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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顧盼瓊依]金主的名門毒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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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20:21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要糟蹋自己行嗎

  白綿綿愣了兩下:「米婭,你平常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遇到這種這麼軸呢,這小三就該教訓,甭給她們找理由,破壞別人家庭,當第三者就是可恥,沒人拿刀架在她們脖子上讓她們當。這姓佟的要是再敢跟我橫一句,看我不大嘴巴抽她!」

  這種話題不說也罷,米婭沒應,隔了會兒說:「綿綿,你當不當我是你朋友?」

  「什麼朋友,你是我姐。」白綿綿親熱的摟住米婭的肩,隨手把頭盔交給旁邊的工作人員,往裡面換衣間走。

  「那好,既然你當我是你姐,我可得說兩句,打人的事是你不對,你要是還想留在北京,就回去給你父親認個錯,父女哪有隔夜仇,你要不低頭,你哥也幫不了你。」

  「乍的?白老頭又要送我出國?」白綿綿差點沒跳起來迥。

  米婭不說了,只拿一雙眼睛看著白綿綿,白綿綿摸摸鼻子,不情不願的說:「行,我聽你的,這事是我做的魯莽了,我低個頭不是不可以。我哥那兒你得幫我說點好話,我最怕他了。」

  「沒問題。」米婭笑起來,誰說白綿綿強,這不挺講道理的嘛。

  晚上回去的時候,薛璟譽在電梯口等她,拉她進了自己住的公寓藜。

  「談的怎麼樣?」

  「綿綿說是那商務部部長的兒子先侮辱她姐們,她氣不過出的手,我勸過她了,她說今晚就回去向你姨父認個錯。」

  「還是婭兒好。」薛璟譽把人摟到懷裡,親了親,「你一出馬頂倆,綿綿雖怕我,可就是不聽我的,這些年為她的事我氣的吐血的心都有。」

  米婭被誇,得意的側看他:「對綿綿要使用巧勁,順毛捋,光靠鎮壓是不管用的。」

  「說的輕巧,我怎麼沒見你這麼對我,光靠鎮壓了。」薛璟譽伸手捏她的下巴。

  「有嗎?我對你是恩威並施。」

  「是啊,女王陛下,你最會使用帝王將相之術了,等哪我學會了,也用在你身上。」說著,他低頭吻她。

  ***

  半夜,米婭起床上洗手間,上完了爬上床的時候,薛璟譽翻了個身,她在他身後趴過去,親了親他的睡臉,順手從床櫃上摸了手機看時間,凌晨三點半,發現有一條短信。

  「婭婭,我們談談好嗎?」沒有名字,但號碼熟悉,是秦桑巖的手機號。

  米婭當沒看到,把手機放到床櫃上,躺到被子裡從後面抱住薛璟譽,一條腿往他腰上一架,瞇上眼睛,過了半晌也沒睡著。

  她悄悄抽回手,轉身把手機拿到被窩蓋住手機的光亮,回了一道短信過去:「沒什麼好談的,我們已經離婚了,別再來sao擾我!」

  發完這條,她關機,最近睡前一直關機的,不知怎麼的昨晚忘了關。

  ***

  姜家——

  姜家人和關嘉、關萼一家在客廳裡聊,韓智口袋裡裝了很多巧克力喜糖,剝了一顆要給秦桑巖:「舅舅,吃個巧克力。」

  秦桑巖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擺了擺手:「舅舅不吃,韓智吃。」

  「舅舅,你有心事啊?」韓智聰明,爬上了秦桑巖的腿。

  秦桑巖把韓智抱到腿上,被迫含了一顆巧克力,他不由想起自己結婚那也是這個牌子的巧克力,那米婭也剝了一顆給他,他吃的時候一路甜到心裡,今是同樣的巧克力喜糖,怎麼會苦的他直皺眉。

  這麼想著,他給她發了條短信,到睡前她也沒回,他本想打過去,指尖膽怯。

  中午在酒店的兩幕已經刺的他喘不過氣來,他發現自己不僅僅是想道歉那麼簡單,他還想挽回什麼,挽回他們的曾經,挽回他們本來沒有隔閡的愛情,挽回他們的婚姻,挽回他們失去的一切。

  他想自己怎麼就那麼賤,賤的他想抽自己!

  她有了薛璟譽,他不怪她,也無從怪起,他們是在離婚後開始的,他有什麼資格怪她。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幼稚、白癡,把一樁好好的婚姻弄的千瘡百孔,把她的心傷透了,現在再說什麼都那麼蒼白無力,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笑。

  可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他們就這樣錯過,不甘心相愛的彼此就這樣成為陌路,真的不甘心,他們本來可以成為人人羨慕的一對,他們應該從始至終幸福下去,是他不好,疑神疑鬼,亂扣帽子,倘若時間能回去,他會狠狠把自己搖醒,告訴自己說了多麼混帳的話,告訴自己幹了多麼愚蠢的事。

  不應該用出軌去引起她的注意,不應該用佟拉拉去羞辱她,他錯了,真的錯了,能不能再給一次機會?讓他用下半輩子去懺悔可不可以?

  晚上睡的很淺,下半夜他好像聽到了短信聲,爬起來一看,她回了冷冷的一句話,把關係撇的乾乾淨淨,他仰面倒在床上無聲的苦笑,意料之中的答案,卻無法接受,原來一個做錯事的人想要獲得別人的原諒真的是件極困難的事。

  不管多困難,他都要試一試。

  早上,薛璟譽在洗手間洗漱,米婭順手開機,又發現秦桑巖回了一條短信:「婭婭,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把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我已經知道是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道歉行嗎?」

  「已經過去了,不需要了,秦桑巖,你好好過日子吧,就這樣!」米婭回復完,薛璟譽帶著一身清爽的刮鬍水走過來坐在床邊摟她,「大清早的發什麼?」

  「你自己看。」她把手機丟到他懷裡,起身去梳洗。

  等她整理完出來,手機還擺在床邊上,薛璟譽已經疊好被子,她問:「看完有什麼想法?」

  「我沒看。」他整理好被角的褶皺。

  米婭抿抿唇,跑過來看他低下去的臉:「不敢看?」

  他抬眼輕笑:「我是對自己有信心。」

  她摸摸他的臉,笑瞇瞇:「odboy。」

  出門前,薛璟譽擠眼問她:「婭兒,你例假怎麼還沒來?會不會懷了?」

  米婭不以為然,「我例假推遲兩有什麼不正常,以前也經常有。」話雖這麼說,她還是乘中午休息的時候到樓下藥店買了一盒試孕紙上來,看到一條槓後鬆了口氣,暗笑自己妄想,這輩子不可能有孩子,偏偏還存著希翼。

  下午看文件的時候怎麼也看不進去,她上網查了一下,看中一家不孕不育的醫院,口碑不錯,準備乘有空去看看,調理調理,最近這兩實在忙的抽不開身。

  說好高爽今來上班,早上給她掛了電話,說來不了,她早做下心理準備,因此也沒說什麼,反倒安慰了高爽幾句。

  高爽的工作量一下子全壓在她一個人身上,她加到晚上十點班還在與一堆文件奮戰,薛璟譽今晚要回薛家,問她有沒有吃飯,她隨口說吃了。

  一大堆工作做完,才發現肚子叫的歡,收拾完桌子,她拿上包,關上燈下樓,大樓的保安與她打招呼:「米小姐,加班這麼晚?」

  她點頭微笑,到了停車場掏出車鑰匙,發現車邊站了一個人,用力抿了抿唇,邁步過去看著擋在駕駛門那兒的男人。

  「麻煩讓讓。」她抬了抬下巴。

  「婭婭,我有話要跟你說。」秦桑巖守株待兔等了她一晚上,怎麼肯輕易放過這次機會。

  「我說過了,我和你沒話說。」她神情閒然。

  秦桑巖定定的看著她:「婭婭,我已經把我們之間的誤會弄清楚了,是我錯怪了你,我向你道歉。」

  「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可以走了。」米婭推開他,去拉車門,他拉住她的手,「婭婭,不要鬧好不好?」

  米婭笑起來,笑的差點喘不上氣:「死纏爛打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再說鬧,我可沒鬧,你不覺得你說話很搞笑嗎?我和你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和你鬧?我和你無話可說就叫鬧?」

  秦桑巖的聲音軟下來:「婭婭,我們重新開始。我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懲罰我都行,怎麼舒服你怎麼來,只請你不要糟蹋自己行嗎?」

  米婭本來想收住脾氣,這下惱了:「什麼叫糟蹋?你指薛璟譽?對不起,我和他在一起不認為是糟蹋了我自己,相反是我配不上他。」

  「好,我換種說法,你根本不愛他。」秦桑巖綻出一抹篤定。

  「你更好笑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他,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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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20:44
  第二百七十二章 招搖撞騙

  「難道不是?他在三年前就認識你,如果你與他之間真的能擦出火花,為什麼等到離婚才在一起?婭婭,我知道這些年你心裡苦,想找個溫暖的地方。是我不對,是我這三年太混帳,我已經把自己罵了一千遍,佟拉拉那邊我已經解決掉了,從今往後我不再對你疑神疑鬼,我……我會改。」秦桑巖說到最後已經哽咽,他的最初目的是來道歉的,他想獲得她的原諒,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他沒想過自己會如此低聲下氣的想挽回失去的婚姻。

  「秦桑巖,你這算什麼?吃回頭草?你想侮辱就侮辱,想拋棄就拋棄,今你想挽回就挽回,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麼?什麼都是你對,什麼都是你說了算!憑什麼?」米婭無法與眼前的男人再談下去,她怕再談下去她會動手煽他幾個耳光,完全不可理喻:「我看你真該去看醫生了,你病的不輕!」

  秦桑巖垂下眼眸,眼角濕潤:「婭婭,我們本就是相愛的一對,因為誤會才分開……」

  「什麼叫誤會?」米婭冷笑出聲,「你和佟拉拉上床是誤會?你包養她成小明星是誤會?你帶她去度假,弄人街頭巷尾人盡皆知,弄的我被人當成了笑柄是誤會?秦桑巖,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厚顏無恥?分手就有分手的樣,離婚就有離婚的樣,你過你大富翁的逍遙日子,我過我小人物的小日子,我與你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你這樣死纏爛打只會讓我瞧不起你,還有,不要當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不甘心嗎?你不甘心我過上幸福的日子,你想看我窮困潦倒,那樣你扭曲的變態心理才會得到滿足,你會覺得是我在婚姻中對不起你,我過那樣苦的日子是我活該,是老爺給我的下場,可偏偏我過的很好,我談上了新戀情,你眼紅,就扛著愛的大旗出來招搖撞騙,你當我看不出來?」

