可以青春永駐了,雖然……要便宜某個壞蛋。」

梅斯卻似乎有些擔心「可……過些年,會不會寶寶就會成長的比我們看起來還大了?」

「不會。」莎莎十分肯定的搖頭「那個小壞蛋是你女兒,我看她現在成長的速度比其他孩子要快很多,就算沒有受到你們的影響,這個小壞蛋長大以後也一定會學會大壞蛋的許多奇怪的魔法,她肯定也是個長壽的小壞蛋。」

梅斯笑了笑,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也就是說……我們可能會有幾百年甚至更久的生命,對嗎羅本。」

羅本悵然一笑「梅斯,活的久一些,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只要我們的珍視的人都還在身邊。」

羅本明白梅斯的想法,長生不老是很多人的追求,可是……真正不老不死的人類卻是一種悲哀。

在同類都慢慢死去,朋友,親人消失的一個不剩,當本有限的熱情在一世間消耗殆盡,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場幻夢,自己不老不死,而那些自己本該珍視的東西卻迅速消逝而去……

異類……

孤獨,徬徨會隨之而來,悠久的生命將會讓本來短暫而充滿緊張精彩的一生黯然失色,一切都會在時間中黯然退色,包括你的情感,你的表情,你的一切一切……而痛苦卻永遠不會褪色,並且隨著時間而增長……

只要人類依舊還是一種生命短暫的生靈,那麼偶爾特別的個例,將會成為一種永恆的痛苦……

在幻境中,那絕望的數百年時光,羅本依舊記憶猶新,那種非人的煎熬,那種感覺生命綿綿無期,卻要在痛苦中永遠掙扎的恐懼和絕望,直到現在還讓羅本心有餘悸。

「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的,對吧?」梅斯輕輕的問。

「當然,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那就好了……」梅斯擦了擦眼角,眼神重新明亮起來「這樣其實也不錯,要不然人類匆匆百年的生命,根本無法和這些神族和魔族抗衡,我們能做的實在太有限,就算天縱奇才,但是不到百年的時光,生命已經逝去,而神族和魔族卻依舊存在,現在……我可以規劃一個更加長久的計劃了。」

芬妮想了想「而且……這樣那個壞女人就不會在露出那樣討厭的面孔,說一定要等我們都死光光,然後獨吞羅本了。」

羅本一樂,碧瑞斯女王的話看來讓芬妮大大的記仇了。

莎莎說道:「而且這樣的話,洛西也不會孤獨了,要是我們幾十年之後都死去了,只剩下洛西一個,那多可憐。」

羅本重重的點頭「這就對了!這件事其實算是好事,所以說呢,我們應該多多的在一起,多多的交流精神和能量,這樣的話呢,我們就……」

莎莎輕輕拿起羅本開始自己身上遊走的手,放到臉頰上溫柔的磨蹭,無奈的說道:「羅本,可你說要吃早飯了的?師傅說……男人不可以騙人哦,尤其是不可以騙自己的老婆,那樣的話老婆就回帶著其他的老婆私奔,男人就要守寡了。」

羅本:「………………」

充滿了桃紅色的喜事降臨下來,羅本還是很開心的,雖然莎莎,梅斯和芬妮都覺得有些害羞,不過……能夠多年輕好多年倒是讓三個女人暗暗慶幸了一把。

其中,沒了心結的梅斯最為開心……看來是再也不用糾結自己慢慢變老的事情了。

這次羅本沒有急著離開,因為相對來說,這次的時間還比較充裕,克里克不會有什麼行動,而魯達會被沙羅克安撫,人類大陸進入了短暫的休戰期。

在家裡住了五天,羅本感覺自己已經再也不想離開了,和家人在一起生活,比在外面和敵人勾心鬥角的糾纏不知道愜意多少倍。

每天清晨在三位嬌氣香噴噴的身體中醒來是羅本感到最幸福的事情,當然了,之後去做早飯也是很幸福的,做午飯也一樣,尤其是做晚飯,還有諸如陪莎莎和芬妮逛街,接受梅斯專門對抗克里克的知識訓練,被寶寶纏的昏頭昏腦,被阿利亞抓去參考新舞步的編排……

羅本感覺自己似乎比任何時候都忙碌……

但,幸福還沒有到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羅本明白這一點,到了第六天,羅本知道自己必須走了,時間已經用去了很多,可以說是自己私自的使用了寶貴的時間,再不走的話,恐怕自己就真的不會再走了……

「爸爸……保重。」寶寶親了親蹲在自己面前的羅本,戀戀不捨的放開了手。

羅本揉揉寶寶的小腦袋,呵呵直笑……這個小丫頭也慢慢的懂事了,這次居然沒有說自己什麼時候回來,下次要帶什麼禮物之類的話……

「寶寶,下次回來爸爸給你帶一塊這麼大的魔法寶石好不好?」羅本雙手比劃著一個老大老大的圓圈!

「好!!」寶寶頓時雙眼睜的溜溜圓。

到底還是小孩子……羅本又笑了。

「你要是再給她拿來什麼厲害的東西,我們就更拿這個小壞蛋沒辦法了。」芬妮大聲嘆氣。

「媽媽……寶寶錯了。」寶寶立刻回身去抱住了芬妮的腿,仰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芬妮。

「小壞蛋,這個時候知道錯啦!?」芬妮好笑的點了點寶寶的鼻尖「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變成我的樣子。」

「媽媽漂亮才變媽**嘛……下次一定穿衣服!」寶寶信誓旦旦的保證。

「你這個小壞蛋!!」芬妮頓時惱火,伸手去捉寶寶,寶寶早咯咯笑著一溜煙跑掉了。

無奈的看了看芬妮,梅斯上前來說道:「羅本,如今我們在神界已經有些基礎了,皮爾西斯那邊也幫我們抹去了從前可查的痕跡,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想辦法通知我們,我們可以幫你。」

「知道了,謹記老婆大人的教誨。」羅本笑著回答。

「你呀……我在說認真的。」梅斯不滿的說道。

羅本輕輕抱住她,吻了吻她香甜的紅唇「我也是認真的,你的話我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上。」

被抱住,鼻間都是熟悉的氣息,梅斯也裝不出嚴肅的面孔,用頭輕輕碰碰羅本「好啦,知道你捨不得我們,那就早點回來,知道嗎?」

「謹記在心。」放開梅斯,羅本一轉身,眼前是兩個高高的大食盒。

莎莎探出頭來說道:「左邊的是給女王的,右邊的是給洛西的,可別弄錯了。」

「呃……」羅本把食盒收起來,愣愣的問「沒有我的嗎?」

莎莎嘟嘟嘴「這幾天我自己都要被你吃光了……這兩個還是差一點就完成不了的,哼!」

羅本無辜的抓抓頭「明明是你們三個……」

「嗯……」莎莎虎起臉瞪著羅本,羅本立刻識趣的閉嘴「啊……哈哈,好的,我知道了,絕對不會弄錯的,碧兒和洛西最喜歡你的食物了。」

莎莎滿意的笑笑「這還差不多,然後呢……安全的時候,就回來哦,我們大家都會想你的。」

「嗯,一定!」

一一和大家告別,羅本懷著幾分悵然的心情離開了菲特港。

整理心情,將還沉浸在家中安逸氣氛的精神拔出來,羅本提高警惕,打起精神,躍上云層,直向神蹟之地飛去。

讓羅本有些意外的是,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神蹟之地,到了戰神殿一問,牙居然不在。

「戰神大人和阿卡利斯大人三天前出門了,現在還沒回來。」留守的潔西卡面無表情的回答著羅本的問題。

牙居然出門了?羅本多少有點不適應,牙似乎總是呆在戰神殿裡,就算出去也不走遠,這次居然離開了三天不見蹤影。

「她去做什麼了?」

「不知道。」潔西卡簡單明了的回答。

羅本知道面前這個頗有冷豔之色的女子骨子裡也冷淡的很,想在她口中問出什麼估計是難比登天,而這次牙忽然出門,或許真的是有什麼要事,潔西卡真的不知道也說不定。

牙不在的話,羅本發現自己一時間無所事事,這次回來是想和牙說說人類大陸的戰況,以及克里克的推測,看看從牙這裡能不能再得到一些情報,比如她和雷姆是不是暗中有什麼矛盾之類的。

在特別為自己安排的清幽小院裡住了一天,羅本發現自己在神蹟之地似乎除了牙之外,其實也沒有熟人,甚至連稍微熟悉一點的都沒有,唯一的一個自己的副官潔西卡,她的冰冷面孔卻又讓自己十分不適應。

想一想,自己還真的沒把牙當做過敵人,儘管自己一直十分警惕,但也一直都覺得回到神蹟之地是來見朋友的。

這種心情讓羅本有些無奈……

好在,第二天一早,羅本的房門就被直接推開,身上還披著戰甲的牙大步走了進來「安,你又回來了!?」

看著從床上坐起,睡眼惺忪的羅本,牙又驚又喜。

「戰神大人,您似乎不該總這麼闖進男人的房間。」羅本稍微有些無奈。

「哈哈……你習慣就好了,快套上衣服,我們去吃些東西,我出去了一趟,這次有些發現!」

發現?羅本心中疑惑,可沒等問,牙已經興沖沖的離開了。

穿戴整齊,羅本來到戰神殿,牙已經換了平時穿的白衣,準備一小桌清淡的早飯。

「坐!看你一臉懶散的樣子,人類大陸的情況似乎不錯,克里克最近沒有為難你吧?」牙看著羅本的臉問道。

羅本摸摸臉頰,心想我現在這樣鬆懈可不是因為克里克的原因。

「人類大陸的情況還算穩定,我們才對卡頓發動了一次襲擊,不過那個魔族的魯達實力驚人,克里克因為上次傷並沒有擊敗他,我們暫時撤了回來。」

牙有些吃驚「克里克沒有打敗他?克里克的傷惡化了嗎?」

「沒事,她現在很好……傷勢並不嚴重。」羅本選擇性的說道。

牙無奈的說道:「克里克是個急性子,這次進攻一定是傷沒好就發動了,嗯……」

皺著眉嘆了口氣,牙忽然有些疑惑「可……就算這樣,克里克也不該退回來,你說她沒有打敗那個魯達,他們兩個是一對一的決鬥?」

「是的,那個魯達的實力相當驚人,克里克說,發動全力的話,也不一定就穩穩能打敗他,因為他也還沒有使出全力。」

「這麼厲害!?」牙滿臉驚愕「魔族出現了可以單獨和戰神抗衡的人物了?這可是任何一位魔王都做不到的!」

「嗯,現在人類大陸的情況的確並不十分樂觀,我們兩邊陷入了膠著狀態,就看誰能抓住一次機會給予對手沉重一擊。」

牙似乎沒料到這種情況「真沒想到克里克到了人類大陸還不能將魔族立刻打敗,這次魔族真是比從前都要難對付。」

羅本喝了。粥,吃了點小菜說道:「戰神大人不用太擔心,現在情況還是比較穩定的,克里克的傷也一樣穩定了下來,所以我才回來看看情況,這裡……沒什麼事吧?」

牙眼神頓時一亮「我找到那個人類羅本的蹤跡了!」

一句話,驚的羅本險些把手裡的湯勺丟出去。

「找到他的痕跡了?」

牙點頭「前幾天阿卡利斯在距離這裡不是很遠的一處廢棄城市裡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能量波動,可是趕過去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了,他一時性急毀掉了那座城市,結果害得我和他仔細在那裡清理,用力三天的時間才挖出了一點點線索,你看!」

說著,牙將一張紙慎重的展開,鋪到了羅本面前。

「這……是什麼?」羅本見紙上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魔法陣。

「這是我們好不容易從廢墟下復刻出來的魔法陣痕跡,但是上面的魔法氣息早已經消失殆盡了,我們不知道這魔法陣到底是怎麼運轉的,因為無論是我還是阿卡利斯都沒見過這樣的東西,而且你也看到了,這魔法陣被埋在廢墟下已經有些變形了,我們調查起來很困難。」

羅本吞了吞口水,心想那不是變形了,而是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就這是我來神界使用的傳送法陣,是我自己發明構建的,天下獨此一份,你們當然不認識……

「這個……好奇怪。」羅本有點冒汗的看著自己的魔法陣,抬頭問道「還有別的線索嗎?」

牙搖搖頭,遺憾的說道:「那個傢伙十分狡猾,沒有留下什麼其他的痕跡,我們能挖出這個就已經千難萬難了,不過這也算是一點進展,只要破解這個魔法陣,我想我們能從裡面得到很多東西,安……你看這東西是做什麼的?」

「這……」羅本面色緊了一下,還好牙在看著魔法陣,沒留意羅本的表情。

「這個……完全不符合魔法的規律,而且魔法陣亂成這樣,看來是和原來有不小的差距,恐怕很難判斷。」羅本皺著眉使勁的分析。

牙點頭「我和阿卡利斯也覺得奇怪,這魔法陣雖然有些扭曲,但有的地方還算清晰,可是就算這些地方的紋路和符文也極度奇怪,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用。」

「或許多招人瞧瞧會有結果。」羅本避開話題。

「這東西現在也不益曝光,能請的魔法師還真是有限,而且……現在能不能請來神蹟之地外的魔法師還是問題。」

羅本捕捉到了牙臉上的極度無奈,立刻說道:「戰神大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這次回來,克里克可是特別叮囑要幫戰神大人的忙的。」

牙微微苦笑「這個混蛋……她別在給我惹更多的麻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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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3 01:38:26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再次出使

從牙的口氣和表情中,羅本能肯定一定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且還是和現在神界中對牙不利的局面有關。

「又出什麼事了嗎?」羅本問。

牙隨意的擺了擺手,看起來似乎在趕蒼蠅「沒什麼,反正還是那些事,克里克跑到人類大陸去,這件事還是比較嚴重的,不是三兩天影響就可以平息的,目前來說情況還在我的預料之內,沒什麼好擔心的。」

羅本知道牙只是不想自己分心而已,從上次她跑來和自己喝了一個晚上的酒大就可見一斑。想到這,羅本忽然覺得,雖然實際上是敵人,但自己還是想作為一個朋友為牙做些什麼,不由堅持的問道「牙,是不是又出了什麼麻煩事了,你看起來十分疲倦。」

「啊~~沒事,只是這三天都在那廢墟裡挖東西,枯燥無味不說,還要防備那個人類羅本突然出現,一直也沒休息才會比較累,這裡的事情你……」

「牙,如果你不說的話,我也可以自己去打聽一下的,我想潔西卡會十分冷靜的告訴我一切。」

牙愣了愣,看著羅本笑道:「怎麼忽然關心起我的事情了?克里克叫你這麼做的嗎?」

「克里克的確囑咐我回來的時候對這件事仔細的調查一下,千萬不要像上一次那樣被你矇混過關。」

牙看起來有點撓頭了……

「不過,就算克里克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歸根結底,是我和克里克的矛盾才致使她去了人類大陸,這件事我最少有一半的責任,所以……你應該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牙無奈的嘆了口氣「安,你知道也沒有什麼用的,現在我們只要把那些事丟在一邊不去理會就行了,反正只要時間慢慢過去,這些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你告訴我的話,我能讓這些事更快的解決,你就不必每天煩心了……」

「安,這些事不是你該……」

羅本立刻又打斷牙的話「就像上次你對克里克的部下無可奈何,但我卻可以立刻讓他們離開一樣,我有我的辦法。」

牙一直無言以對,只好苦笑道:「好吧好吧……沒想到你還是個這麼纏人的傢伙。」

吃了。小菜,牙看起來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是一時又不知道怎麼「這個……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訴苦,這感覺真奇怪……」

「一個正常的生靈,應該有煩惱,也該有朋友傾訴煩惱。」

牙眼神稍稍的亮了一下,想了想,笑了「似乎……也對,好吧!那我就說一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這些事在克里克去了人類大陸就開始發生了,各種譴責,各種明裡暗裡的抵制啊,各種臉色……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煩心的事,索性也就全部都丟到一邊去了,反正我平時也不怎麼管這些事的,不過隨著時間的延長,也可能是我沒有正面回應的原因,這些事並沒有平息,反而有些變本加厲了。」

愜意的喝了一口粥,牙嘆氣到:「幾天以前我收到了其餘四位戰神的聯名信件,要求我對克里克的事做出解釋,哎……這件事怎麼可能解釋的清楚,難道我說克里克腦子一熱自己跳到人類大陸去了?」

牙聳聳肩膀「先不說這樣克里克必然會倒大黴的,而且這種說法恐怕沒人會信吧,相比之下,還是我因為戰局陷入膠著,那個羅本屢次來搗亂所以急功近利,耍弄了什麼手段把克里克弄去了人類大陸,這個說法更加合情合理吧。」

羅本皺起眉,這件事的確沒什麼好的辦法解釋,不管怎麼解釋,克里克和牙其中總有一個要倒霉,這肯定都是牙不願意看到的,而且牙說的也不錯,就算牙說了真話,恐怕人家也不會相信的……

「時間限制是十天,我接到信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然後我出去了三天,現在只有四天不到的時間了,我回來的路上還在想,這件事到底要怎麼糊弄過去呢?可是那是那四個傻蛋的聯名信,四個戰神來向我討說法,這種事以前還真的沒有發生過。」

牙一口氣說完,又端起粥來慢慢喝,直到把一小碗粥都喝完,這才舒服的吐了口氣「我真是希望那四個傻蛋記性不好將這件事忘掉,那我就不必絞盡腦汁想什麼說法了。」

羅本沉吟一陣,問道:「他們四個的聯名信在哪?能給我看看嗎?」

牙稍有疑惑「這種東西你看它幹什麼,上面可沒有好聽的話,無外乎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指責,不過你非要看的話……」

在戒指上摸索了半天,牙拿出了一封信來「就是這個了。」

羅本結果牙手裡的信封,立刻見到在信封的正面,分別蓋著四個印章,果然是四位戰神的聯名信件。

將信取出來看了一遍,整封信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口氣有些強硬,帶著十二分的指責意味,羅本目光最後落到了信件的落款上。

四位戰記不同的簽名分別留在下面,第一個,赫然就是雷姆!

羅本抬頭問道:「這聯名信,是雷姆發起的嗎?」

牙已經又在給自己盛粥「可能吧,我也沒去調查,這有什麼區別嗎?」

羅本將信放到桌上,問道:「我想這有可能有區別,不知道……雷姆和你有什麼恩怨嗎?」

「嗯怨?」正要喝粥的牙愣了下,不情願的放下粥碗,仔細的思考了一下「雷姆長什麼樣子我都已經有點記不得了,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和他素來沒什麼來往,更別什麼恩怨。」

想了想,牙歪歪頭,奇怪的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你懷疑雷姆在故意陷害我?」

「只是隨便問問,現在情況稍微有點複雜,任何情況也都是可能的。」

牙似乎並不怎麼關心這件事,搖了搖頭,繼續吃自己的早飯。

其實,羅本在牙露出思考的表情時就大概肯定牙其實和雷姆沒什麼過節了,如果是什麼要仔細想才能想起來的恩怨,那實在算不得什麼值得報復的恩怨。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雷姆對牙的成見卻相當大,他在引導【言】論,引導各種力量給牙施加巨大的壓力。

至於原因……現在還無法肯定。

或許是牙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雷姆而不自知,也或許是雷姆真的感覺作為戰神責任重大,克里克的事情必須徹查清楚,也有可能是懷著什麼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只是雷姆真的在極盡所能的為難牙。

牙吃著清淡的小菜,不在意的說道:「的確,說不定具體的情況是什麼樣的,不過現在都不是留意這些的時候,現在我還是要儘量為大戰做準備,其他的事都必須靠後才行,至於這件事最終到底要怎麼解決,那就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了,反正無論怎麼樣這件事都會有一個結果,我暫時先拖延下來就好,就怕……就怕神王什麼時候忽然修煉完畢,那麼我和克里克就要倒霉了。」

羅本想了想,試探的問道:「牙,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情況其實有可能是有些人刻意營造的結果?」

「刻意?」牙眼珠轉了幾下,笑著說道「可能吧,我也覺得似乎我有些被冤枉的過分,雖然我平時儘量少和其他人接觸,但難保不會有誰對我有意見,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算奇怪,不過我也不擔心,這些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我只要做好我的事就好,這件事的結果可能要等到神王重新出現才會有了。」

「但,神王出現之前,或許事情就已經變得更加糟糕了。」

牙不由皺起眉「安,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我是說,現在的情況,也許是什麼居心叵測的傢伙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可以理解,而且我不是也說了,這些事我不想去管,現在受點委屈並沒什麼,一切總會有該有的結果。」

羅本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有點不開竅……估計她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了,可是她卻根本沒有去理會,任憑外面風言風語,甚至連戰神的聯名信砸在頭上都不在乎。

「或許,是敵人!」羅本故意將事情說的嚴重了一些,希望這樣能夠引起牙的主意。

「敵人?」牙忽然雙眉一挑,臉色馬上嚴肅了起來,變化的讓羅本都感覺有點意外。

「你是說……那個人類羅本?」

羅本心想這下可好,我本來是為你好,結果卻引火燒身了……

想了想,羅本無奈的點點頭,反正自己人類的身份在神界也已經不在乎再多一條罪名了,讓牙警惕一些的話,這個黑鍋背的也不是不值得。

牙頓時皺眉凝思,緩緩說道:「你這麼說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那個混蛋一直可以在神界活動,我們卻抓不到他的痕跡,現在才有了一個不完整的魔法陣在手裡,要是他在暗中興風作浪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問題是……」

說著,牙的表情露出了幾分恨意「難道說這個傢伙在神界已經可以做到這樣了嗎?這可不是少數力量能做到的事,這需要相當龐大的動員能力,情報網,還有很多手下才可以……」

羅本覺得自己雖然善意的撒了一個小謊,但是好像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個,的確是這樣,單單憑藉他一個人的話,絕對做不到這些。」

「單單憑藉他一個,絕對不可能這麼久還躲得過我們的搜捕。」牙恨恨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如果這件事也和他有關的話,那麼……或許我們真的必須要先把神界的情況穩定之後才能繼續關注人類大陸的戰況。」

「可是……我們直到現在也沒有發現那個傢伙的任何痕跡,想必很難短時間內有什麼新的進展。」見牙認真起來,羅本暗暗叫苦,這不是自己沒事給自己找麻煩嗎?牙本來就一直在調查自己的事,現在更是已經拿到了自己使用的魔法陣,雖然這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自己今後必須更加小心才行,要是因為自己的話而讓牙採取更加極端的行動搜捕自己,那可真是作繭自縛。

「的確,短時間內恐怕沒辦法找出那個傢伙的蹤跡,不過這次在那個廢墟裡搜查的時候,阿卡利斯倒是對我說過一些話,再加上你現在說的事,我倒是有些想法。」

羅本嘴裡發苦,難道說這次真的要自找倒霉了嗎……

「阿卡利斯他說什麼?」羅本趕忙問。

牙緩緩說道:「其實我也覺得的確正如阿卡利斯說的那樣,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忽略了一件事?什麼事?」

「那就是……那個人類羅本到底來神界幹什麼?」

「來神界做什麼……」羅本聽了這話倒是有點疑惑了「要說他做什麼的話……他救走了沙羅克,而且還在雷姆那裡……」

牙嘆氣「雷姆那裡那次是你去幹的,那個羅本雖然沒幹什麼好事,但也不要把我們的壞事安在人家頭上。」

羅本差點咬到了舌頭,一時心急居然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仔細看看牙的臉色,牙似乎在思考什麼,倒是也沒在意這句話,羅本這才放心下來。

「的確,那個羅本來這裡救走了沙羅克,但是……他反覆在神界出現,而且救走了沙羅克之後也是如此,我現在覺得他來神界並非只是為了沙羅克,更像是順便將她救走了。」

「順便?」

「對,順便!」牙肯定的說「雖然這聽起來不那麼可信,但如果要我判斷的話,我倒是更傾向於他打通了來往人類大陸和神界的通道,當然也或許是魔族送他過來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懷著一個長期的,對我們極為不利的目的來到神界,之後找到了沙羅克的線索,認為沙羅克很有價值,所以救走了他,但這並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依舊在神界活動……這說明他依舊還有什麼目的。」

「這……可能也只是想伺機破壞而已。」羅本覺得自己該為自己開脫了。

「不,不應該是這樣。」牙輕輕搖頭,想了一陣,認真說道「安,你想,那個羅本多次出現在神界,但是我們抓不到他任何痕跡,直到現在還讓他逍遙自在,這是為什麼?」

「他在神界應該有安全的據點,這個我們之前是這麼認為的。」

「是的!」牙輕輕一拍手掌「他有安全的據點,有接應他的人在神界,而且屢次躲過我們大規模的搜捕,來無影去無蹤,這個為他提供庇護的據點,人物,非同一般,很可能是我們的高層人員。」

「的確,我們之前也是這麼判斷的。」

「那麼……只是進行破壞活動的話,為什麼還要這個羅本來不可呢?」

羅本一愣「為……為什麼。」

「既然對方已經有我們的高層人物潛伏在我們當中,那麼進行一些破壞活動是很簡單的,那個羅本是個人類,來到神界的話必須要做許多的掩護工作,而他根本沒有身份,只能躲起來行動,還會增大暴露的可能性,尤其是在大戰這個緊張的時期,雙方都加強了戒備,警覺性提高了不止一倍,這個時候不該加派暴露可能性更大的人來到這。」

「這個……這個的確有可能。」

「所以……」牙盯著羅本,盯的羅本有些心裡發虛的說道「這個羅本來到我們這肯定是懷著什麼特別的目的的,只有他能做到的目的,或許是他強大的力量,或許是因為他一些其他的特別之處,總之……一定有什麼只有他才做得到的事情,所以他才會來到神界!」

羅本覺得,牙說的已經有些接近事實了,雖然還錯誤的地方很多。

牙繼續說道:「我們只要找出這個目的,就應該可以抓到什麼痕跡才對。」

「可……我們對此依舊毫無線索。」

牙點頭「的確,不過如果現在這件事也有那個羅本參與的話,我們就有了更多可以調查的地方,也就更加接近他了。」

羅本心裡微微一輕,這件事自己可是絕對沒有參與,無論怎麼調查都不會查到自己的頭上。

「那……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羅本試探的問。

「剛才還沒有,但是現在有了!」牙笑了起來,眼中全是閃閃精光,這光芒讓羅本多少有點不安。

「安,人類大陸的情況安穩的話,你可以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嗎?」

「可以,現在克里克應該還在尋找合適的地方駐守,短期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牙點點頭「好,那麼現在我想你為我去辦一件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只要不是太難,我想我還是願意的。」羅本笑了笑回答。

牙一笑「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卻也十分困難,就看你的運氣,還有最後應變能力了。」

「怎麼說的好像在考驗我一樣。」

牙將那封帶著四位戰神簽名的信推了過來「安,這上面的期限就要到了,我今天必須有所回覆,然後讓人立刻帶到其餘四位戰神那裡去,否則這就是在藐視那四個傻蛋。」

見牙的目光看著自己,羅本若有所悟「你是想……讓我去?」

「不,你只有一個人,我會派信使立刻向他們四個帶去信件的,但是你……我卻希望你親自去一趟,找一個人,仔細的詢問一些事,可能的話,聽聽他的意見,然後回來告訴我。」

「找一個人,誰?」

「蒙多!」

「蒙多?為什麼找他?」羅本很奇怪。

牙思量著說道:「因為他最可靠,最值得信賴,如果他也出了問題,那麼我想局面就不是我自己能收拾的了,安,我覺得那個羅本的目的是在我這裡,或者說目的就是我……他最早出現在神蹟之地,而救走了沙羅克之後,依舊是在我這裡活動,他在這裡一定有什麼目的才對,而這次針對我的壓力說不定真的也有他的原因在內,你去找蒙多,相信的詢問他這封聯名信的原因始末……」

頓了一下,牙極度嚴肅的說道:「安,如果你覺得他的確值得信任的話,就將我的情況告訴他,並且聽聽他的看法和建議,他謀略出眾,或許會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這……算是一次求助吧?羅本似乎在牙的眼中看到了幾許無奈,這種無奈卻讓羅本覺得更加的無奈,這種掩藏身份的日子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好的,我就去一趟,上一次匆匆拜訪,沒說幾句話他就直接送客了,這次我想他不會再那樣了,不過關於克里克的事,我要不要對他說真話?」

牙猶豫一下「還是不用了,這件事以後再說,蒙多會分清輕重,不會因為這件事而錯誤判斷什麼的。」

「好,那麼我早點動身,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牙抿嘴,笑了起來「沒有了,非要有的話……謝謝。」

羅本愣了愣「謝我幹什麼……」

「說起來,還是我將你捲進這場戰爭來的,本來你可以安安靜靜的陪著你的妻子在菲特港過安閒的生活,就算我們和魔族拼的你死我活,但你也不會為此多擔憂什麼,現在……我卻要你離開你的妻子,你的女兒……去做許多危險的事,安,很多時候我都趕到很內疚。」

羅本真想讓牙不要再說了,這卻讓自己羞愧的無地自容。

「總想補償你什麼,可惜……我似乎沒有什麼你看好的東西,我想……我還是好好的補償你的家人吧,這樣你也會更安心,抱歉……我實在覺得有些乏力,不想你離開。」

「願意為您效勞,我的戰神大人。」

「祝你常勝不敗,我的勇士。」牙開心的笑了。

羅本沒有在戰神殿停留很久,吃過早飯就和牙道別上路,不是羅本不想和牙多聊聊,實在是牙那種歉意的眼神讓羅本無法承受。

這次又作為特使去見蒙多,羅本心裡也有幾分慶幸,畢竟……這次自己回來也是想調查一下蒙多這件的情況,他在暗中準備著神族真正的戰爭物資,在他這裡一定掩藏著更多的秘密。

一路使用牙的特使證明,通過專門搭建的傳送陣,沒到中午羅本就已經來到了蒙多的戰神大殿之前。

這一次,蒙多倒是很正式的接見了羅本,不過……正式的讓羅本有點受寵若驚。

戰神大殿上文物兩列,站了上百號的神將,蒙多依舊是一身戰鎧的坐在上面,看到羅本見大殿上這麼多人表情很不自然,似乎覺得十分有趣。

既然這裡這麼多人,羅本自然不能失了禮數,用自己有些蹩腳的魔法師禮儀給蒙多行了一個禮「屬下見過戰神大人,突然來訪,還請見諒。」

大殿上議論紛紛,都在對羅本品頭論足,顯然羅本這十分不專業的問候語讓大多數神將有些不滿。

「安靜!」蒙多大手一揮,大殿上頓時安靜了下來「給我們辛苦的先鋒官搬椅子來!」

大殿上又是一陣騷動,羅本見所有人都站著,連忙說道:「屬下站著就好,不敢在列為前輩面前就坐。」

蒙多一笑,摸了摸鬍子,隨意的說道:「那好,隨你。」

看著大殿上的神將,蒙多大聲說道:「鑑於最近神界混亂的狀況,我們正在商議防範領地出現意外的對策,沒想到你會忽然來這裡,索性就請你過來,希望你不要見怪。」

原來是在商量最近神界的事情嗎?羅本不由對蒙多的戒備多了幾分,這位老戰神做事十分嚴謹認真,而且頭腦清晰,牙對他評價很高不是意外,在幻境中雖然他沒有展現出太多的謀略,但卻可以看到他在戰神中尊崇的地位。

