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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顧盼瓊依]金主的名門毒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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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7:22
  第二百八十一章 那頁翻過去

  米婭胸悶難受,整個人就像泡在海水裡,冰冷的海水快要把她吞沒,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或許她把一個好男人放棄掉了,但是他的話已經說到那份上,她再乞求有用嗎?

  無論是錯是對,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或者,冷靜不是壞事。

  開始收拾東西搬家,她和養父母帶進來的東西不多,就幾箱行李,主要是閱閱的東西多,有嬰兒床、玩具,整理起來費勁,小東西又多,零零總總裝起來整出好幾口大箱子。收拾到最後,鍋碗瓢盆不想要了,到了新地方再買,再一想到平常節儉的養父母,估計他們肯定不會答應,到時候又要在耳邊嘮叨浪費什麼的,於是拿出來一一用報紙和透明膠帶打包裝好。

  這些東西看著簡單,花的時間不少,整整一周,米婭花了半個月時間去看房子,之所以看的這麼仔細,主要是這一次她打算買一套,來個一步到位。看了兩,腿都跑腫了,汽油費也花了不少,總算找到了滿意的現房,價格也在承受範圍之內,三百萬的一套房子,她付了首付九十萬逕。

  搬家那搬家公司用兩輛大車拉上行李浩浩蕩蕩搬到新家,米婭付完錢,靠在牆上看著滿室需要整理的東西,太陽穴開始疼。

  白綿綿打電話過來,米婭正在指揮鐘點工打掃衛生,她實在是累的動不了,花了錢請人把屋子徹底消毒,打掃一遍。

  「婭姐,你怎麼回事啊,怎麼跟我哥分了啊?吩」

  看樣子白綿綿來給薛璟譽抱不平來了,米婭推開陽台的門,「嗯」了一聲。

  白綿綿沒追著問:「你在忙什麼呢?我無聊死了,找你去玩。」

  「我剛搬了家。」米婭報出了地址。

  白綿綿的速度真是快,不到半小時就來按門鈴,手裡拎著一份披薩,抱著一瓶紅酒:「沒吃飯吧?我帶了午飯過來。」

  米婭真是有點餓了,剛好客廳幾乎打掃乾淨了,兩個鐘點工一個在廚房,一個在臥室,她拉了兩張椅子,「坐。」

  「有杯子嗎?」白綿綿舉了舉手中的紅酒。

  「怎麼心情這麼好?」米婭以為白綿綿的性子是為薛璟譽出頭來了,沒想到既帶了吃的,又帶了紅酒,這不像興師問罪,倒像來慶祝。

  白綿綿打開披薩的盒子,拿起一塊咬起來,口齒不清的說:「你和我哥的事我不管,反正我也管不了,我就是單純來找你玩的。最近太無聊了,不是工作就是回家,每兩點一線,白老頭盯我盯的緊,姑奶奶悶的都快喘不上氣了。」

  「那你今是怎麼出來的?」米婭終於找到了兩隻高腳杯,洗乾淨了倒扣在手裡拿過來,白綿綿把披薩咬在嘴裡,熟練的打開紅酒,一一倒上:「還能怎麼出來,溜出來的唄。對了,你從我哥那兒搬出來,有什麼打算?」

  「暫時沒想好,應該是好好工作吧。」米婭不想談論自己的事,接過紅酒抿了一口,又看看桌子上的披薩,頭一回喝紅酒就著披薩,真是一個奇怪的組合。

  把話題轉到白綿綿身上:「你呢?工作順利嗎?」

  白綿綿晃著杯子是的紅酒,有氣無力的說:「啥叫順利不順利,白老頭安排的,你說能有什麼風浪,錢多、人閒、待遇好,走哪兒都有一幫人當你是上頭下來的領導。」

  米婭在腦子裡描繪了一下那種情景,很肯定她不喜歡那樣的,太輕鬆人就變懶,沒了鬥志,生活也沒了意思,白綿綿在這一點上和她挺像。

  很少見白綿綿這麼沒精打采的樣子,米婭又轉了一個話題:「你那個外國男朋友呢?」

  「他呀,好久沒見了,早分了。」白綿綿提到這個更沒勁,又拿了一塊披薩大嚼特嚼起來,好像食物比男人更容易引起她的食慾。

  米婭瞇眼盯著手中的紅酒,她還記的那個陽光的外國男孩,看的出來挺愛綿綿的,可惜啊郎有情妹無意。

  「我上一次見司徒政是在廣場上,好像有個什麼慈善活動,叫什麼愛我就要抱抱我的,當時我還意外得了一個ipad,後來在後台見到了他。」米婭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談起了這件事。

  「呵呵。」白綿綿笑了兩聲,倒沒怪米婭有意提起,「他還好嗎?」

  米婭聳肩道:「我不知道,從外表來看,錢氏在他手裡起碼沒被搞砸,聽說獲勝者會獎勵一套錢氏開發的樓盤一套,價值百萬。」

  「聽上去是發展的挺不錯的。」白綿綿一口喝掉紅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舉著杯子對米婭說:「婭姐,你知道嗎?我很羨慕你。」

  「你羨慕我?」米婭失笑,也喝掉了杯中的紅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苦笑著說,「你羨慕我什麼?我一無所有,快三十歲了,一事無成,要家庭沒家庭,要事業沒事業,我的人生就是一盤散沙。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羨慕你白綿綿,羨慕你有一個那麼好的紅色家族,你可以不用奮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別人可能奮鬥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白綿綿打著酒嗝直擺手:「呵呵,婭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你的家庭背景不好嗎?不管你和你爸關係怎麼樣,他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等他翹辮子了,他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全國首富啊,想想就讓人眼紅,幾輩子不愁吃穿。你和我比?哈哈,我羨慕你才對,你多好,沒人管,我呢,在北京這地兒就跟坐牢一樣,每我一睜開眼四周都是眼睛,我做每一件事都會傳到白老頭的耳朵裡,我跟囚犯有什麼區別?你說,有什麼區別?你說你一無所有,我比你還慘,我什麼也沒有。」

  米婭啞口無言,這麼一聽白綿綿的確挺可憐的,她擱下酒杯,拍拍白綿綿的肩:「你還有你表哥,有父母,有一堆親人,這裡是你熟悉的成長的地方。」

  「不一樣。」白綿綿搖頭,「親人永遠是親人,他們再關心你,也觸摸不到你內心深處去,你需要的他們給不了,也永遠懂不了。」有句話在舌尖盤旋了許久,米婭到這時憋不住了:「你是不是還沒忘掉司徒政?如果他不是值得你傷神的人,就不要再去想,把那頁翻過去。相信我,沒那麼難。」

  「我試過了,沒用,沒用你知道嗎?」白綿綿笑出了淚,用精緻的彩繪指甲戳向自己的左胸口:「這兒疼的我受不了,為了忘掉他我嗑過藥,吸過白粉,我還跑到拉斯維加斯去賭錢,一夜輸掉幾百萬,輸到最後衣服差點讓人扒了,白老頭及時找人把我撈回來,逼著我在澳大利亞戒了一年的毒癮。我媽一看到我就哭,我哥氣到最後到澳大利亞去打了我幾巴掌,他罵了我,指著我媽說我不孝,要真想死,就學哪吒削骨還父,然後再去死。我被我哥的巴掌打的清醒了,我看我媽那樣真是可憐,養尊處優的她最愛漂亮,那陣子是眼睛也哭腫了,人也不打扮了,整個老了十歲,我想我怎麼那麼不孝呢,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後來我表面上是好了,可是這傷口還在,它疼,一直隱隱作痛。你和我遭遇一樣,你能體會得到這種痛。」

  米婭沒出聲,她給白綿綿又續了一杯,兩個女人坐在這散發著消毒水的新家裡喝完了一整瓶紅酒,以至於最後鐘點工要走的時候,她給結算薪水,醉眼惺忪下多付了兩百,兩個鐘點工也老實,把多餘的錢退回來,這才走了。

  「綿綿,別喝了。」米婭歪歪扭扭的走回去,見白綿綿抱著空瓶子嘴對嘴把最後一滴也倒進嘴裡,不由想起了薛璟譽,可是眼前出現的卻是最不該出現的一張臉——秦桑巖。

  可惡!

  她揮揮手,結果打在一張臉上,啪啪響,頓時睜大眼睛。

  「怎麼喝這麼多酒?」秦桑巖問她,眉頭微皺,似乎不滿。

  米婭用力扯了扯他的臉,彈性十足,這才相信不是自己醉糊塗了,語氣很是嘲諷:「是該我問你,你怎麼在我家?」

  「我住在樓上,路過這兒,看到你門大開著,就來看看。」秦桑巖的答案再正常不過。

  「我靠。」米婭忍不住罵了不堪入耳的髒話,這樓一共有三十層,她住二十層,他撒謊也撒的像一點,他每次下樓都走樓梯?明擺著就是鬼話,最有可能是他看她買了這處房子,就在樓上也買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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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7:41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目中無人

  「我本就住在二十一層,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物業,看我什麼時候入住的。」秦桑巖神色俱淡,不像在說謊。

  他一說完,旁邊響起白綿綿不屑的聲音:「這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全TM滿嘴謊話……」

  米婭一看,白綿綿一條手臂撐在桌面上,腦袋枕在上面,醉的不清,嘴裡嘀咕個不停,不由懷疑白綿綿這什麼酒量,才半瓶就醉了,紅酒的度數她瞧過了又不高,由此想起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秦總,這兒沒你什麼事,你可以走了。」米婭不想去看秦桑巖的臉,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冷的下逐客令。

  秦桑巖哂笑一聲,慢慢直起身,啟動薄唇:「米婭,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如果你要了閱閱的撫養權不懂珍惜,只知道談戀愛,把孩子扔給老人,成又酗酒的話,我想我會考慮要不要向法院申請,要回他的監護權!迨」

  這一記惡狠狠的警告無疑在點火,米婭只覺得一股血氣衝到了大腦,騰的站起來:「秦桑巖,你……」

  秦桑巖說完,把手中的空酒瓶「通」一聲往桌子上一摔,頭也不回的走了。

  米婭目瞪口呆,她有種感覺他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他真的要奪回閱閱的撫養權,她會有多少勝算?從所未有的恐慌和危機感攏照了她氪。

  「嘔……」

  就在她發愣的當兒,白綿綿衝進洗手間嘔吐起來,米婭起身去把敞開的大門關上,按按難受的太陽穴,真是搬家不順,怎麼也不會想到新買的房子會在秦桑巖樓下,這簡直就是大灑狗血。

  偏偏白綿綿吐完了,趴在門框上喘息,還不忘問:「剛才那是你前夫吧,呵,真夠出人意料的啊,他家居然在你家樓上……」

  米婭正頭疼呢,恨不得上去堵住白綿綿的嘴,「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弄點蜂蜜水給你解酒。」

