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我是分身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明月璫]四季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1
發表於 2015-1-12 15:47:38 |只看該作者
  200
  
  阿霧哭到最後,多少已經有些做戲的成分了,不過是好叫楚懋知道她的委屈,憑什麼要把祈王府留給郝嬤嬤稱王稱霸,她一個正經王妃卻得避其鋒芒。
  
  此時紫墜叫用飯,阿霧正好收聲,去淨室洗了把臉,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走了出來。楚懋見了,伸手去觸她的眼皮,阿霧低呼了一聲「疼」,忙地往後退。
  
  「還不快拿冷帕子替你主子敷眼睛。」楚懋向紫扇道。
  
  「不用,殿下還是先用面吧,涼了就糊了。」阿霧說著便往西次間走,「我待會兒再敷眼睛也是一樣的。」
  
  楚懋坐在阿霧旁邊,見她眼睛雖然紅腫,卻別添一絲嬌弱之情,映得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誤入獵人陷阱的鹿兒一般楚楚,不同於素日的風情。
  
  阿霧的眼睛平日裡藏著著連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的驕傲,楚懋曾想過,也不知道落魄的安國公府怎麼養出她這樣驕傲的一雙眼睛的,比宮裡的那些貴人還驕傲些,看人天生就帶三分俯視,本該叫人反感,可被她的容顏一襯,卻顯出了格外的美來,彷彿她天生就該高人一等,傲視眾生。
  
  這樣驕傲的眼睛,此刻卻楚楚含霧,真叫人恨不能從她眼裡掬出一捧水來,飲下去,才能以解此刻心頭的燥熱。
  
  因著想念這雙眼睛,才過了七日,楚懋便又去了山東。
  
  月入中旬,明月高懸,楚懋到的時候已是夤夜,聽見莊子裡有琴聲傳出,才知道阿霧撫琴未睡。
  
  一曲「望京」畢,阿霧抬頭便見楚懋倚在月洞門上,嚇了一大跳,揉了揉眼睛,才嗔道:「殿下何時到的?」
  
  楚懋解下自己的披風給阿霧披上,「夜裡降露,你怎麼不多穿點兒?」離得近了,楚懋才聞到阿霧呼吸間的酒氣兒,「喝酒了?」
  
  阿霧點了點頭,「今天紫墜生辰。」
  
  楚懋這才發現,阿霧的舌頭有點兒打絞,話雖還算說得清楚,但那滋味兒卻像舌頭被蜜酒醃過,聲音裡淌著蜜。
  
  楚懋擁了阿霧往屋裡走,她卻跺跺腳不動,「我的琴。」那頤指氣使的模樣,下巴一抬,拿他當琴童了。
  
  楚懋一手抱琴一手擁了阿霧,她這才肯挪步。進了屋,楚懋替阿霧倒了一杯水,她接過去嫌熱,皺了皺眉頭不滿地看著他,「怎麼伺候的?」弄得楚懋啼笑皆非。
  
  卻說那頭紫扇她們幾個都喝醉了,因著是在莊子上,所以都放肆了些,阿霧本是早就睡下的,夜半不知遇了哪路神仙,一下醒了過來,琴癮就犯了,這會兒被楚懋扶回屋子,她看見床,又犯了困,也不理他,就爬上了床。
  
  楚懋去淨室自己梳洗了出來,再看阿霧,已經睡熟,長長的睫毛覆在臉頰上,像兩把可愛的小扇子,楚懋忍不住俯□在阿霧的眼皮上親了一下。
  
  這一下望梅止渴可不解意了,緊接著額頭、臉頰、唇畔、頸下,都密密地落下了輕吻,阿霧被擾,不耐地踢了踢被子,露出下頭一片雪白來,脖子上鬆鬆地掛著一抹黛紫色繡趙粉的肚兜,輕輕盈盈地裹著叫人紅了眼的兩團雪峰。
  
  楚懋看傻了眼,他哪裡料到阿霧因為酒熱,一上床就將小衣給脫了扔在了腳邊。?只是這等艷福,既然到了眼邊,那就沒有卻拒的道理,否則豈非暴殄天物。
  
  楚懋俯□,隔著肚兜,就將那紅櫻桃裹在了嘴裡。阿霧被嚼得狠了,只覺得又癢又疼,呻、吟出聲,貓兒似地嚷著:「別咬我。」
  
  此刻,楚懋簡直恨不能咬死她才好,眼睛看著她纖細的脖子,真想一口咬斷,將她的骨血都吸入嘴裡,大約才能解了這相思。
  
  阿霧沒奈何地閉著眼睛捧了楚懋的頭,挪了挪身子,下意識地抽出左邊兒的豐盈,將右邊兒地送上去,她只道左邊兒疼,那就拿右邊兒去替。
  
  這一幕將楚懋的眼睛激得血紅,三、兩下解了阿霧肚兜的細繩,將那雪白的像棉花糖一樣香甜像饅頭一樣勁道的玉團含入嘴裡,含英咀華,何其美哉。
  
  次日清晨,阿霧醒來時,只覺得頭有些疼,想是昨晚酒喝多了,她隱隱約約地憶起彷彿看到了楚懋,卻不能肯定那是幻覺還是現實。阿霧揉了揉胸口,覺得有些刺疼,但因身上的衣裳穿得整整齊齊,她一時也不疑有他,到沐浴時,阿霧才看見胸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頓時羞得渾身通紅。
  
  「殿下走了嗎?」阿霧從淨房出來時咬牙切齒地問道。
  
  「沒有,說是在莊子上走一走,用早飯時就回來。」紫扇回道。
  
  及到楚懋回屋用早飯時,阿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只管埋頭喝粥,突然眼前多了一隻蝦仁,卻是楚懋親手剝了遞到她跟前兒的。
  
  「你的臉怎麼比這熟蝦子還紅?」楚懋低聲在阿霧耳邊道。
  
  阿霧的手抖得差點兒連調羹都握不住,「你還說,殿下也太不,太沒,沒正形了,趁我睡著,居然,居然……」阿霧羞上帶氣,說話就會磕磕巴巴。
  
  「我要說,昨晚是你自己主動喂到我嘴巴裡的,你信也不信?」楚懋將臉伸到阿霧眼前,笑道。
  
  阿霧的臉色「忽地就沉了下去,她怎麼會做那等沒羞沒臊的事兒。
  
  「好,好,是我,是我叼到嘴裡的。」
  
  阿霧見楚懋越說越放肆,想不通怎麼前幾回見面都正兒八經的一個人,怎麼轉眼就沒了正形,居然說起這種渾話,什麼叼?當他是狼是狗呢。一時想起狼、狗,阿霧又想起前一回他吃自己乳、兒時,又凶又狠的,可不就像狼狗,可不就是叼在嘴裡頭的。
  
  阿霧在想過去的時候,楚懋何嘗不在回憶,只覺得那紅纓果又香又艷,又甜又鮮,就著那果子,就把一碗粥喝了下去。
  
  因著阿霧再不搭理楚懋的話,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用了飯,才聽阿霧道:「殿下這回何時回去?」
  
  本來一大早就該走的,可是楚懋此時哪裡捨得,只恨不能將頭永永遠遠地埋在那玉溝裡,「不著急,明日才回去。」
  
  到晚上,阿霧防著楚懋,特地將小衣的繫帶系得牢牢了,這才背過身去拿屁、股對著楚懋。哪知到了半夜,卻被楚懋搖醒,阿霧迷迷瞪瞪地揉著眼睛,「殿下這是做什麼?」
  
  「趕緊起來,我帶你去海邊看日出。」楚懋這會兒已經穿戴好了,正站在床邊,手裡拿著阿霧的衣裳遞給她。
  
  楚懋的這個別莊聽說離海不遠,就在那邊山的背後就是海,但阿霧也只是聽說而已,她還從沒見過海,因而也來了興趣,瞌睡蟲就散了一大半。
  
  待阿霧穿戴好,楚懋拉了她的手去了馬廄,擁她坐在身前,「坐穩了。」雙腿一夾馬腹,那射月就彷彿箭一般地疾馳而出。
  
  馬繞山路,奔馳到山頂時,太陽還沒從海下頭起來,楚懋抱了阿霧下馬,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鋪到地上,他自己坐了,又將阿霧放在腿上,兩個人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天邊的第一抹亮色破空而出。
  
  海上日出,瑰麗艷逸,氣魄宏偉,看得阿霧如癡如醉。
  
  天色漸亮時,聽著海濤拍岸的聲音,只覺得寧靜萬分。
  
  「這兒的海泛黃,聽說南邊的海湛藍清透,以後我帶你去南邊看海上日出。」楚懋裹了阿霧的耳垂道。
  
  阿霧被楚懋的氣息弄得酥癢難忍,扭動著脖子想躲,心裡卻覺得楚懋是在忽悠她,且不說這幾年他們的處境艱難,他又不能隨意離京,待他登基後,終身被困禁宮,哪裡還有機會去南海看日出。
  
  楚懋見阿霧的眼裡滿是不信,越發將她抱得緊了,唇瓣抵在她額頭上道:「你莫不信,你若替我生個兒子出來,十幾年後,咱們讓他監國,我帶你去南海逍遙豈不兩全?」
  
  阿霧先是被楚懋的一句「生兒子」給臊得臉紅,後來又被他的自大給惹笑了,她是過來人知道他能登基這還可以理解,可這會兒八字還沒一撇,他怎麼就能肯定今後他兒子能監國,因而問道:「殿下有十足把握了?」
  
  楚懋不語,用指腹點了點阿霧粉嫩櫻紅的唇。
  
  阿霧心頭一涼,他還是將她隔在外頭,喜歡時就寵一寵,惹惱了就放在一邊涼快。
  
  「我若敗了,你將如何?」楚懋看著阿霧的眼睛問道。
  
  阿霧吃了一驚,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楚懋不會敗,可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打保票,所以阿霧也不能在嘴硬地對楚懋說,你不會輸。
  
  「我既嫁給了殿下,自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殿下若敗了,我也覺不苟活。」阿霧拿手圈著楚懋的脖子道。
  
  「你捨得,我可捨不得。」楚懋點了點阿霧的鼻子,「你在山東住著,若出了事,會有人來接你,就在這山崖下,我藏著一艘船,到時候你可以乘船去琉球。」
  
  阿霧鬆開手,站起身來,向楚懋道:「殿下若這樣想我,那今後就別來莊子上看我了,你這就叫人把我送琉球去吧。」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2
發表於 2015-1-12 15:47:51 |只看該作者
  201
  
  進入四月,初夏的日頭已經顯出了炙人的熱力來,阿霧倚在大樹下的鞦韆上,在心頭算了算日子,打從上回不歡而散後,楚懋已經十五天沒見人影了,?阿霧惱怒地踢了踢腳下的地兒,又覺得腳疼,真是處處都不得勁兒,處處都不順心。
  
  一時紫扇過來,阿霧問道:「準備得怎麼樣了?」
  
  紫扇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冰霜姑娘說,王爺有令,主子要是嫌悶得慌,在這附近轉轉還行,要去泰山,卻不行。」
  
  阿霧猛地站起來,氣得咬牙,楚懋根本就是變相的囚禁她,生怕自己回上京呢,什麼冰霜,什麼暗衛,哪裡是丫頭、侍衛,根本就是她頭上的主子呢,她說的話根本不管用。
  
  阿霧深呼吸了又深呼吸,這才能稍微平靜些,否則她真想把這莊子一把火燒了。她還是嫩了些,又身為婦人,行事極為不便,阿霧想,她若是個男人,手下也養一班子的幕僚、侍衛,看楚懋還怎麼軟禁她?
  
  阿霧心裡一動,其實也不是不行,只是上哪兒找合適的幕僚人選卻是個問題,問榮三老爺肯定是不行的,他定然要教訓自己,讓她只管安心相夫教子,問兩個哥哥也不行,肯定要告狀,阿霧想來想去,只能拜託顧廷易了。
  
  阿霧急急地回了房,寫了封信,讓紫扇尋個合適的機會送去山東這邊的四季錦,再轉給遠在遼東衛所的顧廷易。
  
  至於阿霧如何知道顧廷易的地址,卻是他在去遼東後,還陸續給阿霧寫過信,都是拖唐音轉交,唐音則把他的信夾在了她自己的信裡,送來給阿霧的。
  
  阿霧光是看,從沒回過,她同顧廷易雖然清清白白,純粹是兄妹之情,可是這一世的身份必然有礙,所以阿霧還是有所避諱,何況她總覺得顧二哥的有些心思還是沒有歇,她只盼顧廷易能快點兒成親,一來彼此都避了嫌疑,又能通過內眷的關係相互走動。
  
  寫完信,阿霧又叫來赤錦,「你最近跟冰霜學武藝學得如何了?」
  
  赤錦道:「師傅的武藝高強,我如今不過才學了十之一、二。」
  
  阿霧聽赤錦叫冰霜為師傅,就知道壞了事兒,也再沒耐心問她話,只隨意打發了。阿霧只覺得最近諸事不順,紫扇、紫墜她們都到了年紀,該配人了,她儘管再捨不得,也不能耽誤這些從小伺候她的人。
  
  可若是這樣,她就少了兩個得用的人,彤管和彤文都替代不了紫扇和紫墜,阿霧想得腦袋都疼了,若是拜託給楚懋自然什麼事都能迎刃而解,但只要一想到今後她身邊的人都是楚懋的人,她就覺得毛骨悚然。
  
  顧廷易的信回得極快,來回不到二十日就到了阿霧手裡,信裡只說他身邊一時沒有合適的幕僚人選,但會幫阿霧留意,和信同時送來的還有一個丫頭,十四歲的年紀,遼東人,是顧廷易無意中救的一個孤女,父母好像是江湖人士,所以這姑娘也有一身武藝。
  
  阿霧合上信,心頭滿是感動,她的二哥沒有問半句她一個婦道人家要幕僚做什麼,只要她說的,他就會想辦法幫她弄來,連她沒說的,顧廷易也想到了。大概是料到她處境艱難,這才送了良錦來。
  
  當然良錦是送到四季錦的,顧廷易並不是魯莽的人,阿霧借口莊子上伺候的人太少,讓紫扇找了牙婆買丫頭,順順當當地將良錦弄進了府,改名為紫錦。
  
  弄順當了這一切,阿霧想來想去發現自己還是毫無回上京的機會,上回她鬧著回去,楚懋沒有任何表示,當時她的心就涼了一截,走楚懋這邊的路看來是行不通了,唯一的法子就是讓榮三老爺給楚懋壓力,可是她來山東都兩個多月了,榮府沒有一點兒動靜,難道榮老爹也默認了楚懋將她送來山東事?一想到這兒,阿霧的心都涼透了。
  
  所有的人心裡都充滿了衡量和算計,榮三老爺雖然疼愛自己,可是阿霧也拿捏不定在官運和女兒之間,他會站在哪一頭?唯有長公主,阿霧想起長公主就心疼,只有她不計得失的愛著她。
  
  連羊羔都有跪乳之恩,烏鴉尚只反哺之義,她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連畜生都不如麼,阿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坐在桌前磨起墨來,打算給楚懋寫一封聲情並茂的信,哪怕是讓她去給郝嬤嬤下跪,她也認了,阿霧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阿霧一邊寫信,一邊心肝兒氣得疼,寫了又扔,扔了又寫,最後千行字還是終化作了幾行書。
  
  封好了信,阿霧在上頭端端正正地寫了「景晦親啟」四字。
  
  「主子,王爺來了!」紫扇一臉邀賞似地走進西稍間阿霧的小書房。
  
  阿霧轉眼看了看紫扇,只見她臉上不僅有欣喜,還有大鬆一口氣的樣子,阿霧想,自己可真夠愚鈍的,都走到懸崖邊上了,還猶然不知,反而讓身邊的人擔心不已。
  
  楚懋逆著陽光站在門邊,周圍暈著一層金色的光圈,阿霧歎息一聲,在心裡想這人將來會是正元帝,她再要強又如何,依然要跪在他的腳下磕頭。如此想來,也就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了。
  
  阿霧努力想扯出一絲笑臉,可是她這樣的人就算是求人,都不自覺地擺出一副「這是你榮幸」的樣子,要拉下臉皮談何容易。
  
  「生氣了?」楚懋笑著問道。
  
  阿霧轉過頭不看楚懋,這才能心平氣和地道:「不會。殿下本來就忙,能抽空到莊子上來看我這個犯了惡疾的人已經是『天恩浩蕩』了。」
  
  楚懋低笑出聲,讓阿霧越發臊得沒臉看他,她也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酸,但她這會兒可沒有心情自嘲,閉了閉眼,穩了神才敢睜開眼睛,否則她怕自己一杯熱茶淋到祈王殿下的頭上,誰叫他一個月不見人影子的。
  
  「你上回不是說讓我不要再來看你麼?」楚懋走上前摟了阿霧在懷裡。
  
  阿霧開始還掙扎來著,聽了楚懋的話就一陣委屈,她說什麼就什麼啊,那她想去登泰山,怎麼卻去不了?
  
