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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顧盼瓊依]金主的名門毒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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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11:54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成心噁心他

  秦桑巖不肯離婚的確是個問題,也只有拿起法律這項武器了,米婭尋忖後說:「方便的話把你朋友的電話給我。」

  聯繫上律師,米婭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聽了她的敘述,年輕的律師顯得很有信心:「這個離婚案很好打,是對方出軌在先,成功的勝算大。」

  「孩子怎麼辦?我只要孩子,其它的我不要。」這是她的底線。

  「孩子的問題要看法院怎麼判,根據法律規定如果雙方不能達成一致,原則上按照對孩子有利的原則來確定撫養權的歸屬。也就是說哪一方撫養對孩子成長有利,有哪一方來撫養。主要會考慮人品,經濟善等因素來確定。根據你提供的情況,對方出軌,又與孩子沒有血緣關係,而你是孩子的姑姑,這樣的話你取的撫養權的希望較大。」

  米婭稍放下心來:「那這件事就委託你全權處理。甯」

  ***

  一周後,她開始打包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的,她收拾來收拾去只有幾件衣服往箱子裡塞,剩下半邊空空的,足以塞下一個閱閱。

  行李箱往牆角靠好,她聽到樓下汽車聲,想來某人剛剛和情人度假歸來鈳。

  這時唐三打來電話:「齊越搬的怎麼樣?」

  「全搬走了,就剩下我一個。」

  唐珈葉在電話裡隱隱歎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北京?」

  「這兩把該辦的事辦一辦就走。」

  「離婚?」

  「嗯。」米婭用力抿住唇。

  良久,唐珈葉開口對她說:「想不到你會走上和我同樣的路,這段婚姻勸和也沒意思,你去北京也好,我瞭解你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這個男人不適合你,自有適合你的男人,報復一個傷害過你的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過的比他幸福。」

  「我不想報復。」米婭說的是實話,報復說明她還愛著這個男人,可是她連報復的衝動和欲望都沒有,只想如唐三所說離開,過新生活。

  「得,我就這麼一說,反正你到了北京要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有空我帶上女兒去北京看你去,順便你盡盡地主之誼,帶我們玩上一圈。」

  「這有什麼問題。」掛上電話,深呼吸了片刻,她下了樓。

  秦桑巖剛從外面進來,兩個人打了個照面,米婭目光平淡的轉開,進了嬰兒房。

  「站住!」他甩了鑰匙,一串鑰匙在玄關的桌子上,發出匡當的響聲,顯出主人的滾滾怒氣。

  她用力抿了抿唇,轉過身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他的目光中帶著惱火,還有一絲掩飾起來的黯淡。

  「這是什麼意思?」他手中揚著幾張紙。

  她瞄了一眼:「怎麼了?你不識字?要不要我幫你讀一遍?」

  該死!秦桑巖扯領帶,要不是家裡有保姆在,他恨不得現在用這領帶把她綁起來,再狠狠把這法院離婚傳票撕碎砸到她臉上,告訴她:休想!

  「呵呵……」他發的火越大,她就越是笑盈盈,像個惡作劇的孩子,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秦桑巖,這段婚姻走到這一步,你不累嗎?」

  秦桑巖身體明顯一僵,他的心口像被人劃開,灌進鉛一般透不過氣,疼的痙攣。

  「反正我累了。」她笑瞇瞇的看著他手中捏到變形的領帶,這領帶是結婚前一,她親自挑選了送給他的結婚禮物,三年過去了,這領帶顏色褪了,變舊了,快認不出來了,就像他們的婚姻蒼白到看不出原有的顏色。

  從他手中抽出不成樣的領帶,她輕輕巧巧扔到垃圾桶裡去,那動作瀟灑自如,就好像扔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

  他眼睜睜看著領帶掉進垃圾桶裡,雙手攥成拳,薄唇抿成一條近乎鋒銳的線:「要離婚可以,我需要三的時間思考。」

  她歪著頭,輕笑:「思考什麼?秦桑巖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婆婆媽媽了?思考人生還是思考財產?我說過,所有的東西我都不要,我只要閱閱。你留著他也沒用,我想你可以重新娶你想娶的女人,生屬於你的孩子,閱閱的存在會對你的新家庭產生矛盾,不如我帶走。讓我這個不能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和拖累你重組家庭的閱閱一起從你的世界消失,對你不是更好?」

  他表情平靜,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過了會說道:「明給你答覆。」

  終於得到一個確切的期限,她笑了笑:「好。」

  片刻後,他上了樓,她在沙發上坐著,閉眼的剎那,想起他曾在耳邊熱乎的叫著:「老婆……老婆……」

  是夢嗎?

  她聞到了他做的飯菜香,感覺到他攬住她的腰,還有印在她臉上的一記香吻:「以後一日三餐我來做,你只管吃就行了。」她笑著,那時候她笑的好傻。

  耳朵裡響起婚禮進行曲,「婭婭,我愛你。」他掀開蒙在她臉上的一層薄紗,把她拉到懷裡,對著她的紅唇深深吻了下去,眾人不由起立鼓起掌來。

  她推開吻的忘我的他,在眾人在眾人熱烈的呼喊聲中捂嘴笑,難為情起來,就見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單膝跪下去:「有人說,秦桑巖,你這是二婚,還這麼得瑟,是,我就得瑟,我為我找到了真愛而高興。過去了我做了一些傷害你的事,在這裡我當著所有親友的面保證,以後我會呵護你,疼你,保護你,我不能保證給你最優渥,最奢侈的生活,但我能保證,我會給你最幸福的婚姻!」

  講完,他在她戴婚戒的指上印下深深一吻,她又哭又笑,低聲哽咽著點頭拉他起來。

  那時候的自己真的以為這個男人會珍惜自己一輩子。

  他說這話僅僅半,什麼都變了,原來再溫柔的男人也會變成一個無情的劊子手,親手在這三年裡一點點把她的心凌遲至死,連碎屑都沒剩下。

  樓梯間響起腳步聲,他似乎要出門,她不知為何站了起來,微微一笑:「出去嗎?送我一程怎麼樣?單位今聚會,在KTV唱歌。」

  他沉默了幾秒,看著她笑的如此燦爛,他只覺得刺眼,煩躁的「嗯」了一聲。「小徐,就這兒停吧。」

  「是,太太。」開奔馳的司機小徐按照吩咐把車停在市中心某路口。

  藉著鏡子米婭看了看後座神情閒然,嘴角卻帶著微諷的秦桑巖,啪一聲合上手中的粉餅盒,回頭興致昂然的張合著一雙漂亮的唇嗲嗲的說:「老公,你真不陪我上去?」

  這樣甜甜的笑臉,這樣的柔聲細語,有誰會想到,在剛剛出門前兩個人還在為離婚的事爭吵。

  秦桑巖低頭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聲音像從製冷機裡發出般冷淡:「你們部門聚會,我一個外人去做什麼?是給你大小姐端茶遞水,還是你想看我當著眾人的面出糗?」

  米婭彎彎唇角,有意忽略掉最後半句諷刺的話。拉開後車門,硬是不顧秦桑巖的冷臉,對著那雙好看的薄唇死皮賴臉的親了上去,並且表達出一個妻子對丈夫濃濃的關心:「你應酬也別太晚,能不喝的酒盡量少喝,晚上我等你回來睡。」

  這算什麼?才提離婚不到半個小時,又搞這出?成心噁心他嗎?秦桑巖不置可否的冷笑。

  米婭關上了車門,踩著高跟鞋向大樓內走去。

  「嗡——」

  她剛邁出十幾步,身後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響聲,回頭只看到奔馳車箭一般衝進前方的車流中,而司機小徐手足無措的站在原來車停的地方,顯然他是剛剛被趕下來的。

  「小姐。」小徐畢竟年輕,估計被秦桑巖的舉動嚇著了,窘迫的走過來,欲言又止,「先生他……」

  米婭勾唇笑了笑,蔥白玉手拍拍小徐的肩,「沒事兒,剛才的事程池問起來你一個字也不許說,這樣,你搭計程車回去,然後把我的車開過來。」

  車是她上周租的,本來想買車,後來想到即將離開S市,覺得沒必要,就租了一輛,到北京再重新購置。

  KTV包廂——

  女同事崔棠喝的有點高,瞇著眼睛拉住米婭的手說:「我說小米啊,同樣是女人怎麼老爺對你這麼好啊,給了你一副好長相,一個好家世,一份好工作,怎麼偏偏沒嫁一個好老公啊?你啊要長長心眼,你家秦桑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前我去青島出差,在海邊親眼看到他在幫一個穿泳裝的女孩擦防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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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12:15
  第二百五十二章 關嘉

  眼看說到著關鍵點,另一個女同事猛的跑過來拉起崔棠:「哎呀,小崔,瞧你醉的德性,我陪你出去洗洗臉……」半推半就把崔棠強弄了出去。

  隔著透明玻璃杯,漂亮的紅色指甲幾乎與杯中的液體融為一體,米婭翹著腿懶散的偎在沙發裡,仰臉將紅酒倒進喉嚨,心裡發笑,她倒寧可崔棠全部說出來,也好過同事們用這樣一種小心翼翼,欲蓋彌彰的方式,顯的那麼可笑,活像一群人集體在便秘。

  「小崔這人喝醉酒愛亂編故事,上次她喝醉了更離譜,直接指著我家兒子一個勁說是私生子,把我給氣的喲,等她第二酒醒了,居然說根本記不得,你說說這叫怎麼回事?呵呵,所以啊小米,剛才小崔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趙茵哭笑不得的給米婭手中的空杯倒進紅酒,趕緊打圓場。

  「沒事兒。」米婭拉了下唇角,不在意的聳聳肩,包裡的手機震動,有一條短信跳出來,旁邊的趙茵坐的近,又是和文字打交道的,一眼便瞄了個七七八八。

  米婭不動聲色的看完,便起身去洗手間甯。

  等米婭婀娜的身影一消失,女同事們再也坐不住了,湊到趙茵這兒打聽八卦:「噯噯,是什麼短信?什麼短信呀?」

  趙茵饒有興致的低聲說:「是個陌生號碼發的,說什麼秦桑巖和一個叫佟拉拉的女人正在皇冠假日酒店開房,要想瞭解情況,讓米婭馬上到908……」

  「皇冠假日那可是五星級大酒店,姓秦的偷情格調夠高啊……鈳」

  女們的圈子裡立馬響起一陣不小的抽氣聲,然後是激烈的討論聲:「說的有名有姓,這麼看米婭的老公還真的在外面有小三兒,你們說米婭是一個人去捉奸呢,還是帶著一幫人去鬧他個翻地覆?」