  「我沒事兒,這點酒還不在話下。」白綿綿擺擺手,一臉同情的看著米婭:「你說說你桃花運怎麼這麼好,一個前夫,一個我哥,我呢,身邊一個個全是紈褲子弟,沒一個拿得出手的……」

  「你條件這麼好,怎麼會沒人喜歡,是你不給別人機會罷了。」米婭感覺自己也有幾分醉意,腦袋靠在門後,呵呵直笑。

  「嘿,我要是給機會,那不是美女都讓豬給拱了。」

  這個比喻真是……米婭撲哧笑了起來:「那你是豬啊,還是美女啊?」

  「我屬豬的,當然我是豬……」

  「你屬豬?別逗了,那你豈不是比我的年齡還要大……」

  兩人胡亂開著玩笑,都是兩個感情受過傷的女人,胡言亂語的同時,有幾滴淚隱約從眼角淌下。

  有時候借酒裝醉,比真醉要更難……

  之後的事米婭有點記不清了,好像是白綿綿又下去買酒,兩個人一邊胡扯,一邊灌紅酒,直到喝到不能再喝了,雙雙倒在沙發裡醉睡過去。

  次日醒來,米婭聞到一股股不好聞的味道,她躺在一張沙發上,背後硌人,是白綿綿的腿,兩個人以重疊的方式睡了一夜,而難聞的味道是兩個人的嘔吐物,沙發上、地毯上到處都是。

  她皺眉坐起來,按著疼痛欲裂的頭,繞過地上的污物,往洗手間的路上也是髒亂一片,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沖了臉,感覺清醒多了。

  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身酒氣,全部脫掉,扔進洗衣機,打開熱水開始洗澡。

  澡洗完開始清理,拖完地,把沙發上擦乾淨,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推推白綿綿:「綿綿,趕緊起來,要上班了。」

  白綿綿睡的正香,拍開米婭的手道:「上什麼班啊上,我就是下午去也沒人找我,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

  「那我先走了,你醒了走的時候記的幫我把門帶上。」

  白綿綿背後有白常委撐腰,米婭可不敢遲到,齊越剛剛被她整頓好,為了服眾,也為了當個榜樣,她從來是選擇提前一個小時出門,因為北京的交通上班時間實在堵的慌,早出門才能不遲到。

  進電梯剛準備按合鍵,外面響起聲音:「等一下。」米婭順手按了開鍵,一個身影閃進來,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朝米婭客氣的點頭:「謝謝。」

  看來這個男人和她住同樓,米婭回以微笑,電梯合上,直往下走。想起昨發現秦桑巖,她暗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北京這麼大,居然能買到樓上樓下,真是奇葩。

  開車的時候發現油箱裡的油不多了,幸好早上上班夠用,等到了公司讓秘書開出去加滿就是了,米婭這麼一打算,轉著方向盤,駛出停車場。

  上午,身邊的人明顯感覺秦桑巖的心情極好,雙腿優雅的交疊著,背靠在皮椅裡帶著笑意,自從他離婚後脾氣變的不好,經常發火,弄的人心惶惶,平常開會板著臉張,今一上班眼角的笑就一直存在,看誰都不再那麼冷冰冰的,讓人打哆嗦,下面的人懷疑老闆是不是賺了大錢了,可又不對,老闆以前賺大錢的時候也沒這麼笑過。

  下面的人在猜測,莫非,老闆打了一陣子光棍,又要結婚了?

  應該不可能啊,老闆加班,早上到的比誰都早,要有女人也沒時間啊。

  莫非是又賺了一筆?這倒有可能,文件藥監局已經批下來了,央視昨也開始滾動播出廣告,銷量絕對是一路攀升。

  最後大家才知道原來老闆要與前錦合作運營一款網游,這本來是個很正常的投資項目,當眾人聽到前錦運營的遊戲出於齊越後集體沉默了,誰都知道他們的前老闆娘現在是齊越的老闆。

  這難道是巧合?

  米婭花了一的時間寫企劃案,進度才有一半,她準備加班,一想家裡亂七八糟的沒收拾,行李箱也沒拆封,便關上電腦,拔了U盤丟到皮包裡,準備下班。

  「叩!叩!叩!」有人敲門。

  「進來。」「米總。」副總進來。

  「什麼時候回來的?」米婭重新坐下,副總最近一直在前錦配合宣佈方面的事宜,這麼冒然回來估計有什麼事。

  「在前錦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前錦和赫賽簽了投資意願書,赫賽將正式投資運營齊越。」

  米婭震驚的站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今上午。」

  蔡迪這件事連提都沒提,看樣子是故意不想讓她知道了,米婭不動聲色:「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

  「米總,您說咱們要不要提出與蔡迪交?這款遊戲是齊越開發的,他們臨時加入運營投資方應該和咱們打個招呼,這樣也太不符合規矩了。」

  「沒用。」米婭搖頭,「當時簽的合同上有明文規定,運營那塊全權交給前錦,齊越沒有參與的份,只有配合的份。」

  副總憤憤不平:「吃虧就吃虧在這兒,這條不合理。」

  「我知道不合理,可當時不是沒經驗麼,加上只有這一家肯運營,等於是齊越的救命稻草。也怪我,太心急了,很怕齊越會砸在我手上,沒有想清楚就簽了。」

  副總聽著米婭的自責,倒安慰起來:「米總,這也不能怪您,任何人在那時候可能都不會注意這一條,誰曾想到前錦會半路上來這麼一招,防不勝防。這樣一來,又有一家公司擠進來要分一杯羹,而且還是赫賽……」副總講到最後小聲起來,誰都知道赫賽的老闆是米總的前夫,他們離婚的原因也是人所皆知的事,恐怕米總心裡恨死了這個婚內劈腿的前夫。

  「算了,只要能成功運營,其它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上次她已經和蔡迪表明了態度,為了大局著想,佟拉拉可以當遊戲的代言人,但是她沒想到秦桑巖也來插一腳,這對男女是存在來噁心她的麼?他們們非得把齊越的嘔心力作給糟蹋了才甘心?

  當然,米婭心裡真正介意的不是前錦和赫賽合作,她介意的是前錦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樣做事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一些。

  ……

  到了樓下,米婭準備去取車,一個活躍的身影跳到面前:「下班了?」

  米婭一瞧是白綿綿,這小妞此時正穿著她的雪紡連衣裙,看樣子是醒來洗了澡,臨時翻出她的衣服穿,「是啊,你怎麼還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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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8:00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方便你進去

  白綿綿做了個鬼臉:「誰說我要回去,你收留我幾唄,反正你家就你一個人住,我給你當個伴。」

  米婭笑了:「我可不缺伴,你最好回去一趟,憑空人不見了,你父母會擔心的,到時候把我治個拐賣白小姐的大罪,我可擔當不起。」

  「行啦,我給我媽打個電話。」白綿綿是個急性子,掏出手機給白夫人掛去電話,辟里啪啦講起來:「喂,媽,我這兩不回家住了,我住一姐們家……什麼姐們你就甭管了,反正是個女的……嗯,就這樣。」

  開車回家的路上,聽了一段歌後電台主持人開始介紹:「剛剛那首歌是本周人氣歌手佟拉拉小姐的最新單曲——《傻瓜愛人》,很榮幸,佟拉拉小姐今也來到了本台……」

  「靠,這賤女人怎麼不唱個更噁心的歌,傻瓜愛人,我呸,我看是白癡愛人還差不多。」白綿綿吐槽,一把按了電台,轉了一個頻道,看了一眼淡定的米婭道:「你還聽的下去,就真的一點不覺得噁心?迨」

  看白綿綿氣的不輕,米婭輕輕搖頭:「我早噁心過了,什麼東西噁心過頭了就沒感覺了。」

  「我就氣不過,一個二奶還有臉到處得瑟,小樣,以為這世界沒正義了是不是?下次見了她我非煽她兩耳光不可。」白綿綿捋著袖子惱火道。

  「算了。」米婭拉了拉白綿綿,「與其生這種人的氣,不如想想晚上吃什麼。氪」

  「我請你,晚上吃海鮮,前面左拐,有家海鮮酒店,味道老好了。」白綿綿看路,連帶指揮。

  停車時透過巨大的玻璃看進酒店,裡面的客人不少,靠窗的位置有個小男孩在大人的幫助下正在肢解一隻肥大的螃蟹,紅彤彤的蟹殼被捏著勁掀開,流出黃黃的蟹膏,米婭看的唾液增多,一下子覺得胃空了,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小男孩。

  有服務員過來問:「小姐幾位?」

  白綿綿硬氣回了四個字:「你沒眼睛?」

  服務員在這裡服務久了,見識有錢的人多了,看這架式倒是十足的有錢人,當下忙說:「二位請。」

  「給我一個單獨的大房間。」白綿綿這人屬於脾氣忽好忽壞型的,這會兒語氣又正常起來。

  服務員不敢怠慢,領她們到了一個大的包廂,白綿綿讓米婭點菜,米婭點了四隻母的大螃蟹,白綿綿瞄了米婭一眼:「這點螃蟹哪夠塞牙縫的,先來十隻八兩以上的。」又點了幾樣菜。

  這麼多哪個人哪吃得完,到最後又是一個浪費,米婭喝著服務員給倒的茶,瞭解白綿綿的脾氣,制止也沒用,便沒說什麼。

  菜沒上來,螃蟹倒是很快端上來了,個個肥美,通紅的螃蟹瞬間勾起人的食慾,米婭戴上一次性手套,用力扒開蟹殼,厚厚的一層金黃蟹膏,吃到嘴裡讓人迫不及待想吃第二口。

  「好吃吧?還點四個,我看這十個都不夠吃。」白綿綿吃的毫無形象,一面蹺著二郎腿,一面斜睨米婭一眼。

  手邊擺了一整套吃蟹的工具,米婭一個沒用,用牙咬開蟹腿殼,露出白白的蟹肉,蘸著送上來的醬料,「還是少吃一點,螃蟹性寒。」

  「一次而已,出不了大事,多吃啊,不夠再點。美食容易讓人忘掉不開心的事,不信你試試。」白綿綿的架式恨不得吃飽才算,米婭一想也是,兩人敞開了肚皮吃,吃到最後點的菜沒動,滿桌子是螃蟹被肢解後的屍體。

  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兩人攤在椅子上,白綿綿咂咂嘴:「吃飽了嗎?」

  「你應該問我盡興了嗎?」米婭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多的螃蟹,期間白綿綿又點了一次,她難以想像兩個人會一口氣吃掉二十隻螃蟹。