  阿霧委屈得眼圈都紅了,一腳踩在楚懋的腳背上,疼得他一縮,阿霧回轉身,還想再踩一腳,楚懋往邊上一挪,拿捏著強調道:「你這婦人也忒心狠了。」
  
  阿霧一腳踏空,被激出了性子,她偏要踩中,腳又踏了過去,楚懋的腳又是一縮,兩個人如此再三,阿霧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滴下來,心裡只恨,楚懋盡然敢躲。
  
  末了,楚懋乖乖地站在那兒任由阿霧踩踏了兩腳,阿霧洩了憤,這才覺得沒意思地停了下來,眼淚也不流了。
  
  「不生氣了?」楚懋替阿霧拭了拭臉上的濕氣兒。
  
  「殿下既然聽了我的話,這會兒怎麼又來了,是來送我去琉球的麼?」阿霧沖楚懋飛了一眼,眼波流轉出,蕩人心魂。
  
  「我這回來帶了一個好消息,你若是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楚懋將阿霧拉到身邊,擁了她在腿上,雙雙坐下。
  
  「愛說不說。」阿霧作勢要站起身。沒見著楚懋的時候,她本來都打算好了,見著他時就算不能做卑躬屈膝,也至少要溫柔小意,可見到楚懋時一切打算就都忘了,她又忍不住地拿喬了。
  
  楚懋撫了撫額頭,「哎,本來打算帶你回京的,看來有人不稀罕,明日只能我一個人回去了。」
  
  阿霧心裡一喜,圈住楚懋的脖子道:「你說真的?」
  
  阿霧的眸子裡瞬間迸發出煙花般的亮光,熠熠生輝,為了她這樣的喜歡,楚懋只覺得一切艱難都是值得的。
  
  阿霧的確是驚喜萬分,儘管她心底怨極了楚懋,可易地而處之,阿霧覺得她也會和楚懋作出同樣的選擇。楚懋能活出來,裡頭不知道有郝嬤嬤多少的功勞,如果讓楚懋負了郝嬤嬤,那不僅他心裡難受,別人看在眼裡,恐怕也會覺得此人不可倚信。
  
  但是同郝嬤嬤對立的那個人偏偏是自己,阿霧就無法做到理智的旁觀了。再看,元蓉夢,既然她進了宮,楚懋在這當口就萬萬再不能得罪她,代價只是將自己的王妃送到莊子上三年,怎麼算都是一筆划算的帳。
  
  阿霧越想越覺得楚懋不容易,忍不住表示道:「回去後,我定然會敬著郝嬤嬤的。」
  
  楚懋的眼睛睜了一下,然後垂下了眼瞼,他可能比阿霧自己還瞭解她一些,她的性子何其高傲,又極其愛潔,在郝嬤嬤吐了她一臉藥汁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必然是有所求。而且所求甚大,所求甚難。
  
  楚懋替阿霧想了想,簡直不覺得她在他身上還有什麼可求的,她父親是他的老師,他自然會照顧,他的心早就捧到了她跟前,她又不必同其他女人爭風吃醋,還有什麼是需要求自己卻難以啟齒的?
  
  想來不過是那個人的安危而已,她倒是聰明,早早地就開始未雨綢繆,為了那人,連唾面之恥都能忍。
  
  楚懋自嘲地一笑,「你難道不親我一下?」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3
發表於 2015-1-12 15:49:32 |只看該作者
  202
  
  阿霧被楚懋這樣一說,羞得滿臉通紅,「你一身的塵土味兒,趕緊去沐浴吧。」阿霧裝作嫌棄地起身。她正高興得心花怒放,哪裡又能發現楚懋垂下的眼瞼裡藏著的失望和陰沉。
  
  等楚懋出來,次間已經擺上了飯菜,阿霧親自替他斟了一杯酒,卻見他一動不動,順著他的眼睛望去,正是在一旁溫酒的紫錦。
  
  阿霧並不認為楚懋會知道紫錦的來歷,笑道:「她是我新買的丫頭,叫紫錦。」
  
  楚懋轉過頭,微微一笑,「才買回來的就賜了紫?」
  
  阿霧心頭一驚,居然忘記這茬了,同時又覺得楚懋太過敏銳,今後她得小心著才是,「等回了上京,我想替紫扇和紫墜尋戶好人家,她們年紀也到了,我身邊自然得添人,我瞧著她還算機靈,就叫了紫錦,省得以後改了名兒,叫著不習慣。」
  
  楚懋不再繼續往下問,阿霧藉著篩酒的機會,低下頭呼出了一口大氣,越發小心翼翼地伺候楚懋用了飯。
  
  用了飯,紫扇她們便都忙了起來,開始收拾箱籠被蓋,阿霧也在裡頭幫忙,將楚懋攆到了外頭,他自去了西稍的書房。
  
  阿霧正收拾著自己的內衫,忽然想起書房裡壓在青玉伏鼓臥嬰鎮紙下的那封信,掀了簾子急匆匆地往西稍去,一進去就見楚懋正背對著自己,站在書案前。
  
  「殿下。」
  
  楚懋轉過身,手裡正捏著那張信紙,淺粉灑金彩繪花蝶箋正適合用來書寫閨詞怨情。
  
  獨行獨坐,獨倡獨酬還獨臥。
  
  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
  
  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
  
  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阿霧的臉紅得比那彩箋還厲害,楚懋揚了揚信紙,嘴角一抹輕笑。
  
  「快還給我。」阿霧作勢要搶。
  
  「這不是給我的嗎?」楚懋揚起手,讓阿霧夠不著,然後仔仔細細疊好,將信放入了衣襟裡,「收拾好了?」
  
  阿霧跺跺腳,返身掀了簾子跺著腳走了出去,只聽後頭傳來楚懋的輕笑。
  
  次日,楚懋先行一步回了上京,阿霧則坐馬車慢慢地往回走,並不著急趕路。
  
  回到玉瀾堂,紫宜領了一眾丫頭過來磕頭,眼淚花花的,看得阿霧心頭也泛酸,她可算是又回到上京了。阿霧洗漱了一番後,問紫宜道:「紅藥山房那邊如何?」
  
  「郝嬤嬤好像病得很厲害,這些日子都不見出來理事。」紫宜道。
  
  阿霧用了一碗燕窩粥,站起身來道:「挑兩根山參出來,我們去看看郝嬤嬤。」
  
  「王妃去看她做什麼,她就算封了順貞夫人又如何,也越不過你去。」紫扇撇撇嘴道,上回阿霧渾身長疹子可是把玉瀾堂的丫頭都給嚇到了。
  
  「主子說話,你多嘴什麼?」桑嬤嬤在一旁聽了訓斥紫扇道,「王妃去看郝嬤嬤是正理兒。」
  
  宮嬤嬤也點了點頭。阿霧走後她二人一直留在玉瀾堂,又是局外人,祈王對郝嬤嬤的孝順那都是看在眼裡的,以前是勸不動阿霧,如今見她自己想通透了,心頭也高興。
  
  「你以後也這樣對你婆婆?」桑嬤嬤問紫扇道。
  
  「又不是正經婆婆。」紫扇嘟囔道。
  
  阿霧並不受紫扇的影響,她自己是徹底想通了,以往她對郝嬤嬤那是消極應付,甚至是冷漠疏離的,不過她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就如楚懋說的,也沒幾年好活的了。
  
  倒不是阿霧心善,她是反覆衡量得失後,覺得犯不著為了一個郝嬤嬤,同楚懋生分了,只當家裡養了隻貓或狗,它咬了你一口,你不跟它計較而已。
  
  紅藥山房裡郝嬤嬤稱已經睡下了,不願見阿霧,阿霧也不惱怒,將山參交給了佩蘭,輕聲問道:「郝嬤嬤這些日子身子可有好轉?」
  
  佩蘭雖然不喜阿霧,可畢竟是丫頭,只得畢恭畢敬地答道:「入了夏,嬤嬤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阿霧點點頭,「你好好照顧嬤嬤的身子,回頭不僅王爺賞你,我也賞你,你同嬤嬤說,明日我再來看她。」
  
  次日一大早,陶思瑤帶著荀眉她們過來請安,阿霧擱下手裡的茶盅道:「郝嬤嬤病了,你們這些日子可有去看她?」
  
  陶思瑤不知道阿霧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她們選隊站,她是個聰明的,郝嬤嬤再厲害,就算擠走了王妃又如何,她畢竟已經老了,沒多少年頭可活,而她們這些人還要在阿霧手下過活,何況王妃這不是又回來了麼。想明白了這一點,陶思瑤開口道:「郝嬤嬤病著不喜人打擾,我只讓人送了些補藥去。」
  
  荀眉和許氏倒是經常去紅藥山房,可見阿霧這樣問,也不敢直說,只道去過兩三回。
  
  阿霧既然下了決心要捧郝嬤嬤,自然要將她捧到最高處,「嬤嬤從小將殿下看大,殿下一直拿她當娘在看,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也該多去看看她,同她說說話,逗逗樂。」
  
  陶思瑤和荀眉、許氏俱詫異地看了看阿霧,低頭不語。
  
  「一起去紅藥山房看看郝嬤嬤吧。」阿霧起身道。
  
  郝嬤嬤也沒想到阿霧第二天果然又來看她了,還將陶側妃和幾個姨娘都帶了來,儼然是兒媳婦給婆婆請安的架勢。
  
  郝嬤嬤扯了扯唇角,心想阿霧這回倒是學了個乖,不過這也沒什麼可值得高興的,這些時日她雖然躺在床上,但楚懋幾回去山東她都是知道的,那真是叫一個勤快,也只有她,居然不心疼爺們兒的身體,明知道殿下宿夜操勞,卻還牽著絆著他,來回奔波。
  
  阿霧笑道:「嬤嬤的身子可好些了?」
  
  「勞煩王妃過問了,我倒是沒什麼,這話原該我問王妃的,王妃身子可好些了?」郝嬤嬤自從封了「順貞夫人」後,氣勢可強了許多。
  
  阿霧毫不在乎郝嬤嬤的冷眼冷語,一應笑著回答,弄得郝嬤嬤和陶思瑤幾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心頭都認定,她定然是被祈王給狠狠地收拾了一頓,這完全是是怕了紅藥山房的意思。
  
  郝嬤嬤心頭舒爽,元蓉夢雖然是元亦德的女兒,但看她能讓阿霧如此投鼠忌器的份上,郝嬤嬤忽然也不覺得元蓉夢進宮是壞事了,何況在楚懋同她分析了元蓉夢進宮的利害關係後,郝嬤嬤自然更偏向楚懋。
  
  總得說來,在阿霧的隱忍下,今日紅藥山房的氣氛還算是融洽,她走後,佩蘭忍不住笑道:「王妃像是怕了嬤嬤了。」佩蘭還是小孩子心性兒,「以往嬤嬤就是太忍讓她了,早該吐她一臉口水了。」
  
  郝嬤嬤臉色一變,一口藥汁,就能激得她渾身長疹子,這心底該是多膈應,才不過兩個月,阿霧的態度就掉了個個,這不得不讓郝嬤嬤起疑,她可不是佩蘭,並不以為對方這是認輸害怕的意思。
  
  阿霧這頭剛回了玉瀾堂,就有小丫頭來說,「親家太太和榮府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過來了。」
  
  阿霧忙地去迎,一時崔氏進了院子,先頭顧忌在外頭說話不方便,及至進了玉瀾堂的東次間,這才忍不住去擰阿霧的肩膀,罵道:「你這死丫頭,這是要我的命啊,怎麼說你都說不聽,這下好了,惹惱了王爺,把你送到莊子上去,你就舒服了,你這是要我的命啊——」崔氏哭道。
  
  阿霧沒想到崔氏這樣激動,肩膀被擰得生疼,一邊求饒地叫道:「太太,太太……」
  
  唐音和董藏月一人一邊扶了崔氏,她這才收手,「我求你爹你去跟王爺說把你接回來,你爹死活也不去,把我急得要死,我沒有辦法,我……」崔氏哭得稀里嘩啦的。
  
  「姑奶奶不知道,這些日子,太太每日裡都是淚水洗臉,還把公爹攆到了外院書房。」董藏月在一旁道。
  
  阿霧心裡頭感動,也跟著抹淚。她早料到了榮三老爺的態度,但是卻沒想到崔氏能做到這個地步,她向來是個以夫為天的女人。
  
  阿霧伏在崔氏的膝頭哭泣,崔氏又開始擰她,「你怎麼就不能爭氣點兒,你怎麼就不能爭氣點兒,這叫什麼事兒啊?」
  
  唐音和董藏月都在一邊勸著,到兩個人都平靜下來,丫頭又進來伺候她們勻面,崔氏將兩個媳婦留在了次間,拉了阿霧去內室單獨說話。
  
  「你同姑爺是不是還沒圓房?」崔氏冷著臉直言道。
  
  阿霧的臉一紅,卻不敢正面回答,「太太問這個做什麼?」
  
  「你還要瞞我,還要瞞我。」崔氏來打阿霧,「那你告訴我姑爺為什麼把你送去莊子上?」這祈王府裡阿霧上頭沒有婆婆,自然不是忤逆婆母,而阿霧的性子崔氏自然清楚,也不會作出越矩的事情,崔氏想來想去,只有「圓房」這一條。
  
  阿霧不語。
  
  「這世上哪個女人嫁了人不圓房的,你是祈王妃,是祈王的正妃,他的嫡子要從你肚子裡頭出來,姑爺敬著你,不叫庶長子先生出來打你的臉,你卻,你卻……」崔氏越說越氣,「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就你爹那點子事兒,你要記一輩子嗎?」
  
  阿霧心頭一驚,「什麼爹的那點子事兒?」
  
  崔氏沒好氣地瞪著阿霧,「不就是王氏那賤人勾、引你爹的事麼,我當時只當你小,過陣子就沒事兒了,你卻一直記到現在。就為了這個,你一輩子就不生孩子嗎,那你將來老了怎麼辦,怎麼辦?」
  
  「殿下上回同太太究竟說了什麼?」阿霧急急地問道。
  
  「你放心我什麼也沒說,只說你從小就愛潔而已。可你自己不要永遠長不大,你不同男人圓房,男人能待見你嗎?」崔氏越說越直接。
  
  阿霧聽得臉紅,「太太!你怎麼一直說我,你不知道,殿下他,他,他並不熱衷。」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4
發表於 2015-1-12 15:49:40 |只看該作者
  203
  
  阿霧並不以為自己在說謊,府裡的女人雖然不多,但是也有幾個,楚懋偶爾去尤氏屋子裡坐坐,但也的確稱不上熱衷,再看尤氏的樣子,實在不像個得寵的女人該有的趾高氣揚的樣子,反而越發萎靡,因而阿霧斷定,楚懋去尋尤氏必是另有所求,只是一時猜不出所求為何而已。
  