估計要是像和牙那樣隨意的話,很快就會被這個傢伙看穿身份。

「當然不會,戰神大人為神界操勞,屬下十分敬佩。」

蒙多咧嘴一笑,站起身走了下來,來到羅本身邊重重的拍了幾下羅本的肩膀,拍的沒什麼準備的羅本身體歪了幾下。

「我們的先鋒官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會說話了,靠這個可是打不贏魔族的。」說完蒙多大笑了起來,大殿上也是一片笑聲。

「不用拘束,我這裡沒有什麼太有腦子的人,都是一些性格粗糙的傢伙,也沒必要說那些文縐縐的話,我們也說不習慣,好了……現在說說牙不讓你人類大陸好好指揮戰鬥,卻把你派到這裡來幹什麼?來來往往在人類大陸和神界之間,就算只有你一個人,也是十分消耗魔法陣的能量吧?這似乎不是很划算。」

羅本答道:「戰神大人也很關心最近神界發生的事,並且覺得……這已經有些危害到我們的穩定根本,所以派我來向您求教。」

「求教?」蒙多面露疑惑,肅聲說道「說起最近的事,也沒有比神蹟之地發生的事再意外,再混亂的了,她現在卻向我求教?之前已經讓她公開解釋克里克的事,可是現在她還沒有回應,這又是怎麼回事?」

「戰神大人已經做出了回覆,只是當時戰神大人有事外出,所以這才耽誤了時間,現在信使已經在去往各位戰神領地的路上了。」

「哦,是嗎?那我就等著她的答覆了,在那之前,或許我不能給你什麼良好的建議,你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我看看牙的答覆,然後在考慮該怎麼給你一些回覆。」

見蒙多又要送客,羅本飛快說道:「這次我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蒙多大人商量,否則……戰神大人也不必非要我到這裡。」

「嗯?」本來就要揮手送人的蒙多皺起眉來「很重要的事?」

「是的。」

蒙多瞧著羅本,似乎是在考慮,良久說道:「好吧,你們先出去吧,我和我們的先鋒官聊幾句,很快就結束,誰要是走遠了不能及時回來,我可要扣他的薪水了。」

一眾神將笑了起來,立刻轉身退出了大殿,大殿的門被轟然關上,頓時周圍清淨了起來。

「好啦,說吧,我希望你能說出一點有用的東西,讓我覺得我剛才的做法是值得的。」

羅本看了看周圍,現在就算守衛和僕從都退了出去,這才說道:「戰神大人,看來您也對最近神界的局勢有了一些察覺,不知道您對現在的情況有什麼看法嗎?」

蒙多輕哼一聲「我可不是想要聽你的問話,牙到底都對你說了什麼,老老實實的都說給我聽!」

羅本也不生氣,答道:「戰神大人叫我來,就是想讓我像您請教一下目前神界的局勢,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什麼原因?」蒙多面色一緊「她還會問出這種話,如果不是她私自將克里克降臨到人類大陸,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多事情?戰神的提前降臨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外面說法不一,甚至還有說牙想害死克里克的,而直到現在牙也沒有對此有任何的解釋,只是說克里克安全的在人類大陸降臨,但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說克里克已經消滅了叛軍,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羅本有些無奈「蒙多大人,其實人類大陸的情況一直都在戰神大人的瞭解之中,只是現在神界的情況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戰神大人,戰神大人不想做出解釋,也不大願意放出什麼消息,畢竟現在沒說一句話,都會引起更多的不滿。」

「如果克里克已經掃滅的敵人,那麼我想這起碼是個好消息!」

「很遺憾,蒙多大人,您該已經知道魔族也派來了援軍,我們才剛剛對卡頓進行了一次攻擊,但,克里克大人並未取勝。」

「什麼!?」蒙多滿臉震驚「克里克敗了?這怎麼可能!?」

「克里克大人也沒有失敗,算是平手。」

「平手!?」蒙多吼叫了起來「你說克里克和那個低能的魔族打了平手!?」

「蒙多大人息怒,但那並非什麼低能的魔族,他的實力遠遠超過普通的魔王,以我目測來看,神界沒有任何一個神將可以在他的劍下活過十招。」

蒙多愕然「你說……什麼?」

「那個巨型的魔族名叫魯達,蒙多大人應該有些印象才對,據說他屠殺過魔王,本該被處死,但似乎有了什麼奇遇,現在實力飛漲,已經直逼戰神。」

蒙多吸了。涼氣「居然有這種事,原來魔族真的派來了厲害的傢伙,我本以為……」

皺眉,蒙多沒有說下去就停了。。

羅本瞄了蒙多一眼,心中更肯定蒙多瞭解這次大戰的真相,他應該是想說本以為魔族已經放棄了人類大陸,看來這次自己或許真的會有收穫。

沉吟一陣,蒙多說道:「好吧,人類大陸的狀況我大概瞭解了,還是說說你這次的來意吧,你所說的原因……難道是在指什麼?」

關於現在神界對牙群起而攻之的情況,羅本倒是也有些在意,現在基本可以肯定的是蒙多並不是始作俑者,他作為這次大戰暗中真正的籌劃和指揮者,必然希望牙安安穩穩的做好幌子,絕對不會讓牙陷入困境才對。

「蒙多大人,您不覺得……現在神界對牙大加指責,甚至有許多的行為都在抵制神蹟之地,這種情況並不十分自然嗎?」

「並不十分自然?」蒙多上下打量羅本「難道你來到這裡是牙想要為自己開脫嗎?」

羅本皺眉說道:「蒙多大人,戰神大人並不需要為自己開脫,克里克大人去人類大陸的事情是一次意外,戰神大人沒有任何責任。」

「哦?」蒙多有些好笑「那為什麼她不說話?」

「因為別人也會向您這樣嘲笑這種說法,局面只會更加混亂而已。」

蒙多的笑容僵住「如果你來只是說這些的話,那麼我想你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和耐心!」

「蒙多大人,這件事,或許與那個人類羅本有些關係。」羅本拿出了殺手鐧。

果然,蒙多神色一凝「和那個人類羅本有關,有什麼關係?」

「這次的事,先不論戰神大人到底是對是錯,但目前戰神大人正在指揮和監督人類大陸的戰爭,責任重大,絲毫也不能分心,這個時候……我想只要是有理智的人都應該儘量避免這種事的發生,即使……是要指責和追究,也不該如此聲勢浩大。」

蒙多皺眉的看了看羅本,沒說話。

「蒙多大人也該察覺到有些不對才是,所以才在這裡聚集所有人商議加強戒備的事,我說的沒錯吧?」

蒙多摸摸鬍子「是牙叫你這麼說的嗎?」

「是的,戰神大人叫我來像您請教現在的狀況應該怎樣應對。」

「那也要首先她真的是無辜的才行,否則的話隔天又出了同樣的事情,這可真是神界的災難,大戰的時候卻頻頻發生這樣和那樣的意外。」

「蒙多大人,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戰神大人在這次克里克大人降臨人類大陸的事情上是無辜的,甚至只是個局外人,她從沒想過要克里克去人類大陸。」

「小子……話可不要說的太絕了,那樣之後就沒有後路可走,結果往往很可怕。」

「很抱歉蒙多大人,我是不多的幾個瞭解真相的人,如果您留意這件事的話,不難知道其實我是和克里克大人已經降臨人類大陸的,我目睹了整個事件的過程。」

「嗯……這個我倒是知道,那麼你現在不對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很遺憾,可能不行,這其中有些誤會和隱情,這也是戰神大人一直沒有解釋原因之一,但請您相信,戰神大人是無辜的。」

「哼!真是油滑的小鬼,說來說去,我依舊什麼都不知道。「蒙多哼了一聲,但卻不見動怒。

來回踱了幾步,蒙多忽然問道:「你這個樣子,洛西為什麼會喜歡你呢?」

「呃?」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羅本有點措手不及。

「那個小東西和她哥哥一樣都是直腸子,該不會……是被你欺騙了吧?」蒙多靠近了羅本,盯著羅本的眼睛說道。

羅本一陣冒汗「這個……蒙多大人,情況不是這樣的,我們,我麼感情十分好,臨行前她還叫我來看看您呢。」

「哦,那個小鬼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蒙多忽然眼中多了一分喜色。

羅本心想這雖然是假的,可我不敢說啊……

「真的!」

蒙多笑著笑著,忽然問道:「那她喜歡吃肉,還是喜歡吃菜?」

這……又是什麼問題?羅本一陣狂汗。

「回答我,先鋒官!洛西是喜歡吃肉,還是喜歡吃菜的?」

「洛西……喜歡吃肉食,她有些挑食,不喜歡吃菜……」羅本見蒙多的面孔又在逼近,連忙回答。

蒙多滿意的點點頭「這還不錯,像點樣子。」

羅本大惑不解「蒙多大人,您問這些……」

蒙多忽然大笑一聲,重重拍了拍羅本的肩膀說道:「小子,你要記住!女人是不會承認自己喜歡吃肉的,她們都喜歡別人知道她們是吃清淡東西的,是身材苗條的,你知道這些,是因為洛西在你面前沒有隱瞞,甚至你還知道她很挑食,看來……你把她照顧的不錯,她可是不會自己做吃的。」

羅本又是一陣冒汗,原來是這麼回事……

「洛西從小生活孤苦,經常餓肚子,或者只有爛菜葉吃,所以她和拉菲斯都不喜歡吃素菜,只喜歡吃肉,偏食都很厲害,這一點……很少有人知道。」

羅本僵硬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這點。

蒙多似乎很滿意,又摸摸自己的鬍子,說道:「好了,閒話說完,讓我們來說說正事,剛才我們也正在討論這件事,目前,神界的情況真的有些詭異了,你能現在來這,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說著,蒙多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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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3 01:38:50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地下酒館

 蒙多在笑,羅本卻笑不出來,因為蒙多的目光打在身上,讓羅本無論如何都覺得有些不舒服,和牙的信任和克里克的懷疑不同,蒙多的目光很飄忽不定,羅本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不知道他可以看出什麼。

  「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屬下可以效勞的嗎?」

  蒙多回到座位上大馬金刀的一坐,「先把牙的意思清楚簡明的說一遍聽聽。」

  羅本思量一下,說道:「最近神界的狀況很混亂,各種矛頭都指向了戰神大人,經過考慮,戰神大人覺得這並非正常的現象,而在之前那個人類幾次出現在神蹟之地,前幾天又發現了他在神蹟之地活動的痕跡,再加上先前一次屬下來時說起的那個羅本在神界可能有據點的情況,戰神大人覺得這個羅本在神蹟之地或許有什麼目的,很可能還是針對戰神大人的,目前的狀況說不定也有他參與的可能,但現在戰神大人正在積極準備人類大陸的戰事,所以……想來聽一聽您作為旁觀者的意見。」

  「嗯……這樣?」蒙多一臉深思,聽完羅本的話好久也沒吭聲,只是目光望著地面,不住的摸他自己的白鬍子。

  「牙……她還是懷疑我們之中有叛徒嗎?」

  羅本微微低頭,「戰神大人只是覺得那個羅本在神界一定有所基礎,但進一步的情況卻無法預料,還請戰神大人見諒。」

  蒙多挪挪屁股,換了個姿勢坐著說道:「其他的事先不說,但現在神界這樣一致聲討牙的狀況的確可能有什麼人為的原因,我也覺得這次的事情鬧的有些太大了,不過……這也只是一種可能,她私自將克里克弄到了人類大陸去,必然會受到譴責。」

  「蒙多大人。」羅本打斷了蒙多的話,「戰神大人在這件事上並沒有任何過錯,我已經闡明過了,所以……」

  蒙多直接又打斷了羅本的話,「可誰來證明!?」

  羅本怔住。

  「哼!沒有為自己辯護,甚至連解釋都沒有,那麼她就是做賊心虛,不敢張口而已,不論……她到底有沒有錯!」

  蒙多顯得稍稍有些氣惱,「我只希望我很快收到的聲明能在一定程度上平息現在的混亂,就算她是冤枉的,但只要能平息混亂,一直被冤枉下去也不算什麼。」

  羅本訝然,難懂說蒙多其實知道一些什麼不成,他這個口氣就好像瞭解牙並沒有做錯一樣,可……

  「不過……」蒙多眉毛抖了抖,「就目前的狀況來看,有些東西已經變得漸漸明顯了,這對我們也是有利的,可以說……這次雖然把所有人嚇了一身冷汗,而且之後還要面臨巨大的麻煩,但……牙在一定程度上,也做了一件好事。」

  這句話羅本就聽不懂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蒙多到底是在指什麼,「蒙多大人,不知是否可以明示,我……這個人比較笨。」

  「啊哈哈哈!」羅本一句話讓蒙多大笑起來,「小子,你空有一副好長相,可惜去帶著一股呆像,就和那些才加入我軍隊的愣小子一樣,啊哈哈哈……」

  羅本被說的有點無奈,自己也不是看起來那麼呆的吧……

  笑了幾聲,蒙多看起來心情大好,「小子,這些事很簡單,雖然我們遇到了麻煩,但好在這些麻煩是在大戰開始之前就出現的,要是我們正和魔族交戰的時候除了事,那才叫真正的麻煩。」

  羅本似有所悟,「蒙多大人的意思是,現在……」

  蒙多大手一揮,說道:「你回去告訴牙,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你叫她老老實實的,就像現在這樣呆著就好,當然了……希望這次她發給其餘幾位戰神的聲明能一定程度的平息現在的混亂,這樣的混亂一直持續下去,對我們的影響也是很不利的。」

  羅本暗暗吸了口涼氣,難道說蒙多已經注意到這些,並且早就做了什麼準備,他說時機還不夠成熟,也就是說……他已經注意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並且正在準備出手?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蒙多見羅本忽然沒了動靜,皺眉問道。

  「屬下明白。」

  蒙多滿意的點點頭,看看窗外說道:「現在時間也不算太早了,你今天就在這住下,晚上我派人去請你。」

  看起來這位老先生現在還有事情要和屬下商量,羅本自然知趣的告退,在侍從的安排下住了下來。

  想到蒙多說晚上要來請自己,估計是酒宴之類的事,雖然這種事羅本不大喜歡,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去,眼看著天色黑了下來,羅本找出了自己特別準備的一套禮服穿上。

  這身禮服是羅本經過精心挑選後才決定保留下來的,這套禮服在各方面都不出色,唯一的一個好處就是——就算只有一個人也能很輕鬆的穿上。

  酒宴上其實也沒什麼好吃的,就算有好吃的也不能真放開了肚皮去吃,羅本先墊了墊肚子,就等著蒙多派人來。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過了晚上飲宴的黃金時間,快要到了散場的時候,可是還不見蒙多那邊有人來,羅本肚子裡滿是古怪,這個老先生不會是忘了自己這回事了吧?

  正想著,穿過陽台的窗子,羅本發現一輛馬車穿過前面的林蔭道,無聲無息的來到了房子前。

  瞧瞧天色,這已經是半夜了,按照二十四點時間來算已經是接近十一點的時間,雖然有些人喜歡把宴會一直開到後半夜,但似乎也沒有這個時候才來請人的。

  雖然有些腹誹,但羅本還是趕緊下樓,這位老先生德高望重,自己還真是怠慢不得。

  可是下了樓,一眼看到門口停著的馬車,羅本頓時警惕起來。

  這馬車十分奇怪。

  兩匹黑色駿馬拉著馬車,但看起來這應該是神界特有的變種夜翼,這種馬奔跑如風,但是蹄子踏在地上卻沒什麼聲音,全身烏黑,白天看不出什麼,但是到了夜晚……這種黑色就會完全融合金黑暗的環境中,你能看到的只有這種變種夜翼那淡藍的眼珠子,如果把它的眼睛遮上,這東西在陰天的夜晚跑在野外,那真的就像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這種馬用來拉馬車?羅本覺得自己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

  而更讓羅本奇怪的是,這輛馬車的車廂也是通體烏黑,只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著及其微弱的光,似乎在車廂表面刷了特質的漆。

  馬車沒有車伕,靜靜的停在門口,彷彿已經在這站了很久……

  「吱呀。」

  正在羅本疑惑警惕的時候,車門忽然打開,一張蒼老的面孔露了出來,「呵呵,沒想到你還穿的油光水滑,真是可惜,這次我不是請你去赴宴,上來吧!時間已經很晚了!」

  說話的正是蒙多。

  羅本愕然,在這個時候,蒙多親自坐著這麼一輛古怪的馬車來到這做什麼?他到底要請自己去做什麼?

  「還要發愣嗎?」蒙多見羅本還是不動。

  羅本乾笑一下,只好走上前去,「蒙多大人親自過來,真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懷著千萬分之一僥倖的心理,羅本上了馬車,期待著蒙多只是閒著沒事做,所以出來溜躂一下不想別人發現而已,其實還是要帶自己回去,然後擺上一個小桌聊聊天,或許這只是一次私人性質的邀請,談的也是一些私人性質的事情,比如洛西的事情……

  不過上了馬車,羅本立刻就不這麼想了。

  蒙多一身緊身黑皮衣坐在自己對面,這咧嘴笑著,看著自己,在他身邊還有一件大鬥篷,一樣也是純黑色的,還是帶著兜帽的那種。

  怎麼看……這都不是去做什麼光明正大的事的樣子。

  羅本吞吞口水,問道:「蒙多大人,您……今天的打扮好特別啊。」

  蒙多哈哈一笑,「怎麼,沒想到嗎?難道你就沒發現讓你住在這裡,但是卻連一個侍從都沒有嗎?」

  的確,羅本開始還小小的奇怪了一下,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自己根本沒在意,反正自己也喜歡一個人清靜,第二天就要走了,誰想到這是出於保密的原因。

  蒙多手指在膝蓋上來回的彈動著,看起來頗為高興,說道:「說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出去走動了,這身衣服都要快發霉了,今天正好你來到這裡,這才終於有了用處。」

  羅本驚疑不定的打量著蒙多的裝扮,「這……和我有關?」

  「哈哈,當然,要不然我自己跑出去做什麼?

  羅本表情變得為難起來,「蒙多大人,我沒聽錯的話,似乎您說……跑出去?」

  蒙多拍拍大腿,哈哈笑道:「怎麼,我這個樣子像是要帶你回戰神殿喝酒了嗎?」

  羅本開始冒汗,「戰神大人,這麼晚的時候,您單獨外出,這是不是有些……」

  蒙多一瞪眼,「你以為我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到了晚上就不能出門了嗎?」

  「不不,屬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羅本連忙搖頭。

  「小子,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已經每天都在城市裡陰暗的角落討生活了,這城市,這世界……遠比你想像的要來的深奧,要來的……黑暗。」

  羅本忽然感覺,蒙多換了身裝扮,似乎口氣都有了些改變。

  回手在車廂上敲了兩下,蒙多看著羅本說道:「我可不能帶一個油頭粉面,招搖過市的傢伙出去,這個給你。」蒙多把那件大鬥篷丟了過來。

  羅本感覺馬車開始移動,十分平穩,奇怪的是不僅聽不到馬蹄聲,就連車輪聲也沒有半點傳進自己的耳朵。

  記過那斗篷,羅本有點不知所措,「蒙多大人,我們……這是去哪?」

  蒙多一樂,「去一個好地方,像你這種傢伙絕對沒有去過的,只有在這個時候才開門地方。」

  羅本不由有點緊張,這話怎麼聽起來好像男人出去找樂子一樣,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可就只能溜之大吉了。

  敏銳的感覺讓羅本能夠知道馬車在疾風一樣奔馳,很難想像在大街小巷,這輛並不小的馬車好像居然可以有這個速度,而且……似乎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輛馬車,外面很少有人聲傳來,這馬車挑選的都是一些僻靜黑暗的小路。

  自從馬車開始移動後,蒙多就再也沒有做過什麼特別的動作,只在最開始的時候敲了敲車廂,似乎是催促馬車前進,可是……外面根本沒有車伕。

  難道那兩匹馬已經走熟了這條路了?

  好像是看到了羅本的疑惑,蒙多十分得意的說道:「這兩匹夜翼可是我的寶貝,你想要走,門都沒有!」

  羅本心想我也沒說想要,你不至於這麼看緊這兩匹黑馬吧……而且,這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炫耀,這老先生忽然好像小孩子一樣。

  忽然,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很快馬車不在前進,穩穩的停住,外面還是一片漆黑,沒有人聲。

  「到了!」蒙多從自己的戒指裡又拿出一件黑色的大鬥篷往身上一披,推開車門就跳了出去,「你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就穿著那身禮服好了,只不過恐怕那樣你這身衣服沒辦法過了今夜了。」

  蒙多越說羅本越是懷疑,難道這個老不正經還要帶自己去什麼有特別性質的地方。

  硬著頭皮,羅本將禮服上衣脫了下來,收好,將那斗篷在身上一圍,跳下了馬車。

  蒙多眼睛微微放光的看了看羅本,「小子,不錯嘛,這種斗篷可不是誰都會帶的,看你這熟練樣子,也一定是在外面闖蕩過很久的吧?」

  羅本心中一陣警惕,這老傢伙好厲害的眼光,在幻境中是,自己和納蘭四處旅行,幾乎都是帶著這種斗篷,早就用習慣了。

  蒙多狠狠的拍了拍羅本的肩膀,力量大的羅本身體直歪,異常開心的說道:「這就好!那這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來吧,我們走!」

  說著,蒙多回手拍了拍車廂,「你們兩個回去吧,天亮之前來接我們!」

  在羅本詫異的目光中,馬車緩緩而動,無聲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兩匹馬聽得懂人話?雖然知道那是很特別的魔獸,但是似乎還沒有那麼高超的智慧。

  「走了走了,還要走一段路呢!」蒙多轉身邁開大步離去,羅本只好立刻跟上。

  這是一條很窄,而且根本沒有光的小巷,地面是亂石子鋪成的路,凹凸不平,周圍的房子也是奇奇怪怪,看起來好像鬼屋一樣,這麼長的一條巷子,卻沒有一家點著燈火。

  羅本神念掃了一圈,這些屋子中很多都是空的,少數有人居住的房子裡……那些人似乎在警惕著,都在留意這小巷中並不齊整的兩個腳步聲。

  羅本開始懷疑蒙多到底要帶自己去哪了,這可不像是通往什麼風月場所的路,自己開始的猜測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一些,但現在的情況卻讓羅本更加擔心起來。

  蒙多在前面領路,一會左拐一會右拐,羅本覺得自己這個路痴已經完全記不住這些小路的方向和數量,但蒙多卻似乎很熟悉這裡,腳下從未停過。

  漸漸的,羅本開始感覺奇怪,周圍的房子似乎變高了,空屋子的數量也在減少,蒙多的腳步也在加快。

  忽然,蒙多小聲開口,「過了警戒區了,現在我們安全了。」

  「警戒區?」羅本愕然。

  「哼哼,不是什麼厲害的防禦,可是人卻多的很,這裡地形也很複雜,倒的確是不錯的防禦,不過當然……對我沒什麼效果,哈哈!」

  忽然,蒙多停下腳步,「我們到了。」

  羅本也停下腳步,心中卻十分奇怪,這……和路上的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別,前邊不遠就是一個小路口,身後似乎是個垃圾桶,正飄來難聞的氣味,難道說目的地就在這裡?

  蒙多這時已經走到了旁邊一家住戶的門前,毫不客氣的用力敲起了們,喊道:」喂!開門做生意了!「

  裡面過了一會才傳來回音,「這麼晚了,哪個該死的還做生意,滾回去吧!」

  蒙多也不著惱,依舊砰砰砰的敲著那扇門,卻不再說話了。

  羅本心生疑惑,夢多少雖然在砸門,但……似乎砸的有些規律,又好像沒有……

  這在疑惑,羅本心中一動,猛的向前挪了一步,警惕的看向了背後。

  黑暗中,身後那堵牆居然無聲無息的裂開了,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直通地下的入口,羅本驚訝的簡直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蒙多停下手,最後用腳踹了門一下,吼道:「混蛋!下次給我早點!」

  「該死的東西,下次再這麼砸門,我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門裡面也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顯然剛才蒙多砸門的力度有些超出了那人的承受範圍。

  「我們走!」蒙多也不理會那門裡人的咒罵,轉身鑽進了那個入口。

  以為堂堂戰神,在這麼一個月暗風高的晚上摸到這樣一個隱蔽的小巷裡來,還和人家對了暗號,然後進了暗門……

  羅本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也猜不出這密道後到底是什麼地方。

  拉緊斗篷,羅本也鑽了進去。

  密道直通地下,斜度已經差不多到了四十五度角,而且台階看起來已經十分老舊,上面還帶著地底濕氣凝結的水分,無比難走。

  「見鬼,早叫他們把這條修一修,一群吝嗇鬼!」蒙多在前面走著,嘴裡不停的咒罵著什麼人。

  羅本也不好發問,這通道里一點光亮都沒有,漆黑不見五指,要不是自己目力極好,隱約可以藉著岩石裡的稀少的發光成分看到一點點東西,估計就只能飄在飛下去了。

  本來羅本想點個燈火,但見蒙多也沒有這個意思,只好作罷,心裡卻在不斷的猜測這個老傢伙到底要帶自己上哪去。

  心中正疑惑,前面傳來了沉重的開門聲,岩石厚重的磨蹭聲中,喧鬧的叫囂和明亮的光線忽然衝進了黑暗。

  羅本好像聽到了什麼舞曲,但是這曲子雜亂的很,而且一聽就知道樂器粗劣無比,音色簡直到了讓聲音跑掉的地步,平時阿利亞偶爾會使用一點樂器,羅本自認對於這些還有些理解,至於現在的狀況,卻可以說只要是正常人都會覺得這是噪音。

  穿過前面打開的石門,羅本抬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自己面前出現的,是一個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巨大的空間,而且看起來,這地方,似乎是個酒館。

  這個地方分為兩層,上層就是自己現在站立的地方,這是圍繞這個空間的一個環形走道,寬兩米左右,越過走道的護欄能看到下面面積廣闊的地面。

  這一圈走道的牆壁上看起來有數十個門戶,按照這個數量,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在地上有數十個入口。

  而下面的空間擺滿了酒桌,無數穿著暴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在端著酒盤往來穿梭。

  在最中間的位置上,酒桌向周圍考慮,露出了一個空地,現在,一個拿著巨斧的光頭戰士正個一個裸著上身,一手持劍一手持盾的騎士拼的不可開交,武器交鳴的聲音混在嘈雜的人聲中絲毫都不顯眼,而周圍觀戰的人大聲的叫喊著,大口的喝著酒,甚至拿出錢幣向那兩個鬥在一起的傢伙砸去。

  在這個巨大空間的頂棚上,吊著一個巨大的鐵籠,鐵籠裡有十幾個乾乾瘦瘦,好像地精一樣的玩意穿著破破爛爛的禮服在演奏著刺耳的音樂。

  羅本完全不知道這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蒙多已經抓著走道的護欄向下看去,興奮的吹了聲口哨,「哈,哪也沒有這裡熱鬧,看,那個光頭的戰士是前一段時間才被通緝的傢伙,要是對方砍了他的腦袋,絕對可以大賺一筆不過……看來要被砍腦袋的可能是他自己了。」

  羅本一驚,立刻轉頭望去,卻見那手持巨斧的光頭戰士怒吼著,那柄看起來份量及其沉重的巨斧已經迎頭劈下,那個赤著上身,腿腳還套著騎士鎧甲的傢伙躲閃不過,只好舉盾防禦,卻被一斧子連人帶盾拍在了地面上,當場噴出一口鮮血,沒等爬起來,那柄巨斧已經再次凌空落下,騎士奮力再次舉盾,結果,連盾牌帶自己的脖子全部被一砍兩段。

  酒客們轟然叫好,聲音震的羅本耳朵生疼,大把大把的錢幣向著那個光頭戰士丟了過去,卻見那個光頭戰士吐了口口水,也不理地上的錢幣,扛著巨斧就向一邊走去,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

  立刻,在邊上酒桌邊上跑出了四個侏儒來,兩個撐著袋子,兩個迅速在地上撿起錢幣來,撿到那個被砍了腦袋的騎士身邊,還順便把沾血的錢幣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後才丟進袋子。

  羅本看的臉色發白,「蒙多大人……」

  「噓……」蒙多猛的回過頭來,「你剛才說什麼?」

  羅本驚覺,這種地方可不是戰神該出現的地方,壓低聲音說道:「那個拿斧子的,是通緝犯嗎?為什麼在這殺人?」

  蒙多一笑,「第一,這地方的通緝犯一抓一把,你現在丟枚錢幣下去,在它落地之前,砸中的通緝犯賞金足夠在城中心買一棟大房子,第二……這本來就是鬥場,有人被殺是很正常的事,好了,我們下去吧!不要在這看著!」

  在上層走道上,有五六處通向下方的樓梯,蒙多邁著大步,一點不猶豫的走了下去,羅本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心中滿懷不安的跟著。

  「兩位,喝點什麼?」

  樓梯下緊挨著一個長長的酒台,後面十幾個侍者卻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穿戴整齊,連頭髮都梳理的油光水滑,看起來就好像顯貴府上受過訓練的專業侍者一樣。

  「朗姆酒。」蒙多將一把金幣拍在了酒台上。

  那侍者看了看這一大把金幣,客氣的說道:「這位先生,朗姆酒不必這麼多錢。」

  這時,旁邊的一個侍者慌忙走了過來,直接將說話的這個侍者粗暴的推開,對蒙多露出了笑臉,「抱歉,先生,他是新來,不懂規矩,還是老樣子對嗎?」

  蒙多哼哼一聲,「當然,給我找個合適的位置,今天我有朋友過來,我還要和他聊天。」

  「當然,一定選一個最好的位置。」這個侍者諂媚的笑著,隨手將酒台上的金幣全部滑進了錢匣子,然後立刻對剛才那個被退走的侍者黑著臉說了幾句什麼,那個侍者連連點頭,立刻從酒台裡走了出來。

  「兩位請跟我來。」這個年輕的侍者拿出了最恭敬的笑容,引著羅本和蒙多走進了酒桌群。

  來到了這裡,羅本不由四下打量。

  這個巨大的空間佈置的倒是十分合理,所有的面積都充分的利用,雖然很擁擠,但是在這種氣氛下,卻顯得十分適宜。

  上層通向下層的樓梯邊都有一個長長的酒台,後邊站著滿臉笑容的侍者,正和每一個來到酒台前的客人恭敬的說話,把一杯杯酒遞給那些衣著暴露的女孩。

  下層大部分區域,除了中心那個空地外,全部都是酒桌,上面坐著形形色色的人物,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帶著武器,而且不是看起來向自己和蒙多這樣身份可以,就是滿臉凶相,帶著一股血腥氣,羅本估計擠在這個地方的可能有上千人,可是卻沒有一個善類,蒙多先前說金幣砸出一座市中心大房子的說法恐怕還是有些保守的……

  那個年輕的侍者帶著蒙多和羅本一路穿行,在來到接近中心鬥場的位置停了下來。

  羅本注意到,這裡在距離鬥場第四排,這一圈桌子的數量很少,而且和前後的桌子距離也較大,顯然是特別安置給貴客的。

  不過……現在這些桌子已經都坐滿人了。

  之後,羅本就滿頭冒汗的看到那個侍者走過去拍了拍一個正大口喝酒,和眼前一個滿臉寒霜的女人自說自話的大漢肩膀,並且對他說了幾句什麼。

  立刻,那個大漢將酒杯一摔站了起來,扭身走到蒙多面前,滿臉殺氣的低吼道:「你?要我滾開?」

  羅本不由看了看那個侍者,又看了看蒙多。

  誰知,蒙多抬起手,捏了捏拳頭,「啊……你這種蠢貨還是滾到後面去喝酒的好,我和我的朋友還要賭錢喝酒。」

  「找死!」那大漢狂怒,翻手抄起了倚在一邊一口大劍,可還沒等揮動,蒙多的手已經閃電般扣在他的臉上,狠狠的一握。

  羅本眼角抖了抖,那大漢慘叫著,頭骨發出了吱吱聲響,似乎已經被蒙多捏裂了骨頭。

  隨手一揮,蒙多將那大漢丟在了過道上,哈哈一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桌邊,衝著那個還坐在那的女人說道:「你也可以滾了,你還沒資格在這陪我們喝酒。」

  那女人臉上一層殺氣,但看了看地上的大漢,還是站了起來,那好自己的東西快步離開,根本再沒理會那個在地上只剩下呻吟力氣的大漢。

  蒙多及其熟練的用手指敲敲桌子,那個年輕的侍者立刻走上前來,飛快的將桌子收拾乾淨,恭敬的笑著離開了。

  「做,愣著幹什麼?」蒙多直直對面的對面的座位。」

  羅本看看周圍,那些酒客也就開始的時候向這邊看了一眼,之後就又各自喝酒說話,誰也沒在理會這裡的事,就連那個在地上呻吟著的大漢也慢慢的爬起來,一句話不說的離開。

  不過羅本愕然的發現那個大漢到了後邊的一張桌子上又坐了下來,一邊氣急敗壞的揉著自己的臉,一邊叫來那個正好路過的年輕侍者說了幾句什麼,那個年輕的侍者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將手裡屬於他的酒放下,施施然退走了。

  然後,那個冷臉女人也到那邊坐了下來。

  一切……好像沒發生過一樣的和諧。

  這算是怎麼一回事?羅本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亂。

  才要開口詢問,忽然羅本發現兩個侍者滾著一大桶酒走了過來,到了桌邊,將這桶酒豎了起來放好,再將兩隻超大號的杯子放在酒桌上,「兩位,還需要什麼嗎?」

  蒙多揮手趕人,「需要的時候再叫你們!」

  兩個侍者也不多話,點頭,立刻離開。

  羅本看著那桶直徑一米,和桌子幾乎一平高的酒桶,眼睛有些發直,現在羅本終於知道為什麼蒙多喝相對便宜的朗姆酒卻要花那麼多錢了,這活生生是一桶酒!!