  白綿綿結了帳,兩人走出酒店,米婭頓時感覺肚子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間。」

  人還沒跑到洗手間,肚子就疼起來,米婭一路小跑,蹲在馬桶上半沒下來,拉肚子了。

  等了半,白綿綿才等來米婭,一看米婭腿軟的樣就嗤之以鼻:「瞧你,就這一點螃蟹能把你吃成這樣,你呀真是沒有一個富貴的腸子。」

  米婭拉的有氣無力,陰鬱的白了白綿綿一眼:「我這樣誰害的?」

  「是我。」白綿綿乾笑,把米婭的車鑰匙拿過來,陪著笑臉說:「我給你開車當司機還不行嗎?」

  回去的時候坐在車裡米婭肚子又鬧起來,白綿綿看她這樣,嚇的不輕,忙從車前玻璃那兒抽了面紙:「行不行啊?不行上醫院。」

  米婭捂著肚子擺擺手,「你趕緊開車吧。」進家門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廁所,白綿綿跟在後面直搖頭。

  坐在馬桶上米婭那個後悔啊,真不該貪嘴,這下好了,自己遭罪,罪魁禍首反倒沒事。

  站起身時,感覺脖子後面一涼,她沒在意,沖完馬桶脖子上接二連三涼涼的,不禁抬頭一看,花板上漏水了。

  現房果然沒有買毛坯房自己裝修有保障,米婭只能自認倒霉,趕緊挪開位置,再一想不對,樓上不是住著人的嗎?肯定是樓上漏水,漏到了她家。仔細看了一圈,果然是樓上漏水,花板上濕漉一片,馬桶上方漏的特別厲害,剛才只顧拉肚子沒注意,這會兒一看火冒三丈。

  因為是想到樓上住著一個最噁心的人,更是滿腔的怒火沒處壓,她洗完手出去,雙腳已經拉的沒力氣,還是往門口走。白綿綿蹺著腿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看米婭這樣忙問:「去哪兒?」

  「屋子漏水,我找樓上算帳去。」

  白綿綿最喜看熱鬧和惹事,一聽說有熱鬧還不興沖沖的跳起來說:「我也去。」

  米婭並不確定秦桑巖是不是住在房子的正上方,因為一個樓層有三個住戶,說不定樓上是別家,她不希望白綿綿跟過去煽風點火,便說:「我剛才上樓的時候好像看到有幾個人鬼鬼崇崇的,會不會是你父親的人,我看你最好躲在家裡不要隨便出去。」

  白綿綿立馬乖了,縮回去:「那還是你去吧,我在家看電視。」穩定好白綿綿,米婭臨走前看看客廳,氣的鼻子差點歪了,花板上也開始有了水漬,坐電梯到樓上找人算帳去了,對應戶型,她按了2103的門鈴,響了兩聲後,門「咯嗒」開了。

  米婭能想像得到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比那些螃蟹還要紅,不過她不是被蒸紅的,是被氣紅的:「秦桑巖,你怎麼搞的,你家漏水你知不知道?漏的我家洗手間像水漫金山。」

  「我剛回來,發現洗手間有個水管子爆裂,已經把水關了。」秦桑巖一臉的無奈,再一側身,滿屋子的水,可能是漏了一,地板和家具有些已經泡的不成形,估計要廢了。

  「秦總,像你這麼有身份的人怎麼也住這種房子,以你的身份該住的是大別墅。」

  她冷嘲熱諷,秦桑巖不陰不怪的一笑:「這地段好,上班也方便,你不也是在這裡買了房子?」

  「那你說怎麼辦?」米婭質問,沒有同情。

  「你今晚將就著住,我明讓人趕緊修好。」秦桑巖也只能這麼說。

  她步步緊逼:「我房子的損失怎麼辦?」

  「和我的房子一起重新裝修,到時候我會請兩個裝修隊來,你看如何?」

  他這麼解決,她心中的氣消了一半,其實今如果換作是別人,她沒這麼冷的臉,畢竟別人也不是故意的,但對於秦桑巖,她就沒好臉色。

  「我看就這樣。」米婭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下了樓。

  進家門發現有人在哎喲哎喲的叫,米婭一聽是白綿綿的聲音,連忙衝進屋,白綿綿在沙發上捂著肚子直打滾,米婭跑過去:「綿綿,你怎麼了?是不是吃螃蟹吃壞了肚子?」

  「我看是……我好難受,肚子好脹……」白綿綿一腦門的汗,虛弱的說。

  「我送你去醫院。」

  「去什麼醫院啊,多丟人,我去拉個肚子可能就好了。」白綿綿跌跌撞撞跑進洗手間,關上門。

  米婭剛一坐下,有人敲門,從貓眼裡一看是秦桑巖,打開門問:「怎麼了?」

  「不是說房子漏水嗎?我來看看。」秦桑巖不請自來,走到客廳看了看花板上的四周,確實有漏水的現象:「光客廳麼?」

  「不止,還有洗手間,不過現在不方便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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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23:58:22
  第二百八十四章 沒人知曉

  「有男人?」他嘴角沉了沉,心像是被狠狠挖了一塊似的疼的撕心裂肺。

  米婭哼了兩聲,懶的跟他解釋:「反正你說過負責損失,到時候等裝修隊來了,你自然會……」

  秦桑巖看著米婭聲音由強變弱,再到滿臉出虛汗,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來,本能的扶住她:「你還好嗎?」

  米婭肚子疼,胸又悶的不行,不想讓他看到這一面,擺擺手要他走人,秦桑巖看她這樣把人一下抱起來,奔到沙發那兒放下:「你這樣可不行,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你管……」她好容易有了力氣,推開他急急忙忙往洗手間跑,白綿綿還在裡面,敲門白綿綿的聲音比她還弱:「別敲了……迨」

  一看這兩人的反應,秦桑巖了有了判斷:「你們晚上吃了什麼?」

  米婭不想理他,秦桑巖力氣極大,扳著她的肩膀逼問:「快說,你們有可能是食物中毒你知不知道?」

  「幾隻螃蟹而已,中什麼毒,這兒沒你什麼事,趕緊走。」米婭掙開他的手氪。

  秦桑巖冷冷的看著她:「螃蟹幾隻?螃蟹吃多了要不得,裡面含的膽固醇極高,容易蛋白質中毒,後果可大可小。你們到底吃了多少?」

  聽出了一身冷汗,米婭小聲說:「兩個人吃了二十隻。」

  「二十隻?」秦桑巖一陣錯愕,臉色大變,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這一次米婭不攔了,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靠在牆壁上胸悶難受,快接不上氣來。

  叫完救護車,秦桑巖猛力拍門:「白綿綿。」

  裡面只有白綿綿虛弱的回聲,秦桑巖後退一步,定了定神,猛的衝過去一腳踹開門,米婭掙扎著探過頭,白綿綿整個倒在地上,樓上又漏水,白綿綿小半個身子幾乎浸在水裡。

  秦桑巖跑進去把人背到背上,出去見米婭還愣著,厲聲道:「愣著幹什麼,抓緊時間我們先下去,救護車馬上到,你還能走嗎?」

  「能。」米婭看白綿綿比她嚴重,咬牙撐著點頭。

  乘電梯時,剛好有人從裡面出來,是個高瘦的男人,看樣子剛下班,手裡提著公文包,是這一層的鄰居,看到被秦桑巖背在身上的白綿綿,再看看走路幾乎往前挪的米婭,熱心的問:「需要幫忙嗎?」

  「需要。」秦桑巖也不客氣,把白綿綿交給高瘦的男人,再一把抱起米婭奔進電梯,對瘦高男人說:「救護車在下面,你只需要把人送到樓下。」

  「沒關係。」瘦高男人為人倒是錯,一點沒有生分,等到了樓下秦桑巖率先把米婭抱出去,瘦高男人背著白綿綿也跟著出去。

  在門口等了不到一分鐘,救護車來了,手忙腳亂送上車,秦桑巖跟了進去,關車門時發現瘦高男人也進來了,坐在對面,兩個男人無聲的點頭,跟著救護車一路往醫院。

  情況比預料要嚴重的多,白綿綿被直接送進了ICU(重症監護室)搶救,在院方要求籤字的情況下,秦桑巖無法說出自己是親屬關係,只能用米婭的手機找到薛璟譽的電話,打了過去。

  薛璟譽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簽完字,一把揪住秦桑巖的衣領:「怎麼回事?她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你弄的?」

  「薛璟譽,我勸你最好搞清楚情況後再興師問罪,現在放手!」秦桑巖用力掰開薛璟譽的手,頓了頓才說,「我也是無意中發現她們的異常,這才送她們到醫院。婭婭沒事,醫生說白綿綿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螃蟹中的膽固醇又很高,攝入的膽固醇會人體代謝掉,隨著越積越多,血管會出現硬化,血壁越來越厚,最終導致血管堵塞,威脅到生命安危,這才需要急救。」

  綿綿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薛璟譽是知道的,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婭兒呢?」

  聽著如此親暱的稱呼,秦桑巖清醒的感覺到像是有刀卡在刮著喉嚨口,過了會兒說:「她還沒醒,醫生說沒什麼大礙,正在輸液。」

  這種情況不是自己能兜得住的,萬一綿綿出現生命危險誰也擔承不起,薛璟譽趕緊給姨父打電話。

  秦桑巖邁步去看米婭,薛璟譽因為要等姨父過來,只能在ICU室外候著。

  病房內,米婭安靜的躺在那兒,輸液管一點點的往她血管裡滴,她安靜的像個觸手可及的夢。

  秦桑巖發現這是三年多年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這個女人,原來她沒有三頭六臂,沒有鐵齒銅牙,有的只是脆弱,幾個螃蟹就把她折騰成了這樣。

  那麼自己那三年裡的所作所為豈不是比螃蟹更可惡?螃蟹不過是讓她生病,大不了要的是她的命,他呢,他給她的是一次次心靈上的傷害,那比一招奪命更殘忍。

  「嘴硬的女人,都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螃蟹不能多吃。」摸著她的額頭,她在他額間落下一吻,好久沒這麼吻過她了,那熟悉的體香縈繞在鼻腔裡。

  大概是因為他碰的關係,昏睡中的她嘟嚷了一聲,身體動了動,有要醒過來的趨勢,他不敢再動她,等她徹底安靜下來,這才敢握住她的手。

  掌心對著掌心,十指交叉纏繞在一起,想起那句「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秦桑巖眼角濕潤,他好像回到了婚禮那,他這樣握著她的手戴上戒指後當著所有親友的面承諾要給她一生一世的幸福,可是後來他做了什麼?做了多少糊塗事……

  每每想到這裡,他幾乎想殺死自己。

  死,很簡單,活,很難,他要自己活著,要自己記住自己欠了她多少,欠別人的要一樣樣還回去,他要重新給她幸福。

  她搬去和薛璟譽同住,他快瘋了,可是老爺好像又在冥冥之中給了他機會,讓她搬到了他的樓下,兩個人只有一個樓層之隔,多麼近的距離,近到他能感覺到她就在自己身邊。

  唇角彎了彎,都說破鏡難重圓,他不奢望能修補好,只希望能給自己一個機會,重新開始的機會,因為他欠她一個幸福的未來,必須說到做到。

  色漸漸亮了,米婭在早晨的陽光中醒來,她閉著眼睛,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忘記了,還以為自己睜開眼會在自己家中。入目儘是白色,記憶找回來了,昨晚她和白綿綿雙雙被送進了醫院,她在這兒,那白綿綿呢?