  崔氏則目瞪口呆地望著阿霧,她對男人的瞭解在某方面來說比阿霧可深得多,從她的父親再到她的夫君,連聖人都說,「食色,性也。」阿霧的話將崔氏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皇子身邊打從知人事起,就有人服侍,五皇子膝下兒女都成群了,而更年長的四皇子膝下卻凋敝如此。
  
  崔氏自己將自己嚇得個半死,瞬時就想歪了,儘管楚懋曾向她打探過阿霧的事情,崔氏此刻也只當他是用來拿捏阿霧的把柄了,崔氏又氣又悔。
  
  「天哪,他們天家怎麼能如此作踐人……」
  
  見崔氏又要哭出聲,阿霧連忙阻止道,她心知若不同崔氏這樣的糊塗人把話說清楚,後頭指不定生出什麼事端來,可阿霧自己也拿不準楚懋的心思,但觀他後來也是有子嗣的,因而她也不擔心,管他是熱衷不熱衷,是喜歡孌童還是佞女,「殿下眼下哪有心思放在女色上頭,太太只管安心含飴弄孫吧,大嫂的肚子都那樣大了。至於我這兒,難道他一個男人家不為子嗣操心,倒要勞煩你這個岳母操心不成?」
  
  崔氏也是被阿霧繞了進去,尋思著祈王府的事情自己確實沒有置喙的權利,可她畢竟擔心阿霧,「你個傻姑娘,殿下心思不在這上頭,你這樣聰明難道就不懂將他心思轉到這上頭一點兒,你但凡有個兒子旁身,殿下能說送你走就送你走?好歹還要顧及兒子的體面呢。再說,兩個沒有血緣的人,只有圓了房才能真正的親近起來,你個笨丫頭……」
  
  崔氏雖然腦袋不靈光,但對夫妻間的事兒卻敏感得很,阿霧同楚懋相處的樣子,崔氏雖然見得不多,可從偶爾見的那麼一兩次來看,也已經察出了這夫妻倆的生分來,具體樣子她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像兩口子。
  
  阿霧本以為崔氏又要老生常談,可聽到「兩個沒有血緣的人,只有圓了房才能真正的親近起來」這句話時,不自覺地便點了點頭,她這才意識到,她雖然嫁給了楚懋,可兩人之間確實沒有關聯,那元蓉夢的爹雖然有過,可就因她身上的血脈,不僅郝嬤嬤高看她一眼,就是楚懋也默認了照看她的事兒。
  
  圓房一次,在阿霧腦子裡迴盪的時候,她心頭的排斥比起以前來說,算是少了許多了,至少沒有動不動就犯噁心了,腦子裡又不由想起在洛北時,楚懋曬得古銅一樣的肌膚上流著汗的樣子,心頭升起一股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悸動。可旋即腦子裡又冒出了那不好的東西來,醜得一塌糊塗,最要命的是,圓房就是楚懋要將那醜東西放到自己身子裡,阿霧想一想就覺得可怕,聽說還要流血,那還不得去鬼門關前闖一遭?
  
  阿霧想著就覺得恐怖,只得好言好語匆匆地打發了崔氏,又叫人包了些孕、婦用的補藥給董藏月。臨走時,唐音拉了阿霧的手道:「你下回回柳樹胡同,咱們好好說說話。」
  
  唐音同阿霧是密友,對於阿霧被送去別莊一事,她作為嫂子自然憂心,作為密友就更是憂心,這回見她回來,便打算好生傳她些馭夫的手段,這可都是唐夫人的不傳之秘。唐音嫁過來之前,聽說榮三老爺只屋子裡只有崔氏一人,還以為崔氏必然手段了得,哪知道相處久了才知道,這根本就是個有傻福的,見如今阿霧不得祈王的心,唐音只道崔氏教不來阿霧,她這個做嫂嫂的自然就有責任了。
  
  崔氏一行走後,紫扇和紫宜領著紫錦收拾崔氏給阿霧帶來的生辰賀禮,「太太心頭還是最疼主子的,瞧著,恐怕是要將榮府的私房搬空呢,大奶奶和二奶奶也疼您這個小姑子。」紫扇點著賀禮道。
  
  阿霧不言語,見那裡頭有一套文房四寶,是榮三老爺的心頭好,自己都捨不得用,居然也送了過來,心頭連帶著對榮三老爺的氣兒都消了些,大約這就是血緣的魅力吧。
  
  「主子明日過生,咱們也好好慶祝慶祝吧,請個女先兒什麼的,再不行就拜託呂公公,讓他去別院挑兩個能歌善舞的歌舞姬來。」紫宜湊趣兒道。
  
  紫錦從沒見過王府這樣的風流富貴地兒,一聽有女先兒,還有歌舞姬也來了興趣,她雖然在阿霧身邊的日子不長,可見這位主子不是個磨人的,其他姊妹又都是好相處的,也就不再壓抑自己的性子,畢竟才十四歲的小姑娘。
  
  「郝嬤嬤病著呢,我的生辰還是過得安靜些好。」阿霧淡淡道,她滿腦子的煩心事,哪有心情過生。
  
  紫扇和紫宜對視一眼,想起去年阿霧過生時的鮮花著錦,放鶴溪裡的成千上萬的蓮花燈和將沿岸屋宇裝點得彷彿天上宮闕的花燈,那是何等的心思啊,再對比今年這不聲不響的,越發襯得淒涼起來。
  
  阿霧自己好像也琢磨出一點兒淒涼的意味兒來了,改了主意道:「也行,叫呂若興領幾個歌舞姬來,把陶側妃她們也請上,郝嬤嬤那兒我親自去請,咱們也樂一樂。」
  
  這事兒本已安排好,哪知到了呂若興那兒,一向唯阿霧的話作「聖旨」的呂若興,居然面有難色地婉拒了紫扇,只說如今是李延廣管著別院,自從呂若興藉機上位後,李、呂二人就開始面和心不合,呂若興只推托道,他去跟李延廣說,但成不成就不能保證了。
  
  李延廣是郝黨,當初得罪死了玉瀾堂,也就徹徹底底地站在了紅藥山房那邊,為了阿霧,還丟了楚懋身邊第一內侍的位置,完全可以想見他肯定會推托。
  
  紫扇氣沖沖地走進屋,同紫宜道:「那個呂公公,以前見著咱們王妃,笑得跟朵花兒似的,連王妃出口氣,他都能說成是仙氣兒,現在居然敢推托,肯定是捧上紅藥山房的臭腳了。」
  
  紫宜忙同紫扇遞眼色,屋裡頭的人可能還沒睡著呢,紫扇忙捂了嘴。
  
  阿霧的午睡自然泡了湯,心頭像醃了鹽水似的,唯一慶幸的是陶思瑤那頭和紅藥山房,都還沒派人去請。
  
  紫扇和紫宜,甚至連紫錦這一日走路都不敢帶一點兒聲響的,幾個人私下碰了頭,湊份子商量著派人出去街上尋些不貴又有趣的玩意回來,明日送給阿霧做壽禮,紫墜則擬了長長一張菜單,都是阿霧愛吃的菜,有些做起來費功夫,今日就要準備起來。
  
  到了晚上,幾日不見人影的楚懋進了玉瀾堂,卻不進屋,只在廊下隔著窗戶對阿霧道:「明日你生辰,我這邊又走不開,不如讓冰霜護了你回柳樹胡同可好?」
  
  好,怎麼不好,好得阿霧恨不能把小几上的茶壺砸了,悶悶地應了一聲,「我正想回去看看呢。」可是又有什麼好看的,今天太太才來過哩。阿霧原本心裡還在期許,楚懋是不是要給她什麼驚喜,可是哪裡有驚喜,原來別人記著她的生辰呢,只是沒時間沒心思給她過而已。
  
  到四月二十五日,阿霧一大早就回了柳樹胡同,可把崔氏高興壞了,親手給她煮了長壽麵,一邊的熱鬧同一邊的淒清相比,看得阿霧直想哭。
  
  榮三老爺聽說女兒回來了,也早早下了衙,把阿霧叫去了書房。
  
  「阿霧,你不要怪爹,我是男人最明白男人的心思,我要是借了四皇子師傅的身份去壓他,只會讓你們越來越生分,所以我才忍著沒去,你放心,若有一日四皇子要廢你,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護著你。」
  
  阿霧點了點頭,拭了拭眼角沒有的淚水道:「我都明白的,爹爹,您還有一大家子人要護著呢。」因為未曾求全,所以也不會去責備。
  
  人就是這樣,你對對方的要求不高,反過來也就容易原諒,只有那些你最最在乎的人,反而最不容易原諒他。
  
  那頭唐音拉了阿霧去她屋裡,兩個人咬耳朵道:「我瞧著你平日多通透的一個人,怎麼連個男人也拴不住?」唐音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阿霧的腦門。
  
  阿霧皺著眉躲了躲,她今天本來就氣不順,因而說話也少了些圓滑,「說話就說話,做什麼動手動腳。」
  
  「喲,就你這臭毛病,難道四皇子碰你,你也躲?德性!」唐音叉腰道。
  
  祈王殿下當初碰她那陣子,阿霧自然也躲的,還犯噁心,如今是身囚牢籠,求人身低,雖不再躲,可倒底也不喜歡。
  
  唐音一看阿霧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難怪四皇子不往你屋裡去呢,哪個男人受得了這個?」
  
  阿霧眼睛一瞪,「太太跟你說什麼了?」阿霧恨死了崔氏的嘴巴不把門兒,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婆婆可什麼都沒說,全是我猜出來的。」崔氏本就不是言語牢靠的人,時常歎息阿霧嫁過去這都兩年了肚子也沒信兒,問她吧,她就說半截不說半截,問急了就說,他二人都不……
  
  話到這裡,唐音何等聰慧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把我身邊的丫頭都攆了,就是為了跟你說話。你可別給我擺什麼王妃的架子,我跟你說,這女人長得再好,又怎麼樣,畫上的美人也美得厲害,可怎麼不見男人喜歡,可見這女人要緊的不光是樣子,要攥住男人的心吶……」唐音湊攏了阿霧的耳邊,低聲說起來,越說她自己的臉也越紅。
  
  阿霧簡直羞得沒法兒了,恨不能鑽地洞,求饒道:「我的好姐姐,你別說了行不行?」
  
  「不行,這種羞人的話我既然說了出來,就得見效,不然我豈不是白丟人了。」唐音霸道地道:「連你二哥都說,男人喜歡去那些青樓艷坊,你以為他們就不嫌污濁,可那裡頭的女人比咱們都放得開,妖妖嬈嬈,伺候得男人喜歡,比屋裡頭那死魚樣的婦人可得趣多了。」
  
  「二哥還跟你說這個?」阿霧驚訝地道,「你怎麼不撕爛他的嘴。」
  
  唐音斜睨了阿霧一眼,「你懂什麼,這是你二哥信得過我,才跟我說呢,我們之間啊,那是無話不說。」
  
  「無話不說」四字實在是擊中了阿霧的心事。
  
  唐音捂嘴笑道:「便是他有什麼不說的,到了這兒我也能給他套出來。」唐音的眼神繞著她和阿霧坐的拔步床一轉,臊得阿霧沒法兒說了。
  
  唐音見阿霧癡癡愣愣地也知道她不明白這裡頭的道道兒,否則頂著這樣一張臉,還不將男人迷得三魂五道的啊。
  
  阿霧見唐音從她床上的夾板裡費力地掏出一本小冊子來。
  
  「喏,給你看看。那外頭買的和咱們壓箱子底下的那些都是畫給男人看的,畫技低劣不說還難看得緊,於咱們也無益,這一本吶是我娘娘家的不傳之秘,要不是看在咱們這樣好的份兒上,我才不給你看。你若是看明白了,受用無窮,也少受些罪。」
  
  阿霧不懂什麼受用無窮和少受罪,只是見唐音吹得這樣玄乎,也不由得好奇,翻開第一頁,裡頭是個絕色女子,身上只披著薄薄的半截兒紗衣,僅這樣就看得人面紅心跳的,被她的嫵媚之色給迷住了。
  
  「真是……」阿霧不知用何詞感歎。
  
  「天生尤、物是不是?」唐音指著畫道:「敬家的女人都是一身的本事,男人只要遇到她們,哪一個不是服服帖帖的。這一本呀,據說只是皮毛,裡頭的學問可大著呢,不然敬家也出不來那麼多的皇后來。」
  
  阿霧繼續往下翻,越翻越臉紅,這哪裡是什麼不傳之秘,根本就是作踐自己,「我才不學呢,這不是咱們這樣的身份該學的,我勸你呀也別學,仔細壞了品行。」阿霧站起身,「敬家的女人了不得,可那也是敬家那些扶不起的男阿斗逼的,咱們可不是那樣的人家,犯不著這樣作踐自己。」
  
  唐音收好了冊子,看著阿霧冷冷一笑,「就你清貴,活該你冷冷清清,這是作踐自己嗎?這是教咱們女人自己受用呢,哼,不識好人心。」
  
  阿霧見唐音生氣,本想上前哄她,可是又覺得自己絲毫沒錯,略微頓了頓,便繞過屏風走了出去,氣得唐音在後頭跺腳,心想自己這是為了誰啊,連閨房**都曝露出來就是為了讓她開竅,結果她還不領情。
  
  用了午飯,阿霧就要回祈王府,哪知那車伕卻回話說,車壞了,轉而叫榮府派車,這天還真是湊巧了,榮府主子坐的車一氣兒地都壞了。阿霧知道裡頭有鬼,又覺著可能是崔氏留她的手段,剛才她就一個勁兒地勸她用了晚飯再走,畢竟今日她過生。
  
  阿霧也就留了下來,讓紫宜回王府再叫一輛車來。
  
  到晚上,紫宜回來的時候,後頭還跟著呂若興,涎著臉皮地討好阿霧,阿霧懶怠搭理他,苦得呂若興一包眼淚地往肚子裡吞。
  
  「今兒什麼日子,怎麼點起了紅燈籠?」阿霧在玉瀾堂門前站住問道。
  
  「今兒不是王妃生辰麼,王爺特地叫把玉瀾堂弄得喜慶點兒,王妃早上出門的時候,就開始佈置了。」呂若興躬著腰笑道。
  
  阿霧抬了抬眉梢,走進了玉瀾堂,這裡頭比外頭更誇張,簡直可以稱得上張燈結綵了,處處貼喜,不知情的還以為哪家娶媳婦呢。
  
  阿霧剛要開口問,就聽紫宜道:「先才我回來時看著也覺得奇怪呢,問了才知道,今日主子過生,本該貼壽字兒的,可是主子年紀太輕,聽宮嬤嬤說,怕貼壽字兒壓不住,反而壞事,索性叫貼了喜字,反正都是喜事兒。」
  
  阿霧雖然心裡覺得紫宜這話說不通,人年輕不貼壽字這是說得通的,不貼就好了,哪有改貼喜字的道理,只是這話既然是紫宜和宮嬤嬤說的,阿霧也就不疑有他。
  
  正說著話,就見楚懋走了進來,一襲紫衣,也叫阿霧放了心,否則她還以為這是要重新佈置洞房哩。阿霧心頭暗嘲自己,真是疑心生暗鬼,大概是今天被崔氏和唐音說多了什麼圓房,弄得她老想這個事兒。
  
  「殿下可用過晚飯了?」阿霧起身問道。
  
  「用過了,你呢?」
  
  阿霧點了點頭,「殿下今日不是忙麼,怎麼這個功夫回玉瀾堂了,出了什麼事兒麼?」
  
  楚懋笑了笑,「沒有,便是再忙,王妃過生,難道我不該露個面?這會兒下了涼,咱們去園子裡走走吧。」
  
  阿霧沒有拒絕楚懋的道理,便點了點頭。兩人出了九獅山,往左向花萼池去。
  
  「你怕不怕,若是怕我抱你過去。」楚懋回頭對慢他半個身子的阿霧道。
  
  阿霧臉一紅,忙地搖頭,「我不怕。」
  
  「真的不怕?上回是誰在船上嚇得發抖,躲在我懷裡不肯抬頭的?」楚懋笑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阿霧本就怕水,還被他這樣點醒,「是那船太小了,一漾一漾的,當年我隨爹爹去江南,也是坐船去的,那船大,也就好些。」其實也怕得厲害,蒙著頭在屋子裡哪兒也不敢去。
  
