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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月璫]四季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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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4 19:35:25
第210章

    一時紅藥山房的魯媽媽大著膽子道:“王爺,我看嬤嬤不像是病,倒像是中邪,不如請端公來送送祟,或者請了巫婆來跳神,一定是有小人做法來害我們嬤嬤。”

    旁邊的婆子也連連稱是。

    連一旁站著的封太醫也在點頭,“下官行醫這麼多年,從沒見什麼病症是這樣的。”

    即使楚懋不信鬼神,可經歷了當初阿霧那件事後,也就不得不信了半分,遂叫人連夜去請長春子。說來也巧,去請的人剛到門邊,就遇到個癩頭和尚,一見他就說看見這府裡上空一股妖氣熏天,有人做法施巫害人。

    這內侍聽了癩頭和尚的話,本著“寧可信其有”的原則,將和尚領了進去,重新叫了個人去請長春子,這樣兩頭都不誤。

    那癩頭和尚一進去誰也不看,就直愣愣地望著阿霧,大聲道:“你不是早已經死了嗎?”

    阿霧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嚇得驚了一跳,再看那癩頭和尚的一對吊梢眉,一雙三角眼,眼白多於眼瞳,眼神淩厲而嚇人,加上阿霧本來心裡就有鬼,聽這癩頭和尚一說,頓時慘白了一張臉。

    “你胡說什麼,哪裡來的癩頭和尚,還不快叉出去。”楚懋右跨一步擋在阿霧的跟前。

    屋裡的幾個婆子立即上前去拖那和尚,說來也奇怪,幾個人合力推那和尚,那和尚卻紋絲不動,如有神力般,嘴裡還哼道:“你們這家人好奇怪,人都要死了,倒還來為難我這個和尚。”

    “大師,你說誰要死了?”魯媽媽尖叫道。

    “這屋裡被人埋了巫蠱,設成了死門,豈有活人之理。”那和尚的話音還沒落,郝嬤嬤的嘴角就湧出了白沫,眼睛也開始上翻,眼瞧著就進氣多,出氣少了。

    那和尚說完,也不待楚懋再攆人,徑直往門外去,臨行時看了阿霧一眼,嘴裡念叨,“還不快跟我去了,這世上哪裡容得了你這妖孽。”

    “大師,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家嬤嬤。”魯媽媽不顧楚懋的意思,猛地撲到和尚腳邊。

    那和尚卻理也不理地往外走,魯媽媽就轉身來求楚懋。

    楚懋這才發話道:“去請那和尚回來。”

    那和尚回來就領著人將紅藥山房一通亂翻,起出了四角埋下的布人,又從郝嬤嬤睡的床板下尋出了一個小紙人。無一例外的上面都有郝嬤嬤的生辰八字。

    四個小布人的身上皆紮著繡花針。

    魯媽媽將這五件東西捧到楚懋的跟前,低頭不語,床上的郝嬤嬤總算恢復了安靜。

    “請大師上座,大師救了姑姑,我必有厚謝。”楚懋道。

    那癩頭和尚卻擺擺手,“出家人講求因果,不求回報。只是看這府裡有人作孽,老和尚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救。”說罷哼著眾人皆聽不懂的曲子,踏著他那雙露腳趾的破芒鞋走了出去。

    “這事必然是有人害姑姑,姑姑如今昏睡不醒,阿霧,我把內院交給你,你務必把人找出來。”楚懋回頭看著阿霧。

    阿霧此時早已經從驚嚇中回過了神,臉色還有些白,但人已經清醒了,立馬接過了楚懋的話道:“殿下放心吧,我定然會找出害郝嬤嬤的人。”

    “王爺!”那魯媽媽卻一臉震驚地望著楚懋,張嘴欲言,卻又不敢開口,躊躇了良久“咚”地一聲跪在地上道:“奴婢有話回稟王爺。王妃從沒打理過內務,這樣的大事交給王妃豈不耽誤?奴婢並非看輕王妃,只是王妃畢竟年輕,而這害人之人一天不找出來,嬤嬤就一天難安,王爺,如今求的是快,還請王爺三思。”魯媽媽沖楚懋直磕頭。

    楚懋看了一眼阿霧,阿霧從他身後走出來,緩緩道:“郝嬤嬤受了魘魔昏睡不醒,布偶又是從紅藥山房起出,依我看,紅藥山房所有伺候的人最有嫌疑,應當讓人將她們拘了,再做詢問。”

    “呂若興,王妃的話你聽見了?”楚懋道。

    “是,奴婢這就去辦。”呂若興應道。

    “王爺?!”魯媽媽一臉悲憤地看著楚懋,倒像楚懋還不如她一個下人關心郝嬤嬤似的。

    “魯媽媽,姑姑如今病著,無法理事,你將府中對牌、帳冊、庫房鑰匙整理好,交到王妃手裡。我是信你對姑姑的一片忠心的,你就好生在姑姑身邊伺候。”楚懋仿佛沒看到魯媽媽的神情一般,冷靜地道。

    阿霧萬萬沒料到這當口,楚懋居然會連同祈王府的中饋一併交給了她。要知道,沒查出究竟是誰害了郝嬤嬤之前,同紅藥山房有隙,矛盾最大的非玉瀾堂莫屬,她自然是第一個要被懷疑的,是以魯媽媽才再三阻攔阿霧來徹查這件事。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非阿霧莫屬。討厭的郝嬤嬤病了,又收回了中饋權,便是讓阿霧來查,她也得第一個查自己。

    阿霧遲疑地看了看楚懋,不知道他心裡是相信自己,還是在算計自己,想讓自己得意忘形之際而自露馬腳?只可惜這件事非她所為,她自然沒有馬腳可露,但栽贓陷害這種事屢見不鮮,阿霧回去第一個要查的就是玉瀾堂近日有沒有異常。

    “夜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在這兒守著姑姑。”楚懋轉頭向阿霧柔聲道。

    阿霧又看了看楚懋的眼睛,在裡頭無法讀出任何情緒,“我陪你一起守嬤嬤吧?”阿霧道。

    楚懋沒說話只看了看阿霧,阿霧只能識趣地先行離開,很顯然祈王殿下不喜歡任何人違背他的意思。

    阿霧一回玉瀾堂,就讓紫扇去請了宮嬤嬤過來。

    這麼晚還請她過來,宮嬤嬤自然明白肯定是出了大事了,因此也顧不得整理儀容,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到了東次間,“王妃,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璃鏡將紅藥山房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宮嬤嬤,“嬤嬤,我如今只擔心有人栽贓陷害,你一定替我再好好查一查玉瀾堂的人,特別是和紅藥山房有來往的,咱們查出來總比他們查出來好。”

    “王爺他可相信王妃?”宮嬤嬤問道,這裡頭的關鍵就是楚懋相信誰。

    阿霧無奈地笑了笑,“這裡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換了你是殿下,你會相信我嗎?”

    宮嬤嬤愣了愣, “可是這裡頭的破綻也太多了,那就那麼巧去請人的一出門就遇到個癩頭和尚,一來就找出了魘魔之物,設這局的人豈非太蠢了,王爺定然能看出王妃是被陷害的?。”

    “嬤嬤,用這個法子的不是太蠢,而是太厲害了,太瞭解我了。”阿霧苦笑道。

    “若是殿下沒看出這裡頭的破綻,這府裡害郝嬤嬤的最大嫌疑人一定是我,有沒有我都無所謂,殿下心裡都有根刺。最妙的是,上回我昏迷不醒,醫藥無治,聽說是大慈寺的慧通禪師為我誦持經文才醒過來的,所以郝嬤嬤中邪一說就說得通了。郝嬤嬤平時腳行不便,但偏偏今日卻跟常人無異,那和尚也有些古怪,這若非用中邪和神通來解釋,實在說不過去。這世上也是有巧合的。”阿霧分析道。

    宮嬤嬤點了點頭,“可我還是覺得裡頭疑點太多。”

    阿霧點點頭,“是,可是我能肯定我沒做過這件事,而對方大概也心知肚明,若不出我所料,我最後找出來的人一定是紅藥山房的。這一局明顯是郝嬤嬤自編的一齣戲,就為了陷害我。”

    “是呀,肯定如此。”宮嬤嬤道。

    “可是,小時候,我家裡發生過一件事。”阿霧看著宮嬤嬤,緩緩地開始講王姨娘的故事。

    “王姨娘並沒有施巫蠱害我的祖母,是我將人偶放在她屋裡的,卻陷害她施法魘魔了我父親。”阿霧道,“所以……”

    “所以這件事往深了想,也可以是王妃將人偶放在郝嬤嬤屋裡,卻陷害郝嬤嬤自己魘魔自己。”宮嬤嬤接過話道。

    阿霧不語,就是默認了。

    “可是其他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宮嬤嬤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不得不防,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阿霧起身踱到窗邊,“如果我料得不差,玉瀾堂應該是乾淨的,我相信嬤嬤你的手段。可是正因為太乾淨了,毫無破綻,反而顯得更像是我做的。因為事實就是,我是最大受益者。”阿霧仰著臉感受著窗外的微風帶來的涼意,稍稍去了些心頭的燥意。

    “所以不管找不找得到證據,錯的都是咱們玉瀾堂?”宮嬤嬤倒吸一口氣,“這人好深的心機。”

    “是啊,所以她才能在深宮中保全殿下,其他人哪能有這個本事。”阿霧歎道。

    “可是,既然找不到證據,王爺也就不能拿王妃如何,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宮嬤嬤問。

    “只要殿下心裡對我有了猜忌,那今後再出事兒,也就容易安在我頭上了,她很有耐性呢。”阿霧輕聲道:“不管怎樣,嬤嬤還是查一下玉瀾堂吧,萬一她想一擊致命呢?我也得睡一覺,好好想想這件事。”

    阿霧只覺得自己心、身都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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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4 19:38:11
第211章 晉江vip211

    阿霧躺在床上,原以為自己會焦慮得睡不著,結果才沾了枕頭就睡了過去,大天亮才醒過來,忙問道:“殿下還在紅藥山房嗎?”

    “殿下回來換了衣裳就上朝去了。”紫扇一邊伺候阿霧盥洗一邊答道。

    不得不說,隆慶帝實在是個勤政的皇帝,除了身子實在不適的時候,昧爽視朝,無有虛日。

    “郝嬤嬤那邊,情況好些了嗎?”阿霧又問。

    “奴婢去問過安了,郝嬤嬤已經行了過來,早晨還用了半碗冰糖燕窩。”紫扇道。

    “好丫頭,我離了你可怎麼辦?”阿霧笑歎一聲。紫扇是她身邊的大丫頭,她去紅藥山房問安,代表的就是阿霧的態度,這個分寸紫扇拿捏得極好。

    “奴婢就一輩子守著王妃唄。”紫扇哄著阿霧笑。

    過了一會兒,紫宜也回來了,一邊伺候阿霧用早飯一邊道:“呂公公已經將紅藥山房的人都拘了起來,主子想怎麼審她們?”

    “自然是先查抄她們的房間,總有點兒蛛絲馬跡。”紫扇這個臭皮匠道。

    阿霧沒說話,靜靜地用了一碗粥,拭了拭嘴,這才吩咐紫扇道:“這兩日你盯著瓊芷院一些,我就怕鷸蚌相爭,黃雀在後。”

    紫扇應了聲“是。”

    儘管阿霧已經基本肯定昨晚是郝嬤嬤自編自演的戲,卻也不敢篤定,最怕千慮一失。聰明人的一個毛病就是疑心重。

    吩咐了紫扇,阿霧這才帶了紫宜、紫錦和冰霜一同去了紅藥山房。

    “嬤嬤,好些了嗎?”阿霧離得郝嬤嬤遠遠地坐下。

    郝嬤嬤靠躺在床上,沖阿霧譏諷地一笑,“托王妃的福,老身還沒死成。”

    屋子裡伺候的魯媽媽、詠梅、憶梅都垂著頭不敢說話。詠梅和憶梅是阿霧吩咐到紅藥山房伺候的,如今郝嬤嬤的人被拘了,玉瀾堂的人她自然不肯用,唯有詠梅、憶梅還算是楚懋的人,由她們幾個來伺候郝嬤嬤,最合適不過。

    “紅藥山房的人都拘在後罩房裡,趁著殿下不在,我老婆子又癱在床上,王妃還是趕緊去審吧,以免夜長夢多。”

    郝嬤嬤的誅心之語,阿霧就像沒聽見似的,只打量著郝嬤嬤,不說話。

    郝嬤嬤又道:“範用家的,你趕緊把對牌和帳冊理出來交給王妃,也省得王妃坐在咱們這兒,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魯媽媽的夫家就是範用,所以郝嬤嬤如此叫她,她聽了連聲應了,“奴婢這就下去收拾。”話雖然說得漂亮可腳底下卻一步不挪,還拿眼斜掃阿霧,像是怕她怎麼著郝嬤嬤似的。

    阿霧笑了笑,“你們都下去吧,我同郝嬤嬤單獨說說話。”

    紫宜等應聲去了,唯有冰霜冷冷地立在門邊。

    阿霧轉頭看了看冰霜,冰霜這才道:“王爺特地吩咐了,一步也不能離開王妃。”

    阿霧擰了擰眉,猜不透楚懋是個什麼意思,讓冰霜監視自己?“那你去門外邊吧,只要屋裡有動靜兒以你的能耐也遲不了。”阿霧道。

    冰霜這才走出了門,貼著門檻站著。

    魯媽媽卻還杵著不動,阿霧也不耐煩搭理她,只看著郝嬤嬤。郝嬤嬤對魯媽媽點了點頭,她這才下去。

    四下裡安靜了,阿霧才道:“嬤嬤的腳好些了麼?”