  短暫的反應後,她坐起來,手上還有輸液沒輸完,針管陷進血管裡,頓時疼的她倒抽一口氣。

  床邊趴著一個人影,剛才心急沒注意,這會兒兩人對視,米婭咬唇問:「白綿綿怎麼樣了?」

  「她在另一個病房。」事情已經成了這樣,秦桑巖不想說多,以免引起她的恐慌,當前要緊的是哄她把輸液輸完。

  「我沒想過事情會這麼嚴重。」米婭不知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自己安慰自己,喃喃道。

  「沒人怪你。」秦桑巖把她扶回去躺好,拉上被子,「醫生說你輸完這一瓶就可以出院,還有哪裡不舒服告訴我,我去叫醫生。」

  「沒有,我挺好。」米婭搖搖頭,躺回去閉上眼睛,她不想見他,但趕人的話又說不出口,因為她記的昨晚要不是他及時叫救護車,她和白綿綿說不定暈在家裡都沒人知曉。

  秦桑巖把她的手機拿過來:「你昨晚昏睡的時候,阿姨打過電話,我幫你接的,他們說今早上回北京。」

  米婭點頭,機票還是她前幫著訂的,早上八點的機,拿起手機一看,現在出發剛好能到機場接到人,可她這樣怎麼去接。

  秦桑巖抿唇:「我去接人,我也好久沒見閱閱了,挺想他的。」

  本來不想讓他去,念及閱閱,擔心激怒他會再爭撫養權,米婭沉默了,點頭,勾了個虛笑:「麻煩你了。爸媽問起就說我在公司,你把他們接到新房子後不要說我在住院,我怕他們會擔心。」

  「好。」秦桑巖出去後一刻鐘又回來,手裡多了一份粥,他剛剛下去到附近的粥鋪買的,擱在她床櫃邊,什麼也沒說便走了。

  她看了那份粥半晌,最終拿過來喝,和人賭氣容易,和肚子賭氣難,吃飽了才有力氣,一會去看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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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原來風格

  輸完液,米婭向護士一打聽才知道白綿綿昨晚進了ICU室,嚇的不輕,去看的時候在外面碰到了薛璟譽,還有一個中年婦人,依年齡應該是白綿綿的母親。

  「對不起,伯母,我不知道會害的綿綿這樣。」米婭低頭深刻認錯。

  「算啦,綿綿的性子我這個當媽的還不知道嗎?她啊是心裡不痛快,自個兒糟踐自個兒,就算沒你,她也會想法子折騰出事兒來。」白母歎著氣,「這又不是一回兩回,我已經習慣了。」

  看得出來白母為了白綿綿的事沒少費心神,米婭看了益發過意不去。

  中午,白綿綿終於脫離危險,轉到普通病房,白父來看過半小時,臉黑著氣的一句話也不說,接了一個電話又走了。白綿綿沒醒,就那樣躺著逑。

  米媽媽打來電話,米婭拿著手機往外走,「媽……」眼前人影閃過,似曾相識,她跟著看過去,居然看到了司徒政。

  「婭婭,你在公司嗎?我打到你辦公室,你秘書說你今不在公司,你到底在哪兒啊?」

  「我一個朋友病了,我在醫院探病呢,一會兒要回公司了。的」

  「哦,那行吧,家裡行李都沒拆,我和你爸在收拾,晚上你想吃什麼?」

  「隨便,你煮什麼我吃什麼。」米婭匆匆講了兩句,見司徒政的身影閃進了白綿綿的病房,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司徒政這時候來幹什麼?他不是對白綿綿沒興趣的麼?

  正在愣神,薛璟譽和白母出來了,白母低聲對薛璟譽說:「這能行嗎?」

  「沒事兒,綿綿這麼作,不就是為了這個男人麼?讓他們單獨說會話,對綿綿有好處,沒壞處。」薛璟譽安慰白母。

  米婭走過去:「伯母,我先走了,改來看綿綿。」

  白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點頭後對薛璟譽說:「譽兒,送送米小姐。」

  薛璟譽緩緩走上前:「走吧,我送你。」

  拒絕的話米婭說不出話,她輕輕頜首,在他的陪同下一起進電梯,誰也沒說話。

  以前兩人進電梯是手挽手,今是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以前兩人有說有笑,今生分的像是初次見面。

  米婭心裡沉沉的彷彿灌滿了水銀,說不上來什麼滋味,直到下了電梯,她側頭對他淺笑說:「不用送了,你上去陪他們吧。」

  薛璟譽彷彿有話要說,最後只點點頭,隨著電梯門的關上消失在視線裡。

  在車裡坐了很長一會兒,米婭才緩過神來,打著方向盤將車駛出停車位,打電話讓秘書訂了外賣,回公司解決午飯。

  下午一口氣把企劃書打出來,仔細看了兩遍,有些地方不滿意,準備再修改,一看下班時間到了,今就不加班了,晚上回家陪爸媽和閱閱吃晚飯。

  「米總,這是上個月員工們的薪水,您過目一下,沒問題的話簽個字。」秘書送進來一份薪水報表。

  不禁瞄了一眼桌上的日曆,不知不覺又到了發薪水的日子,米婭來回看了看,發現沒什麼問題,抽出筆筒裡的筆簽上自己的名字。新的開發團隊目前還在籌備中,招聘的進度緩慢,她不再催人事部,等找到投資方後再大量招人也不遲。

  開門聞到一室的飯菜香,米婭心情大好,放下包和鑰匙,閱閱小小的身影就跑過來,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媽媽……」

  「閱閱。」一陣子沒見閱閱,米婭把小傢伙抱起來,連番在小粉臉上親了十幾次,「有沒有想媽媽?有沒有想媽媽?」

  「有。」閱閱又長大不少,抱著米婭的脖子回答的很清晰。

  米婭抱著閱閱到廚房去,「媽,爸呢?」

  「你爸累了,在屋裡躺著。」米媽媽端著燒好的湯出了廚房,放在餐桌上:「快去洗手吃飯,我去叫你爸起來。」

  「閱閱,媽媽帶你去洗手好不好?」米婭舉著小傢伙的手往眼前一看,小手上儘是灰。

  閱閱也很久沒見米婭了,乖的不得了,小腦袋直點頭,「媽媽,洗手手。」

  一歲多的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齡,一個簡單的洗手閱閱也玩的不亦樂乎,米婭身上被小傢伙潑的水弄濕了好幾處,等娘倆出來,米媽媽和米爸爸已經在餐桌上坐好了。

  米爸爸開始吃飯前居然拄著枴杖到牆壁那兒對著副不知道什麼時候貼上去的耶穌畫像禱告起來:「至聖三位一體,憐憫我們;主,清除我們的罪惡;君宰,赦免我們的過猛;聖者,因你的名垂顧並醫治我們的病弱。榮耀歸於父、及子、及聖靈,從今日到永遠,世世無盡。阿們……」

  「媽,爸什麼時候加入基督教了?」米婭抱了閱閱在腿上,開始喂閱閱飯。

  「這次回老家的時候。」米媽媽要接過閱閱,「你累了一了,閱閱我來喂。」

  閱閱一看外婆要把自己抱走,扭著小身子賴在米婭懷裡:「要媽媽喂,要媽媽喂……」

  「還是我來喂吧,我有好長時間沒見到閱閱了。」米婭搖頭,這時有人敲門,米媽媽跑過去,不一會響起說話聲,米婭抬頭時米媽媽正領著秦桑巖進來。

  「坐。」米媽媽熱情的招呼著秦桑巖,把他安排在米婭左手邊的位置上,難怪桌子上多了一副碗筷,敢情媽媽早想到叫他過來吃飯。

  閱閱一看見秦桑巖,立刻叛變了,張著小手往秦桑巖懷裡撲:「爸爸抱。」

  秦桑巖把閱閱抱了個滿懷,拿走米婭手裡的兒童碗和餐具:「我來吧。」

  米爸爸這時候禱告完了,坐過來,秦桑巖和米爸爸打了聲招呼,看上去他們好像原諒秦桑巖了,米婭心中有氣,他這人還真會收賣人心,他們離婚那會兒養父母心裡對他有很多不滿,這才多久對他又客客氣氣起來了。

  吃完飯,米爸爸進屋,米媽媽收拾碗筷進廚房,閱閱在秦桑巖身上爬來爬去,米婭起身時他出聲說:「裝修隊明過來,你是要原來的風格,還是要變一變?」

  昨晚他送她去醫院,家裡的水來不及處理,滲了好多到她的房子,米婭環顧客廳,花板和牆壁漏的挺嚴重,估計洗手間也好不到哪裡去:「還照原來的裝修。」大人說話,閱閱聽不懂,扯著秦桑巖要陪著玩,秦桑巖耐心很足,一直陪閱閱玩到很晚。

  米婭吃完飯就鑽進房間裡開始修改企劃書,等於終於告一段落,才想起閱閱,伸了個懶腰拉開門出去,見米媽媽在抹桌子,詫異的問:「媽,閱閱呢?」

  「在樓上。」

  「樓上?」米婭反應過來了:「被秦桑巖帶走了?」

  「洗手間到處是水,我弄了一下午也沒完全弄好,閱閱不能在裡面洗澡,我讓他抱回家洗,他們父子倆也好久沒見面了,上午閱閱見到他就一直粘著,我就做主讓閱閱今晚跟著他睡。」

  米婭無語,秦桑巖的房子漏的比家裡要厲害的多,哪有地方給閱閱洗澡,快步上了二十層,按2013室的門鈴,結果開的是隔壁的門。

  「媽媽。」閱閱清脆的聲音叫著,一大一小站在2012室的門口。

  「你不是住在那家嗎?」米婭邊走過去邊回頭看2013室。

  「那套房子不能住了,我一看這套房子在掛牌出售,也懶的搬家,便買下來了。」秦桑巖側了側身:「要不要進來參觀參觀?」

  「現房有什麼好參觀的,又不是你設計的。」米婭嘴裡這麼說,腳倒是邁進去了,閱閱跟在後面,米婭回身把兒子抱起來哄著:「閱閱乖,媽媽帶你回家洗澡好不好?」

  小傢伙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又用小手一指後面的秦桑巖:「爸爸洗。」

  「和媽媽一起洗不好嗎?」

  「爸爸洗。」小傢伙很堅定自己的立場。

  米婭退一步哄著:「那一會兒閱閱洗好澡,回家跟媽媽睡好不好?」

  小傢伙還是搖頭,索性舞著小手往秦桑巖那兒奔:「爸爸抱,爸爸抱……」

  得,小叛徒,米婭徹底沒轍,看了室內一圈,與她的房子相比起來這套明顯要大上許多,裝修也屬於精裝,地上擺了一地的玩具,難怪閱閱不肯走。

  米婭離開時,秦桑巖喚她,似乎有點捨不得她走的意思:「婭婭。」

  她冷下臉:「對不起,我和你已經沒關係了,秦先生,請修正你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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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迴避