  楚懋點了點頭,轉過身,將阿霧攔腰抱起,驚得她輕呼一聲,「誒!不是說了不怕嗎?」阿霧雙腳離地,反射性地抱住楚懋的脖子。
  
  「咱們去步鶴灘。」楚懋笑道。
  
  阿霧一聽氣就蔫兒了。步鶴灘是花萼池和錦江漪之間的一處小島,為了怕影響景觀,通往步鶴灘的小路以石鼓鋪成,和水面剛剛齊平,豐水季還會淹沒石鼓,阿霧從沒上去過。
  
  「去哪兒幹嘛啊,四面都是水,我不去。」阿霧強道。可惜她身在人手裡,去哪兒可由不得她。直到楚懋將她放下時,阿霧的腳都在打哆嗦,剛才過來時,她壓根兒不敢睜開眼。
  
  「可以睜開眼了。」楚懋摟了阿霧站穩。
  
  「咦。」阿霧睜眼只見地上一片的孔明燈,怎麼著也有一千來只。
  
  「過來寫你的心願,咱們一起放上去。」楚懋拉了阿霧的手往一旁的小几走去。
  
  孔明燈在大夏朝又叫天燈,天燈和「添丁」諧音,又有祈福之意,放燈前在燈上寫上心願,燈升上蒼穹,更接近神明,聽說更容易讓神仙看見。
  
  阿霧伏低身子往地上那些孔明燈上看去,上頭已經寫上心願了,譬如「白頭偕老」、「早日添丁」之類,看字跡,像是阿霧當初在冰雪林所見的楚懋的筆跡,字走游龍,筆隨意轉,自然天成。
  
  「這些都是殿下寫的?」阿霧吃驚地問道,這一通下來,起碼得半日功夫,阿霧心頭一甜,這親筆寫的孔明燈,可比去年那些丫頭折的河燈更有誠意。
  
  楚懋點了點頭,「一大早就起來寫了,寫字倒是不費事兒,就是想這些話費神。」楚懋將那盞「早日添丁」拿到阿霧跟前,湊近她的臉道:「不生氣了?」
  
  阿霧嬌嗔道:「誰生氣了?」轉頭那一剎那的嬌羞,真叫人愛不釋手。
  
  「你敢說昨晚沒生氣?」楚懋的鼻尖幾乎碰到了阿霧的脖子,一股幽香撲鼻,非花非果,卻撩、人神魂。
  
  阿霧往前一步避開楚懋,「我也要寫。」
  
  「給你留了幾盞,你寫吧。」楚懋將空白的燈遞給阿霧。
  
  等阿霧寫好,楚懋握了阿霧的手,一塊兒點燈,兩個人站在水中央,抬頭看著一盞盞冉冉升起的孔明燈,幾乎照亮了天際,像一片燈湖。低頭處,湖面倒映天空中的燈,水上水下兩個世界彷彿連在了一塊兒,成了人夢裡的水晶宮。
  
  阿霧不由自主地靠在楚懋的懷裡,他攏了攏她的手臂,只聽楚懋低聲道:「我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好不好,阿霧?」
  
  阿霧身子一僵,不敢看楚懋,卻也沒在第一時間拒絕,她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崔氏的話,沒有血緣的兩個人如何親近?又有唐音的話,意思是在床、上時,她和榮珢是無話不說的。
  
  阿霧的心裡亂糟糟的,又想起玉瀾堂的那些喜字,一時只覺得胸悶。阿霧不知該作何回答,而慶幸的是楚懋也沒有逼她,將她送到九獅山,就回身去了冰雪林。
  
  阿霧進了玉瀾堂,先去了淨室沐浴,出來時見紫扇捧了一套大紅的曲裾過來,阿霧搖了搖頭道:「我打算歇下了。」
  
  紫扇卻道:「咱們幾個還沒提王妃祝生呢,還請王妃賞臉。」
  
  「好吧。」阿霧心情高興,覺得自己一時也睡不著。
  
  紫扇伺候阿霧穿曲裾的時候,阿霧道:「這套衣服什麼時候做的,我怎麼不記得了?」
  
  大紅織金纏枝牡丹妝花紗曲裾,鑲石青色纏枝勾蓮紋織金緞及三色平金邊,十分華麗,阿霧不記得作過這一身衣裳。
  
  「王爺那邊送來的。」紫扇笑道。
  
  阿霧心頭一緊,可見楚懋並不在玉瀾堂,又放鬆了下來,由著紫扇給她插戴首飾,五尾金累絲點鳳簪,鳳凰尾翼上嵌著東珠,額間又垂了一粒龍眼核大小的東珠,將她襯得艷若巫山雲,麗若天山月。
  
  阿霧用螺黛輕輕勾了勾眉,臉上不施粉,上了點兒口脂,立時艷光流動,耀眼奪目。
  
  這頭剛梳妝畢,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卻是楚懋去而復返。
  
  「殿下怎麼又過來了?」阿霧緊張地攏了攏衣襟。
  
  楚懋卻定定地看著阿霧,眼裡流露出驚艷之色,紫扇幾個早有眼力勁兒地退了下去。
  
  「你真美。」楚懋久久後才歎道。
  
  阿霧被楚懋讚得臉飛桃暈,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嘴巴卻快過腦子地道:「那是我美,還是元淑妃美?」
  
  楚懋輕笑出聲,拉了阿霧到一邊的榻上說話,「元淑妃艷麗多姿,美如牡丹。」
  
  阿霧的臉色變了變,元蓉夢算什麼牡丹,頂多是一朵芍葯。
  
  「牡丹雖好,可總有看厭的時候了,但是阿霧,卻好似一片牡丹花海,姚黃、魏紫、趙粉、歐碧,每一一步,就另換一景,處處叫人驚喜。」
  
  阿霧如今才知道祈王殿下說起甜言蜜語來,只怕連那縱橫脂粉場的風流紈褲也比不上他。不過祈王殿下的確好口才,既沒有貶低元蓉夢,卻又將阿霧捧得比天高,這頂高帽子,叫她戴著舒服極了。
  
  阿霧側臉看著楚懋,嘴角實在是忍不住上翹的趨勢。然後這才警覺地發現,楚懋居然換了一身紅衣。除了官服外,這大夏朝的男子只有成親那日才穿紅袍,或者狀元誇街那日也著紅袍,其餘等閒都是不著紅的。
  
  阿霧再傻,也知道這是何意了,堂中的喜字刺得阿霧的眼睛發疼,起身就要「送客」,卻被楚懋攔道:「阿霧,你記不記得咱們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
  
  阿霧一愣,這如何能不記得,那賭注可是相當的不公平呢,「不記得了。」阿霧飛快地回答。
  
  楚懋叫了一聲,「呂若興。」
  
  呂若興則將那日封起來的棋盤端了上來,上頭的黑白子依然如故。
  
  楚懋對阿霧做了個請的姿勢。
  
  阿霧趕緊撫著頭道:「哎呀,我忽然覺得頭好疼。」
  
  「哦,那我就當你自動認輸了。」楚懋絲毫不為所動。
  
  這哪裡能行,阿霧只好放下手,撒嬌道:「殿下棋力遠勝於我,若是贏了,也勝之不武,這賭局不公平。」
  
  楚懋好像十分受用,「哦,那你的意思是?」
  
  阿霧的眼珠子一轉,雙鑒樓她可一直放在心上,便道:「我們異子而替。」阿霧本執黑子,已見劣勢,這是要換而執白,竊取楚懋的「江山」。
  
  祈王殿下十分大方地點了點頭,「行,今日你生辰,我就讓一讓你這個小賴皮。」
  
  阿霧被稱作小賴皮也不惱,只要目的達成了就好。
  
  只可惜技不如人,明明佔據優勢,最後卻被楚懋一步一步蠶食,逼入絕境,阿霧很沒有賭品地氣得手一揮,將棋盤掀翻,落子滿地,然後嘟嘴道:「不來了。」
  
  楚懋好脾氣地沒惱,外頭的丫頭聽見裡頭的動靜,趕緊進來伺候,將棋子都撿了起來。楚懋又坐在棋盤前,將剛才的那一局一子不差地擺好,阿霧看了,心裡只罵道:記性還真好。
  
  阿霧見楚懋這架勢,就知道自己肯定賴不掉,最後只得低頭認輸。
  
  「天色也不晚了,殿下不用再陪我了,今日殿下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阿霧以退為進地道。
  
  「唔,的確有些晚了。」楚懋看了看滴漏,「我就不回冰雪林了。」然後轉身去了內室,還回頭對阿霧道:「你不進來,不是困了麼?」
  
  阿霧這才跟了進去,卻見內室簡直大變了樣子。
  
  床帳、被褥都換了紅色,靠牆的條案上還點著一對龍鳳大蠟,這明明就是洞房花燭的佈置,只差個喜娘說吉慶話了。
  
  阿霧見狀就要往外跑,卻被楚懋一把摟住腰,強硬地擁到床畔坐下。
  
  「殿,殿下!」阿霧又緊張得有些結巴起來。
  
  「阿霧,我畢生少有後悔的事兒,如今想起來,唯一後悔的只有一件,咱們還沒喝過合巹酒。」楚懋低聲道。
  
  紅袍金冠,襯得楚懋面如冠玉,素日的清雋俊顏上蒙上了一層紅光,唐音當初說,四皇子是大夏第一美男子還真不是誇張,阿霧實在不習慣這樣近距離地和楚懋面對面,眼對眼,她只覺得呼吸間都是楚懋的熱氣,讓她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5
發表於 2015-1-13 17:33:57 |只看該作者
204

    阿霧看著楚懋起身,將桌上九對金杯都斟滿了酒,每對金杯又以彩結相連。

    阿霧的酒量絕對不算好,她看著這九杯就頭暈,“殿下,不是只飲一杯麼?”

    楚懋笑道:“遲到的人都知道自罰三杯,咱們兩個人三三得九,豈不是該喝九杯,九又是大數,咱們飲了後,定然會長長久久的。”

    話說到這份上,阿霧簡直不能不從了,硬著頭皮飲下九杯,一時只覺得口舌發麻,頭暈暈乎乎,如坐雲端一般,臉上就只剩下眼珠子會轉了。

    阿霧呆呆地看著楚懋替她將鳳簪卸下,也沒什麼反應,過了好一陣兒才回過神來。

    “要沐浴嗎?”楚懋在阿霧的耳邊問。

    “不用,我剛才沐浴過了。”阿霧答道,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楚懋這是想同她圓房的意思,所以才問她沐不沐浴?阿霧慶倖自己答的是“不用。”

    “我也是沐浴了才過來的。”楚懋笑道。

    這下阿霧簡直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恨不能一腳將楚懋踢出去。

    “阿霧。”楚懋低聲喚著阿霧的名字,額頭抵著額頭地道:“別怕,我不會逼你的,咱們就躺下說說話。”

    阿霧這會兒是寧可信其有了,仿佛驚弓鳥一般,楚懋說什麼她都願意配合,只求別逼她圓房,阿霧實在是沒做好準備。

    當然,如果給阿霧時間準備的話,她可能也是一輩子都做不好圓房準備的。

    “我替你編辮子。”楚懋擁了阿霧到妝奩前,腦子裡卻想起上京最著名的風流紈絝淩裕的話來:女人的青絲鋪散在床榻之間雖然美得令人心醉,但是卻很容易因為被扯痛頭髮而各種發脾氣。

    楚懋替阿霧散了頭髮,雖然辮子變得歪歪扭扭,但也算成型,而且別有一種淩亂的美感,阿霧雖然不懂欣賞,可也醉得懶得再自己動手。

    兩個人脫了外裳,只著了內衫面對面地躺在床上,阿霧閉著眼想睡,卻聽見楚懋道:“阿霧,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回見面的情形?”

    阿霧的腦子糊裡糊塗的,她和楚懋第一回見面可不是上輩子麼,那時候他什麼樣子來著,阿霧想不起來了,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哪裡比得上當初頗得皇帝舅舅喜歡的康寧郡主。阿霧同她的公主娘親一樣,根本沒拿正眼看過當初的四皇子。

    “你當初小小年紀遇到拐子怎麼知道我就能幫你的?你說花燈節那天人那麼多,咱們這是不是緣分,誰能知道當初的小丫頭會成為我的王妃呢?”楚懋的手緩緩探入阿霧的衣裳低下,見阿霧一動,他就停下手。

    回憶兩人共同的過去,而拉近彼此的感情,是祈王殿下運用得極為熟練的手段。

    “殿下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阿霧也來了興趣,睜著醉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楚懋,裡頭的朦朧美意,簡直能將人溺死在籠著薄霧的湖光裡。

    楚懋調動內息才壓制住漸粗的喘息。

    “我當時想,我要是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就好了。”楚懋道,不過可以想像,如果他和阿霧有個女兒,自然會同她娘親一樣漂亮的。

    阿霧看了看楚懋,腦子裡開始想像,如果她有個祈王殿下這樣的爹,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一時又開始想祈王做爹的樣子,好像非常的嚴肅,對待他的太子非常嚴苛,阿霧打了個哆嗦,這可不是好事,還是別做他女兒了。

    “還記得咱們第二次見面嗎,還是花燈節,我救了你,一般來說,英雄救美後,美人不是都該以身相許的麼,阿霧?”楚懋含住阿霧的唇瓣,輕輕啄著。

    阿霧想往後退,可是楚懋順勢就壓了上來,她背後就是床板,簡直退無可退,胸前瑞雪被楚懋粗魯地對待著,可又不像上回那樣疼,阿霧想抬腿,卻早被楚懋防到了,同樣的錯誤,祈王殿下可不會犯第二次。

    阿霧越是反抗,就越是被箍得緊,連呼吸都困難,她放鬆下來,發現身上的祈王殿下也就鬆開了她一些,阿霧不得不放棄抵抗,等祈王殿下親夠了,他自己就下去了,這是阿霧從為數不多的經歷裡總結出來的經驗。

    而楚懋此時只覺得淩裕那小子的話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譬如他說:上京那些貴婦,表面上一臉貞潔,實則只要你強硬地壓上去,她反抗不了,也就服了,她們顧忌的是不要被人發現就行。

    阿霧自然是不用擔心被人發現的,而她也同那些貴婦一般,算計得失,權衡利弊,既然反抗不了,自然也就認了。

    只是那些貴婦臣服了之後也開始享受,阿霧卻不能,楚懋也捨不得對她用強,只得循循善誘。

    阿霧的唇舌被楚懋放開口,連忙地呼吸了好幾口大氣兒,一時也顧不得那雙在她胸上肆虐的手。

    “殿下!”阿霧捉住楚懋解她肚兜帶子的手,一臉薄嗔,“早些歇息吧。”

    楚懋卻不搭理阿霧的話,但也不再動手解阿霧的系帶,只是來回撥弄,像是玩著好玩兒似的,叫阿霧也不好再拉著他的手。

    “阿霧,我至親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阿霧聽楚懋忽然歎息一句,又聽他接著道:“天家無親情,我寧願生在平民百姓家裡。他們家裡生了孩子,哪裡有什麼乳娘,都是婦人自己奶孩子,那孩子就是塊寶,到了咱們這兒,別說天家,就是世家裡頭,哪裡有夫人,太太自己奶孩子的,生下來就是乳娘帶著,比親生母親還親。”

    阿霧不解楚懋為何沒頭沒腦地說起這個,難道是在給郝嬤嬤說情?“世家裡也有夫人自己奶孩子的。”阿霧反駁道,至少當初她身子弱,聽說孩子吃自己母親的奶才好,她就是長公主自己奶的,因而母女感情非常深。