  「要我說直接把狐狸精揪出來打一頓,看她還敢不敢勾引別人的老公……」

  「沒用!根兒不出在狐狸精身上,這男人啊要是心正,哪容的了第三者插足……」

  ***

  打開FM聽一檔音樂節目,電台正在播放一首英文歌《Whistle》。駕駛座的車窗外跑進來一股夜風,涼颼颼的灌入身體,突然像在心頭狠狠的撕走一塊。

  遠處的幕色下皇冠酒店大樓像一把直***土的尖刀,寒光閃閃的柞在那兒,冷氣逼人。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幾百米以外的包廂內長舌婦們正在進行各種版本的猜測,而話題的女主角米婭居然什麼也沒做,開著車在東環路反覆兜了幾圈,上了獨墅湖大道,最後開進一處高檔別墅區。

  車子在庭院裡停下,車庫裡空蕩蕩的,眼睛盯著秦桑巖平常放車的車庫,米婭手裡玩著秦桑巖的打火機,前晚家裡無緣無故停電,她找手電筒找不到,最後在茶几上摸到他的打火機,藉著打出來的火去查看保險絲,這才知道保險絲燒壞了,讓物業來換的時候,她坐在黑暗中一直捏著這打火機。

  火苗跳躍,很像他們甜蜜時他的雙眸,熾熱無比,什麼時候那雙眼裡被鄙夷與冷漠覆蓋,她常常在想倘若沒有葵姨事件,他們是不是現在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答案是否定的,他對她沒有基本的信任,對他們的婚姻沒有基本的信任,他的心思像牆頭草,被風一吹就搖擺不定。

  原來沒有信任的婚姻就像掛在樹上的風箏,經不起風吹雨打的考驗,沒兩下就破損不堪,現出原形。

  皇冠假日大酒店——

  秦桑巖靠在窗前,窗戶開的很大,身後佟拉拉有意見:「巖,我有點冷。」

  他點了支煙,夜風將他身上的浴袍裡灌的後背鼓起來,氣氛有些壓抑,佟拉拉便從後面抱住他:「你怎麼不冷啊,今S市只有一度,你小心著涼感冒。」

  「能不能閉嘴,讓我清靜會兒?」他拂開她的手,冷淡的語氣比這夜風還要寒氣逼人。

  受了冷落的佟拉拉把嘴一噘,自己去找樂子了,秦桑巖這人接觸久了感覺像一個魔方,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像剛剛進房時熱情如火,做完了他整個人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佟拉拉拿起他的手機玩起來,自拍了好幾張,保存了還不夠,還分別設成了桌面壁紙和待機壁紙,紅唇親了親屏幕,得意的欣賞起來。

  秦桑巖抽完一根煙,見她拿著自己的手機玩的高興,一把奪過來,怒瞪著被她弄的亂七八糟的手機壁紙,原來的壁紙是他和米婭的結婚照,被佟拉拉改的面目全非,頓時怒從心生,手機甩到她身上:「改回來。」

  改什麼改,一個黃臉婆而已,照片是拍的好看,可誰不知道現在的PS技術,身材走樣的胖大媽也能整成苗條纖瘦的大美女,他還當成寶了。佟拉拉心有不服,嘴裡倒乖順,摸著他的背道:「我錯了還不行嗎?馬上改,巖別氣了,拉拉唱歌給你聽。」

  佟拉拉是科班出身,有的一副好嗓子,唱起歌來是信手拈來,歌聲溫婉動聽,像黃鶯鳥的鳴叫,叫人動心不已。

  秦桑巖的眼神一路黑幽下去,竟聽的入神了。

  佟拉拉鳥兒一樣往他懷裡跳躥,坐在他腿上繼續歌唱,他突然一翻身,將她扣在身下……

  ***

  臨睡前,米婭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是個女人的聲音,氣勢十足:「有空的話明參加我的私人Party,記的穿漂亮點,地址明早會發到你手機上。」

  「抱歉,你是不是打錯了?」米婭頭很痛,握著手機下床前給閱閱掖了掖被角。

  電話裡頭的人靜了片刻:「我是關嘉。」

  關嘉?程池以前的女友兼秘書?Cherry在她婚禮上為之抱不平的女人?和關萼同一個姓。

  這諸多聯繫使米婭一時驚愕,低聲問:「為什麼找我?好像我和你並不熟。」

  「你是和我不熟,但是你和程珞熟,和桑巖熟。」關嘉篤定的口吻。

  明是星期,在家也無事可做,米婭倒想去會會這個關嘉,一直以來關嘉之於她是個神秘的人物,有太多事與她牽扯。第一件事就是程珞的身世,聽說關嘉當年就是用程珞的身世報復了程池,害的程池在女兒婚禮上當場出醜,那麼程珞的身世到底是什麼,關嘉沒有懷程池的孩子嗎?

  第二件事是與關萼的關係,如果她們是母子關係,關萼自稱是秦桑巖的乾姐姐,那麼關嘉就是秦桑巖的乾媽。

  第三件事是與秦桑巖有關,他手中的那程氏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票會不會關嘉知道一些內幕?

  電影殺青自北京歸來,楊小舞約了幾次佟拉拉都說有通告忙,好容易約到了人,在日式茶餐廳,推開小木門進去就是一張榻榻米,兩人盤地而坐。

  「忙什麼呢,就算通告多,喝個茶的時間總有吧?」

  佟拉拉沒應,盯著手中的杯子發了會愣,突然說:「小舞,我可能戀愛了。」

  「好事啊,你愛上誰了,不會是那姓秦的吧?」

  佟拉拉看一眼楊小舞,眨了眨刷的翹卷的睫毛:「有什麼不能的?別說他有老婆,他要真喜歡他老婆,還找我做什麼。」

  楊小舞點頭:「這也是,你年輕又漂亮,有的是資本,他家裡的黃臉婆老婆算什麼。」

  佟拉拉大膽的說:「我想見見他老婆。」

  楊小舞瞠目結舌:「你瘋了,我聽說他老婆來頭不小,是程氏董事長的千金,就算他不喜歡他老婆,嫌棄她,黃臉婆背後還有個有錢的老爸撐腰,我想秦桑巖是不敢輕易得罪他老丈人的。」

  佟拉拉眼中有一絲不屑的笑,自信滿滿的揚揚頭:「不想得罪也得罪了,你沒看到最近的娛樂報刊嗎?程氏董事長不聾不瞎,他不可能沒聽到風聲。秦桑巖還敢和我來往,說明他真的很在乎我。」

  楊小舞一臉羨慕,掩藏起嫉妒:「這倒是,你打算怎麼和他老婆見面?」

  佟拉拉皺皺秀氣的鼻子:「我還沒想好,不過我乘他睡著的時候看了他手機,拿到了他老婆的電話,我想打個電話約出來當面談比較好。」

  楊小舞直覺佟拉拉膽子太大,也太猖狂,一個小三也敢約正妻出來見面,臉皮真夠厚的,不過這話她可不敢當面說,以後她還想指著佟拉拉再給自己介紹角色,大紅大紫呢,到那時一個佟拉拉算個P,踩在她腳底下還不夠她墊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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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12:39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安全感

  等了一,米婭也沒等到他的身影出現,打電話又打不通,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到底想好了沒有。

  不信他是一個出爾反爾的男人,一直等到黑,她才開始換衣服,走之前發了條短信給他,讓他收到後趕緊回復。

  關嘉發過來的地址偏僻,開車找了幾十分鐘才找到地兒,一座老式住宅,因為保養得宜透出濃濃的歷史厚重感,庭院裡已經停了一些名車,她租來的車停在那兒頗顯寒酸。

  「是米小姐嗎?」有女傭過來,領她進去:「這邊請。」

  米婭最後一次看了一眼手機,塞進手包裡點頭跟進去甯。

  這真的是一場私人Party,賓客不多,三三兩兩的低聲交談,年紀大多在四十左右,屬於中年人的聚會,人雖少,但看的出來賓客們的身份個個不一般。

  米婭一個人也不認識,取了一杯紅酒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喝,時不時掏出手機來看一眼,秦桑巖親口說今給答覆,卻賴到現在沒了聲,他究竟想幹什麼?

  反悔了鈳?

  可能嗎?

  恐怕他巴不得甩了她,早點娶外面的女人進門,給他生一堆孩子。

  百思不得其解,米婭又發了條短信過去,輸了兩個字,一陣雅致的香氣撲來,一個手執香檳的女人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女人身穿古典的藍蓮花真絲旗袍,個子高挑,五官組合起來精緻大方,一頭漂亮的黑髮盤起來,露出戴著祖母綠的耳垂,優優雅雅的往這裡一坐,彷彿是從畫裡走出來的。

  「你是……關嘉?」米婭猜測,面前的女人氣質卓越,保養得宜,除了關嘉,她想不到還會有誰。

  關嘉也在打量米婭,唇邊露出極淡極淡的痕跡:「桑巖要娶你的時候,我一百個不同意,上次孩子週歲宴我也沒去,關萼和韓漠倒是去了。」

  儘管沒有正面回答,可也直接告訴米婭,她不喜歡她。

  米婭笑笑:「是嗎?你今讓我來就是告訴我這些?」

  關嘉一直在觀察眼前的女孩,發現與她想像中的程池的女兒不一樣,這個女孩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掩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傷痛,這種傷痛只有同樣受過傷的人才看出來,除了這些,這個女孩身上的淡定的氣質是她喜歡的,程池那樣的人能生出這樣一個女兒算是造化。

  「我讓你來不止這些,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把桑巖迷成了那樣,你知道他現在過著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當然是包著小三,夜夜笙歌的好日子。米婭沒把這話說出口,她淡然的垂眸,笑了笑。

  關嘉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低聲歎氣說:「他現在走了彎路,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你是他妻子,你得負責把他拉回來,不能讓他越走越遠,那個叫佟拉拉的小明星我見過,妖裡妖氣的,當了小三還自以為是正宮娘娘,是個不知進退的主。我不喜歡你,可是與她比起來我寧可勉強接受。」

  看來風聲也傳到了關嘉的耳朵裡,米婭沒接話,反問了一句:「你和秦桑巖是什麼關係?」

  「他沒跟你提?」關嘉詫異。

  米婭歪歪唇,笑的諷刺,他們感情好的時候他沒提,感情差了更不會提,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對她不坦白,總說以後會慢慢告訴她Dana是誰,可是他從來沒花時間詳細說過。

  看她的表情,關嘉猜出幾分,舒展開細長的眉:「他是我乾兒子,在他進程氏後不久認的,那時候他還是個毛頭小子,做事卻比其它同齡人要穩重,我看他肯挑擔子,又有能力,就暗中破格提升了他。他做的確實不錯,生就是吃這一行飯的,眼光又好,幾乎投資什麼就賺什麼。」