  「我們……喝這個?」羅本臉色發白的問。

  蒙多有點疑惑,「你不喜歡?那你可以換一個,我自己喝這個就好,別的我也喝不慣。」

  自己……喝這一桶酒?羅本感覺自己有點心裡發虛,那自己是不是也要陪著喝一桶?

  「呃……我也比較喜歡這個,就這個吧。」羅本連忙說。

  蒙多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們這些在外面摸爬滾打的傢伙,一輩子都只喜歡這種酒。」

  說著,蒙多直接一拳砸在酒桶蓋上,將封的嚴嚴實實的蓋子直接完好無損的砸了下來,那力度的掌握堪稱精妙。

  直接用杯子舀了一杯酒,蒙多舉杯大笑,「來,先干一杯!」

  看看這巨大的杯子,羅本咬咬牙,也盛了一杯酒,「幹!」

  顯然,蒙多十分高興,甚至相當興奮,也不多說話,開口就笑,閉口就喝酒,一連幹了好幾杯,羅本有些支持不住了……

  先不說還醉沒醉,光是肚子都要被酒填滿了……

  藉著蒙多又去舀酒的空當,羅本趕忙問:「大人,這是什麼地方?」

  將盛滿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蒙多咧嘴大笑,「小子,第一次來這裡吧?這就是有名的地下酒館了,看,名字在那裡!」

  羅本順著蒙多的手指看去,果然在這酒館遠處的牆壁上看到了一個不小的木牌,上面用粗劣卻豪放的筆法刻出了幾個大字:地下酒館。

  這名字還真是簡單直白,和這裡的氣氛十分相宜……

  蒙多自顧的咕嚕嚕又喝了一杯酒,說道:「這裡是惡棍,通緝犯,殺手,情報販子聚集的場所,你看吧,我們周圍的傢伙……隨便一個抓起來送到軍營去都會得到一筆賞金,當然……你要有這個實力才行。」

  很遺憾的,蒙多繼續說道:「本來還應該有ji女的,可惜這地方不夠大,只好放棄了這個打算。」

  羅本聽的腦門一陣冒汗,這個老先生到底是怎麼知道這麼一個地方的,而且這地方的傢伙全部抓起來比較好吧……他居然跑來打人搶了桌子,然後坐下來開開心心的喝酒。

  忽然,羅本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剛才,蒙多似乎說……應該有ji女,可是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誰放棄了?怎麼聽起來好像……

  壓低聲音,羅本問道:「大人,您很瞭解這個地方……」

  蒙多笑的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大聲說道:「當然,因為這地方本來就是我的!」

  羅本駭然,下巴直接掉了下來,眼睛瞪的老大望著蒙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羅本很快發現了個問題,蒙多的聲音很大,起碼周圍的人全部可以聽到,但似乎沒人對這句話有任何多餘的反應,最多就是看過來一眼,之後就又去說笑叫罵了。

  蒙多又把一杯酒喝乾,打了個酒嗝說道:「當然,這裡每天都有人說這句話,啊哈哈哈……」

  羅本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這老先生居然在耍自己。

  「這裡的老闆有相當龐大的背景,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包括這裡的服務人員,他們被訓練,被給予高額的酬金,但卻不知道在為誰幹活,這裡很久以前就存在,甚至有人說老闆早已經死了,可……這裡卻依舊正常營業,有源源不斷的物資補給,有源源不斷的年輕人來服務,但……沒人知道到底這些東西,這些人都是從哪來的。」

  「想知道這些,並且深入調查的傢伙,不是放棄了,就是……死了!」

  羅本深深皺眉,蒙多這麼說,也就意味著這地方的幕後老闆擁有者及其恐怖的背景了。

  見羅本面色有些凝重,蒙多再次笑了起來,但這次羅本卻奇怪的沒有聽到笑聲。

  羅本只見蒙多嘴唇在動,可是卻沒有聽到聲音,隔了足有三四秒,清晰而又渾厚的聲音在羅本耳邊響起。

  「在我開創這個地方的時候,我還是這城市黑夜的統治者呢。」

  羅本凜然一驚。

  「看,那邊的木板上刻著的字,就是我當年親手刻上去的,這地方,耗費了我許多心血,當然,後來也得到了超值的回報。」

  羅本瞪圓了眼睛,難道說……這次蒙多說的是真的?

  見羅本表情僵硬,蒙多大笑出聲,接著又以鬥氣包裹聲音對羅本說道:「看到坐前面酒館角落裡那張大桌子和周圍的人了嗎?」

  羅本立刻望去,這才發現在那個角落裡擺著一張明顯不是酒桌的桌子,後邊坐著幾個人,桌上還擺著登記薄一樣的東西。

  「那是神界著名殺手組織在這裡的經營據點,負責登記,記錄委託的那個獨眼龍,是我的部下。」

  羅本驚愕無度的望了過去,那個拿著筆,獨眼裡放著惡毒光芒來來回回打量酒客的傢伙,似乎從來沒注意過這邊,這個獨眼龍怎麼看怎麼是一個在血水裡泡著長大的危險人物,他居然會是蒙多的部下。

  「那邊只是一角,這酒館的四個角落分別由四個組織佔領,並設立接待據點,那邊是盜賊的地盤,那邊是傭兵,嘿嘿……當然,傭兵的據點開設在這就意味著他們什麼活都接,盜賊和殺手都不做的,他們也做,而最後的那個是賭盤,看到這酒館裡走動的女孩子了嗎?她們會傳達你的聲音,當然,這裡只收錢幣,或者極為特別的物品。」

  「而我們今天來,目的卻是散座在這裡的一些傢伙,他們身上……」蒙多把目光瞄向了一個臨近的瘦小男人,「他們身上帶著神界最可靠,最快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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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4 01:01:20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女婿

 蒙多雖然說了一句要找情報販子問情報,但是說過之後似乎就忘在腦後了,只是哈哈大笑著喝酒,和羅本說著一些完全不著邊際的事情,甚至,當一個漂亮的女孩端著酒盤扭著水蛇腰路過的時候,蒙多還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然後在酒盤裡丟了一把金幣,指指前面鬥場上說了幾句。

  之後,又有人在那個不大的鬥場上被開膛破肚之後,那個女孩笑盈盈的端來了一盤子的金幣放在了蒙多面前,顯然蒙多賭贏了……

  羅本真的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是神界最德高望重的戰神,恐怕這件事傳出去的話,引起的震動絲毫也不亞於牙將克里克丟到人類大陸去的程度。

  蒙多及其興奮的把金幣收進了口袋,末了還將其中幾枚塞到了那個送錢來的女孩胸縫裡,哈哈笑著拍拍她的屁股讓她走人。

  一口氣又幹了一杯酒,蒙多長長的吐了口氣,一把摘掉兜帽,連那件斗篷都一起丟到了一邊去。

  羅本嚇的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蒙多的面孔可是無人不曉的,這麼露出臉來是要做什麼?

  卻見蒙多已經臉色被酒氣蒸紅,瞪著羅本大笑道:「小子,很驚訝嗎?老子是不是很像名人哪?」

  羅本錯愕,無法作答。

  就在這時候,在不遠的桌子上傳來一個聲音,「卡普拉,你這個老傢伙還沒死啊?今天居然帶了人來,是什麼貨色,難道是被你用戰神的身份騙來的,啊哈哈哈……」

  羅本心驚的望去,見說話的是隔著一張桌子的一個老人,這老傢伙長的就和帶千軍萬馬中滾過八百圈一樣慘不忍睹,滿臉都是刀疤劍痕,甚至都有點看不清本來樣子,露出來的手臂上也是傷痕纍纍,而且看起來很多不是兵器留下的,似乎是什麼魔獸,還有魔法傷害的痕跡,他看起來比蒙多還要老,天曉得他身上有這麼多傷怎麼還會活的這麼結實。

  蒙多鼻子裡噴出了兩道酒氣,看起來好像一頭好鬥的公牛,「你這個老咋種,上次沒被城防軍砍了腦袋真是可惜,離開這裡之後,小心你的腦袋!」

  「哈哈……要我腦袋的傢伙現在都已經爛成泥土了,你要是想來試試,我也不介意!」那老人瞪著眼叫囂,卻不忘一把抓住路過的女孩手臂,在她酒盤裡丟了一把金幣,「我還賭那個禿頭贏!」

  蒙多回過頭來,將新的一杯酒又喝的底朝天后,說道:「斗篷用不上了,我看過了……這裡沒可疑的角色,嘿嘿……他們可不認識你的模樣。」

  羅本將信將疑,但既然蒙多這麼多,也只好將斗篷解開,放到了一邊。

  放下斗篷,重新看看四周,羅本有種極度荒謬的感覺,一個戰神,一個大戰的先鋒官,現在居然坐在這樣窮凶極惡之徒聚集的地方喝著酒。

  見羅本臉色僵硬,蒙多得意的說道:「我是這裡的老主顧了,因為我這張臉,所以也很出名,好多人都是認識我的,有時候我也和他們做一些交易,嘿嘿……我總是最賺的。」

  羅本覺得,現在自己眼前這個老人絕對不是白天坐在戰神大殿上的那個傢伙,他端著大酒杯,雙眼透著酒紅,滿臉狡猾的笑意,看起來就好像一個老奸巨猾,在這腐爛的黑暗中出生,成長,充滿危險性的欺詐者和魔鬼。

  「嗯?」蒙多斜著眼睛審視羅本,「你好像……還是很疑惑。」

  羅本收回目光,小小的喝了口酒,「我只是有些驚訝。」

  蒙多大笑起來,「這個並不奇怪,凡是我帶來的人,他們都很驚訝,但是很快就適應了,雖然偶然的也會有些反應特別激烈的,真是遺憾。」

  羅本心中微微一跳,「遺憾……」

  蒙多嘿嘿的笑了起來,伸手一拍他的椅背,頓時酒桌周圍浮起了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在光芒之外,羅本不由立刻探查了一下這魔法的性質。

  這是個隔音法陣,還頗為高階,外面的聲音還能聽到,但現在裡面的聲音卻無法傳出去了。

  蒙多終於第一次放下了酒杯,羅本忍不住向酒桶看了一眼,酒桶已經空了一小半。

  「我說遺憾,是因為有些傢伙腦袋子全部都是天真的想法,但我卻對他們充滿了希望,我帶他們來這裡,希望他們能看到真實,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天真的傢伙都還有救,有一些……就在這裡默默的消失了。」

  羅本極度驚愕,「您是說……消失?」

  「啊……過度天真的傢伙,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旦有一天必須走出去的話,那麼那就是他的死期,我只是提前做了這些,而且……我還是仁慈的,我沒有讓他們徹底消失,只是抹掉一些東西,踢回去,然後……他們只能活在天真的世界裡。」

  「抹掉記憶,永不重用嗎?」

  蒙多咧嘴,「你這個傻蛋,似乎還有救。」

  羅本吸了口氣,「大人,請恕我冒昧,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存在呢?」

  「為什麼?」蒙多看了看羅本,冷笑道,「小子,你踏出了危險的一步,這個問題表示你也和那些天真的傢伙一樣,但……這可以諒解,畢竟我也知道這點,但我希望你的腦子足夠好用,足夠能理解我接下來的話。」

  說著,蒙多手指三排桌子前的小鬥場說道:「看到了嗎?在那裡的都是亡命徒,他們有些是想賺些小錢,有些只是來消遣,有些純粹是為了殺戮,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蒙多豎起三根手指,「在我的主城裡,軍事化的管制紀律嚴明,但平均沒三天就會處死一個罪犯,每十個罪犯裡才會有一個本性兇殘的傢伙,而每一百個裡,才有很小的可能出現向他們這種有本事,而且經常製造混亂,命案的傢伙,但在這裡……」

  蒙多伸出一根手指,「平均每天晚上都會有人死,而且都是這樣的傢伙,可以說這個酒館對這些禍亂根源的抹殺效率,是我士兵的幾百倍。」

  羅本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蒙多繼續說道:「能來到這裡的,都是一些有實力,或者是有門路關係,總之都是一些有本事的傢伙,這裡是他們聚會,消遣的地方,這裡有珍貴的情報,上好的美酒,安全的環境,除了女人這個遺憾外,這裡有他們閒著的時候想要的一切,嘿嘿……這是壞人打發時間的地方。」

  「而我……掌握這一切,我的領地比其他戰神的領地都要安靜,從來沒有發生過暴*一類的事,更沒有什麼大股的非法之徒聚集的團體,很多時候……一些危險的情況還沒發生,就已經被消滅掉了,這就是這裡存在的意義。」

  羅本舔舔微微發乾的嘴唇,輕輕呼氣,「這麼說……這裡真的是大人一手建立的。」

  「當然!」蒙多頗為自豪,「這個地方以前沒有這樣大,也沒有這麼多人聚集,但後來我慢慢有了地位,有了實力,甚至做了戰神,這個地方也隨之擴建,變得更穩固,也招來了更多的人,說起來……打造了這個地方和做戰神這兩件事,我倒是覺得前者更有成就感。」

  說完,蒙多笑的似有深意,「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這件事……神王也是知道的?」羅本小聲問。

  「呵呵呵…… 啊哈哈哈哈!」蒙多暢快的笑了起來,端起酒杯來,咕嚕嚕又喝了一杯,這才說道:「這個問題還像模像樣,我還以為你要問,為什麼不把這裡的傢伙一個個都抓了去,那樣才省力氣,而且有效率!」

  「有這個地方,他們會來,沒有這個地方,他們會去別處,就算他們死了……一樣還有別人做著和他們相同的事,這世界上,永遠不會只有一種人。」

  「嗯……」蒙多摸了摸鬍子,「小子,你想的蠻開嘛?我許多年來也帶來了不少部下,他們的反應大多都沒你鎮定,哈哈!其中有幾個例外,但卻都是被嚇傻了,哇哈哈哈……」

  看著興奮異常,似乎是酒勁開始發作的蒙多,羅本又問道:「那……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呢?收集情報的話,既然這裡有您的部下,完全不必來這裡吧?」

  蒙多放下酒杯,抹了抹鬍子上的酒水,呵呵笑道:「小子,我開始覺得你不錯了,看來今天我可以高高興興喝完酒,然後開開心心的回去。」

  「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哈!不用著急,這個我一會再和你解釋,現在我們還是好好享受這裡的氣氛。」說著,蒙多在自己的椅背上又按了一下,酒桌周圍的黃色光芒黯淡了下去,魔法結界消失。

  伸手攔住一個正走過的女孩,蒙多在酒盤裡灑了一把金幣,笑著說道:「我的朋友要下場,去安排吧,我買他贏!」

  羅本一愣,正要說話,蒙多直接揮了揮手示意羅本不要說話。

  那個女孩十分漂亮,看了看羅本,嬌笑道:「這麼好看的男人,要是進去被砍成兩半豈不是浪費了,先生,我給他另外安排一個事做好不好?」

  蒙多用力的一拍那女孩的屁股,「快滾,按我說的去做!」

  那女孩只是笑,對羅本拋了個媚眼,端著錢幣向回走去。

  蒙多回過頭,臉上帶著幾分遺憾,「沒辦法,這地方太小了,沒有空間做多餘的事情,但是……別打這裡這些女孩的主意,他們是受到這個酒館保護的,而且也不會跟你離開,如果你想強迫她們的話,會倒大黴的。」

  羅本心想我才不想聽這些廢話,急急低聲說道:「大人,您剛才是做什麼?」

  「就像你看到的,準備在你身上賺一筆!」蒙多大笑,「很快就會到你的,記住!能不用魔法就不用魔法,這裡不那麼歡迎魔法師,雖然也沒有強行驅逐,但魔法師上場的可是會受到嘲弄的。」

  羅本簡直想把酒杯丟到蒙多的腦門上去,「大人,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我壓根就沒有想這麼做!」

  蒙多有些好笑,「小子……這是規矩,但凡新人來到這,都要上去和大家打個招呼,這個時候是不會被殺的。」

  「我從來沒想再來這!大人,雖然我可以理解這裡的存在,但不代表我就喜歡,要是可以的話,我想立刻辦完正事,然後離開這裡!」

  「如果你上去,並且為我小小的賺一筆的話,我就回答你之前的問題,而且……我的回答一定讓你覺得現在的付出物超所值。」

  羅本沉默,緊緊盯著蒙多,蒙多絲毫不在意,端起酒就喝,就好像對面盯著自己的只是一個木頭人。

  「先生,已經安排好了。」只說了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那個女孩已經走了回來。

  蒙多用酒杯敲了敲桌子,「小子,祝你好運,你是沒有限制的,喜歡的就干掉對手!」

  羅本看了看蒙多,寒著臉站了起來,「但願您的回答真的物超所值。」

  轉身向不遠處的小鬥場走去,羅本發現酒館裡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好多人吹起了口哨。

  「哦……是新面孔!最近還真是少見!」

  「哈哈,但願一會他的牙還都能留下來!」

  「喂!小子!你不如現在就砍下一隻手來認輸,那樣起碼還能留下兩條腿!!哈哈!」

  「蠢貨,砍了一隻胳膊,除了腿還剩下一隻手!」

  「什麼,你這蠢貨找死嗎?」

  「不服的話,我們接下來去鬥一鬥!」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羅本聽到的全是呼喝怒罵,污言穢語不絕於耳,而那個小鬥場上早已經血跡斑斑,現在正有兩個小侏儒拎著水桶賣力的擦著地板,血腥氣在這裡顯得十分濃厚。

  羅本看了一眼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圈桌子,桌子腿上都無一例外有著斑斑的污痕,那應該是被血點長期浸染的痕跡,但是那裡的酒客卻都兩眼放光,興奮無比的望著自己,似乎渴望自己的身體能噴出更多的血來一樣。

  相比來說,靠近這鬥場的桌子上坐著的,都是嗜血的瘋子。

  「哼!沒想到今天正殺的暢快,居然來了個新面孔,真是晦氣!」

  羅本轉過身來,發現自己的對手已經走了上來,正是那個禿頭的高大戰士,手裡一柄巨斧扛在肩上,那巨斧的斧面和小磨盤一樣,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重量。」

  「去,都滾到一邊去,別打攪大爺的雅興,拆掉這小子的骨頭後大爺我還要繼續殺個痛快!」這光頭戰士一腳將正來到腿邊擦拭地板的侏儒踢飛,頓時侏儒手裡的水桶倒在地上,如血一樣的髒水潑了出來,頓時引來一陣哄笑。

  另一個侏儒趕緊跑過來拿起那隻水桶,匆匆擦了擦地板倉皇退出了鬥場。

  羅本看在眼裡,心中十分不舒服,在這個魔法通行的世界裡,擦洗地板這種事還要人為來做……這裡有的是魔力強大的傢伙,甚至就是那些端酒的女孩有許多其實都是魔法師,這兩個侏儒完全就是用來取樂的。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我會把你的名字刻在你的骨頭上再還給你的!哈哈哈!」光頭戰士笑著,酒館裡的酒客也是一陣哄笑。

  「你現在還不必知道我的名字,反正你肯定再也不願意想起我是誰。」

  「哦…………」光頭戰士粗長的眉毛揚起,發出了一聲怪叫,「你這個傢伙膽子倒是不小,不過……這裡可不是你要去參加的酒會,也沒有要你去服侍的貴婦人,哈哈!那些賤女人都是一群發*的母獸而已,這裡……只有吃人的野獸!」

  羅本看了看自己,本來自己也沒料到蒙多會來這麼一個地方,雖然脫了禮服上衣,但全身上下依舊穿的很齊整,和這裡的格調顯得格格不入。

  皺了下眉,羅本寒聲說道:「或許,你也只能看看別人的外貌,耍耍嘴皮子而已。」

  「什麼!?」光頭戰士一聽不有大怒,將肩上的戰斧放下來,狠狠的插在了地板上,狂吼一聲直接撲了過來。

  羅本沒動,在羅本看來,這個光頭的大個子不過是一堆發達的肌肉而已,還沒到能成為自己對手的地步,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幹脆利落的收拾他,卻不弄出人命——這傢伙看起來根本就是不設防的樣子。

  鬥場不大,光頭戰士眨眼就撲到了羅本身前,一雙大手直抓羅本的肩膀。

  看來,要拿出看見本事了!羅本眸子一寒。

  極靜到極動,羅本前一刻還靜靜站在原地,沒有任何過程,沒有任何虛影,下一刻身體卻詭異的出現在兩步之外,貼住了那撲過來的光頭戰士。

  沒等那光頭戰士反應,羅本泛著橙黃色微光的拳頭已經打在了他胸口上。

  簡簡單單一拳,羅本可是將手臂元素強化到了一定程度,那光頭戰士好像被火車頭撞上一樣倒飛了出去。

  身體沒等摔出去,光頭戰士卻硬生生在半空停下,羅本另一手閃電般的抓住了他的腳腕,一把將他拽了回來,凌空一拳砸在他的腹部,將這看起來足有二百多斤的高大戰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鬥場的地板被砸的四分五裂,而那光頭戰士早已經雙眼翻白的暈了過去。

  羅本甩了甩手,拳頭上的光暈已經消失,在眾多驚訝的目光中正要離開,又一個侏儒已經飛快的跑了過來,伸手扒開那光頭戰士的眼睛看了看,又摸摸心臟,瞧瞧羅本打出來的拳痕,尖聲尖氣的說道:「暈倒,這位先生勝了。」

  酒客們多了幾分噓聲,羅本也不理會,估計這些沒人性的傢伙是在為沒看到血而不滿。

  「先生留步!」那侏儒叫住羅本,「您勝了,但地面受到了損壞,您必須賠償!」說著那侏儒拿出了一個不小的口袋來,將袋子口對準了羅本。

  羅本瞪起眼,那麼幾塊地板要這麼大的口袋裝錢來賠償?這簡直是搶劫。

  「給我滾,你這個吸血鬼!」一個聲音從侏儒身後傳來,蒙多已經走了過來,一腳將那個侏儒踢飛,隨手丟了一把金幣在他身上,惹得酒客哄堂大笑。

  「別打攪我們喝酒!」蒙多不在理會那個趕忙爬起來撿錢的侏儒,搭著羅本的肩膀,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拽著羅本回到了酒桌。

  「小子,很不錯嘛!我看你有做一個戰士的潛力!」

  羅本戰勝歸來,蒙多顯得十分興奮,「不過稍微有點遺憾的,我還是看到了你天真的一面,那個光頭的傢伙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剛剛在通緝榜上又向上跳了一格,因為他多了兩條人命在身上,你只是把他打暈了,為什麼呢?」

  「我可以殺他,但不是在這裡,不是用這個身份。」羅本端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蒙多嘴角上翹,這次無聲的一笑,「很好,在我帶來的那些傢伙中,你的表現已經十分出色,一個具有鮮活內心,有著強烈憎惡的傢伙應該是這樣的,追求光明,卻又能容納黑暗。」

  羅本放下酒杯,沉聲說道:「大人,我來這不是大家喝酒的,現在您是不是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呢?」

  「呵呵,你知道來到這裡,意味著什麼嗎?」

  「我只知道我看到了一些不平常的東西,而這些似乎並不適合被我看到。」

  蒙多晃著巨大的酒杯,晃的酒水灑到桌面上,「不錯,你看到了一些本來不適合你的東西,不過我卻希望這樣,因為這樣很多事都會變得簡單,而且……你也可以成為自己人。」

  「自己人?」羅本皺眉,「自己人……包含多少含義?」

  「哈,比你想像的多!」蒙多揚手,將那隻大酒杯直接丟了出去,正好砸在了不遠處那個瘦小男人的頭上,這個瘦小男人正在滿臉堆笑的和一張桌子上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說著什麼,頓時一聲痛叫摀住了腦袋。

  那兩個男人見自己的談話被打斷,卻也不生氣,只是指著那個瘦小男人哈哈大笑。

  額頭起了個包的瘦小男人回頭來看了看,正見到蒙多從一個女孩手裡又接過去一隻酒杯,連忙笑了笑,高聲喊道:「先生請稍等!」

  蒙多繼續給自己添酒,同時對羅本說道:「那些傢伙在外面都個有門路,自己也有各式各樣的身份,但他們大多都沒什麼力量,在這裡自然可以賺到大錢,但難免會被弄傷,總是吃虧。」

  羅本向那個瘦小男人看去,只見他已經點頭哈腰的從那張桌子上站起,並且將兩個錢袋收進了懷中。

  「先生,晚上好!」那個瘦小的男人來到酒桌前,中規中矩的行了個禮。

  羅本稍有意外,這男人長相猥瑣,穿著也很邋遢,但是這個禮卻姿勢十分標準,而且動作圓潤,而且這是一個上層貴族家中的僕人們才會使用的禮節。

  蒙多也不多說,把椅子丟到他身前,「坐!」

  「先生,謝謝!」瘦小男人諂媚的笑著做了下來,十分猥瑣的搓著雙手問道,「不知道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

  蒙多一指羅本,「找你的不是我,是他!」

  「哦!」瘦小男人立刻轉向羅本,相當肉麻的讚美道,「那麼這位英俊的先生,您除了將那些貴婦人調教之外,也想找些別的事情做嗎?我……可能為你提供很多幫助。」

  羅本看著這瘦小男人好像打量搖錢樹一樣的眼神,渾身就一陣不自在,以目光詢問蒙多,蒙多攤了攤手,「隨便你問什麼!」

  羅本也沒辦法,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皺著眉說道:「我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有什麼消息告訴我。」

  「啊……」瘦小男人眼睛眯成了兩條縫,「英俊的先生,我隨時為您服務,您想知道什麼?」

  「最近,神界鬧的沸沸揚揚的事,你該很清楚吧。」

  瘦小男人笑了,「先生,您這樣說看來還是不大瞭解我的工作,您可以直接問,這樣解釋……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您要說的我知道,您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您說的是克里克大人降臨人類大陸的事吧,這件事人人皆知,算不得情報。」

  情報販子在這裡都是這麼張揚的做生意嗎?羅本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想了想,羅本直接問道:「克里克大人降臨之後,神界許多聲音都開始指責牙大人,你知道,這些聲音最早是從哪裡傳來的嗎?」

  瘦小的男人笑了,笑的有幾分詭秘,轉頭過來看了看蒙多,說道:「先生,您帶來的這位朋友似乎還不熟悉這裡。」

  蒙多哼了一聲,隨手丟出了一個錢袋,「別廢話!回答就是了。」

  瘦小男人搖了搖頭,「先生,我就算從不見陽光,可我也是生活在神界的土地上,您……」

  蒙多又丟出了一個錢袋,「說的對,再給你這些。」

  瘦小男人眉開眼笑,將錢袋收進了懷裡,立刻轉過來對羅本說道:「先生,您有一位出手闊綽的朋友。」

  羅本看了看這個瘦小男人破破爛爛的衣服,他起碼在懷來塞了四個鼓鼓囊囊的錢袋了,可是衣服卻沒有任何辯護,顯然懷裡藏著什麼魔法儲物道具,通常來說,不是帶著手上,掛在身上這樣的小玩意樣式的儲物道具,都比較奇特,也相對貴重很多。