  秦桑巖繃著臉:「婭婭,你認為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是看不得你幸福的人嗎?我是嗎?迥」

  「是,你就是。」米婭咬牙冷冷的笑著,「你說我和你的婚姻本來是美好的,我承認,可是後來你想想到底是誰摧毀了一切?是誰把我一步步逼到了死角?是誰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每在抽打我?是誰往我心臟上最脆弱的地方砍刀子?是你,秦桑巖,是你一點點把美好的婚姻弄成了後來骯髒的樣子,你憑著你的假想,你的臆想,你的變態想像在我身上刻上了蕩婦的字……」她每說一句就逼近他一分,每說一個字就透著寒氣,他步步後退,不由自主被逼到了角落。

  秦桑巖一身狼狽,胸膛急促的起伏著,那目光深深的,緊緊的握住垂在身側的手,急切道:「難道在那段婚姻中你就一丁點錯都沒有嗎?你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一次次說反話挑起我的嫉妒和怒火,難道你就一點錯沒有?」

  米婭仰起下巴,還擊道:「我沒有解釋過嗎?我乞求你相信我沒有主動和司徒政發生關係,你是怎麼對我的,你逼我承認,你說只要我承認,就原諒我,接納我。瞧,你披著普渡眾生的外衣裝成菩薩居高臨下的俯看我,假裝包容我,其實你在羞辱我,我沒有做過的事我怎麼承認?換作是你,我對你說只要你承認一件你沒做過的事,我就原諒你,你會嗎?藜」

  他啞口無言,她咄咄逼人:「我本不想跟你說這麼多,這一次說開了大家都好,希望你以後不要來纏著我,給你自己留點尊嚴。」

  講完這些,她轉身上車,身後徐徐傳來他的聲音:「我要見閱閱,這是事先說好的。」

  她腳步停住,冷笑,早知道他會出這一招,沒回頭道:「你把時間發給我,我會讓你見閱閱。」

  秦桑巖面無表情的看著紅色雪佛蘭劃出一道弧線開走,停車場的燈光微弱,他依舊覺得燈光刺眼,心上疼的像插了十幾把匕首,舉手遮住眼睛,一串液體從指縫中淌出來。

  ***

  米婭車子開的快,彷彿身後有人在追,她一口氣開到樓下,戛然停在停車位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慢慢的,她開始笑,笑出了眼淚,她覺得秦桑巖怎麼那麼可笑,他不回頭她還不覺得什麼,他一回頭,還那麼委曲求全,她就覺得他好笑。

  他那樣算什麼呢?

  不就是見不得前妻過的不如想像中的壞嗎?

  不就是以一種高姿態,超高優越感在俯看她嗎?

  他說什麼?她在糟蹋自己?

  難道她接受他的所謂重新在一起就是不糟蹋自己?

  什麼邏輯?

  強盜邏輯!強盜思維!

  什麼都要她以他為中心,他說什麼都是對的,以前他說她是蕩婦,她就是蕩婦,容不得她反駁,今他說是誤會,打發了佟拉拉,她就得和他復婚?

  除非她腦子抽了才會答應。

  從前她覺得他很MAN,有顆冷靜的聰明頭腦,廚藝又精湛,是個千里挑一的好男人,今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男人不可救藥的幼稚,他真的不適合她,他永遠不知道她要什麼,永遠不知道她缺什麼,他從來以自己的想法為想法,這也算了,還要強加在別人身上,簡直不可理喻。

  或許關嘉說的不錯,他就是心理有問題,就是受了秦滔夫婦那畸形婚姻的影響,在感情方面他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她不會同情他,因為她給過他機會,假如他真的只有十幾歲,她會給他機會,可他不小了,他已經三十出頭了,事業做那麼大,某些報紙已經開始用『金融大亨』來形容他精準的投資眼光和無與倫比的經商頭腦,這樣如神一般的男人在處理自己的生活時卻是一塌糊塗,這不能不說是他的悲哀。

  她是個普通女人,要的很簡單,就是一份簡單的愛。

  人生短暫,女人的青春短暫,她還有幾個三年可以消耗,可以被傷害,還可以掙扎著站起來?

  他說她和薛璟譽在一起是糟蹋自己,她從不那麼認為,儘管她在薛璟譽面前一向以任性的女王自居,但她知道是自己配不上薛璟譽,是自己自卑心讓自己擺出高姿態,她比在乎任何人都要在乎他。她更怕的是他們這樣的快樂時光不能過多久,他不是一個普通男人,他來自一個龐大的紅色望族,又是獨苗,她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入得了薛家的眼,進得了薛家的門,不過望塵莫及罷了。

  所以她肆意享受現在,不在乎未來,不在乎他能給自己多少,她要做的就是把握現在。

  ***

  進家門,父母已經睡了,屋內的燈一片漆黑,她到冰箱裡拿出他們給她留的菜,放進微波爐裡,調好時間,靠在水池邊上等候。

  電飯鍋裡的飯一直處於保溫狀態,她盛出米飯,微波爐裡的菜也熱好了,準備去取出來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震動。

  端著飯菜到外面的餐桌上一個人吃,淡然的摸出手機,秦桑巖發了看閱閱的時間過來,她看完了刪除,沒回。

  米媽媽出來去洗手間,發現女兒回來了,「婭婭,飯夠嗎?不夠的話我給你再下碗麵條。」

  「夠了。」米婭是真餓了,吃了兩碗飯,把熱的兩個菜全吃光了,在米媽媽上完洗手間準備進房間時,她叫住了,「媽,秦桑巖週末想看看閱閱,地址明我寫給你,到時候你帶閱閱去行嗎?」

  米媽媽是知道他們離婚協議上有看閱閱的一條,沒有異議:「行。」頓了頓又說,「孩子最近嘴裡一直叫爸爸,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能讓孩子見見他也好,畢竟三年了,也有父子感情在。你和他感情決裂了,但是不能阻止孩子見爸爸。」

  米婭收拾碗筷,進了廚房,刷完碗發現米媽媽還沒進臥室,「媽,早點睡,別著涼,你白帶閱閱挺累的。」

  「這還好。」米媽媽擺擺手,「婭婭,最近璟譽怎麼不在隔壁住了,他又回了薛家?」

  米婭輕「嗯」了一聲,低頭用抹布擦著洗手台上的水漬:「他爺爺身體不好,他是長子嫡孫,要回去服侍老人家。」

  「這是應該的。」米媽媽又頓了頓說,「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帶你回去見見長輩?我看你們倆感情這麼好,也到了見長輩的時候。」

  「我和他這才交往多久,見長輩的事早著呢。」米婭洗完手,關了廚房的燈,推著媽媽往外走,「趕緊睡吧,這些事改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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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4:34
  第二百七十三章 諷刺的結果

  高爽在幾後出現在齊越,他回來不是繼續工作,是正式辭職。

  米婭拿到他的辭職報告,並不驚訝,心中只有隱隱的惋惜,這些年是高爽真正意義上陪著齊越從艱難的小公司到現在步入正軌,要論功勞的話他是首當其衝的。

  「你的新工作找好了嗎?」她沒有挽留,因為挽留等於要他為難,在齊越與妻子之間做個選擇。

  「暫時還沒有,我打算在家多陪她一段日子。」高爽的情緒不太高。

  米婭點點頭:「這是應該的,你以前工作忙,沒多少空陪她,懷孕的女人更需要人照顧,恭喜你即將當爹了,到時候記的請我喝滿月酒,還有吃紅蛋。迮」

  「好,我不會忘的。」高爽長吐一口氣,很感謝米婭能有這樣的氣度,他明白自己走了要她一個人扛會有多難,但是他也處在兩難的境地,一邊是曾經對程珞的承諾,一邊是心愛的女人,他只能咬咬牙選擇後一個。

  「齊越正在用人之際,我聽說下面的人有些遞了辭呈,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會想辦法把他們安撫下來。」

  高爽提到的事令米婭很頭疼,「你能在走之前幫我解決最好了,如果不行,我也不強求,怎麼說都是跟我們從S市一路到北京的老員工。」她不想抱怨,因為抱怨也解決不了什麼,不如有風度一些,該放手就放手,雖然那樣齊越會很艱難察。

  「我做到下周再走,這期間我會負責把我的工作交接給你。」高爽起身。

  「那就麻煩你了。」米婭點頭,沉聲道。

  經過一個星期高爽手把手的教,米婭已經差不多掌握了一些管理模式,不再像從前一樣一頭亂,不知從哪裡下手為好。

  明週末,下周高爽就不會再出現,米婭特意辦了一場歡送會,玩到半夜才散場。

  次日睡到中午才起床,米媽媽過來敲門:「婭婭,你不是說今秦桑巖要看閱閱的嗎?地址還沒給我。」

  「地址在我床頭抽屜。」米婭胡亂往床邊上一指,又指指自己的皮包說,「再去拿點錢給你們打的。」

  米媽媽拿了地址,沒拿錢,米婭又從被窩裡鑽出來把準備出去的媽媽叫住:「算了,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米媽媽瞭解女兒,前要她送閱閱過去就是不想見秦桑巖,這會兒倒驚訝了,然後說:「你再睡一會兒,我們打車過去。」

  「行了,我已經起床了。」米婭爬起來穿衣服,米媽媽沒再說什麼,出去給女兒熱早飯,門鈴這時候響了,米媽媽一看是薛璟譽,忙迎進來:「璟譽啊,吃早飯了嗎?婭婭剛起床,你要不要和她一起吃點?」

  「謝謝阿姨,我吃過了。」薛璟譽把手裡買的水果和給閱閱買的玩具擱到桌子上,去逗閱閱玩。

  閱閱和薛璟譽玩的熟了,每次又有新玩具,自然喜歡薛璟譽,小傢伙對著新玩具玩的不亦樂乎。

  米婭頂著一頭亂髮跑出來,瞧了薛璟譽一眼:「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薛璟譽直起腰來,把玩具模型的搖控給閱閱,問她:「昨晚幾點回來的?」他們每通話,他知道她昨給高爽辦歡送會,一幫公司的人又是吃飯喝酒又是KTV。

  「差不多一點。」米婭打了個哈欠,「不跟你說了,我去刷牙。」

  薛璟譽繼續坐在地毯上陪閱閱玩,現在的小孩子就是聰明,他才教了兩遍,小傢伙就已經能熟練掌握遙控器,把小機弄的高高的,滿屋子。

  米媽媽熱完粥出來,差點撞上機,側過頭才躲過,無奈對薛璟譽道:「璟譽,你可別寵壞了閱閱,他的玩具已經夠多了,你每次來都送,以後我看家裡都可以直接開玩具店了。」

  「不會的阿姨,閱閱挺招人喜歡的,我買玩具給他,我還能跟著玩過過癮。記的咱們小時候哪兒有這麼多五花八門的玩具,那時候有一兩件就挺了不起了,能在發小面前揚眉吐氣半。」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我們小時候,那時候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哪有條件有什麼玩具,連看都沒看過。每頓就喝一碗野菜粥,吃了上頓沒下頓。」