  鑒於關嘉在程氏多年未露面,米婭猜測:「你是Dana?」

  「是。」關嘉點頭,「你聽程池提到過我?」問的聲音不大,卻一直盯著米婭。

  「這倒沒有。」米婭搖頭,程氏股東資料上寫著Dana是個男人,怎麼可能是關嘉,不管關嘉出於什麼原因承認,她不想深究下去,因為所有關係到秦桑巖的種種她不再有興趣。是也好,不是也罷,與她無關。

  見米婭沒有提到程池,關嘉神色如常的說:「桑巖對你真是上心,我記得你們沒結婚那會兒,他就問我借了錢,買了跑車、別墅,還有遊艇什麼的,我以為他是自己拿去玩,沒想到我後來才聽說他是買給你。」

  「我記的那會兒他和司徒嬌還沒離婚,仔細想想,貌似他喜歡在外面打野食。」米婭看著關嘉,這話一聽就是在替秦桑巖掩飾,他還真是有個好乾媽。

  關嘉被這話堵的一時沒接話,換了杯香檳才道:「我知道你怨他,我又何嘗不是,他每次來我這兒,我總要說他幾句,這孩子打小沒享受過家庭的溫暖,他養父母殘破的婚姻給他的愛情觀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別說是你,我都看不慣他對婚姻的態度,成和一個姓佟的小明星瞎攪和在一起……」

  米婭這一次是真的懂了,關嘉也看不下去,想把他拉回來,可惜啊,關嘉只要在這三年中的任何一個時間出現,她都會感染涕零,挖空心思把他從脫軌的境地拉回來,這時候關嘉說這些有什麼用,她的心已經死了,被他劈成了無數瓣,當柴禾燒了,化成灰燼,再怎麼找也是一堆死灰。

  「孩子,我知道你心裡苦,請幫幫他,如果你不幫他,他真的無藥可救。」關嘉緊緊拉住米婭的手,語氣懇求,「我以人格擔保,他做這些事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本性不壞。」

  米婭把手抽出來,搖頭,「我不這麼認為,他過的很好,要什麼有什麼,而且他過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滋潤。就算要幫,也輪不到我。」

  關嘉怔了怔:「聽你的意思,打算和他……離婚?」

  米婭直言不諱:「是,我已經向他正式提出來了,他說會考慮,如果他不同意,我會用法律的武器解除這段婚姻。什麼東西我都不要,我只要閱閱。」

  「孩子,你這又何必,鬧到法庭雙方都不好看,程池知道這事嗎?」關嘉最瞭解程池的野心,當初是程池極力撮合這樁婚事,看中的就是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她極力反對,桑巖不聽,為這事她有半年生桑巖的氣。「實不相瞞,因為程珞的事我與他已經沒什麼來往。」

  關嘉著實吃了一驚,「你和程池斷了來往?」

  「幾乎可以這麼說。」

  程珞不是程池的兒子,程池只剩下這麼一個女兒,那麼大的家業這丫頭居然不要?關嘉細究米婭話中的真實性,發現可能性很大,對眼前這個女孩又有了更深一層次的瞭解和欽佩,米婭這個女孩是個好女孩,她真懊悔,早該見上一面,也不至於到現在的局面不可收拾。

  「你考慮清楚吧,他鬧成這樣,就是太在乎你了。能不能給我個面子,有什麼話找個時間當面談談,大家說開了比較好。」關嘉極力替秦桑巖挽回一些局勢,要真是放過這麼好的女孩,恐怕這輩子他會在悔恨中度過。

  米婭不為所動:「謝謝您的關心,真的沒有必要,該解釋的我解釋過了,他根本不聽,何必再浪費唇舌。」

  「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幫你傳達,桑巖這孩子別看表面上和平常人一樣,他骨子裡很沒有安全感,對婚姻尤其如此。他對我還是挺尊重的,我的話他基本上會聽,所以……」

  米婭輕描淡寫的說:「好意心領了,真的不用了。」

  關嘉無限惋惜,心知再說下去也說不出個什麼,暗罵桑巖那臭小子這會兒得瑟,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兩人再沒聊秦桑巖,只聊一些關嘉這些年在瑞士的趣聞,以及關嘉的才外孫韓智,米婭偶爾搭上幾句,倒也相談甚歡。

  不知不覺時間過的很快,米婭看看時間,匆匆站起來:「對不起,我不能逗留太久,家裡還有個孩子,晚上睡覺粘人,非要大人陪才能睡。」

  「好,我送你。」關嘉整理了一下旗袍,款款站起來,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她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姑娘,真恨不得早點認識,怪自己不好,對程池存有仇恨,以為這孩子和她老子是一個德性,想不到這麼招人喜歡,想當初桑巖結婚前要帶過來給她瞧,她氣的連他的面都不願意見,如今真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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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13:17
   第二百五十四章 希望你以後過的好

  米婭一直等到第二秦桑巖也未曾露面,她沒再給他打電話或發短信,平靜的等了兩,這她起的晚,抱著閱閱到樓下吃飯,保姆說客廳有她電話,她去接了,他在電話裡說:「婭婭,我同意離婚。」

  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這麼親熱的叫她,久的她快忘了他是怎麼稱呼自己的,笑了下:「好,什麼時候簽字?」

  「我的律師下午會去找你。」

  總算有了盼頭,米婭掛了電話,進餐廳時看到閱閱在兒童椅上用手抓飯往小嘴裡送,趕緊跑過去,把髒髒的小手從碗裡撈出來。

  恍然記的唐三教過她,當出現寶寶喜歡用手抓飯吃的現象時媽媽可以教寶寶吃飯了,不能因為怕他搗亂而剝奪了他的權利,於是讓保姆用一個小碟子盛上適合閱閱吃的飯菜,再準備兩把勺子,一把給閱閱,另一把自己拿著,讓他既可以盡情的練習用勺子,也不耽誤把他餵飽寤。

  結果,小傢伙吃的一塌糊塗,小嘴邊上一圈飯菜,桌子上,地上,碗裡到處灑了米粒,米婭哭笑不得,心中是快樂的,這是閱閱成長的第一步,以後會越來越好,直到他自己會吃東西。

  吃過飯,她和秦桑巖的律師分別來了,秦桑巖的律師帶來了離婚協議書:「秦先生同意把他名下的房產地產股票債券基金等……」

  米婭沒耐心聽這些,搖頭打斷:「這些東西不需要,我和他說過,我只要孩子。欠」

  秦桑巖的律師:「您可得想好了,這是你們夫妻共同財產,您有權利分得,並且秦先生願意把他一半的財產與您平分。」

  「真的不需要。」米婭沒心情糾結於這個話題,對自己的律師說:「把我簽好的離婚協議拿出來吧。」

  米婭的律師點頭。

  秦桑巖的律師:「您的意思我會向秦先生轉達,另外他的意思是孩子可以給您,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希望獲得孩子的探視權,一個月不少於一次。」

  這個條件合情合理,閱閱在他身邊長大,他有感情也正常,米婭無法回絕,說:「這個沒問題。」

  秦桑巖的律師整理了一下手中的協議書:「這麼一來協議要重新擬訂,雙方要再約時間簽字。」

  「可以。」她幾年都熬過來了,再熬一兩又有何妨。

  送走兩個律師,她開始收拾閱閱的東西,嬰兒房的佈置、嬰兒床、嬰兒車、奶粉、玩具,幾乎全是他提供的,她一樣不帶走,只帶了閱閱的兩套衣服,有她買的,也有媽媽買的。

  行李放到後備箱,抱上閱閱固定在車裡的兒童椅上,保姆跟在後面,依依不捨:「太太,我剛才都聽到了,您真的要和先生離婚嗎?」

  「嗯,熊大姐,我走了,謝謝這些年你照顧閱閱,這裡有一點錢給你們的。」米婭遞上兩個紅包,分別給了兩個保姆。

  保姆搖手退讓:「太太,這個我們不能要,照顧小少爺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拿了先生的薪水做的是份內事。」

  「拿著吧,是我的一點心意。」米婭硬把紅包塞過去,扯了個燦爛的笑,「以後可能就沒機會見面了。」

  保姆聽了眼淚都下來了,這麼些年她們也聽到過他們不少爭吵,心裡對誰對誰錯也有個判斷,礙於自己是下人,不敢多嘴多舌,今要分開了,她們也有些心裡話要說:「太太,您這麼好,是先生不對,他不應該這麼傷害您,那外面的女人貪圖的不過是他的錢,哪有真心對他好的,也就太太您對他一心一意,能忍三年多,要換作是我,肯定忍受不了。把這麼好的妻子放走,先生總有一會後悔的……」

  「都過去了,不說這個了。」米婭沒料到兩個平常話不多的保姆會在臨行前說出這麼一番感人的話來,弄的她也一陣傷感。

  車子開出別墅,兩個保姆依依不捨的在後面大喊:「太太,小少爺,你們保重。」

  腳下狠踩油門,一路開出小區,米婭抿緊唇,看了一眼旁邊兒童座椅裡的閱閱,小傢伙什麼也不懂,手裡正拿著玩具玩的高興,摸了摸小傢伙小小的腦袋,下巴上忍不住濡濕一片,沒想過哭的,終究還是哭了。

  二十八歲,已經不能稱得上女孩了,尤其是離異的,帶著孩子的,只能稱得上婦女。

  未來的路也許很難,也許有很多異樣的眼光,她要做的是挺起胸膛,重新做人,重新開始,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閱閱是再一次沒了爸爸,可是還有媽媽,還有外婆和外公,還有高爽那個表舅,疼他的人不會少。

  當米婭搬回新區家裡,養父母一看她帶了行李和閱閱,什麼也沒問,只把外孫抱過去,拿新奇的玩意逗著小傢伙。

  兩後,律師又約了見面,這次在一家茶館,米婭和律師到的時候,兩個身影正在等他們。

  很多未曾露面的秦桑巖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下巴上冒的胡茬有些多,疲倦寫在臉上,見了面難得解釋起自己的行蹤來:「我剛出差回來。」

  米婭沒接話,輕輕點頭,示意自己的律師把協議書拿出來,他的律師也同時把協議書攤在桌子上,彼此的協議書都已經簽好字,內容是前經過他們協商的,米婭看了一眼覺得沒問題,交給律師,律師再審核過,點頭。

  律師的任務完成,剩下的就是當事人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茶館的木質樓梯又高又陡,她穿了一雙平底鞋,腳下踩滑了一腳,尋找平衡的身體搖擺間一雙手臂堅定的從後面扶上來,她冷淡的推開他,說:「謝謝。」

  疏遠的笑,客氣的聲音,似乎他們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秦桑巖的心臟猛的抽了一下,眼角有些濕潤,他默默收回手,手指緊緊扣在樓梯上,一步步跟在她後面往下走。

  紅色的結婚證換成綠色的離婚證不過眨眼間,米婭把綠色小本放到包裡,拉上拉鏈,他的身影走在身側:「去哪兒?我送你。」

  米婭神色清朗,微笑道,「不用,我開了車。」來的時候為了節約時間她坐的是他的車,她的車還停在茶館外面的停車場。他下巴緊繃著,按了手中的車鑰匙,停在不遠處的勞斯萊斯幻影和應著叫了兩聲,顯示他是車的主人。

  米婭看著這輛泛著黑冷與奢華光芒的車身,感覺陌生,以前他開的榮威她到現在還記的,油漆蹭掉了好幾處,他都沒捨得換,堅持開了好多年,這短短的三年內,他似乎已經換了兩輛車,一輛比一輛豪華,這輛進口豪車少說也得上千萬。一如他換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年輕。

  她嘲諷的撇唇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傻了,和這麼有錢的丈夫離婚,居然自願淨身出戶,底下有她這麼傻的女人麼?