  收好錢,瘦小男人笑容依舊,「先生,我不知道您問這些做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您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我多說一句,我們這些傢伙,但凡做完了生意,就不再認識顧主了,您,明白嗎?」

  「我除了想知道答案,也不想見你,就算偶爾在外面遇見,我也不會看到你。」

  「啊……多謝!」瘦小男人笑容更加燦爛了。

  「現在我該得到我的答案了吧?」

  「當然,讓人就等真是我的過失,為了補償,這次我就只收九成九的價錢好了!」瘦小男人一副肉痛的樣子,「先生,其實這件事並不難知道,這個消息傳開之後,大家很意外,但就算有所不滿,也不敢指責什麼,首先提出不滿的,自然是身份差不多的人,也就是,雷姆大人。」

  雷姆!雖然羅本早知道答案,但這個瘦小男人理所當然的說出來,還是讓羅本心裡一顫。

  「那,關於克里克大人降臨人類大陸的事,又是從哪最先傳出來的呢?」

  瘦小男人只是笑。

  「啪。」蒙多將一袋錢又扔在了桌上,「說。」

  瘦小男人滿臉歉意的收好了錢,「真是抱歉,但這是規矩,我也不能壞了規矩,啊先生,您別生氣,我這就回答您朋友的問題!」

  轉向羅本,瘦小男人轉著眼珠說道:「這件事自然是從神蹟之地流出來的,按理說自然在為數不多和神蹟之地有來往的港口先傳播出來,但據我的瞭解,這件事……其實是在塔布爾城先傳開的,那個城主將這件事寫成加急文件匯報給雷姆大人的時候,和神蹟之地交通最便利的菲特港才剛剛接到消息。」

  塔布爾城?羅本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卻不能問,顯然再問就立刻又要加錢。

  「好了,你可以滾了!」蒙多又甩出三個錢袋,揮手趕人,「不要打擾我們喝酒。」

  瘦小男人飛快的將錢收入懷中,「是,先生,祝您愉快!」

  等這個瘦小男人離開了,蒙多次說道:「塔布爾城,是雷姆領地內的一座很大的城市,距離雷姆的主城也不是很遠,不過,這座城市距離海港城市菲特港卻遠的很,這個消息沒有在菲特港傳開,卻經過了那麼遠的路程沒有洩露,最終在那個城市流了出來,情況……就是這樣。」

  「雷姆大人的領地……」羅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當著蒙多該說點什麼,而蒙多把那個瘦小男人叫過來又想告訴自己什麼。

  「還想知道什麼嗎?消息不趕快掌握的話,時間過了就變成廢品了。」蒙多端起酒杯悠然自得的喝了起來。

  羅本現在心中的確有很多疑問,比如雷姆為什麼要這麼做,雷姆和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恩怨,還有……這次什麼大戰神王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蒙多暗中又在準備著什麼樣的戰鬥。

  可這些問題卻無法在這裡問出來,就算問,恐怕也沒有答案。

  「大人,您裡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羅本還是問出了一個問題。

  蒙多嘿嘿而笑,「小子,看來你不打算再知道什麼了?」

  放下酒杯,蒙多重重的吐了口酒氣,「好吧,那就算了,這酒就喝到這裡好了,哦……上了年紀,連酒都要少喝,真是一件讓我為難的事。」

  拿起了自己的斗篷,蒙多站起身說道:「好了,我們走吧,今天已經很不錯了。」

  羅本雖然有很多疑問,但卻真的不想在這裡多呆,拿起斗篷,立刻和蒙多離開。

  蒙多顯得很高興,很愜意,似乎還有些喝多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不過羅本卻發現他雖然身體搖晃,腳下走的卻是直線。

  讓羅本意外的是,這次去不是到上層順著那些石門後的通道離開,等蒙多帶著羅本來到酒台不遠處的一道石門前時,羅本這才發現下層也有一些門戶,只是很少,自己美留意到。

  推開翻轉的石門,蒙多當先走了進去。

  石門後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通道,不過這個通道比來時的那個寬闊了許多,隱隱還能感到有風在流動。

  「這是另外的通道,這個酒館到底有多少出入口,我自己也不知道,總之就是很多了,不過不必擔心這裡的安全,這座城市裡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安全的所在了。

  羅本心想你一個戰神保護著這裡,這地方當然安全的很了。

  一路上蒙多都在說著什麼,不過卻很少有什麼有價值的內容,羅本只是聽著,也不說話,安心的慢慢走著,這通道很長,坡度也比較緩,羅本覺得已經走了很久的時間,要是直線距離的話差不都都要走出這座城市了,可通道還在延伸。

  過了很久,羅本聽到了前面石門移動的聲音,微弱的星光從露出的空隙裡透了進來。

  羅本跟著蒙多鑽出了石門,頓時一愣,這哪還是在城裡,這分明已經到了野外,正是一座矮山上,不遠處,偌大的戰神主城正在夜色下閃爍著輝煌的燈火。

  蒙多望著眼前的城市,呵呵笑道:「那個時候我曾經想,總有一天這城市會掌握在我的手中,卻沒想到後來我的夢想實現了,而且還附贈了許多的禮物。」

  「蒙多大人,到了這裡,我想您該告訴我,到底為什麼要帶我去那裡了吧?」

  「呵呵,真是個固執的小子,你知道我現在比較信任你不就好了,非要刨根問底,這讓老人家我很為難。」

  「戰神大人,這可不是醉酒抵賴的時候。」

  「哈哈哈!」蒙多誇張的大笑,「小子!醉酒抵賴在通常的時候都是一種極其有效的手段,這個你可要記住了,啊哈哈哈……」

  羅本覺得自己拿這個老先生真的有些無可奈何。

  收住笑聲,蒙多轉過身來,笑意依舊,但語調低沉的說道:「小子,我叫你來,就是看看這世界的真相!看看你自己的內心,」

  「我的內心?」羅本奇怪。

  「不錯,當你走在陽光下,誦讀那些神聖的經文,你會覺得自己是聖潔的,但當黑夜降臨,當罪惡將你包圍的時候,你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惡靈而已。」

  「戰神大人是想說……我其實也不過如此,是嗎?」

  蒙多摸摸鬍子,「不,我是想說,光明之下,必然存在暗影,沒有完美無缺的光芒,也沒有完全黑暗的世界,你必須接受光明,但正視黑暗,這樣才符合這世界的規律,才有可能活下去,畢竟……我不希望你死的太早。」

  「戰神大人似乎很看重屬下。」

  「哈哈!不錯,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小子的!嗯……正巧牙把你派來了,我想這也算是一種巧合,或者說宿命。」

  宿命?羅本越聽越聽不明白,心想難不成蒙多真喝醉了,那畢竟是半桶酒,不是半杯半瓶,是半大桶!

  「牙的意思很明白,她懷疑我們之中有人為那個羅本提供便利,幫他在神界活動。」

  羅本心裡一驚,蒙多這話題轉換的也太快了。

  「我能理解這種顧慮,畢竟那個人類羅本表現的太詭異了,我們全體動員起來,但別說抓到他,就連他的痕跡幾乎都找不到,他在神界肯定有什麼安全的庇護所,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可,上次您說……」

  「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線索,與其打草驚蛇,不如按兵不動,我這次不是讓你告訴牙時機還不到,比上次的說法可是不同了。」

  羅本猶豫一下,直接問道:「您……覺得雷姆大人有問題嗎?」

  「哦哦……」蒙多笑了起來,「小子,你膽子還真大,真敢問這樣的事!你一家人現在可還在雷姆的領地上。」

  「我只是,說說自己的想法,沒有特別的條件,絕對不會做什麼,甚至都不會去想。」

  蒙多點頭,「這是對的,至於你說的……雷姆,的確有點不同尋常。」

  羅本微微吸了口涼氣,蒙多真的在懷疑雷姆嗎?

  「但……我也只是覺得,手裡也沒充分的證據,這傢伙一向都十分惡劣,偶爾做出些難以理喻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總的來說,他還是比較合格的,所以我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還需要在等!」

  「等!?」

  「對,等!」蒙多眼中多了幾分寒氣,「等那個羅本再跳出來,再做出什麼事!他每出現一次,每製造一次麻煩,我們局裡真相就更進一步。」

  羅本不有暗暗流汗。

  「可,就算是這樣,您想表達對雷姆大人的懷疑,似乎也不必讓屬下到那個地方,看到那些東西。」

  羅本其實只是想把話題帶走,因為蒙多說起人類羅本的時候,眼中滿含殺氣,盯在自己的身上非常不舒服,但是,羅本卻沒想到自己聽到了無比意外的回答。

  「啊,還是再執著這個問題,我已經委婉的回答了很多次了,好吧……再告訴一點有參考價值的事。」蒙多咂了咂嘴巴,「洛西,是我女兒。」

  「啊……啊?……啊??」羅本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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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4 01:01:42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父親

「小子,有什麼問題嗎?」蒙多問。

  有什麼問題?羅本眼珠子都要瞪出出來了,這問題未免太多了吧!?

  「呃……等一等!請等一下蒙多大人,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我是說……您剛才是說,是說……呃……」

  「我是洛西的父親。」蒙多思考了一下,「我或者這麼說你更明白一點。」

  這還不是一樣!羅本腦門上開始呼呼的冒出汗來。

  「你好像很驚訝?」

  「這個……是有那麼,一點點。」羅本擦了擦額頭的汗,不住的打量蒙多,這老傢伙是洛西的父親?洛西和拉菲斯不是都說過他們兩個是孤兒,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誰,從小在街頭長大,無數次差點凍餓而死,蒙多怎麼可能是洛西的父親!

  忽然羅本心中微微一驚,這難道是蒙多的什麼考驗?可……這個說法似乎也和考較自己完全沾不上邊。

  「洛西一定對你說,她從小是孤兒,沒有父母,流落街頭,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生活吧?」蒙多回身望著巨大的城市,語氣裡多了一分感慨。

  「是的,洛西的確是這樣說的,而且我覺得洛西也不是在說假話。」

  蒙多微微點頭,「是啊,她的確沒有說假話,就算拉菲斯也不知道這件事,洛西更不知道。」

  仰天一嘆,蒙多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我一生沒有兒女,並非我不想,我只是覺得我這樣的傢伙,還是不適合留下什麼後代,卻沒想到……」

  羅本心中百般疑惑,蒙多說的不錯,這位享譽神界的戰神並沒有妻室,這也是他備受尊敬的一個原因,他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到了對神族的貢獻中,甚至不打算留有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後代。

  但這也是羅本不解的地方,既然這樣,那麼拉菲斯和洛西是怎麼出生的?

  「他們兩個是一母所生的雙胞胎,很小的時候就被拋棄,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或許是哪個好心人收養了他們,或許是什麼失去了幼崽的野獸哺育了他們,但總之,能找到的關於他們最早的消息,就是他們兩個四五歲時在街上翻著垃圾度日的時候。」

  蒙多嘆了口氣,找了一塊岩石坐了下來,指指對面說道:「坐,現在聽一個老頭子來講講以前的陳年舊事。」

  羅本立刻坐在了蒙多對面,並不說話,這個時候羅本知道自己不需要問什麼了,蒙多就像一個打開的話匣,正要把壓在底下不知道多久遠的話吐出來。

  蒙多有些躊躇,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似乎在想該怎麼說,良久才緩緩說道:「他們的母親……是個ji女。」

  羅本一愣,訝然的張開了嘴巴。

  蒙多繼續說道:「我做了戰神,也已經記不得多少歲月了,我自己也漸漸的遠離從前的生活,那些就好像很久之前的一場夢一樣,但我畢竟不完全是那個高高在上,閃著金光的戰神,我偶爾也會向現在這樣自己溜出來,回味從前的日子,那彷彿……才是真正的自己。」

  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蒙多的神色有些模糊,好像沉醉在什麼之中一樣,「相應的,在那時候我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我喝酒,殺人,賭博,嫖ji,我從前就是這樣的,只是……」

  頓了頓,蒙多繼續說道:「那天我的確喝醉了,小子,你要知道到了我這個地步,想要喝醉並不容易,我很高興,我當天沒有回戰神殿,我叫了兩個ji女,好好的享受了一番,但我沒想到,那天那個迫於生計才出來攬生意的小姑娘沒有得到任何幫助,我現在還記得她痛苦的呻吟聲,這讓我十分興奮,但……什麼都不懂的她,後來卻懷孕了,當然……我根本不知道這些。」

  「我繼續做我的戰神,再也沒見過那個小姑娘,實際上第二天我就把她忘了,或許是第三天……總之再不記得,可過了一段時間,我忽然收到一封信。」

  蒙多抹了抹自己的頭髮,呼吸有些沉重,「本來那樣平民的信件不會到我的手中,這或許就是宿命,我那條恰巧出去辦事,而通信兵正在軍營門口分發信件,那份信是要被拿去審核檢查的,百分之九十九這樣的信件我根本都不知道他們存在過,我的部下會處理好。」

  停了一下,蒙多臉上的表情定格,羅本良好的視力告訴自己蒙多的眼神失去了焦距,他似乎完全陷入了回憶。

  「那封信,被一份風颳起,和許多信件飄了過來,我隨手揮散,但卻只有那封信正好貼在了我的鬥氣牆上一小段時間,我看到了我的名字,真的不是特別留意,只是忽然覺得很有趣,我拆開了那份信。」

  「信是那個ji女寫的,她告訴我她懷了我的孩子,並且生下了一對雙胞胎,而且已經將他們丟掉了。」

  羅本眼角一抖,「丟……丟掉了!?」

  「啊……是的。」蒙多長長的吸氣,「那個小姑娘只是個十分平凡,而且腦子不大靈光的傻蛋,她家中遭了災禍,只剩下她一個人,不得不來投奔親戚,結果沒有找到人,只好賣了自己的身體湊了路費,這才回到了家鄉,耕種那點貧瘠的土地。」

  羅本微微皺眉,雖然……這麼想可能有些殘忍,但,這似乎並不能證明拉菲斯和洛西就是蒙多的孩子。

  蒙多嘿嘿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個笨姑娘說不定已經找了別的男人,然後生下了這對雙胞胎,對吧?」

  羅本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

  「那個笨姑娘啊……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也是最弱勢和可憐的一種人,但是……她卻有自己的執著,我當時並沒有在意這件事,每天這樣類似信件多如牛毛,不知道多少女人都說懷了我的孩子,儘管知道那沒有機會得到什麼,但是人心總是這樣瘋狂,就算僅有微弱的幾率也想要拚一拚,卻不知道我只要一個念頭就會讓這些傢伙永遠消失!」

  「我丟掉那封信,去做我該做的事,這件事再沒有任何消息,直到許多年後……一對兄妹進入了我的上線,他們叫做拉菲斯,還有洛西!我完全已經不記得這兩個名字!直到我去雷姆那裡辦事順便看看他的裝容齊整的部下,哼!其實這個傢伙想向我炫耀而已,然後……我就見到了那時還十分年青,甚至還帶著幾分稚氣的拉菲斯,那個傢伙……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羅本眼神抖了一下。

  蒙多情緒微微激動起來,語速也開始加快「我忽然想起,在許多年前,有一封信曾經出現在我手中,上面寫著不著邊際的話,還有……兩個名字,拉菲斯,洛西……」

  蒙多笑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難道是我的兒子?我回到領地第一件事就是徹查這件事,雖然已經過了很多年,但只要是在那城市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逃得過我的耳目,我甚至找到了當年和那個小姑娘一起服侍過我的ji女!最後我查到了那個小姑娘的下落!」

  「但……她已經白髮蒼蒼,不再是當年那個看起來青澀誘人的小姑娘了,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七個孩子的奶奶,有一個很大的家。」

  蒙多語速放緩下來,嘲弄的一笑,「我問她,為什麼知道那天的人是我,你猜她怎麼回答?」

  羅本搖頭。

  「她居然,我的樣子就是戰神大人的樣子,所以就給我寫了信!哈……多愚蠢,那裡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戰神大人長的十分相像,她卻固執的認為那就是我。」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羅本似乎能在蒙多的口氣裡聽出幾分異樣。

  「我生來就不是在善意的環境中,我在欺騙和背叛中長大,我最不齒的,就是那些木訥,自詡善良,想法極度天真的傢伙,而那個小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她知道我是戰神,起碼她自己以為知道,但她不懼怕我,在我找到她的時候,十分從容而且感激的向我道謝,因為那一天我給了她很多很多錢,讓她安全的回到了故鄉,並且用那些錢活了下來,而且她善意的認為她的懷孕會給我帶來麻煩,所以她一聲不響的生下了那對孩子,然後將她們丟棄,你知道我問起她為什麼不把孩子提前處理掉的時候,她又怎麼回答嗎?」

  羅本只能再次搖頭。

  「她說,生命都是神靈的恩賜,沒有人真的有權利剝奪生命存在的權利,她將孩子生下來,然後寫上了名字放到了野外,或生或死……全憑神靈裁決,哈哈……多麼愚蠢!!」

  「我又問她為什麼寫信給我?為什麼寫信給我卻不索要任何東西,她居然說只是想告訴我,我做了父親,我有這個權利,這也是她的義務。」

  蒙多說完,長長的吐了口氣,忽然沒了聲音。

  羅本沉吟一陣,低聲說道:「這個女人,完全按照神的教誨生存著,或許低賤,卻不墮落,虔誠,善良……」

  「她將自己的孩子丟進荒野,這不是善良,是愚蠢!!」蒙多有些惱怒的低吼。

  「大人,那是對你的善良,也是一個柔弱女人無力的表現。」

  蒙多臉色微有些不善,一陣陰晴不定不後,哼了一聲說道:「總之,她算是個可憐的傢伙吧……好在她沒有被金錢誘惑,拿了我的錢返回了家鄉,剩下了拉菲斯和洛西,然後她才又找了男人,有了新的家,要是她留在我的城市裡,或許……早就死了吧。」

  「那,她現在在哪?」

  「在家鄉,還活著……但似乎也快死了,普通族人沒有辦法像我們這樣活很久,她……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女人。」

  羅本微不可見的點頭,「對她來說,這或許是幸福的一生了。」

  「哼!那樣可憐的蠢貨只有被惡徒欺辱,被高貴的官員欺騙而已,哪有什麼幸福的一生可言!」蒙多站了起來,「好了,話說的夠多了,我們離開這,這裡偶爾會有人經過,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羅本再次跟在蒙多的身後,快速的向那巨大的城市走去,讓羅本有些懷疑的是,現在兩人已經是在城外,而且顯然不能暴露身份,這樣要怎麼進城去呢?

  蒙多腳下飛快,帶著羅本很快來到了城外不遠的一座小林子前,羅本見到這座林子邊上有一座很大的草屋,現在還點著燈火,周圍有不小的馬廄。

  「這是我的地方,種植著專用打造一些器具的樹木,平常人是不許靠近的,當然……這裡除了樹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人來打主意。」

  顯然這周圍是有衛兵的,不過這對於羅本和蒙多來說形同虛設,蒙多帶著羅本進了樹林,在頗為茂密的林子裡左拐右拐,忽然站住腳步,蹲下身摸了幾下,之後直接掀起了一道暗門走了進去。

  羅本看的目瞪口呆,這城市內外真不知道還有多少暗道互通!

  等從這條依舊長長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道另外一邊的出口出來,羅本發現自己站在一條漆黑的小巷內,身後牆壁的隱秘出入口正在緩緩合攏。

  蒙多抬頭看了看天空,「嗯……時間稍微有些晚,看來我的確多喝了幾杯。」

  羅本心想你差不多是多喝了半桶。

  轉出小巷,蒙多又拐了幾個讓羅本暈頭轉向的彎角後,在前面那條昏暗的巷子中,四點幽蘭色的浮光正幽靈似的飄著。

  夜翼馬車已經來接人了。

  跳上馬車,蒙多扯下斗篷在車廂上敲了兩下,馬車無聲無息的前進,眨眼間消失在了巷子裡。

  坐到了回程的馬車上,蒙多似乎也鬆了口氣,「每次出來都好像做賊一樣,明明這才是我的本分,只要活著的傢伙,果然都十分不容易。」

  羅本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蒙多說話,說什麼。看樣子洛西是蒙多女兒這件事是沒的跑了,那也就是說……現在這個老先生就是自己的岳父大人了!

  數數自己的幾位妻子,莎莎是孤兒,由耶羅養大,現在耶羅正在人類大陸和修瑪樂似神仙的隱居在雪山中,不問世事,梅斯和芬妮母親早亡,和父親的關係極度惡劣,現在那位岳父大人被安排在安全的地方頤養天年,幾乎也見不到面,碧瑞斯女王……她誕生於虛無,可以算是無父無母,唯一一個活生生的,能經常見面的,而且居然還對自己印象不錯的,就是這位做戰神的岳父大人了。

  可……這老傢伙可是對自己相當有威脅的敵人!

  當初接納洛西,而且也是洛西不顧一切來到自己身邊的一個共同原因,就是因為洛西和拉菲斯無親無故,兩人沒有任何牽掛,不會牽扯到任何勢力和關係。

  可現在,居然蹦出一個做戰神的父親來,這未免有些誇張了……

  「嗯?小子,你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蒙多發現羅本在打量自己。

  羅本趕緊收回目光,「沒什麼,我只是……只是知道這些事,很驚訝,有些不知所措……」

  「哼!」蒙多不咸不淡的哼了一聲,「不用害怕,你拐走了我的女兒,我並不會為難你,畢竟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且……我其實也沒有作為父親的立場,更沒權利去幹涉什麼,這些年……她都是和拉菲斯相依為命,獨自撐過來的。」

  羅本想了想說道:「但洛西告訴我,其實您很照顧他們,她說在神界沒有親人,但您卻很有長者之風,很有親近感。」

  蒙多眉角抖了幾下,目光打量幾下羅本,神色顯得有些怪異,「她……還說什麼了?」

  「她說不知道父親是誰,也不知道母親是誰,您有些像父親。」

  蒙多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是嗎……這個倔強的下丫頭,當初還對我橫眉立目來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哈……就和我年青的時候差不多。」

  羅本覺得蒙多雖然看起來臉色還算正常,但還是掩飾不住面孔上喜不自勝的神色,甚至兩隻手的手指不斷在膝蓋上來來回回敲打著似乎都沒注意到。

  舔舔嘴唇,羅本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問道:「大人,我今天知道了很多事,但……但這的確有些突然,我,不算是聰明人,您……可不可以明白的告訴我,為什麼讓我看到,聽到這一切呢?」

  蒙多的動作忽然一下都停了下來,看著羅本,忽然沉聲說道:「好好照顧洛西,就這些。」

  羅本愕然。

  微微一愣,蒙多咳嗽了一聲,「當然,主要目的還是……希望你能瞭解到我們現有的實際情況,關於那個人類羅本,嗯……他很難對付,所以……」

  羅本覺得,蒙多似乎有點找不到詞了……

  「所以……我們還要等等,雷姆可能會有其他的行動,我的人正在監視這一切,那個羅本也是,他可能還會有什麼動作,從現在來看他們的目的還不明確,也就是說他們還沒有達成什麼,所以他們會加快腳步,我想這是大戰之前的一次陰謀,時間越是向後,情況就越危險,當然……我們的機會也更多。」

  「大人,我會好好照顧洛西的,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嗯,那就好,還有就是那個羅本,那可是個難纏的角色,所以我們……我們要等,我們會有更多的機會,嗯……」

  「那……我能把今天的是告訴洛西嗎?」

  「這樣的話……」蒙多自顧的說著,忽然眉毛一立,大聲吼道,「不行!」

  這一聲吼嚇了羅本一跳。

  蒙多皺皺眉,放低聲音說道:「我是說沒有這個必要,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沒有必要忽然多出一個父親來,拉菲斯是個很不錯的傢伙,他自己走到今天,實力相當出眾,或許他在成熟一些,就有機會窺視戰神的寶座了,但現在……他還太嫩。」

  「至於洛西……她是個漂亮的小傢伙,她也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兒,性格執拗,喜好也很特別,居然會願意跟著你。」

  羅本有點無語,這算是在誇洛西,還是在損自己……

  「但……洛西既然已經跟著你了,我本來預備給她選擇的那些青年才俊都完全成了擺設,我就知道要求你好好照顧洛西了,哼!不過相比來說,你倒是比那些出身名門,血統高貴,受過良好教育和訓練的傢伙讓我順眼的多,而且,據說你和克里克的關係十分惡劣,似乎還動過手,這是真的嗎?」

  羅本大為驚訝,這件事可沒什麼人知道,至於動手的事也只在牙的那個花園裡有過短暫的一次,自己和克里克在牙那裡見面的時間加在一起都不夠半天,這個消息居然被蒙多知道了。

  蒙多得意的一笑,看著羅本驚訝的表情說道:「就算是底下三尺的消息,我也知道幾分,我就是靠這個慢慢積累,最終才做到了這個位置,總有一些天真的傢伙想像不到的渠道可以給我提供消息,今後……你就不必在驚訝這些了。」

  大笑的拍拍羅本的肩膀,蒙多摸著鬍子說道:「克里克那個女人是個性格極度惡劣,有著極其嚴重偏執的傢伙,可以說她能做上戰神的確名至實歸,但並非全都因為她的戰鬥力,甚至可以說她也就是勉強合格,和其他的戰神相比,她的戰鬥力要弱上幾分,不過……也只是和其餘的戰神相比。」

  蒙多的目光落到了羅本身上,「除了神王和戰神,在這個神界中,如果以命相搏,恐怕沒有誰能在克里克的劍上撐過十招,這就是戰神和劣等戰士的差距,絕大多數傢伙恐怕連一招都撐不過,但……你這個傢伙居然和她結仇,哈哈……這真是有意思!!」

  「這……這其實只是意外,我沒有想過要和她結仇的,我只是想……」

  「十分正確!」蒙多寒下了臉,「和戰神結仇是十分不明智的舉動,就算是克里克那個女人也絕對是不能招惹的,現在她麻煩纏身,而你是先鋒官,她現在不能把你怎麼樣,但一旦戰爭結束,你和她都活著的話,你就要倒霉了,明白嗎?」

  「是,我明白。」

  「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你最好去給她下跪,道歉,就算是要舔她的腳趾也要讓她放下對你的仇恨。」

  羅本心想恐怕就算我真的去舔她的腳趾她也不會放過我。

  「怎麼,不願意?」

  「戰神大人,這個……我會想辦法妥善解決的,一定不會讓她影響我到之後的活動。」

  「哼哼……啊哈哈!很有信心嘛!小子!」蒙多忽然大笑起來,「我年青的時候可是只敢遠遠的看著那些擁有戰神稱號的傢伙,生怕他們看我一個不順眼就要了我的小命,果然還是你小子比較厲害!啊哈哈!居然還和她動過手!嗯……是你贏了,還是她贏了,嗯?」

  蒙多兩眼放光,忽然有些八卦起來。

  羅本頭上一陣接著一陣的冒汗。

  「哦……」蒙多自說自話,搖起頭來,「當然,你不可能贏的,要不然那個女人可就要發飆了,而且肯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就算你死了,也要把你的骨頭全部碾成粉末!無論是神界,魔界,還是人類大陸,絕對不會……」

  正興奮的說著,蒙多忽然愣住,眼眉慢慢的揚了起來,「哦,哦……看看我猜到了什麼!」

  面孔漸漸逼近羅本,蒙多看著羅本的眼睛沉聲說道:「你白天說,她是和你一起降臨的,對吧?你親眼看到了整個降臨的過程,嗯?」

  「是,是的!」

  「克里克降臨的事,有幾種可能,首先,是牙的陰謀,但我想她也不會是要害死克里克,那對她沒有好處,反而會讓她惹上巨大的麻煩,所以……為了提高最起碼的成功率,她不會讓你和克里克一起降臨才對,第二種,就是牙和克里克商量好的,但這種情況似乎不大可能,因為那樣更不會同時降臨兩個人,而且克里克和牙腦子都還清醒就該知道這件事的後果。」

  「那麼,我忽然有了另外一種猜測,就像你說的,牙的確是無辜,她根本和這件事無關……也就是說,這件事其實和你有關,她和你一起降臨,而牙事先不知情,嗯……也就是說克里克是自己突然跳了進去,而且是因為你,可為什麼,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先鋒官,難道她喜歡你不成,可就算喜歡你也不會那樣跳進去,唯一的可能……她腦子也不大清醒,比如,被怒火沖昏頭腦。」

  「嗯?」蒙多瞪大了眼睛看著羅本,「小子,難道說你打贏了克里克!?」

  「沒,沒有!」羅本迅速乾脆的搖頭。

  「那為什麼她會和你一起降臨!?」這只能說明牙事先沒有料到這件事,這應該是克里克自己忽然的決定,而促使這決定產生的原因,除了牙,還有誰?」

  羅本有點招架不住,「這……這其實是一次意外!」

  蒙多將口水噴到了羅本的臉上,大聲吼道:「意外?你當戰神都是白痴嗎?當時在場的有兩位戰神,這樣都能出現意外!那我們還和魔族開戰做什麼?直接砍了腦袋帶給他們就是了!」

  一把揪住羅本的衣領,蒙多面色猙獰,「小子,別想在我面前耍花樣!我愚弄那些比你狡猾一百倍的傢伙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說,你是不是打贏了克里克!?」

  「沒有,真的沒贏,只是……」

  蒙多眼神頓時一亮,「只是?只是什麼?」

  羅本想改口,但卻有點來不及了,蒙多緊緊盯著羅本,連讓羅本迴避眼神的機會都沒有。

  「是一點小小的意外,真的只是意外……」

  蒙多將羅本提了起來,「小子,你最好給我說實話,你要想明白,現在,是你的岳父大人在問你話。」

  羅本一陣狂汗。

  選擇性的,羅本將當天的事情說了一些,當然,盡力描繪自己運氣的成分,極力的讓自己顯得無辜而又無力。

  羅本才說完,蒙多已經發出了一聲嚇人的大笑聲,一把放下羅本坐回座位上,以手掩面瘋狂的大笑起來,強壯高達的身體笑的前仰後合,撞的車廂叮噹亂響。

  「呃……呃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堂堂戰神,被撕破了衣服……啊哈哈哈!」蒙多笑的要多誇張就有多誇張,羅本簡直有些怕他就那麼笑死過去。

  笑了好久,蒙多總算是止住了笑聲,但還是不住呼呼喘著氣。

  咳嗽幾聲,蒙多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嚴肅一分,「克里克那個傢伙,嗯……其實還是很有女人味的,臉蛋精緻,身材苗條,小腰只有這麼細,摸上去的話……」

  蒙多臉上露出了幾分猥瑣的笑容,雙手比劃著弧度,這讓羅本感到一陣惡寒,這老傢伙以前看來當真不是什麼好貨色。

  「不過……」蒙多遺憾的搖搖頭,「這女人的胸還沒我的高,簡直讓人無法相信,而且從來都冷著臉,好像誰都欠她錢一樣,還一副男人的打扮,真是可惜啊……」

  對於蒙多十分豪放的說法,羅本……羅本其實也有些同意,當然羅本現在是不會點頭的,免得讓自己覺得自己和這個老傢伙一樣猥瑣。

  摸著下巴,蒙多十分不負責任的說道:「估計,是自己平平無奇的胸脯被男人看到了,所以無法忍受吧,哎……真是可憐的女人,女人怎麼可以沒胸呢,你看神蹟之地的牙,她……」

  羅本趕忙打斷羅本,很怕再說出什麼讓自己冷汗直冒的話來,「蒙多大人,這件事……您是相信的了?」

  蒙多瞧瞧羅本,呵呵一笑,「當然相信,有什麼不信的理由嗎?這樣荒誕的事情在你這樣天真的小子嘴裡說出來,其實這是最可信的話!」

  雖然這不像是什麼好話,但總算是是相信了,羅本自動忽略蒙多話裡其他的意思,又說道:「那不知道您能不能將這件事進行一下運作,這樣的話……」

  「不!」蒙多立刻打斷羅本,「這毫無意義,這種話只有極少數人願意相信,而且你不覺得這件事說出去,你就死定了嗎?」

  「呃!」羅本一愣。

  「要是克里克發現她平平的胸脯被你看過了這件事在神界傳的沸沸揚揚,嗯……我想她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切下來。」

  羅本不有一個冷顫。

  「而且,現在如果沒有牙當做靶子,敵人怎麼出手?我們可就查不到什麼了。」

  「大人,您的意思……」

  「放心吧,你的戰神大人比你想像的厲害的多,這樣的小麻煩在她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你以為她是沒辦法才不理會現在的事嗎?哈哈……那是覺得沒必要!你要記住一點,如果有一天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和克里克進行生死對決,一個是徹底激怒牙,那麼你務必……選擇去和克里克拚命!!」

  羅本很意外,「為什麼?」

  蒙多頗為神秘的笑了笑,「小子,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很多,神蹟之地的那個女人,她的強大並非我所能形容,也不是你能窺視一二的,你知道毀天滅地嗎?」

  羅本臉色變了變。

  「我們這些戰神的確戰鬥力出眾,但作為精神領袖,適度的誇大形象是必須的,但牙不會,在所有戰神中,她是最安靜的,但掄起實力,嘿嘿……」

  蒙多一手伸出五指,另一手伸出一指,「我們五個加在一起,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對手!」

  羅本暗暗吸了口冷氣,眼前這個蒙多,知道的東西看來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多的多。

  也就是說……自己的身份他說不定已經調查了幾百遍了!