  米婭一身清爽從洗手間出來,發現薛璟景和米媽媽不知什麼時候聊起了,插話道:「媽,早飯我不吃了,送你們過去後我再回來吃。」

  「這怎麼行,你胃會餓壞的,我說了我不用你送我和閱閱打車去一樣的。」米媽媽心疼女兒。

  薛璟譽在旁邊聽了自然要問:「阿姨,您去哪兒?」

  「秦桑巖和婭婭說要看閱閱,這不我帶閱閱過去。」米媽媽拿出寫著地址的紙。

  薛璟譽看了一眼:「離這兒打車也要一個半小時,不如我送你們過去。」

  米媽媽擺手,米婭卻說:「行。」米媽媽詫異的看女兒一眼,也不好再說什麼。

  米媽媽抱著閱閱先下樓,米婭送薛璟譽出門,主動熱情的拉住他的脖子:「辛苦了,親愛的。」

  薛璟譽雙臂摟著她,嗅嗅鼻子:「我怎麼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什麼陰謀?可是你自告奮勇要送我媽去的,我一點沒強迫你哦。」她長手攀住他的脖子,瞇眼卻笑的促狹。

  「姓秦的是不是纏著你?」薛璟譽緊聲道,他這幾不在她身邊,擔心她被人欺負。

  「我問你,你會理瘋狗嗎?」

  她把秦桑巖比作瘋狗?薛璟譽詫異中挑眉,隨即一笑:「對付瘋狗當然要用打狗棒法,看來你已經學會了。」

  米婭咯咯直笑:「也就是說你承認自己是打狗棒?」

  「那你是丐幫幫主?」他不甘示弱的反問。

  米婭笑著直推他:「行了,趕緊走吧,我媽和閱閱一會該等急了,有什麼事記的給我打電話。」

  薛璟譽被她推出去,又走回來,捏捏她的下顎:「我今算是被你徹底利用了,回來怎麼謝我?」

  「任你處置。」她拋了個媚眼,薛璟譽頓時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滿腦子是晚上回來的香艷畫面。

  去兒童樂園之前,秦桑巖特意刮了鬍子,帶上昨晚抽空親自去挑的兒童玩具,又在半路上停下車特意買了一大束玫瑰花。在北京逗留的太久,秘書從S市跑過來,帶來了一大堆文件。赫賽去年在北京收購了一家藥廠,一直處於新藥研發階段,上個月剛剛研製成功,送到藥監局去審批。對於商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這幾他忙於設飯局,約上相關領導吃喝玩樂,相信文件下來的會比預期的要快得多。

  既要處理文件,又要應酬,可想而知他有多累。坐在車裡,一手抱著玫瑰花,一手拿著玩具,想著馬上要見到的一大一小,他頓時覺得自己累一點也值得。

  為防塞車,他提前了兩個小時,到的時候離約的時間還有半個鐘頭,他等著等著打起了瞌睡,直到司機在前面小聲提醒他:「秦總,時間到了。」

  秦桑巖精神一振,抱了玫瑰花和玩具,說了聲「在這裡等我」便下了車,他在售票窗口排除,前前後後都是小手牽著爸爸媽媽大手的小朋友,他看著一張張充滿童真的小臉,想著閱閱肯定也長大了不少,不知道還認不認的他這個爸爸。

  輪到他時,買了三張票,買完發現自己只需買兩張,閱閱還太小。可想而知他此時有多麼的期待他們母子的到來。

  看看時間,過了五分鐘,他往門口張望,等他看清來人時臉上的笑像冰一般凝固住,抱著閱閱來的人不是婭婭,是米媽媽,身後還跟著開車送他們過來的薛璟譽。

  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像個小丑,高興了半,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諷刺的結果。

  「媽。」秦桑巖心中失落,倒也懂得禮貌。

  米媽媽還氣著秦桑巖出軌包小三的事,因此沒什麼好臉色,也沒應,對著懷裡的閱閱說:「你和米婭已經沒關係了,『媽』這個字我可不敢當,你還是改稱呼吧。閱閱就交給你了,我在門口等你們,你們玩完了再送過來。」

  薛璟譽未說話,他看著秦桑巖的臉色轉為尷尬的白,再轉為一片清冷,不知怎麼的他開始同情這個男人來,如果今他們不是情敵,也許他會安慰秦桑巖兩句,偏偏他們是情敵,他說的再多只顯得自己站在勝利者的位置上,有些耀武揚威的意思,於是不便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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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4:57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如一拍兩散

  秦桑巖接過閱閱,朝米媽媽點了點頭,轉身進去。

  米媽媽看著曾經的女婿,如今的陌生人,歎了口氣:「璟譽,婭婭這一次是不是做的過分了?我看他剛才那樣心中不忍。」

  秦桑巖臉上稍縱即逝的失落,誰都瞧在眼中,薛璟譽瞇眸道:「婭兒是想讓他死心,做法殘忍了點,不厚道了點,但這是最能快刀斬亂麻的辦法。」

  帶著閱閱玩了一圈,秦桑巖手裡拽著汽球,又給閱閱買了冰淇淋,一大一小舔著甜筒,不經意的卡嚓一聲,有人拍下了他們。

  「先生,給你和孩子留個美好的記憶,二十塊錢一張,挺便宜的,要不要?」旁邊有個公佈欄,攝影師把各個家長和孩子在園內玩耍的照片抓拍了很多,有家長看中的交二十塊錢就可以拿走照片迮。

  秦桑巖抱著閱閱去找,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他們的,閱閱好奇的看著照片,指指秦桑巖,又指指自己:「爸爸,閱閱……」

  交了錢,秦桑巖把照片拿在手裡,父子倆舔冰淇淋的畫面固然溫馨,但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目光不由自主往閱閱旁邊的空白處看了看,那個位置缺了一個媽媽。

  他眼睛一澀,閱閱拿走照片玩起來,不小心撕了一個口子,等他已經晚了,只好拿去給人修補外加封塑,交錢的時候對方問他:「先生,你很幸運,電腦裡還有你們的原照片沒來得及刪除,要不要幫你重洗一張?察」

  秦桑巖看著那撕開的口子,突然眼前模糊,這與他心裡的口子何其相似。莫名的不想補回來,哪怕利用高科技,那也只是障眼法,裂紋依舊在那裡,就像他和婭婭的關係一旦被破壞了,就難再修的一點痕跡全無,他只希望能像這張照片一樣雖留有痕跡,彼此卻能真正封塑起來,不是不想承認,是想引以為戒,以便冰釋前嫌的那一更好的攜手走下去。

  「不了,就這張吧。」

  封塑做的很好,到手的時候裡面真的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他認真的裝進口袋裡,抱著閱閱向門口走去,交給米媽媽時,幽深的雙眸閃過一絲笑意:「阿姨,照顧閱閱的事以後就要多多麻煩你了,你和叔叔多注意身體。」

  如果說之前的秦桑巖是倍受打擊的模樣,那麼這會兒的秦桑巖就有點鬥志昂揚的感覺,米媽媽接過閱閱軟軟的身子,沒多留意,薛璟譽留意到了。

  回去之後,米婭坐在客廳地毯上照著電視練瑜珈,米媽媽抱著睡著的閱閱進了臥室,薛璟譽把外套放在沙發上,坐在那兒看著她做瑜伽,眼神卻是游移,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他給你臉色看了?」米婭練了一身汗,用脖子上掛的毛巾擦汗,側頭見他一臉沉思。

  薛璟譽便把看到的說了,米婭滿不在乎:「我當什麼大事呢,他那人一向心思不可捉摸,有什麼心事也藏在心裡,面上的都是虛的。」

  「你還是很瞭解他。」薛璟譽雙手交疊放在膝蓋前。

  米婭盯著電視練瑜伽,沒說話,直到轉為廣告,她調整了呼吸,才慢慢站起來,搭上他的肩膀,往他身邊一坐:「生氣了?」

  「我氣什麼,你們畢竟有三年的婚姻在,我要氣也氣我自己怎麼不早點認識你。」薛璟譽抬頭看著她,轉而用指尖溫柔的撫走她額角的汗:「晚上吃什麼?女王陛下。」

  「我估計我媽見你來了,又不會煮我的晚飯,不如我們一起去買材料,回家一起燒。」米婭眼珠子轉了轉,「你等我半小時,我去沖個澡。」

  「不沖澡你也一樣香,我不嫌棄。」薛璟譽抓住她的手用力嗅著。

  米婭白了她一眼:「畜生!」

  ***

  星期早上薛璟譽被薛家一個電話叫走了,走的時候他趴在她臉邊說:「婭兒,我做了一份三明治在桌子上,牛奶你自己熱。中午我就不回來了,晚上一起吃晚飯。」

  「嗯……哼……」米婭腦袋往被子裡縮,模糊的吐了兩個字。

  薛璟譽最愛看她這睡意朦朧的可愛樣,像個裹在繭裡的蠶寶寶,撬開她的嘴,捲起她的舌頭不斷吸吮,吸吮的力道有他控制不住的瘋狂。

  米婭悶哼出聲眼看快要醒了,他才放過她,理了理她臉上的髮絲,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別看他往薛家跑,其實他一直在琢磨怎麼樣讓薛家接納米婭,白綿綿那丫頭本來熱心的要幫忙,被他喝住了,那丫頭瘋起來不要命,嘴裡沒個把門的,他和婭兒的事不能操之過急,用力過猛薛家人會繞過他找上婭兒,以婭兒高傲的個性肯定弄的不好收拾。所以他得想個法子,要麼不想,要想就想最成功的法子,一舉拿下薛家上下。

  薛璟譽走了沒多久,米婭醒了,她踢掉被子,想起今約了專家,便匆匆洗漱,穿上外套出門。

  不到兩分鐘,她又跑回來,拿上桌子上的三明治,邊咬邊「砰」聲拉上門。

  這家醫院只分男科和女科,米婭在女科外等了三個多小時才輪到自己的號,醫生又給她開了一系列的檢查清單,折騰到下午她提著一袋藥出來,往車後座一甩,坐在駕駛座裡看著大大小小的藥發現自己真是神經,這不是自找罪受是什麼?