    郝嬤嬤不答話。

    阿霧也沒指望她能說話,繼續道:“我聽人說,這腿腳越不用就越不中用,嬤嬤應該多練練,昨夜嬤嬤的腿不就挺靈活的麼?”

    郝嬤嬤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急刺阿霧,“你,什麼意思?”

    “說來也是我懺愧,自打我進府一來,從沒同嬤嬤開誠佈公的談過,以至於讓咱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歩,苦的卻是夾在中間的殿下。”阿霧道。

    郝嬤嬤慘然一笑,“這府裡誰不知道殿下寵愛于你,你又何必專程到我老婆子眼前來顯擺。我只有惟願殿下夫妻同心,和和順順過日子的心。”

    阿霧起身走到郝嬤嬤床腳處的繡墩上坐下,“那嬤嬤還為何一直不喜歡我?”

    郝嬤嬤張嘴欲言,卻被阿霧打斷道:“嬤嬤心裡頭應該明白得緊,嬤嬤看不上的祈王妃,殿下又如何能同她和和順順?”

    郝嬤嬤閉上了嘴,合上眼睛不再看阿霧,那神情卻是默認了阿霧的話,嘴角瀉出一絲不屑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這世上也沒有人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她。嬤嬤不喜歡我,自然有我的不足。只是以嬤嬤對殿下的愛護之心,我還一直以為不管咱們關起門來是什麼樣子,可對外頭時,總該是一家人。”阿霧頓了頓,“卻不知嬤嬤緣何陷害於我?”

    郝嬤嬤一聽,怒氣衝衝地睜開一雙眼梢已經耷拉下來的眼睛,一掌拍在床沿上,“王妃說話可別不經腦子,我是害得你癱在床上了,還是害你拿回中饋之權了?”郝嬤嬤氣急後,一手撐在床邊,一手覆在胸口,大聲道:“王妃這真是倒打一耙。”激動出,唾沫都飛濺了出來,阿霧慶倖自己坐得還算遠。

    “嬤嬤別激動,咱們靜一靜再說話。”阿霧淡淡地道。

    郝嬤嬤這才又躺回靠背上,大口地喘氣。

    阿霧待郝嬤嬤氣喘勻淨了這才又道:“阿霧一直都敬佩嬤嬤的能耐,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初我是嬤嬤,在宮裡時能否護得住年幼的殿下,思來想去,我不得不承認我絕對做不到,嬤嬤不僅護住了殿下,還將他教得這樣好,先皇后在九泉之下,也必定會感激嬤嬤的恩德。”

    不管郝嬤嬤有多不喜歡阿霧,可阿霧的這番話卻叫她極為受用,遠遠比魯媽媽這些親近之人說來更讓人覺得寬慰,這可是來自“敵人”的恭維。

    “嬤嬤即便是身子不適時,這偌大的祈王府上上下下也沒有出一絲紕漏,有嬤嬤管著府裡的內務,不僅殿下放心,便是我也覺得安心。”阿霧道,“嬤嬤定然覺得我是言不由衷。我在榮府時,也曾替太太管家,這裡頭之瑣碎,之繁雜,每天都纏得人頭疼,我卻是個愛清閒的人。”這話阿霧沒說謊,比起這些俗務,她還是更喜歡吟詩作賦,彈琴下棋,這才是女兒家做的事情。

    “何況,這府裡嬤嬤管家時,也不曾虧待于我,殿下又一心敬重嬤嬤,只有將中饋交給嬤嬤他才能放心去外頭拼搏,也才能放心我這個做王妃的不會虧待嬤嬤你。”阿霧直言不諱地道。

    郝嬤嬤聽到這兒,才轉頭看了看阿霧,大約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

    “不瞞嬤嬤說,我曾經私下也曾向殿下抱怨過幾次,這上京城裡,還沒有哪家不是做主母的在打理內務,而且嬤嬤也說殿下寵愛于我,可是殿下在這件事上卻一直不曾鬆口。”阿霧半真半假地道。

    郝嬤嬤卻是阿霧的話的,而且覺得阿霧肯定遠遠不止才抱怨過幾次。

    “殿下是嬤嬤看大的,你覺得昨晚在玉瀾堂的嫌疑最大的情況下,殿下為何還要讓魯媽媽把對牌交給我,又讓人拘了紅藥山房上下所有人?”阿霧問題頗為尖銳。

    郝嬤嬤的臉色突然一頹,身子往下縮了縮,“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不是傻子,殿下也不是傻子。”阿霧沉聲道:“嬤嬤身邊的人如果也能被人收買,那殿下也就活不到現在了。殿下難道能不清楚嬤嬤的能耐?昨夜嬤嬤中邪之事,表面瞧著我嫌疑最大,可是聰明人哪有用舊招的,況且像嬤嬤這樣的能耐人,我若真要還你,定然要一擊而中,絕不容你再有翻身的機會。”阿霧打量了一眼現在還活得精精神神的郝嬤嬤。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郝嬤嬤冷笑道。

    “是,我沒有這個本事,所以我從沒想過要同嬤嬤為敵,卻不知道為何嬤嬤一心要除我?”阿霧不理會郝嬤嬤眼裡的厲光,繼續道:“我自認是個聰明人。我清楚嬤嬤在殿下心裡的地位,說句不敬的話,恐怕就是先皇后從棺材裡爬出來,她在殿下心裡也比不上嬤嬤。”

    郝嬤嬤奇異地看了阿霧一眼。

    “我同嬤嬤沒有任何深仇大恨,我們都惟願殿下能平安和樂,目前唯一的利害關係不過是中饋之權,我想咱們都不是戀棧之人。”阿霧奉承郝嬤嬤道,實際上她心底是認為郝嬤嬤對權利的渴望恐怕超過任何人,否則也不會這樣對付自己。從宮裡出來的人,最清楚權利是個什麼好東西。

    “我想說的是,我絕不會冒著讓殿下不喜的危險,對嬤嬤有任何不敬。就算咱們不能和和樂樂的相處,可至少能進水不犯河水。若是換一個人做王妃,嬤嬤難道就能拍著胸脯保證她同嬤嬤之間就沒有利益之爭?”阿霧道,“我的心不大,只是想和殿下做一對和睦的夫妻而已。”

    “我想我現下若是死了,以向貴妃只能,殿下也不可能在熱孝裡另娶王妃,淑妃想來也不願看到殿下另娶,殿下未必能得到新岳父的支持。可是我的父親和哥哥卻絕對不會再和殿下一心。”阿霧笑著道。

    “王妃在胡說什麼,沒有人要你的命。”郝嬤嬤道。

    “哦,原來不是要我的命?可是那人就不怕我一日不死,夜長夢多,萬一讓我翻身怎麼辦,畢竟我如今還年輕,誰也說不準殿下就不會想起我往日的好處來?”阿霧道:“我不想和嬤嬤繞彎子,我也不管別人同嬤嬤你說了什麼,保證了什麼,但是嬤嬤你就確定你做的決定是正確的,不用同殿下商量商量麼?”

    郝嬤嬤依然面無表情地不說話。

    阿霧見郝嬤嬤油鹽不進,一句話也不說,也再懶得和她廢話,“我想,嬤嬤今日設下這一局,不外乎是受兩個人的要脅。或者是淑妃向嬤嬤許諾過什麼,可是嬤嬤在宮裡那麼多年,一個冒牌貨真能左右今上的立儲之意?”阿霧這話說得可謂是極為大膽了,“或者說是何側妃,以她那腦子,若我是鎮國公,也不會將寶壓在她身上,這可不是疼孫女兒,這是把一家子好幾百口人的性命壓上。我以為,嬤嬤為了這二人而對付我,可謂是得不償失。”

    話說到這兒,郝嬤嬤的臉上才出現了一絲裂縫,透露出驚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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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4 19:40:21 |只看該作者
第213章 晉江vip213

    這日的晚飯自然用得極晚,虧得是盛夏,夜裡熱得一時也睡不下,楚懋攜了阿霧去園子裡散步消食。

    “殿下,那個癩頭和尚的來歷可弄清楚了?”阿霧搖了搖扇子,想扇走前頭成群的飛蟲。

    楚懋沒說話,那癩頭和尚一出府就被暗衛控制了起來,從始自終都死死咬定阿霧是早該亡命之人,至於紅藥山房的魘魔之物他也咬定是他的神力看到的,即使上大刑,他也不改口。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禍害。

    楚懋不想將這等汙糟之事說與阿霧聽,只道:“已經命人去查了。想來過幾日就有消息回來。”

    “殿下還沒說要怎麼幫我呢?”阿霧問這個問題已經很多次了。

    楚懋笑道:“我把中饋之權拿回來交給你,難道還不算幫你?”

    阿霧定睛看著楚懋,思忖他難道一開始就沒懷疑過自己,所以當時借機就將中饋之權拿了回來,而阿霧猶記得她嫁進來沒多久之時楚懋也表示過讓郝嬤嬤主持中饋不過是暫時的,只是這“暫時”太過長久而已。

    不過阿霧也能理解,郝嬤嬤將府裡的內務打理得極好,沒有由頭就要拿回中饋之權,著實有些讓人為難。

    只是阿霧所謂的幫助可不是中饋之權,她就不信楚懋不懂,可是他現在一副抵賴的模樣,讓阿霧不得不懷疑先才他一直不回答,難不成就是為了“討要好處”?

    阿霧一想到剛才她任人施為的情形,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楚懋極愛她這副又羞又怒的樣子,低頭在阿霧耳側道:“我要是早說了,剛才在玉瀾堂,你怎麼會讓我……”

    “楚懋!”阿霧跺跺腳,忍不住在楚懋的腰上擰了擰,只聽得他誇張地“哎喲”一聲。

    阿霧趕緊像做賊似地往後頭看了看,跟著服侍的紫扇、問梅幾個都垂眼看著地上,像是地上有金子似的,這副樣子一看就是忍笑的模樣,阿霧更是沒好氣兒地瞪了楚懋一眼。

    楚懋拉著阿霧的手登上“飛來峰”,讓其他人都留在下頭,攬了阿霧的腰,兩人一同望著天空的那輪皎月,“不管怎樣,我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阿霧。”

    這話對於阿霧來說,比世界上的任何蜜語甜言還來得打動人心,她這會兒最想要的就是楚懋的支持。

    阿霧側頭看著楚懋,“殿下此話當真?”

    楚懋的臉色有一絲複雜,“我說的話你不信?”

    阿霧想了想,自己的話的確有些傷人,認真說起來,楚懋好像一直都是向著自己的。

    阿霧不好意思地沖楚懋笑了笑。

    月色籠在阿霧的臉上,淡淡的珠光從她的肌膚裡透出,就像月亮流出的月華般令人想鞠一捧在手裡,星星似的眼睛裡有俏皮的笑意,唇瓣像四月裡的櫻桃,櫻紅飽滿。

    楚懋低頭含住阿霧的唇,輕輕地細啄,在她的唇上用舌尖來回的刷著。阿霧的臉向後仰,卻被楚懋的手扣在後腦勺上不許她後退,只能承受著他的巡閱。

    “楚,楚……”阿霧覺得楚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初始時恨不能人離他八丈遠的冷淡樣子,這陣子卻像得了饑渴症似的,恨不能時時刻刻摟著她,親著她。

    “阿霧,咱們回去吧。”楚懋意猶未盡地吮了吮阿霧的唇瓣,低啞著聲音道。

    阿霧才不是傻子,別過頭去道:“我胃裡還撐著呢。”

    楚懋也沒為難阿霧,往旁邊一株枝繁葉茂的樹看了看,眼睛亮了亮,半摟半拖地將阿霧擁到樹下,將她抵在樹幹上。飛來峰是一組假山群,砌得恢弘大氣,這棵樹的根紮在石縫裡,居然也長成了如今的濃蔭蔽地,微可半擋半掩地隔絕他人的視線。

    “殿下。”阿霧叫道,因夏日的襦裙輕薄,她的背已經被粗糙的樹皮硌得有些疼了。

    楚懋伸出一隻手掌墊在阿霧的背後,另一隻手則撩起了阿霧的襦裙。

    阿霧哪裡能料到楚懋居然會如此大膽,大庭廣眾之下就敢把手摸入她裙底,阿霧驚得面無人色,這若是叫人看見了,她可還怎麼活。

    “楚……”阿霧的“義正辭嚴”還沒出口,就被楚懋給堵住了,一對兒剛適手的玉兔也被人攥在了手裡。

    阿霧被刺激得微微發抖,羞得恨不能鑽地縫兒,可她又掙脫不了,只有鼻子能發出一點點“哼哼”聲,反而越添嫵靡。

    阿霧拿手推攘楚懋,楚懋的腳就像生了根似的,她的力道給人撓癢癢還差不多,倒是阿霧自己胸口的紅豆被人拿捏在拇指之間,摩挲揉捏,弄得又漲又疼,

    好容易阿霧被放開喘了口氣,她忙不迭地求饒道:“殿下,我們回去吧,好不好,夜裡下露有些涼了。”