  從現在看似乎自己還沒露出什麼破綻,但願皮爾西斯已經幫自己料理好了身份上的一切漏洞,否則的話……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

  蒙多放下手,「所以說,如果雷姆是抱有什麼奇怪念頭的話,那麼他也不會真的想要去攻擊牙,或者真的正面激怒牙,那和找死沒有任何區別,這是迷霧,是幻影,是行動之前製造的混亂,等時機成熟,有一些東西就會趁亂出動,圖謀不軌,而我們……就是要等那個最混亂的時候,抓住那個該死的東西!懂了嗎?」

  羅本緩緩點了點頭。

  蒙多目光望著窗外,沉聲說道:「這次大戰,情況的確複雜的多,出現了許多意料之外的情況,無論是人類的叛亂,還是那個羅本的出現,克里克的降臨,還有魔族也出現了奇怪的戰士,我現在也有些看不到這些戰爭到底會向哪邊發展,但毫無疑問,一場狂風暴雨就要來臨,小子……保護好洛西,那將是你最重要的責任。」

  羅本隱約覺得,蒙多的話裡還有一些不經意透露出來的信息,但到底是什麼,一時間卻有些想不明白。

  這時,狂奔的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

  「好了,我們終於回來了,你可以下車了。」

  羅本向外看了一眼,馬車已經停在了自己的居所前面。

  跳下馬車,羅本正要回頭向蒙多道別,馬車中蒙多的大手已經伸了出來,一把揪住了羅本的衣領,用力將羅本從地上提了起來。

  羅本驚愕,但沒有掙扎,這隻手上並沒有什麼惡意。

  蒙多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小子,我不介意你有一切古怪的,甚至可以和克里克拼上幾招的力量,但我在這裡給你一個忠告,在你沒死之前,都要給我好好的記著!呆在克里克身邊,呆在人類大陸!好好的和那些人類和魔族糾纏,沒事的時候少回這裡!你就不會死!記住這一點!」

  說完,蒙多大手猛的一推,將羅本推了出去,馬車門直接關閉,兩匹夜翼拉著黑色的馬車轉身無聲的離去,迅速消失在了破曉前的黑暗中。

  羅本在半空輕飄飄的落地,面色微微凝重。

  蒙多說:呆在人類大陸!看來他準備著對魔界的入侵這件事是不會有錯了,但他叫自己少回神界卻又是為什麼?難道說神界會發生什麼,而且是可以波及到自己的事?

  看看天色,現在雖然還是漆黑一片,但已經臨近破曉,馬上就要天亮了。

  一夜未睡,羅本倒是覺得自己更加精神了,或許是因為聽到看到了太多震撼的東西,無論如何自己也沒想到,這位備受尊崇的戰神大人,其實在背後的陰影裡隱藏了如此多的東西。

  而且,這個老先生居然是自己的岳父,這……羅本心中怎麼想怎麼彆扭,怎麼忽然間冒出一個長輩來!

  這件事還不能告訴洛西,這或許也沒什麼好處,從出生就一直疏遠的親人,有時候互不相認的友好相處,比戳破這層紙後的手足無措要好一些……

  而且,按照拉菲斯和洛西的個性,弄不好根本不會認蒙多這個父親,或許還會弄出許多麻煩。

  而最讓羅本在意的,其實還是蒙多今天帶自己出去的意圖,這個老人,隱隱間似乎有相托的意思,他讓自己看到了他的秘密,雖然沒有其他的表達,但這或許根本不是結束,因為他要自己好好的照顧洛西。

  大戰之前說這些,或許並非是偶然,這次進攻魔界,恐怕是相當凶險,他不想帶著這個秘密離開,想要有人知道真相才在今天來帶自己出去的吧?

  羅本再次看了看天空,在天邊已經出現了一抹光亮。

  現在蒙多正在回去的路上……羅本想了想,迅速回了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甩掉那身礙事的禮服,換上和蒙多差不多的黑衣,帶上面罩,跳出窗子,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很快,羅本就在通往戰神殿的大道上找到了那兩匹如風般飛馳的夜翼。

  緊盯目標,羅本放緩了速度,儘量保持遠一些距離,慢慢的向戰神殿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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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4 01:02:11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迫在眉睫

羅本並不是很擔心蒙多會發現自己,雖然沒有直接交手過,無法評價蒙多的戰斗力,但羅本直覺的認為,蒙多的那種近乎于預感,或者說不合理的直覺並沒有克里克那麼誇張。

只要自己小心行動,應該不會被發覺的才對。

見蒙多的夜翼馬車已經在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路靠近戰神殿,羅本思考一下,恢復了本來面目,跟了上去。

一個人,在情緒激動,或者心緒波動十分巨大之後,很難立刻就平靜下來,當他們開始平靜,獨自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去做一些和影響自己情緒的事物相關的事,比如想念死去的親人嚎啕大哭後可能會去祭奠一下這位親人,或者找出相片緬懷一下,經過長久的努力終于取得什麼成果,莫大歡喜後總會回憶之前辛苦的日子。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但羅本覺得,梅斯的話總會有些道理,蒙多現在回去可能不會立刻休息,恐怕他現在還睡不著,或許他會做點什麼,如果自己能從這一點上得到什麼消息自然是賺了,就算不能,那也直接開始自己的調查就好。1343

蒙多的戰神殿好像一座巨大的要塞,夜翼馬車在破曉的第一縷光照在戰神殿大門上之前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偏門前。

這扇偏門自動打開,夜翼馬車無聲的滑了進去,這道門也隨之關閉。

羅本並不大算走這道門,自己也不是來訪客喝茶的,其他的門戶還有很多可以走。

羅本的神念一直鎖定在馬車上,清晰的感覺著馬車在門後放緩了速度,正慢慢遠去……

看看四周,羅本找到了一扇小窗。

壁虎yiy ng游上牆壁。在小窗外的鐵欄上輕輕一握,那鐵欄頃刻間被羅本化為了基本的物質元素,打開窗子,羅本小心鑽了進去,回手將鐵欄復原。

朝陽的光亮終于落到了戰神大殿上,新的一天到來了。

這個時候戰神殿里的人並不多,羅本的意識發散到周圍的環境中,空氣里穿來的呼吸聲,掃帚摩擦地面的聲音清晰可聞,現在戰神殿里活動的大多是早起打掃的僕人。

羅本留意了一下周圍。這一片區域卻一個人都沒有,看來這是限制出入的一片區域。

周圍並沒什麼暗哨和警衛,羅本雙腳離地的飄起,放心的向前滑去,直奔那還在移動的夜翼馬車追去。

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羅本也變得更加小心,意識只開始留意自己周圍的環境變化。

最終。那馬車在前面一個開闊的空間停了下來。羅本聽到空曠的空間內回響起蒙多腳步踏在地上的聲音,漸漸的,腳步聲開始遠去……

羅本從漆黑的通道中轉出來,發現前面是一個圓形開闊房間,那輛夜翼馬車就靜靜的停在那,從高大十幾米的高大棚頂半透明的天窗上。微弱的晨曦正透『射』而下。

羅本注意到在這巨大房間的對面有一個向上的寬大石階,就好像宮殿正門前的yiy ng,上面是兩扇刻著交叉雙劍的大門,看起來頗為沉重。

輕輕的滑過去。羅本忽然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兒,扭頭一看,四點藍瑩瑩的眸子正盯著自己,這讓羅本心髒微微一緊。

來到那兩匹顯得十分暴躁的夜翼身邊,羅本輕輕拍了拍它們兩個的頭,“不要緊張,我……只是路過,你們吃你們的東西,就當我不存在,明白嗎?不存在!”

羅本將一邊的草料袋子搬來一個,在夜翼的石槽內放了好些草料,又拍拍它們的腦袋,這才離開。

穿過那道門費了羅本不少時間,因為那門十分厚,而且看起來也有年頭沒維護了,一推就哼哼的發出呻『吟』聲,羅本用了好半天才推開了一條自己都不相信能擠過去的小縫,最後倒也成功的擠了過去。

羅本不敢將神念直接牽在蒙多身上,雖然蒙多不一定就掌握著神力,但是到了這個級別的戰士,警覺『性』甚至可以衍生出直覺,那是覺得不能做的冒險行為。1343

意識發散到周圍的環境中,小心的收集著周圍的情報,在無數雜音中,羅本仔細的辨別著蒙多的腳步聲。

還好,蒙多走的路完全沒人,只要稍加注意,絕對不會跟丟。

不過,過了不長時間,路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似乎已經到了戰神大殿後面蒙多居住的小區域了。

羅本十分懷疑蒙多會有什麼不被比人發覺的動作,不由跟緊了一些,那些正在打掃的僕人們對羅本倒是沒有w ixi ,再多也無所謂。

相比來說,蒙多的動作和羅本差不多,他現在還披著大斗篷,穿著夜行的黑衣,要是被人看到的話,肯定是要當做刺客,他自己以及其快速和精準的動作避過路上打掃的僕人,看起來倒是閑庭信步yiy ng輕松,羅本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老家伙已經習慣這種事情了。

蒙多沒去什麼qigu i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他的居所,羅本隱在暗處,正猶豫不決自己是在這里等等,還是就此展開搜索的時候,蒙多已經換上了他的衣服走了出來。

站到通道上,蒙多打量自己一眼,最後確定自己沒有什麼破綻,吐了口氣,轉身向一旁走去,羅本立刻跟上。

這一小片區域都是蒙多的起居範圍,布置的十分精致,一切錯落有致,很快蒙多登上一段小樓梯打開一扇厚重的木門走了進去。

羅本在樓梯下停了下來,在那扇門打開的時候,羅本可以意識倒是很容易的察覺到這里其實是一個書房。

蒙多徹夜未睡,還對自己講了許多陳年往事,看起來他十分感慨,現在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鑽進了書房,羅本覺得這不算合理,這書房里看來有什麼東西才對。

為什麼總喜歡把秘密藏在書房一類的地方,羅本有點怨念。

書房這種地方。一般都沒什麼地方可以躲藏,有一個人在里面就別想進去找什麼東西,現在自己只能等,等蒙多出來,然後自己再想辦法進去。

而且……書房這種地方還很有隱蔽『性』,藏東西的確很方便,就算自己進去了,也未必就找得到什麼。

忽然,羅本有了個想法。

蒙多現在在書房里做什麼自己並不知道,萬一……他只是忽然想看書。而自己卻在這里傻等,然後還偷偷『摸』『摸』進去浪費時間的話……

吸了口氣,羅本還是催動神力,將自己的神念順著書房的門縫探了進去。

書房里並沒有什麼qigu i的能量波動,甚至于在書房的大門上也沒有什麼守護的魔法結界。羅本很輕易的就將神念透進書房,開始小心的搜索起來。

蒙多身上散發的能量波動在書房靠窗子的那一邊。羅本並不敢靠近。同時羅本心里也有些失望,那邊似乎是書桌,也就是說蒙多正坐在那,並沒有進入密道,暗門之類的地方去。

而通常來說,十分隱秘而重要的東西是不會直接就藏在書房里的。

羅本繞著書房轉了一圈。但沒靠近蒙多,結果預料之中的一無所獲,神念的探索重點在于感知那些能量波動,但這書房中一切都十分安靜。並沒有什麼魔法類的機關設置。

蒙多依舊坐在那,並沒有動。

羅本開始懷疑自己在這里是不是犯傻,蒙多或許真的只是想看書,畢竟這個家伙看來以前是個黑道上的角『色』,後來不知道什麼慢慢的做到戰神的位子上,這其中肯定有去多曲折,但能肯定的是蒙多必然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學習也是必不可少的,畢竟從一個粗魯的家伙變成一個高貴的戰神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光是一些禮儀就會折磨瘋一大批人。1343

想了想,羅本還是決定冒險仔細的瞧瞧蒙多到底在做什麼,反正現在自己也沒有其他的線索,就算萬一暴『露』了,自己這張臉也不怕被人看到,債多不愁,人類羅本在神界的罪名可以說再添一些也無所謂了。

順著神念,羅本將精神意識也探進了書房,頓時書房里的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這書房的布置十分有蒙多豪放的風格,簡單整齊,碩大的書房內兩面牆壁前全是書櫃,靠門的一邊牆壁上掛著字符壁畫,還有看起來蒙多收藏來的武器。

靠窗子那邊的牆壁擺放著小茶幾,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羅本感覺到這些頓時心中暗暗搖頭,這書房看來也作為蒙多接待一些客人的客廳使用,也就是說這地方其實並非什麼機密要地,藏著東西的可能『性』也就大大的降低了。

精神意識回應著書房里的一切情況,在神力的催動下愈發的清晰,羅本發現蒙多坐在書桌上,正在慢慢的翻動著一份厚厚的本子,似乎是手工訂起來的,並非什麼書籍。

羅本心中忽然有了些期待,意識慢慢的靠近了書桌。

但當羅本準備將意識攀上書桌,盡可能瞧瞧蒙多手里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忽然暗叫一聲不好,精神意識急速縮了回來。

蒙多皺眉,抬頭向門口望了過去,輕輕的“咦”了一聲。

羅本就算在書房外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精神意識落到書桌底下也再不敢移動,蒙多似乎察覺到什麼了,這讓羅本暗罵自己還是太大意了,想要在戰神手上窺視什麼東西而不被發覺,這個似乎太困難了一些。

蒙多手指在桌面上慢慢的敲著,似乎忽然間開始思考起什麼難題來。

羅本感覺蒙多並沒有放松對周圍的警戒,依舊一動都不敢動,如果現在蒙多站起來的話,羅本已經打算立刻逃走。

“哦!”蒙多抬起手,雙眉一揚,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咳嗽了一聲,蒙多將桌上自己看的東西隨手放到了抽屜里,說道︰“小子,你要是不自己進來的話,那麼我就要叫衛兵來了,私闖戰神殿的罪名可是很大的,足夠砍十個先鋒官的腦袋了。”

鎮定,鎮定……羅本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必須要鎮定。這很可能只是蒙多的試探,他是一個戰士,並非魔法師,他即使有所察覺,但也很難確定自己的存在。

“哦,不吭聲嗎?我可是在給你機會!你要是不想要的話……”蒙多搖了搖頭,“我想你會有大麻煩的,我可不能讓隨便什麼家伙都在我的地盤里四處『亂』轉。”

羅本吞了吞口水,依舊不動。

蒙多笑了一聲,“不錯。很鎮定……好吧,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你正站在書房外樓梯下,在我看來,你是在樓梯的右側。沒錯吧?”

羅本頓時瞪大了眼楮,蒙多怎麼知道自己在這?難道這地方有什麼機關不成?可是自己已經搜索過周圍的環境。這里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蒙多哼了一聲。“無聲無息的來,再無聲無息的走,那是你的本事,但既然被發現了,還賴在那里不吭聲,這可就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了。”

羅本搖了搖頭。既然被發現了……那的確不如干脆點站出來。

迅速使用偽裝核恢復安的樣子,整理一下衣服,羅本走上樓梯,伸手推開了那扇大門。但進了書房,羅本卻立刻一愣,因為蒙多眼楮瞪的和兩個燈泡yiy ng,要多吃驚有多吃驚的正看著自己。

一瞬間,羅本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好像,蒙多沒發現自己。

還沒能羅本來回的把這件事想清楚,蒙多已經怒獅yiy ng從座位上撲了過來,一把揪住羅本的衣領將羅本提進了書房,甩手將門砸上,怒聲喝道︰“小子!你很厲害啊!居然真的是你!”

羅本現在真想找一塊豆腐撞死,自己到底還是被蒙多給詐了出來,可……可他怎麼知道自己就在門外的樓梯下,連位置都一清二楚。

蒙多揪著羅本,就好像提著一只小雞yiy ng用力的來回晃著,“多少年了!沒人敢闖進我的戰神殿來,上次那個財『迷』心竅的家伙被處死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沒想到今天你居然敢闖進來,而且還到了我的書房外,現在居然還敢大模大樣的走進來,你相信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捏斷你的脖子!”

看著蒙多近距離的怒視著自己,咆哮的好像一只擇人欲噬的猛獸,羅本感覺自己真的要倒霉了……而是是倒大霉。

“該死的小子,你怎麼不說話!?”蒙多猛力的搖晃著羅本,就好像要生生的將羅本給晃散架yiy ng。

羅本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穩定,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說道︰“這個……大人,我……我是來,呃,我是說……您打算讓我說什麼呢?”

“說什麼!?”蒙多一聲怒吼,直接給了羅本一個頭槌,撞的羅本頭暈眼花,“你來干什麼?為什麼要跟著我,還『摸』到我的書房來,你的目的是什麼?”

羅本趕緊用力的抹了抹腦門,順便給自己加持了個治療魔法,剛才那一下撞擊,普通人肯定是腦袋被撞的開花,蒙多倒是一點都不留情。

現在羅本十分懊悔,早知道還不如趕緊逃走,那樣起碼不會暴『露』身份,現在倒好,被抓了個現行,而且現在的身份暴『露』,自己就算逃也只有挨打的份,自己總不能對才認的岳父大人動手吧。

“蒙多大人,您冷靜一下,我可以解釋……”

“嗯?解釋!?很好!那麼我倒是想聽聽解釋!你這個該死的混小子到這里來到底想要做什麼!?”蒙多好像要把羅本撕碎yiy ng的怒吼。

忽然,書房外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戰神大人,發生什麼事了?”卻是守衛聽到蒙多的聲音迅速的趕了過來。

蒙多揪著羅本,臉『色』微微一變,回頭用更大的聲音吼道︰“飯桶!現在沒事了,都給我回去站好你們的崗!”

書房外,守衛們面面相覷,今天戰神大人的火氣似乎特別旺盛,不過聽來倒的確不像有什麼事情的樣子,帶隊的隊長只好對著書房行禮,“是,戰神大人。”

等守衛們都走了,蒙多回過頭來,抬起手惡狠狠的用力戳了戳羅本的胸口,“小子。你讓我很失望!”

說著,用力將羅本向外一推,大步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羅本輕飄飄的落地,心里知道自己犯了巨大的錯誤,但多少還算鎮定,在進門之前也已經想好了說辭,雖然……不知道對蒙多有沒有用。

“蒙多大人,我其實……”

“夠了,我已經不想聽了。”蒙多揮手打斷羅本的話。

羅本啞然,心想……我還根本沒開始說呢。

蒙多一屁股坐下。看著羅本臉『色』陰沉的厲害,“小子,你知道我為什麼失望嗎?”

“呃,是的蒙多大人,我很抱歉。真的十分抱歉,我其實也不是就想來窺視什麼秘密。只是……”

“好了。我說的並不是這些!”蒙多遺憾的搖搖頭,“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你犯了三個錯誤!”蒙多伸出三根手指。

“三個錯誤?”羅本愣了一下。

“第一,你輕易的相信了敵人的話,我只是用幾句話就讓你從暗處走了出來,你太天真了。”

羅本無語。心想你都知道我在哪里了,我難道還藏著?

蒙多繼續說道︰“第二,剛才我把你提在手上,並且轉身和門外的守衛說話的時候。你毫無動靜,就那麼呆呆的在那里看著,知道中計後沒有抓住機會逃走,更沒有攻擊敵人,顯然你在天真的以為可以用說辭蒙蔽我,而且你在顧忌我的身份,我是戰神,是你的岳父!”

羅本無話可說。

“第三!在我放開你後,你依舊站在我面前!我實在難以想象你到底以為我是誰!你私闖戰神殿,按律當斬,而我是唯一的證人,你只要能溜掉,在牙的庇護下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但顯然……你依舊天真的認為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盯著羅本,蒙多的目光嚴厲而冰冷,“小子,在戰場上,一個疏忽就會送命,你能活到現在,看來魔族那邊也不過都是一些蠢貨罷了。”

羅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完全呆在了原地。

蒙多顯得有些疲憊的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昨天帶你去那些地方,告訴你那些事,但……我卻沒有帶拉菲斯去過嗎?”

羅本只有搖頭。

“因為拉菲斯是個十足的蠢貨!”蒙多有點咬牙切齒,“比你還要愚蠢,從小在那種環境長大的他,爬到了現在這個地位,卻還是有著許多天真的想法,我不能帶他去,因為他根本不適合,也不會接受那些。”

羅本有些驚訝,蒙多的話似乎有所指。

蒙多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蠢貨知道恰西還活著,于是就去找他決斗,這真是蠢到了極限的做法,他怎麼可能是恰西的對手,就算是從前的恰西,也只要幾個呼吸就把他干掉!他居然丟下洛西去送死!真是蠢到不可救『藥』!!”

蒙多說著不由怒火中燒,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張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桌子在頓時悲鳴一聲,被蒙多砸出來一道裂縫來。

羅本聽著不由直冒汗,蒙多既然知道這個,那麼自然也就知道黑甲戰士的事了,說不定了解的還十分詳細。

蒙多吐了口氣,將火氣向下壓了壓,“總算還有一個比他聰明點的家伙存在,最後支走了恰西,那個蠢貨才得以活到現在!我不知道多少次都想去親手宰了他,這樣的蠢貨活在這世界上簡直毫無意義!”

羅本心想那個比拉菲斯稍微聰明一點的蠢貨……自然就是自己了,說道︰“戰神大人,或許……有時候我們也不能太聰明,從而將一些似乎沒有用處的堅持丟掉。”

蒙多眼神一寒,“之後活著才有堅持!!那些口口聲聲把信仰和堅持掛在嘴邊,然後就去送死的家伙全是不可救『藥』的蠢貨!!”

羅本稍稍默然,之後說道︰“的確,只有活著,才有一切,生命是無可取代,是無法衡量價值的,但是……”

“但是?”蒙多眉『毛』扭在了一起。

“活著……不能只為了活著,總有些東西比生命更可貴,總有些東西值得放棄生命去追求。”

“小子,你是在教訓我嗎?”

羅本搖頭,“不,我只是在說自己看到的,蒙多大人。您自己……就是這樣的。”

“我?”

“這次大戰……恐怕十分凶險吧?所以我才會看到昨天我看到的。”

蒙多的眸子縮了一下,不由開始重新上下打量羅本。

羅本繼續說道︰“我想,作為戰神,總是有辦法保護自己的,戰場上每次都有成千上萬的士兵死去,但大將卻大多會活下來,蒙多大人,我說的對吧?”

蒙多的眉頭舒展開,又皺起,緩緩問道︰“小子。你……是作為牙的使者來到這里的嗎?”

“蒙多大人,戰神大人對您並無惡意,也是出于信任才讓我來拜訪您的。”

蒙多點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是嗎?那麼也就是說這個一向不管其他事情的小姑娘其實直覺還十分明銳。她已經察覺到什麼,並且讓你來確認了嗎?”

羅本心里微微一跳。蒙多說的難道是這次入侵魔界的事?

蒙多往椅背上一靠。頗為悠閑的說道︰“小子,關于我在做的事,你了解多少?”

這句話讓羅本才微微平穩下來的心髒又是一陣狂跳。

“我了解的十分有限,蒙多大人。”羅本很恭敬的低頭回答,不想讓蒙多看到自己的表情,自己這句話完全就是試探。

蒙多冷笑了一聲。“十分有限,那就是知道一些了。”

羅本心想現在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不如放手搏一搏,或許真的能有什麼收獲。

抬起頭。羅本肅聲說道︰“在神跡之地,戰神大人一直都在籌集後備的軍事物資,在人類大陸的情況出現意外後,更是加緊了籌劃,但後來,卻發現有些物資外流,而且從外部引進的物資也變得短缺。”

蒙多笑的詭秘了起來,“這有什麼qigu i嗎?物資短缺時有出現。”

“可戰陣物資短缺就不是該時有出現的情況了,而且……這些物資的流向都很模糊,甚至找不到最終去了哪里。”

“哦……神界大大小小的軍隊多如牛『毛』,找不到去向也不qigu i,有些小型軍隊甚至都會假借大型軍隊的名義私自購買軍事物資,這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了。”

“但……有一些還是查到了去向。”羅本看著蒙多說道。

“是嗎?”蒙多表情沒什麼變化。

“而且……似乎還有一些很qigu i,並不常用,甚至從未出現過的戰爭工具暗中流動……”

蒙多『摸』『摸』胡子,嘿嘿笑道︰“很不錯嘛……我覺得這已經做的很隱蔽了,還是被查到了嗎?我可是避開了所有戰神的眼線,盡量和討厭的魔法商會合作,看來……你這個魔法師在其中起了不少的作用。”

蒙多承認了!羅本心里微微震動。

但,顯然他錯誤的估計了一些事,這其中真正起作用的是梅斯和皮爾西斯,蒙多使用魔法商會的渠道進行周轉運輸,可以說這個讓皮爾西斯那頭魔龍很容易就查到了線索。

羅本感覺嘴里有些發干,想要問的話在嘴里轉著圈,卻有些說不出來。

“小子,你似乎還想知道一些什麼。”蒙多忽然很輕松的問。

羅本『舔』『舔』嘴唇,“蒙多大人,那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蒙多看著羅本,只是輕松的笑了笑,也不回答,站起身來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朗聲說道︰“小子,我們和魔族糾纏了億萬年,不知道多少我們互相都差一點就消滅了對方,可總未能如願,但……這不妨礙我們一次次的去嘗試,並且積累經驗,一次次的……接近那個目標。”

羅本聽的渾身發寒,“蒙多大人,您是說……我們,要徹底消滅魔族嗎?”

蒙多依舊沒有回答,說道︰“我們無數次交鋒,深知對方的強大,對方的弱點,我們無數次似乎可以置對手于死地,但卻從未成功,但……沒有什麼是永恆存在的,就連從前偉大的諸神也已經消失,我們和魔族同樣不會永存,我們的戰爭也會在某一天畫上休止符。”

頓了一下,蒙多吸了口氣,“不過,這意味著有人要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諸神因為無休止的戰爭而沒落,我們沒有諸神那樣強大的力量。但總有一天……我們會破壞什麼,會領悟到什麼,從而走向毀滅!或許是我們,或許是魔族,我們中有一個會首先消失,然後……是另一個!”

“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就連死亡……最終也會不復存在,小子,我們能做的,就是在活著的時候。做自己最該做的事,然後再安靜的死去,那樣,你就是英雄,否則……就是蠢貨!”

羅本並不是十分理解蒙多為什麼說這些話。但羅本有一件事卻十分理解,那就是蒙多已經親口告訴自己。他將帶領神族大軍。直接攻擊魔界!

隱約的,羅本覺得蒙多在告訴自己,這一次的進攻並不簡單,其中還有許多非常的手段,這些手段將針對魔族,針對從前失敗的原因。給魔族以更多的傷害和打擊,但可再多的情況,自己就無法判斷了。

轉過身,蒙多自信的笑了。“小子,你看起來很不安,似乎對于自己聽到的話感到十分緊張,其實這沒有什麼,這……很平常!”

“更多的,是驚訝。”

“是嗎?偷偷『摸』進我戰神殿來的家伙也會為了一些事感到驚訝?”

羅本頓時語塞。

“哈哈!”看著羅本的表情,蒙多笑的很舒爽,“好吧,這次看在你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摸』進來,我就放過你一次,不過你的天真和愚蠢卻讓我十分失望,你要記住這一點,敵人是不能相信的,是必須優先消滅的,你雖然比拉菲斯更清醒一些,但……還是太嫩了。”

羅本只能低頭受教,並且連連稱謝。

蒙多想了想,說道︰“回去告訴牙,做好自己分內的事,這才是最主要的,這次大戰……還要看她的表現,叫她不要為了無所謂的事情分心,目前……她盡快抓到那個人類羅本,平息人類大陸的戰『亂』才是正事。”

“是!”

“還有……”蒙多『摸』了『摸』胡子,“小子,有可能的話,大戰結束之前,不要再回來了,好好呆在人類大陸,呆在克里克和洛西的身邊。”

羅本心中頓起疑『惑』,蒙多又強調這件事,這是為什麼?神界真的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想著,羅本直接問道︰“蒙多大人,恕我冒昧,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的家人還在這里,可能的話,我還想回來看看他們,等到大戰結束,那還要很久的時間。”

“你可以放心,你的家人不會有事的,還有就是,大戰結束……或許不需要很久了。”

羅本一聽這句話,驚的差點從地上跳起來,驚愕無比的望著蒙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蒙多咧嘴一笑,“鎮定,小子!凡事都不要『露』出這種愚蠢的表情,那只會讓你看起來更不值得信任。”

羅本額頭冒汗,蒙多如此說,也就意味著……神族的進攻已經迫在眉睫,很快就要發動對魔界的直接入侵了。

聲音幾乎有些不穩,羅本問道︰“蒙多大人,那……我現在回去的話,您覺得,我還有多久的時間陪伴我的家人?”