  薛璟譽晚上回來,發現滿滿一包藥擱在桌子上,掂著車鑰匙進廚房,抱住她的後腰說:「怎麼了?誰病了?」

  「烏鴉嘴。」米婭轉了下臉,把鍋裡隔水熱的藥袋子用筷子夾出來放到碗裡,薛璟譽看著透明袋裡的黑色液體:「這好像是中藥,治什麼的?」

  「治感冒的。」米婭回答的再正色不過。

  「感冒?」他摸摸她的額頭,「不燙感什麼冒?去過醫院了?」眼眸瞇了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是不是治那個的?」

  「哪個?」米婭面不改色,她就不信他能猜得著。

  「就是給我生寶寶的。」薛璟譽搖著她的身體,溫言軟語道,「婭兒,你真好。」

  「這藥是治我不孕,不過前你說我懷了,我去買了試孕紙,結果是一槓,我還高興了一,你以為我會想給你生寶寶?」薛璟譽再好的脾氣,聽到這裡也有了怒氣:「婭兒,我可以寵著你,事事依著你,但這話未免太傷人。如果可能的話你怎麼就不能給我生孩子?相愛的人在一起擁有愛情結晶是經地義的事,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米婭輕笑:「薛璟譽,注意你的用詞,你還是想要孩子對不對?我早和你說過,你想要孩子,我不攔著你,你可以去找個能生的。」

  薛璟譽咬起牙,恨這個女人的無情無義:「行,我知道你心裡根本沒我,不如一拍兩散……」這話剛一出口,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誰知米婭冷冷的接了話,解開身上的圍裙往椅子上一甩,「這話是你說的,我會記住,不打擾你了,薛先生!」

  薛璟譽張了張嘴,等他想挽留她已經跑出了廚房,他追出去,她拎著桌上的藥袋「咚」聲關上門,一股冷風頓時灌進他身體裡。

  他不是真要有個孩子,全是話趕話趕到了一起,薛璟譽慢慢走回廚房,從碗裡把那包她熱她的藥袋提到手裡,藥袋上沒有寫明是什麼藥,只有標注可以承受一百五十度高溫的字樣。

  ***

  齊越開發的第一款修仙網游即將上線,前錦把米婭召過去開會,意思是要齊越全面配合前期的宣傳準備工作,米婭當然沒有異議。

  既然要配合,前錦要求她搬到前錦去辦公,以方便接下來一系列的緊張工作,因此米婭在週二這把辦公室搬到了前錦大樓,齊越暫時由副總管理。

  會議室——

  「宣傳企劃案已經發到各位手中,請大家看看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下面將逐條詳細講解。」前錦這一次負責運營的團隊陣容龐大,是帶著足夠的誠意準備成功運營齊越這一款網游。

  米婭對這方面瞭解的不多,最近才開始著手學習,她翻到最後一頁時眼神定住,企劃案上寫著代言人選,大多是明星,佟拉拉的名字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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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五章 在商言商

  掠過「佟拉拉」的名字,米婭嘩啦啦翻到最前面,前錦運營部的經理站在PPT燈下,「諸位,今咱們首先來討論的是這款遊戲將由哪位明星來代言,請大家比對資料仔細斟酌。」

  不知是自己敏感還是自己感覺錯誤,米婭感覺有好幾道目光向自己射來,一抬頭碰到幾個尷尬轉開的。

  運營部的經理咳嗽兩聲:「諸位有什麼意見可以踴躍發言,米總,請問你對這裡面的哪個明星有特別的好感?」

  被點到名的米婭看著幻燈片上一個個換過的明星照片,不急不緩的說:「我早過了追星的年紀,對這些明星沒什麼概念,不如由你們年輕人拿主意,看哪個適合就挑哪個。」一句話就推的乾乾淨淨,在場的也的確是清一色的二十多歲的小伙子。

  運營部經理點頭,把目光調向別處,徵詢其它人的意見,討論到最後,大家投票決定選誰當代言人迮。

  米婭投完了自己的票,最後一個回到位置上,不到三分鐘結果出來,九成人讚成選佟拉拉。

  看著眾人躲閃的視線,米婭有足夠理由相信這是一次預謀,大家都知道公司會選誰,只有她被蒙在鼓裡。

  這種被孤立的感覺真不是滋味,她心中窩了火,會議散後去總經理辦公室找蔡迪理論,蔡迪翻著文件,眼皮子沒抬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米小姐請坐。察」

  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繞彎子:「代言人早定了是佟拉拉對嗎?」

  蔡迪沒回答。

  米婭終究壓不住火氣:「蔡總,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分了嗎?我有知情權,如果你們一早訂了代言人,我就不會今在會議上出糗,像個被人愚弄的傻瓜!倘若你們真的覺得我在運營這一塊礙手礙腳,那麼就沒必要一開始叫我過來配合你們,我可以派齊越的副總過來。現在你們這樣算什麼?防賊?別忘了我們是合作關係,我是和佟拉拉有一點牽扯,那也是以前的事。在商言商,以大局為重我不會計較她當代言人,但是為什麼你們要介意,不覺得多此一舉,可笑之極?」

  蔡迪放下手中的筆,靠進皮椅裡溫和的說道:「米小姐,消消氣,這件事我也是考慮再三,不是有意瞞著你。請你相信前錦請你過來一定是充滿了誠意和坦誠之心,主要是我考慮不周,怕提出來刺傷了你,終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娛樂圈是個貪新厭舊的圈子,公司考慮佟拉拉看中的既是她新人,她的身材和氣質也挺符合宅男們的審美標準,相信你也知道網遊玩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這樣的群體。」

  「你早應該對我這麼坦誠。」米婭直直的瞪著蔡迪。

  蔡迪一陣失笑,點頭道:「是,是我考慮不周,請米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咱們的合作將會以更透明化的方式呈現,也歡迎你有任何問題來向我提問。」

  米婭看著蔡迪如此好脾氣,倒也不好再窮追不捨,前錦之所以能和齊越順利簽約,開始運營,當中最大的功勞是薛璟譽。如今看著蔡迪,米婭很怕他會突然問起薛璟譽,匆匆告辭出去,腦海裡反覆想著那兩人的爭吵,只覺得心臟深處一陣陣說不出來的難受。

  晚上加班,飢腸轆轆的回到家,一室的黑暗,她打開手邊的燈,邊脫鞋邊叫:「媽,我餓死了,給我熱飯……」

  沒人應,她這才想起養父母今坐機回了老家參加一個長輩親戚的葬禮,因閱閱放在家裡沒人照顧,他們把閱閱也帶走了,早上還是她開車送他們去的機場。

  隨手把車鑰匙甩到鞋櫃上,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在沙發上疲憊的坐下來,以前這種時候總有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捏她的雙肩,那力道不輕不重,既溫柔又解乏,偏偏她還恃寵而驕,一會嫌這,一會嫌那。薛璟譽從來不會生氣,總是不厭其煩的調整力道。

  這會兒,她脖子酸,背痛,卻只能一個人費勁的扭來扭去。

  她給養父掛了一個電話:「爸,到家了嗎?」

  「早到了,婭婭,你才下班啊?」鄉下睡的早,養父聲音裡睡意濃。

  她不想讓他們太擔心,撒了個謊,「不是,我早下了,準備睡覺了。給親戚們的北京特產有沒有發下去?」

  「發了,一到就發了,大家都說婭婭有出息了,我和你媽苦盡甘來,總算能享幾福了。大家還誇閱閱長的可愛,聰明,總之我們在老家你不要擔心,你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知道了。」

  「是婭婭嗎?」電話裡傳來媽媽的聲音,一陣雜音過後,米媽媽的聲音清楚傳來:「婭婭,是媽媽。今璟譽有沒有回去住?」

  每次聽到媽媽如此鄭重的口氣,米婭就知道下面有一段嘮叨在等著自己,趕緊說:「媽,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爺爺身體不好,他要回去侍候,哪有空往這邊跑。」

  「婭婭,媽要提醒你,你呀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璟譽在家好歹也是眾人捧在手心裡的長子嫡孫,他能處處讓著你是你的福氣,也是他的肚量。做人要有分寸,不要得寸進尺,聽清楚了嗎?」

  有時候米婭覺的媽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以前她和秦桑巖婚姻出現問題的時候,媽媽就在耳邊嘮叨要她小心外面的年輕漂亮的女孩,結果被媽媽一語說中,不久後秦桑巖就包養了年輕貌美的佟拉拉。

  此時媽媽這番話一出,米婭真的要感歎一聲,媽,你怎麼知道我剛和薛璟譽吵了架,鬧掰了?

  當然,她不會說實話,以免父母擔心,她用平常的口氣說:「我清楚,行了,不跟你說了,我明還有一大堆事,要睡了。」

  「等等,婭婭,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說,按摩椅我已經退了,換了一個三百塊的按摩靠墊,最後只拿到百分之八十的錢,放在我床櫃上,你明拿給璟譽,就說他的心意我領了,那個按摩椅實在不適合我,按摩靠墊和按摩椅的功能是一樣的。記的啊,明要幫我把錢還回去。」

  「我記住了。」米婭跑到父母臥室去取了錢,看到了放在沙發上的按摩靠墊,坐上去打開開關,裡面有十二個小球亮起來開始滾動,漸漸的真的舒緩了不少。

  有一薛璟譽見養父一個勁扭脖子和腰,暗暗記下了,隔有人送貨上門,送來了一張電動按摩椅,可以對全身進行按摩。養父一問要兩萬多,當場要退,送貨員說已經有人付款,除非質量問題,否則不給退。爭執下,薛璟譽這才現身。

  禮物養父是收下了,沒想到養父還是悄悄退了。

  拿著手裡的錢,她信步走出家門,來到隔壁,抬了幾次手都敲不下去,收回手的時候,門猛的從裡面開了,一隻拖鞋出現在門後,她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門後,薛璟譽拎著垃圾袋出現在她面前,微微嘲諷:「米小姐,你深更半夜站在別人家門口做什麼?難道你有不為人知的偷窺癖?」

  米婭把手別到身後,清了清喉嚨,面不改色道:「我是出來扔垃圾的,誰偷窺你來著,真是好笑!經過你家門口就叫偷窺嗎?」

  「扔垃圾?垃圾呢?」薛璟譽看向她背後空空的雙手,扯了下唇角:「別告訴我你剛剛扔掉了。」

  「本來就是,愛信不信。」米婭哼了一聲,抬腿倉促往回跑,跑的她上氣不接下手,關門的時候心臟都跳出來了。

  走廊的另一頭,薛璟譽盯著隔壁的門站好長一會兒,直到他雙腿僵硬沒了知覺,這才轉身走到盡頭,把垃圾袋扔進了垃圾箱裡。

  靠在門後,米婭用雙手摀住臉,她不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慌亂不堪,她只是忽然感覺堅硬的心軟的像豆腐,開始想他,無理由的想,很想的那種。有一種衝動想去找他,告訴他是自己錯了,是自己太任性,不應該不走大腦,說那些氣人的,傷害他的話。