    “不好。”楚懋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側頭在阿霧的鎖骨上密密麻麻地落下吻,手也下滑到凹地。

    阿霧身子一僵,她感覺到楚懋正在褪她的褻褲,已經滑到半臀下了,阿霧瘋了似地開始砸楚懋拳頭,可楚懋就像存了心地要欺負她一般,手指已經強硬地刺了進去。

    阿霧驚呼一聲,卻聽見楚懋道:“別動,仔細被下麵的人聽見。”

    阿霧果然再不敢動,嫣紅谷地被攪得泥濘不堪,她就跟被人虐待的小媳婦一樣,眨巴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只希望對方能手下留情,阿霧甚至可憐可歎地主動地親了親楚懋的下巴,帶著哭聲地道:“殿下,殿下,我們回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楚懋啄了啄阿霧的眼瞼,看了看她身後不算粗壯的樹幹,若是有了動靜兒,樹枝搖擺起來的確不太好看,阿霧又是那樣的薄臉皮,若他實在太過分,難免傷了彼此的情分。

    阿霧感到楚懋往後退了退,又替她拉上褲子,整理好裙擺,她這才松了口大氣。

    “阿霧,親親我,不然我不放你回去。”楚懋的唇抵在阿霧的額頭上道。

    這會兒楚懋就是讓阿霧喊他爹都成,阿霧極熱情地在楚懋的唇上、下巴上、臉頰上,“吧唧”地親了幾口,以防他藉口自己敷衍了事而反悔。

    楚懋替阿霧理了理鬢髮,這才拉了她的手,護著她下了假山。阿霧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放在楚懋的掌心裡,一步一步地往下挪,其實平日裡也沒有這樣小心翼翼,只是有楚懋牽著,她就不自覺地“更沒用”了些。

    到了平地上,阿霧連紫扇她們的臉都不敢瞥一眼,將楚懋用力推開,隔得有三人寬的距離,也不管什麼尊卑了,自顧自地快步走到前頭。

    直到走進淨房,阿霧才轉過頭對著紫扇惡狠狠地道:“今晚你什麼也沒看見,知道嗎?!”

    紫扇愣了愣,沒理解過阿霧的意思來,“奴婢本來就什麼也沒看見啊。”

    阿霧臉一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太心虛了,實際上當楚懋讓她們都留在假山下的時候,這些累了一整日的丫頭難道還能乖乖地立在下頭不動,自然是跑去歇涼喝茶去了。

    “嗯。”阿霧尷尬地敷衍一聲。

    阿霧踮著腳悄無聲息地出了淨室,從屏風的空隙裡望瞭望楚懋,他手裡正拿著書卷,看得極認真,阿霧這才又踮著腳快步往床畔挪去,上了床就向著牆蜷縮成一團,假裝自己立馬就睡著了,還特地連呼吸也控制得勻淨起來。

    只可惜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著,阿霧只要想到在假山上楚懋那樣對自己,她的臉就燙得可以煎雞蛋,她惱怒於自己怎麼就沒骨氣到任楚懋予取予求的。

    阿霧縮頭烏龜似地將頭埋到薄被裡,卻聽見後面楚懋輕笑一聲,她看都不敢看楚懋,越發將頭埋得深。

    可那裡知道楚懋卻沒管這些,自顧自地掀了她的被子,伸手去解阿霧的褲帶。阿霧心裡暗自得意,她把帶子系成了死結,這下看楚懋還怎麼下手。

    阿霧的得意才維持了片刻,就聽見裂帛之聲,她身上的白綾褻褲已經應聲而裂,“哎,哎,你……”

    “明天叫府裡的繡娘來再給你做幾十條。”楚懋覆在阿霧的身上道。

    幾十條?這是要撕著玩兒嗎?阿霧心裡憤憤,這明日早晨紫扇她們收拾房間的時候,她可怎麼解釋這褲子。

    不過阿霧實在是杞人憂天了,次日紫扇她們進來收拾屋子的時候,她還昏睡得人事不省的,哪裡顧得上解釋不解釋。

    阿霧睜開眼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也不是撕裂的褻褲的事情,她嘴角翹起一絲弧度,果然是被唐音說中了,這男人在床上時的確好說話得多,阿霧這不就從楚懋的手裡摳了兩個暗衛出來麼。

    阿霧用過早飯,就往冰雪林去,楚懋昨夜說的呂若興會替她安排好一切。在冰雪林,難免會望到對面的雙鑒樓,阿霧想了想,旋即就將進去的渴望給壓制了下去,如今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楚懋會用雙鑒樓怎麼要脅她。

    阿霧進了冰雪林的西稍,呂若興便領了兩個人進來,阿霧一看都是她熟悉的人,賀春和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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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發表於 2015-1-14 19:40:34 |只看該作者
第214章 vip214

    賀水見著阿霧的時候也驚了一跳,他一直以為阿霧是個公公,哪知道她卻是祈王妃,他就說男人怎麼可能長得那麼漂亮。

    “屬下拜見王妃。”賀春領了賀水上前行禮。

    賀春老練,賀水憨直,阿霧十分滿意這兩人,“這次請兩位來是想請兩位幫個忙。”

    賀春忙說不敢。阿霧卻也不跟他們客氣,“是想請兩位幫我查一查郝嬤嬤身邊的魯媽媽。”

    賀春點點頭,不該他說的話他一句也不多問,領了賀水退下。

    賀水還憨憨地問:“查魯媽媽的什麼啊?”

    賀春歎了歎,難怪王爺將他二人派給王妃,實在是他這侄兒性子太憨直,如果不是身手極為了得,又有他背書,賀水是絕對進不了祈王的親衛營的。

    “王妃既然沒說自然是事無巨細都要查。”賀春道。

    賀春和賀水的手腳極快,不過幾日功夫就將魯媽媽上上下下一家七口的消息打聽了個**不離十。

    阿霧將賀春送來的單子細細看了看,魯媽媽一家都是死契,卻在南門外有一處三進帶小花園的宅子,在長陽大街還有一間雜貨鋪,這簡直比京城裡那些七品官的日子還好過些。不過魯媽媽一家在祈王府後街的屋子卻十分清貧簡樸,也難為她這麼能裝。

    阿霧笑了笑,果然不如她所料,如果魯媽媽沒能拿到好處,怎麼肯巴著郝嬤嬤當一條忠心的狗。

    阿霧看了看紫扇,紫扇捧了一匹用剩的布和幾綹閑來,“把這些悄悄放到魯媽媽南門的宅子去。”阿霧吩咐賀春道。

    賀春去後,紫扇有些擔憂的看著阿霧道:“主子,這萬一王爺知道了……”

    “賀春不會瞞著他的。”阿霧道,本來這件事明擺著就是栽贓嫁禍,阿霧也不想隱瞞,郝嬤嬤知道或是不知道,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魯媽媽本身就不乾淨,至於其他的,不過是找個人來替郝嬤嬤背黑鍋而已,而且阿霧不信魯媽媽在郝嬤嬤中邪這件事上就絲毫不知情。

    恰這日楚懋命人來說晚上不回玉瀾堂用晚飯,阿霧早早就用了飯進了淨室,早些沐浴早些睡著,也免得應付楚懋不知饜足的欲求。

    阿霧尋思著過幾日她得找個機會回柳樹胡同一次,上回得罪了唐音,這還得去道歉,順便再仔細打聽打聽她那女子少受些折磨的法子。

    阿霧一想到這兒就臉紅,只是她晚上實在是疲于應付楚懋,一想起就骨頭都發酸,她如今再也沒起過早,虧得府裡沒有婆婆要伺候。旋即阿霧又想起楚懋來,他如今倒不跟自己講什麼規矩了,她也就不用一大早地起來去應付那些妾氏。

    “紫扇,替我再放些熱水。”阿霧懶懶地道,如今她也全靠泡澡來解乏了,阿霧踢了踢酸疼的腿,還有快要斷掉的腰。

    “別泡太久了,你手指都起皺了。”

    阿霧只感覺肩頭搭上了兩隻手,正替她力道適中地揉按著肩膀,阿霧側頭看著楚懋道:“殿下怎麼進來了,紫扇她們呢?”

    楚懋沒說話。

    阿霧卻知道紫扇她們幾個沒骨氣的,一見楚懋就嚇得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連她這個主子也可拋在一邊。

    “還有哪兒酸?”楚懋問道。

    阿霧倒是想扭捏一番,可是又貪戀楚懋揉按的力道,“殿下還是讓我先起來再說吧。”

    楚懋原本是想依阿霧所言讓她起身的,奈何澡盆的面上浮著一層玫紅色的花瓣,隨著水波的蕩漾,一波一波地襲上阿霧白皙的胸口,讓人看不真切那藏在水面下的誘人的丘巒。

    “這兒酸不酸?”楚懋的雙手下滑,抓住那滑膩的山峰,輕輕揉搓起來。

    阿霧只覺得胸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恨不能拿刀子砍了楚懋的手,“殿下我有正事同你說呢。”阿霧柔聲道,將姿態放得極低,這幾天她是察覺出來了,她越是反抗,楚懋就越發強硬。

    楚懋應聲往後退了一步,從旁邊的擱架上替阿霧拿了一條大巾帕遞給她,倒不是他聽阿霧的話,只是澡盆裡的水的確涼了些,他怕有礙于阿霧的身子。

    “你轉過去啊。”阿霧接過白色的巾帕,卻見楚懋定睛看著她,一點兒沒有避開的意思。

    楚懋笑了笑,往外走去。

    阿霧聽見沒動靜了,這才起身跨出澡盆,拿巾帕輕輕地擦乾水,從脖子到胸口再到腹部,然後是腿部。末了,阿霧從衣架上取下內衫,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定睛一看,才發現楚懋根本就沒走,正站在屏風後透過縫隙看她。

    阿霧趕緊將內衫掩在胸口,怒叫道:“楚懋!”

    楚懋輕笑一聲從屏風後走出來。

    “你剛才都看見什麼了?”阿霧怒道,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話問得真不應該,忙道:“不管你看見什麼都不許記得。”

    阿霧只覺得祈王殿下如今越發沒有個度了,居然偷看人洗澡,可阿霧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因為別人看光了而羞惱,反而是在回憶自己剛才有沒有什麼動作不雅。

    楚懋的喉頭動了動,上下打量著阿霧也不動。

    只是那眼神灼熱得幾乎燙傷了阿霧的手,她越發抓緊了手裡的內衫,“你出去,出去!”

    那內衫垂下的角度只堪堪遮住了那芳草地,阿霧的雙手交叉在胸前,將一對兒小玉兔擠得又大又圓,露出一絲兒溝來,真有點兒顧上不顧下的意味。

    楚懋乾脆倚在牆邊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只是夏日的袍子輕薄,阿霧就眼睜睜地看著楚懋胯、下的、凸、起,阿霧面紅耳赤地越發不知如何收場,“您出去吧,求您了。”阿霧可憐兮兮地道,可若是叫他就這樣當著楚懋的面穿衣衫,她又沒那個膽量。

    楚懋笑出聲,更是羞得阿霧沒地兒躲,她這會兒又不敢發脾氣,只求哄了這位爺趕緊出去。

    “我替娘子穿。”楚懋走過來,從阿霧的懷裡抽出那鵝黃色的肚兜就扔到了澡盆裡。

    “誒,你……”阿霧看著她那肚兜從空中劃過一條線,“我要穿的。”

    楚懋又從阿霧手裡大力拽出了豆綠的薄羅衫子,阿霧敵不過他,只得鬆手,緊緊地抱著一條褻褲遮羞。沒成想,楚懋還真是要替她穿衣裳,她原本以為他是戲弄她玩的。

    “來,伸手。”楚懋將阿霧的內衫提著肩膀展開。

    阿霧還抱著那褻褲不松,挪出一隻手伸入袖子了,再換另一隻手,這會兒她才算松了口氣,總算是有衣物蔽體了。阿霧攏了衣襟,牢牢地系好帶子,再抬頭時只見剛才被楚懋接過去的褻褲已經飛去同肚兜作伴了。

    “殿下!”阿霧真有點兒生氣了。

    “這樣更好看,天氣熱,如此豈不更涼快?”楚懋親了親阿霧的唇。

    阿霧只覺得兩條大光腿暴露在外頭,別提多彆扭了,她交叉起雙腿,使勁兒地向下拽衣裳,可即使這樣,也只能堪堪地遮住半個臀。

    楚懋的眼睛卻離不開阿霧這雙修長勻稱的腿了,骨肉勻亭,又長又直,肌膚瑩潤白皙,讓人恨不能摸上兩把,楚懋一把抱起阿霧,雙手托在她的臀下,將她抵在牆上。

    阿霧又驚又怒,憋出一句,“你還沒洗澡呢。”

    楚懋在阿霧的臉蛋上狠狠地含了一口,“你這樣穿真美,我替你畫幾身衣服樣子,讓繡娘做了,你私下穿給我看好不好,阿霧?”