    “我從沒見過我母后一面,更不用說喝她的奶了。”楚懋看著阿霧的眼睛道。

    阿霧心裡一痛,替楚懋難過,從出生就失去了母親。

    楚懋揉弄著阿霧胸前的豐盈,快速地掀開了她的衣裳,一口裹了上去。

    阿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也不知楚懋是何時解開她的肚兜的。其實可想而知,自然是在她替他難過時,不知不覺就放任了他的越矩。

    阿霧又羞又急,但胸尖上傳來陣陣酥、癢,加之她又喝了酒,渾身無力,想推開楚懋的腦袋,他卻紋絲不動,想扭動身子,他就跟著覆上來。

    阿霧低頭看向楚懋,而楚懋此時也正抬眼看她,兩個人相互凝視,阿霧的眼睛裡逃不開地看著楚懋伸出舌頭逗弄她那雪尖,一裹一彈,叫人從脊柱尾部升起一股酥、麻來,阿霧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她既想躲開,又不想躲開,腳趾頭抓得緊緊的,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呻、吟出來。也不知祈王殿下打哪兒學來的這些手段,叫人潰不成軍,比起以前的生澀,現在可是熟練了許多,這其中的道道阿霧自然體會不出。

    “阿霧,阿霧,咱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好不好?”楚懋在阿霧的耳邊呢喃。

    阿霧被嚇得一僵,想往後退,卻被楚懋禁錮在懷裡,“別怕,我不會逼你。”

    阿霧如何能不怕,她怕得要死,腹下頂著一根灼硬,阿霧嚇得不敢動。

    “阿霧,阿霧,親親,我難受,我難受。”楚懋低喘道。

    這還是祈王殿下第一回在阿霧面前表現得如此脆弱,阿霧只得抱著楚懋的頭,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也不知道他在難受什麼。

    “阿霧,阿霧,喂給我。”楚懋望著阿霧,然後又低頭看著她的胸、脯。

    阿霧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楚懋的眼裡看到了乞求,只是她覺得自己硬不起心腸拒絕,可是她還在遲疑,哪知楚懋的手已經探入了她的褲子,摸到了腿根兒處,這嚇得阿霧忙地撥開楚懋的手,不得不挺起胸脯,任楚懋的唇舌肆虐,只盼著他能轉移注意力。

    對付未經世事的姑娘,果然如淩裕所說,只要你放得□段,裝得了慫,這些心善的小姑娘就不忍心拒絕你,她們比那些奸狡的貴婦更有母性。

    不過阿霧既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又是奸猾的“貴婦”,她的心裡充滿了衡量,譬如剛才她在下頭與上頭之間,迅速衡量出了得失,選擇了壁虎斷尾,雖然這個比喻不太貼切。

    阿霧跪坐在床上,捧著楚懋的臉,不知是在將他的頭按向胸口還是推開,她腦海裡忽然就浮現出唐音那小秘冊裡的圖畫來,阿霧的記性一直不錯,尤其是對書畫,更是過目不忘,那冊子裡身著薄紗的女子就如她現在一個樣子。

    阿霧羞得簡直跪坐不穩。

    楚懋趁著阿霧的酸軟,幾乎將她的身子親了個遍,也虧得他有這樣的耐力,到最後才從床頭事先備好的小盒子裡挖了一團膏藥,趁著阿霧迷迷糊糊之際,替她抹上。

    “殿下,你在做什麼?”阿霧退縮不及地想翻身逃跑,她已經再三退讓了,沒想到楚懋還是步步緊逼,“殿下,你不是說不強迫我麼?”

    “阿霧,寶寶兒,我教你個乖,男人在這上頭說的話,都不算話的。”楚懋固定住阿霧的腰肢,不容她退縮地沖了進去。

    阿霧尖叫一聲,疼得眼淚立即滾了出來,雙手緊握著身下的被單,指頭都泛白了。

    這真不是祈王殿下不懂憐香惜玉,而是若他慢慢的進去,那才更是鈍刀子割肉,叫她更受折磨,楚懋為了讓阿霧少受罪,可沒少四處取經和親眼驗證。

    “別哭,別哭,等會兒就不疼了。”楚懋輕輕地替阿霧吻走淚珠,他這會兒的“疼痛”絲毫不亞于阿霧,忍耐是最大的疼痛。

    只是這種忍耐讓人甘之如飴,楚懋自己興奮得恨不能叫出來,他生平第一回領略到這樣叫人窒息的濕熱和溫暖,這種溫暖叫他恨不能整個人都埋入阿霧的身子裡,讓她將自己裹起來。

    可是這種溫暖又不同於平常溫馨的那種溫暖,這種溫暖令人興奮,令人尖叫,令人升起強烈的殺戮感,楚懋也需要超強的自製,才能控制住衝動。

    楚懋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的快樂,他如今才能體會淩裕對這事兒樂此不疲的心理來,就好像在烈日的沙漠裡行走了三日的滴水未沾的旅人,忽然遇到了一片綠洲,那裡有一片湛藍澄澈的湖水,他興奮地沖進去,暢快地飲著甘甜的湖水。

    那溫暖的湖水裡有無數的小魚兒,正張著小嘴爭先擁後地吮吸著他,叫他魂飛天外,楚懋一陣悸動,險些丟人,即使再心疼阿霧,他也有些克制不住了,緩緩地抽、動起來。

    阿霧疼得嗚咽出聲,像小貓兒似的低泣,這是她的求饒聲,可是這時候豎起的白旗,只會讓男人屠戮得更為興奮,“阿霧,阿霧,叫我的名字。”

    阿霧疼得睜不開眼睛,可腦子裡又浮現出另一個畫面,那上頭說,那樣的姿勢能令男人早、泄,阿霧雖然不懂什麼是早、泄,可直覺就知道定然是讓她好受些苦的事兒,她將腿圈上楚懋的腰,輕輕地安撫似地叫著,“景晦,景晦……”這樣的安撫只是阿霧一廂情願地在期盼楚懋能平靜下來,可她的動作無疑是在配合楚懋,從而讓祈王殿下的信心暴漲,那一聲聲的“景晦”就像阿霧的催命符一般,只可憐她哭得貓兒一般可憐。

    好在阿霧的這一遭罪挨的時間不長,短短一盞茶功夫而已,楚懋輕輕撫摸著阿霧的背,啄了啄她的臉頰,“阿霧,阿霧……”

    阿霧蜷縮著身子不理會楚懋,正委屈得無以復加,而且身子也實在痛。

    楚懋這邊也是極不舒服,他雖然沒行過這事兒,但是男人在一起難免會議及女人,更何況淩裕那廝簡直是句句不離女人,這種事兒若是堅持不了一刻鐘的男人,那簡直不能稱為男人,說出來叫人笑話死。

    祈王殿下的性子也是極要強的,又一心寵著阿霧,恨不能什麼都給她最好的,結果到頭來一盞茶的功夫也堅持不了,這叫祈王殿下如何睡得著覺。

    楚懋起身收拾了自己,又擰了帕子來替阿霧收拾,阿霧疼得無力反抗,也由得他去了,挨著枕頭就睡了過去。只苦了楚懋,他雖然釋放了一遭,可絲毫未曾紓解,但他見阿霧那細處有些紅腫,又流了血,也知道再放肆不了,穿了衣裳將阿霧抱到榻上,叫了詠梅等人進來換洗被單。

    阿霧這一覺直睡到天光大亮,而且一夜無眠,心頭只覺得一塊石頭落了地兒,今後再也不用聽崔氏嘮叨了,但願一個晚上就能懷上,那就再也不用遭這樣的罪了。

    阿霧想明白了這些道理,這才睜開眼睛,就見楚懋正拿手撐著頭,連眼睛都不眨地看著自己,那目光,就像一頭饑餓的狼盯著一塊鮮肉似的。

    阿霧嚇得一個哆嗦。

    楚懋輕輕地拍了拍阿霧的背道:“我昨晚替你上了五次藥,紅腫已經消了。”

    楚懋的眼睛裡泛著血絲,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一晚上他就盯著那紅腫了,只待那紅腫消了,就要把阿霧弄醒,可到後頭見她睡得實在香,也沒忍心弄醒她。

    阿霧眨巴眨巴眼睛,下一刻就被楚懋壓在了身下。這一回祈王殿下略有進步,堅持了一盞茶又一炷香的功夫。

    只可憐細細嫩嫩的阿霧,這會兒渾身上下都佈滿了於痕,剛動了一下,就被楚懋按住,“別動,我緩一緩就伺候你。”

    阿霧嚇得不敢動,這會兒下頭那東西還硬著哩,她的眼淚包在眼睛裡不敢滴,因為剛才到險處時,楚懋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道:“阿霧,你別哭,你越哭我就越想。”

    阿霧將手指擱在嘴裡咬著,才能勉強不哭出聲兒來,她是在想不到平日裡以溫和儒雅見長的楚懋,剛才居然跟頭野獸似的。

    默了良久,阿霧才感覺楚懋動了動,他胡亂套了件衣裳,起身擰了帕子來替她擦腿,“先擦一擦,我再叫丫頭進來伺候。”

    “嘶——”阿霧吸了口氣,哪怕楚懋的動作再輕柔,她也疼,她本就嬌生慣養,這些年越發養得精貴,哪裡受過這樣的苦。

    阿霧越想越覺得委屈,讓楚懋將他尿尿的地方入進身子已經是百般無奈,千般委屈了,卻還要被他這樣蹂、躪,她身子痛得厲害,還不許哭,真是沒有天理了,阿霧的眼淚開始往下掉,她吸一下鼻子,那手指抹一抹淚珠,淚珠越抹越多,她又吸一下鼻子,軟糯糯地道:“殿下,我自己來吧。”

    阿霧的嗓音本來偏向清甜,可也不知怎麼的,這會兒聽著又甜又糯,將人的心都給黏糊了。

    “很疼?”楚懋問道。

    阿霧點點頭,既然已經輸了大頭,總要賣個好,叫他知道自己的難受。

    楚懋心想,阿霧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令人瘋狂。酡顏渥丹,粉唇滴櫻,雙眼漉漉,美得讓人心碎,叫人恨不能將她縮小了,藏在胸口,或者一口吞下肚,這才能放心。

    楚懋定睛望著阿霧,她越是委屈就讓他越想欺負她,此時她渾身上下都泛著粉色,連腳趾頭都一片嫩粉,脖頸、胸、脯處全是於痕,這是被他欺負的痕跡,這痕跡提醒著他,她的身子有多叫人著迷,他完全控制不住力道,聽著她貓兒似的,“景晦,景晦”的求饒,天下還有比這更暢快的事兒嗎?

    楚懋想起淩裕的話,身子妙的女人比長得妙的女人難找多了。有些女人,瞧著光鮮,進去後光滑得很,根本抓不住人,就像大海泛舟一般,無趣得緊,別說一刻鐘,就是半個時辰都完不了事兒;有些女人略微好些,抓握還算有力,有些褶子,讓人頗為得趣。這兩種是大多數。

    還有一種,骨肉勻亭,腰肢瞧著纖細,實則綿軟帶筋,裡頭層層疊疊像未開的花苞似的,更有內附吸力的,那真是英雄的銷、魂塚。任你英雄少年,能堅持一刻鐘,那就是浪子裡的頭一份兒了。一輩子能遇見一個,那真是祖墳埋對了,燒高香了,拿淩裕淩公子的話說,那真是“朝聞道,夕死可矣”了。

    楚懋越想越氣,恨不能此刻將淩裕捉來,封了他的嘴。他將手裡的帕子一把扔到桌上。

    阿霧怕極了楚懋此時的眼神,愣神間雙腿已經被他架在肩上,“殿下!”阿霧的叫聲又可愛又可憐,絲毫阻止不了祈王殿下的獸化。

    因著是第三回,祈王殿下這次總算扳回了一點兒面子,比一刻鐘也差不了多少了。只苦了阿霧,雖然楚懋前頭溫柔地撥弄著她,可畢竟是昨夜才破、瓜,她哪裡本就比別人嫩弱,哪裡收得了這等頻繁的磋磨,簡直苦不堪言。

    楚懋將阿霧抱到淨室的浴盆裡,低聲下氣地道:“你動得了嗎,我叫紫扇進來伺候你好不好?”

    阿霧的淚水泡得眼睛都疼了,她瞪了楚懋一眼,她這副樣子如何能叫人看見,楚懋摸了摸鼻子,也自認作孽,討好地笑道:“我在外頭等你,你洗好了叫我一聲,我進來伺候你。”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6
發表於 2015-1-13 17:34:43 |只看該作者
205

    楚懋其實也想替阿霧洗澡,可他這會兒都還沒完全消停,積累了二十幾年的元陽,一夜哪裡夠他紓解,他怕再忍不住,又傷著阿霧,這才克制了自己。

    實際上,祈王殿下自己也沒料到昨晚會那般失控,事前他原本想體貼阿霧的破瓜之苦,尋思著先誘著她圓了房便好,後頭的事兒再慢慢料理,不能把她嚇著了,哪知道事與願違,而楚懋第一次錯誤地估計了自己,也低估了阿霧的殺傷力,以至於發展成現在這難以收拾的局面。

    阿霧團在浴盆裡,又酸又軟,又疼又難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也不顧上什麼潔癖了,眼淚珠子起碼留了一茶盅。到後頭,哭也哭了,氣也氣了,難受的還是自己。阿霧顫巍巍地起身,胡亂裹了衣裳,出了淨室看也不看楚懋,又去床上躺著,腿走路時實在難受。

    那頭陶思瑤領了幾個姨娘過來請安,楚懋看了看一旁呆呆地站著的紫扇和紫宜,“去同她們說王妃不舒服,過兩日再來請安。”

    外頭的陶思瑤一驚,這個時辰沒想到祈王居然還在玉瀾堂,陶思瑤複雜地望了一眼梢間的春綢軟簾,心頭又喜又憂。

    阿霧在裡頭聽見楚懋打發這幾個姨娘,心頭的火更是直往上冒,這樣難道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叫她今後還怎麼見人?阿霧羞憤得拉起被蓋將整個人都蒙在下頭。

    一時,楚懋來拉阿霧的被子,“不熱嗎,仔細悶出汗來,一敞風就受涼。”

    阿霧才不理楚懋的假惺惺,受點兒涼算什麼,他昨晚那刀子在她身子裡割的時候,她哭著求他的時候,他怎麼沒有這份兒“憐香惜玉”的心腸。

    楚懋輕輕推了推阿霧的肩,一點兒不敢用力,阿霧的皮膚嫩弱,稍微使點兒力就留下一團紅印,完事了再看她身上的痕跡,真是觸目驚心,先不說阿霧疼不疼,楚懋自己心底就先疼了個半死。

    阿霧乾脆往裡再挪了一點兒,好叫楚懋碰不著,楚懋只好俯身向前,將阿霧連著鋪蓋一起打成卷抱入懷裡坐下。

    “我替你上點兒藥,總比你忍著疼好,好不好,阿霧?”楚懋用下巴蹭了蹭阿霧的額頭。

    阿霧也不是那一味地忍疼吃虧的人,總要想法子讓自己好受些,不過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問:“殿下這藥從哪兒來的?”若是從大夫手裡來的,阿霧覺得自己真是丟死個人了。

    “淩裕給的。”楚懋很隨意地道。

    淩裕其人,阿霧是聽過的,上京最有名的紈絝,聽說是夜夜做新郎,年年都當爹的人,他手裡有這些藥不奇怪,只是阿霧沒想到楚懋怎麼和淩裕混一塊兒去的,上輩子正元帝登基後,也不曾見他對淩裕有什麼特別的,他更是險些失掉國公的爵位。

    不過阿霧不知道的是,淩裕手裡頭其實也沒這種藥膏,拿他的話說,他只愛風情萬種的少婦,根本水到渠成,根本用不到這種藥,這藥是他從德慶侯手里弄到的。德慶侯那真是上京最最臭名昭著的人,最喜幼女,這種藥膏就是他鼓搗出來的。治那兒的傷處有奇效。