  然而,她真的是被他寵壞了,一看到他就什麼話硬說什麼話,完全控制不住大腦。

  小時候她愛吃糖,在這方面南宮音從來不吝嗇,成罐成罐的進口奶糖和巧克力擺在她的房間,吃到最後她的牙蛀了不少,疼的在床上打滾,後來她才認識到有時候如你所願給你糖的不一定是為你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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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六章 蠅頭小利

  同樣的,為你好的人不一定會如你所願給你糖。

  玄關的燈透過她的頭頂落下來,地板上的影子晃的她心煩。煩什麼呢?要麼和好,要麼繼續是分手狀態。

  這麼一想,她有點煩悶的按按額頭,或許,她真的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主動和好並不會失了面子,失了面子的是你已經慢慢習慣了這個人的存在,就像習慣了空氣、陽光、水和食物,一旦離開這幾樣中的任何一樣你都會全身不自在,甚至會嚴重到死亡。薛璟譽就是這樣的,在她不知不覺中慢慢滲透到她的生活中。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太過依賴只會顯得自己無用,像弱小的樹苗需要靠它物的支撐去抗擊暴風雨,那樣的話自己永遠站不起來迮。

  ***

  上班的第一件事她向蔡迪提出自己還有要緊的事要忙,將改派副總到前錦過來配合宣傳,對此蔡迪沒有異議,當米婭把辦公地點又搬回齊越,正式開始著手管理公司。

  擺在她桌子上第一件頭疼的大事就是那二十封辭職信,米婭把各個主管叫過來開會:「這些人怎麼還要辭職?高總走之前不是把他們安撫下來了嗎?察」

  策劃部主管回答:「米總,我們已經盡力了,他們來北京後不適應這裡的環境,都想回S市去。」

  「僅僅是這個原因嗎?」米婭手指點著桌面道,「有沒有可能是他們不信任我?公司每年六月份會加一次薪水,這眼看還有個把月要到了加薪的日子,他們就真的不心動?將心比心,如果是我,我起碼也得等加了薪水再走,你們說是不是?」最後這一句有點咄咄逼人的氣勢,含著一針見血的凌厲。

  在場的各個主管面面相覷,他們只當齊越的主心骨是高爽,米婭坐上總經理的位置後他們下面的人一個也不服,不過是個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什麼都不懂,憑什麼能帶領他們有更好的發展前途。還不如趁早撤了,再找份工作,或是回去繼續跟著高爽,那樣也總比跟在一個毫無建樹的女人身邊強。

  今來開會,他們也是抱著敷衍的心態,等這一批人辭職了,他們將是第二批。沒想到她幾乎一眼把他們的說辭全挑明了,倒令他們措手不及,不敢小覷了這個女人。

  米婭低頭輕輕一笑,環視每張臉:「我知道,你們不信任我,你們只服高總,這也情有可願,你們是跟著他一路看著齊越成長起來的,在座的每一位都是齊越的大功臣,只有我不是。但是我起碼有一點可以做到保證,我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把全部的精力投在工作上,我要帶領齊越再開發另一款遊戲,並且做到最成功。而待遇我也不會少了你們的,等前錦運營的遊戲正式盈利,你們這幾個主管都有權利享受分紅,若是你們不信,我可以馬上讓秘書打出文件來,我們白紙黑字當面簽字。」

  沒人說話,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這一段話給震懾住了,誰都知道這是個誘惑,也是份承諾,他們沒想到米婭會有這樣的魄力,肯給他們分紅。齊越的第一款網游馬上要運營上市,從封測和內測來看效果不錯,相信有了前錦的運營團隊會更上一層樓,賺的也會頗豐。倘若他們能有份分紅的話,那將是一筆可觀的數目,誰聽了都會心癢癢。

  「要不這樣,米總,我們去商量一下,改給您答覆?」最後其中一個主管給出了這樣的建議。

  「好。」米婭點頭,她絕對有自信這些人最後能留下來,因為她給的是別家公司給不起的也是不願給的。

  不就是分紅嗎?為了減少人員流動,留住人才,少賺點就少賺點。

  做生意和做人一樣不能鼠目寸光,光看眼前一點蠅頭小利,有時候看著是少賺了,往往你得到的回報會更多,比如死心塌地的員工,上下一心的團隊,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前錦的宣傳緊鑼密鼓的進行,米婭在這邊也穩住了團隊,得到了辭職人員要留下來的承諾,一切全部往好的地方發展。

  她開始著手準備重新組建另一個開發團隊,著重開發第二款遊戲,首先面臨的就是招人。

  把招人的消息散佈出去,獵人介紹了幾個程序員進來,她委託程序主管進行面試,最後只收了兩個人。

  程序主管的回答是:「沒辦法,這兩個是有著幾年工作經驗的程序員,另外那幾個是新人,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招進來會有很長的時間需要有人帶著,要想在短時間內有實質性的進展不太可能。」

  「只要有潛力就行,你挑兩個合適的新人進來,慢慢帶。」米婭迫切想要招人,但她也懂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

  接下來的一個月,前錦開始進行鋪蓋地的宣傳,無論是大街上還是網站上或是各大衛視都有這款遊戲的廣告。

  ***

  米婭開車途中,收到蔡迪打來的電話。

  蔡迪:「米小姐,央視三套有兩個時間段因為合同問題產生了糾紛,現已經空出了兩個時間段的廣告位,前錦打算前去競標,如果你有空最好能到場。」

  「什麼時候?」米婭自然要去,如果能上了央視這將是一個非常好的宣傳機會。

  「明。」

  「好,地址你一會發到我手機上,明我會準時到場。」

  誰知第二老爺存心和她作對,她的車在半路上拋錨了,這還不算慘的,慘的是她著急修車,自己打開前蓋,弄的一手的油,還不小心抹到了臉上。這也算了,她合上蓋子,打電話讓修車來拖車,一輛不長眼的車居然往她車屁股一撞,她站在車頭,整個被撞出兩米遠,一屁股跌坐在地。

  對著從後面跑上來的車主呲牙咧嘴,她差點來了句國罵,那車主態度好,直說什麼損失他賠。

  不用照鏡子,米婭都覺得自己此時從裡到外糟糕透了,更讓她糟糕的是一抬頭,看到了秦桑巖站在旁邊的人行道上。衣冠楚楚,氣宇軒昂,狗模人樣。

  她已經在努力做好一個光鮮亮麗的職業女性,並且朝著女強人的方向邁進,雖說起步稍有些晚,但歷史上不是有很多人都是老了才成名,封候拜將的麼?比如姜子牙、比如范增。她爬起來,整了整頭髮,盡可能的把自己收拾的不那麼慘。

  蔡迪打來電話,問她到了哪兒,她說在隔壁街出了點小意外,趕得及到會場,其實不過是在打臉充胖子,就算她車拖走了,她這樣的形象跑到會場還不大失前錦和齊越的面子。

  正在著急之際,秦桑巖走過來,遞上乾爽的面紙,她沒動手接。

  撞她車的車主一看她叫了人過來,忙說:「嗨,哥們,有話好好說,今兒車和人的損失我都賠。」

  秦桑巖冷冷的「嗯」了一聲,轉而把一包面紙塞到她手裡,「婭婭能走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

  米婭胸膛裡有一團怒火在繞,當他的手碰到她的時候,她所有的憤怒彷彿都集中在此,一掌推開他,他猝不及防的向旁邊摔去,雙手本能的撐在車蓋上,不見狼狽,只見一臉的淡然,彷彿早早料到了。

  耿助理和秘書跑過來,要扶秦桑巖:「秦總……」

  「我沒事。」秦桑巖擺擺手,目光清澈,一瞬不瞬的盯著米婭的面孔。

  耿助理說:「秦總,時間快到了,再不去就晚了。」

  秦桑巖站起來整理完衣角,在助理和秘書的陪同下上了前面的一輛車。

  「抱歉,蔡總,我在路上出了點事故,可能要晚到。」米婭在等拖車的過程中給蔡迪掛了一個電話,說了實話。

  等到車被拖走,拿到肇事車主的電話,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再招一輛的士往會場趕,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她從後門進去,現場正進入白熱化階段,她悄悄坐到蔡迪身邊,前錦的副總正在舉牌子,台上的主持人報著數:「第278號出價三千五百萬,還有沒有高的?」

  立刻又有人舉牌子,主持人報著:「第189號出價四千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下面一片寂靜,米婭並不知曉前錦能接受的最高價是多少,她來就是當個看客,給兩家公司來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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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七章 武斷

  出到四千萬,前錦似乎沒有再舉牌子的意思,米婭不由好奇的往後面那主持人報的第189號看過去,台上主持人報到第兩個數的時候,眼看到了一錘定音的第三個數,前錦的副總在蔡迪的示意下再度舉牌。

  主持人興奮的聲音響在全場:「第278號出價四千五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還有沒有更高的?」

  現場鴉雀無聲,這個價位已經是所有前來競標的公司心目中最高的了,想不到僅過了不到三秒,第189號再度出價,這次是五千萬。

  米婭轉頭看著與前錦作對的第189號,發現舉牌子的是個戴眼鏡的男人,旁邊坐著秦桑巖和他的助理秘書,再旁邊的人只露出半張臉,她的眼睛卻是一痛,程珞?

  眨眨眼再去看,人頭攢動,主持人宣佈第189號成功,所有參加競標的人全部站起來準備離場迮。

  「米小姐,可以走了。」蔡迪在旁邊提醒道。

  米婭渾然沒聽到,撥開前面的人要往「程珞」的方面奔去,一直追到外面,秦桑巖一行人準備上車。

  「程珞……」米婭拚命去拍車門,車窗搖下,秦桑巖清冷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她忙往他身邊的座位上瞧:「程珞呢?察」

  秦桑巖扯了下唇角:「婭婭,程珞早不在了,又怎麼會和我在一起?」

  「我親眼看到他跟你在一起,我要見他。」米婭瘋了似的趴在窗邊上朝他嘶吼。

  「你冷靜點,不信你可以找。」秦桑巖薄唇抿著。

  米婭真的找起來,他的車裡一共就他和司機兩個人,她不甘心的打開車門趴進車座下面找,沒有,什麼也沒有。

  怎麼可能,她親眼看到是程珞,看錯了嗎?