    “你想得美,你這個臭流氓!”阿霧捶了捶楚懋,“你快放我下來,一身的汗臭味兒,熏死我了。”

    其實楚懋素來愛潔,身上哪裡有什麼汗味兒,都是阿霧的託辭,他也不揭穿,將阿霧放下後,在她臀上打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聲音極響。

    “你……”阿霧捧著臀跳起來,楚懋則朗聲笑了出來。

    阿霧再顧不得什麼衣裳不衣裳的,一溜煙就跑了出去,躲到床上拿被子蒙住臉,只當剛才丟臉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過了半晌阿霧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重新去拿肚兜和褻褲,她往床外探了探,見沒有動靜,便裹了被單起身,哪知才站起來,就聽楚懋道:“你在做什麼?”

    阿霧一驚險些踩到被單摔下去,好在楚懋眼疾手快地穩住了她。

    “殿下這麼快就洗漱完了?”阿霧沒話找話地道,輕輕避開楚懋的手。

    “**苦短,怎麼能花費在洗漱上。”楚懋笑道。

    阿霧被楚懋壓在身下,忙地道:“我真有事兒跟你說。”阿霧想推開楚懋。

    “嗯,嗯,舒服,再用力些。”楚懋誇張地道。

    阿霧簡直被他弄得沒法子,你推開他吧,他只當你給他揉胸口。

    阿霧胸口的粉櫻被楚懋一口含住,她倒吸著氣地道:“今日,今日我讓賀春把東西,放,放魯媽媽……”

    阿霧也是長了個心眼的,這種事兒在這當口說給楚懋聽最合適,管他放在心上沒有,反正她說了就是了。

    “阿霧,今後在內室,你就穿我給你畫的衣裳,不許穿別的。”楚懋冷不丁地來上這麼一句,阿霧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什麼畫的衣裳。

    到阿霧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月上中梢,楚懋正仰躺在床上,一手輕撫阿霧的背,細細啄著她的臉頰,靜謐的空氣裡飄著淡淡的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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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發表於 2015-1-14 19:40:52 |只看該作者
第215章 vip215

    楚懋的身體微微後仰,以方便他更好的打量阿霧。只見她,眼兒媚、臉兒嬌,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顫著,臉蛋在軟枕上蹭著,想尋一個最舒服的位置。阿霧是個怪人,尋常的玉枕、瓷枕她都不愛睡,偏愛決緞袋內裝決明子的軟枕,楚懋學著她的習慣也開始睡軟枕,方便於兩人頭靠著頭的睡覺。

    楚懋斜肘撐頭,看不夠似地盯著阿霧,心道只怕誰也料不到端莊高貴、極難伺候、喜潔成了怪癖的阿霧私下裡會有這等妖嬈瀲灩的風情。

    她瞪著你的時候,眼睛像染了桃花汁的溪水,閉上時卻又拿小扇子在心頭輕輕地刷癢癢,這會兒渾身上下還泛著一層粉白色的珠光,小嘴微微張開細細地喘著氣兒。因為她尋找舒服位置的動作,被單滑落在腰間,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背來,夏日的薄被覆蓋在她的臀上、腿上,用絲滑的緞面勾勒出挺翹的臀、峰和令人瘋狂的長腿。

    楚懋的眼光重新流回到阿霧的臉上,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緻得連鬼斧神工也未必有能耐能雕刻,真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妍,像一片嫩弱的粉色花瓣晃晃悠悠地飄在春風裡,從柳條下游過,從湖面上拂過,揪著你的心隨著她蕩漾,生怕她零落。

    楚懋只覺得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阿霧更靈動的女子了,要命的是她純真的顏色下還隱藏著令人愛不釋手的小壞。

    楚懋都替郝嬤嬤撫了撫額頭,哪裡有阿霧這樣明目張膽又簡單粗暴地嫁禍於人的。只是阿霧這樣做的背後,完全是倚仗他的寵愛,楚懋只要想到這一點兒,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不過不得不說阿霧的這一擊還得十分漂亮,要的就是讓郝嬤嬤知道,卻又無能為力。

    楚懋俯低身在阿霧的臉上親了親。

    阿霧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楚懋又來親她,好在力道十分輕微,她只當被蚊子叮了一口,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只是這人越親越用力,沉重的身子也壓了過來,阿霧哀悼一聲,她再不挽救她的臉,恐怕第二天臉上會青青紫紫的一大團。

    “查到癩頭和尚的來歷了。”楚懋在阿霧的耳邊低聲道。他慣來會掐三寸,阿霧的三寸更是手到擒來的事,如楚懋預料中的一模一樣,阿霧那雙泛著桃花水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只是裡頭還帶著一絲霧氣,她拿手背嬌嬌氣氣地揉了揉眼睛。

    楚懋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把將阿霧按在身下,就拿手去揉捏她細處的珠核。

    阿霧憤怒得無以復加,使力地弓起身子,想將楚懋拱下去,阿霧以手捶床地道:“他什麼來歷啊?!”

    “乖乖的,等會兒告訴你。”楚懋啞著聲音道。

    乖乖的下場只會被吃得渣滓都不剩,何況若是她服從了,豈不就是和楚懋同流合污一般的墮落,這對清高的阿霧來說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你壓得我好重,讓我喘口氣兒好不好?”阿霧嗲兮兮地嬌嗔,這聲音又作又假,偏偏祈王殿下就吃這一套,被迷得三魂五道的。阿霧側了側身子,還不待她完全翻轉過來,她就迫不及待地一腳往楚懋的下頭踢去。

    祈王殿下鋼筋鐵骨,練了金鐘罩似的,唯有那處是他天生的死穴,阿霧曾經得過手,以至於現在老是忘記故技不能重施。

    “作死是吧?”楚懋粗狠狠地道,大有占山為王的山匪氣質。

    阿霧惡狠狠地回瞪回去,死也不認輸,一雙手被楚懋捉了,只見他順手將薄薄的被單扭成一股拋到床梁上垂下,在將阿霧的手捆了上去,這樣做的好處是,被單繩寬闊柔軟,不容易傷到阿霧的手腕。

    阿霧這會讓就像一直待宰的小白兔一般可憐兮兮地被垂吊在床上,上不沾天下不著地,雙腿被楚懋固定在他的腰上。

    一通忙活下來,阿霧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散了,“楚懋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快放開我!”此情此景,阿霧也顧不得什麼羞人不羞人了,只求有人聽見了能進來救她。

    楚懋心裡頭想的卻是,若不是在床上,聽著滴答滴啊的水聲落在地板上,指不定還能怎麼**。

    阿霧這回可真是被逼得求爹叫娘的,楚懋就跟屠夫似的,刀子動起來絲毫不手軟,大力得阿霧覺得被單繩都要斷了。

    阿霧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伊伊嗯嗯”地抽泣著,可她的身子卻不聽她使喚,軟得一塌糊塗,小死了好幾回,楚懋叫她生她就生,叫她死她就死。

    末了楚懋將阿霧放下來的時候,她已經魂飛天外,身子都不像她的了,只能由著楚懋抱她去淨室打理。

    一沾床,阿霧就往床角鑽,聽見楚懋惱人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阿霧,剛才好不好?”

    阿霧將頭往枕頭深處埋去,不理會楚懋。

    “若是不好,咱們多試幾回,總要叫你也知道好,你說是不是?”楚懋咬著阿霧的耳垂道:“阿霧,阿霧……”

    阿霧的眼淚在剛才都流幹了,這會兒只能啞著嗓子恨恨地道:“剛才,好極了!”

    楚懋笑出聲,伏低身在阿霧的翹臀上咬了一口,這才饒過了她。

    阿霧累得連呼疼都沒有勁兒,可偏偏腦子卻此刻卻清醒得緊,絲毫沒有睡意。阿霧趴在床上,不想開口,只拿眼神示意楚懋。

    好在祈王殿下酒足飯飽後十分上道,他一邊輕撫著阿霧那帶著牙印的白皙翹臀,一邊道:“那癩頭和尚,以前叫做李昌盛,遼東人,他爹是個從七品經歷,元蓉夢以前的姘頭,老子兒子都迷上她了,後來元蓉夢踢掉他爹令抱大腿,李昌盛就出家了。”

    楚懋的故事講得極其乾癟,阿霧十分不滿意,但是簡單幾句話也給阿霧留下了足夠多的想像空間,這讓阿霧不得不佩服元蓉夢,究竟要厲害到什麼程度才能玩轉父子兩人,還能在琵琶別抱後讓李昌盛萬念俱灰的出家。

    就目前的事情來看,只怕姓李的也不是萬念俱灰,這不又和元蓉夢勾搭上了。

    “郝嬤嬤知道這件事嗎?”阿霧問。這當然是廢話,以元蓉夢的能耐還不足以獨力在祈王府玩出這麼一手栽贓陷害的把戲,阿霧就是想看看楚懋的態度。

    楚懋擰了一把阿霧滑不溜手的臀肉。

    阿霧嘟嘟嘴,明白了楚懋的意思,看來楚懋是要袒護郝嬤嬤到底了。阿霧對這一點倒沒什麼意見,大概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只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祈王殿下貌似護短得非常沒有原則,也就是說只要他心裡頭在乎你重視你,哪怕你犯了大錯,他一樣可以包容。

    這真是個優點,阿霧覺得。只是生不逢時,阿霧想著,自己若是重生到郝嬤嬤身上,也就不必絞盡腦汁地巴結楚懋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阿霧又被楚懋拎起來蹂躪了一番,聽說祈王殿下事後還打了一套拳這才去上朝。阿霧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眼周的青黑色,恨不能將鏡子給砸了。

    只是今天還有一場重頭戲她得去看,少不得上了一點兒粉掩飾自己的憔悴,阿霧破天荒地叫紫扇去叫了竹轎送她去紅藥山房,阿霧也是不得已,實在是她走起路來的姿勢有些奇怪。

    見到郝嬤嬤,阿霧也懶得跟她廢話,“嬤嬤,上回在紅藥山房埋人偶的那人已經找出來了。”

    “哦,是誰?”郝嬤嬤的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把人帶上來。”阿霧淡淡地道。

    紫錦和赤錦一人一邊地架了嘴巴被布塞住的魯媽媽進來,魯媽媽其人,阿霧早就十分厭惡了,如今有機會正好把她拉出來當替罪羊,真是大快人心。若非如此,阿霧也不會忍著身體的不適跑來紅藥山房轉悠了。

    “範用家的!”郝嬤嬤的面具總算有了一絲裂痕。

    “正是她。嬤嬤大概不知道,這位魯媽媽真是能耐,南門外頭三進帶小花園的宅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不瞞嬤嬤說,便是我娘家柳樹胡同的房子也不過才三進。而且魯媽媽在長陽大街上還有個雜貨鋪子。”阿霧故意混淆柳樹胡同的宅子和南門外頭宅子的價格差別。但這也足以說明魯媽媽的能耐了。

    “我記得不錯的話,魯媽媽一家都是死契,怎麼會有這麼多私財?”阿霧問道。

    郝嬤嬤也難以回答,她雖然對範用一家十分大方,可也沒大方到送她一幢宅子的地步。便是郝嬤嬤有心替魯媽媽解圍,也說不出話來。

    “這也就罷了,哪知道我讓人去搜她南門外的宅子,結果卻讓人發現了這些東西。”阿霧示意紫宜將東西捧給郝嬤嬤過目,“嬤嬤看看,這剩下的布料和那魘魔嬤嬤的人偶的布料是一模一樣的。”

    阿霧話音一轉,“當然這樣說明不了什麼,只是前些日子有人看到魯媽媽和那日來給嬤嬤解法的癩頭和尚說話。”阿霧轉頭又道:“把人帶上來。”

    來人是個小丫頭,管花圃的佘媽媽的侄女兒萱草,她一進來自己就誠惶誠恐地跪下,以頭磕地。

    “萱草,你來說說魯媽媽的事吧。”阿霧道。

    郝嬤嬤一看萱草心裡就明白了今日的形勢,這萱草正是元蓉夢留在祈王府的眼目。

    萱草便有聲有色地將她如何和宮裡的淑妃聯繫,而魯媽媽又是如何和癩頭和尚勾搭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不論真假,聽著倒像是有那麼回事。

    “王妃的故事編得極好,可是既然魯媽媽在我這裡拿到了這麼大的好處,又怎麼會聯合外人來害我?”郝嬤嬤冷笑道。

    “嬤嬤最後不是也沒什麼事兒麼,她們要害的人自然不是你,而是我。這府裡頭一旦嬤嬤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我。”阿霧笑了笑,“只是我也沒想到殿下會讓我來查這件事,萬幸的是被我查了出來,我和嬤嬤的關係也就不至於被挑撥。”

    阿霧看了看魯媽媽道:“這賤婢背主害人,又貪財斂金,著實留不得,可惜了嬤嬤和她這些年的主僕之情,想來嬤嬤也下不了手,還是我替嬤嬤處置了吧。”