  秦桑巖突然覺得心臟一陣收縮,沉默過後,突然別有深意的一笑:「名稱不過是個代號而已,你何必這麼緊張,下次我改口就是了。」

  米婭不想再應什麼,免得自己再氣到,又和閱閱說了會話,交待兩聲便下樓。

  第二清早,米婭就催米媽媽去接閱閱回來,米媽媽倒是不急:「你去上你的班,閱閱我自然會去接。」

  出門前米婭看了看米利,正唸唸有詞的禱告著呢,滿嘴的上帝耶和華。

  去公司前看白綿綿,人已經醒了,精神狀態還不錯,正端著平板電腦玩遊戲呢,哪裡有一點病人的樣子,米婭也放心了,本來想問司徒政的事,想想等白綿綿出院後再問逑。

  在公司忙碌了一會,手機鈴聲響著,米婭在看一份文件,沒顧的看號碼就拿起來接。

  「米婭,是我。」是司徒嬌的聲音。

  「嗯。」米婭反應冷淡的。

  「聽說你搬去北京了。」

  米婭深信司徒嬌打這通電話過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心好:「怎麼你也有興趣搬過來?」

  「我可沒空,照顧你爸呢。」司徒嬌有意無意的透露。

  米婭放下筆,思量著是不是程池病了,司徒嬌又說:「不跟你說了,我要掛了。」

  司徒嬌這招真不夠高明,不就是吊著她的胃口嗎?米婭懶的理,程池病不病關她什麼事,司徒嬌和比自己年齡大上許多的程池在一起不就是圖著程池的那些家產嗎?司徒嬌有本事全拿走,她不稀罕,怕就怕程池老奸巨滑,司徒嬌可不是他對手。

  隔了沒多久,又有一通電話進來,依然是陌生號碼。

  「小姐,老爺病了,您什麼時候能回來看看,他已經病了好多了。」

  米婭愣了片刻才聽出是管家的聲音,「病了就找醫生,找我幹什麼?」

  「小姐,老爺這一次病的挺嚴重的,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司徒嬌一直守在老爺身邊,昨她纏著老爺要看遺囑,老爺說要等您回來才能公佈。」

  遺囑遺囑,不應該是死後才公佈的麼?米婭理清了一些頭緒:「程池得的是什麼病?」

  「具體的等您回來了再說。」

  躊躇了許久,米婭決定回去一趟,程珞的死有可能與程池有關,她是程池的女兒又是不爭的事實,回去看一趟是情理之中的行為。

  讓秘書訂了第二的票,因為訂的匆忙,只訂到了頭等艙,米婭提著筆記本上機時看到前面有個身影很熟悉,秦桑巖。

  這趟機直S市,想來他也是要回S市的,米婭找到自己的位置,在她看來頭等艙的座位不過是比普通的座位大一點而已,還不一樣是交通工具。

  坐下時發現後面坐了一個瘦高個的男人,那和秦桑巖一起送她上救護車的鄰居,不由友好的點頭微笑,對方也發現了她,「米小姐。」

  「上次謝謝你,還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米婭由於站著,把後面幾個位置看了個清楚,其中一個位置上坐著秦桑巖,直直的看過來,她目光漫不經心的掠過他,定在瘦高男人的臉上。

  「我姓鄧。」

  「原來是鄧先生。」

  寒暄了兩句,機要起了,米婭便坐下去,企劃書寫完,她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投資商,倒是鎖定了幾家,不過還沒有行動,成功的機率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晚上睡眠自然質量不高。

  一坐下去,她就睡著了。

  睡到S市,下機時給父母打了一個平安電話,他們不放心,讓她到了之後給個電話過去。

  無巧不巧,走出機場的時候,秦桑巖又走在前面,助理秘書一大堆,他一個人低頭邊玩手機邊往前走,米婭不想和他撞到一塊兒,繞開走了另一條道。

  管家居然來接機,米婭大感意外,不過有車來接她不會拒絕,坐進去後車停在那兒,過了幾分鐘,管家又開了車門,秦桑巖從外面閃進來。

  米婭錯愕的瞪著他,又看看車外的管家,管家解釋:「小姐,老爺要見您和姑爺。」

  「什麼姑爺,我已經和他離婚了。」米婭頭疼的摸頭,怎麼跑哪兒都能看到這個男人,像個陰魂一樣不散。

  「小姐批評的是。」管家反應速度也快。

  車開動,秦桑巖側過臉瞧她一眼,「我去只待幾分鐘,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我當然沒有心理負擔,秦總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個了。」米婭臉上的笑意很濃,她思忖了下他去的身份,從管家稱呼上來看搞的好像他們還是兩口子似的,程池不是不知道他們離婚的事,這又是唱的哪出。

  秦桑巖坐在她身邊,不再有言語,眸色暗的像是兩團黑霧。

  他們到的時候,程池穿了一件對襟睡袍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在座的有司徒嬌,還有兩名律師。

  米婭進去沒出聲,倒是秦桑巖叫了程池一聲:「程先生。」

  「坐了半機累了吧,坐下來休息會。」程池和顏悅色的招呼他們,又吩咐讓管家去泡茶。

  米婭是來看看程池怎麼樣的,看這仗勢倒像是來的不是時候,準備起身,司徒嬌突然興師問罪起來:「你們總算來了,老爺等了你們半了,他身體不好,病了這麼多,你們這些當小輩的怎麼到了要聽遺囑的時候才來?也太說不過去吧?」

  聽司徒嬌這口氣倒真有程家女主人的風範,米婭不想生事,聽到這裡瞭然的笑笑:「是啊,我回來的是晚了,身為女兒這是不孝,還真要多謝司徒小姐了,這麼費心的替我照顧父親,我們程家上上下下看在眼中,感激涕零,等我父親的身體好了,不如找個良道吉日認你為乾女兒如何?」

  這無異於在暗諷司徒嬌年齡小的能當程池的女兒,司徒嬌臉上能好看嗎?一陣紅一陣青,抖著嗓子說:「你……」

  「好了,婭婭,少說兩句。」程池開了口,司徒嬌馬上得意起來,往程池身邊一坐,環著程池的手臂得意洋洋的看著米婭。

  一老一少依偎在一塊兒怎麼看怎麼讓人不舒服,米婭揚唇冷笑,「既然你們有事要談,我想我最最好迴避一下。」講完直接走了出去,不管程池在後面怎麼叫就是不回去,她一個人在程宅溜躂,這裡看看那裡瞧瞧,最後轉到了程珞的房間。

  這是一個充滿陽剛味的男孩房間,牆上貼著NBA籃球巨星的海報,桌子上擺著變形金剛和奧特曼家族套裝,還有一些限量版的玩偶公仔,書架那兒還橫架著一把漢武劍。

  這裡的每樣東西好像都未變過,手摸上去也一塵不染,明顯有人經常打掃的緣故。拿起桌子上程珞的相片,照片裡他英俊的臉笑的那麼好看,她的眼圈紅了。

  在程珞房間不知留戀了多久,管家過來:「小姐,老爺讓您過去一趟。」

  估計他們應該談完了,米婭去的是程池的臥室,程池坐在床上,身上還穿著之前的藍色滾邊睡袍,看到米婭過去後對旁邊的司徒嬌說:「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和婭婭談。」

  司徒嬌不太情願的扭著腰出去,經過米婭身邊還瞪了一眼,米婭走到程池床邊五米遠的地方便不肯再靠近:「有什麼事說吧?」

  「婭婭,爸爸都這樣了,你還不肯願意爸爸嗎?」程池苦笑的時候臉頰兩塊凹進去,幾年沒怎麼見他老的速度快了許多。

  米婭心裡有點酸,腳步向前移了兩米,聲音也不由放柔了:「不是說身體不舒服的嗎?哪兒不舒服?醫生怎麼說?」

  「我快七十的人了,時日不多,也過夠了,爸爸知道你因為程珞的死耿耿於懷,不肯原諒爸爸,以為是爸爸害死他的,如果今他沒死,你是不是肯原諒爸爸?在爸爸臨走的時候陪爸爸一段時間?」

  「程珞沒死?你以為我好騙?」米婭連番冷笑,瞇著眼恨恨道:「要不是我苦於沒有證據,我早把你送進監獄,不會讓你逍遙快活這麼多年。」

  程池突然摀住心臟:「婭婭,你就這麼篤定程珞是我害死的嗎?你是我女兒,難道你就一點不信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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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10:59:35
  第二百八十七章 還有我在

  米婭發覺好笑:「信任?你和我談信任?以前你哪裡去了,你算計我嫁給秦桑巖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找我談這兩個字?」

  程池坐在床上,面上笑容很深:「那時候我承認讓你嫁給秦桑巖是有私心的,但是他也是你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爸爸幫你如願有什麼錯?」

  她回以的是嗤之以鼻:「是啊,你沒錯,我有錯,我錯在不該認你,我錯在不該像傻瓜一樣當你的女兒,我寧願我身體裡沒流你的血。」

  「無論你承不承認,這是事實,你是我親生女兒,我是你爸爸。」程池咬字咬的很用力,撫著胸口的手向前掙扎著去拉床櫃的抽屜,哆哆嗦嗦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的遺囑,你有必要看一遍。」

  「用不著,你最好不要把遺產給我。」米婭反應極冷淡,反而往後退了一步:「就算你給了我也不要,當然,你要是沒給我,那是更好。逑」

  對於女兒的反應,程池早在意料之中,他收回手,靠在床頭慢慢閉上眼睛,米婭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時候司徒嬌通的推門進來,看到程池這樣,快的奔過去,直接拿手指往程池鼻子下面探,臉色陡然一轉:「老爺,您沒事就好。」

  程池當然沒死,他睜開眼睛,「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會兒。」

  見米婭出去,司徒嬌緊跟而後,在走廊盡頭,樓梯口攔住了米婭,故意賣起了關子:「知道在書房你爸的律師是怎麼宣讀遺囑的嗎?的」

  「你不是也在場?問我做什麼?難道司徒小姐耳聾了?沒聽見?」米婭不屑一顧,就是不上司徒嬌的當。

  司徒嬌早就有了底氣,說話也張揚起來:「告訴你好了,你爸把程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了我,其它的債券啊地產股票我更是拿大頭,你只拿到了可憐的百分之十二。嘖嘖,親生女兒只拿到這麼多真是可憐啊。想程池在商界叱吒風雲這麼多年,得了這麼多財產,卻讓女兒當個小股東,真是絕情。」