蒙多慢慢的『摸』著胡子,『摸』了好半天,見羅本還是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稍有慍『色』的說道︰“小子,你知道你還能站在這問我問題,歸根結底是為什麼嗎?”

“因為我是您的女婿!”羅本飛快的答道。

蒙多很m nyi的點點頭,“看來在這件事上你還是很清醒,那麼……”

臉『色』瞬間一變,蒙多眼中噴出了火來,“那還不快給我滾!!看在這個理由上,我已經告訴你足夠多的事了!!現在……就給我立刻滾回人類大陸去!要是我再看見你在神界閑逛!我扭掉你的腦袋!”

羅本臉『色』白了白,看來……蒙多是不大會再告訴自己更多的事了。

不過,知道這些已經相當出乎自己的意料,蒙多會親口對自己講更是讓自己沒有想到。

在蒙多繼續發火之前,羅本識相的對蒙多行了一禮,轉身飛快離去。

等羅本走了,獨自在書房里的蒙多吐了口氣,臉上的怒『色』迅速消失,“這些該死的混蛋小輩,現在一個比一個膽子大,不是急著去送死,就是在戰神殿里『亂』竄,要不就是個男人私奔!”說到最後蒙多忍不住翻了翻眼楮。

往椅子上一靠,蒙多仰望著棚頂,忽然一笑,“真見鬼……看到這些小家伙,就感到自己老了啊……”

伸手翻出才放進抽屜里的那件東西,蒙多瞄了幾眼就又丟在了桌上,“時間越來越緊了……”

羅本離開了蒙多的戰神殿,自然沒有被任何人發現,而且十分輕松,雖然剛才蒙多的吼聲引來了衛兵,但羅本順著蒙多回來的路出去,路上依舊是一個人都沒見到,還順便又給那兩匹夜翼喂了些草料。

離開戰神殿,羅本也不多做停留,在安靜的地方換上衣服,直接使用牙的特使符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神跡之地。

見羅本如此快就返了回來,牙倒是還驚訝了一番,而等羅本將這次從蒙多那得到的消息有選擇『性』的陳述一遍後,牙就顯得更加驚訝了。

“雷姆?”牙輕輕搖著頭,似乎有點不大相信,“我和他向來沒有什麼過節,他為什麼針對我?”

羅本自然只對牙說了自己出使的表面收獲,至于蒙多的秘密自然只字不提。

“這一點,我也很想知道。”羅本有點無奈,真的有點無奈,因為看起來牙也不像是在故意隱瞞著什麼,她完全不明白雷姆為什麼會這麼做。

“難道……難道他真的和那個羅本有什麼關系?”牙緊皺眉頭,“可似乎也不是這樣,上一次你假扮那個羅本去他那調查,他可是發弄了心境來攻擊你,這可沒辦法假裝,那是真的想要殺了你,如果羅本和他有關系,他不該這樣才對。”

牙的話比較在理,這也是羅本比較疑『惑』的地方,那一次,毫無疑問的雷姆是想把自己當場斬殺,人類羅本倒向魔族是神界人人皆知的事,雷姆如果攻擊牙是懷著某種目的,那麼只要是和魔族有瓜葛,那麼就不該那樣窮凶極欲的要殺自己,可如果他和魔族沒關系,那麼到底和牙之間又有什麼過節呢?

“我們很久很久都不見面,而且我確定我真的和他沒有任何的恩怨,他沒理由特別做這些來為難我才對。”牙滿臉不解,最後目光落到了羅本臉上,顯然是在征求羅本的意見。

羅本攤攤手,“我的戰神大人,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在這和您yiy ng苦著臉了。”

牙苦惱的抓抓頭,“偏偏就是雷姆,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或許我還能調查一下,他沒有理由啊。”

“別人就有理由了?”羅本無奈的問,頓時見牙臉上一呆。

羅本無力的吐了口氣,顯然這位從來不理神跡之地外面事情的戰神大人其實根本不明白她可能做過什麼讓別人不高興的事情,或者這些事也根本不存在……

“算了,這件事慢慢再想,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

“哦,好的,一路辛苦你啦!晚上我找你去喝酒,有一瓶三日香到時間啦!”

“戰神大人,我覺得您要變成酒鬼了!”

“嗯……不喝可就浪費了。”牙很無辜的說。

“好吧好吧,隨你,哦對了,你這里藏書室在哪,我想去拿一些人類大陸的記錄看一下。”

在牙指派僕從的帶領下,羅本順利的來到了戰神殿內巨大的藏書室。

望著這比國家圖書館還要龐大的藏書室,羅本點點頭,“好的,黃金法杖,看來應該能找到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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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4 01:02:37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火鍋

 關於黃金權杖的事,雖然不可能瞞下來,畢竟克里克是第一知情人,不過羅本還是想先自己查找一些線索。

  這個藏書室相當巨大,不過各種書籍分門別類的放著,倒也整齊。

  最讓羅本覺得有意思的是,這藏書室其實是完全開放的,並非像藏寶室一樣封閉著,羅本進來一眼看到門口一個長長的櫃桌子,後邊坐著兩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手邊還有厚厚的記錄,一個五大三粗的高大神將正滿臉憨厚對其中一個笑著,在一個什麼東西上蓋了戳,然後拿著那本厚厚的書離開了。

  這是圖書館不成?

  羅本走進來,那兩位老人家看也沒看羅本,這讓羅本真的有種進了開放式圖書館的感覺。

  望著整整齊齊的書架,羅本開始按照上面的標籤尋找可能用的上的書籍。

  譬如什麼神兵利器的排譜啊,某一次慘絕人寰的戰爭啊……甚至是和黃金和權杖有關的書羅本都拿在手裡。

  饒了一圈,羅本捧著厚厚的,直沒頭頂的一摞書,在周圍異樣的目光裡將書放到了藏書室外面寬大的桌子上,逐個的翻找起來。

  顯然,這黃金法杖的記錄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多,羅本翻了幾本可能有記載的書但是都一無所獲,直到翻開那本神兵利器花名譜似的小冊子,羅本這才眼前一亮,那把黃金權杖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目錄上。

  不過等羅本興沖沖翻到那一頁時,卻發現關於這把黃金法杖的記錄只有半頁而已。

  其中除了一些贅述,真正有用的介紹,就那麼幾句話。

  「傳承不詳,每一個短時間會出現在神界,相隔時間沒有規律,威力巨大的不祥之物。」

  不詳之物?羅本眨巴眨巴眼睛,這東西除了會燃燒人的生命外,不會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壞處吧?

  反覆看看,也沒瞧見其他的介紹,羅本將這小冊子丟下,正要拿其他的書,忽然一隻素手從旁邊伸過來拿走了那本小冊子。

  「嗯……黃金權杖?你找這個幹嘛?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牙滿是奇怪的聲音從羅本的身後傳來。

  羅本微微吃了一驚,回頭看去,牙正滿臉古怪的瞧著手上的那本小冊子。

  見羅本愕然的看著自己,牙嘿嘿一笑,「我本來是想找你聊聊,結果發現你不在,剛才聽人說你一下午都泡在這裡,我還在奇怪,結果你卻是在找這個東西的記錄,怎麼……這東西難道又出現了?」

  被牙抓個正著,羅本倒是也沒有不好意思,反正這件事也沒有打算隱瞞的,扭頭瞧瞧窗外,羅本這才發現現在已經日頭西沉,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周圍早已經沒人了,自己已經在這裡書蟲一樣呆了一下午,怪不得牙找上了門來……

  拉過一張椅子到身邊來,羅本笑著問道:「真是抱歉,我一時入神,居然忘了時間,戰神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難道……是怕那瓶三日香過了日子?」

  牙也不客氣,坐下來說道:「那瓶三日香要到明天味道才最好,今天……還可以忍一忍,我來找你是因為蒙多給我發來了一封加急通牒。」

  「加急通牒!?」羅本瞪起了眼睛,「他又想幹什麼?」

  牙從懷裡拿出了一張頗有厚度的羊皮紙來,嘆了口氣說道:「安,他沒想幹什麼,而是問我到底想幹什麼?」

  「什麼意思!?」羅本頓覺古怪。

  牙看著那份通牒,臉上一片哭笑不得,「安,你去蒙多那裡,是不是偷偷的去查他的消息了?」

  羅本頓時尷尬,這件事羅本可是沒說,只把這次經歷中牙想聽的部分告訴了牙而已。

  看看羅本的神色,牙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嘆氣說道:「蒙多很惱火,他說這是對他的侮辱,牙我給一個說法,否則的話這件事絕對不會這樣就算了,嗯……說的還十分具體。」

  「戰神大人,我能……看看這個嗎?」

  「當然……」牙將那份通牒遞給了羅本。

  羅本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心中頓時叫苦起來,蒙多這個老傢伙還真是不消停,自己都已經離開了還要坑自己一次。

  這上面倒是沒提就確認見到了自己,而是說了一個讓羅本想吐血的理由來證明自己偷偷進過戰神殿。

  牙看著羅本,有些好笑的說道:「安,我讓你去探聽消息,你跑進蒙多的戰神殿搜查點什麼我也不奇怪,但……你不要連人家的馬也要順便喂一下好不好?你看人家蒙多一口咬定那就是你,那兩匹夜翼可是認人的……你衣服上少了個鈕子都不知道。」

  這兩個該死的蠢馬!居然偷偷咬掉了自己一枚鈕子,當時還以為它們喜歡自己……

  忽然,羅本想到當時自己懷裡似乎還揣著應急的乾糧,自己還畫蛇添足的在裡面加了些喜歡的作料,那夜翼不是本來想啃自己懷裡的食物吧……想到這,羅本不有一陣冒汗。

  「而且人家也說了,在書房外察覺到了入侵者,你這次是絕對賴不掉了。」

  羅本苦笑,蒙多這顯然是在鬧事的,雖然原因不大清楚,但也有可能是想把現在混亂的狀況進一步攪渾,然後等待蒙多想要的什麼人趁亂現出原形來。

  看了看牙,羅本發現牙似乎覺得這件事很好笑,一點也沒有緊張,不有問道:「戰神大人,您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牙抿嘴一笑,「有什麼好擔心的?蒙多是個可敬的長者,我派你過去求助,他既然相信了我們,並且給予了我們答覆,我想他就會理解我們的做法,當然……這種事放在誰身上誰都會生氣的,你還去動他那兩匹寶貝,想必老爺子已經氣的火冒三丈了,叫嚷著過來問罪已經是很安靜的表現了。」

  「可……這件事傳出去的話。」

  牙聳聳肩,「安,我現在的狀況,真的不稀罕在多這麼一個罪名了,說實話,現在外面風傳的各種言論中,幾乎每一個都比這件事嚴重,我沒什麼好在意的。」

  羅本一陣無語。

  看著羅本無奈的樣子,牙一臉湊趣的說道:「不過啊,安!你也太不小心了,上一次你去雷姆那裡鬧的驚天動地,結果這一次又把蒙多惹的火冒三丈,下次你可要小心一點才行,要是他們把你當做那個羅本給宰了,那我可就賠大了……」

  羅本哭笑不得,「我的戰神大人,不是我不小心,而是蒙多的警惕性實在太高,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我的,我在那好好的呆著,沒做什麼會被他直接發現的事情才對。」

  「那不是你喂的馬?」牙歪著頭問。

  一句話把羅本問的無話可說。

  「你看,這是多明顯的證據,不過……老爺子也沒說就發現是你,只說有入侵者而已!」

  羅本立刻又把通牒看了一次,果然是這樣,不有愕然說道:「可他當時明明指名道姓的喊我……我這才覺得自己暴露了。」

  「哦!」牙撓撓下巴,「那當時是什麼情況,說來聽聽。」

  見牙一副聽故事的表情,羅本十分無奈,但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也不能就此收口,只好將當時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噗!」羅本還沒說完,牙已經笑了出來。

  「這,笑什麼?」羅本莫名其妙。

  牙掩著口,但是一看那對杏眼就知道現在正拚命忍著笑,忍了半天,牙還是笑出了聲來,笑聲在偌大的藏書室裡迴蕩。

  羅本只能無奈的等牙笑完,這才攤攤手,「我的戰神大人,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安,你上當了,哈哈……」牙還是一臉好笑。

  「上當……」

  牙努力收起笑聲,依舊笑意盈盈的說道:「老爺子的那個書房啊,我也是知道的,那個樓梯我也走過,周圍的地形還都記得,我想呢……大概就是這樣的,老爺子發現了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仔仔細細的考慮之後,覺得你那天忽然來訪,然後就有似乎魔法師的傢伙來窺視,八成就是你了吧?反正錯了也沒損失,就試探的喊一聲嘍!」

  羅本一瞪眼,不服的說道:「可他怎麼知道我就在樓梯邊上,還知道我在哪邊?」

  牙摸著下巴,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說道:「那個地方嘛,還是比較寬敞的,畢竟是戰神居所,能藏人的死角差不多也就只有樓梯兩邊,再有就是,從老爺子的臥室就在那個方向,你不就正好是從那邊跟過去的,絕大多數潛入者都會很小心的少挪動地方,免得被發現,何況是在戰神殿這種危險的地方,沒誰覺得有必要非繞過樓梯躲到對面去吧?」

  羅本聽的目瞪口呆。

  看著牙的模樣,牙又是一陣好笑,「安,在這些心思的方面,你顯然不是老爺子的對手了,而且你還手癢的非要喂喂那兩匹夜翼。當初我去拜訪的時候,老爺子可是小孩子似的向我炫耀來著,我本來想要一匹回來,但才漏了口風,老爺子就立刻拉著我離開了……」

  羅本這覺得自己這次是手賤了……

  輕鬆的說笑一陣,牙看起來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又拿起那本小冊子奇怪的問道:「安,你忽然找這件東西的記錄做什麼,人類大陸有什麼變故嗎?」

  羅本想了想,還是打算說實話,反正克里克再次和牙聯繫的話,這件事也會立刻被牙知道,「這把黃金權杖,現在就在我手上。」

  牙本來是一臉奇怪,甚至是很感興趣的看著羅本等待答案,但羅本這句話以說出來,牙的整張臉都凝固了。

  見牙的反應似乎有點出乎意料的激烈,羅本有些緊張,「戰神大人?您這是……」

  「跟我來!」牙忽然站了起來,轉身向著藏書室那一排排高高的書架中走去。

  羅本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立刻跟了上去,牙的腳步匆匆,快步向藏書室伸出走去,現在已經是黃昏十分,周圍早沒了人影,只有書架間牆壁上的窗子將昏黃的陽光透射進來,這讓四周顯得空寂而寧靜。

  牙的腳步在藏書室深處停了下來,羅本也趕忙停下。

  轉過身,牙的面色一片嚴肅,「安,這裡沒有別人,你告訴我,你剛才說什麼?」

  「我是說……我得到那把黃金權杖了?」

  「真的?」牙靜靜的問。

  「嗯!」羅本點頭。

  莫名的,羅本似乎在牙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冷輝一閃而過,牙輕輕的問道:「我能看看這件東西嗎?」

  羅本心中忽然不安起來,牙的態度有些古怪,遲疑一下,羅本問道:「戰神大人,您能先告訴我,這件事您怎麼看嗎?」

  「我怎麼看待這件事,那還要我看到實物之後才能定奪!」

  羅本抿著嘴唇,本能的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可卻也想不出什麼壞事會發生,牙總不能說這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就連自己也一同怪罪吧?克里克可是沒有對此有太大的反應,還叫自己回神界來查一查這東西的記錄。

  左思右想,羅本還是手一翻,夕陽的光輝下,金燦燦的黃金權杖出現在了羅本的手中,頂端那透明的寶石周圍七彩的光暈似乎比夕陽更加絢麗。

  牙一見羅本手上的東西,猛的倒吸一口冷氣,「真……真的!?」

  「戰神大人,這件東西……嗯?戰神大人?您這是……」羅本還想說話,卻發現牙渾身浮起了沸水般跳動的金色光暈,而且面色也因為激動而漲紅起來,一股山嶽般龐大的力量不可抗拒的壓到自己的身上,逼的自己不得不向後退去。

  「安!你殺了克里克!」牙雙目開始浮出血絲,「我簡直難以相信!!」

  羅本大吃一驚,這話是從哪說出來的,克里克現在估計正在人類大陸吃麵條呢!自己怎麼就殺了她了!?

  「等一等!我沒有……」

  羅本的話被一股凌厲的劍氣打斷,牙抽出了自己隨身的佩劍直指向了羅本,目中怒火燃燒,「我以為你無論如何也值得信任,就算你和克里克有些不合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你會忍讓她,會遷就她,但我沒想到……你居然!」

  羅本在牙的劍指向自己的時候只感覺似乎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刺中了額頭,心中不由駭然,怒火中燒的牙就好像一個爆發的火山,四溢著驚人的殺氣,這種氣勢無論在神界還是在幻境中自己都從未遇到,現在……牙緊緊是站在那,就已經讓自己感到手足發涼。

  周圍的書架開始呻吟身來,哢哢作響的變形,斷裂,無數古老的書籍紛紛跌落地面,被牙身上四溢而出的驚人殺氣絞碎,許多再沒有可能尋找到記載的故事就此湮滅。

  當然,羅本現在沒心情卻照顧那些什麼古老的記錄,現在自己可是差不多有殺身之禍了。

  見牙雙目一凝,竟然似乎要開始進攻,羅本凝氣輕喝一聲,身上一層黑氣閃過,將牙直逼過來的驚人氣勢稍稍彈開,一有了空隙,羅本第一時間立刻喊道:「克里克還活著!!」

  牙的腳步已經向前邁了一步,長靴踩著的地面無聲的化為齏粉,另一隻腳的腳跟已經微微抬起,只有腳尖還留在地面上。

  羅本滿臉冷汗,這只腳抬起來,就意味著狂風暴雨的攻擊……

  「活著?」牙聲音顫抖的問。

  羅本飛速說道:「她當然活著,而且活的好好的,正在人類大陸休息,現在這個時間或許正在哪個風景優美的湖邊看著夕陽吃著晚飯!我有什麼理由殺她?我沒有理由!我不知道這個黃金權杖是怎麼回事!是她叫我回來找一些記錄自己看的。」

  見牙的眼神似乎越來越懷疑起來,羅本扯著脖子喊道:「我們可以現在回去立刻聯繫克里克!!」

  這句話倒是起了作用,牙微微遲疑一下,指著羅本的劍慢慢放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會道歉,如果是假的!」

  「是真的是真的!!」羅本飛快的強調。

  牙收起劍,寒著臉,一聲不吭的向外走去,羅本吐了口氣,擦擦臉上的冷汗,忽然有一種被騙的感覺,克里克叫自己回來找什麼這個黃金權杖的記錄來看,說不定這就是個陰謀!

  和牙返回戰神殿中那個牙經常呆的寬敞大堂中,牙取來了那奇怪的石頭,努力的半天,另一邊終於有了回聲。

  「戰神大人,請問有什麼吩咐嗎?」魔石投出的影像一片模糊,但聽聲音應該是弗利特。

  「讓克里克來見我!」牙寒聲說道。

  「是!」對面的弗利特立刻答應。

  過了不到五分鐘,另一邊就傳來了克里克顯得有些激動的聲音,「啊!牙!你主動聯繫我了!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不會再理我了,其實這件事既然已經這樣了,我想你也沒有必要生氣,我會在人類大陸好好的把戰爭消滅掉,到時候戴罪立功,肯定也不會給你惹麻煩的,而且說不定我還能拿到什麼特別的功績,那樣的我們說不定會得到嘉獎,這還是十分可能的,而且我覺得……」

  「夠了……」牙皺眉,但臉上多了幾分疑惑,這口氣……的確是克里克,連這急於解釋的說話方式都一模一樣。

  對面的聲音立刻弱了下來,「嗯……果然還是在生氣嗎?」

  說話的功夫,影像漸漸的清晰起來了,映出的是克里克乾乾淨淨,光彩照人的面孔。

  羅本隱約似乎在畫面模糊的時候看到克里克在拚命的收拾自己的那張臉,說實話,這是羅本見到的,克里克最可愛的一張面孔了。

  畫面清晰起來,克里克滿臉笑容,正要和牙說話,卻忽然發現牙寒著臉,而且背後還有一個討厭的面孔探頭探腦的看過來,不由皺眉說道:「這個混蛋原來也在!」

  牙直接問道:「克里克,你現在在哪?」

  克里克立刻恢復笑容,「我已經帶著先鋒營在一處安全的地方暫時駐紮下來了,我們休整一下,我也修養一小段時間,之後再做進攻,這裡距離卡頓邊境線大概五天的路程吧,我們全速全進只用兩天,是一個歸附我族的效果邊境的湖邊。」

  羅本心想你還真找了一個湖邊駐紮!

  牙緊緊盯著克里克,緊緊的盯著,也不說話,盯的克里克有些發毛,忍不住問道:「牙,你……盯著我幹什麼?有什麼事嗎?這石頭似乎魔力快要耗盡了,你身後那個混蛋回來的時候能不能帶一塊回來,我知道這東西很不好弄,但你總該有一點存貨吧?」

  牙緩緩說道:「你,是克里克?」

  克里克愣了一下,臉色顯得古怪了起來,笑道:「我當然是克里克,還能有誰?」說著,克里克退後了幾步,扭了扭身體,「看,你怎麼會這麼問。」

  牙的目光忽然一寒,再次說道:「是嗎?你是克里克……你的微光劍在哪?」

  這個問題一下將克里克問住了。

  看了一眼牙背後的羅本,克里克咧嘴笑了,「這個……牙,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你可能已經發現了,不過別奇怪,我……」

  「撒謊!」牙握緊了拳頭,握的拳頭嘎嘎作響,「你們……殺了克里克,居然還弄來這樣一個假貨矇蔽我!」

  猛的回身,牙的劍驚虹一樣停在了羅本的脖頸前,怒聲喝道:「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羅本頭上頓時出了一層冷汗,大感不解,「我……我說戰神大人,克里克這不是在那,你……你看到啦!這哪是假的,天下還有這樣和她一樣神經質的蠢女人嗎?」

  「你說什麼!?小心我宰了你!」克里克立刻怒叫起來。

  牙放聲怒吼:「克里克的胸是平的!!」

  牙這一聲吼把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羅本的解釋,克里克的喊叫……

  羅本張大了嘴巴,一時有點找不到言語來說,而那邊的克里克則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臉色要過古怪有多古怪……

  「呃……這個,戰神大人,這個……」羅本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牙的劍尖在顫抖,「安,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要知道克里克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把她怎麼了!?她的微光劍怎麼會在你的手上!?那是致死才會失去擁有權的聖物!!怎麼可能被你拿在手上!!」

  牙顯得無比激動,但和剛才相比,巨大的悲傷卻似乎讓牙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我把你看做朋友,看做同類!克里克是我在神界唯一的一個好朋友!唯一的一個!!你居然殺了她!我的朋友居然殺了我的朋友!!」

  「說!!」牙目眥俱裂,「否則!我就在這裡為克里克將你斬殺!!我發誓!」

  這個誤會可未免太大了吧!羅本有種魂飛天外的感覺。

  一面是極度的緊張,但一面羅本卻又怒虎中燒,瞪著那邊還在失神的克里克,羅本怒吼道:「該死的女人!你還不快給我說話!要不然我就被宰了!!都時候真相大白!我看你怎麼回神界來見牙!!」

  克里克被羅本一吼,頓時清醒了幾分,大叫一聲,「牙,住手!我是克里克!!」

  牙嘴角抖了抖,「我回去殺你的,你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居然敢冒充已經死去的克里克!這絕對不能被饒恕!」

  「牙!!」克里克嘶聲大叫,「我,我的胸……這是有原因的!你可以問我!我們之間的事……只有我們知道的事,我都知道!我真的是克里克!那個……那個混蛋手上的黃金權杖也是有原因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耍耍他,但是沒想到你……我是說,我是說……你明白嗎?」

  克里克顯然已經有點語無倫次。

  牙慢慢轉過頭,望著克里克,面色愈發的寒冷,「你們……連克里克的靈魂都沒有放過嗎?你們……」牙的聲音在發顫,「你們竊取了她所有的記憶!對吧?」

  克里克看起來似乎就要哭出來的難受,「牙,這真的是個誤會,你……你可以提出任何辨認我身份的辦法,我必然可以給你滿意的答案,一定!!你……你先別宰那個混蛋!你殺了他,我……我可就沒辦法回去了!」

  見到也似乎有了一些猶豫,羅本慢慢的挪了挪腳步,把脖子從牙的劍鋒前挪開,誰知才動了一步,牙的劍尖迅若閃電的再次指到了羅本的脖子前面。

  羅本只能苦笑,小心的說道:「戰神大人,您別緊張,聽我說,記憶這種東西,無論是多麼強大的魔法也不能完全竊取的,因為個體自身的記憶都有許多的殘缺,通過魔法來在線竊取也只能找到那些印象特別強烈的記憶,而且……一個戰神的記憶是無比龐大的,根本沒辦法完整的竊取過來,這個……絕對是真的!」

  牙皺著眉,忽然問道:「克里克,你喜歡什麼顏色?」

  克里克一愣,看了看被牙用劍指著的羅本,嘴角抽動幾下,答道:「當然,是金色……啊好吧好吧,你別瞪眼,是粉色!!我喜歡粉色,我的房間就是粉色的!」

  「我們認識多久了?」

  「兩千二百四十二年零七天!」克里克飛快的回答,「其實……那是我成為戰神之後的事了,在那之前一百二十五年……」

  「我知道了。」牙立刻打斷克里克的話,這讓克里克看起來有些怨念。

  「你有多重?」

  克里克的臉又沖動一下,「牙,我們是不是換點別的問題,或者你讓你身後那個……」

  「回答!」牙強調。

  克里克腦門似乎有點冒汗,「一百三十六斤,現在……現在好像長了一點,那個該死的混蛋,你看我幹什麼!?」克里克見羅本詫異的望過來,頓時火大。

  羅本有點驚訝,克里克雖然看起來高挑,但身體還是很勻稱苗條的,沒想到居然有接近七十公斤的體重!看來她的骨骼密度和身體強度和人類的確有差別。

  「最後一個問題!」牙的聲音依舊冰冷,「克里克……出生在哪裡?」

  克里克一愣,「我……我出生在哪?我不知道,牙……這個你瞭解的,我……」

  「回答!」牙寒聲打斷克里克的話。

  克里克訝然,頓時臉色變得尷尬起來,「牙,這個……」

  「如果你是真的克里克,你就會知道這個答案,如果你是真的克里克,你可以想得到這個答案。」牙緩緩說道。

  克里克只好點點頭,「好,好吧……你等等,我……我可以想,但……好吧我想!我的出生地,我……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在那座城市裡了,可我的出生地,出生地……那是更以前的事,可我不大記得,那個時候我還不大記事……」

  克里克很緊張的開始說起以前的事,似乎想要引導自己想起什麼……

  牙緩緩說道:「是以前的事,如果是克里克的話……她會記得。」

  「以前……以前的事……以前的……」克里克輕輕搖著頭,閉著眼睛,似乎在極力思考。

  羅本忽然奇怪的發現,克里克的聲音似乎開始無限的重複起來,肩膀也在不斷的發抖……

  「以前,以前,以前……」忽然克里克叫了一聲,猛的睜開眼,瞪大了雙目看著牙和羅本,「以前,以前……」

  羅本嚇了一跳,克里克的模樣變得十分古怪,甚至有點駭人,一對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畫面,一眨都不眨,瞳仁不斷的微微顫抖,口中神經質的重複著一句話,牙齒似乎也開始咯咯作響。

  牙的劍慢慢的放下,不再指著羅本,望著忽然神色大變的克里克,面色凝重。

  很快,克里克全身都發起抖來,整個人似乎陷入了什麼極度的恐懼中,臉色煞白,低下頭去,抱著自己的身體,牙齒咯咯的響聲在這邊清晰可聞。

  牙嘆了口氣,慢慢的把劍插回了自己的劍鞘,柔聲說道:「克里克……回來吧,我們還有其他的事做,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抱著身體瑟瑟發抖的克里克猛的劇烈顫抖了幾下,身體就好像被過電一般,忽然一個激靈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冷汗,眼中全是緊張的驚恐。

  迅速摸了摸自己的臉,克里克緊張的四下看了看,最後目光才回到了牙的身上,吞了吞口水,問道:「怎……怎麼了?」

  牙輕輕笑道:「沒事了克里克,只是誤會而已,我相信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談到這吧,你那邊的魔石似乎魔力的確快耗盡了,這次安回去的時候我會叫他帶一塊回去的,你放心吧。」

  克里克猶自微微喘息,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驚恐和不解,但既然牙這麼說,克里克還是點了點頭,「好的,那……」

  牙溫柔的笑了笑,「克里克……還是胸脯豐滿一些更好看呢,回來的時候可要把秘訣告訴我。」

  克里克頓時愣下,臉唰的一下紅的好像烙鐵一樣,「好……好的……」

  牙對克里克揮了揮手,切斷的聯絡。

  在魔石的光輝開始漸漸消失後,牙長長的吐了口氣,似乎身體一下子沒了力氣。

  羅本看著誤會似乎是解除了,雖然自己還不大明白是怎麼解除了,試探的的問道:「戰神大人……我們,是不是沒事了?」

  牙將自己的劍解下來丟到了一邊,「現在,你有權利發火,有權利喊叫,有權利攻擊我,我不會出聲,也不會反抗,直到你滿意為止。」

  羅本心想這話說的怎麼讓人想入非非……

  搓搓手,羅本確定一下的說道:「也就是說,這確定是一個誤會,戰神大人現在覺得很抱歉,我還可以為此提出一些小小的要求。」

  「是的,很抱歉。」牙似乎沒什麼精神。

  羅本這才算是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我還真以為我今天要把小命丟在這裡了。」

  深深呼吸幾下,羅本瞧瞧外面,這麼一鬧,現在已經天黑了,說道:「戰神大人,我是可以提小小的要求的對吧?」

  「當然。」

  「那麼……能不能麻煩您把那瓶三日香拿來呢,雖然還沒到時間,但我想我們需要喝些酒來壓壓驚。」

  牙微微疑惑的看了看羅本,「那瓶酒嗎?好,我就去拿。」

  等牙拿了三日香,重新返回這個大堂,卻一下愣住。

  因為大堂邊上,靠竹林的外側多了一個小方桌,現在上面擺著一隻架在火上的小鍋,鍋裡正咕嚕嚕的冒著氣泡,傳出一陣陣的香氣,桌上幾乎可以用玲琅滿目來形容的擺滿了各種肉類,蔬菜,乾果之類的東西,還有瓶瓶罐罐的調料。