  她不信。

  跑到他後面一輛車上去找,車裡是他的秘書,還有司機。

  米婭什麼也沒找到,秦桑巖下車走過來,她一把推開他:「你把程珞藏哪兒去了?」

  「婭婭,你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程珞早就死了,你忘了嗎?他死於車禍。」秦桑巖不疾不徐的說道。

  米婭冷笑:「你是在間接映射我眼睛有問題,還是心裡有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秦桑巖別讓我知道你對我隱瞞了程珞的事,要不然我會饒不了你。」米婭拋下話,甩袖就走。

  耿助理從央視大樓裡出來,走到秦桑巖身邊:「秦總,手續已經辦好,只等明您來簽字。」

  「嗯。」秦桑巖抿了抿唇,盯著米婭大步離去的背影,隨即又看了一眼央視大樓對面一個不起眼的黑色轎車,邁步鑽進自己的車內。

  前錦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米婭也參加,開會的主要內容就是前錦想要在央視放廣告的計劃徹底泡湯,被一家藥廠捷足先登,那家藥廠屬於赫賽。

  蔡迪感歎:「去競標前我估算過其它一些競爭對手出得起的最高價,前錦是最高的,四千萬,現場眼看競標成功,我臨時加高到四千五百萬,想不到赫賽會出於五千萬,前錦最終敗了。」

  米婭沒說話,她腦子裡一直在想程珞,真的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嗎?

  那年程珞出事,她和傅楚菲去醫院太平間看程珞,表面上她很鎮靜,事實上她的手和腳哆嗦個不停,醫護人員拉開長長的抽屜時,一股冷氣直往臉上撲,那是死亡的味道,她當場只瞄了一眼,臉就白了,再也沒敢看,更不要說細看了。

  會不會……程珞還活著?

  可能嗎?

  僅憑她在競標現場瞧見的半張臉?

  這世上重名重姓的多,長的相似的面孔也不少,她會不會太武斷了一些?

  茫然的感覺像濃霧,無聲無息,卻能影響她的心緒。

  「米小姐……」

  當蔡迪的聲音切入耳朵裡時,米婭眨了眨眼,此時自己正坐在蔡迪的辦公室,會議散後蔡迪把她請過來的。

  「抱歉,你說什麼?」米婭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兩口,苦澀的味道令她皺眉。

  「我在考慮年底參加央視對於明年的廣告位的招標,央視有十幾個頻道,每個頻道都有不同的廣告時間段,那樣競標的可能性會大一些。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意見?」

  當初簽合作的時候就已經說好,運營這一塊由前錦全權負責,米婭對此從未想越足過,便道:「這些宣傳方面的事我想蔡總比較有經驗,由你拍板也比較好。」

  蔡迪點點頭,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經心的問:「米小姐最近和薛少鬧了點彆扭?」

  米婭一愣,蔡迪極少問私事,這麼冒然想必他知道了什麼,緩了緩語氣說:「蔡總也說了是彆扭,戀人間鬧鬧彆扭是種情趣不是嗎?」

  「我也有女朋友,我從不認為冷戰是情趣。」蔡迪今的話似乎有點多,眼神也有點寒利,是來為發小抱不平來了。

  米婭挑挑嘴唇,蔡迪辦公桌上的電話鈴大響,蔡迪起身去接,她低聲說了句:「我先走了。」便直接走出辦公室。

  赫賽拿到了廣告位,她並不關心,她要關心的事有很多,當前組建新的開發團隊是頭等大事,多拖一就多一分損失,另外她還在琢磨另一件事,組建新的團隊需要大量資金,以齊越第一款網游來看起碼要一千萬的投資資金。她算過手上的錢,遠遠不夠,程珞的錢她不想拿出來冒險,說好留給程閱就一定要說話算數。

  怎麼樣才能弄到錢呢?

  目前只有一條出路,就是找投資。

  前錦肯和齊越合作,很大一定程度上是賣了薛璟譽的面子,她不想再靠他,只想靠自己。

  近來她憑自己的頭腦和能力,摸索著在管理公司,效果不錯,她想繼續保持下去。

  誰說愛情是女人的一切,在她看來愛情只是女人的一部分,離了它,她照樣能活。

  晚上回家,路過隔壁,她看門虛掩著,裡面有燈光和電視聲傳出來。

  她帶了外賣回家當晚飯,吃完收拾掉,泡了個澡,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她準備做一份詳細的企劃書,以便在尋找投資方投資時能有一個完美的開始。

  計劃寫了兩個字,米媽媽打來長途,她在電話裡和閱閱說話,臨了米媽媽問她有沒有幫米爸爸把錢還給薛璟譽,她慌稱給了。擱下手機,她盯著電腦屏幕,吐了口氣,起身拿上錢,走出家門又返回去,從皮夾裡掏出錢把差額補上去,再去按隔壁的門鈴,按了許久裡面才傳來應聲。

  薛璟譽臉色不太好,穿著一件單薄的居家服,說話甕聲甕氣:「什麼事?」

  米婭肯定他感冒了,一聲不響的遞上一疊錢,「我爸給你的,那部按摩椅他退了,這是兩萬三千塊,你點點。」

  薛璟譽瞪著她手裡的錢,彷彿要在那錢上燒出一個洞來,過了半晌,他才接過去,自嘲的笑笑:「這是打算和我劃清界限?」

  米婭以前從來不知道薛璟譽說話也有這樣陰陽怪氣的一,這倒與他大少爺的身份符合,抽了下嘴角:「界限還用劃嗎?早劃清了。」

  薛璟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她轉身就走,他伸手上前,在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間又縮回去,一幫發小的話在耳朵裡響:「這女人啊不能寵,越寵越矯情,等到爬到你頭上拉屎撒尿你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罵吧,捨不得,打吧,一個大老爺們跟個女人計較個什麼勁,傳出去多沒臉。你呀就只能受著,這受著呢,女人還不滿足,她不光想當女王,她還想當皇太后,說一不二。所以啊,這女人寵不得,矯情的很。得左手拿鞭子,右手拿糖果,該爺們時就爺們,該給糖時就給糖,你呀薛少,你就光給糖不給鞭子,這女人聽你的才怪。」

  他以前並不贊同這些話,認為是歪理,他那幫發小全是女人堆裡長大的,玩過的女人能排到津去,但是他仔細一想,自己的確是供給了她太多糖,以至於他稍微一斷,她就鬧脾氣,甩臉色。

  米婭跑回家,陡然發現家門關上了,一摸口袋,糟了,出來的匆忙大門鑰匙忘了拿,怎麼辦?

  左摸右掏,她在居家服的口袋裡拼湊出幾十塊錢,想著到小區外找個開鎖匠應該是夠了。

  向保安打聽清楚開鎖匠的店面,一路小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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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6:22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共處一室

  米婭把事情想的有點簡單,她找到了開鎖匠,對方要她出示身份證或是房產證才能跟著她去開鎖。

  「師傅,我是出門給隔壁業主還錢的時候不小心沒帶鑰匙,身份證在家裡,房產證沒有,那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租的。」

  那開鎖匠一指旁邊的電話:「那你給你房子的業主打個電話,我才能去開鎖。」

  給薛璟譽打?開玩笑。米婭不肯,再怎麼說好話都沒用,人家就要身份證或房產證。她一咬牙,氣的直接走人,還不信了,不靠薛璟譽,她今晚就會露宿街頭。

  跑出店舖,米婭面對偌大的城市,還真的有些茫然,來北京這麼久她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都沒有,這是不是一種悲哀迮?

  把所有的人際關係想了一遍,她只能給秘書打電話,這秘書原先是高爽的,高爽走後,為了幫她更快的熟悉齊越的管理模式,秘書從旁協助做了不少貢獻,相對來說她對這個秘書還是挺信任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秘書的電話打不通,這可怎麼辦?

  難道真要露宿街頭察?

  她只穿薄薄的一套居家服,對於五月份的夜晚來說還是有點涼,抱著身體坐在廣場的噴泉旁邊,她倔強的咬牙想乾脆在這躺椅上睡一晚得了。

  可是睡一晚又能怎樣,還不是明要找人開鎖,也沒關係,剛才那一家正規一些,她早上去到小巷子裡找一些不怎麼正規的開鎖匠把門打開了就是。

  這樣想著,她縮成一團,閉著眼睛默默等候亮。

  事實並不能如她所願,她坐了不到十分鐘,來了幾個衣裳襤褸的男人,滿頭打成結的頭髮,一身的破衣服,手上抱了一個破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棉被,其中一個滿臉污垢的人說:「喂,小姑娘,你坐一會兒就得了,趕緊回家睡覺,這是咱們睡覺的地方。」

  米婭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敢情這是人家的地盤,訕訕的站起來,把位置讓出去,幾個男人便依次在廣場上的躺椅上佔好位置,破棉被一蓋,呼嚕聲一時四起。

  這麼大的地方居然沒自己的容身之所,她無奈的離開。

  都說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這話果然是真理,前錦競標央視廣告那她倒霉的時候遇上了秦桑巖,這是個奇恥大辱,她發誓不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今又是最狼狽的時候,對手卻春風得意的出現在面前。

  當她準備用身上的錢去找一家最便宜的旅館將就一夜的時候,又看到了秦桑巖。

  不過他應該沒注意到她,被幾個人簇擁著,其中一個人她認識,是蔡迪,他們怎麼混到了一塊兒?

  再往前是酒店前的一片開闊地,她連忙躲到旁邊的風景樹後,說話聲漸漸近了,聽到蔡迪的笑聲:「秦總,我訂了百味園,要不要現在過去?」

  秦桑巖淡淡應了一聲好,然後聽到開車門的聲音。

  米婭還在發呆,車子開出來,直接繞到她這一邊,兩聲車喇叭後,蔡迪從車裡探出頭:「米小姐,這麼巧,我和秦總正準備去吃飯,要不要一起?」

  恨不得直接躲過臉去,說你認錯人了,當然驕傲不容許米婭這麼做,收起尷尬,裝作很平靜的目光掠過蔡迪和旁邊的秦桑巖,笑笑說:「多謝蔡總,我吃過了,出來散會步。」

  這個蔡迪還真是奇怪,讓佟拉拉當齊越遊戲的代言人,當時還顧及到她的感受,這會兒車裡有個秦桑巖倒完全沒顧慮到,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為他好哥們薛少抱不平。

  前面剛好是街口,蔡迪的車停在那兒等紅燈,蔡迪朝米婭淡淡點頭後,車窗沒關上,很容易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

  蔡迪正和秦桑巖討論晚上的消遣安排:「一條龍秦總介不介意?」

  米婭以前不懂這個簡稱,也是聽一次薛璟譽提到過,男人間討論的一條龍就是吃喝嫖賭,泡腳桑拿洗浴喝K,當然還有少不了的節目:叫小姐。

  「再說。」秦桑巖清淡的嗓音回答。

  別開臉,米婭邁步往前走,不住的在心裡冷笑,蔡迪的安排可真是合了秦桑巖的意,吃喝嫖賭可不就是秦某人的喜好麼。

  狡兔還有三窟,像蔡迪這樣有家庭背景的生意人不可能只經營前錦這一家網游公司,看來這蔡迪挺看中秦桑巖的,不說他們有生意往來她都不信。

  看著前面的漫漫長路,米婭有一種鬱悶加崩潰的情緒,口袋裡的幾十塊錢在北京這大都市要想住宿幾乎是不可能的,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她口袋掏的比臉都乾淨,要不,問蔡迪借?