  「是嗎?那真是恭喜了,守著一個能當你爺爺的男人這麼多年,你也算是稱心如意了。」米婭反唇相譏。

  司徒嬌臉上一怒,隨即笑起來:「我不跟你磨嘴皮子,沒意思。」一擺手,帶著勝利者的姿態,扭著細腰走了。

  米婭下樓,經過前面一棟別墅,想到程珞房間裡去拿兩樣東西,好給閱閱帶回去,也算是閱閱親近他爸爸的機會。

  別墅裡往日來來往往的女傭,這會兒冷冷清清,米婭抬級而上,程池看樣子病的不輕,剛才她也忘了問是什麼病,問了也沒用,她不是醫生,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中國有句老話叫「人即將死其言也善」,程池說程珞的死不關他的事,她能相信嗎?這時候他騙她沒什麼意義了,也沒什麼目的,或許是真的。

  想事情想的入神,出其不意的被人摀住嘴抱起來,要逃已經來不及,她打死也不會想到在程宅會遭到暗算,正在想到底是誰綁架她的時候,她被抱進了一個房間。

  那人將她放下來,落地後她重心不穩,坐在了地上。

  得到自由的一剎那,她本能的去看對方,看清是秦桑巖的臉後,霍然爬起來毫不留情的甩了一耳光過去。

  「啪!」

  這一掌比上次她甩的還要大力,秦桑巖的半邊臉立刻紅了,浮出清晰的手指印,他目光幽深,在她怒罵出聲前再次摀住她的嘴,拖到洗手間去,因為外面傳來兩道腳步聲,還有兩個男人的低語。

  「人呢?」

  「剛才還在這兒,怎麼一眨眼不見了。」

  「蠢貨!我不是讓你看準了放機關的嗎?你眼睛長在頭頂上?」

  「不是,我看的牢牢的,我看她上了樓梯眼睛眨都沒眨,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來了一陣風,有沙子吹到我眼睛裡,我一揉眼人就不見了。」

  「飯桶!事情搞砸了,看你回去怎麼交待。快,在這房間找找,沒有的話再到其它房間找,一定要找到,僱主說了要是被發現就一不做二不休……」

  兩個男聲一個粗一個細,一個罵罵咧咧,一個唯唯喏喏,腳步往洗手間這邊靠,秦桑巖看了看環境,一頭扎進浴簾內,那裡有個馬桶,慌亂中她整個人被他推向後,雙臂為了找平衡,不自覺的撐在馬桶水箱上。

  米婭聽的清楚,只覺得胸口的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埋伏在樓梯口那兒等著自己,秦桑巖這是救了她?

  身體吃力的向後仰,抬頭氣喘吁吁的望著秦桑巖,偏偏秦桑巖冷眼看著她,她的嘴又被他捂的嚴,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後背貼著馬桶水箱,兩條腿分別跨站在馬桶蓋左右兩側,提醒她此時的動作有多麼困窘。

  洗手間門被推開了,秦桑巖鬆開手,悄悄向前邁步,這種時候米婭可不會傻到發出一點聲音,或是動哪怕一下,屏住呼吸看他走到面前,高大的身影擋在她前面彷彿下一刻攻擊來臨前他會給她阻擋。

  有人進了洗手間,腳步才響了兩下,外面另外一個人在叫:「好了沒有?快點兒,媽的,你再磨磨蹭蹭的,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來了,來了。」這人慌亂起來,腳步聲跑出去。

  米婭心快跳到嗓子眼,整個人處於緊張,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歷,更不知道自己此時有多麼撩人,氣熱她穿了一件短款連衣裙,身體向後仰,雙腿叉開的姿勢使包臀的布料往腰上猛縮,露出裡面的黑色透明連體襪,黑色底褲更若隱若現露出來,撐在馬桶水箱上的兩隻手肘艱難的向後彎曲支撐著。

  傲人的酥胸呼吸起伏,像羽毛落在人心上,看的人癢到心底。

  這副畫面喚起了秦桑巖的記憶,想起他第一次得到她的情景,那他雖然醉著,但有三分清醒,就是這樣撩人的姿勢徹底讓他瘋了。成熟又生動的曲線,進去後卻青澀甘甜,那芳香像清晨在山間聞到的花香,不知其蹤,卻甘香怡人,越聞越沉醉。

  米婭只覺得頭頂上一片黑壓,秦桑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火熱的眼神盯著她腿間的春色,讓她觸電似的顫抖,尤其是對他打開的大腿抖的不成樣子,她知道這個姿勢看上去有點勾引式的放蕩。但這是誰害的?外面的兩個男人還沒走遠,她真是又羞又惱,難堪到了極點,恨不得站起來打掉他的眼睛,再罵一聲:看什麼看?

  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根本不奏效,秦桑巖靠過來,呼吸愈來愈厚重,噴著熱氣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你大可不必這樣,就算被發現,還有我在。」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還有我在』,她氣的直翻白眼,小聲道:「你閉嘴,我不用你幫。秦桑巖,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趁火打劫,我絕饒不了你。」

  秦桑巖輕掀薄唇:「你不用我幫?那你為什麼要躲在這裡,你該出去。」

  他真的很有激怒人的本事,米婭怒火中燒,雙臂動了動,下一秒停下來,水箱上面的蓋子輕,她的手臂長時間撐在上面已經有了一部分的粘性,如果她冒然移開,肯定會帶動水箱蓋發出響聲,外面已經走遠的人肯定又會返回來。

  剛才吃了那麼多苦,總不能在最後關頭前功盡棄,米婭咬咬牙,繼續撐下去。秦桑巖倒是一派輕鬆,懶懶的背靠在磁磚牆壁上,整個人少了一份警備,多了一份懶散。

  米婭一直覺得這男人可恨,今算是最最可恨的一次,恨的她差點沒咬碎一口牙。

  終於,外面不再聽到聲音,她小聲喘氣,一點點移動自己,手臂已經麻掉,還是不小心帶動了水箱蓋發出「匡」聲。

  心跳提到嗓子眼,她停住呼吸聽了一會,確定沒有人跑過來後鬆了口氣,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往馬桶蓋上一坐。

  這麼一會,秦桑巖已經出去了,整理了半衣服,她才出去,臥室的門關著,他在打電話:「宅子裡有兩個陌生男人,你們留意一下,一定要抓到手,一會等我去處理。」

  「給誰打電話?」她本不想問,一想到那兩個要算計自己的人,又忍不住問了。

  秦桑巖放下電話,看她一眼:「程池的保鏢。」

  「他們憑什麼聽你的?」米婭不信,他和程池斗不是一兩的事了,程池的保鏢沒道理聽他的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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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他眉頭動了動:「你抗拒程池抗拒的厲害,有些事就算他想告訴你你也沒耐性聽,自然錯過了你應該知道的。」

  這話怎麼聽都一語雙關,她追問:「錯過了什麼?」

  「你錯過了一些最精彩的。」秦桑巖並不想多談,雙手插在口袋裡,閒閒的看她。

  米婭蹙眉思考了很久:「剛才的人想幹什麼?什麼機關?」

  「你跟我來。」秦桑巖扯了她的手往外走,直奔樓梯,站在二樓指著一盞樓梯間的吊燈逑。

  起先沒看明白,再細細一看,米婭瞬間倒抽一口涼氣,那吊燈搖搖欲墜,旁邊有條不起眼的細繩與之相連,沿著牆壁一路延伸到樓下去,這麼看來那兩個人所說的機關就是指這個了。而他是乘她還沒走到吊燈下面,提前把她救出來的。

  「你早知道?」米婭試探,不然怎麼這麼巧。

  「我早知道就早告訴你了,我是發現兩個人行蹤可疑,跟蹤上來的,你不信就算了。」秦桑巖真心覺得這個女人變的警惕了,也聰明了的。

  米婭也估計不是他,他沒殺她或是綁架她的動機,就算有,也不用等到在程宅,最有可能的是司徒嬌。

  司徒嬌已經拿到了大部分程池的遺產還想怎樣?非要全部拿到手?

  以司徒嬌的貪婪,這倒有可能。

  哼,她冷笑一聲,司徒嬌的算盤打的精,她也不是好惹的,程池還沒死呢,司徒嬌就這麼迫不及待,小心陰溝裡翻船,到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程池今找你來是聽遺囑,還是別的事?」秦桑巖往樓下走,米婭跟著,在後面問。

  秦桑巖腳步稍慢,想了想說:「兩者都有。」

  「他的遺產也有你的份?」米婭驚愕,倒不是介意程池把遺產給了他,而是之前他和Cherry合夥設計在婚禮上捅破程珞的身世令程池難堪,程池不可能事後不去調查這件事,可以說程池和他的梁子結大了,又怎麼可能會把遺產分給他一份,這說不通。

  秦桑巖沉默,隔了會問:「有什麼問題?」

  米婭歪歪嘴沒說什麼,司徒嬌說得到了程池的大部分股份和遺產,也就是說她和秦桑巖佔小頭,恐怕程池給秦桑巖的很少。不管多少,程池能給他還是能說明一些問題的,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樣取得程池信任的,可以隨意調動保鏢,這一點倒是值得去探究。

  離開程宅,米婭回了一趟新區的家,米媽媽說戶口本忘在家裡,要她回北京前帶回去,她納悶,戶口本帶到北京做什麼,米媽媽堅持,她也只好照辦。

  進家門沒多久,袁紅來了:「婭婭回來了?」

  「是啊,袁阿姨,這房子多虧你照顧。」米婭塞了戶口本進包裡,「晚上我請您吃飯。」

  袁紅沒推辭,滿口應承下來:「好啊,那就隔壁街的蘇雅大酒店怎麼樣,聽說29樓自助旋轉餐廳能有上百種東南亞風味的菜,阿姨沒嘗過,你要請客,我可就不客氣了。」

  「沒問題。」米婭看看時間,五點十八分,難得回來一次,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如也叫上唐三,便說:「七點怎麼樣?」

  「行,我先回店裡去忙完,到時候在那家餐廳見。」袁紅笑瞇瞇的擺手走了。

  米婭撥唐珈葉的手機,「唐三,我回S市了,晚上請你吃自助餐。」

  「程池時日不多了,你還有空請客吃飯?」唐珈葉在電話裡道。

  「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米婭故意問。

  「小姐,程池是誰啊,全家有名的富商,做生意的有幾個不認識他,他有個風吹草動大家傳的到處都是,你今回S市不也是為了他而回的嗎?」

  米婭摸摸鼻子,笑道:「他病了難道我就不吃飯了嗎?飯還是要照吃的。」

  「你呀,不要在我面前裝滿不在乎,你和他再有過節也大不過父女之情,我勸你抓緊時間多和他相處,不要等人走了再後悔。」唐珈葉輕聲勸著。

  在唐三面前米婭不需要遮掩:「行了,我知道了,晚上吃完飯就回去還不行嗎?你就說你有沒有空和我吃這一頓飯吧。」

  「沒空,女兒這兩感冒發燒,我得按時回家照顧她吃飯睡覺喝藥。」

  「要不要緊?要不我晚上去看看櫻沫。」

  「不用了,你看櫻沫什麼時候都可以,你爸爸呢就只有一個,你好好想想。」唐珈葉說完掛了電話。

  唐三說的又何嘗不是米婭心中所想,只是每次想真正邁步,就好像腳下有幾十隻繩子在牽扯著,她邁不動腳,一邊恨著程池,一邊又難以做到真正無視,因為血濃於水,因為他是給了自己生命的人。