  羅本正坐在桌邊,用湯勺嘗著鍋裡的湯。

  「你……這是在幹什麼?」牙滿臉驚訝的走了過來。

  羅本指指對面,「做,已經晚上了,可我這一天還沒吃過東西呢,正好這次路上預備了一些東西,現在拿出來吃。」

  牙有點茫然,將就放在桌上,想了想還是坐在住對面,看著羅本心有愧疚,可是眼前這些東西卻又讓牙有點好奇。

  見羅本只顧自己忙碌,一會在鍋裡添點這個,一會添點那個,也不說話,只好主動開口,「安,我……」

  「把酒打開倒上,我們就要開吃了,在這裡吃火鍋似乎還是第一次。」

  「火……火鍋?」牙無比古怪的看著周圍。

  見牙發愣,羅本只好自己拿過酒瓶打開,然後倒酒,牙倒是反應過來,但卻發現酒杯已經放到自己面前,頓時心中更是不安。

  「安,我……我不知道說抱歉的話可不可以,但……但克里克她。」

  「好了,我的戰神大人,這件事才把我嚇的半死,現在要吃些好的來補償一下能量的損失,您就先別在提了!」

  牙頓時住口,有點無所適從。

  羅本將肉片丟進鍋裡,然後開始給自己調味料,還拿起碗來,「我的戰神大人,看到了麼,這樣?問問那些調料,嘗嘗也可以,但不要太多,然後按照喜好自己搭配份量,一會肉片就熟了,拿出來蘸著吃!明白了嗎?」

  羅本將一小片丟進去就熟的肉夾出來蘸了蘸調味料,丟進了嘴裡,立刻滿臉幸福。

  牙卻是滿臉詫異。

  「安,你……你不怪我?」牙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試探的小心問道。

  羅本正給自己添肉,聽牙這麼一說,立刻板起臉,「想得美!我可沒有興趣被人用劍指著脖子,還險些為了一個神經質的蠢女人砍掉腦袋!」

  牙的眼神頓時一黯。

  羅本立刻低頭吃肉,「所以我叫你去拿這瓶三日香,算是給我贖罪來著。」

  牙頓時又滿臉奇怪,「這瓶三日香本來就是打算……」

  「那是明天的事,但我今天就喝到了。」羅本端起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所以,我們兩清。」

  牙愕然。

  羅本咂咂嘴巴,「怎麼,難道你有什麼不滿嗎?還是說覺得我的火鍋很難吃?」

  「呃……不,不是,我……我很喜歡的!」牙連忙也去給自己添肉。

  吃到嘴裡,肥而不膩,濃香滿口,牙有點意外,明明只是小小的肉片而已,而且……牙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明白什麼是感動了。

  「安……為什麼,就這麼原諒我了?」牙抬頭問,「我剛才……真想殺你的。」

  「哦……知道了。」羅本只顧著吃東西。

  牙看著羅本狼吞虎嚥,一時也有點沒辦法,「安,我……很不安。」

  羅本抬頭,「那就對了,我現在原諒你,其實是壞心眼的讓你自己不安,這比我懲罰你來的有效果的多。」

  牙立刻愣住。

  「所以,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的吃東西!這些,這些,還有這些……必須都吃掉,一點不能剩下,知道了沒有?」

  「哦……哦,知道!」牙趕緊答應。

  兩個人坐在桌邊,誰也不言語,都拚命的向鍋裡添東西,拚命的吃,好像兩個餓鬼一樣……

  很快,一桌子的東西都被兩人狼吞虎嚥的吃了個乾淨。

  羅本拍拍溜鼓的肚皮,舒服的直接向後一倒,躺在了地板上,「呼……吃飽了。」

  牙也是向後一倒,「撐……撐著了。」

  不約而同,兩人都笑了起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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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4 01:03:02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傀儡

  羅本是吃的肚子鼓溜溜的,躺在那一動都不想動,難得有吃飽後感覺十分愜意的時候,羅本很像多享受一會這短暫的時間。

  忽然腳步輕輕而來,羅本扭頭看過去,牙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來到自己頭頂上,彎下腰,和自己腦袋對著腦袋躺在了地板上。

  牙吐了口氣,「今天……吃的太多了。」

  羅本只是笑。

  「看來,我果然還不像是一個真正的生靈,我對事物的判斷依舊顯得很簡單……」牙喃喃說道。

  羅本無所謂的說道:「我的戰神大人,已經過去,而且解開誤會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但我很在意。」牙輕輕呼出一口氣,「安,我當時那個樣子,可你怎麼不進行任何防備,我可是有可能真的出手殺了你的。」

  羅本咂咂嘴吧,「這個嘛……我覺得這真相也不是很難搞清楚,所以我不會有什麼事才對。」

  「呵……就是因為這樣?」

  「這其實也不需要什麼太多的理由吧,你當時……就真的以為我殺了克里克?」

  牙沉默了一陣,答道:「我並不是那麼覺得的……我覺得你不會那麼做……」

  羅本忍不住打斷牙的話說道:「我倒是想,這個女人可給我們添了巨大的麻煩,現在人類大陸的情況因為她已經完全改變了,可惜這女人厲害的很,想殺掉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牙輕笑了一聲,「我其實也很奇怪,克里克這麼機警,敏銳的戰士怎麼會遇到不測,我真是愚蠢,看到那把黃金權杖就完全不會思考了。」

  羅本忽然想起剛才牙和克里克聯繫的事,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確定那個就是真的克里克的,你最後問她出生在哪,她的反應……似乎有點奇怪。」

  牙又沉默了一陣,小聲說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克里克。」

  羅本一愣,「不告訴克里克?可她是當事人,怎麼可能不知情?」

  牙微微搖頭,「不,她不知道,她不記得當時的事了,這是她在保護自己。」

  羅本聽了這話皺起了眉,「克里克的出生地,有什麼問題嗎?」

  「出生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雖然那裡很貧窮,混亂,但也不算是一個特別糟糕的地方,克里克就在那裡出生,作為一個屠夫的女兒。」

  「屠夫的女兒……」羅本眨眨眼,怪不得這女人這麼凶悍,原來是家有遺傳。

  「她從記事起,就在恐懼和痛苦中度過每一天,克里克很喜歡小動物,但是她的父親是個屠夫,這每每讓她無法接受,他的父親為此經常打她,很嚴厲,你知道,在那些貧窮的,混亂的地方,男人的武力就是一切,柔弱的女孩子沒有什麼用處,連她的母親都對她十分不好……」

  牙停頓了一下,嘆氣說道:「具體的事我不想細說,但一個小小的孩子能夠體會到的恐懼和絕望充斥著克里克生活的每一天,或者可以這麼說,她的處境,和她家裡養的那條看門魔獸差不多。」

  羅本大為愕然,「可……她是他們的女兒!怎麼……」

  「呵……克里克一向也不討人喜歡,很多事也不是一個親人關係就能一概而論的,克里克的身上現在還有一些不明顯的傷痕,那些都不是她戰鬥的痕跡,而是她小時候留下的傷疤。」

  牙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厭惡那一切,對生命絕望,對周圍所有的一切感到絕望,後來她帶了可憐的一點食物,離開了家,走進了荒野……」

  「離開家,走進荒野?那一個小女孩豈不是死定了!」

  「啊……正常來說,一個小孩子不可能在那樣的荒野上活過三天的,或許夜晚一到來她就成了魔獸的口糧,但我發現她的時候,她的周圍卻有十幾隻沙狼保護她,她已經累昏了,那是她離開家的第五天。」

  羅本大為驚訝,「那是為什麼?」

  牙一笑,「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是克里克的天賦吧,她很喜歡小動物,相對的,各種動物也都很喜歡她,你沒發現這點嗎?」

  羅本搖頭,「她……從來也沒和戰馬以外的什麼動物接觸過。」

  「啊……的確應該是這樣,因為我封閉了她之前的一些記憶,所以她有很多習慣都有了改變,但她被動物喜歡這點倒是沒有變。」

  羅本微微吸了口涼氣,「戰神大人,您剛才說……在荒野上找到她,又封閉了她的記憶,這是怎麼回事?」

  「我當時……真的只是偶然路過而已,以為那些沙狼要吃她,就去救了她,結果發現那些沙狼在保護她,不過後來將她救回來,她醒了之後卻只是瞪大眼睛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她很絕望,很害怕……我想一個小女孩在那樣的荒野上沒有食物和水度過了五天,她或許已經感覺不到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羅本默然。

  「後來,我的醫官告訴我,這個小女孩的在恐懼她的記憶,恐懼她縮經歷的一切,再後來……我封閉了她的很多記憶,她終於安靜了下來,雖然有些向傻瓜,但終於啃吃東西,喝水,睡覺……」

  「這麼說……你救了她,而且克里克是出生在神蹟之地的。」

  「不,我的確救了她,但克里克並非出生在神蹟之地,她的故鄉……」牙說到這停了下來,似乎有些猶豫。

  「她的故鄉有什麼問題嗎?」

  也扭過頭,看著羅本倒過來的面孔,笑了笑說道:「好吧,告訴你其實也沒什麼,也當做是我的賠罪好了,但絕對不要告訴克里克,這是個秘密,在神界,目前知道還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我,神王兩個人而已。」

  羅本有點發愣,克里克的故鄉……還是什麼秘密嗎?

  「克里克是在人類大陸出生的。」

  牙這句話差點把羅本嚇的從地上跳起來,「什麼!!人類大陸!?」

  苦笑一聲,「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映,不過也不用叫的這麼大聲,我的耳朵可就在你嘴邊。」牙說著,無奈的抬手到頭頂敲了敲羅本的腦門。

  「我說戰神大人,我們是不是稍微的等一下,你說克里克出聲在人類大陸!」羅本感覺腦子忽然有點混亂,「而且克里克的父親是個屠夫什麼的……那,那不就是說……」

  「克里克其實是人類。」牙靜靜的說道。

  一句話將羅本所有的話全都堵了回來,羅本瞪大眼睛看著頂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克里克……是人類?那明明是神界的戰神來的,神界的戰神居然是人類?

  「很難以相信對吧,神族的戰神……居然是一個人類。」牙似乎有些慨嘆,「其實,克里克的記憶因為被我封閉了一部分,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的記憶都有些混亂,其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年齡,不知道和我認識到底多久,她記憶的開始,大概就是在神界城市裡那個收養孤兒的院落裡吧……」

  羅本聽了牙的話心中不由疑惑重重,忍不住問道:「戰神大人,我不是懷疑您的話,但……」

  牙又伸手敲了敲羅本的腦門,「好了,沒必要非要強調我的身份,現在聽起來就好像諷刺一樣,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克里克可是和我告狀,說你總是不客氣的直呼我的名字,但和我說話的時候你倒是客氣的很,這是不是有些表裡不一的嫌疑。」

  「我只是想表示一點敬意。」

  牙擺擺手,「算了,我現在可不想要那些敬意,你不記我的仇我的十分開心了。」

  羅本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吧,稱呼什麼的其實也無所謂,你不喜歡聽,那我就叫你名字好了,不過……你為什麼叫牙?這名字很奇怪的。」

  「因為我是神王的武器,很久很久之前就是了,那時候眾神泯滅,這個世界上一切生靈又回到混沌中,以牙齒和爪子為武器爭奪著霸主的地位,於是我有了這個名字,還好……我不叫爪,哈哈……」牙笑了起來。

  神王的武器……羅本不怎麼喜歡這個說法。

  「安,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克里克既然是人類,那麼她為什麼會來到神界,又為什麼會成為戰神?對吧?」

  「嗯……的確,你在人類大陸救了克里克,想必那是神魔大戰的時候吧,但大戰結束,神族沒理由把人類帶回神界,更不可能將一個人類培養成戰神。」

  牙無聲的笑了笑,忽然說道:「安,能將那把黃金權杖給我看看嗎?」

  羅本奇怪,牙忽然又把話題挪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疑有他,羅本取出黃金權杖在頭頂遞了過去。

  牙接過黃金權杖,仔細的打量著金色的杖身,還是上面古樸神秘的花紋,輕嘆道:「真的是這東西啊……真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這件東西居然在你的手中再一次出現在神界。」

  「安,你知道這黃金權杖代表什麼嗎?」

  「這……我沒用過,不是很清楚。」羅本含糊的回答。

  「代表支配!」牙的口氣沉重,「代表對生命的支配,這件東西從來都被 用在戰爭中,屠戮過無數的生靈,是一把染滿了血污的凶物,或許……是你身上那股邪惡的力量將它喚醒的,而克里克……她因為近乎空空的心靈,所以喚出了幾乎沒有實體的微光劍。」

  停頓片刻,牙沉聲問道:「安,這件東西雖然在我族中屢次立下赫赫戰功,但說實話,這東西和我們神族格格不入,是一件十分凶險的物品,如果我說我現在想把留下來,封印,你會同意嗎?」

  羅本倒是仔仔細細的想了一會,這件東西到目前為止壓根就沒有起到過任何作用,似乎使用方法比較特別,而且從各方面的來的消息看著玩意的確很危險。

  思前想後,羅本還是覺得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讓這東西有機會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燃燒生命力,那是絕對無法彌補的傷害。

  「既然你這麼說,那你就留下好了,我拿著也沒什麼用,而且看來這東西還挺危險的。」

  牙失聲一笑,卻立刻將權杖遞了回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有敲在了羅本的腦門上。

  「我只是說說,這件東西可是不能離開主人太久的,否則……將會是一場災難,但你這樣說,我就放心很多,無論是黃金權杖還是微光劍,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這些武器都由使用者的靈魂催動,如果是一個暴徒使用,那麼這件東西必然會再次染滿鮮血,你的話……或許不會。」

  羅本看著豎在臉上的黃金權杖,苦笑的說道:「我現在忽然覺得這東西是個很燙手,一不小心就要弄出人命,我想……最好還是能留在什麼地方。」

  「不行,安!」牙搖頭,「這件東西必須跟在主人身邊,如果長時間離開了主人,它會出現十分可怕的變化。」

  「可怕的變化?什麼……變化?」

  牙嘆聲說道:「這件寶物,也是古代諸神遺留下來的,不知道是哪位神靈的武器,但我們卻沒有能力完全駕馭,與其說是我們在使用這把武器,還不如說,一代又一代的使用者都只是防止這件東西陷入暴走的看管人而已。」

  牙的話越來越讓羅本驚訝了。

  「靈魂的強烈詫異會讓這件東西出現極大的變化,也就是呈現出很多不同的形態,克里克的是微光劍,而你的,是這把黃金權杖,歷史上還有一些使用者,他們所擁有的東西不盡相同,目前已知的,這件東西有超過一百種的形態。」

  羅本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但……並不是每一個使用者都能成功的成為看管人的。」

  羅本頓時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得到這件東西的過程,其實是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它會以什麼形態出現,你不知道它會是什麼,也不知道它的特性,有時……這件東西一出現,就直接吞噬了擁有者!」

  「什麼!?吞噬了擁有者!」羅本忍不住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驚訝的望著安安靜靜躺在地板上的牙。

  「啊……這種情況,是大多數的。」牙靜靜的說,「甚至有時候這東西會以活物的形態出現,我見過一條藍色的奇異水龍,十分長……它出現後直接將擁有者纏住,勒死……最後自己化成了一個巨大的水球,直到下一個擁有者到來。」

  羅本腦子裡忽然間意識到了一點東西,「牙,那麼克里克……」

  牙聳聳肩膀,「安,我知道你一定會感到憤怒,不過既然你已經拿到了這件東西,我也有義務對你進行說明,其實這件東西……歷史上大多的時候都是拿在人類手裡的。」

  「什麼?」羅本再次瞪大了眼睛,「大多都是人類!!?為什麼?」

  「因為人類的靈魂更加複雜多變,可以催生出這件東西更多的形態,而我們神族,幾乎就是那麼幾種武器而已,而且還都沒有很大的用處,神族並不缺少神兵利器,缺少的是那些作用奇特,能得到特殊目的的寶物,比如……黃金權杖!」

  羅本心頭巨震,難道說……因為自己是人類才拿到了黃金權杖嗎?還是真的因為詛咒之力的存在才得到了這樣邪惡的武器。

  牙嘆了口氣,現在你也可能猜到了,「這件東西既然總是在人類的手裡,那麼我們必須有充足的人選才行,克里克……就是眾多被帶回神界的人類其中之一。」

  羅本無法相信的看著牙,「你……你將那些人類當做祭品!當時的克里克還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牙面色有些暗淡,「安,這……這也並不是我的主意,我當時真的只是想救回這個可憐的小姑娘而已,但後來……她被帶回神界的時候,我真的不知情。」

  羅本知道自己有些激動了,甚至不知不覺的站在了人類的立場上說話,平復一下情緒說道:「不,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很驚訝,這些事我從來沒有想過。」

  重新大字型的躺在地板上,羅本吐著氣說道:「好吧,還有什麼驚人的事情,一起都告訴我好了,我想今天我已經不會在吃驚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克里克成功的拿到了這件東西,她得到了微光劍,之後她的記憶被進一步的修改,成為了神族的一員,並且被巧妙的安排成為了一個戰士,那把微光劍就融合在她的身體中,她的成長及其迅速,快的讓人不敢相信,最終她成為了戰神,神王賜給了她一件寶物,但其實那只是給了她引出微光劍的方法而已。」

  牙的口氣有些傷感,「她以為自己是神族,以為自己成為戰神後得到了這件傳說中的寶物,她許多記憶都被修改了,只有我當年封閉的那一部分在及其強烈的暗示下還會復甦,這就是克里克,她之所以拿到的是微光劍,或許因為她對生命沒有希望,她的靈魂是空的,她其實,是個可憐的孩子,

  羅本默然。

  「安,克里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件東西如果不是主人死去的話,絕對不會有什麼變化才對,但克里克還活著,這件東西卻到了你的手裡並且重新凝聚的形態。」

  羅本思量再三,慢慢說道:「如果,使用者的靈魂發生了劇烈的變化,這會不會影響到這件東西的存在?」

  「靈魂發生了變化?」牙微微蹙眉,「這件東西是依照靈魂的特質凝聚的形態,但一個生靈的靈魂一生也不會有太多的改變,否則那幾乎就是另外一個生命了,足夠改變特質的靈魂變化……克里克遭遇了什麼難以想像的事情嗎?」

  羅本有些不大好解釋,這件事歸根結底還要怪到自己的頭上,這讓自己很難有立場說些什麼。

  「安,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你該告訴我。」牙撐起身體,轉過來附身看著羅本,面孔距離羅本就只有幾寸的距離,那雙眼睛的目光盯的羅本有些無所適從。

  羅本向左蹭蹭身子,牙就跟著挪動一點,向右蹭一蹭,牙也跟著挪回來。

  這樣羅本只有苦笑,「我的戰神大人,您能不能稍微離的遠一點,這樣我感覺壓力好大。」

  「那你告訴我!」牙的面孔又壓低了一寸。

  「好,好的……」羅本腦門冒汗的回答,牙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回去就地躺倒,呼了口氣:「真的吃的太多了……」

  羅本抓了抓頭,說道:「克里克……她的光明力量現在可能已經消失殆盡了。」

  才舒了口氣的牙立刻一個翻身又坐了起來,瞪著羅本問道:「什麼?你說克里克的裡的力量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

  羅本心想反正這件事也瞞不住,克里克早晚會說,自己現在還是坦白點的好。

  前前後後,羅本把這件事比較詳細的說了一遍,當然著重的強調了魯達和克里克決戰的時候對克里克造成的壓力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並非自己的力量侵染讓克里克避無可避的走到了現在的境地。

  牙似乎根本沒有去留意到底什麼地方才是過程的重點,聽完羅本的話,牙皺眉說道:「也就是說……克里克現在的光明力量已經被吞噬殆盡了,而新的力量開始強烈的影響克里克的靈魂,所以微光劍才會消失,而之前克里克為了治傷為讓你短暫的可以使用過微光劍,所以這把劍最後在你手裡變成了黃金權杖!」

  「大概,就是這樣!」羅本趕忙點頭,「但,有點奇怪的是,克里克似乎和新的力量融合的特別融洽,甚至都沒有我這種不良的反噬反應,她的力量正在急速增強。」

  牙咬了咬嘴唇,「對的,的確應該是這樣,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切也就說的通了……」

  見牙自言自語,羅本忍不住追問道:「牙,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也只是猜到大概,具體的並不清楚。」牙還是嘆氣,「克里克的情況有些特別……或許也可以這麼說,能在這件寶物中得到自己的東西,並且駕馭的人類,都是特別的,而克里克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她的靈魂是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

  「是的,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她對活下去並沒有什麼奢望,沒有目標,什麼都沒有,她並沒有絕大多數人類那樣及其強烈的情感,也沒有我們神族這樣虔誠的信仰,有的只有一片空白,神王曾經說過一次,克里克是很好的容器,她的靈魂是空的,可以裝載很多東西。」

  羅本忍不住說道:「你是說,那股力量之所以能迅速膨脹,是因為克里克的靈魂沒有抗拒的原因?」

  「很可能,她的光明力量也不是來自靈魂的堅定信仰,而是被後來植入的,而你所說的那種邪惡的力量侵襲性更強,會迅速的佔據克里克的靈魂,她的靈魂本身不會抗拒,所以才會融合的那樣好吧。」

  羅本思考一陣,「她自己似乎也知道這一點。」

  牙點頭,「是的,她還是很瞭解自己的,當初對她記憶的修改也是儘量少一些,那樣不會影響她以後的判斷,她很多事情都是清楚的,只是在關鍵的地方被矇蔽,她瞭解自己的特點,也知道自己拿著的東西是什麼……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誰而已。」

  「傀儡嗎?」羅本沉聲說道,「為了這件奇怪寶物,神族一直在使用人類作為傀儡,應該就是這樣吧?」

  牙無力的吐氣,「安……你這樣說我很無奈,因為這的確是事實。」

  「那克里克以後會怎麼樣?她已經無法在成為從前那個站在萬人之前,金光閃耀的戰神了,但她對我說她不會有事,我想……這是她一廂情願的說法吧,或者……這是在別人給她灌輸的理唸得出來的結論。」

  牙揉了揉額頭,「她清楚自己靈魂的可塑性,她可能覺得這件事不能怪她,而且這件寶物也將黃金權杖重現在神族中,所以覺得不會有事,但……」

  「但什麼?」

  「但如果她的光明力量完全消失的話,就算能回來,也絕對不能再做戰神,而且她被邪惡力量侵染的事也不能外傳……」

  「會被安靜的,秘密的處理掉嗎?」羅本緊接著問。

  「安,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不會吧,畢竟她為我們做過許多的貢獻,而且……」

  羅本搖了搖頭,「牙,有時候你比我還要天真,所謂傀儡,就是能用的時候儘量使用,不能用也不能修理的時候直接丟掉,要是這傀儡還成了把柄,那自然要秘密的處理掉。」

  牙的臉色僵硬了一下,「安,我……我想不會的。」

  「是的,我想你不會的,但是,那位神王大人就不一定這樣認為了。」

  牙無言以對。

  羅本從地上坐了起來,扭扭脖子說道:「沒想到飯後閒聊幾句,卻聊出了這麼沉重的話題,真是抱歉,浪費了這一頓好飯之後的寶貴時間。

  「安,你想做什麼嗎?」牙也直起身,看著羅本問道。

  羅本聳聳肩膀說道:「我就算想,可又能做什麼呢?我總不能現在就去告訴克里克說你是個人類,你現在可能有**煩了!她不會相信的,除非是你親口告訴她。」

  「我……我不能,這等於對神族的背叛,我……」

  羅本很理解的點點頭,「我明白,你現在很為難,這不是以的立場能左右的事,關於這個情況,我拿到黃金權杖的事你就先保密吧,你沒辦法幫克里克,保持沉默就可以了,我也不想立刻被那個什麼神王找上門來。」

  牙沉吟半晌,點了點頭,「好的,這件事……我暫時不知道。」

  羅本站起身來,拍拍肚皮呼出一口氣,說道:「儘是些煩心的事,克里克這個該死的女人每天還和我瞪眼,完全不知道已經大禍臨頭,算了……還是我去想辦法吧。」

  牙頓時又驚又喜,「安,你有辦法救她?」

  羅本直接搖頭,「不,沒有。」

  牙愣住。

  羅本繼續說道:「但沒有也喲去想,儘量去做,雖然我十分不喜歡這個女人,但……無論是去人類大陸,還是最後被其他的力量侵染,這些都和我有直接的關係,我不能看著她被當做用過的玩偶一樣被處理掉,可能的話……我想救她。」

  牙的嘴角輕輕抽動了兩下,「安,我……拜託你了!救救她。」

  「啊……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你不必擔心這件事,你現在該擔心的是怎麼應付神界對你的攻擊,或許最近會有什麼新的變化也說不定,那個人類羅本我們起碼知道他是誰,但有些敵人我們去看不見,這才是最危險的。」

  牙輕輕的笑了一下,「我會小心的,那些躲在暗中不敢出來的傢伙,我倒是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但他們要是跳出來的話,我絕對不會饒了他們的。」

  「好的,那我先回去睡了,我會在這停留幾天,我們有事明天再說。」

  「安,等等!」羅本轉身欲走,牙卻叫住了羅本。

  「怎麼了?」羅本回過頭來,忽然瞭然似的說道,「這一套火爐桌子鍋子什麼的就送你好了,我那還有。」

  牙哭笑不得,「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謝謝!雖然我這麼說可能顯得有些不能被信任,但……我是覺得你值得信任,才把劍指向你的,所以……」

  「我已經責怪過你了,你也幫我拿來了酒,所以道歉就不必了……」羅本轉身,揮手走人,「至於你說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就算再怎麼憤怒,殺氣騰騰,但對於眨眼就能捏死我的你來說,讓我活到現在,我就知道你說的不是假話了,晚安……睡個好覺。」

  坐在地上,等羅本的身影消失,牙這才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長長的吸氣,長長的呼氣……

  「真是疲憊……吃的多了,好想就這麼睡了。」牙感覺眼皮在打架……

  雖然羅本原打算多呆幾天的,但是一旦弄清楚了想要知道的事,羅本卻覺得時間變得更加緊迫起來了,或許……明天神族就要開始入侵魔界了。

  多留了一天,羅本也算是休息了一下,仔細的瞭解了一下神界現在的狀況,和自己的黑甲戰士部下們見了見面,被冷著臉的潔西卡看的心中發毛,又和牙吃了一頓火鍋,零零散散做了些瑣事,一天的時間飛快的消失了。

  「安,這是我們聯絡用的魔石,節省一些使用,這種東西製作起來消耗的魔力相當驚人。」羅本臨行前,牙將一塊晶瑩剔透的魔法石交到了羅本手中。

  「瞭解,跨越空間聯繫,消耗我還是理解的,只是克里克總盼著你能聯繫她,這次回去我會好好告誡她這一點的。」羅本小心的將魔石收好。

  牙露出笑容,只是笑的不那麼自然,「安……我知道克里克對你十分不滿,現在你也不能解釋什麼,但請你幫幫她,這個你帶給她,或許會對你有幫助。」

  羅本疑惑的從牙的手裡接過了一顆小珠子,左右看了看,眨眨眼睛說道:「這東西……是記錄聲音的吧,你有話要對克里克說?那寫封信好了,這珠子看起來也存不了幾句話。」

  「有聲音的話,克里克會更相信一點。」牙堅持的說道。

  「嗯,也對,她對你可以說是千依百順。」羅本將珠子收起,忍不住奇怪的問道,「她為什麼那麼喜歡黏著你,就好像小孩子一樣,對你崇拜尊敬的無以復加,我甚至以為她對你還抱有某些奇怪的心思。」

  「奇怪的心思?」牙有些不解。

  「啊……算了,剛才我什麼也沒說。」顯然,牙不是很理解這些話,羅本也就此打住。

  牙見羅本不在說下去,倒也沒想追究,無奈的說道:「克里克,她雖然靈魂十分空洞,可她的感覺卻十分敏銳,或者說有著一種天生的強烈直覺,她能看到許多人看不到的東西,我想……雖然記憶被封閉,修改,但她還是能感覺到我救過她的善意吧。」

  羅本歪歪嘴巴,「現在我也打算救她了,但願她也能感覺到這一點,什麼時候她能對我笑一下,那我這輩子都會感覺無比有成就感。」

  對於羅本的話,牙只能苦笑。

  拍拍牙的肩膀,羅本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好啦,不必擔心什麼,我會儘量把一切都辦妥的,你在這裡也要小心一些,現在似乎不論是這裡還是人類大陸都不安寧。」

  「安,保重,人類大陸的一切事都拜託你了。」

  「當然。」羅本再次一笑,轉身離去。

  再次返回人類大陸,羅本感覺似乎輕鬆了一些,這一次依舊只是使用詛咒之力護身,倒是沒有從人類大陸來這邊時那麼吃力了。

  羅本覺得應該是虛無空間的原因,在這裡和空間亂流對抗絕對是一個修煉的好辦法,只是……太危險了,沒事還是少來這裡為妙。

  這次回來可謂收穫不小,不過……卻幾乎都不是好消息,這讓羅本有點無奈。

  順利的到達人類大陸,呼吸著狂野上的風,羅本舒服的喘了幾口氣,之後又匆匆的離去。

  羅本並不打算立刻回先鋒營去,畢竟現在還有時間,從牙和克里克的通話中也可以看到現在克里克狀態良好,而且呆在安全的地方。

  通過大陸上四處假設的魔法傳送陣,羅本迅速來到了水晶湖,啟動大傳送陣,直接返回魔界。

  回到魔界第一件事羅本不是卻黑色堡壘,而是直奔距離烈焰峽谷不遠的懸空城。

  羅本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這次歸來讓全城一片歡騰,羅本從懸空城一路走上來,和所有的魔女打招呼,搖的手都有些發酸。

  同時,羅本也發現懸空城似乎又大了幾分,而且城市外面依舊在擴建,真不知道魔界到底有多少魔女彙集到了這個地方。

  當然,羅本回來不是來看自己的城市有了什麼變化,而是瞭解情報的。

  梅里亞雖然是比較可靠的朋友,但她的立場決定了一些事,有些消息,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打聽比較穩妥一些。

  回到久未登門的家中,家中一塵不染,幾個魔女滿臉興奮的跑出來給羅本請安行禮,滿面興奮。

  羅本也很高興的和她們聊了幾句,之後叫他們給自己跑了個腿,去城裡找了一些人回來。

  過了沒多久,羅本家裡的大堂上坐了十幾個魔女,羅本則坐在主位上,滿臉微笑的看著她們。

  魔女們有點激動,眼前這位城主大人,也是魔王大人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見得著的,現在正在人類大陸和神族對抗,連神族的戰神都奈何不了他,可以說這個人類在魔女們之中有著超乎想像的地位。

  「魔王大人,您……您有什麼吩咐嗎?」為首的一個魔女滿心激動的問道。

  羅本嘿嘿一笑,「啊,找你們來有些事情,不過首先,女士們!我要感謝你們,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將這裡管理的很好,這裡越來越像一個魔女的家了,你們的努力都看到了,這次離開之前,我會給你們一些小小的禮物。」

  魔女們全部低下了頭來,不知道是惶恐還是感動。

  「魔王大人嚴重了,這是我們 應該做的!」

  羅本笑著說道:「好啦好啦,不用這麼拘束,對了,女王大人這段時間還好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魔女們頓時面面相覷,雖然外面風傳女王大人就住在懸空城,因為被剝奪魔王封號,已經一怒之下再不管任何事情了,但懸空城的管理者們卻是心知肚明的,女王大人壓根就沒住在這,那個特別開砸出來的別院除了幾個打掃的魔女,根本沒人居住。而且有傳聞……其實女王大人迷上了這位人類的魔王大人,不僅以身相許,還跟著他去了人類大陸。

  不過,還是有十分機靈的魔女反應了過來,迅速說道:「女王大人一切安好,只是依舊不願出門,我們已經找了專人服侍女王大人,魔王大人不必擔心。」

  眾魔女立刻恍然。

  羅本嘿嘿的笑了笑,「那就好,讓她現在這住著吧,沒事也不要去打攪,她容發怒,免得牽連你們。」

  「是!」這次魔女們齊刷刷的一起回答。

  「那……接下來我問你們一些其他的事。」羅本揚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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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5 00:43:02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新法令

「魔界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嗎?」羅本問。

  眾魔女面面相覷,似乎有點不到清楚該怎麼回答羅本的問題。建東如此,羅本只好重新問道:「比如說……魔王的魔宮被襲擊的事,現在有什麼眉目了嗎?」

  為首的魔女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立刻答道:「自從女王大人的魔宮被擊毀後,魔王們的魔宮似乎就成為了什麼人攻擊的對象,自那以後,到現在已經有七位魔王的魔宮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擊。」

  「七個!?」羅本十分意外,上次回來的時候梅里亞倒是對自己說起過這件事,可是好像也沒有這麼多的魔王倒霉吧?