    阿霧靠在楚懋的胸口,儘量忽略他那下探的手指,木已成舟的事情,懊惱萬分也無濟於事,她靜下來之後,發現更應該考慮這件事帶來的利弊,從而趨利避害。

    “殿下,你說昨晚咱們會有孩子嗎?”阿霧紅著臉抬頭望著楚懋。

    楚懋的手指頓了頓,他差點兒就忘記這事兒了。阿霧的身子底子不錯,鄒銘善每十日過來請脈的脈案,楚懋都是看過的,如無意外,阿霧懷孕只是遲早的事兒,而且可以肯定比如是只早不遲。

    以前,楚懋會覺得若是阿霧和他有了孩子,一顆心定然就會向他偏轉,但如今楚懋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昨夜的滋味實在是太美,他不願意耽擱那十個月,至少現在他不想耽擱。更何況,未來的事情成不成,楚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那時候阿霧有了孩子,指不定還會拖累她,也拖累孩子。

    楚懋如此思量一番後,也歇了要吃阿霧豆腐的心思,抽出手指,將阿霧擁在懷裡,正色道:“我正要同你說這事兒。”

    阿霧見楚懋一臉嚴肅,也就認真聽著。

    “你上回不是說岳母說女人年紀小生孩子容易留下毛病麼,你如今連十八都沒有,身子骨又細又弱,又經常生病,十災八難的,我看還是等你養結實了咱們再要孩子也不遲,過幾日叫鄒銘善來給你調理。”

    楚懋說得在理,阿霧本來也有些怕女人生孩子的那一關,那真是不管你是皇后還是公主,都要往鬼門關去一趟,有命喝雞湯,無命見閻王。“可是殿下膝下至今也沒有兒子,外頭人還不知道怎麼說呢,不如……”

    阿霧看著楚懋的眼睛,敏銳地察覺出他的不悅來,儘管此時他的唇角反而上翹了兩分,阿霧趕緊改口道:“緩一緩也好,生孩子的事兒要順其自然。”

    楚懋贊同地點了點頭。

    “殿下,今日不用上朝嗎?”阿霧忽然想起這事兒了。

    “昨日就讓人去告了假了。”楚懋道,他將阿霧重新放到床、上,“你再睡會兒吧,我出去一趟。”

    阿霧點點頭,反正這會兒她也不想看到他。阿霧的腦子裡一團亂麻,崔氏每回見她就只會拿肚子說事兒,何況只要她肚子裡一天沒有孩子,她就得和楚懋同床,阿霧光是想一想昨晚的疼痛,就渾身發抖。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索性坐了起來,叫道:“紫扇,紫扇。”

    紫扇慌忙地走進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王妃。”

    “我記得我好像有一尊白玉觀音,你趕緊替我找出來。”阿霧道。

    紫扇應聲而去,阿霧讓紫宜和紫錦進來伺候自己更衣,夏衫輕薄,平素裡穿的襦裙,根本遮不住脖頸上的痕跡,阿霧捂著脖子,瞪眼看著紫宜和紫錦,兩個丫頭心裡頭憋著笑,臉上卻一點兒不敢顯露。

    “今天不太熱,把我春上新作的那件梅子綠立領斜襟褙子取來。”阿霧道。

    洗漱完,阿霧連早飯都顧不上用,就讓紫扇將白玉觀音請到內室,焚香跪拜,口裡念念有詞。

    三個丫頭互相對視一眼,都弄不懂這位主子在幹什麼,一向不拜佛的人,怎麼臨時抱起佛腳來了。

    阿霧一個勁兒地求菩薩,趕緊讓她懷上孩子,若是如願,願齋戒三月,為菩薩塑金身。

    敬完了菩薩,阿霧用了早飯,又回床上躺著,聽人說懷孕前三個月最危險,應當常臥床,阿霧已經儼然是孕婦架勢了,手擱在腹部,仿佛覺察到了裡頭有熱氣兒在湧動,就像孩子入腹的感覺,阿霧抿嘴笑了笑,一時又想起,崔氏好像說過,行、房後把腳擱得比頭高,更利於受孕。

    阿霧又叫道:“紫扇,給我那一床冬被過來。”夏日的薄被幾乎沒什麼厚度,冬被才好擱腳。這一整日裡,阿霧想起風就是雨的,弄得紫扇幾個團團轉,也不知道她是抽什麼風,可誰也不敢多嘴,都看得出阿霧的情緒並不太好。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昨夜楚懋叫人換了三回被單,雖然都是詠梅、憶梅等自己在玉瀾堂清洗,可有心人若要打探,也不是找不到蛛絲馬跡的。

    陶思瑤再回想著今早請安時的異常,祈王居然沒去早朝,而阿霧面都不露,加上丫頭打聽回來的消息,越發肯定兩人是圓了房。

    至於荀氏,她雖一貫循規守據,可畢竟在楚懋身邊經營得最舊,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她知道消息的時候,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她一直以為四皇子對所有女子都不會放在眼裡,這些年下來他也的確如此,哪怕府裡都傳四皇子是如何疼愛王妃,可也一直不見他們圓房,荀眉還以為他對皇子妃也不過如此,如今才知道她原是想錯了,人和人的確不同。

    “姨娘別難過,四皇子膝下至今空虛,他面上雖然不說,可心底肯定著急,為了嫡子,他同王妃圓房也不算什麼。”碧竹安慰荀眉道。碧竹是荀眉身邊的大丫頭,打從宮裡就跟著荀眉的,對她的心思最瞭解。

    荀眉的眼睛又一亮,到底是旁觀者清,她就沒想過,四皇子為了子嗣肯定是要同女子行房的,王妃是他正妻,他自然要先尊重她,可這種事兒一旦開了口子,就仿佛大水決堤一般,難道還會旱了她們這些田地不成?

    而在上京另一頭淮揚菜館玉華台裡,韓國公世子淩裕正笑道:“要叫女人懷不上還不簡單,一碗藥下去乾乾淨淨的什麼事兒都沒有。”

    對面坐著的祈王但笑不語。

    淩裕訕訕一笑,“這個是狠了點兒,聽說還有一種藥,喝了可以管上小半年的。”淩裕長這麼大,連他爹都不怵,偏偏就只怵這位笑得溫文爾雅,彷如謫仙的四皇子。

    淩裕是紈絝裡的頭一號人物,成日遊手好閒,鬥雞走狗我,玩女人弄粉頭,他這樣的人,教養良好的世家子弟看見他就繞道走了,卻沒想到有一天能搭上四皇子,而且究竟是怎麼搭上的,他至今都沒弄明白,反正一起喝過幾回酒了,但受四皇子私邀還是第一回。

    淩裕也不擔心四皇子是拉攏他們韓國公府,這上京第一號敗落的勳貴就屬他家,他老子和他一樣敗家,四皇子能來拉攏他們,那真是他們燒高香了。

    “對女人今後的子嗣有影響嗎?”楚懋問道。

    “這個,就不清楚了。”誰還管這藥對女人有沒有影響,都是青樓粉頭用的,她們為著今後萬一從良嫁人還能生個孩子做依靠,才用這種藥避孕,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藥。

    但聽楚懋這樣問,淩裕心裡頭就有底兒了,大約是養的外室,不想她生孩子,可又疼惜她的身子,“是藥三分毒,哪有不傷人的。”

    “有男人用的藥嗎?”楚懋又問。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7
發表於 2015-1-13 17:35:28 |只看該作者
第206章

    這可嚇著淩裕了,不知這位主子心裡頭打的什麼主意,這還沒聽說過男人自己吃藥避孕的。

    “男人用的藥還真沒聽說過,其實哪裡有這麼麻煩,每回完事兒送一碗避子湯就行了,宮裡頭的娘娘都用這個,也沒見有什麼影響。”淩裕道。

    坐在對面的楚懋微微有些懊惱,他怎麼病急亂投醫地尋了淩裕這麼個不著調的想辦法。

    楚懋起身道:“我還有事兒,下回再喝酒吧。”

    這連菜都還沒上就告辭了,越發弄得淩裕摸不著頭腦,淩裕將剛才他和祈王的對話仔細的捋了一遍,發現肯定是壞在他沒尋著好法子讓女人避孕的事兒上。淩裕沒想著這位祈王居然是專程為了這事兒來找他,淩裕一貫浪蕩,卻並非心頭沒有成算,只是苦無通天的管道,這回上好的機會擺在他眼前兒,他說什麼也得抓牢實了。

    卻說阿霧這邊正用著晚飯,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完全用不下飯菜,聞見肉味兒就犯噁心,“撤下去吧,上點兒新鮮果子來。”

    “王妃,雖說天氣熱了,可這時候貪用鮮涼的果子傷腸胃。”紫墜在一旁勸道。只是她哪裡知道阿霧此時的心裡,她只覺得自己說不準有了,聽說懷孕的人都會害口。

    “你別管這些,把昨兒莊子上送的櫻桃和枇杷端一碟子來。”阿霧撒嬌道。

    “可是……”紫墜還是有些遲疑。

    “快去吧,我聞見飯菜味兒就噁心,也吃不下東西,難道你就讓我餓一晚上不成?”阿霧嗔道,這就是丫頭養刁了,反而管起主子來了。

    “王妃可是著涼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紫墜一聽阿霧用不下飯就開始擔心她的身體。

    阿霧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只覺得紫墜也太木訥了些,她沒病沒痛的,這難道不是懷孕害口麼?只可憐阿霧做了兩輩子的女人,對懷孕生子一事依然懵懂無知。即便是著了胎,又哪裡這樣快就能有反應。

    “請什麼大夫?”楚懋走了進來。

    紫扇、紫墜等忙疊聲問安,這才回道:“王妃用不下飯,說是犯噁心。”

    “生病了?”楚懋上前一步,在阿霧的額頭上拿手探了探,不放心有將嘴唇貼在她額頭試了試。

    阿霧見楚懋在紫扇她們跟前一點兒也不避諱地跟自己親熱,很是有些不習慣,忙地道:“不是,就是天兒太熱了,不想用飯。”阿霧說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直高興,對楚懋也就不如今早那樣冷臉了。

    楚懋攬了阿霧的腰一起去了東次間坐下,摒退了一眾丫頭,將她摟在腿上,大掌貼在他腹部道:“小腹不舒服麼?”楚懋是怕自己昨夜太用力傷著阿霧了。

    “沒有。”阿霧實在不習慣和人這樣親近,屁、股不安地在楚懋腿上挪了挪,卻引來楚懋一聲悶哼,阿霧不解其意,只迷惘地看著楚懋,不知他是怎麼了。

    “還疼麼?”楚懋又問。

    阿霧慢了半刻才反應過來他是問那兒,紅著臉嬌嗔道:“自然是疼的。”其實用了藥膏後也沒那麼疼了,但是阿霧深諳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只管嚷疼就是了。

    “我再給你上一次藥。”楚懋作勢就要來了褪阿霧的褻褲,將阿霧嚇得大驚失色。

    “不,不,不用了。”阿霧一下從楚懋的腿上跳了下去,險些摔著,幸虧楚懋眼疾手快地將她撈了回去。

    楚懋知道阿霧臉皮薄,也不逼她,想著晚上等她睡著了後在替她上藥也是一樣。“你沒用晚飯,想吃什麼,不如我帶你去夜市逛逛,雖然都是些俚民小吃,不過別有滋味,你吃了指不定能開胃。”

    阿霧對那些小販挑擔子賣的東西十分看不上眼,何況她這是害口,吃什麼都不香,“不用,我已經叫紫墜送一碟鮮果子過來了。”

    “用一點兒可以,但是也不宜貪涼,叫她送再送一碗木瓜燕窩粥來。”楚懋出聲吩咐外頭的丫頭,言罷低頭替阿霧理了理鬢髮,“今夏的確有些熱,過兩日我告了假帶你去秭香山別院住些時日避暑。”

    阿霧沒將楚懋的話放在心上,讓他憂心勞神勞力的事情那麼多,阿霧只當他是隨口安慰自己。一時紫墜送了櫻桃、枇杷來,正要上去伺候,卻見楚懋揮了揮手,便又退了下去。

    阿霧挑了粒大的櫻桃放入嘴裡,櫻紅的唇嚼著鮮紅欲滴的櫻桃,別有一番風味兒,楚懋看了喉頭一緊,低下頭替阿霧撕起枇杷的皮兒來。

    阿霧以手支頤,右手拇指食指緩緩拈著櫻桃梗送入嘴裡,眼珠子卻隨著楚懋修長的手指而移動,不得不說,祈王殿下剝枇杷的動作還真是賞心悅目。阿霧心想,她這輩子能讓正元帝替她剝過枇杷還真是不算虛度了,難怪崔氏一直說圓了房的夫妻才更親近,今番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以前阿霧可是想都沒想過有這種福氣可享的。

    楚懋將枇杷的核剔掉,掰了一小半枇杷肉喂到阿霧的嘴邊,阿霧笑彎了眼睛地贊道:“真甜。”

    楚懋將剩下的枇杷喂了阿霧,拿小幾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一把撈過阿霧禁錮在懷裡,阿霧還沒來得及吞咽,就被楚懋含住了唇舌。枇杷甘甜的汁液在兩人嘴裡流淌,楚懋吮吸得津津有味兒,可苦了阿霧,一個囫圇枇杷都沒吃到,又被楚懋霸道地拘著動彈不得。

    是人都有三分脾氣,何況阿霧的脾氣更加不小,她想咬楚懋的舌頭,哪知他滑溜得比蛇還靈活,阿霧只得拼命地搶嘴裡的枇杷,大力地想將枇杷汁吸光,以實際行動告訴楚懋,這些都是她的,她的,不許搶。

    哪知道阿霧一時幼稚的激憤,卻叫楚懋興奮得魂飛天外,雖說以往他和阿霧也有過唇舌交纏,但那都是他一人主動,阿霧被動地受著,哪像這回這樣主動,這等事兒有了比較後,楚懋才明白“兩情相悅”帶來的滿足感可比獨角戲叫人更情不自禁,只覺得三魂七魄都被熨帖得舒舒服服的。

    阿霧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只覺得楚懋的手越箍越緊,唇舌越發用力,就像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似的,阿霧只覺得嘴疼,又推不開楚懋,險些閉過氣去,只得奮力地扭動身子。

    楚懋本是練武之人,又是初嘗情、事的滋味兒,正是欲罷不能的時候,原本顧忌阿霧的身子又怕她有孕,所以打算過幾日弄了藥來,再一解相思的,哪裡知道不過是蜻蜓點水的一吻,最後卻弄得他丟不開手,心頭尋思,若是阿霧受孕也好,有個孩子于他二人都好,至於阿霧受得住受不住,楚懋只在心裡安慰她,等會兒他輕些就是了。

    心頭的包袱一丟開,楚懋就越發熱切起來,三兩下就剝開了阿霧的衣裳,露出水煮蛋一般嫩白的肌膚來,阿霧發了狠地踢他、擰他、打他,可她的力道不過是給楚懋撓癢癢,別添情趣而已。

    阿霧哪裡經歷過這等陣仗,她昨夜才剛圓房,更是料不到楚懋居然在次間的榻上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欺負起她來,阿霧恨不能撓花楚懋的臉,心頭又擔心她的孩子,急急地道:“殿下,孩子,孩子。”

    楚懋沒聽明白阿霧的意思,“什麼孩子?”