  「我送你。」他轉過頭,語氣遲緩,並未用令人厭惡的命令口氣,米婭不知哪根筋不對,竟沒拒絕。

  坐進寬敞的車內,她看到他隨手把離婚證扔到車裡的儲物箱裡,抿了抿唇看向窗外。

  「爸媽的身體怎麼樣?」他不經意的問。

  「挺好的。」她回答,過了片刻說,「以後還是改口吧。」

  他撇頭看了她一眼,一會後才「嗯」。

  民政局與茶館本來就不遠,沒十分鐘就到了,她拉起膝蓋上的包,準備下車的模樣:「就在這兒停。」

  「不是沒到地方嗎?」他沒踩剎車,打算開到前面一百米的停車場去。

  「我約了朋友吃飯,就在這附近。」她沒心情和他聊,手已經去推車門,他慌亂間把車靠邊停。

  在她下車前,他突然叫住了她:「婭婭。」

  邁出幾步的她打了個激靈,慢了半拍回頭,他一手撐在座位上,一手撐在方向盤上,手指攥的發白,隔了許久才說:「希望你以後過的好。」

  這話現在說怎麼聽怎麼摻了假,灰白無力到像這城市上空盤旋的霧霾,米婭勾了勾唇,不知道自己笑的是不是很諷刺,本來想說「你也如此」,最終什麼也沒說,大步朝步行街走去,瀟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唐珈葉帶著女兒早在約好的地點等著,溫櫻沫一見到米婭,就乖巧的仰起小臉叫:「米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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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強心針

  「你好,櫻沫。」米婭笑瞇瞇的蹲下身,摸摸溫櫻沫的頭:「長這麼高了。」

  「回國快半年了,孩子長高很正常。」唐珈葉一心牽掛著米婭的離婚案,低聲問:「辦的怎麼樣了?他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提過分的要求?」

  「他什麼也沒提,只提以後一個月看閱閱一次。」米婭直起身。

  唐珈葉鼻子裡哼著:「算他有良心,那孩子好歹也叫他一聲爸爸,他要是離了婚,連孩子面都不想見,我看他是徹底沒救了。」

  米婭左右看了看:「去哪兒吃飯?寮」

  「我要吃披薩。」溫櫻沫的眼睛早盯著對面的必勝客。

  「不行,都是快餐,垃圾食品,你在國外還沒吃夠嗎?」唐珈葉教訓起女兒。

  溫櫻沫不高興了,癟起小嘴,米婭打斷道:「就吃必勝客,我也好久沒吃了,你們回國我也沒請櫻沫吃東西,今這餐我請客。」

  唐珈葉還未出聲,溫櫻沫搶先說:「謝謝米阿姨,米阿姨你真好。」

  「是啊,我最好了,你要不要跟阿姨回家,不要你媽媽?」米婭捏捏溫櫻沫的小臉蛋。

  溫櫻沫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不行哦,我媽媽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米婭笑道:「櫻沫好懂事,我要是有這麼一個貼心小棉襖就好了。」

  「就再婚生一個唄。」唐珈葉接話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生。」換作是旁人米婭肯定以為是在嘲笑自己,她知道唐三是有口無心。

  唐珈葉牽著女兒的手過馬路,三人往必勝客走:「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懷孩子不是什麼大事,你這一次去北京找這方面的專家看看,調理調理,我相信你再生是沒問題。」

  米婭不在意的笑:「我能把閱閱撫養成人就不錯了,其它的不想考慮。」

  「怎麼不考慮?」唐珈葉不贊同,「你難不成還想為秦桑巖守一輩子的身?不要忘了,你們都離婚了,以後他娶你嫁,經地義,誰也沒權利去阻擋你重新獲得幸福。他害的你難懷孕,你不應該自暴自棄,不管以後你能不能嫁人,起碼你把身體治好了,重新煥發出新的活力,也算對得起自己被他耗掉的三年青春,做個真正的女人。」

  一語中的,米婭猶如被點醒,當母親是上給每個女孩的禮物,她丟了這份禮物,為什麼不把它找回來。北京怎麼說也是帝者,醫學發達,說不定那兒真的能給她治好。

  「你呢?溫賢寧沒纏著你?」米婭問。

  唐珈葉努唇:「我有辦法對付他。」

  教育局終於進來一個新秘書,交接差不多了,米婭收拾東西離開了工作了幾年的單位。

  她把箱子放到車後座,坐進去抬頭看了一眼教育局大樓,然後驅車離開。

  沒想到在離婚後,她接到佟拉拉的電話,約她見個面。

  「不需要。」她在電話裡淡淡的回。

  佟拉拉吃了個閉門羹,氣的把手機一摔,化妝師正在給她上妝,佟拉拉如今也算小有名氣,又準備出專輯,風頭無人能及,看她耷拉下臉,來玩的楊小舞說:「怎麼了,拉拉?」

  佟拉拉沒吱聲,等化妝師化好妝,才氣呼呼的說:「還能怎麼,他老婆真橫,我好聲好氣約著見個面,她居然擺臉色說不需要,一個醜女人而已,不就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不討男人喜歡。」

  楊小舞:「秦桑巖不是離婚了嗎?」

  「離婚?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佟拉拉瞪圓了一雙眼。

  「就昨啊,今娛樂報上登著照片,有記者拍到他們去了民政局,後來一查辦了離婚手續。」楊小舞詫異,「我以為你知道,特意跑過來祝賀你。」

  佟拉拉轉怒為喜,腦筋轉的快,這可真是大的好消息。

  ***

  米婭收拾東西先去北京,閱閱暫時交給媽媽帶,等她到了北京安頓下來,找到住的地方再把他們一起接過去。

  早上五點多,她到的北京機場,走之前媽媽怪她買的機太晚,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就想早早離開S市。

  濛濛亮,她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估計高爽還在睡夢中,現在打電話過去會打擾他休息,閒逛了許久,從早餐車上買了早餐,一口吃不下,心裡堵的慌。

  有黑車過來搭訕,問她去哪兒,她報出新公司的地址,到的時候大樓連門都沒開。怪自己頭腦一熱,半夜興起坐機,也沒算好時間。

  翻出聯繫人,眼睛停在薛璟譽三個字上,等她拉回神來,手機已經開始撥號,連忙按掉。

  薛璟譽被電話鬧醒,他瞇眼瞄了一下,扔了手機繼續睡,不到三秒,他整個人跳起來,去撈手機往眼前湊,看到上面的名字,回撥過去。

  「這麼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米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我在CBD區齊越公司樓下,你有空過來接我嗎?」說完又覺得不妥,他奶奶有可能還在他那兒,萬一這麼早過去引起誤會怎麼辦,不是給他添麻煩嗎。

  「你等我半小時。」薛璟譽說完扔了電話,爬起來穿衣,他心中隱隱感覺她冒然到北京一定做了什麼決定。

  薛璟譽奔到CBD區,發現她孤零零的站在寫字樓前,手中拿著冷掉的食物,眼睛茫然,像只走失的小白兔,記憶中她向來有主張,從來沒見她這麼迷茫過。

  心口憐惜的疼,他壓抑住,邁步過去,脫了外套往她身上披,再一摸她手中的早餐,果然已經涼掉,一口沒吃。

  車子在半路上買了早餐,一路開進別墅,薛璟譽停下車,看著身邊睡的沉穩的女人,多日不見她瘦了一圈,圓潤的臉陷下去不少,成了尖尖的瓜子臉,不知道在她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他不敢去想,不是怕,是難過。

  難過於自己無法插手,難過於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難過於自己除了等待只能等待,他在等機會,儘管漫長,但他一定要等。

  米婭疲憊不堪,不知睡了多久,她慢慢醒來,發現車早就停在庭院裡,薛璟譽正用一雙複雜的眼神看著她,她動了動身子,把身上蓋的他的衣服攏好,還給他,擠出一個笑:「到了怎麼不叫我?」「看你睡的香,不忍心叫你。」薛璟譽斂斂目光。

  低頭看著抱在懷裡的包,米婭鬆了鬆手,歎了口氣:「璟譽,我離婚了。什麼也沒要,我就要了閱閱。」

  薛璟譽側著身子看她,他出去的匆忙,有點不修邊幅,頭髮亂著,襯衣鈕扣扣錯了兩個,鬍子也沒來得及刮,只有一雙眼睛炯炯有光。

  聽到她離婚,他擱在方向盤上的手微顫,目光有片刻聚集不了,心中又有一些難以置信,畢竟她每次回絕都是護著自己的婚姻,對他又那麼不留餘地,他以為未來遙遙無期,做好了長期等待的準備。

  她突然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等同於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他克制了半晌,聲音才不那麼顫抖:「下車吧,吃了早餐好好睡一覺,再去齊越也不遲。」

  「你奶奶……」米婭坐在車中遲疑。

  「她已經回去了。」他繞到她那邊,拉開車門,並用手撐在車頂,以防她的頭磕到。

  早餐桌上兩人吃了他從外面買回來的早餐,他領她到了上次她住過的房間,替她把行李放好,站在門口道:「好好休息。」旋即拉上門。

  米婭一粘枕頭就睡著,這一覺她睡的格外舒服,格外沉,記憶中這三年來沒睡過這樣一個安穩覺。

  一覺醒來已經快傍晚,她套上拖鞋下樓,上次來的時候他家裡還有保姆做飯,今過來卻沒見著。

  她在裡屋外屋轉了一圈,呼吸新鮮空氣,等庭院裡的路燈自動亮了,往屋裡走。

  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有人送餐過來:「米小姐嗎?這是您點的餐,請核對查收。」

  對方遞上來的清單,米婭核對過後點頭,不用說這是他訂的。

  把食物放到餐桌上才看到他留的字條,晚上有飯局,讓她自行吃些東西。

  吃完東西給高爽打電話,高爽才知道她到了北京,問她什麼時候去公司看看,她說:「過兩吧,我想先找房子安頓下來,再把孩子和我父母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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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六章 原來偷情這麼刺激

  「也好。」高爽說,「公司集體租下來的一幢樓已經住滿,可能你要在外面找房子。」

  「這個沒關係,我準備在外面租一套,一家人一起住。」米婭本想問高爽能不能幫忙找,一想高爽為公司的事也忙,不如自己找,反正有的是時間。

  飯局上,薛璟譽心不在焉,他此時的心情像裝在魚簍裡的魚,既想跳出去,又不想跳出去。

  等了三年,他沒有放棄的打算,可是聽她說離婚的時候,心一下子沒了著落,她對他的態度一直是有目共睹的,沒給過他一次機會,把話總說的很死。他對自己驟然間沒了信心,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不是永遠只是一個朋友的位置,變不成戀人。

  她在秦桑巖身上受過不止一次傷,能不能再相信愛情還是一回事,會不會連他也排除在外寮?