    阿霧沖紫錦她們點點頭,紫錦和赤錦就又架著瘋狂掙扎的魯媽媽往外走,這一通處置下來,阿霧根本就不給魯媽媽任何辯駁的機會,擺明瞭就是要弄死她。

    “王妃好手段,難道就不怕殿下怪你專斷橫行?”郝嬤嬤道。

    阿霧懶怠搭理郝嬤嬤,“嬤嬤還病著呢,何必在替我操心這些事,我只求查出了這人,能讓嬤嬤今後安心便滿足了。”阿霧站起身,拿手絹掃了掃裙子上不存在的灰粒,然後領著一眾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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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發表於 2015-1-14 19:41:06 |只看該作者
第216章

    其實這當口阿霧拿回中饋之權十分的有用,至少在給紫扇和紫墜以及彤管、彤文尋婆家的時候,主動來爭取的人就多了許多。

    這兩天紫扇和紫墜在府裡走動時,總覺得有無數火辣辣的眼光盯在自己身上,若這些眼光來自男兒可能還好些,偏偏全來自於府裡的媽媽、婆子還有平日的小姐妹,這多少讓紫扇和紫墜有些起雞皮疙瘩。

    “王妃,您行行好,您若真要將我們指人,您直接定了就行,我們都隨主子安排,可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就像我和紫墜是兩塊大肥肉似的。”紫扇平日和阿霧貧嘴慣了,因此才有這一番抱怨。

    彤管和彤文正在一旁打算盤對賬,紅藥山房那邊把這些年的帳本全部抬了過來,兩大箱子,阿霧讓彤管和彤文領著翠玲、翠瓏兩個小丫頭算帳,也算是把她們的手藝交給玲、瓏二人,免得她二人去了,阿霧身邊沒個看賬的。且阿霧也托了宮嬤嬤尋門路給她重新找身邊伺候的丫頭。

    此時彤管和彤文聽了紫扇的話,都在一旁抿嘴笑,紫扇看了憤憤地道:“你們兩個少幸災樂禍,等主子打發了我兩個,下面就輪到你們了。”

    彤管和彤文一聽,臉都一紅,趕緊埋下頭撥弄算盤珠子。

    紫墜在旁邊拉了拉紫扇的袖子,低聲道:“奴婢什麼都好,只盼著今後還能進來伺候主子。”

    阿霧笑了笑,“你不說,我也不會放你走的紫墜,我如今就只吃得慣你做的飯菜。”

    “我也不走的,姑娘。”紫扇這是向阿霧打同情牌了,連舊日的稱呼都用上了。

    “這我可不敢肯定。”阿霧笑道,“好了,都下去吧,擦亮眼睛自己看看,覺得誰何意了來跟我說就是了。”

    紫扇皺皺眉頭嫌棄地道:“那些人哪裡是來娶我和紫墜這兩個人的,明明就是沖著咱們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頭來的。”

    阿霧可不同於紫扇的想法,歎息道:“這有什麼,只要你今後日子過得舒坦不就行了,她們有所求難道還不好?我這裡總是會照看你們,她們有所求也就不敢對你們兩個不好。這不比找個無所求的人家好?”

    紫扇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兒,可心裡頭那關還是過不去,“難不成找個只會求人的窩囊廢不成?”

    阿霧嗤笑道:“你就這眼力勁兒,我給你們這麼多時間挑選都白選了?”

    紫扇她們去後,彤管、彤文用了五日功夫將祈王府自開府以來的各項開支全都對了一遍,將要緊處寫了摘要給阿霧看,阿霧卻沒想到,郝嬤嬤的帳目如此清楚明白、乾乾淨淨的,這倒是她平日想錯了郝嬤嬤,也難怪楚懋敬重她。

    把這些帳目過一遍的另一項好處就是,大致明白了府裡各項支出的慣例,今後阿霧行起事來也有前例可援。

    不過阿霧並不打算大權獨攬,楚懋領了差使出京的這幾日讓阿霧總算可以休息休息,空出時間來思考問題。

    阿霧望著外頭的斜陽,鋪灑了一天的緋紅,“去跟陶側妃說,今晚我在醉花蔭擺酒邀她賞月。”

    陶思瑤沒料到阿霧會突然邀她喝酒賞月,去到醉花蔭時,遠遠望見阿霧已經在座。

    醉花蔭是座八角攢尖的木亭,周遭遍植香蘿繁花,梔子花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不遠處清淺的小溪倒映著圓月靜靜流淌,偶爾有微風吹動柳枝,實在是怡人之地。

    陶思瑤向阿霧福了福,阿霧笑道:“坐吧,對月邀酒,恕我先喝上了。”

    “此月此景,便是妾先來恐怕也忍不住先喝上。”陶思瑤笑道。

    亭中設了兩張矮榻,阿霧向陶思瑤舉了舉手裡的杯子,便斜靠在引枕上,十分松乏的樣子。

    陶思瑤卻不敢如此,端端正正地坐了,舉起酒杯抿了一口,偷偷拿余光打量阿霧,只見她白玉似的臉上染了一絲酡色,平日裡極端雅的一個人,這會兒身上卻流著一股灑脫、悠然之氣,眉梢、眼角、唇側,卻又透著一股女兒家的嬌媚來,叫陶思瑤這個女人看了都有些臉紅。

    養尊處優的嬌嬌氣,紅潤飽滿的氣色,無一處不在透露眼前這個女人的日子過得有多順心,陶思瑤雖然在府裡獨處一隅,可府裡的大事兒卻也瞞不過她的眼睛,最近這位祈王妃大勝紅藥山房的那位,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

    陶思瑤一時想到自己的處境,兩相對比下來只覺黯然。

    “別拘著,這兒就咱們兩人,你也靠一靠吧,成日裡端著不累麼?”阿霧笑道,話裡已有醉意。

    陶思瑤想了想,順著阿霧的話也靠在了引枕上。再看對面的阿霧,她已經兩腳一蹭,踢掉了腳上的鞋子,蜷在矮榻上,正夾了一粒糖漬櫻桃往嘴裡送。

    紫扇和陶思瑤的大丫頭娟嫻也已經坐在亭外,阿霧另外讓人給她們也設了一桌,取共樂之意。

    阿霧待陶思瑤飲了三杯之後,才開口道:“側妃覺得祈王府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陶思瑤本就是個多思之人,阿霧這樣一問,她在心裡掂量再三才歎道:“認真想起了,我若是嫁在其他任何家裡頭都沒有祈王府的日子過得舒坦。”

    “王妃是個寬容的主子,府裡上上下下都極有規矩,再沒有跟紅頂白的,好吃好喝地供著咱們,說實話……”陶思瑤道:“我這身子就是嫁人也服侍不了夫君,真要嫁到別的家裡,怕是子嗣一事就逼死我了。”

    阿霧就知道陶思瑤是個聰明人,一開始自己進府的時候,她雖然有些不著調,可很快就調整了心態,這幾年默默無聞安安靜靜地做著她的側妃,不讓阿霧操心這就是最大的貼心了。

    “你能這樣想,我也跟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阿霧飲了口酒道:“咱們兩個都是上了玉蝶的祈王的妃子,只要自己不出格,這日子就過不壞。男人在外頭成天都有事兒,這內院的日子還不是咱們幾個女人在一起過,你說是不是?”

    陶思瑤心裡頭明白,阿霧是在委婉地勸她,與其將心思放在四皇子身上還不如自己過得逍遙。只是阿霧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年輕女子心裡頭哪能不嚮往戲本子上的才子佳人的佳話,于陶思瑤來說,祈王殿下真是處處都符合那才子的要求。

    不過經了這些年,陶思瑤比阿霧還先進府,可祈王也從沒正眼瞧過她,陶思瑤的心思也就淡了許多,聽阿霧這般說時,也不由點點頭。

    “不過今時今日是多事之秋,咱們的生死榮辱都系在殿下一人身上,不過內眷不干涉男人外頭的事情,咱們把自己府裡打整乾淨也就算盡了心了。”阿霧道。

    陶思瑤沒明白阿霧的意思,她這是在勸她努力說合娘家和四皇子呢,還是在暗示她不要跟娘家聯繫?這話說得簡直裡外矛盾。可是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也沒有立場去勸說老父,陶思瑤也知道如今站隊可是關鍵,而她對祈王並不太瞭解。陶思瑤因為拿不准阿霧的意思,就有些為難。

    阿霧自然看見了陶思瑤眼裡的迷惑,“我的意思是,如今咱們都該避避嫌,娘家那頭不必過多來往,若想念家裡的老爺、太太,就讓人送信去問個好,報個平安便是。”

    陶思瑤忙地點頭,“正是這個理兒。”心裡頭暗自感激阿霧,她原本還以為祈王妃這樣禮待於她是要讓她回去說服老父哩,陶思瑤暗自松了口氣。

    阿霧看陶思瑤的神色就知道只怕陶應時那兒還有些舉棋不定,阿霧心裡歎息一聲,若是陶思瑤能生個兒子出來,陶應時就能安心許多。不過如今楚懋明顯冷置著陶思瑤,阿霧也不能綁了他去瓊芷院。

    “如今我初初接受中饋,以前做姑娘時在家裡只知道在太太跟前撒嬌耍癡,正經理事兒一點兒沒學到,我今日請側妃來,也是想拜託你一件事。”阿霧看著陶思瑤道。

    陶思瑤心裡一動,卻不敢肯定阿霧會這樣做。

    “我想請你同我一起打理內務,園子裡頭和針線房的事兒我想交給你打理,不知道側妃空閒不空閒?”阿霧道。陶思瑤自然是空閒的,這內宅的女人家成日裡能有什麼事兒。

    陶思瑤一驚,這園子裡頭和針線房都是出油水的地兒,園子裡每年的產出和針線房闔府上下四季的衣裳,哪樣不花錢,花錢的地方就好賺錢,饒是陶思瑤都有些不淡定了。

    “不,不,不瞞王妃說,我在家裡頭時也是個傻姑娘,什麼都沒學過。”陶思瑤搖頭道。

    “那咱們就一起學。”阿霧不容陶思瑤拒絕道:“這世上什麼都缺,可卻不缺跟紅頂白的人,你是性子好才不跟人計較,不瞞你說,就是玉瀾堂也有不如意的時候。可是咱們是一家人,榮辱共用,你如今可能不信我,可是日久見人心,今後你就能明白我這個人。”

    陶思瑤的心動了,對內宅婦人來說,其實祈王能給的,未必能比得上祈王妃,而如今她若在拒絕阿霧,恐怕就會別化為另一方勢力了,比起名不正言不順的郝嬤嬤來說,陶思瑤更看重阿霧一些,“那我就勉力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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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發表於 2015-1-14 19:41:19 |只看該作者
第217章

    “王妃做什麼要讓陶側妃來管園子和針線房?”陶思瑤走後,紫扇不解地問道。

    阿霧拿手指輕撫著杯沿道:“這世上沒有人能把好處都占完了,即使有,那也是暫時的。總要為別人思量思量,園子和針線房雖然有些油水,可是陶側妃可未必看得上那點子小利,她要的是威信。咱們做女人的都不容易。紫扇,你記著,自己得意的時候也要想想別人,否則他們會很樂意把你拉下馬的。”

    “可是王妃難道就不怕她欲壑難填?”紫宜在一旁插嘴道。

    阿霧讚賞地看了看紫宜,“這就要看你家主子馭人有沒有方了?”

    自阿霧接手了中饋之權後,並沒有對郝嬤嬤的規矩改弦易轍,實際上郝嬤嬤的確有能耐,她的法子將祈王府管理得不錯。而阿霧又分了權給陶思瑤,她自己雖然不比以前清閒,但撫琴賞花的閑趣依然不減。

    這日阿霧早早地去了“第一春”,第一春在相思園的西南角,幾楹暢軒,門外一架黃薔薇,正好投出一片陰涼,阿霧淨了手,從紫扇手裡接過燒好了香灰的紅瑪瑙香爐,從同色香罐裡揀了一丸“壽陽公主梅花香”出來。這香丸隨壽陽公主取名,不過是為了多添豔麗,在阿霧眼裡便是俗氣,但是香方卻是極好。

    清淡幽冷的香氣隱隱而起後,阿霧這才靜心撫琴,前些日子為俗事所繁,又被楚懋所累,阿霧已頗長時間未曾碰琴了。

    一曲未終,卻見陶思瑤尋著琴音而來,她見是撫琴的是阿霧,臉上的吃驚之色實在難掩。陶思瑤自幼身子不好,多以琴、詩自娛,於琴道也頗有專研,素以自傲,卻沒想到阿霧的半曲《採蓮》便已經令她自愧不如。

    待曲終時,陶思瑤還在咂摸起味兒,“王妃的琴音怕只有天籟能比了。”

    阿霧也沒謙虛,延了陶思瑤入座,紫扇捧了壁薄如紙的天青色茶具上來,陶思瑤忍不住拿了一隻把玩,“這怎麼瞧著像是柴窯?”