  六點半,米婭從家裡出發,接到米媽媽的電話。

  「婭婭,晚上你是不是請袁阿姨去吃飯?」

  「嗯,你怎麼知道?」米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其實呢,你袁阿姨是受我委託,你不要怪她,一會她會帶個小伙子和你見面……」

  米婭又好氣又好笑,打斷道:「媽,你搞什麼鬼?相親嗎?我不需要,我回S市的時間安排的緊,沒空搞這些。」

  「你怎麼會不需要?你需要,想想你多大了?還當自己是未出嫁的女孩是不是啊?婭婭啊,你聽話,這小伙子人不錯的,工作也在北京,在北京市的商務部人事處。他也是離過婚的,帶了一個男孩,人挺好的,也不擺架子,是你袁阿姨費勁托了很多熟人好不容易介紹的,你可得抓緊啊。我讓你袁阿姨打聽過了,對方不介意你有個孩子,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不要錯過。」

  商務部?米婭一想白綿綿不也在北京市的商務部,或許還認識呢。

  和米媽媽再爭論下去也爭論不出什麼,米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虛應了聲,便收了線,轉身就往回走,到了家再給袁紅打電話,說自己不舒服去不了,這事不就躲過去了嗎。

  正想著,身後有人叫她:「婭婭……」

  這一聽不打緊,不正是袁紅的聲音嗎?米婭無奈的轉身:「袁阿姨。」袁紅身邊站了兩個身影,一個中年女人,一個身材高且胖的男人,這個該不會就是媽媽說的那個相親對像?

  她在心裡詛咒了一聲,這叫男孩?整個一大叔好不好?頭頂發量稀少,一身的白襯衫和西褲,正式到有點古板。不過倒是挺有派頭,標準的公務員打扮和長相。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袁紅介紹了那個中年女人,是袁紅的好姐妹,看樣子也是媒人之一。米婭恭敬的叫了一聲:「阿姨好。」

  「好,這模樣長的真不錯,袁紅,你沒吹牛,瞧這皮膚水靈靈的,像一掐能掐出水來,還有這身材,嘖嘖,真讓人看了羨慕。」中年女人一個勁的誇獎米婭,誇成一朵花,不時瞅著身邊的男人。

  那男人把米婭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一番,雖沒說什麼,看得出來極滿意,朝中年女人使眼色。

  袁紅牽頭,帶他們去了蘇雅大酒店29樓,找了位置坐下,袁紅說:「婭婭,我忘了給你介紹,這是許金宗,今年三十七,他也在北京工作。」又對許金宗介紹說:「這是我好姐妹的女兒,名叫米婭,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以前在教育局,後來開了公司,現在是老闆了。」

  許金宗眼睛直勾勾的:「米小姐,真是年輕有為,不知道開的是什麼公司?」

  「網游。」米婭答。

  「網游好啊,聽說投資大,賺錢賺的多。」許金宗誇獎道。

  米婭但笑不語,她最怕這種寒暄客套,比拿繩綁在身上還要難受。

  袁紅一看兩人有話題聊,便準備撤了:「我們年紀大了,腿腳不利落,不如你們年輕人去幫著拿點吃的回來怎麼樣?」

  「好。」許金宗幾乎和米婭同時站起來。

  以米婭以前的性子肯定走掉,但是想到米媽媽,她定下心來,即使推不掉,也沒必要擺個臉色,袁阿姨也是一片好意,又不會馬上逼她和這個什麼許金宗結婚,大不了吃完這頓飯拍拍屁股走人,從此是路人。

  「米小姐,我這裡有兩張昆曲劇院的票,吃完飯一起去看吧?」許金宗也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木訥,兩人拿食物的時候他就不停的獻慇勤,最後還掏出兩張戲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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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九章 黃臉婆

  米婭瞅了眼許金宗,人是感官動物,同樣是拿票給她,怎麼薛璟譽拿音樂劇票時的動作就那麼賞心悅目,許金宗就這麼猥瑣難看呢。

  回到座位,袁紅和中年婦女如預期中的消失了,米婭安靜的吃著拿到的食物,對著合適的人就有好胃口,對著不合適的人自然胃口差,她盤子中寥寥無幾,再看許金宗像幾沒吃過飯一樣,盤子裡塞的重重疊疊,沒有一塊角落浪費。

  米婭瞄了許金宗面前山一樣的食物,懷疑這男人到底是來相親的還是來吃飯的,當然,她不反對這樣,畢竟自助餐嘛,人家酒店都沒說什麼,她更不會反對,只不過覺得稍有不雅罷了。

  「米小姐,你看上去頂多像二十出頭,真年輕。」許金宗誇道。

  米婭呵呵的笑了兩聲:「許先生也是,一點也看不出快四十了。逑」

  被提及年齡,許金宗面部肌肉抖了兩下,突然間臉上優越感頓生,嘴裡卻是謙遜道:「是啊,到了這個年紀還沒升到主任真是慚愧。」

  米婭笑:「這麼說許先生是副主任,那官不小啊。」

  許金宗但笑不語,暗想總算挽回一點面子饈。

  吃飯的時候話題倒是不斷,不過全繞在她的身上,一會旁敲側擊問她離婚拿到多少賠償金,一會又問她公司目前經營狀況如何。

  反正都是涉及到錢,敏感的話題,米婭微笑道:「說出來不怕許先生笑話,我和我前夫離婚,賠償金我一分沒要。公司目前經營的馬馬虎虎,外人以為公司是我的,其實是我弟弟的,他雖然意外去世了,但是我想公司以後留給他兒子,所以我充其量就是個打工的。」

  許金宗點頭,眼是晃過一絲不信,起身出去轉了一圈,拿了很多食物過來

  「米小姐,這是魚翅,女人喝了對皮膚好。」許金宗把一蠱魚翅推上來。

  米婭淺笑,看了一眼,沒動:「謝謝。」

  許金宗似乎對魚翅情有獨鍾,吃完賣弄起肚子裡的知識來:「魚翅可是個好東西,有說中國人食魚翅的習慣源於鄭和,《本草綱目》中也有記載。」

  聽許金宗說的搖頭擺尾,米婭把面前的一蠱魚翅推過去:「許先生既然這麼喜歡吃,不如這一份代勞,我個人不太喜歡吃這個。」

  許金宗推辭了兩下,便拿過去,三兩下喝的差不多了,米婭看他的吃相倒不是難看,只不過覺得誇張,假意想起了什麼說:「相信許先生看過電視,最近央視曝光市場上有很大一部分魚翅是假的,一些大酒店也用假魚翅蒙騙消費者,你說這個會不會是假的?」

  許金宗臉色有些變了,盯著吃到見底的魚翅喃:「這……這應該不會吧,這麼大的酒店最顧及的是聲譽,不會做這種對名譽不利的壞事……」

  「嗯,許先生說的有道理。」米婭贊同的點點頭,「根據我從央視上看到的資料,其實假的魚翅吃下去頂多是被騙了,對身體不起多大反作用,反而是真魚翅,湯裡面含有高濃度的毒性物質——水銀,水銀相信許先生知道的,對人高級神經系統有害。」

  許金宗嘴裡含著最後一口湯,他的臉隨著她的結尾益發蒼白,手掐著嗓子眼是想吐又不好意思吐,想咽又覺得恐懼。

  米婭強忍住笑,假裝沒看到許金宗滑稽的樣子,低頭如常的吃起壽司來。

  此時恰好手機響著,她說了聲不好意思起身走出去接,要不然真要忍不住當場笑出聲來。

  「程池的病情反覆,剛才暈過去了,醫生來了一趟,你最好也過來看看。」秦桑巖的聲音中難得出現一抹焦急。

  米婭心裡一沉,穩了穩嗓音說:「是嗎?那你應該找醫生,不是找我。」

  秦桑巖緊了緊聲線,問:「你在哪兒?」

  「我在什麼地方與你有關嗎?」米婭一聽他的質問就禁不住冷笑。

  「你是不是在相親?我聽你媽媽說的。」秦桑巖吸了口氣,「婭婭,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嫁出去?連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看看你父親?」

  「秦總,我發現你怎麼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啊,你都說了程池是我父親,那麼你急什麼?不覺得好笑,你早不是他的女婿了。」米婭好奇於媽媽怎麼這麼大嘴巴,這種事也要和姓秦的說。

  「好,是我多管閒事,那麼祝你今能把自己嫁出去。」秦桑巖頓時斷了線。

  莫名其妙!

  米婭氣憤的咬牙,回到座位,這才幾分鐘的功夫,許金宗便把面前如山一樣的食物解決掉了大半,她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程池的病情令米婭心情煩躁,失了敷衍這場相親的耐性,擠出盡量多的笑容:「許先生,要不要再去拿些食物,自助餐嘛就要吃的盡興才開心。」

  此話正合許金宗的心意,點頭的同時看米婭沒吃多少,優雅的擦擦嘴道:「米小姐胃口不好?」

  等的就是這句,米婭歎歎氣:「家父病危,沒什麼胃口。」

  許金宗早從介紹人那兒把米婭的身世摸了個滾瓜爛熟,知道她口中的家父指的是程池,那個富可敵國的財主,頓時關切起來:「既然這樣,那今的戲不如不看了,米小姐要是實在掛心的話,我送你回去。」

  「不麻煩許先生了。」米婭胡亂搪塞,打開皮包要買單,許金宗哪裡肯,搶先付錢,聽到服務生說一共七百的時候眼睛瞪的比面前的盤子還要大:「怎麼這麼多?不是一位二百七十的嗎?」

  「先生,這是週一到週五的價位,今是週末,一位三百五十。」服務生解釋道。

  許金宗故作大方把紅鈔票一扔,米婭分明從他眼中看出蛋疼的神色,想他大小也是個副主任怎麼這麼摳,再一看他找服務員要發票未果頓時明白了,平常這些官員吃喝報公帳,今報不了,自然是蛋疼加肉疼再加心疼。

  結果走的時候許金宗熱情的要送她,米婭推不過,心想反正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他要送就送唄。

  路上許金宗話少,但談的可是關鍵問題:「我挺喜歡小孩的,米小姐收留了令弟的遺腹子對吧?長的一定挺可愛。」米婭笑笑,「小孩嘛長的都挺可愛的。」

  許金宗來了勁:「孩子是你媽媽在照顧吧,老人家照顧久了對孩子有感情,他們也沒什麼重要事,如果孩子離開,他們反而不習慣。」

  米婭一聽就聽出門道,許金宗在暗示如果她和他結婚,以後閱閱就給她媽媽帶,微微皺眉,臉上風輕雲淡:「許先生,我想你可能會錯了我的意思,我覺得你人挺好,工作也好,是我配不上你。」