  她來北京,第一個人找的人不是高爽,是他,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裡還是有一定份量的,不管她承不承認。

  三年,她和秦桑巖三年的婚姻,十幾年的愛戀,眨眼間付之東流,是秦桑巖不懂得珍惜,把寶當成了草,他不能夠做傻事,他眼中的寶就永遠是寶,不會傻到讓這麼好的女人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後悔終生的事他從不會做。

  他才三十出頭,以後還有個三十年,四十年要過,這麼漫長的人生不應該僅僅有權有利,還要有家庭,有最心愛的人的陪伴,人生才算美滿,才算不枉他來此世界一遭。

  酒喝的不多,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散場的時候幾個大人物和他握手,寒暄過後他踩著油門往家裡趕,到了庭院車停在那兒半沒下去。

  她房間的燈亮著,他盯著那扇窗看了好一會兒,又看手錶上的時間,晚上十點,搓了搓鼻樑骨,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車門下去。

  米婭低頭穿著睡衣站在樓梯口,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璟譽,麻煩你件事,能不能幫我找處房子,北京我不太熟,如果找中介,一家家的看需要不少時間,我想盡快把閱閱和我父母接過來。」

  「要多大的?什麼條件?」薛璟譽是個正常男人,頭一次看暗戀多年的女人只穿睡衣出現在面前,那酥酥嬌嬌的身段就裹在單薄的布料下,身為正常男人的他難免心頭發緊,浮想聯翩,極力轉開視線看了看空曠的二樓,有很多空房間,他沒提讓他們住進來的事,不是不想,是提了她也不會答應。

  「兩室一廳,兩個房間朝陽,家電設備最好全一些。」米婭回答,她如今有條件讓父母過上好日子,租個好一些的給他們安度晚年。

  「唔。」他含糊應一聲,默不作聲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迅速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薛璟譽的冷淡給米婭的心頭澆了一盆冷水,她想是自己要求太多了,總讓他幫著幫那,人家又有什麼義務幫你呢?

  第二米婭很早爬起來,到齊越附近去找中介,上午剛看了一套,不太滿意,正準備和中介去下一家,電話鈴響起來。

  「你在哪兒?」薛璟譽聲音中有一絲緊繃。

  「我在看房子,昨晚和你說過的。」米婭倒不介意他沒幫自己,畢竟他幫自己也幫了不少,做人不能得寸進尺,要求人家一幫再幫。

  薛璟譽的口氣一鬆:「你不用找了,我朋友有一套房子剛好適合你的要求。」

  米婭:「這種小事不麻煩你了,我已經托了中介在找,你忙吧。」

  「成。」薛璟譽連客氣一聲都沒有,直接就掛了。

  「走吧。」她喚著等在一邊的中介,咬住唇沒什麼心思再去看房子,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薛璟譽的態度讓她覺得窘迫,又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努力在想自己是不是哪兒說錯話了,或是得罪了他,想了很久想不出來。

  看了一,實在沒看到滿意的,不是挑傢俱太舊,散發出一股霉味,就是嫌屋子的采光不好,弄的中介頗無奈:「我說米小姐,您是租房子,不是買房子,這麼挑法您明年也甭想挑到好的,要想出租房無可挑剔幾乎是不可能的,您想那房子肯定是前一撥人走,後一撥人來,使用那麼頻繁,您要想找到您滿意的也行,您直接買唄。」

  中介這話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米婭冷笑:「不用你擔心,我當然會買一套,三百萬我想應該夠了。」

  中介一聽生意來了,換了副你是大爺的嘴臉:「米小姐您早說呀,我這兒有好些二手房,地段好,包管您喜歡,買到手您想怎麼裝修都成。」

  米婭當然知道這個地段要想買新房是不可能的,她裝模作樣的說:「今太晚了,明吧,明我來找你。」

  「哎,那米小姐明見。」中介送她出門。

  明見?米婭笑,明不可能見了,姐就是有錢買,也不會便宜了你。

  出租車停在門口,米婭下了車,北京的晚上寒氣襲人,她裹緊身上的衣服,一抬頭門口有個身影。

  薛璟譽看樣子站在門外好一會兒了,他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側臉有些寂寥,風吹的他身上的襯衣像波浪一樣,米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一些:「你怎麼在這兒?」

  薛璟譽沒應,倒是沉聲問:「房子找著了嗎?」

  「還沒有。」她搖頭,擠著笑:「明我搬到公司宿舍去,打擾你這麼久,實在不好意思。」

  依稀輕輕嗤笑一聲,薛璟譽狹長的雙目回頭看她一眼,沒有接她的話,一言不發的推開大門旁邊的小側門,她後一腳進去,看著他高高的背影,突然覺得他變成了冷冰冰的陌生人,這種感覺令她不舒服,彷彿又看到了一個秦桑巖。

  她真的受夠了冷戰,受夠了冷漠,那種冷暴力像結在她血管裡的冰凌,時時戳著她的皮肉,從骨子裡生出一股冷顫。這是秦桑巖這三年來給她最殘酷的懲罰,如今在他身上她彷彿又看到了。

  薛璟譽先進的屋,側著身子等她,見她臉色發白,水晶吊燈的光映在她的眸色深處,像掉進了無邊的黑暗,驚覺到她有絲不對勁,走過去:「怎麼了?」「不——」她見鬼一樣推開他的手,驚恐中後退一步,看清是薛璟譽後,平復了心情,「抱歉。」

  「你剛才想到了什麼?」薛璟譽敏銳的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和恐懼,堅定的向她邁步,握住她的手臂,「是不是姓秦的對你做過什麼?」

  「別問了。」她頓時胸口一緊,冷冷推他。

  薛璟譽觸摸不到她的心,心底莫名酸澀起來,收了手轉身離開。走到樓梯那兒又不甘心,返回來一把將她拉到懷裡,順熱側頭吻上她的唇。

  上午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薛璟譽有種吐血的衝動,什麼叫「這種小事不麻煩你了」,在他眼中她的事全是大事,沒有小事,她如此劃清界線為哪般?

  既然要劃清界線,為什麼一到北京旁人不找,非找他去接人?

  這個女人真有本事,利用的時候輕鬆的招招手,他就得屁顛屁顛跑過來,不要的時候再甩甩手,他就得趕緊滾,有多遠滾多遠。

  真他媽的夠了!他的隱忍已經到了極限,把她唇撬開,往那小嘴裡去掃蕩,他從政這麼久,沒這麼失控過,尤其是女人。周圍的人哪個不是順著他,捧著他,連無法無的白綿綿都怕他,只有她不拿他當回事。

  米婭駭的睜大眼睛,心跳漏跳了一拍,她沒想到一向與她保持距離的薛璟譽會強吻自己,更沒想到他的手會肆無忌憚的摸上她嬌嬌顫顫的酥胸,不知為何有股邪火上了心頭,她興奮起來,身體整個往他身上偎。

  她此時此刻想到了什麼呢?

  她想到了秦桑巖,他和佟拉拉也是這麼做的嗎?

  原來偷情這麼刺激,她以前沒體會到,現在切實體驗了一把,真真是像磕藥一樣興奮……

  薛璟譽感覺到胸口有些濡濕,抬頭凝眸,她睜大眼睛看著花板,眼中蓄滿淚水,漂亮的臉蛋上卻掛著扭曲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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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七章 幫她討回來

  喘息著,薛璟譽強迫自己停下了所有動作,捏住她的下巴扳到與自己對視的角度:「婭婭,不要這樣笑,想哭就哭吧。」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親暱的叫她,在心裡實際上他叫了無數次。

  米婭痛苦的眨著眼,她看著薛璟譽眼中的自己,小小的,那麼陰鬱落寞,像一個被人扔在馬路邊的可憐蟲,原來自己這麼可憐,這麼渺小,什麼離婚可以瀟灑,根本是狗P。

  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眼淚嘩嘩往下淌,無聲的大哭。

  一雙有力的手臂一動不動的抱著她,薛璟譽再也沒說話。

  米婭第二起床發現長期積在胸口的一團郁氣不存在了,身心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她下樓時薛璟譽從餐廳裡探過頭:「起床了,過來吃早飯。寮」

  她低頭「嗯」了一聲。

  昨晚的事兩個人都沒提,米婭卻記的清清楚楚,不太自然的喝著紫薯西米露。

  薛璟譽倒跟沒事人一樣,吃到一半說:「吃完帶你去看房子。」

  「哦。」

  薛璟譽又說:「你對房子的要求那套房子基本能滿足你,待會帶你去看,你看還缺什麼我和我朋友說,幫你添上。」

  「嗯。」

  ……

  房子其實基本上不用看,一進公寓大廈米婭就知道是精裝修房,進去後果然如此,一切嶄新的一樣,像從未住過人。

  「行。」米婭看了一圈就定下來。

  「有沒有缺的?」他問。

  「沒有。」她搖頭,中介說的對,不過是租房,又不是買房,要求那麼高做什麼,「你朋友什麼時候方便,我想簽個合同,把租金付了。」

  「他人在國外,合同就不用簽了,錢你看著給。」

  米婭一怔,哪有人這樣租房子的,半開玩笑的說:「不會這房子是你的吧?」

  薛璟譽目光中隱隱閃著光亮,「隔壁的那套是我的。」

  這層樓只有兩個住戶,以後他們豈不是成了鄰居?米婭失笑,「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你知道也不晚?怎麼樣?還要租嗎?」