    阿霧見他停下,趕緊攏了攏衣襟,合攏雙腿,以手蓋在小腹上道:“說不定經過昨晚我肚子裡已經有了呢?”其實毫無把握的事情以阿霧的性子她並不願說,但眼下事態緊急,只求先打發了楚懋再說。

    “哪有這麼快?”楚懋笑道。

    “怎麼沒有,今天晚上我就聞不得飯菜味兒,心裡直犯噁心,聽說婦人懷孕的前三個月都會害口,聞不得菜味兒。”阿霧正正經經地道。

    楚懋笑出聲來,他完全沒有想到阿霧也有這種呆愣的時候,“你聽誰說的,便是有孕,反應也沒這麼快。”

    阿霧斜嗔楚懋一眼道:“殿下又不是女子,難道還能有我明白?”阿霧覺得人與人各有不同,怎麼就不興她反應敏銳點兒了。

    “這麼想懷上?”楚懋笑著問道。

    阿霧被楚懋的話羞了個滿臉通紅,“誰想了?”說罷攏了衣裳起身進了內室,喚紫扇幾個進去伺候她沐浴。

    兩個人洗漱罷,阿霧先躲進薄被下頭,一時卻忘了腳那頭還擱著冬被,紫扇她們鋪床時也不知阿霧還用不用,便依舊放在了腳邊。

    楚懋詫異地看了看那冬被,立時明白了緣由,上了床欺到阿霧眼前道:“這樣想懷上,光把腳擱在高處可不行,還得全靠我。”

    阿霧的心事被戳穿,真正是惱羞成怒,猛地推了一把楚懋,哪知他紋絲不動,還借機壓了下來,嘴裡輕輕地喚道:“阿霧,阿霧……”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8
發表於 2015-1-13 17:36:06 |只看該作者
第207章

    經歷了昨夜,阿霧如今可再非吳下阿蒙,況且楚懋的那處叫囂得實在厲害,阿霧嚇得一動也不敢動,“殿下——”

    阿霧一出聲就後悔了,她不知道這樣嫵媚靡靡的聲音怎麼會從自己的嘴裡冒出來,她本來是要拒絕楚懋,可這聲音就是她自己聽來,都像是邀請。

    “殿下,我還疼著呢。”阿霧為了彌補剛才的錯誤,趕緊急促而簡短地道,偏偏她的聲音天生帶著七分甜,這“呢”字帶上了點兒拖音,就成了欲拒還迎的撒嬌。偏偏她的疼痛卻是楚懋造成的,這更加造成了楚懋一絲畸異的滿足感,就跟乾柴著了火似的,再也控制不住。

    “阿霧,阿霧,別怕。”楚懋的聲音低沉、淙淙,像古琴奏出的古老樂章,帶著三分欺騙性的撫慰。

    阿霧不怕才怪,瞅著空就往邊上竄,楚懋本是怕傷著她、壓著她,這才松了禁錮,哪知阿霧這般不配合,楚懋難免就來了勁兒,一把抓住阿霧的腿,見她拖到身下,“呲啦”一聲,阿霧的褻褲就裂成了兩半,露出粉嫩嫣紅的細處,在楚懋炙人的眼神下,兀自顫巍巍地抖動。

    阿霧驚呼一聲,拉著楚懋的衣襟才能沒嚇得癱軟過去,她的腿被楚懋強硬地分開架在他的腰兩側,花瓣已經被他強勢地撥開。

    “別……”阿霧帶著抽泣地細聲求饒。

    “你別動,我就不進去。”楚懋安撫性地親了親阿霧的額頭。

    阿霧連忙點點頭,顫抖著的睫毛就像蝴蝶在風中振動的翅膀,巍巍欲墜,這樣的脆弱,越發讓人恨不能乾脆徹底將她打碎了,重新和(huo)過。

    雪白的褻衣鬆鬆垮垮地斜掛在阿霧的肩上,露出大半個雪白膩滑的肩膀和精緻迷人的鎖骨,玉兔兒半遮面地躲在妃色金銀秀纏枝海棠的肚兜後,這幅豔麗的美景,灼得楚懋紅了眼,吞了吞口水,只是再眼熱也得忍著。

    楚懋伏低身用鼻尖蹭開那礙眼的肚兜,裹了那甜滋滋的紅豆,手指卻探入了令人發狂之地,貝肉迅速合攏裹著他的指尖,緊澀得厲害,叫他寸步難移,只得耐心地在原地畫圈,輕輕揉捏著那嫩珠。

    酥、麻的感覺從阿霧的腳尖一直傳遞到她的背脊上,阿霧使力地捶打了楚懋一下,她沒曾想到夫妻見的事情居然連最後的一絲遮羞布都不給人留,這樣直接、粗俗,必須將全部身子打開任他探索,這于阿霧來說,心理上實難承受,“你不是說你不……”

    “你知道我要進去的。”楚懋不留情面地直刺阿霧的羞恥心。

    阿霧氣得眼睛一瞪,抽腿去踢楚懋,卻被她捉著腳,乾脆架在了肩頭,而他側了側臉,在阿霧的腳背上親了一口,明顯地覺察到阿霧的震動。

    楚懋心頭一動,捧了阿霧的腳親親地細細啄起來,阿霧的腳生得嬌小圓白,五個腳趾頭像初春的桃花瓣一般,嫩弱可人,含在嘴裡別有情趣,這件事當楚懋第一回見著阿霧裸、露的腳時,就想做了。

    手指再探到細處,那兒已經有水潺潺。

    阿霧被楚懋顛來倒去地將渾身上下親了個遍,也不知他在探索什麼,到後頭阿霧自己也暈頭轉向的迷迷瞪瞪地就被人攻城掠地。

    “輕點兒,輕點兒……”阿霧嬌滴滴地呢喃,那聲音又軟又甜,輕輕一壓就能擠出鮮甜的果汁來。楚懋愛極了阿霧的聲音,越發使出勁兒來,毫無章法地橫衝直撞,弄得阿霧一聲聲地嬌啼,像一灘被揉得滴紅垂豔的牡丹花瓣。

    外頭侍夜的紫扇和紫宜兩個相視一眼,就趕緊掉開了頭,都面紅耳赤地,沒想到裡頭的動勁兒那般的大。拔歩床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響了又停,停了又響,伴隨著阿霧隱隱約約的啜泣聲,聽著好不可憐。

    後來,紫扇和紫宜進去換床單,都不敢看那皺皺巴巴的被單。阿霧昏昏沉沉地被楚懋從淨房裡抱到床上,挨著枕頭就睡了過去,對楚懋何時起身,何時出門的完全沒有知覺。

    往後的好幾日阿霧都過得昏天黑地的,幸虧她不用打理府中內務,否則她這幾日起不了床,還不知道府裡會積壓多少事。

    這日楚懋從外頭回來,阿霧正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見他進來也懶得起身,連嘴都懶得張,只動了兩下眼皮子。

    楚懋換了衣裳從淨房裡出來,便坐在床沿上,替阿霧揉起腰來。他既會武功,對人體穴位也精通,按捏起來讓人格外的舒服,這幾日若非有他揉腰,阿霧真是要懷疑自己的腰還直不直得起來。楚懋就跟傳說中的饕餮一般,不知饜足,以至於阿霧見著他是又怕又煩,心裡只恨他怎麼不跟以前一樣,住他的冰雪林去,到她的玉瀾堂湊什麼熱鬧。

    楚懋一邊替阿霧揉著腰,一頭心裡卻在惦記淩裕今日送來的藥丸。據說是敬家的東西,敬家的女人惑主,全是寵冠六宮的妖嬈,但是帝王身邊那麼多女人,稍有個懈怠就是西風壓東風,是以為了能身侍帝王,敬氏女自然得避孕有方,而且還不能影響生育。這藥丸就是她們用的東西,一月一粒。

    楚懋原本和阿霧說過避孕之事,她口頭上雖應了,可瞧她前幾日犯的那傻,就知道她心頭還是惦記子嗣。這也難怪阿霧惦記,女人只有生了兒子在家裡才能站得住腳,不過楚懋的心頭只認准了這麼一個心尖尖,因而自認阿霧並不需要這一層憂慮。

    楚懋想來想去,還是不知如何同阿霧提及藥丸的事,畢竟藉口說得再好,裡頭泰半的原因還是他捨不得那滋味,楚懋尋思著過幾月再說懷孕的事兒也不遲,反正阿霧年紀也還算小,便打定主意瞞下阿霧不說。

    過幾日鄒銘善來請脈,早得了楚懋的吩咐,將藥丸子雜在其他養生丸裡給了阿霧,吩咐她一月一粒。

    阿霧卻猶然不知,每天偷偷地拜菩薩,再沒有比這更心誠的了,只盼著能早些有孕,也好避開楚懋,她實在是怕了楚懋的需索無度,雖說後來也不怎麼疼了,可她也還是不能理解,楚懋怎麼會那樣沉迷於這件事,除了累就還是累,阿霧只盼著趕緊懷孕,而且必須是個兒子,她就再也不用經歷這樣的折磨了。

    這日宮裡頭來內侍傳口諭,說是永和宮元淑妃壽辰,聖上在花月雙輝樓設家宴,各府皇子皇妃到那日都需去永和宮賀壽。

    阿霧只聽說過皇后娘娘千秋節,命婦要朝賀的,可沒聽說過庶母壽辰,也要皇子皇妃去朝賀的。阿霧心裡頭雖然膩味隆慶帝對元蓉夢的寵倖,同時也對元蓉夢更提高了三分警惕,短短時間就能得寵至此,雖說沾了她那張臉的光,但她的手段也可想而知。

    阿霧不由納悶隆慶帝和孝貞後之間究竟有什麼故事和心結,可以一邊讓他對孝貞後恨得不許她入土為安,又一邊將元蓉夢寵上天了。

    楚懋回來時見阿霧正倚在窗邊發愣,就知道她在擔心明日進宮的事兒,他走過去將阿霧攬入懷裡,放在腿上。

    阿霧微微掙扎了一下,大熱天的摟著也不嫌熱。阿霧冰肌玉骨,楚懋摟著她只覺得舒服,而阿霧則跟倚著火爐似的,嬌氣地嚷了一聲,“熱。”

    楚懋聽了倒好,也不將阿霧放下,只拿起手邊阿霧的團扇,替她搖起扇子來,“好點兒了沒有?”

    阿霧形容不出楚懋的樣子,就跟得了肌膚饑渴症似的,一回來就非要抱著摟著才好,半點兒不能離人。這會兒再回想以前他對人的疏離,簡直就像兩個人似的,阿霧只暗暗咋舌。

    “殿下,明日去給淑妃娘娘賀壽,壽禮可打點好了?”阿霧問道,其實意不在壽禮上,只是想提起這個話題而已。

    楚懋一手搖扇,一手替阿霧揉著腰,“你不必擔心淑妃為難你,面子上敬著她就是了。”

    阿霧驚訝地望著楚懋,不知他緣何如此肯定,猜不透他背後使了什麼手段能叫元蓉夢順服,“殿下同她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替你賠不是唄。”楚懋含糊道。

    阿霧也不多問,她感覺這背後的交易絕非什麼好事兒,楚懋雖然有事兒需要元蓉夢給隆慶帝吹枕頭風,可說句難聽的,今上的壽辰有限,元蓉夢今後只有求著楚懋的。

    這日晚上,楚懋難得地放過了阿霧,阿霧總算是睡了個囫圇覺,只是也不過癮,天還沒亮就起床按品大妝,穿了香色妝花紗曲裾,這還是大早晨的,動一動都嫌熱。

    阿霧同楚懋先去了田皇后宮裡問安,這才又去了永和宮。

    元蓉夢端坐在紫檀浮雕蓮紋寶座上,頭戴金嵌寶九尾鳳釵,身著杏黃色八團雲龍妝花紗袍,端莊嫻雅,見著阿霧時,嘴角微微上翹,帶著玳瑁甲套的手指在寶座的扶手上輕輕敲了敲。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9
發表於 2015-1-13 18:01:23 |只看該作者
第208章

    “表哥、表嫂快起來吧。”元蓉夢穩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只在空中虛扶了一把,她無師自通地將皇帝寵妃的架子擺得極好。小人物得志時難免會用擺架子這招來拔高自己的身份,結果反而透露出其內底的心虛來。

    “替四皇子和皇子妃看座。”元蓉夢吩咐一旁的宮人道。

    阿霧坐了繡墩的三分之一,聽見元蓉夢道:“表嫂的身子可好些了,聽說你前陣子身患惡疾,去了莊子上,虧得上天垂憐,否則只怕就再見不著表嫂了。當初在王府時,多得表嫂照應,才有我的今日,我心裡頭不知怎麼感激表嫂呢。”元蓉夢作勢揾了搵淚。

    阿霧趕緊起身拜下,“不敢當淑母妃稱呼。托娘娘的福,妾身身子已經好多了。”

    元蓉夢看也不看阿霧,只拿眼往楚懋瞥去,諷刺地笑了笑,祈王妃阿霧如今在她眼裡就像螞蟻一樣,想對付她拇指食指合攏就捏死了她,只是她顧慮著楚懋,含怨帶嗔地瞪了那個冤家一眼,這才道:“快起來吧,到我這兒可不興動不動就跪啊跪的。”

    阿霧這才起身歸坐。

    元蓉夢見阿霧眼下一層青色,容顏也有些憔悴,知道她過得辛苦,她心裡就好受多了,只可惜祈王府鐵桶一個,她留的人一點兒消息也傳不出來,否則知道內情豈不更解氣?

    “今日還早,天氣也不熱,不如咱們去御花園走走吧?”元蓉夢提議道,說罷就將手搭在一旁宮女伸出的手上,站起了身。

    五月裡頭,御花園中梔子、錦葵、合歡、鳶尾、芍藥、木香、月季正是開得豔麗的時候,綠蔭濃濃,芬芳沁沁,濾過的陽光灑在人身上,令人心曠神怡。

    一行人登上疊翠閣,自有宮女、太監上來佈置茶水、糕點,阿霧剛坐下,就見對面的元蓉夢拉了楚懋的袖子道:“表哥,咱們去那邊看看花吧,那樹合歡開得真好。”

    周遭的宮女和太監都眼觀鼻,鼻觀心地垂著眼睛,仿佛什麼也沒看到,只有阿霧能察覺出楚懋嘴角緊繃的紋路。

    元蓉夢挑釁地回過頭看著阿霧,阿霧直覺就想笑,可忽然反應過來,她絕不能這樣表現。阿霧眨巴著委屈的大眼睛望向楚懋,心裡頭卻在嘀咕,如今楚懋為了大位同元蓉夢虛以委蛇,他日一旦登基,還不知怎麼同她清算呢,只可惜元蓉夢卻看不清形勢。

    元蓉夢伺候過那麼多男人,心裡如何不知她如今倚勢要脅楚懋,他心中定然不快,不過元蓉夢對自己極有信心,再且她雖然應承楚懋絕不為難阿霧,可到最後的關鍵時機,她就不信她弄不死這位祈王妃。只要她一死,往日的恩愛就都煙消雲散,哪裡及得上眼前人。

    阿霧和元蓉夢彼此算計著對方,都認為對方可笑可鄙,跟個傻子似的。只是表面的戲依然要演足。阿霧看著楚懋不挪眼,元蓉夢則又拉了拉楚懋的衣袖,嬌滴滴地喊了一聲,“表哥。”

    阿霧心裡不屑元蓉夢的不恥,倒底是野慣了的人,堂而皇之地行此無倫之事,還這般張揚。元蓉夢卻因阿霧陰沉著臉,心裡就跟三伏天嚼冰一樣舒坦,她的確遵守約定沒為難阿霧,不過她自己氣不過可就怨不得人了。

    元蓉夢極高興阿霧這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表哥,我有事兒同你說。”

    楚懋面無表情地起身,元蓉夢回過頭沖阿霧一笑,趕緊跟了上去。

    阿霧從宮女手裡接過團扇,緩緩地一邊搖著一邊看戲。只見元蓉夢想依偎上楚懋的肩頭,卻被他舉手攔了攔,不知說了什麼,元蓉夢這才嘟著嘴站好,同楚懋並肩低語。

    “表哥,皇上的身子越發不好了,我雖然日日陪著他,可他,他並沒有寵倖我,我,我還是……”元蓉夢嬌羞地道。

    “我應承了你的事一定會辦到,宮裡頭到處都是眼線,你不要旁生枝節。”楚懋冷冷地道。

    “表哥,我,現在皇上極信任我,不如我們……”元蓉夢沒接著往下說,可彼此都是聰明人,一看對方的眼睛就知道彼此的意思。

    “他是我父皇。”楚懋冷冷地道。

    元蓉夢訕訕地不再言語。

    阿霧自然聽不見二人的對話,不過看這二人並肩而立的親密樣子,阿霧眯了眯眼睛,心頭沒來由的憤憤,虧得當初她出這個主意時,楚懋還義正言辭地罵她,玩弄感情,難道他如今不是在利用元蓉夢?