    柴窯至今已經失傳,但世宗批其狀曰,“雨過天青雲破處,者(這)般顏色作將來。”雨過天放晴的顏色,令多少人追慕,甚而將其淩駕於汝窯之上。

    “不敢說,只是我愛這顏色,也不管它出處是哪裡,自己喜歡就是。”阿霧道。

    這才是不拘泥于古的灑脫,陶思瑤甚為傾心,兩個人都是曾經自詡才女的女子,論起這些玩物來一套接一套的,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一時,紫扇忽然從薔薇架後轉了出來,猶豫了一下走到阿霧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阿霧沒做聲,看了看對面的陶思瑤,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紫扇頓了頓,見阿霧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只得“幽幽怨怨”地走了,她主子是一點兒也不怵祈王的,還處處端著架著,只可憐她們這些下頭人,被祈王看一眼,就嚇得不敢喘氣兒。

    紫扇沒把阿霧請回去,簡直不敢回玉瀾堂,只要想起先才剛交了差使一進玉瀾堂就問“王妃呢”的祈王,她的腿就發抖。開始進來時面色還好好兒的,微帶一絲笑容,哪知進了內室都沒見著阿霧的祈王一出來,那臉色頓時就陰沉得仿佛朔風天。

    紫扇借著去尋主子的藉口,毫無姐妹義氣地將詠梅、憶梅留在了玉瀾堂。這會兒她磨磨蹭蹭地剛進玉瀾堂的門兒,就見問梅跑了過來,“紫扇姐姐,王妃呢?”憶梅往紫扇身後覷了覷。

    “沒找著兒。”紫扇沒好氣兒地道。

    “哎喲,我的好姐姐,怎麼能沒找著,你瞧王爺那臉色,聽見點兒動靜兒都要問一聲,嚇得我們連走路都不敢走了。”憶梅道。

    紫扇挺了挺胸膛,沖憶梅道:“主子在處置事兒呢。”說完正準備硬著頭皮回屋裡,一回頭就見祈王站在廊下看著她和憶梅。

    紫扇不如憶梅那般瞭解楚懋,但是光是那雙漂亮得令人發寒的眼睛已經叫她打哆嗦,而她旁邊的憶梅已經“咚”地一聲跪了下去,紫扇也趕緊跪了下去。

    楚懋這才走下階梯,掃了二人一眼道:“跪到大門外去,知道錯了再去尋你們主子認錯。”

    如紫扇、憶梅這種大丫頭,最怕的不是挨板子,而是丟面子,這被王爺罰到大門外跪著,可著實狠狠打了兩人的耳光,意味著兩人犯了極大的錯,可這時候別說紫扇,就連憶梅心裡都懵懵懂懂的,可卻不敢有絲毫怨言,忙地挪到了大門外跪著,以頭磕地,恭送祈王殿下離開。

    且說阿霧這邊因為怕陶思瑤傷情,即使聽到楚懋回來的消息,也忍著沒回去,依舊同陶思瑤談天說地,直到翠玲那個機靈鬼見紫扇和憶梅被罰,忙尋了空子往第一春來尋阿霧,嘀嘀咕咕在紫宜耳邊說了一陣子,紫宜又忙到阿霧耳邊嘀咕。

    阿霧吃了一驚,對陶思瑤道:“玉瀾堂出了點兒事,恕我失陪了。”

    阿霧一見跪在玉瀾堂門外的紫扇和憶梅就氣不打一處來,“跟我進來。”說罷,阿霧看也不看兩人,徑直回了東次間。

    紫扇站起來欲跟進去,卻見憶梅還傻愣愣地跪著,忙沖她使眼色,那憶梅卻是個傻的,搖頭做嘴型道:“我還沒想到錯處。”

    紫扇可不管這些,說到底她是阿霧的奴婢,然後才是祈王的奴婢,所以她自然是奉阿霧為圭臬,這會兒給憶梅使眼色,也不過是看在二人同病相憐的情況下才點點她,哪知道憶梅卻是個傻的。

    待紫扇進去後,憶梅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真傻,這玉瀾堂做主的可是王妃,這才忙不迭地爬起來往裡一拐一扭地跑去。

    “說說,怎麼回事?”阿霧對著涼茶吹了口氣,這當口就是涼茶她喝了都覺得燒心。

    紫扇嘴皮子翻得快些,利索地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地向阿霧彙報了,包括她和憶梅的對話都一字不落地說了。

    阿霧放下茶盅歎息一聲,她禦下倒底是不如憶梅,像紫扇這種快要嫁出去的丫頭,嘴巴更應該守得緊些才對,哪知道她卻和憶梅一同在背後編排主子,難怪楚懋生氣,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可別小看這幾句瞧著沒什麼大不了的話。

    “合該你們兩個,殿下罰得你們還罰得輕了,如今眼裡也沒主子了,背後居然敢編排殿下與我,去吧,再去大門外跪一個時辰,另罰你二人三個月的月錢。”阿霧揮退紫扇和憶梅,轉而問外頭伺候的翠瓏道:“殿下呢?”

    “殿下盥洗後就去紅藥山房了。”翠瓏道。

    “你也下去吧。”阿霧遣退了伺候的人,拿起手邊的書卷翻起來,本想壓制心裡頭的煩躁,哪知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光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了。

    直到中午阿霧用了飯,也不見楚懋回來,外頭白辣辣的陽光烤得人昏昏欲睡,阿霧迷迷瞪瞪地合上眼皮靠躺在榻上,就聽見外頭響起了問安聲。

    阿霧剛站起來,就見楚懋自己掀了簾子走進來,臉色冷冰冰的,阿霧擠出一絲笑臉道:“殿下的差事辦完了?這一路可順利?”

    楚懋掃了阿霧一眼,只見她今日穿了一襲白地粉繡大朵繡球花的薄羅襦裙,外罩了一層清透如霧的雪紗,真如月宮仙娥下凡一邊清麗飄逸,耳旁一對金累絲嵌米珠耳墜,仿佛能懾人心魂一般,叫他看了就再挪不開眼。

    這些時日阿霧早熟悉了楚懋這樣的眼神,她一見風頭不對,就忙地想出聲喚丫頭進來,卻被楚懋一把摟住,兩個人交疊著滾落到榻上。

    “差使雖然順利,可我心裡一點兒也不順利。”楚懋咬了咬阿霧的鼻尖,又含住她鮮嫩如櫻的唇瓣,手則放肆地探入了阿霧的裙底,“一路上我就盡惦記回來要怎麼操、你了。”

    阿霧瞪圓了一雙水波蕩漾的大眼睛,沒想到楚懋盡然會說出這等粗話來。可是楚懋這幾日早已被相思和情、欲折騰得好脾氣殆盡,興匆匆地回來卻阿霧卻不在屋裡,叫人去請居然還拿喬不回,這一番折騰幾乎要叫火山迸裂,這句粗話不過堪堪紓解了楚懋身體裡那一丁點兒的灼熱。

    “話糙理可不糙,這是人倫大事,男人惦記家裡頭的老婆是再正經不過是事情。”楚懋用手抬高阿霧的腰臀,另一隻手一扒拉就將阿霧的薄羅褻褲褪了下去。

    “殿下,殿下……”阿霧嚇得掙扎著要坐起身。

    “阿霧,阿霧,這一路上我不知道想了你多少次,操了你多少次。”楚懋的手指探入阿霧灼熱潮濕的細處,輕輕揉捏著蒂珠。

    “殿下,這才大白天的。”阿霧急急地道。

    “沒關係,操、著操、著不就天黑了。”楚懋開始解自己的褲頭。

    阿霧簡直被楚懋這些粗言俚語弄得面紅耳赤,渾身發燙,“我下午還要理事呢。”

    “那就讓她們在外頭聽著,聽著我是怎麼弄你的。”楚懋咬牙切齒地在阿霧的脖子處吮出了一朵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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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發表於 2015-1-14 19:41:32 |只看該作者
第218章

    阿霧哪裡聽過這樣粗俗的言語,臊得實在慌了掙扎著舉手去捂楚懋的嘴巴,叫喚道:“別說了,別說了。”

    可這聲音因為含嗔帶嗲,裡頭像浸著蜂蜜似的,又甜又糯又黏,可另一頭又覺得這聲音只要再擠擠就能擠出一汪泉來,聽了生津止渴。

    “其實你心裡頭是想我繼續講的吧,阿霧?”楚懋掐了一把阿霧顫巍巍的雪峰。

    阿霧心頭一顫,絕不肯承認她聽到這些話後,心裡頭湧起的一股又一股的燥熱,“你胡說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阿霧疾言厲色地掩飾自己。

    這回阿霧是鐵了心不讓楚懋得逞,趁著楚懋解褲子的空隙,腰差點兒扭成麻花,總算是從楚懋的身下逃了出去,褻褲雖然脫了,可她身上的衣裙卻還完整,這些念頭電光火石般在阿霧腦子裡閃過,她直接就沖出了簾子,往堂屋跑去。

    阿霧的算盤打得極好,這堂屋的門邊都站著打簾子的小丫頭,廊外就有人,楚懋就是再厲害,肯定也不敢在這兒對她做什麼。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阿霧連氣兒都沒來得及喘,就被楚懋從背後欺來,一手從她的腹下繞過,一手壓著她的背,將她強行壓在了堂屋的榻上。

    以往阿霧早晨接受妾室的問安就是在這榻上,下頭站了一溜的丫頭,可這會兒她卻以這樣羞人的方式被壓在榻上。

    只聽得“呲啦”一聲,阿霧的衣裙就被撕成了兩半,“啊,我的裙子。”阿霧尖叫,這可是她頗為喜歡的一襲。

    “怎麼就顧著你的裙子了,這兒被我摸著,你難道不害羞?”楚懋在阿霧背後笑道,手從阿霧鬆鬆垮垮的肚兜下探了進去,抓著她因為俯身而顯得格外飽滿的蜜桃揉捏。

    阿霧雪白的身子上只掛著一條晃悠的月白肚兜,腳上卻還穿著鞋襪,比起赤、身露、體來說讓人看了更為眼紅。

    “放開我,放開我,外頭有人,外頭有人。”阿霧扭過頭來恨不能咬楚懋幾口。

    “噓,那你還不小聲點兒。”楚懋笑道。

    可阿霧如何小聲得了,楚懋已經毫無顧忌地沖了進來,將阿霧撞擊得險些匍匐在榻上,她不得不攀住長榻的扶手板才能穩住。

    可是楚懋來得又凶又急,仿佛將阿霧當做韃靼人在收拾一般,阿霧不停地扭動此時雪白裡泛著微紅的臀,想要避開或者緩解這種衝擊。

    阿霧的屁股不算肥膩,並沒有達到男人心裡期望的那種豐腴,但她勝在腰細如柳,臀兒又挺又翹,臀肉細膩如嬰兒的臀,簡直讓人愛不釋手,恨不能捧著她的臀又啃又咬。小巧的東西總是容易讓人產生憐愛,進而滋生出蹂、躪的邪惡之欲。

    楚懋就跟發了瘋似地欺負她,阿霧被弄得又痛又脹,情緒激動起來也開始罵人,“楚懋你這個混蛋、禽獸、混蛋、禽獸……”

    “你就只會這兩個詞?”楚懋笑道。

    不僅力氣上欺負人,連言語上還不忘嘲諷,阿霧哪裡忍得下這口氣,想來想去,終於憋出了一句,“臭流氓!”

    “臭流氓在幹什麼,阿霧?”楚懋仿佛絲毫不介意被冠上臭流氓這個名號,還獎勵似地在阿霧的鬢邊親了親。

    阿霧不說話,她反應過來這種事情在口頭上和楚懋爭辯,吃虧的只有她。楚懋將她撞擊得實在疼了,阿霧忍不住“伊伊嗯嗯”起來,頭往上翹不願意服輸,可腰卻塌得厲害,臀瓣又被楚懋控制著,這副曲線叫楚懋從後頭看去,簡直能將神仙都拉下凡。

    “阿霧,夾一下,我就會快些,快點兒,等會人就都回來了,都會聽見。”楚懋輕輕拍著阿霧的粉臀哄騙她。

    阿霧就跟抓著救命稻草似的,楚懋的話裡有兩個重點,其一是現在外頭沒人,阿霧就放心了,其二便是她得使出渾身解數來叫他快些放出來。可是阿霧實在不知道“夾”是什麼意思。

    “快點兒!”楚懋急聲道。

    “我不會,我不會。”阿霧哭著拼命搖頭,她都快被逼瘋了,“你快些,快些。”

    楚懋哪裡能這樣輕易放過阿霧,手指下探到彼此接觸的地方輕輕揉道:“這兒,縮一縮。”

    阿霧心裡頭羞得沒法子,卻也只得屏住氣收縮了一下小腹,只聽後頭楚懋吸了一口氣,繼而是“啪”的一聲亮響,阿霧的臀上立時起了一個巴掌印,“你這是要夾死我?”楚懋喘息道。

    阿霧尖叫一聲往前一撲,細處一陣痙攣,已經是小死一回。

    楚懋感受著阿霧的熱情,待她稍微平靜些,這才又重新握住阿霧的腰,將她拖向自己。阿霧側過身子,拿腿來踢楚懋,卻被他就勢翻了個身,兩個人面對面的疊在一處。

    楚懋乾脆將阿霧抱了起來,控制著角度地捧著她往西次間去。西次間是平日擺飯的地方了,正中一張嵌大理石心的紫檀圓桌,楚懋將阿霧放了上去。

    阿霧只覺得身下一涼,便又被楚懋重重地扣住腰。

    “看著這兒,阿霧,看著這兒,看我是怎麼欺負你的。”楚懋捧了阿霧的臉叫她往下看。

    阿霧自然不從,拼命地扭脖子,卻聽楚懋道:“看著這兒,阿霧,不然接下來我會操、死你的。”

    阿霧的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流,卻不得不睜開眼去看那淫、靡的一幕。將開未開的粉嫩花苞被硬生生地撐作了兩瓣,烙鐵在那花穀裡進進出出,阿霧漸漸地抽泣出聲,叫道:“放了我,放了我。”

    直到金烏西墜,阿霧才算被徹底放過,楚懋抱了她一同踏入浴盆,略微顯得逼仄,可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了這些。阿霧一身都黏糊糊的,細處又痛又脹,就像被撒了辣椒面似的,只能由著楚懋替她細細清洗那處,她則軟得仿佛沒有骨頭似地靠在楚懋的胸前。

    “玉瀾堂的淨室重新修一下才好,待會兒我去吩咐呂若興報內務府找工匠,再叫風水看個日子好破土,明日咱們且搬到冰雪林去住,好不好?”楚懋道。

    回答楚懋的是阿霧均勻的呼吸聲。

    不過阿霧的這一覺睡得並不長,很快她就被咕咕叫的肚子給喚醒了。阿霧艱難地撐開眼皮,只見楚懋正坐在榻上看書,絲毫不見疲色。阿霧覺得這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難道渾身快要散架的只有她一個人,楚懋這個始作俑者倒一點兒不適也沒有?