  「當然。」

  ***

  司徒嬌一進錢氏大樓直奔總經理辦公室,也不管裡面有什麼人,高興的嚷嚷:「哥,米婭和秦桑巖離婚了,你知道嗎?」

  司徒政正和幾個高層在研究一份合同,看到妹妹這麼冒然撞進來,不悅的皺眉:「嬌嬌,你沒看見我在做事嗎?到隔壁休息室去。」

  「對不起。」司徒嬌一嘟紅嘴唇,帶上門出去了。她哪有心思在休息室坐著,一會就把司徒政的秘書叫過來:「去,幫我看看人有沒有從我哥的辦公室出去?」

  秘書已經應付慣了這大小姐,門神一樣立在總經理辦公室外等,一等人散了,趕緊去說:「司徒小姐,人全走了。」

  「嗯哼。」司徒嬌拽起香奈兒手包,踩著高跟鞋興沖沖往司徒政辦公室跑。

  「行了,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了。」司徒政一見妹妹,便頭疼道。

  「哥,你真不厚道,知道了也不早點告訴我,我今還是聽別人說的。」司徒嬌一屁股往沙發上一坐,「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姓米的賤人當小三破壞了我和桑巖的婚姻,現在也輪到她嘗嘗被小三攪和的滋味,想想真是爽快。」

  司徒政抬眼看了看妹妹,抽出一包煙,點了一根,吐了兩口煙圈說:「都過去的事了,提它做什麼,你現在不是過的很好,要什麼有什麼。」

  司徒嬌得意的笑起來:「那是,程池對我不錯,跟了他以後我不愁下輩子。」

  「會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狗不叫。小心提防點為好。」司徒政十分不贊同妹妹和年過半百的程池交往,可司徒嬌鐵了心,他也沒辦法。

  司徒嬌咬著牙,有些惡毒的說:「我要提防也提防米婭那賤人,她是不和程池來往了,可誰知道程池要死的時候她是不是又回來搶奪財產。程池今年也六十多了,快七十了,體力大不如從前,沒幾年過頭了,我不一樣,我拿到遺產以後想幹什麼幹什麼,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再也沒人敢瞧扁了我。」

  有時候妹妹的想法過於狹隘,司徒政提醒過多次,忍不住再提醒一次:「你和程池的感情再好,也比不得他親生女兒,他哪怕和米婭關係再僵,始終是親骨肉。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司徒嬌最聽不得司徒政念叨:「哥,你怎麼又念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用著藏心術呢,要不然程池能這麼信任我,給我一個月幾十萬的零花錢嗎?」

  「幾十萬你就滿足?他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富翁,幾十萬對他來說九牛一毛都談不上。」司徒政不知該說妹妹頭腦簡單呢,還是這麼容易知足,他不主張妹妹如此貪慕虛榮,這一個月幾十萬的零花錢他自認還給得起,妹妹就是太貪心了,不光要這幾十萬的零花錢,她還要程池的巨額家產。

  「行了,不說了,我走了,他約我喝下午茶,我得回去打扮打扮。」司徒嬌怕司徒政再嘮叨下去,忙站起來,攏了攏剛做的卷髮,扭著腰出去了。

  司徒政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秦桑巖和米婭離婚是遲早的,他從不懷疑。秦桑巖那人在感情方面就是個小學生,當年嬌嬌能騙他那麼久足可以證明。

  秦桑巖和米婭的婚姻拖了這麼久才離是他沒想到的。三年,他等了三年,等的心都鈍了,他們辦離婚證的當,風聲就傳到了他耳朵裡,他以為自己會高興,可當聽到的時候他什麼反應也沒有。

  也許是懵了,更多的是惋惜和好笑,秦桑巖這個傻子,白白放棄掉了那麼一個好女人,完全是個白癡。

  他現在最有興趣的是看秦桑巖後悔的模樣,不是他想落井下石,是他太心疼婭婭,心疼她無緣無故受了三年的傷害,這個債她不討,他要幫她討回來。

  ***

  米婭不想白白佔人便宜,又拿不準這套房子到底值多少租金,正猶豫著呢,電話鈴響了。

  「哈囉!」白綿綿輕快的聲音在電話裡傳來。米婭在洗手間,聽到白綿綿的聲音笑了起來:「白小姐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你表哥說你要了我的電話號碼,我一直等著,這一等就是幾年。」

  白綿綿嘿嘿一笑,「你不是結了婚嗎?不好意思打擾你的二人世界,怎麼樣,過的還好嗎?」

  「我離婚了。」

  白綿綿沒有大驚小怪,倒是開起了玩笑:「下男人多的是,沒了再找,多玩幾個男人,憑咱的貌再挑個好的。」

  「你說的是你吧。」米婭很久沒和白綿綿聊了,倒有點不適合這丫頭的活躍性思維,「在澳大利亞有沒有交男朋友?」

  「嘿,這話說的,啥叫有沒有,我交了不止一個,這不剛換了一個帶回北京玩玩。」

  「你在北京?」

  「對呀,剛到機場不久。怎麼了?」

  「我也到北京沒兩。」

  「是嗎?要不你來接我吧,本來我叫我家司機來的,他說路上大堵車。」

  米婭正想說自己沒車,想到門外的薛璟譽,便說:「你表哥在這兒,要不我讓他開車去接?」

  「那敢情好,你倆一塊兒來,順便看看我的新男朋友。」

  出去後告訴了薛璟譽,他拿起鑰匙和她下了樓,北京的交通是出了名的堵,他挑了近路過去,倒也沒花多少時間。

  白綿綿遠遠的拉著一個金髮的男孩奔過來,直接坐進車後座,把背包往座位上一放:「你們倆怎麼湊一塊兒了?」

  薛璟譽側過身看著表妹,「怎麼說話吶,什麼叫湊?」

  「得,得。」白綿綿最怕這個表哥,忙改口:「我是說你們倆怎麼在一塊兒?」

  米婭笑著說:「我讓你哥幫我找房子,剛剛看了一套。」

  「找房子?你住還要找嗎?我哥有好幾套呢。」白綿綿快人快語,「你要覺得我哥那兒不方便,我在北京還有幾處呢,房子隨便你挑,不要錢。」

  「不用了,我已經找好了。」米婭喜歡聽白綿綿說話,既有男人的爽快又有女孩的率真,十足的北方女孩,交往起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找好了?你找哪兒了?我反正不回家住,住的近的話我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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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輩子的藥

  看了看薛璟譽,米婭笑笑,對熱情滿滿的白綿綿說,「先送你回家安頓,剩下的事再說。」

  到了地兒,薛璟譽去停車,金髮男孩去車裡拿行李,白綿綿眼珠子一轉,拉著米婭問:「你找的房子是不是那個地段的……」

  一聽白綿綿的描述,米婭點頭:「是那邊,你表哥說是他朋友的房子,人出國了。」

  「嘿,我哥真是的,那房子本來就是他的,他怎麼說是他朋友的。噢,我知道了。」白綿綿發現了什麼,神秘的笑起來,「他這追女孩的招數也太爛了,連我都看出門道來了。」

  米婭其實早就發現不對勁,聽到這兒一笑,沒再說什麼寮。

  「說真的,你喜歡我哥嗎?我哥這人我太瞭解了,沒不良嗜好,抽煙喝酒,癮都不大,也就應酬的時候。你住的房子原來是他的婚房,我舅舅舅媽早年買給他娶媳婦用的,裝修了好多年了,一直沒用上。我哥真捨得給你住,說明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米婭避開白綿綿的目光,看著走過來的金髮小伙:「你男朋友長的倒挺帥。」

  「得了吧,老外不都長這樣。」白綿綿把嘴一撇,饒有興味的繼續剛剛的話題:「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給我哥一個機會?」

  米婭笑著望白綿綿:「你不怕你哥知道?」薛璟譽帶她去看房,她就猜到房子可能是他的,他又說他的房子在隔壁,更加深了這個猜測。他既然不說,她也沒戳破。

  白綿綿吐吐舌頭:「成,我不問就是了,你呀還沒和我哥怎麼樣呢,就知道拿他壓我,要是你以後真成了我表嫂,我不慘了。」

  「你沒聽說過『百煉成鋼繞指柔』這句話嗎?」米婭側頭淺笑。

  白綿綿眼睛亮晶晶的:「你是說你和我哥有戲?要是你倆成了,有你在,我哥會成練指柔?」

  米婭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正想糾正,停好車的薛璟譽走過來:「你們說什麼?這麼高興?」

  「咱們在說……」

  米婭生怕白綿綿說出去,忙拉住白綿綿道:「沒什麼。」

  進屋後大家聚在一起聊,白綿綿的男朋友會講一些中文,有著外國人特有的幽默細胞,逗的大家直笑。

  「快吃飯了,我去打電話叫外賣。」白綿綿蹦蹦跳跳跑出去,隔了一分鐘,把薛璟譽叫出去,悄悄說:「哥,你真看上米婭了?」

  薛璟譽不想告訴妹妹,萬一這小丫頭嘴一快告訴了奶奶,這還得了,所以他否認:「沒有的事。你腦袋裡一到晚瞎想什麼。」

  白綿綿得意洋洋的揚起腦袋:「行,你不說那我就不告訴你剛才我和米婭停車場說了什麼,讓你心癢癢。」

  薛璟譽什麼人的話都不關心,唯獨關心米婭的,揉揉妹妹的頭髮道:「我是喜歡她,想娶她當媳婦,現在你能說了嗎?」

  「哎,這還差不多,你對我坦白就成,我會幫你的,米婭當我表嫂我是一百個同意。不過外婆那兒……」

  「奶奶那兒我自有主張,你先說。」

  白綿綿搖著腦袋:「我在停車場告訴她房子是你的,我還當面問她和你有沒有戲,她一開始不說,後來她說『百煉成鋼繞指柔』,這說明你倆有戲。」

  「綿綿,你說話越來越沒譜。」薛璟譽不信。

  「切,我逗你幹什麼,這是她的原話。」白綿綿老練的口氣教訓著:「哥,我不是我說你,你是男人,面對喜歡的女人就大膽追,男人嘛要用點手段才能抱得美人照,我是女孩我瞭解女孩的心理。尤其是米婭這種情況的,她被傷過一次,需要撫平傷口再出發,你只要幫她把傷口撫平了,她就是你的了。」

  薛璟譽長指撫著下顎,臉上的笑容比晴還要燦爛,他好心情的摸出電話:「這頓我請,吃什麼?」

  「你請當然要吃大餐,走,咱們去吃全聚德烤鴨,在國外一點吃不到,想死我了。」白綿綿流著口水跳起來,不乘這時候宰表哥一頓什麼時候宰。

  將手機放進口袋中,薛璟譽瞇眸笑,他倒沒有存心隱瞞米婭那房子是他的,反正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主要是昨他在氣頭上,在電話對她說是朋友的房子,今再說是自己的不顯得自己說話前後矛盾,不靠譜嗎。