  內心在面子與住宿間掙扎了N次,她一回頭,蔡迪和秦桑巖坐的車靜靜從她身邊開過,投進熱鬧的車流中。

  誰也沒回頭多看她一眼,也是,她身上穿著居家服,誰會腦子抽筋穿著這玩意跑出來散步,他們不是沒發現,是不想多事罷了。

  現實果然殘酷,米婭跑了一圈,壓根沒找到什麼便宜旅館,不知不覺她又經過之前的酒店門口,再穿過前面的廣場就是小區門口,她準備再找保安去碰碰運氣,看保安能不能幫她證明,好讓開鎖匠開門。

  「米小姐。」一個人影閃到她面前,彷彿等了她很久似的。

  米婭認的這是秦桑巖的助理,「什麼事?」

  「秦總請您過去談幾句話。」耿助理指指停在幾步開外的車。

  米婭看了一眼那車,後座只坐了一個秦桑巖,看來他是和蔡迪吃完了飯,道:「我好像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了。」

  耿助理沒轍,轉頭看著秦桑巖,秦桑巖從車裡走出來,靠在門邊上,「我不會吃了你,只談幾句話,怎麼你怕了?」

  在街上閒晃了一晚上米婭心中本來委屈又惱火,幾乎被他這一句輕易就點著了,瞪著眼跑過去說:「誰怕?要說什麼你趕緊說,說完我好回去睡覺。」

  「上車吧,在大街上談不方便。」秦桑巖指著打開的車門,她想也沒想鑽進去,他坐進去的時候吩咐開車。

  她走的也有點累了,車內又暖和,坐在真皮座椅裡身子不再抖,一時不想挪步。車子在路上行駛了片刻,米婭僵著臉,看他一眼:「要談什麼?」

  「我碰到傅楚菲了。」秦桑巖一出聲就扔了一個大消息。

  米婭怔忡,隨即問:「你在哪兒遇到的?」

  「今在五顆松體育館那兒。」

  「你們說過話?」

  秦桑巖頓了頓,沒有開燈的車廂將他臉上的神色隱藏在晦暗的陰影裡:「我看到她走過去,她就跑了。」

  等於是線索又斷了,米婭陷入沉默,許久後說:「她還是無法面對,就算把她找到也沒什麼意思。」

  「你不想讓閱閱看看他的媽媽?」

  「不是不想,我是無能為力,要不然你說我能怎麼辦?」

  秦桑巖開始緘口不語。

  米婭看看窗外的景色,「在前面停……」

  「我有傅楚菲的地址。」他不緊不慢打斷她的話,「我沒帶在身上,擱在住的地方。」

  這是個誘惑,他的潛台詞就是你要傅楚菲的地址就跟我去住的地方,半夜一個女人跟男人共處一室,想不發生點什麼都難,米婭冷笑:「既然你有地址,改發到我手機上。」

  「這裡很難打車。」

  「我可以打電話到出租車公司,叫車。」

  秦桑巖一言不發,然後開口對公司說:「停車。」

  米婭下車時有一瞬間的猶豫,身上的錢不知道夠不夠打車,就算夠,也不一定在下車的地方能找到公用電話。

  閉了閉眼,她快速甩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停下來歇息,仰頭看著空苦笑,今她這是鬧哪般,一直在折騰,看來真的要等亮再給秘書打電話救急了。

  蔡迪接到秦桑巖電話時正上車準備回家,吃完飯秦桑巖就說有事告辭了,這會兒再打過來他以為秦桑巖想再繼續下面的節目,想不到秦桑巖會讓他去鳥巢那兒接人。

  論私,秦桑巖是薛璟譽的情敵,身為發小的他不該和姓秦的接觸,論公,他又不得不接觸,他和秦桑巖算是各取所需,秦桑巖和他接近是想借他在藥監局的老頭手中的權,他和秦桑巖接近呢是想讓赫賽對前錦進行注資,前錦最近資金鏈出現問題,在齊越那款遊戲宣傳上投資過大,以至於前錦其它遊戲項目得不到資金運轉,他接觸過很多風投公司,得到的回應是最近沒有投資的意願,於是他只好把目光投在投資業發展最鼎盛的赫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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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6:44
  第二百七十九章 矯情也要有個度

  接到秦桑巖的電話,蔡迪二話不說讓司機開車,到了指定地點一看,米婭可不就在路燈下坐著呢嘛。

  「米小姐。」蔡迪走過去。

  縮成一團的米婭慢慢抬起頭,看清是蔡迪,詫異的揚起聲:「蔡總?」

  「米小姐好雅興,散步能散到這兒來,你是用的?」蔡迪語氣含著諷刺。

  從之前他們遇到的地方到這裡的確是十萬八千里,米婭窘迫的抱了抱凍僵的身體,輕描淡寫的說:「我在這兒好像不礙蔡總什麼事吧?逕」

  蔡迪自認脾氣好,尤其對外人,幾乎從不發火,可是這一次他是忍不住了:「米小姐真有當白眼狼的潛力,做事做的這麼絕,向薛少低個頭能怎麼樣?他能把你剝皮拆骨給吃了?」

  這話是蔡迪說的嗎?米婭沉下臉,蔡迪繼續說道:「男女間吵個架是正常事,米小姐好像上升到了更高的高度,或許是米小姐習慣了趾高氣揚,對前夫如此,對薛少也是如此,從來不為別人考慮,只想到自己。」

  「蔡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米婭終於有插話的機會吩。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米小姐知不知道,不要把一個男人對你的寵愛化成箭去傷害那個男人,那樣你不僅是白眼狼,還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不就是一個小爭執嗎,用得著上綱上線,非拿住別人的話柄去攻擊別人?也就薛少肯容你,換作是我,你早被我扔到了什剎海餵魚。」

  他越說越過分,米婭好面子,聽到這裡聽不下去了,霍然站起來:「蔡總,你逾越了,這些話我就當沒聽到,你好自為之。」

  蔡迪不甘示弱,幽幽的身後說:「好自為之的是你,米小姐,如果你不懂什麼叫成熟,請放手。薛少是個男人,一個愛你的男人,他不是玩具,不是你想要玩就玩,想要丟就丟的玩具。他是人,他是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也知道心痛,也知道難受,你是在事業上開始一帆風順,但不要忘了,你能有今,齊越能有今,要不是薛少從中幫了你很大的忙,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說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說你是白眼狼有什麼錯?依我看,你也就只能配配秦桑巖那樣的人,你倆真是絕配,一個喜摘野花,一個自私不懂體諒,都說失敗的婚姻不是一方的錯,你真應該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她氣的渾身發抖,摀住耳朵,大步朝前走去,最後索性用跑的,一路狂奔。

  跑出很遠的路,她趴在電線桿下喘息,蔡迪的話難聽,但理不難理解,乍一聽上去覺得刺耳,仔細一想他說的有什麼錯,她不就是那種人嗎?

  薛璟譽對她好不是一兩了,三年前就是如此,她一開始看不出來,難道一直看不出來?

  她不過是在肆意享受他的寵愛,又不知感恩,隨心所欲的去出口傷人,蔡迪說她自私不懂體諒有什麼錯?

  人在冷靜的情況下會變的意志堅定,米婭歇息夠了,朝著小區方向大步跑去,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樓下,幾分鐘後來到公寓門口。

  門鈴按響,面對著厚重的大門她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衝動了?

  一會要說什麼?

  道歉?他之前那個態度,萬一他不接受怎麼辦?

  蔡迪能插手,說明別人也看不下去了,她不能怪蔡迪,要怪只怪自己不好。

  「咳咳……」門內響起模糊的咳嗽聲,過了兩秒,門開了,薛璟譽一手掩口,一手扶在門把上,依然是一張冷臉和不耐煩:「又怎麼了?」他腦袋暈沉沉的,感冒難受的要命,咳了一下午,感覺心都要咳出來了,看到她使著性子心裡是又氣又失望,他感冒成了這樣,就算是普通人看到也起碼問候一聲,她倒好,使了一晚上的小性子,真不知道她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米婭不理會他的口氣不善,邁步進去一頭紮到他懷裡,對著他就是一陣拳頭。

  「幹什麼啊?」薛璟譽被打了一個莫名其妙,連連後退,從門口一路被逼到客廳的沙發那兒,一屁股坐下去,好在她的拳頭不重,跟撓癢癢似的,他看她不像是氣急敗壞的樣子,倒像是在撒潑,便使勁扣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懷裡。

  「薛璟譽,你還是不是男人?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米婭坐在他腿上掙扎著,瞪著他的臉,語氣聽上去那麼嬌嗔,聽的人骨頭都軟了。

  「哼。」薛璟譽懶的跟她說話,他雖生著病,對付她的力氣倒是有,抓住她的手跟提小雞似的。

  「你說話啊。」米婭用腳踢他,他兩腿一扣一絞,把她的腿牢牢鎖上了,見她眼中有水光,無可奈何的啞聲開口:「要我說什麼?該說我的都說了,你這脾氣我可受不了,也侍候不了,你要點頭說不鬧,我就放開,你趕緊走人,還我清靜。」

  「清靜你個頭。」米婭氣沖沖的踩他的腳,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有她知道這一腳有多重,不由心疼起來,聲音軟了七分:「璟譽,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錯了?你錯哪兒了?說一拍兩散的人是我,要錯也是我錯。」

  「不,是我錯了,我是來主動請你原諒的,你就不能找個台階讓我下……」她頭一次承認錯誤,輕聲道。

  「承認錯誤是你這態度?」薛璟譽的尾音透著冷,長手將她的臉轉到與他對視,「我看你是來耀武揚威還差不多!」

  米婭寒著臉咬唇不出聲,室內陷入寂靜,氣氛冷到快結冰,誰也不想先開口。

  靜了約有五分鐘,薛璟譽先有動作,他沉臉直接抱了她往臥室跑。

  米婭埋著臉不肯說話,也不掙扎,啜泣聲響起,眼淚大滴大滴往下砸。

  他視而不見,大拇指擒住她的下巴,強迫性的打開她的口腔,他發著高燒,體溫高的嚇人,舌頭像火舌。他不去看她的眼睛,不去親她的眼淚,只是用力氣去吻她,恨不得吻走她所有的倔強。

  她怎麼就那麼倔強,那麼沒心肝,他病了,發了一下午一晚上的高燒,她怎麼就連一聲問候都不說一聲。好歹他還是她的鄰居,起碼的問候都不願意說出口嗎?