    一時,宮人來報五、六、七三位皇子並皇子妃過來請安,元蓉夢才收斂了動作,中午在花月雙輝樓開宴,下午在妙音閣請了德音班唱戲,晚上花月雙輝樓外頭還要放煙火,元蓉夢十九歲的生日辦得非常隆重,連田皇后和向貴妃也不得不給面子,過來陪笑看戲。

    阿霧在席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眼往隆慶帝看去,只見她前輩子的舅舅鬢髮花白,其實並不是多大年紀的人,卻顯得老態龍鍾,肌肉僵硬,從未見過他的笑顏,打從阿霧有記憶開始,她的舅舅好像就是這副模樣,當初她只以為上位者都該是這樣的,面無表情,肌肉僵硬,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如今靜下心來細看,卻覺得觸目驚心,隆慶帝仿佛從內到外都透著灰白之色,行屍走肉說的大概就是他這個模樣。

    再看他對元蓉夢,眼睛雖然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卻又並非是看著她,像是透過她的臉在追憶什麼,阿霧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孝貞後。

    若只看這神情阿霧定然以為隆慶帝必然極為喜歡孝貞後,可後頭的故事誰都知道,孝貞後死後怎一個淒慘了得。家破人亡不說,連唯一的稚子都孤獨無依,自己更是不能入土為安。

    從宮裡回來,楚懋首先就進了淨室,詠梅抱了他的衣裳出來往外走,阿霧問道:“這是做什麼?”

    “殿下讓把這衣服拿去燒了。”詠梅垂眸答道。

    阿霧愣了愣,沒想到楚懋對元蓉夢厭惡若斯,還真是難為他為了大位能忍耐如此。阿霧正摘著耳墜時,從鏡中見楚懋出來,定定地站在她身後。

    “殿下。”阿霧轉過身看著他。

    楚懋穿著一身草綠色暗水仙花紋的袍子,將他襯得傲雪青松般挺直,只可惜還是被權位壓彎了腰,仿佛明珠蒙塵一般,叫人看了不舒服。

    “別把元氏放在心上。”楚懋將手搭在阿霧的肩頭道。

    阿霧想了想,倒底討厭元蓉夢在她眼前卻將楚懋當做她囊中物一般的態度,嘟嘴道:“宮裡人多口雜,殿下還是該審慎些。”

    楚懋忽然燦然一笑,俯□繞過阿霧的肩含住她桃花瓣一樣粉嫩的唇,“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她威脅不了你多久的。”

    阿霧若有所思地望著楚懋,聽他的意思忍耐元蓉夢仿佛並非是討好她讓她在隆慶帝耳邊說話,反而是忌憚她威脅自己。

    “殿下是答應了她什麼嗎?”阿霧終於還是問了出口,看元蓉夢今天那模樣,阿霧已經猜著了三分。

    “不管我答應她什麼,那都是權宜之計。”楚懋道,“今天跪得膝蓋疼了吧,待會兒我給你揉揉。”楚懋將阿霧擁起來,唇印在她的額頭道:“阿霧,今後不會讓你再受這種委屈的。”楚懋喃喃地歎息,他自己都沒料到,阿霧給其他人下跪時,會那樣刺痛他的眼睛。

    阿霧本來沒覺得有任何委屈的,可聽楚懋這樣一說,她心裡也有些難受了,給元蓉夢下跪的確叫她難以忍受。

    阿霧從淨室出來後,楚懋將她抱到床上,替她挽起薄紗撒腳褲,輕輕地拿藥膏揉起膝蓋來。

    阿霧覺得這氛圍太曖昧,出聲道:“這藥膏的味道還挺好聞的,不像平常的跌打藥。”

    楚懋淡淡一笑,“知道你受不了那個味道,我從賀年方那兒得的,他家祖傳了不少好東西。”

    阿霧心頭一動,聽楚懋的語氣,他同賀年方是極熟稔的,而賀年方卻一直專替隆慶帝診病,看來楚懋對禁宮的控制力比她想像的還深。

    阿霧第一次懷疑自己把元蓉夢送進宮,也許只是多此一舉。

    楚懋見阿霧的膝蓋磕得有些青了,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又著了阿霧的手指,低聲道:“阿霧,我會盡我所能叫你不再向任何人下跪,包括我自己。”

    阿霧看著楚懋的眼睛,他的眼睛明亮深邃,眼底的堅定叫她看了也不能不動容,阿霧的心底升起一種她正別人當做寶貝在珍惜的感覺,而這個人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阿霧的眼睛酸澀得再蓄不住眼淚。

    楚懋低頭吻掉阿霧的淚水,她的眼睛像籠著薄霧的夏天的湖水,肌膚嫩得像清晨被露水潤澤的花瓣,阿霧的美無疑是動人心魄的,這樣的美通常只會導致一個結果。

    阿霧雖然感動于楚懋的話,可那也只是一句好聽的話而已,遠遠不足以讓她心甘情願地躺在楚懋的身下,任他予取予求,阿霧更是惱怒於他靈活的手指和靈動的舌尖,叫她身子越發柔軟無力。而且她弄不懂為什麼這樣好的氣氛下,楚懋怎麼就又想做那樣煞風景的事了,如果他再多說幾句好聽的話該多好?

    阿霧趁著楚懋脫他自己衣裳的契機,翻身一滾,靈活地從床上跳了下去。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匿名
狀態︰ 離線
210
匿名  發表於 2015-1-14 19:34:34
第209章

    靈活機變的獵物對於獵人來說更具有吸引力,不過這些獵物一旦入手,往往因為額外地花費了獵人的力氣而不得不承受獵人的怒氣

    阿霧像一隻小兔似的剛逃到南窗的榻前,就被身後伸出的長長的手臂撈進了來人的懷裡,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薄薄的紗褲就被人褪下滑落到了腳邊。

    阿霧被撞得悶哼一聲,怒氣衝衝地回頭瞪著楚懋,他居然,居然就這樣沖了進來,阿霧又疼又澀,可身子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阿霧慌亂地調過頭去,不叫楚懋看到她的臉。

    身後卻傳來楚懋的輕笑,那笑聲在阿霧的心裡暈出一圈一圈的漣漪來,叫她又羞又愧。楚懋這一回並沒有因為她沒有準備後就停下,反而緩緩地研磨起來,漸漸地帶著懲罰性地開始肆意撻伐。

    阿霧的腰肢被楚懋牢牢的固定著,胸口不安分地晃動的玉兔被他一手握在手裡,又擠又揉,時彈時抹,力道較往日大了不少。

    阿霧被楚懋強硬地壓在身下,雙臂不得不用力撐在榻沿上,這才能使自己不至於磕到榻沿上撞傷。阿霧心裡頭清楚他是在懲罰自己逃跑,可未免也太用力了些。又快又深,阿霧這些時日都是被溫柔以待,哪裡經歷過這樣的蠻力,屋子裡響起“啪啪”的擊打聲,阿霧只覺得那聲音“響徹雲霄”,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楚懋,楚懋!”阿霧氣得渾身顫抖。可是她憤怒地直呼其名,反而愈發激怒了身後的人,那力道簡直恨不能擊穿她似的。

    “楚懋,楚懋!”阿霧也來了脾氣,又急又快地大呼楚懋的名字,可是細胳膊哪裡擰得過大腿,到最後阿霧自己聲嘶力竭,一聲聲的楚懋從急斥緩緩地轉成求饒,再而後是呢喃的投降認輸,舌尖上吐出的“楚懋”二字仿佛沾了玫瑰鹵的年糕似的,又甜又糯,

    楚懋伏低身子安撫性地含住阿霧的唇瓣,也虧得阿霧常年練習那天竺僧人傳受的養身功法,否則一副細柳身子定然扭不出這樣彆扭的姿勢來。

    阿霧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嘴上是一句求饒的話不說,但楚懋含上她的唇的時候,她還是很沒有骨氣地伸了伸舌頭,被楚懋吮得又疼又麻,攪得滋滋的響。

    待楚懋吃飽喝足,緩緩退去,阿霧軟軟地往下縮,想著總算可以歇一歇了,哪知對方根本就是吃幹抹盡後翻臉不認帳,重新提槍大肆搗鼓起來。

    阿霧不得不重新用力支撐住自己,早沒了力氣同楚懋計較這樣荒唐的行為,居然在榻上就行起夫妻最私密的事兒來,而且還不顧她的意願強迫於她,絲毫不溫柔不體貼。

    可是儘管有如此多的不如意,偏偏她下頭卻舒服得緊,除了先開始有些疼外,到後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叫個啥,隨著楚懋的一擊俯衝,阿霧尖叫一聲,腦子裡一片空白,越想控制就越控制不住。

    阿霧感覺到楚懋的動作戛然而止,伏在她耳邊輕輕地咬著她的耳垂說:“阿霧,你感覺到了嗎?”

    阿霧不知道那是什麼,可卻為之深深地感到羞恥,她怎麼能從這樣羞恥的事情裡頭感到快樂,阿霧狠狠地推了楚懋一下,“都怪你,都是怪你,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楚懋剛想反駁,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進而沉默了一下,這十幾日來每回他都極盡耐心地逗引阿霧,但結果都不理想,阿霧的表情總是忍耐再忍耐,唯有今天例外。

    楚懋敏銳地察覺出阿霧話裡透出來的意思,她說都是他逼她的,所以她才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釋放自己?因為她是被迫的,所以不用再受她那可憐的自尊約束?

    楚懋倒是從淩裕那兒聽說過這麼回事,難怪他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楚懋想到這兒,倒吸了一口涼氣,可臉上一點兒不敢表現出來,迎合著阿霧道:“是,是我逼你的,是我壞,好不好?”楚懋替阿霧拭了拭鼻尖的細碎的汗珠。

    阿霧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紅著臉小聲道:“你怎麼還不出來?”

    “我還沒到。”楚懋含著阿霧的耳垂低低笑道,將阿霧輕輕一提,讓她正面自己,雙腿環在他腰上。

    阿霧為了不掉下去,只得圈著楚懋,雙腿用力地夾在他腰側,隨著他的走動,而被輕輕鼓搗。這樣的走路姿勢,真是讓人羞憤欲死,“快放我下來,楚懋,快放我下來。”

    “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楚懋笑著在阿霧臀上狠狠拍了一掌,將她扔到床上,又覆了上去。

    這一過程裡,阿霧狠狠地挨了好幾巴掌,被楚懋又打又揉的,弄得臀肉都紅了,挨著床就疼,到後頭還是楚懋尋了個軟枕墊在她腰上,讓她臀部懸空,這才輕鬆了些。

    兩個人清洗完並肩躺在床上,楚懋側身看著阿霧笑,阿霧像縮頭烏龜一樣恨不能將頭縮到肚子裡,緊閉著雙眼,睫毛因為緊張而顫抖得仿佛風中的落葉。她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這都是楚懋強迫她的,他還打她,欺負她,她只是不得已。

    “阿霧,今晚好不好?”楚懋的手指在阿霧的腹部點著圈兒,他見阿霧裝死不答,又繼續道:“你不知道你吃著我的時候,我……”

    阿霧不知道楚懋什麼時候學得這樣不正經的,說起下流話來一套一套的,“什麼吃著你,誰吃著你了,叫你胡說,叫你胡說。”阿霧拿手去推楚懋。

    觸摸捉住阿霧的手道:“你舒服的時候,我也舒服,我都快舒服死了,阿霧,阿霧。”楚懋動情地親著阿霧的手。

    阿霧的臉紅得跟關公似的,“誰舒服了,誰舒服了,那都是你,都是你逼我的,楚懋,你這個混蛋!”

    “哪有做妻子的直呼相公名字的?”楚懋唬著臉道,“叫我景晦,景晦。”說道後一個“景晦”時,再繃不住臉,聲音低沉柔和得仿佛玉簫吹出的樂章。

    阿霧拿腳去踢楚懋,人沒踢著,自己的屁股卻因碰著床而痛了起來,“哎喲。”阿霧叫道。

    “你瞧你,我都說了給你上藥。”楚懋道。

    “不要你管,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阿霧怒目道。

    楚懋摸了摸鼻子,這事兒的確怪自己,中間稍微失了些分寸,實在是那肌膚太過細膩,若是不使力完全抓不上力。

    剛好兩人靜默的時候,外頭傳來紫扇的聲音道:“回王爺,紅藥山房來人說郝嬤嬤有些不好了,請王爺過去看看。”

    楚懋一下就坐了起來,應道:“知道了。”

    阿霧也一軲轆就爬了起來,屁股又疼得她哼了一聲,卻也強忍了疼痛要下床。此時楚懋已經穿上了袍子正在扣紐扣,“你歇著吧,我過去看看就行了。”

    阿霧雖然渾身酸痛,也知道這不是偷懶的時候,她喚了紫扇進來伺候自己換衣裳,匆匆地以白玉攢梅簪挽了發,便趕去了紅藥山房。

    阿霧到紅藥山房的時候,裡頭正鬧得慌,阿霧走進去只見郝嬤嬤就像中了邪似地在床上彈著,四肢仿佛被人像提線木偶一樣拉出極其怪異的動作,嘴邊垂著口涎,頭髮亂得雞窩似的,口裡喃喃有詞,卻聽不見在說什麼。

    “殿下。”阿霧怯怯地走近楚懋。

    楚懋轉頭攬住阿霧的腰,將她護在胸前。

    “郝嬤嬤怎麼了?”阿霧問道。

    “已經讓呂若興去請封太醫了。”楚懋的話音剛落,封太醫就匆匆趕了進來,一見郝嬤嬤這個情況,忙得向楚懋問了安就取了針匣子出來。

    “啊——”郝嬤嬤一見封太醫過去就尖叫出聲,像被厲鬼掐住脖子似的,叫得悽惶無比。

    在郝嬤嬤尖叫的同時,阿霧也驚呼一聲,趕緊將頭埋入楚懋的懷裡,她本是兩世為人,又曾飄蕩過一些時日,最怕的就是鬼神,她見郝嬤嬤這樣,只當她是病弱氣衰,中了邪,阿霧自己也怕得打哆嗦。

    此時郝嬤嬤已經推來了封太醫,從床上跳了下來,腿腳靈活得就像常人,哪像被風濕折磨得不良於行的人,說她不是中邪都沒人相信。

    “妖孽害我。”郝嬤嬤直沖阿霧而來,她的指甲又長又尖,帶著青烏之色,虧得阿霧沒看見,否則指不定嚇昏過去。

    郝嬤嬤來得又快又急,楚懋將阿霧往旁邊一帶,送到椅子上,他自己則反身捉住郝嬤嬤的雙手,叫道:“姑姑,是我,是我,天賜,我是天賜。”天賜是郝嬤嬤給楚懋取的小名,告訴他,他不是被遺棄的孩子,而是上天的恩賜。

    可是郝嬤嬤哪裡還認得出她的殿下,她掙扎開來,楚懋本就不敢用力抓她,怕傷著她,郝嬤嬤一得了自由又往阿霧撲來。

    楚懋眼疾手快地又將郝嬤嬤捉住,叫人拿了繩子來將她捆在床上,怕她暴起傷人,“封太醫,你快替姑姑看看。”

    封太醫抹了抹頭上的汗,替郝嬤嬤把了把脈,可是奈何郝嬤嬤掙扎得厲害,手腕都磨出了血痕,封太醫看了連連搖頭,只道:“我這兒先開一副安神藥。”

    這就是沒辦法的意思。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11:36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