  綿綿說開了也好,省得他以後再去解釋。

  開車去吃飯,白綿綿自己有車,和男朋友鑽進車內,一溜煙就躥出老遠。

  薛璟譽開著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開過一段路,他開口:「想必綿綿對你說了,那房子其實是我的,以後你和你父母安心的住,那房子你們住了還替我打掃打掃,你們不住那房子空著也是浪費。」

  「不管怎樣,房租要給的。」米婭並不怪他。

  薛璟譽溫和又認真道:「其實我很少會哄女人,昨是我失控了,脾氣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米婭輕輕笑起來:「你這脾氣算好的了,有火就發,發過就算,我見過比你的脾氣更可怕的人,會用一把無形的劍在你心上捅。」

  聽到她又提秦桑巖,薛璟譽情不自禁中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不值得,別想那種人。」

  米婭盯著兩人的手,呼吸有些紊亂,剎那間臉色發白,眸色變幻了許久,才慢慢的說:「薛璟譽,不要對我這麼好,你知道的,我心裡還有傷在,這傷太深,看不見摸不著,傷口裡彷彿還長著一顆瘤,割是痛,不割也是痛。要想它痊癒我不知道要多久,如果你再靠近,我拿你療傷,也許你只是起到藥的作用,等我好了,不需要靠藥維持了,你就會被我遺棄在外。我不想傷害你!」

  薛璟譽想了下,眸中的一點黑愈來愈濃:「能當藥也是一種榮幸,有些藥是暫時的,可有些藥是一輩子的,我有信心當那個一輩子的藥。」他眨了眨眼說。

  米婭抬頭忽然轉悲為笑,他跟著笑:「你笑什麼?」

  「我笑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你應該聽過,說一個人罵另一個人:『你有神經病!』另一個人回了句:『是啊,你有藥啊。』」說著自己忍不住笑出聲。「這笑話我沒聽過。」他摸她的臉,滑膩的皮膚使他愛不釋手,令他更加貪戀的是她臉上的笑,好久不見她這麼笑過了。

  「真假的沒聽過。」他的手弄的她臉癢癢的,拉下來,把他的手指頭掰開兩根,其餘的壓緊,舉到他面前:「那你是這個。」

  他一看,樂了,她用他的手比劃的是:二。

  一頓飯吃了三個小時,白綿綿在國外上完學後就工作了,卻是三打魚兩曬網,工作換了一個又一個,一有空就跑出去遊山玩水,大半個地球被她差不多全玩遍了,趣事遇到不少,講起來既生動又貼近現實,引的每個人聽的津津有味。

  白綿綿的男朋友也聽的入迷,彷彿從來沒聽到過,由於白綿綿講的太快,對中文還沒那麼熟練的他經常會打斷提問。

  米婭留意到了,等她們去洗手間的時候,她問:「綿綿,你真愛你男朋友嗎?」

  「這世上有真愛嗎?你離婚了應該比我知道,這世上最是狗P的東西就是愛情,我呸!」白綿綿一臉的玩世不恭。

  米婭搖頭:「不要這麼糟蹋自己,你是個好女孩。」

  「好女孩?我曾經試著當過,可有用嗎?到頭來我還不是被利用,被甩,被拋棄的命?」白綿綿笑的不屑一顧,眼角泛著濕意。

  眼前的女孩表面堅強,實則內心何等脆弱,司徒政真的傷她太深,米婭不忍:「綿綿,你既不喜歡這男孩,何必跟他交往,這樣既浪費你的青春,也浪費了別人的時間。」

  「他才不怕時間被我浪費呢,米婭,你知道嗎?我和他交往不是國外男女朋友交往時的AA制,用的全是我的錢。」白綿綿顛狂的笑著,「等我玩膩了,就能乾脆的甩掉,這是我得出的經驗。」

  米婭愣了愣,她沒想過白綿綿會變成這樣,變的如此自暴自棄,拉住白綿綿笑的顫抖的身體轉向自己:「別這樣,這世界少了誰地球照轉,你看看我都能掙扎著慢慢站起來,你為什麼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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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下不來台

  「你站起來了嗎?你還沒有。」白綿綿慢慢搖頭,「等你真正站起來了,再跟我講這些道理,有了你當榜樣,我想我會更容易做到。」

  米婭哽的說不出話來,沒有錯,她只是巍巍顫顫立在那兒,並沒有真正站起來,離真正站起來,昂首挺胸邁開大步還有一段路要走。

  回去的路上,米婭沉默的思考著什麼,薛璟譽多看她兩眼,「想什麼?什麼時候回去?」

  「下周吧。」米婭想整理一下心情,等平靜下來再回去接上父母,否則她這種狀態怎麼面對閱閱和父母,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要不要陪我去個地方?」薛璟譽說寮。

  「去哪兒?」

  「散心的地方,地點暫時保密,你就說要不要去吧?」

  米婭問:「遠不遠?」

  薛璟譽笑:「不是太遠,放心,是短途,不是長途。」

  米婭感興趣的樣子:「行啊。」

  ***

  佟拉拉近來覺得自己做什麼都順,通告多到應接不暇,都排到明年了。第一張專輯錄製完成,接下來是緊鑼密鼓的宣傳期,今到這個城市參加某個知名的電台,進行新歌首發,明到那個城市辦簽售會,歌迷接機,簽售會爆滿,簽名簽到手軟。

  最讓她覺得高興的不是自己的事業,她心裡想著秦桑巖為了她離婚,怎麼著自己也得表現表現,把他哄高興了,他再向自己求婚,豈不是兩全其美。

  她翻過日曆,知道過兩是他的生日,她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那準時送快遞上門。

  秦桑巖最近重感冒,在醫院要輸三的水,輸了一他就煩了,沒再去,在家養著,也不看文件,除了叫外賣,成就那樣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在想什麼呢?

  他在想以前和米婭在一起的日子,人真的很奇怪,想一個和自己分手的女人竟然沒想一件壞事,想的全是她的好。

  他想起小時候第一次見她的情景,她穿的那麼漂亮,像個住在華麗城堡裡的小公主,她在一個氣派的大門裡撲蝴蝶玩,少年老成的他那時候覺的眼前的小女孩挺幼稚,同時他心裡是嫉妒的,他嫉妒小女孩無憂無慮,而他卻要過早的看著母親痛苦,為了找父親,母親低聲下氣求門衛開口,母親那麼可憐,差點跪下,門衛鐵石心腸,不為所動。是她開的口,門衛才讓他們母子進去,他當時很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在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面前也是那麼卑微渺小,他猶如受到了侮辱,活像被人抽了一鞭。

  後來大了,他成了小混混,她救了他,他卻沒認出來。

  她幫了他兩次,後來他們怎麼成了這樣呢?

  這三年他們是怎麼一步步走到現在?

  他按住太陽穴,竟有些不願想起,一想就疼,彷彿有人掀開了頭蓋骨,把這段記憶打了結,無數個死結。

  門鈴響起,他渾渾噩噩的坐在沙發中不想動,門鈴堅持不懈的響著,他煩了,打開門,一個快遞員,帶著一隻超大的箱子。

  「有你的快遞,請簽收。」快遞員發現家裡有人,暗暗抱怨怎麼這麼晚才來開門,他後面還有好多家沒送呢,這麼耽誤下去,他今非推遲下班不可。

  他面無表情的簽上字,快遞員彎下腰,吃力的把紙箱子推到門裡。

  秦桑巖瞥了一眼紙箱,隨手將房門關上,走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新聞。

  新聞播過一輪,到了整點,開始放幾分鐘的廣告,廣告過後又出現一名主持人,報的是國際快訊。「又髒又破?它有你髒和破嗎?」他瞇了瞇眼,眼中充滿譏誚。

  佟拉拉再怎麼厚臉皮,聽到這種刻薄的話也有些急了:「秦桑巖,你欺負人!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要髒要破,也是和你在一起被你給帶的,你憑什麼嫌棄我?我好心好意來給你過生日,不惜得罪了唱片公司,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你還有沒有良心?」

  秦桑巖沉著臉:「你跟我講良心,是誰捧你到現在?就你這樣想紅?再過十年也不可能!」

  他簡直莫名其妙,為了一個破擠牙膏哭也跟她急,佟拉拉這次是真下不來台來了,一跺腳,兩團胸部波濤洶湧的顫了兩顫,光著身子跑出去。

  秦桑巖垂下眼瞼,彎下腰從垃圾桶裡把愛情勇士的一角撿出來,再仔細把其它的零部件拿到水池裡,打開水龍頭沖洗起來。

  他出去的時候佟拉拉已經走了,門口有一隻破損的箱子擺在那兒,最裡面擺了一隻未拆封的蛋糕。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他用膠水一點點粘好那只擠牙膏器,擺到陽台上讓風吹乾,到了晚上陡然下起了大雨,他去拿回來的時候已經被水泡的四分五裂,連顏色都褪了不少,看上去就是一堆不成形的塑料碎片。

  ***

  出發前一,米婭問薛璟譽要不要叫上白綿綿,他說白綿綿要和男朋友爬長城,沒空。

  米婭想想也好,白綿綿嘴上說是玩玩,說不定玩出感情來呢,那外國小伙子她看著不錯。白綿綿說是兩個人的開銷全由她付,那小伙子看上去就不像是吃軟飯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真心愛白綿綿。

  米婭還沒搬到新房子去,住在薛璟譽家,等接上父母和閱閱再搬走。晚飯後她看到CD架上有不少好片子,仔細挑了起來,文藝片、武俠片、災難片……喜劇片很少,她挑了一張。

  薛璟譽陪她看,不知從哪兒給她變出很多休閒食品,瓜子、薯片、話梅、蛋糕,甚至還有雞手和現賣的鴨脖子。

  她有些奇怪的問他:「你怎麼知道我要看片子?」

  薛璟譽懶懶的窩在沙發的另一角,賣起了關子,彎了彎唇:「你猜。」

  紙箱裡靜靜擺在門口處,完全沒人去動它的跡象,突然紙箱子動了起來,起先是不起眼的一兩下,安靜一段時間,再動幾下,再安靜一段時間。

  牆上鐘錶已經走過一圈,電視聲充斥著公寓每個角落,包括箱子裡的人。

  佟拉拉再也受不了了,她蹲在又小又擠的箱子中一個多小時,腿腳麻木,沒了知覺,再這麼下去她非昏倒不可。無奈之下,她找了箱子的縫,從裡面用力撕開,破箱而出。

  伸展開身體,呼吸到新鮮空氣,佟拉拉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她轉著腦袋去找秦桑巖,發現他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裡,眼睛木然的盯著電視機。

  「桑巖。」佟拉拉不甘心被冷落,跑過去往他腿上一坐,抱上他的脖子,撒著嬌說:「你真壞,人家想給你一個生日驚喜,你怎麼連箱子都不打開,害的我在裡面憋了好久,再過幾分鐘說不定你就見不到我了。」