  那麼,他們還怎麼一起白頭到老?

  還怎麼一起走完剩下的餘生,還怎麼一起共患難?

  難道她和他在一起注定只能同享福?

  他不甘心,不願自己在她眼中就是這樣一個角色,想想真是窩火到家了,蔡迪和一幫發小說的沒錯,他就是養了一頭白眼狼,一頭專門吸他血的吸血鬼。

  他要做的就是推開這個女人,從此推的遠遠的,讓她無法再利用他。

  「臭璟譽……」米婭流著眼淚嗚咽出聲,他離開她的唇,雙眸火亮的盯著她的唇,上面還有他的銀絲。

  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眼淚含著撒嬌的意思,低頭繼續吻,吻紅紅的鼻尖,吻不斷淌眼淚的眼睛,心想她平常一滴眼淚都不肯滴,強的要命,今的眼淚為誰流的?

  為他嗎?他敢這麼想嗎?

  會不會等她不哭了,又來一句傷人的話,那他可真是要吐血而亡,英年早逝。

  「混蛋!」米婭抽噎著別開臉,賭氣的罵著。

  「婭兒,你其實也有念我的好對不對?」他趴在她耳邊,小心翼翼。

  米婭恣意流淚,嘴裡不清不楚又說了一聲:「……誰稀罕……」

  「行,你不稀罕,那我走了。」薛璟譽那個氣啊,遂起身離開。

  看他要走,米婭有點動搖了,咬緊唇從後面一把抱住他:「是我錯了,我錯在抓住你的話柄無理取鬧,璟譽,你不要生我的氣……」

  她這句說的情真意切,薛璟譽沒動,憑她抱著,側頭問:「生病的人是我,受氣的也是我,你倒委屈了。」

  「我沒委屈。」米婭忙擦掉臉上的淚,「不哭了還不成嗎?」

  「低聲下氣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他繃著下巴。

  米婭氣的在他脖子後輕咬一口:「薛璟譽,你還有完沒完,差不多得了。矯情也有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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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7:02
  第二百八十章 冷靜一陣子

  「我矯情麼?要論矯情,我可比不上你。」薛璟譽不陰不陽的扔給她這麼一句。

  米婭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我都這麼求你了,你還想怎樣嘛?」

  薛璟譽則是嗤笑一聲,悠悠道:「米小姐,我可是病人,你就是這麼對待病人的?你不是來認錯的嗎?這就是你的誠意?」

  米婭真是百感交集,薛璟譽這人平常脾氣溫和,怎麼最近這麼難對付。

  「好,我錯了,別生氣了,璟譽,你還生著病,藥有沒有吃?沒吃的話我下去給你買。」她抱著他搖啊搖,聲音軟到塵埃裡去了逕。

  她這態度還像那麼回事,薛璟譽回答:「吃過了。」

  「那你有沒有吃晚飯?」

  「沒有。吩」

  表現的機會來了,米婭開始挽袖子:「我去給你熬點粥怎麼樣?」話是對他說的,她卻沒看他,自顧自的跑出去,跑到廚房裡淘米開始忙活起來。

  薛璟譽過了幾分鐘才從臥室出來,往沙發上一躺,看起了電視,偶爾他會抬起頭看著廚房裡手忙腳亂的身影,唇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揚,要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這個女人肯這麼討好他,她肯理他就不錯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也有翻身當主人的機會,這一個月的相思之苦沒白挨。

  熬好了雞絲粥,米婭盛了一碗出來,坐在單人沙發上用勺子反覆舀著用嘴吹著,感覺不那麼燙了才擺到他面前:「喝吧。」

  他噘噘嘴,沒動,米婭看他那樣子是要人喂,遂端起碗溫順的蹲到他面前,弄了一勺粥放到他嘴前:「喝完粥,還有熬的雞湯,聽說這個對治感冒特別有效果。」

  薛璟譽心裡那個爽啊,把粥喝了個乾淨,又喝了她送過來的一碗雞湯,米婭又勤快的去收拾廚房,弄的有模有樣,乒乓作響,他不由起身去看,這一看不打緊,廚房跟戰場似的,到處狼籍不堪,像遭了小偷光顧。

  米婭一邊擦到處是水的洗手台,一邊囁嚅著:「你去外面坐,這裡我收拾,一會就好。」

  唉,薛璟譽撫著額頭情願自己瞎了,他平常做飯幾分鐘能收拾好,廚房乾淨的跟剛入住一樣,這個女人怎麼能有這麼大的本事,煮一鍋粥,外加用高壓鍋熬點雞湯而已,就把廚房弄的慘不忍睹。

  這和她對付他有什麼不同,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把他折騰了一個多月,他盼她低頭,盼到自己感冒,要說這感冒也是為了她,他習慣了身邊躺個人,習慣了早上起床給她做早餐,反正就是他習慣了犯賤。於是半夜睡不著,跑到陽台上抽煙,盯著隔壁的陽台,那是她住的房間,看著她房間的燈開了亮,亮了關,乞求她哪怕到陽台上一次往這邊瞧瞧就好。

  一次也沒有,他在想她怎麼能這麼狠心,說不理就不理他一個月,他成什麼了?真的除了利用價值,在她眼裡就是可有可無?

  他看的眼睛疼了,心也冷了,寒了,人又跟著吹了涼風,煩人的感冒就來了。

  米婭忙了半個小時,才把廚房收拾的像個樣子,一轉身薛璟譽就靠在門口,「甭收拾了,你收拾還不如不收拾。」

  「那你肯理我了,原諒我了?」米婭笑盈盈的跑過去,挽住他的手臂撒嬌。

  薛璟譽手裡拎著一串鑰匙舉到她面前:「拿去。」

  米婭拿過來一看,是她家的鑰匙:「你怎麼知道我被鎖在外面?」

  「你討好了我一晚上,不就是想要拿到備份鑰匙麼?」薛璟譽挑眉看她笑了笑,語氣有點冷,「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我沒有這樣想。」米婭真是冤枉,要是她真為了拿到鑰匙,早在幾個小時前她就跑過來了,何必在外面凍了半,跑的腿都斷了。

  薛璟譽好看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我要休息。」

  米婭鼻頭忍不住有點泛酸,她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他還要她怎樣?負荊請罪?真要她背著荊條跪到門前請罪?

  捏著鑰匙,她最終是走了。

  她還是那麼沒良心,連反話都聽不出來,薛璟譽靠在門框上有點苦澀的笑,旋即推上門。

  米婭的內心不像表面那麼平靜,她回去面對電腦一個字也打不出來,睡又睡不著,已經凌晨兩點,過了最困的那個時候,裹著毛毯在沙發上對著電視坐著,胡亂調著台。

  關了電視,夜色深靜如水,在陽台上望著城市的燈火,安安靜靜的像靜止的畫。

  她記的自己這些年和薛璟譽的點點滴滴,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她極好,她要什麼他給什麼,傾其所有,給了她很多糖,可是除此之外,留給了她什麼呢?她又回饋了什麼呢?

  按蔡迪話中的潛台詞,她就是靠薛璟譽才有今,要不是薛璟譽,齊越活不了,要不是薛璟譽,她今不會住在這裡。

  蔡迪當時差點就直截了當的說她是被薛璟譽包養的,她像寄生蟲一樣依附著薛璟譽,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什麼她要把齊越做大做強,沒有薛璟譽從中幫忙,齊越早死了,哪容得了安然無恙的度過難關?

  所以,她說薛璟譽矯情,其實最矯情的人是她自己。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也反思了很多很多,模模糊糊的靠在矮榻上睡過去,依稀還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靠自己的雙手做出了一番事業,真正強大起來。

  早上,薛璟譽神智還未清醒,就聽到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音,他的頭還疼,煩的整個人埋到被子裡,那聲音不依不饒,他再也受不了了,跑下去,廚房裡的身影令他的火氣頓時降到最低,喉嚨哽咽,她終歸……知道體貼人了。

  「醒了?」米婭圍著圍裙從廚房透明門裡探出腦袋:「刷個牙,洗個臉,過來吃早飯,有你愛吃的早點。」

  她有他家的鑰匙,曾經他給過她一把,薛璟譽抿抿唇,轉身進了洗手間。

  早餐是真的豐盛,薛璟譽坐在椅子上詫異的看她,她幾乎把北京最有名的早點小吃全買來了,擠的一張長桌快容不下。

  吃完了早餐,她又前前後後收拾好,把未吃完的用保鮮膜封好,擱到冰箱裡,以前她從不愛幹這些。薛璟譽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忙碌,內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壓抑,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平靜,越平靜越可怕。

  米婭收拾完,洗乾淨手出來,一邊走一邊想著怎麼開口:「璟譽。」

  薛璟譽發現自己還能平靜的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說大家最好冷靜一陣子,對麼?」看著她滿是內疚的望著自己,他攤手,語氣堅決而乾脆:「我同意,昨晚我也想了很多,也許是要分開一陣子,想想對方是不是自己需要的。」

  「璟譽。」米婭嗓子裡像塞了棉花,堵的她喘不上氣,要很努力的壓下去才不會哭出來,可是聲音控制不住,開始微哽,「對不起,是我不對……」

  「沒有誰不對,誰對,都是你情我願的事。」薛璟譽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有水灑了出來,他瞄了一眼,抬眼道。

  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的紛亂,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傷害了這個男人,如果他要恨她,她不怪他,她也恨自己。

  「謝謝。」她蒼白的說了這幾個字,摸出一把鑰匙:「這是你家門的鑰匙,早上我看你還在睡,就自己擅自做主開了門。」

  「嗯,你放著吧。」薛璟譽看著茶几上那被他弄灑的一灘水,他的眼眶彷彿也被這水給打濕了。

  她吸了口氣,收回的手很侷促的在身上搓了兩下:「這兩我會抓緊找房子,搬出去後會把房子的鑰匙還給你。」

  「隨便。」他起身踱步到陽台那兒,留給她一個被陽光照的金光閃閃的背影。

  米婭定定的看了一會,無聲的轉身向門口走,眨了眨眼,眼淚掉下來,她一口氣跑出去,蹲在家門口大哭起來。

  她和秦桑巖離婚的時候都沒哭,今卻是哭的最傷心,眼淚像開了閘的水怎麼收都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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