  「哪七個?」

  答話的魔女立刻說出了七個魔王的名字,羅本頓時一頭霧水,這些個魔王羅本現在還認不全,更別提挨個的記住他們的名字。

  「那地圖來!」

  魔女們立刻拿來地圖,然後在地圖上分別標出了這些受到襲擊的魔宮位置,羅本看著地圖,心中極為不解,女王的魔宮是魔神以強大的雷電擊毀的,比格魔王的魔宮遭到襲擊,那是自己和沙羅克的傑作,那麼其餘魔王的魔宮受到襲擊是怎麼回事?難道神族開始有人在魔界活動了嗎?

  這似乎不大可能,而且也完全沒有必要。

  看看地圖上這些受到襲擊的魔宮,它們分散在魔界各處,並沒有在一個方向或者一個區域上,很難看到襲擊者的意圖。

  忽然羅本一愣,這七個魔宮……未免分散的太均勻了。

  二十四位魔王的魔宮全部在地圖上標示出來的話,看起來還是比較密集的,在二十四個魔宮中,先後有七個受到襲擊,而這七個分散在魔界各處,分散的十分均勻……

  如果襲擊者是抱有什麼尋找寶物,或者是獲得什麼東西之類的目的,似乎……發生這樣情況的可能並不大。

  怎麼好像故意襲擊的十分分散的樣子?羅本敲敲腦殼,十分不解的想。

  「七位魔王的魔宮受到了襲擊,嗯……我們這裡沒事吧?」

  「自從開始有魔宮受到襲擊後,我們就加強了戒備,現在還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那就好……」羅本摸摸下巴,思考一陣,又問道,「這些受到襲擊的魔宮,魔王的實力都怎麼樣?」

  魔女們眼神顯得奇怪了起來。

  羅本直接說道:「沒關係,隨便說,這是家裡。」

  這句很隨意的話卻讓魔女們心中十分感動,為首的那個魔女立刻答道:「這七位魔王之中,女王大人比較特別,她的魔法很少有人真的知道深淺,而其餘的六位魔王,只有比格魔王實力強勁,其餘的幾位魔王……在列位魔王之中屬於末尾的一些。」

  「嗯……挑軟柿子捏,這也沒錯……黑帝大人採取了什麼措施嗎?」

  「目前黑帝大人還沒有親自發佈什麼命令,但各位魔王們已經加強了警戒,在魔宮所在的城市已經全面戒嚴,出入都要經過極為嚴格的審查才行,據說為此很多無辜的姐妹都受到了牽連,因為她們路過那裡,想來我們這。」

  羅本沉吟一陣,「我看到我們的城市還在擴建,現在我們還是容納不下大量來到這裡的魔女嗎?」

  「不,大人,我們現在的城市已經十分巨大了,因為當初黑帝的支援,以及現在平原上資源採集正式形成了規模,我們已經有了完善的城市體系,但現在除了魔女之外,還有許多外來的種族湧入我們的城市,他們甚至在城外搭起了臨時的住所,而我們的城市一直沒有修建外圍的城牆,隨著人口的增長,我們不得不一再擴建。」

  「一會去發佈一道命令,立刻停止接受魔女之外種族的長住要求,不再出售房屋給其他種族,優先安置魔女們的一切生活條件。」

  魔女們有些驚訝,「大人,我們的城市就是因為崇尚自由才吸引了那麼多的人來定居,如果這道命令頒佈的話……」

  羅本強調道:「首先,這裡是魔女的城市,其次……我不禁止他們來到這裡,他們可以做生意,可以遊玩,但我不允許他們來到這裡以低廉的價位購買我們不得不一再擴建的土地,要知道……魔女們可沒有那麼多錢。」

  羅本放眼向外看去,高高的浮空島幾乎可以俯瞰這個巨大的城市,「我來的路上看到了太多肥頭大耳的傢伙,他們把我們這裡當做了新的聚寶盆,新的商機基地,但這裡……其實是我們修建起來給那些可憐的魔女們使用的庇護所,我們並不渴望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們現在要的是安全,寧靜的環境,明白了嗎?」

  「是。」

  「還有,我們最開始是零稅收的,但是從下個月起,我們的稅率是普通城市的兩倍!」

  魔女們面露難色,「大人,這恐怕……會引起許多的不滿。」

  「不滿?」羅本皺起眉,「我對於他們盤踞在我的地盤上也感到十分不滿,我們建立這個城市可不是給他們賺錢的,如果不能以安置好其他魔女為前提,我們要那些肥頭大耳的傢伙來幹什麼?明天,這個命令有我親自發佈,有不滿的話叫他們來找我好了。」

  魔女們沒想到平常很隨和的魔王大人忽然強硬了起來,各個只能苦笑,說起來這件事情大家也注意到了,魔女們幾乎沒有地位尊崇的,能來到這個城市的魔女很多都是尋求庇護,但是當這裡開始壯大後,越來越多的其他種族來到這裡,雖然這讓懸空城迅速的繁榮起來,但也帶來了很多的問題,因為這些人大多數富商,或者是一些擁有懸空城緊缺貨物的游商,他們在這裡大肆的購買土地,興建自己的房屋,雖然這一點也不違反現在並沒有太多律條可依的懸空城法律,但這的確已經成為了一個問題。

  而且,開放式的迎接四方來客,這個說法是當初這位魔王大人提出的,誰也不敢更改,看來……今天這個情況將要得到徹底的解決了,雖然……這肯定會招來許多反對的聲音。

  說完這件事,羅本繼續問道:「關於魔宮被毀壞的事情,魔界的大多數人是什麼反應,你們……有什麼看法嗎?」

  魔女們互相看了看別人,都有些不解這位魔王大人怎麼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把目光集中到了一直回答羅本問題的魔女身上。

  「大人,我們……我們從前都只是僕人和雇從,還是梅斯夫人提拔了我們……我們的看法可能對您沒有任何幫助。」

  羅本搖頭,「沒關係,我只是想知道這些事在魔界的影響,你們有什麼猜測嗎?或者說害怕嗎?」

  「嗯……我,害怕……還是有的。」答話的魔女臉上露出了幾分擔心,「我們馬上就要和神族開戰了,現在卻發生這樣的事,或許不是一個好兆頭,那個到處襲擊魔宮的傢伙,肯定不懷好意,說不定就是神族派來的,我很怕……什麼時候他也到這來,我們只有一些不懂武力的魔女而已,我真的很害怕……下次大人再回來的時候,我們卻只能給您看一座遭到破壞的城市,那樣的話……我們怎麼對得起大人和夫人對我們的恩情!」

  羅本輕輕吸了口氣,走到那個魔女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笑著說道:「沒關係,不要害怕,雖然懸空城目前沒有什麼強大的守衛,但這個古老的地方作為黑色堡壘升空的遺蹟,卻有十分強大的魔法守護,這次我離開前也會加固這個守護法陣,你們只要小心的操控,絕對不會有事的。」

  眾魔女點頭,不過顯然還是有點擔心。

  羅本只好說道:「放心吧,我們這裡雖然越來越龐大,但說起來並沒有什麼寶貝可搶奪,要是那個破壞者是個色狼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襲擊我們這裡,但既然到現在還沒來,我想他是覺得我們這裡沒什麼油水。」

  羅本的說法讓魔女們哭笑不得。

  「好了姑娘們,不用哭喪著臉,你們要相信我,當有意外情況發生的時候,把大家集中到懸空城內城附近,這個守護法陣會保護你們的。」

  「大人,那……外城怎麼辦?」

  「外城?」羅本摸摸下巴,「明天我會頒佈新的命令,讓魔女們儘量靠近內城居住,而那些來賺錢,討老婆的傢伙們,請他們去外圍居住。」

  魔女們不由傻了眼,「大……大人,這……這可是要引發眾多怨言的,說不定還會有抵抗,那些富商很多都已經置辦了房產,他們不會走的。」

  羅本聳聳肩膀,「美麗的女士,你要明白,你們管理城市依靠的利益平衡和穩定發展,但那不是我思考的問題,我可不是和他們去講道理的,這是命令!他們不遵守,那就驅逐!我一路走來,已經看到了太多的蛀蟲,他們甚至有魔女做傭人,我們這裡不是用來給他們享樂的!」

  魔女們都有些動容,這樣做勢必會引起騷亂,但……似乎也是解決這個不斷變大的麻煩的唯一辦法了。

  「這個問題我們現在就不討論了,反正也沒有討論的價值,這就當做是我自己的一個決定好了,反正……魔王的命令他們也只有遵守,對吧?」

  羅本呵呵一笑,「現在回到我們原來的問題上,對於現在發生的,魔王的魔宮被襲擊的事,你們覺得是誰幹的,為什麼?」

  魔女們覺得今天這位魔王大人的問題都十分古怪,一時也沒人回答。

  見又安靜了下來,坐在前面,幾乎已經成為被同伴推出來回答羅本問題的魔女小聲的說道:「現在的魔宮被襲擊,肯定是神族做的吧,除了神族誰會做這樣的事呢?那可是會受到魔神大人制裁的。」

  說了出來,這個魔女倒是覺得更加是這麼回事了,繼續說道:「這說不定是神族的陰謀,事先潛入到我們這裡,然後在大戰之前開始進行破壞活動。」

  「可……神族怎麼到魔界來呢?一來就會被識破的吧?」有人開了口,另一個魔女也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了。

  「神族也不是不可以到魔界來的,我以前聽說過,其實我們這裡是有神族的奸細的!」坐在最後一個臉蛋圓圓的魔女也說起話來。

  很快,魔女們就七嘴八舌的議論起這件事來,並且引發了一場小小的爭執,爭執的源頭在於神族到底能不能出現在魔界,兩邊據理力爭,甚至引經據典。

  當然,在羅本看來這些爭執顯得有些可笑了……這些魔女或許已經學會了怎麼管理城市,但在這些問題上依舊是一張白紙。

  但羅本也明白,魔界大多數的居民都是如此,他們應該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不可能是魔族做的,受到古老魔法庇護的魔宮中發生任何事情都會驚動魔神,那絕對會受到嚴厲的懲罰,這肯定是神族做的好事……

  羅本的目光不由望向窗外,魔神,也只是一個更加強大的存在而已,他並非全知全能,甚至距離這個層次還差的很遠,就連遠古的那些神靈也無法做到全知全能,他能做的就更加有限……

  破壞魔宮的不可能是神族,那毫無理由,牙對此一無所知,而蒙多還沒有行動,這種提前的破壞行動完全沒有實質性的打擊效果,還會讓魔族有所警惕。

  當然,也不可能是人類,目前在魔界只有自己一個人類,而且人類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那麼……這應該是一次陰謀。

  羅本看了一眼地圖,上面均勻的分佈著被打擊的七座魔宮,除了碧瑞斯女王和比格的魔宮外,其餘五個都分散在各地,相距也十分平均……

  雖然不能確定,但這的確就好像是刻意做的一樣,這件事……到底誰會得到收益?

  看了看還在爭論的魔女們,羅本笑著說道:「好了,姑娘們!討論到此為止了,我今天有些累,你們也可以回去休息了,如果想起最近發生過什麼,明天向我匯報,還有……現在就去通知全城,明天我將有重要的話和所有人講!」

  「是。」

  魔女們全部離開後,羅本來到窗邊,四處打量,最後目光落到了天空上一朵普通的云上。

  「呵呵……真是辛苦,我一回來你就過來看我,不想打個招呼嗎?」

  還在高空飄蕩的云忽然扭動起來,如同一個氣旋般直線捲了下來,下降到羅本所在浮空島的位置,懸停在了城外守護魔法壁的外面,漸漸的擴散成了巨大的霧氣團。

  飄渺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人類,你還不打算將我的東西還給我嗎?」

  羅本輕聲一笑,「我的魔神大人,您是不是太誇張了,這樣許多人都會看到您,您瞧,已經有人向上看了。」

  「他們是愚蠢的,只能看到一團云而已,也聽不到我的聲音,人類……不要認為我和你一樣愚蠢,你早些將我的東西還給我,我不會為難你。」

  羅本笑著點頭,「您真是寬宏大量,不過這和當天您的態度似乎不大一樣,我將碧兒帶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您似乎還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魔神的聲音瞬間變的憤怒:「人類!你褻瀆了偉大的神靈!你將一個沒有靈魂的東西帶到了這個世界上,你篡逆魔族高貴的血脈!你做了絕對不該做的事情!在將來,你會為此而後悔。」

  「是嗎?」羅本不為所動,「可是我卻覺得您並不在乎所謂高貴的血脈,而只在乎那塊冷冰冰的石頭而已,真正的碧瑞斯女王本來可以復活,但是您卻強行控制了她,將她的靈魂塞到一條黑龍體內,不知道這是否是對魔族從祖先那裡繼承的高貴血脈的一種褻瀆。」

  「人類!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些!!」魔神的聲音憤怒無比。

  「不,資格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某些人說了算的,我只想說,或許情況並不像您想像的那樣發展,我也未必就會有跪下來求您的那一天,您看……本來在您手中被控制的龍魔現在已經不見了,對吧?」

  魔神憤怒的聲音多了幾分嘲諷,「人類,偽善者!你殺了她對嗎?我感覺的到,那黑龍強健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被強大的力量襲擊,毫不留情……你卻說曾經想要救她?人類,你的靈魂不會得到救贖,很快……你污穢的靈魂就會將你帶到我的面前,你會跪下來求我,求我讓你得到救贖,到時候,你會奉上我需要的東西,那樣……我才會考慮是否憐憫你。」

  「你說的如果是詛咒之力的話,那麼可能你要等上很久的時間了。」羅本眸子多了幾分冷意,「在我看來,這力量雖然凶險狂暴,但……卻好過你們這些自詡為神靈,但卻做著這個世界上最齷齪,最骯髒事情的傢伙,我不會被這力量吞噬,更不會來求你……」

  「你會的……就算你不會,你身邊的人也會!」

  羅本臉色一寒,「你說什麼!?」

  「人類,時間已經沒有多少了……我甚至已經等不及你來跪在我腳下,好好的享受最後自由的時光吧,你平庸的目光看不到遙遠的地方,永遠,也不會知道未來將會發生什麼……」

  魔神發出了一串大笑聲,那團不斷擴張的霧氣猛的收攏,向著天空飄去,很快融匯進了天空的云層中,消失不見。

  羅本深深皺眉。

  隔天,上午時分。

  在魔女們稍加打扮下,看起來也多了幾分貴族氣的羅本出現在了懸空城外凸的一座浮空島上,投影魔法將羅本巨大的影像投到了半空,頓時聚集在街上,廣場上的居民們都跪下來向羅本行禮。

  「你們好,我忠誠的臣民們,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斷你們要做的事,要你們來這裡聽我的一些話,但我想我有必要為了這個城市的未來,頒佈幾個新的法令!首先……我們將不再接受除魔女以外任何種族的長住申請!」

  羅本第一句話就引起了一片嘩然。

  「其次,我將重新規劃這座城市的區域,出於特殊種族的生活習慣考慮,魔女們……將會搬到靠近內城的地方居住,其餘種族將相序外調,當然,我會給予你們很多的補償。」

  這句話無疑丟下了一顆大炸彈,頓時無數聲音響了起來,有驚愕的,有雀躍的,也有反對的……

  「其次……我們的城市將開始徵收高額的稅金,當然,我可愛的姑娘們,魔女是不會受到這樣對待的,我說的,是針對那些來到這個自由城市發財的傢伙們。」

  在羅本身後,管理城市的魔女們已經有些站不住了,因為顯然下面的人群已經開始出現了巨大的喊叫聲,羅本的這些話可以說激起了千層浪花,很多人在反對,而且都是帶來了巨大財富的有錢外族。

  羅本敲了敲下邊的情況,咳嗽一聲說道:「我有必要提醒你們,現在……是你們的魔王大人在對你們……宣佈命令!」

  頓時,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了。

  「這就對了……」羅本的聲音寒冷了幾分,「這座城市,是魔女們的自由的城市,由魔女們建造,管理,是魔女們心中自由的象徵,我們這並非是繁華巨大都市,只是一個魔女們自由生活的避難所而已,我們嚮往繁榮,但……我們不會不計代價,我並沒有時常看著這裡,但我今天居然看到……有外族在這座城市建造奢華的居所,然後以魔女為僕從,我很遺憾……」

  羅本吸了口氣,「建立這座城市的初衷就是讓魔女們擺脫被奴役的命運,讓那些不遠萬里來到這裡的可憐姑娘們有一個安身之地,靠自己的雙手勞作,生活……自由的,不受奴役的,但……這裡卻漸漸變得和其他地方沒有區別,我現在……將糾正這個錯誤!」

  停頓一下,羅本大聲說道:「那些還在幼年的,但大多數年齡都是我好幾倍的魔女們,請允許我親切的叫你們一聲:我可愛的姑娘們!我可能無法帶給你們從前主人那樣美好的生活,我只能給你們一座安身的房子,一些有限的食物,一份並不比原來輕鬆的工作,但我可以保證你們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奴役你們!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的生活可能都不會有太大的改善,但……我們會越來越好,請相信我。」

  巨大的歡呼聲從城市中升起,好像一個熱浪直衝雲霄……

  「謝謝……」羅本笑了,隨手拿出一個小本子來,「為了以防萬一,我把我的一些決定記在了本子上,你們可不要笑,現在我要逐條的念了。」

  笑聲從城市裡傳開……

  羅本頒佈了一系列新的法令,包括禁止外族在這裡以高價僱傭魔女,將城市建設的經費轉移來購買更多的食物,開墾更多的土地……等等。

  場面十分混亂,魔女們的歡呼聲和許多其他的聲音摻雜在一起,羅本無法辨別,但羅本知道這些決定應該是對的,因為後來的好多決定都是早上和魔女們商量好的,那些魔女們知道她們需要什麼,只是她們無法做主而已。

  最後,羅本加了一句,「這是我,你們的城主大人,魔王大人頒佈的新法令,即刻生效,違令者依法論處,至於反對的……殺!」

  本來還有不少在叫囂抗議的傢伙,但羅本最後一個字說出去,這些反對的聲音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羅本在懸空城呆了一天多的時間,除了瞭解懸空城目前的狀況,大多數的時候都在城裡走動,和魔女們聊天,查看一些實際的情況。

  這也讓羅本瞭解到了許多目前魔界的現實情況。

  某種神秘的力量對魔宮的攻擊從未停止,最近的一次就在十幾天前,雖然那次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危害,但魔宮被入侵卻是事實。

  魔女們對此有許多五花八門的說法,不過最多的還是認為是神族在搗鬼,或許是神族使用了什麼手段控制魔族,或者直接就是神族干的。總的來說,魔女們還是顯示出了許多的不安。

  羅本覺得這和神界現在的情況有一些類似,神界目前也是一片混亂,雖然情況有些差異,但總的來說,都是居民們在對敵人的入侵感到擔憂。

  不過讓羅本稍有疑惑的是,對於魔宮被襲擊的事,黑帝只在最初女王魔宮被擊毀的時候發出過短暫的戒嚴和搜查令,在之後黑帝就再沒有對此有任何反應,都是魔王們各自為政,加強自己的戒備。

  或許黑帝知道什麼。

  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這種情況就在發生了,而且黑帝還聚集了魔王們似乎想查清這件事,顯然黑帝也是有所行動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包括那些被看到的,還有沒被看到的。

  時間並不是無限的,羅本從魔女們的口中得到了這件事無數情報之後,還是打算去黑色堡壘聽一聽官方的見解,順便見一見黑帝。

  但還沒等羅本離開,已經有客人先一步來到了懸空城。

  當羅本見到梅里亞的時候相當的意外,「梅里亞……沒想到你居然會有空離開黑色堡壘,跑到這裡來!」

  作為魔女族長,梅里亞受到了魔女們隆重的歡迎,但是從表面上看起來,梅里亞卻沒有絲毫笑模樣,「羅本,黑帝大人要見你!」

  羅本雙眉微微一揚,「黑帝大人要見我,那……你為什麼這副表情?這裡可是魔女的城市,你很少來這,不喜歡這裡嗎?」

  梅里亞沉聲說道:「我很高興看到這座城市不斷的壯大,我也以此深深的遺憾,作為族長,我卻並沒有給這些無力的族人帶來庇護,卻是一個人類為我們做了這麼多的事,羅本……我感謝你,但是!現在我沒有心情說這些,昨天,又一座魔宮被襲擊了。」

  羅本眼角一抖,「又一座!這是第八了?」

  「是的,而且這次破壞的比較嚴重,魔王……也受了傷。」

  這讓羅本有點吃驚,「魔王也受了傷!難道說這次被襲擊的魔王和襲擊者交手了。」

  「的確。」

  「確定襲擊者的身份了嗎?」

  「沒有,因為那位魔王已經無法說話了,很可能……根本就再也醒不過來。」

  羅本大驚,「什麼!?襲擊者……這麼厲害!?」

  梅里亞嘆了口氣,「具體的我們路上再說,黑帝大人知道你回來,第一時間就讓我親自來請你,希望你早些過去!」

  「好,我們走!」

  辭別懸空城的一眾魔女,羅本和梅里亞迅速向黑色堡壘移動,一路上也沒有太多機會說話,乘坐傳送陣飛快的趕路,直到最後落到了黑色堡壘的停靠廣場上後,和梅里亞飛快向堡壘主殿走去的時候,羅本才有機會提問。

  「那個魔王,不是快死了吧?」

  「還沒有……但有可能。」梅里亞腳步匆匆,飛快的回答。

  「這件事有什麼眉目嗎?」

  「昨天才發生,今天早些時候接到的消息,黑帝大人已經下令趕往那邊了,希望我們回來的還夠及時,說不定黑帝大人已經出發了。」

  一路暢行無阻,最終,堡壘巨大魔神大殿內,梅里亞帶著羅本找到了已經穿戴齊整,看起來似乎就要出發,可現在卻站在魔神雕像前的黑帝。

  梅里亞單膝跪地行禮,「黑帝大人,羅本魔王到了。」

  「嗯……」黑帝輕輕向後揮了揮手,梅里亞會意,站起身默默的退出了魔神大殿,空曠的大殿上只剩下羅本和黑帝兩人。

  「羅本,你回來了。」黑帝說了句沒什麼營養的話。

  「是的黑帝大人,人類大陸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我就回來看看魔界的情況,沒有直接來見您真是抱歉。」

  黑帝一聲輕笑,「沒關係,你不瞭解情況,這麼做也是應該的,畢竟女王也是恨重要的,怎麼樣……她在懸空城過的還習慣吧?」

  羅本確定黑帝這是明知故問,雖然消息被封鎖了,但他必然會想方設法挖到女王的消息,他是魔界的主宰,這一點不難辦到,他該清楚女王根本不在懸空城,而且應該認為女王是和自己一起去了人類大陸。

  「還好……只是女王的情緒不是很好,心在閉門不出。」

  黑帝嘿嘿一笑,「鬧情緒……也是正常的,我相信她以後回走出來,並且向我承認錯誤的,羅本……你還要多開導她,知道嗎?」

  這是在警告我別打女王的主意,好好的將她送回來吧……羅本心裡暗笑,真正的女王,現在已經在人類大陸逍遙自在的生活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想回魔界。

  「是,我會的。」羅本回答。

  黑帝慢慢的轉過身來,笑著問道:「看你一臉從容的樣子,想必人類大陸的戰況並不吃緊,魯達還是比較厲害的吧?他和那個克里克相比怎麼樣?我想他們應該已經接觸過了。」

  「是的,他和那個克里克交過手了,未分勝負,我們心在暫且休戰,所有我才回來看看。」

  「未分勝負……」黑帝小聲的重複了一句,嘴角拉出了一抹笑容,「魯達的確也成長了。」

  「成長,他要是再成長一些的話,我想我們的糧食就不夠吃了。」

  黑帝哈哈一笑,「別介意,他那種大個子,吃的多一些並不稀奇,而關鍵的地方是,就算把十倍於那個份量的食物拿給別人,也無法和克里克抗衡。」

  「這個……倒是不錯。」

  「好了,關於人類大陸的戰況我們稍後再說,現在我正要離開,你正好也及時趕到,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情況,這一次……敵人似乎做的有些過分了。」

  羅本點點頭,「遵命。」

  黑帝使用了他自己專用的空中馬車,但在羅本看來,這完全就是穿梭工具,拉著馬車的那兩匹奇異的生物自己壓根就沒見過。

  一頓飯的功夫,馬車已經落了下來,而那些隨行的魔將和僕從還在天邊努力的追趕……

  黑帝也不多說話,更不理那些匆匆趕來迎接的隊伍,直接向魔宮走去。

  穿過繁華的城市,穿過漸漸開始出現倒塌建築,出現一些能量衝擊痕跡的街道,巨大的魔宮終於出現在了黑帝和羅本的眼前。

  黑帝面無表情,羅本卻是十足的被震驚的一次。

  這座魔宮已經近乎全毀,比碧瑞斯女王的魔宮破壞的還要徹底,似乎是什麼巨大的力量從魔宮內部爆發出來,將這古老的宮殿炸了個粉碎,現在魔宮的原址上只有一片斷瓦殘垣,一眼看去根本無法知道這裡曾經矗立過一座高達宏偉的魔宮。

  黑帝在原地矗立良久,羅本似乎隱隱看到他的手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東西。

  「拉提亞在哪?」黑帝回頭大聲問。

  立刻一個魔將跑了上來,「魔王大人受了重傷,正在城中療傷。」

  「帶他過來。」

  那魔將一愣,「黑帝大人,魔王大人他……還沒有醒來。」

  黑帝一怒,大聲喝道:「所以我說『帶』他過來!你這個蠢貨!!」

  那魔將嚇的立刻跪了下來,「黑帝大人息怒,屬下立刻去辦!!」

  羅本看著那個魔將匆匆離開,忍不住說道:「黑帝大人,既然他還沒清醒,那麼就算將他帶來也沒有任何好處,還是等他的傷好一些再問明情況吧。」

  「那就太遲了。」黑帝緩緩搖頭。

  太遲了?羅本轉了轉眼珠,對於這句話不大理解,黑帝說什麼太遲了?

  「羅本,你在神族那邊,有沒有得到什麼重要的消息?」黑帝忽然問。

  「目前……還沒有。」羅本想了想回答。

  黑帝似乎是想問大戰的事,他明白神族的目的是要入侵魔界,因為那支審判之箭早已經不翼而飛。

  「是嗎……」黑帝似乎在想什麼,忽然又問道,「那麼對於現在的情況,你有什麼看法嗎?這座魔宮被毀壞的很徹底,是神族干的嗎?」

  羅本看了一眼廢墟,搖了搖頭,「黑帝大人,這一點我可無法確定,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奇怪的能量殘留了,您該感覺的到,顯然對手十分注意隱藏行跡。」

  「的確……但為什麼前幾次魔宮的破壞都不嚴重,甚至上一次的魔宮都沒有受到實際的毀壞,可這一次……情況卻忽然發生了變化呢?」

  「這個……」這個羅本的確不大清楚,看起來對方是有意要把這裡毀掉,卻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這個我現在也沒有頭緒。」

  「這也是第一次有魔王受傷,前幾次的時候都是趁著魔王不在,或者避開了和魔王碰面完成了襲擊,只有這次是例外……為什麼?」

  羅本忽然皺皺眉,「黑帝大人的意思是……這次兇手其實不小心留下了什麼線索,所以……」

  黑帝望著前面的廢墟,喃喃說道:「羅本,或許我們現在該考慮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麼對方要襲擊魔宮呢?理由是什麼?從這些次的狀況來看,它們沒有特別的共同點,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魔宮會受到襲擊,完全想不透。」

  關於為什麼魔宮會受到襲擊,羅本雖然有所猜測,但還是有許多疑點,只能再次搖頭。

  這時候,剛才那個飛奔而去的魔將已經帶人回來了,一輛小車上擺著一個全身纏著繃帶,已經看不出面目的傢伙。

  羅本印象裡,這個叫做拉提亞的魔王似乎沒有什麼太多的特點,一直也十分低調,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黑帝大人,魔王大人帶到了。」那個魔將大聲的報告。

  黑帝揮揮手,這魔將立刻帶人迅速退去。

  走到那輛小車邊上,黑帝嘆氣的搖頭,「可憐的傢伙,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但為了魔界……還要委屈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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