    楚懋似乎察覺到了阿霧的動靜,放下書卷朝她走來道:“起來吃晚飯吧。”

    阿霧這會兒只要想到先才的惱人情形就不想見楚懋,“我不吃!”阿霧賭氣道,扯過被子蓋住頭大算以睡來對付餓。她這會兒哪裡有臉見人。

    楚懋似乎窺得了阿霧的心思,輕輕扯了扯她的被單道:“下午我進門的時候已經把所有人都趕出院子了。”

    阿霧聽了不僅沒解氣,反而指責楚懋道:“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楚懋捏了捏阿霧氣嘟嘟的臉頰道:“那你是想讓她們都聽見下午你是怎麼叫哥哥,哥哥的?”

    這又是楚懋的一樁罪過。阿霧後來實在來不起了,不得不順著楚懋的意思叫他哥哥,所幸楚懋也遵守承諾,那次之後就饒過了她。

    “都是你,都是你,你叫我以後怎麼見人?”阿霧不依地踢著被子。

    “不用擔心,今日連紫扇和憶梅都挨了罰,誰也不敢在後頭編排你了。”楚懋道。原來紫扇二人撞到刀口上還有這樣一層用意,倒是難為祈王殿下高瞻遠矚了。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阿霧愣了愣,她就說往日楚懋決不至於親自處罰她的丫頭,哪怕是紫扇她們有錯,可楚懋也不該越俎代庖,卻沒想到是在這兒等著的。

    “也算是為了這個。”楚懋將阿霧撈入懷裡,親了親她的臉蛋道:“總不能叫她們出去以後還編排說她們主子日日被我弄得哥哥,哥哥的叫喚?”

    “楚懋!”阿霧嬌嗔著啐了他一口,“你打哪兒學來的這些渾話,你以前可不這樣的?”

    “這還用學?男人天生就會,阿霧只要告訴我,你喜歡不喜歡就成?”楚懋道。

    “誰會喜歡這個啊?!”阿霧急急地欲蓋彌彰地反問道。

    楚懋但笑不語,可裡頭的寓意已經叫阿霧自己悟了出來,更是羞得臉蛋像芙蓉花一般緋紅。

    “我不跟你說了。”阿霧坐起身趁楚懋不注意一把將被子蒙在楚懋的頭上,飛也似地跑到屏風後換衣裳去了。

    待阿霧走出來時,楚懋笑道:“你該做幾身立領的夏衫了。”

    阿霧反射性地反手捂住脖子,“那我,那我現在怎麼辦?”

    楚懋上下打量了阿霧一眼,走到阿霧妝奩邊的首飾盒裡翻了翻,挑出一串長長的珍珠項鍊,雙作兩股給阿霧戴上,陪阿霧身上這襲玫紅色的襦裙十分亮眼,楚懋又翻揀了一下,挑了一朵粉白色的碗口大小的芙蓉絹花,想法子替阿霧纏在了項鍊上。

    還從未有人這樣戴過這樣的項鍊,阿霧在鏡子裡照來照去,不得不承認這樣戴著還挺漂亮的,又恰好遮住了她左側脖子上的紅痕。

    打扮停當,阿霧也不施妝,同楚懋一前一後地進了西次間,紫宜並紫墜已經擺好了碗筷立在一旁伺候,見阿霧進來,臉色也如常,阿霧這才松了口氣。

    阿霧肚子餓得慌,也就不再忸怩,入了座準備下筷,可看見那大理石桌心又不免想起今日下午她坐在上頭的感覺,還有那滑膩膩的水漬。

    阿霧懊惱地“噢”了一聲,她都忘記這茬了,祈王殿下雖然肯屈尊降貴替她打理乾淨,卻肯定不會屈尊降貴來擦桌子。還不知道後頭進來打掃的丫頭心裡怎麼想。

    “怎麼了?”楚懋轉頭就見阿霧的臉漲得通紅,眼睛卻盯著桌面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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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發表於 2015-1-14 19:41:46 |只看該作者
第219章

    楚懋心裡了然,低頭在阿霧耳邊輕聲道:“你的滋味可比這桌飯菜好多了,正所謂秀色可餐。”

    阿霧忍不住擰了擰楚懋的大腿,奈何他腿上的肌肉硬得堪比石頭,阿霧根本擰不動。

    “我……”阿霧放下筷子想發脾氣,卻聽見楚懋悠哉地道:“吃吧,不然下回我還在這兒要你。”

    阿霧詫異于楚懋怎麼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當著丫頭的面說出這樣的混話,儘管他聲音低得丫頭聽不見,可是這依然不同於私下兩個人的時候。

    阿霧只能悶頭吃飯,因為餓得緊,不僅用了整整一碗山藥茯苓粥,還吃了一隻炙鴨絲薄卷,一塊松子翡翠糕並一塊豌豆黃。

    飯後阿霧輕輕揉了揉胃,覺得有些撐,可耐不住眼皮不停地打架,略略思索了一下便往榻上躺去,還安慰自己在榻上躺著不算睡覺。

    不過楚懋卻不能放任阿霧這般,將她摟了起來道:“剛吃完就睡,仔細積食。”

    阿霧已經沒有力氣同楚懋爭辯,像貓兒似地在用臉頰在他胸口蹭啊蹭的撒嬌,楚懋幾乎都要心軟了,最後不得不輕輕揉著阿霧的臉頰道:“咱們去園子裡走走?”

    阿霧不依地哼哼了兩聲,低聲道:“疼,走不動。”

    “就走一會兒,明日我不碰你。”楚懋道。

    最後這句話點亮了阿霧的精神之燈,費盡力氣從楚懋的胸口掙扎著抬起頭,“此話當真?”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楚懋反問。

    阿霧嘀咕道,騙我的時候難道還少,這人在床上時就沒有守諾的時候,但偏偏阿霧就吃他這一招,撞大運似地就盼著他能守諾。

    “那走吧。”阿霧站起身,也不讓楚懋摟她,在屋子裡親昵些也就罷了,可到了外頭還那樣,阿霧覺得今後她在下人面前就毫無威嚴可言了。

    因著是夏日,楚懋領了阿霧往相思園的東南方去,那一片是水域,剛從九獅山出來折而往東,阿霧就賴著不肯走了。

    “咱們不去水闊之處,就在溪邊走一走。”楚懋勸道。相思園裡的忘我溪環繞著整個園子,溪面不闊,有緩灘也有激流,十分得趣,阿霧偶爾也喜歡遠遠看一眼。

    兩人行到繁香塢,楚懋叫呂若興解了旁邊系在柳樹上的竹筏,拉著阿霧的手道:“走,咱們上去,我撐蒿帶著你遊一圈,前幾日下雨,這兩日北海放水,就是淺灘處也能過筏子了。”楚懋有些興奮。

    這機會的確難得,但是阿霧對乘舟可怕得很,尤其是這竹筏子四周還沒有邊沿,滑下去可不得了。

    楚懋看了一眼呂若興,呂若興立即撈起袍子走入了溪水裡,水深不過及他大腿。

    “看到了吧,不會淹著你的,再說了不是還有我麼,我會一直護著你的,阿霧。”楚懋笑道,“你連舟都不敢坐,在江南水鄉那麼多年,可真是浪費。”

    “在江南時,成日都在院子裡,又出不得門,沒什麼浪費不浪費的。”阿霧反駁道。

    “那我今後帶你江南定叫你在外頭遊個夠。”楚懋道。

    阿霧想起煙水朦朧的江南,笑道:“殿下可不許說話不算話。”

    楚懋將阿霧抱了起來放在竹筏上的矮凳上,想起來又叫呂若興去取了笛子過來遞給阿霧,“你吹著玩,分了心思也就不怕了。”

    阿霧的性子裡有迎難而上的一面,她懼水這麼些年,其實也一直想克服,也就依了楚懋,將笛子放到嘴邊,試了幾個音,十分清越,便吹起了“越人歌”。

    楚懋在竹筏的另一頭撐起竹蒿,還真像那麼回事兒,至少竹筏沒在原地打轉,阿霧想了想道:“這不像,不像,哪有公子哥兒撐船的,殿下當戴上斗笠穿上蓑衣才有意境。”阿霧這是故意刁難楚懋。

    “說得是。”楚懋道。旁邊的呂若興已經修成了人精,阿霧的話一落他就給旁邊的小內侍遞了眼色,那內侍一溜煙地就跑了,沒多久就抱了一襲蓑衣斗笠來,沒想到還真被他找到了。

    祈王殿下即使穿上蓑衣,那也是個俊朗不凡的漁翁,阿霧忍不住笑出聲,又將笛子放到嘴邊,這一回吹了一曲“夏荷”。

    笛聲清越,所至處仿佛遍地生蓮,竹筏過假山下的隧洞時,笛音回蕩在空曠的腹壁裡格外的盪氣迴腸,竹筏上擱著的羊角燈將下頭的水面映得波光粼粼,幽光暗暈,美得仿佛置身在漆黑的夜空裡。

    過了隧洞,前頭是一段狹窄的激流,水花飛濺在阿霧的手臂上,涼爽得叫人歎息,阿霧的精神聚焦在笛子上,眼睛則鎖在了楚懋的身上,一時倒也真忘了身處溪上。

    前頭水面漸漸開闊,有豁然開朗之感,前頭屋宇的燈火映在錦江漪裡,真有天上宮闕之感。阿霧吹得一時興起,忘我地站了起來,楚懋也在眺望遠處的美景,哪料下一刻阿霧的眼睛不小心掃到湖面,遂大驚失色,站立不穩地一下就跌入了湖裡。

    楚懋立即回過身,卻也只碰到阿霧的衣角邊,阿霧又驚又慌,大呼“救命”,卻反而被湖水嗆入肺裡。楚懋此時已經跳入湖裡,朝阿霧遊過去。

    不過幾下就到了阿霧的邊上,手從她腋下穿過,向竹筏遊去,手在竹筏上微微借力,就抱著阿霧跳到了竹筏上。

    阿霧在楚懋的懷裡瑟瑟發抖,她喝了幾口湖水,這會兒還在咳嗽,楚懋的手在她背後又拍又揉,生怕她著涼,楚懋急急地安慰道:“別怕別怕,都是我不好,咱們再也不划船了,再也不划船了。”

    阿霧咳嗽得胸疼,嘴裡卻道:“不,下回還要劃,明天就來。”阿霧這是被水給激出了好強的性子,她就像跟水有仇似的,上輩子就溺過水,這輩子小時候為了躲避歹人自己跳了一回水,今日又不小心落了一回水,好事不過三,阿霧心想壞事恐怕也不能總落到她頭上。

    “好,好。真是個小姑娘。”楚懋將阿霧摟在懷裡,用身體暖著她。

    岸邊上的呂若興看到這一幕,趕緊叫人抱了棉被過來,又將閒雜人等攆走,楚懋這才抱著阿霧,腳尖在竹筏上輕輕一點,騰到空中,又在水面借了一回力,就跳上了岸。

    呂若興不敢看阿霧,低著頭伸直手將棉被遞過去,楚懋用棉被裹了阿霧,急急帶她去了最近的冰雪林。

    又是洗熱水浴,又是熬姜湯,上上下下忙了好一通,阿霧這才被安置到了床上,楚懋坐在一旁幫她熏頭髮。

    阿霧抿著嘴笑看著楚懋,早前他還誇海口有他在不會有事,結果你看看這不出事了。

    楚懋內疚又無奈地點了點阿霧的鼻尖道:“是我的不是,我分神了。”

    阿霧看著楚懋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裡其實並不太怪他,實際上,當楚懋在第一刻就跳下來救她的時候,阿霧心裡頭對水的恐懼仿佛消失不見了,她眼裡只看得見他,也知道他一定會把自己救起來。

    阿霧靠近楚懋圈著他的脖子道:“我知道殿下會把我救起來的,我後來就不怕了。”

    楚懋深深地看了阿霧一眼,只覺得眼睛有些酸,心也有些酸,眼前的這個姑娘有能力將他的心搓圓揉扁,讓他覺得怎麼喜歡都喜歡不夠。

    “阿霧,阿霧……”楚懋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所有的情意都濃縮在了這一聲又一聲的輕輕呼喚裡。

    “阿嚏”,阿霧打了個噴嚏,楚懋這才停了下來,將她重新用被子裹好,繼續替她熏頭髮。

    第二日,楚懋命人將阿霧的東西全部搬到了冰雪林,呂若興帶人開始在玉瀾堂丈量尺寸。楚懋拉了阿霧去書房。

    阿霧奇道:“殿下這幾日不用上朝麼?”