  許金宗以退為進,馬上就說:「你是孩子的姑姑,又是法律上的監護人,我想你捨不得離開那孩子,剛好我也有個孩子,組成家庭後會熱鬧許多,兩個孩子也有個玩伴,真是兩全其美。」

  這人還真懂的自圓其說,真不愧在官場上混的,米婭心中火大,捏著嗓子說:「許先生還不明白嗎?我們以後可以做普通朋友。」

  前面有行人亂穿馬路,許金宗用力猛按喇叭,裝沒聽見,掩飾過去。

  到了程宅,許金宗那個興致高啊,不停的打量程家豪宅:「米小姐家真漂亮,在門口看就這麼氣派,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樣。」

  米婭可不願請這種人進去,拿了皮包準備推門:「許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不,是不再見。

  「米小姐,等等。」許金宗大概也看出米婭的態度,扯著她的手道:「我真的挺喜歡米小姐的,對你幾乎是一見鍾情,請給我一個機會……」說著肥嘴就靠上來,想要強吻。

  最可恨就是這種霸王硬上弓的人,米婭毫不客氣就是一巴掌,打的倒不是輕,想的是袁紅的面子,畢竟是媽媽的朋友,到時候媽媽不好交待。

  許金宗被拒絕,表情很難看:「米小姐自我感覺是不是太好?你好像忘了自己就是個黃臉婆,姓秦的寧可和小三攪在一塊兒也不願意搭理你,這和垃圾有什麼區別?」

  「垃圾還有能源再利用的時候,人渣就不同了,已經是個渣,再利用也利用不起來,你說對吧,許副主任?」米婭不甘示弱,反諷許金宗是人渣。

  許金宗面龐一陣白一陣紅又一陣青,「嘴巴這麼惡毒,難怪姓秦的不要你,要是我送我也不要,不就是個不能生孩子的黃臉婆,連母雞都不如,偏偏要拿自己當黃花大閨女,我都替你害臊……」

  這種人氣急敗壞,也就在這兒過過嘴癮,米婭連氣的力氣都不想有,她索性下車,甩上車門,直接當這種人是個P,放掉就眼不見為淨。

  不過還沒等她走出兩步,一個黑影閃過,許金宗被人從車裡拽出來,轉眼間已經「哎喲」的叫著,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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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11:00:38
  第二百九十章 千里之外

  看著許金宗被打倒在地,米婭痛快的笑了,轉頭看著出現在她身旁的秦桑巖,臉上的笑就變的皮笑肉不笑了:「秦總好身手,這一拳積怨頻深吧,你這唱的哪出啊,和許副主任認識?可也犯不著動手啊,你瞧把人家一個英俊小生給打的,連他親娘來了恐怕都不認識。嘖嘖……」

  米婭這段話巧妙,既諷刺了秦桑巖,又挖苦了許金宗。

  許金宗被打的眼冒金星,半癱在地上才回過神,掙扎站起來的時候抖著手指向米婭,米婭上前摸出四張粉紅大鈔往許金宗西裝上衣口袋裡塞,用同情的聲音說:「許先生,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呢從不吃白食,今晚的自助餐我與你AA制,這裡還多出五十塊錢,就當是你的小費,不用找了啊。」

  許金宗哪曾受過這樣的侮辱,把錢往地上一甩,罵道:「姓米的,你他媽的……」

  不等他罵下去,秦桑巖神色陰霾,又上去踹了一腳:「嘴巴放乾淨些!逖」

  「憑什麼打人?不要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姓秦的,你不就是想在你丈人臨死前表現表現,分到遺產嗎?呸,什麼玩意,一個破鞋,一個劈腿,真是一對!」許金宗四腳朝倒地,氣喘吁吁,踉踉蹌蹌爬起來,不屑的連連往地上吐口水,那神情彷彿自己有多高尚似的。

  一向沉穩冷漠的秦桑巖變的惱怒,拳頭緊握,許金宗可不想再被打,揮拳也迎上來,秦桑巖年輕時當過小混混打架出了名的狠,大小架打過不少,身經百戰,對付許金宗是綽綽有餘,沒兩下許金宗就處於下風。

  秦桑巖揪住許金宗被打的無力的身體又要揮拳,許金宗開始撒潑起來,尖著嗓子像公雞似的叫:「打人了,程家女婿打……俾」

  還未講完,秦桑巖揮拳對著許金宗腦後一招呼,許金宗像軟泥一樣癱下去,再也沒了聲音。

  米婭進大門前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許金宗,本來她是想好聚好散,在袁阿姨那兒也有個交待,這個好了,許金宗醒來指不定怎麼暴跳如雷呢,這樣也好,撕破了臉,省的這種渣男到時候死皮賴臉纏上來,甩都甩不掉。

  秦桑巖默默看了眼進門的身影,摸出對講機吩咐門內的保鏢過來,把暈過去的許金宗塞到車內,再把車遠遠的開到街邊停下。

  辦完這一切,他快步追上去,在米婭進屋前把人拉下來。

  米婭歪過頭,目光沿著被他拽的手,轉到他面孔上:「感謝秦總替我出頭,算扯平了,北京的房子就不用你裝修了。」頓了下,發現他沒放手的跡象,譏諷道:「難不成你還要我付你當打手的小費?」

  秦桑巖把她從台階上拉下來,無力道:「你還恨我的話,儘管打我,我不會還手,打到你出氣為止,行不行?只求你能不能說話不要這麼夾槍帶棍的,好好聽我把話說完。」

  米婭冷淡的撥開他的手:「有什麼話你就說,打你我是沒精力的,我只打人,從不打禽獸。」

  秦桑巖看了她半晌,劃出一抹淡淡的苦澀,輕輕吐出一句:「對不起,我知道我欠你這句話,今你要聽多少我都願意說。對不起……」

  抬手擋住他的聲音,米婭語氣很是淡然:「你沒錯,用不著道歉,錯的人是我,那年不該救你,也就不會有以後這一系列的事發生,是我的錯。」

  秦桑巖神色暗了幾分,嗓子沙啞,像用全身的力氣在說話:「我從不認為那是個錯誤的邂逅,婭婭,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一次好不好?我們重新來過,如果我再對不起你,我自己了結自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秦桑巖,你這樣真沒意思?真沒意思你明白嗎?」米婭連聲冷笑,「過去的就是過去,就像你揍了許金宗一樣,你能讓時間倒流,回到一開始我和他沒碰面的時間嗎?這世上什麼都可要求重來,唯一不能重來的就是時間和背叛,就算你死了,化成了灰,發生的事實也無法改變。」

  他張了張唇,一時不能言語,過了會,說:「我不否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只要一個機會,我不強迫你,就讓我在你身邊,哪怕像個朋友一樣,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行不行?」

  她輕笑,一點點後退,上台階:「那就給你一個機會,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多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

  他斂著眉角,對著她的背影臉色一點點的泛起白。

  ***

  與下午相比,程池的臥室擠滿了臉色凝重,忙忙碌碌的醫護人員。

  米婭進去,司徒嬌的臉從床上的程池那兒轉過來,不悅的低喝道:「你怎麼沒敲門?」

  「這是我家,需要敲什麼門?」米婭懶的看司徒嬌,冷冷反駁,問旁邊一個醫生:「他的身體怎麼樣了?」

  醫生也有眼力勁,說道:「你是程小姐吧,程先生昏迷的時候一直念著你的名字,他時日不多,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她的呼吸像被人捏住了,嘴裡問:「是什麼病?為什麼不送醫院及時治療?」

  「血癌。」醫生宣佈著,「幾個月前就送醫院了,進行了三次化療,效果不是很理想,上周還發現了惡性芽細胞,由於最近的治療是以強力藥物抑制癌細胞,對身體傷害極大,副作用包括食慾不振、腹瀉不止等,他的身體益發衰弱。」

  聽到『癌』這個字米婭的腦袋有些發脹發疼,程池不是萬能的嗎,他怎麼會得這種病,他不是很有錢的嗎,為什麼不到國外去治療?

  他們在這邊說話,那邊司徒嬌接了個電話就往外走,對四個特護交待:「老爺就交給你們了,司徒家有點事,今我可能回不來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四個特護應了一聲,躲在角落裡嘀咕,米婭豎耳一聽聊的正是司徒嬌,大意是說司徒嬌以前可不是這樣,經常陪夜,照顧的無微不至。

  特護在為程池抱不平,米婭倒不驚訝,司徒嬌本就衝著程池的財產來的,遺囑已經宣讀完畢,還真指望司徒嬌會在病床前侍候麼。這一晚,米婭留下來,通過瞭解她知道這些醫護人員已經陪伴了程池幾個月,都是國內最頂尖的專業醫療團隊,花費不菲,主治醫生在國乃至國際上的聲望頗高,拿過醫學界的大獎。

  米婭累的趴在床邊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感覺頭上有輕輕重重的力道,朦朧的睜開眼,對上程池的臉。

  這是父女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面對面,米婭不自然的抿唇:「餓了嗎?想吃什麼?」醫生說他化療後食慾不振,最好勸著吃些東西。

  程池搖搖頭,收回摸女兒頭的手:「你再睡會兒。」

  「他們說你一沒怎麼吃東西,好歹要吃點。」米婭看他掙扎著坐不起來,趕緊上前扶了一把,再用枕頭塞到他身後,讓他坐起身。

  程池看女兒如此關心自己,點點頭,米婭趕忙叫醒旁邊睡著的特護,自己下樓去廚房找些吃的。

  廚房這陣子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待命,自然是要什麼有什麼,米婭挑了粥和清淡的小菜放在托盤端上去,一勺一勺的親自去餵。

  程池胃口好像變好了,喝掉了一碗粥,連特護都在旁邊感歎真難得。

  窗外,夜色消去,白來臨,程池又睡過去,眼角有一滴淚,米婭用手紙輕輕擦去,自己卻沒了睡意,和特護悄悄到一邊閒聊起來,順便瞭解一些情況。

  早晨,米婭去找管家,管家在程宅一向神出鬼沒,米婭以前在程宅的時候也沒見過管家多少面,要不是管家,恐怕她還不知道程池病的這麼嚴重。

  「秦桑巖怎麼會在這兒?」米婭心中一直存著這個疑問。

  「老爺安排的,他讓我們一切聽秦先生指揮。」

  這麼說程池真的十分信任秦桑巖,秦桑巖不是一直為關嘉抱不平,恨程池的嗎,為什麼又肯在這兒替程池看家護院?

  抱著疑問,米婭準備在程池醒來後問個明白。司徒嬌又出現在程池房間,正在喂程池喝粥,程池一口也不肯喝:「沒胃口,你放那兒。」

  正說著,臥室裡傳出一股臭味,司徒嬌馬上驚叫起來,指揮著特護:「趕緊的,老爺拉了,把這兒收拾乾淨。」嬌滴滴的捏著鼻子趕緊就讓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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