  「你不是還沒死嗎?」秦桑巖冷笑。

  「我死了你肯定會傷心,嘻嘻,你才捨不得我死。」佟拉拉就愛他這張酷臉,在他臉龐上連親兩下,「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我可是推了通告,今專程回來陪你的。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秦桑巖終於轉動眼珠子,看了佟拉拉嬌艷的臉蛋兩眼:「你哪裡好?床上功夫好?」

  「討厭!」佟拉拉往他肩膀上趴,胸脯在他身上蹭啊蹭,軟軟膩膩的呢喃:「你說你先吃生日蛋糕好,還是先吃我比較好?今你是壽星,你最大。」

  秦桑巖拉開佟拉拉的手,推到沙發上去,自己窩在原來的地方,眼睛盯著電視:「我沒胃口。」

  佟拉拉以為他是指蛋糕,便妖嬈的站起來,脫了外套甩到沙發上,扭著蛇形腰往浴室走去:「那行,我先去洗澡,我帶了一套情趣內衣來,保管你喜歡哦。」

  秦桑巖木然的靠在那兒,像座石雕,毫無反應。

  佟拉拉進去沒多久,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秦桑巖實在聽不下去,皺眉推開門。

  佟拉拉脫了個精光,還沒洗澡,正在收拾浴室,也難怪,他在這裡幾沒打掃,到處亂七八糟,佟拉拉動手收拾起來,最先就是把擠牙膏器從牆上拆下來。

  秦桑巖看到那愛情勇士的擠牙膏器被拆的七零八落,躺在垃圾桶裡,冷峻的臉上劃過怒氣,一把折起佟拉拉的手腕:「誰讓你扔的,撿起來。」

  「不就一又髒又破的東西嗎,明我給你買更好的。」佟拉拉不明白他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哀哀的叫著:「桑巖,你弄疼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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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章 鯉魚與龍門

  這個要她怎麼猜,米婭在零食堆裡一翻,發現一整盒香濃黑巧克力,裡面是一小塊一小塊的**包裝,拆開一塊含到嘴裡,也拆開一塊遞到他嘴邊:「你也吃一塊。」

  她這舉動有點孩子氣,薛璟譽一愣,然後慢慢張嘴把巧克力咬到嘴裡,甜膩的味道立刻在口腔裡化開,他皺眉。

  米婭嘖嘖了兩聲:「有這麼誇張嗎?這牌子的巧克力在國內挺受歡迎的,辦公室裡的女孩幾乎人手一盒。」

  「敢情你拿我和女孩子比。」薛璟譽悶笑出聲,支起身子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一番,「可你也不小了,二十八九的人了已經稱不上女孩,婦女倒差不多。」

  米婭佯裝被他損的生了氣,一口氣剝了三塊巧克力惡作劇的要往他嘴裡塞寮。

  他不肯,抿著唇躲,她就一腿跪在沙發上,使勁去塞,最後他鬆了口氣,把那三塊甜膩的巧克力吞進嘴裡,兩個人打鬧間她不知不覺大半個身子趴在他身上,呼吸交融,他的雙手止在她的腰間,黑眸盯著她微張的粉唇,低聲開了口:「可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啊。」

  她猛笑出聲,得寸進尺的往他腿上一坐,「就欺負你了,怎麼滴?」

  他愣了兩下,她這話帶著打情罵俏的意思,她這動作釋放出強烈的信息,吻動他本就不平靜的心湖,蕩起一波波漣漪,他要再沒有所行動就真是傻了。

  隨後他猛的襲上她的唇,重重吻上去,沒有淺吮慢嘗,他的吻與他的人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熱烈奔放,像脫韁的野馬,她幾乎要溺斃在這激情的深吻中。

  「璟譽……」她喚了他一聲,他沒有理會,不過將吻放的輕些,慢慢移到她的頸側,將她按壓在沙發上,她的襯衣被拉開到肩膀的地方。

  她推了他兩下,他雙眼通紅的睜開,她從他身上坐起來,倒也沒惱,扯扯嘴哼著說:「到底誰欺負誰啊?」

  這一打趣把兩人間的氣氛弄成了喜劇,比電視裡放的片子還要有喜感,薛璟譽禁不住笑,在她光滑白嫩的肩膀上親了一口:「當然是你欺負我。」

  薛璟譽話雖這麼說,倒真的是處處讓著她,早上他買好早餐去敲門叫她起床,她因為沒睡飽,拉上被子蒙頭呼呼大睡,他竟在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她磨磨蹭蹭爬起來,梳洗完拉開門才看到他。

  昨晚她睡前翻了很久才睡著,腦海裡反覆想著兩人滾在沙發上的場景,說實話她不光不排斥還有點想要進行下去。只能說女人也是人,也有生理需求。

  人呢有時候就是那麼賤,他越對她好,她就越拿矯,他買了八寶粥、豆汁、糖火燒、驢打滾,還有煎餃和粉絲湯,她咬了一口糖火燒不喜歡,擱回盤子裡,他微微一笑,把那被她咬過的糖火燒吃掉了。

  米婭嘴上沒說,心中卻是一陣觸動,看了他一眼說:「什麼時候出發?」

  「吃完就走,可能要住兩,你收拾一下。」

  進房間收拾完,他進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她帶的行李本來就少,拉上箱子拉鏈說:「已經好了。」

  他給她提行李,放到後備箱,她看到裡面有一套釣竿,估計這次是去水邊之類的地方。

  她沒問他去哪兒,他也不說,戴著墨鏡專注開車,一種往東北開。

  說是短途,還是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米婭睡的迷迷糊糊,車停下來,他喚她:「婭婭,到地兒了。」

  跟著他下車,她才發現他們到了一個東依青山、西榜碧水、環境優雅、風景秀麗的好地方,留意了一下門口的招牌:雁棲山莊。

  建築群落與周圍的景致相得益彰,全部裝修風格為簡約歐式田園風格,倒是一處理想的休閒度假場所。

  進去之後,他在前台拿鑰匙,她才看到這家山莊的簡介,隸屬北京市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辦公廳,主要以承接北京市人大安排的各項接待服務工作為主,歷年來接待了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等國家領導人,北京市人大的歷屆常委、委員以及其他省市的人大領導。

  兩個住的房間緊挨著,她擱下行李往窗口一站,可領略遠山近水的美景。

  薛璟譽帶她去吃午飯,菜色是地方家常菜,吃完飯順便逛了逛,裡面真是大,娛樂設施區近幾千平方米,歌舞廳、桑拿室、光波浴、保齡球、水壺球、檯球館、乒乓球、仿真射擊、游泳館、網球、羽毛球、籃球、按摩、美容、攀巖一樣不少。

  米婭驚訝的看著這一切,薛璟譽在旁邊問:「有沒有想玩的?」

  她搖頭:「這些城裡都有,沒什麼稀奇的,到有山有水的地方總得見見真正的大自然吧。」

  「這還不容易。」薛璟譽介紹說,「北邊有一個北京地區物種種類最豐富的生態景區,那兒有得獨厚的森林環境和高海拔的清涼氣候,是個消暑避夏的勝地。」

  「遠嗎?」

  「距北京市區約150公里,離這兒還不算遠。」

  「那我們去看看。」米婭興奮起來,出來玩的嘛當然要與大自然親密接觸。

  「你確定?現在可還沒到夏。」

  「多穿點就是了。」米婭拉著他就要往外奔。

  「明吧,今先休息半。」薛璟譽上午開了車,下午要再開幾個小時的車,疲勞駕駛可不好。

  「行。」

  前面有個人工湖,湖邊上有很多顏色漂亮的鯉魚,米婭多看了兩眼,薛璟譽去旁邊賣魚食的店買了魚食過來,她不客氣的喂起魚來。

  「璟譽,你看,這條像你。」她指著靠過來最近的一條。

  薛璟譽一看笑了,這魚挺肥的,指著旁邊尾巴直甩的鯉魚說:「那這條像你?」

  「你這人真討厭,我這是在誇你吶。」她推了推他,輕聲道,「沒聽說過鯉魚躍龍門嗎?你是鯉魚,龍門離你還遠嗎?」

  薛璟譽低笑出聲,把她的身子往懷裡帶:「是我比喻錯誤,你就是我的龍門,這下成了吧?」

  米婭紅了臉,白他一眼:「你這人話真多。」離了婚的女人似乎對一切新鮮事物都有種好奇,晚上吃完飯,米婭說要去玩玩,薛璟譽看她進了歌舞廳,只好跟進去。

  台上一個外國歌手輕輕吟唱著一首英文歌,昏暗的燈光下米婭找了一個座位坐下,要了一杯雞尾酒。

  薛璟譽皺眉,倒也沒說什麼,旁邊有對情侶正吻的難分難解,米婭看的津津有味,並對他小聲耳語:「這女的好看嗎?身材是不是很火辣?」

  他撇了一眼,嗤之以鼻:「沒你好看。」

  米婭端著雞尾酒咯咯直笑,笑出了眼淚:「可她比我年輕,年輕就是資本,年輕就是容易引男人上鉤。」

  「婭婭,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膚淺。」薛璟譽奪過她手中的酒,又被她搶回去,一口倒進嘴裡,喝的太匆忙,嗆的直咳嗽。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膚淺,比如你!」她歪歪扭扭的站起來,腳下沒踩穩,往他身上倒,他接了個正著:「你醉了。」

  「醉?我清醒著呢,不信你考考我,看看我識不識數。」她搖搖晃晃拉起他的手,在眼前擺,「這是五對不對?」

  她越這樣,他心裡越不是滋味,拉著她出了歌舞廳,直奔旁邊休息室裡的洗手間,他把她往感應水龍頭下按,冷水沖了她一腦門。

  「現在是醉,還是醒著?」薛璟譽語氣裡壓著惱火,「早知道你這麼輕賤自己,就不該帶你出來散心,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假期。」

  米婭狼狽的抹掉臉上的水珠,推開他,任頭髮上的水往下淌:「不帶就不帶,誰稀罕。」

  「你……」薛璟譽發現這女人真的是不識好歹,看著眼前不斷晃動的身影,狠狠心,捧住她的臉,找準唇的位置,惡狠狠的吻下去。

  頭髮上的水落進脖子裡,她全身冷的僵硬,兩隻手下意識去推他胸膛,隔著衣料碰到他高的嚇人的溫度。

  他鼻息很亂,見她半不肯張唇,掐住她的下顎,鑽進去用舌舔她的細軟牙床,她呼吸困難起來,想把他的舌推出去,她的舌尖不小心刷過他的牙齦,他暢快的哼了一聲,抱她更緊。

  難分難解中,她脖子仰的太吃力,不舒服的動了兩下,他的眼黑亮如光,注意到了,戀戀不捨的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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