    “陛下準備過兩日去西苑避暑,特免了這幾日的早朝。”楚懋道。

    帝王在西苑避暑也在西苑視朝,文武大臣都要輪班在西苑值守,得皇帝寵倖的重臣幾乎日日都要面聖召對,所以幾乎是常駐西苑,但官眷卻不得跟隨,所以大夏朝皇帝幸西苑之前都要免幾日早朝,體貼地讓他們處理幾日家事。

    楚懋鋪開白紙,以尺規墨筆在上頭畫起圖來,阿霧見過這是工匠的畫法,她十分好奇,倚在桌邊看楚懋畫圖,只見他看了一下呂若興呈上來的玉瀾堂的尺寸冊子,又開始落筆。

    不一會兒紙上就呈現了浴池的模樣,楚懋還在上頭標明了尺寸,在浴池的下頭還有一層,瞧著像畫的溝渠,佈設十分複雜,阿霧有些看不懂。

    再然後阿霧又見楚懋還在圖上標注了哪兒擱貴妃榻,哪兒擱衣架,哪兒擱矮櫃等等,非常詳盡,只是當阿霧看見淨室裡還擱了交椅時,就有些不淡定了。

    “放這個做什麼?”阿霧指著那標記道。

    楚懋笑了笑,“自然有用得著的地方。”

    “楚懋!”阿霧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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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發表於 2015-1-14 19:42:01 |只看該作者
第220章 樂文小說網

    “難道還不許我在淨室裡坐一坐?”楚懋無辜地學阿霧眨巴眨巴眼睛道。

    阿霧被楚懋的這個動作弄得“噗嗤”一聲笑出來,自然也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只得轉頭不理他。

    楚懋環住阿霧的腰,手不安分地在阿霧的腰上揉捏起來。

    阿霧一巴掌打下楚懋的爪子,色厲內荏地道:“你昨天答應了的,我還落了水。”

    楚懋心裡頭歎息一聲,他自然是想遵守承諾的,可是這丫頭非要擺出一副外強中乾的可憐模樣來,撓得他心癢癢,恨不能立時將她壓在身、下、幹個痛快。

    “是,我帶你看一樣東西。”楚懋又歎息一聲,到底還是憐惜之意占了上風,他將阿霧圈在懷裡一同在大畫案後面坐下。

    阿霧看著楚懋從他桌上的黑漆嵌螺鈿匣子裡取出幾張紙來,定睛一看,只見上頭畫著幾樣衣裳的樣式。

    “你什麼時候畫的?”阿霧當初還以為楚懋只是玩笑地說一說,沒想到他真給她畫了內衫。雖然祈王殿下的畫功十分精湛,但是阿霧還是欣賞不來這上頭的衣服,這哪裡叫衣服,叫破布還差不多。

    “辦差的時候晚上沒事兒。”楚懋道。

    “殿下出去辦差,晚上難道沒有應酬?”阿霧可不信。

    “應酬都是去喝花酒,你想我去?”楚懋用鼻尖磨了磨阿霧的鬢髮。

    坦白講阿霧還真想楚懋去喝喝花酒,那樣昨天下午她就不會那麼慘,晚上的時候也不會因為渾身酸痛,身子僵硬而落水了。

    “你覺得怎麼樣,我吩咐下去讓繡娘趕緊做出來,夏日裡穿著正好合適。”楚懋道。

    阿霧橫眉冷視楚懋道:“這衣裳如何我可不管,反正我是絕不會穿的。”

    楚懋十分愛看阿霧這副高高在上、冰山雪蓮的倨傲勁兒,“哦,為什麼?”

    阿霧皺了皺眉頭,想從楚懋的懷裡掙脫出來,卻被他圈得結結實實的,而且下頭有物件開始緩緩抬頭,阿霧忙地停下了動作,“殿下當我是什麼人了,便是外頭的青樓粉頭也不會穿這樣,這樣傷風敗俗的衣裳。”

    “就是私底下穿穿,別人也看不見,怎麼會傷風敗俗?”楚懋裝傻地道。

    其實楚懋給阿霧畫的內衫,選的都是輕薄的絲綢綾羅,不是紗地,而且說白了也就是沒有褻褲的內裳而已,不過似乎在上衣上頭花了些心思,有一件領口微微開得低了些,另一件沒什麼不妥,就是腋下開襟開得高了些,有一件稍微離譜,連袖子都沒有,就用肚兜的那種金鏈子系了袍子。

    “反正我就是不穿。”阿霧賭氣道,楚懋明明就是誆她來著。

    楚懋將阿霧抱到榻上,“你見過青樓粉頭?”

    阿霧搖了搖頭。

    “她們是不穿這樣的內衫,她們穿的比這個可低俗多了。”楚懋輕輕皺了皺眉頭的,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了,但是看阿霧一臉感興趣的模樣,又加了一句道:“陪、酒的時候有人連兜肚都不穿。”

    阿霧輕呼一聲,她是想像不出男人喝花酒的樣子的,可是聽楚懋這樣一說,阿霧才知道那些男人私底下是何等模樣,可轉念又想起楚懋在那種場合的樣子,既然是他不得不出席的應酬,他自然也不會遠遠地坐著掃興。

    阿霧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那樣的場景對祈王殿下來說可不是什麼享受。

    楚懋自然知道阿霧在笑什麼,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就你聰明。”

    阿霧笑著躲開。

    “這些衣裳你穿了肯定好看。”楚懋輕輕在阿霧耳邊低語道。

    阿霧被楚懋吹出的熱氣熏得脖子癢,“我為什麼要穿,我又不是沒有內衫?”

    “這是夫妻間的情、趣。不是說女為悅己者容麼?”楚懋笑道。

    阿霧被“悅己”二字給激得耳根一紅,啐了一口道:“什麼情趣情趣的,滿嘴的渾話。”

    “這怎麼是渾話。你同我說說,你們女兒家對夫君的要求是什麼?”楚懋摟了阿霧並肩歪著。

    阿霧想了想道:“體貼、尊重,要緊的是絕不能違逆我們的心意行事。”阿霧意有所指地道。

    楚懋笑道:“要求可真高。那你說既然你們有這許多的要求,我們男人對你們又有什麼要求?”

    阿霧道:“自然是相夫教子,安安分分,溫溫柔柔。”

    楚懋搖了搖頭道:“這是其次,要緊的是回到家裡他能放下在外頭繃著的架子。”

    阿霧愣了愣才體味出楚懋話裡的意思來,難怪他如此表裡不一,原來架子都是繃出來的。

    “阿霧,你穿了那些衣裳讓我看看,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楚懋開始同阿霧談條件。

    這是阿霧最喜歡的,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心頭評估了一下,這樣的要求大約不足以讓楚懋同長公主化干戈為玉帛,恐怕是不能用在那事上頭。至於雙鑒樓,阿霧有信心,不用談條件,楚懋也會讓她進去的。可是楚懋這個要求實在是為難她,阿霧不想讓楚懋得逞,便道:“那好。我穿了衣裳給殿下看,殿下半年,不許碰我,碰我的身子。”

    楚懋仿佛十分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道:“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五天,不能再多了。”

    阿霧閉口不答,表示沒得談。

    楚懋低低地在阿霧耳邊道:“你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讓你穿上。”

    阿霧心裡一驚,楚懋這人私下裡野蠻霸道得緊,他的威脅實在是有效,阿霧不得不開口道:“三個月,不能再少了。”

    一開口就是懶腰砍斷,阿霧可是失算了,將自己的心思幾乎攤在了楚懋的面前。

    “半個月。”

    最後兩個人在二十一天上搭成共識,阿霧也不知道為何會是二十一天,總之講價到了最後,楚懋幾乎是半天半天的在增加,就跟割他肉似的,看得阿霧好笑,不自覺地就被楚懋套了去。

    阿霧回過頭來想了想,二十一天比半個月可沒多幾日,真是失算。

    次日,楚懋去了一趟宮裡,回來時肅著臉對阿霧道:“這次皇上命我們一同去西苑伴駕。”

    “我也去?”阿霧有些驚訝,雖然此事也有先例,但是在隆慶朝,叫四皇子楚懋去西苑伴駕可是第一次,何況這才阿霧也在列。

    楚懋點了點頭。

    “是元淑妃的主意?”阿霧不能不這樣猜測。

    楚懋看了阿霧一眼,才緩緩開口道:“你不瞭解當今皇上,他看起來雖然老病昏弱,可實際上很少有人能左右他的決定。”

    還從沒有人這樣說過隆慶帝,阿霧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事情,楚懋的說法好像還真有點兒道理。因為事情隔得太久,阿霧可不記得上輩子的這一年隆慶帝有沒有召過楚懋西苑伴駕。

    “那殿下以為今上是什麼意思?”平日裡對楚懋不聞不問,連見面都嫌多餘的隆慶帝怎麼會忽然叫楚懋西苑伴駕。

    楚懋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我猜他恐怕身體又不康寧了,這是在防患於未然。老六去了西山。”

    西山大營和戍衛內城的五城兵馬司是上京最強的兩支隊伍,得其一已經可以控制京城半壁,隆慶帝讓六皇子去西山大營其意已召,而兵馬司的都指揮使閔弘是隆慶帝的親信,所以如果真是情況有變,哪怕楚懋有通天的手段,也敵不過兩軍在手的六皇子。

    父子猜忌若此,真叫人心寒。

    阿霧伸手輕輕蓋在楚懋的手背上,“殿下是怎麼想的?”阿霧自然而然就問了出來,彼此的身體親近了以後,說起話來仿佛也隨意了許多。

    “不必擔心,老六雖然去了西山,可未必就調得動西山大營。”楚懋用另一隻手輕輕蓋住阿霧的手。

    阿霧看見自己的小手被楚懋的雙手握著,心裡是平靜而安寧的,她從沒懷疑過楚懋的能力。不過心裡卻還是詫異,聽楚懋的意思,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在西山大營裡建立了勢力,想來上一次西征洛北是功不可缺的。

    不過阿霧卻知道她舅舅隆慶三十五年可沒事,因為後頭還有隆慶三十六年。

    “殿下也不必擔心,皇上既然還有心去西苑避暑,一應安排又有條不紊的,我猜想皇上即使身子有所不適,也斷不至於有大礙。”阿霧跟著楚懋稱呼隆慶帝,並不叫父皇。

    “你如何知道安排得有條不紊的?”楚懋笑道。

    阿霧抬了抬下巴,一副楚懋瞧扁人的樣子,“若是有什麼情況,殿下又豈能有閑在這兒陪我聊天說話。”楚懋瞧著像是閑王,實際上比皇帝還忙。阿霧旋即又想起,以前他們未圓房時,楚懋常常三、五日的不著家,即使在府上也總是在許閑堂。如今可好,阿霧只覺得楚懋隨時都在她跟前兒打轉。

    不過阿霧也想得明白,這才是頭一個來月,什麼事都新鮮,等楚懋過了這勁兒,她的日子也就輕鬆些了,這些日子以來,阿霧懷疑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壓壞了。

    “我們阿霧真聰明。”楚懋獎賞似地親了親阿霧的臉蛋兒。

    “那是。”阿霧倨傲地道,“不過這一回看出了皇上的心意,殿下也該早作準備。比起西山大營的遠水來說,五城兵馬司那兒更應該下工夫。如果能在禁衛軍裡也……”後面大逆不道的話阿霧沒再繼續說,可楚懋定然能明白。

    “阿霧當真是我的女諸葛。”楚懋笑道。

    阿霧臉上一陣熱燙,她知道自己是多嘴了,這些道理楚懋難道還能不明白,哪用得著她說話,她只是抛磚引玉想讓楚懋多說一點兒而已。

    “你笑話我!”阿霧撒嬌道,撒嬌真是個好用的法子,“你心裡肯定在笑話我婦道人家之言。”

    “你這婦道人家之言可比大多數男子都看得清楚。”楚懋道。

    “那我要不要回去找一下我二哥,二嫂的父親是唐閣老,如果皇上要命顧命大臣,十有**都會由他。”阿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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