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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月璫]四季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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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9 19:01:5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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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衫還沒有做好?」一貫淡然的祈王殿下都有些熬不住阿霧的烏龜速度了。
  
  「正要跟殿下說呢,今兒白天剛做完。」阿霧轉過頭,背著楚懋吐了口長氣,虧得昨天有神靈庇佑,大清早的覺得閒來無事,一時興起又把許久不成動過的內衫又拾起來繼續做了。
  
  說來也不怪阿霧,這三月裡頭榮玠點了探花,榮府熱鬧了許久,崔氏那邊又要忙著給榮玠準備五月迎親,阿霧雖然是出嫁女,又貴為王妃,但她在祈王府就是個閒人,因此也時常不擺王妃一張地悄沒聲息地回榮府幫忙。
  
  一來二去,楚懋的內衫自然就耽擱了。
  
  其實這些都不是理由,頂頂要緊的一條是,阿霧不知道做好了內衫要怎麼送出去,估計祈王殿下看見那鴨子,準保得冷臉。
  
  阿霧將已經洗過的雪白的內衫捧過來,在楚懋的眼前一抖,「殿下瞧瞧可行?」
  
  楚懋的眼睛定格在衣擺下方那兩隻一大一小的水鴨身上,臉果然僵了僵。
  
  阿霧笑得極真誠地道:「內衫做好之後,我總覺得太素淨了些,就又配了色想繡點兒東西,殿下是知道的,我最擅長的就是畫鴨子,您瞧我這兩隻繡得可有長進?」其實水鴨繡得不大,阿霧還是盼著楚懋能穿這內衫的,好歹是她一針一線親手做出來的。
  
  出乎阿霧意料的是,祈王殿下接過內衫,還真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最後中肯地評價道:「略有退步。」
  
  阿霧心虛地抽回內衫,這回繡鴨子的時候她的確是敷衍了事的,一來是自覺反正祈王殿下也不會喜歡,二來是沒時間所以有些趕工。但就算是這樣,阿霧也還是用了不少心的。可誰知道祈王殿下眼睛這麼毒呢,略有退步也看得出來。
  
  「那我拆了重新做。」阿霧道。
  
  「唔,你再替我做一身兒,這一套先將就穿著吧。」楚懋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寬宏模樣。
  
  「再做一身」?「將就」?阿霧心裡頭在噴血,臉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笑臉,「是。」
  
  「伺候我試試吧。」楚懋站起身往內室走。
  
  阿霧跟著走進去,發現祈王殿下自己脫衣裳的速度可真不慢,片刻間上身就未著寸縷了,阿霧抖開衣裳,提了衣領從背後伺候楚懋穿上。
  
  楚懋的唇角翹了翹,「挺合身的。」
  
  阿霧將褲子遞給楚懋,他自己識趣地轉過屏風換了出來,長短也合適,阿霧忍不住往他身下瞄了一眼,襠也差不多。
  
  不過阿霧不得不承認,祈王殿下穿著下擺繡著一對鴨子的內衫,頗有些讓人忍俊,但卻別添了一絲可愛。而這一絲可愛來自於,楚懋穿著阿霧自己做的衣裳,就一種他是屬於她的錯覺。
  
  「明日白家的人過來,你同郝嬤嬤一同見見吧。」楚懋對阿霧道。
  
  「唔。」阿霧點了點頭,又伺候楚懋換了衣裳,她壓根兒沒發現自己對伺候祈王殿下換衣裳這件事好像熟練了不少,臉也不會再動不動就紅了。
  
  第二日白家的人來了,且要同相思議親的白家嫡次子白松若也來了,由此可見白家的誠意。
  
  阿霧今日因要見客,所以仔細收拾了一番,穿了一身丁香色灑金繡金合歡雪光緞宮裙,腰繫粉色兩掌寬束腰,垂著同色絲絛,並墜了一雙碧玉環壓裙。頭戴金累絲嵌紅寶石步搖,額間一條彎月金鏈,正中墜著小指大小的一粒燦瑩瑩的紅寶石。
  
  白松若偷偷看了阿霧一眼,就一臉紅暈地地垂下了頭,連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他完全沒想到祈王妃會是這樣一位天仙似的人物,比他見過的任何女子都好看,甚至比他夢裡頭的女子都來得好看。且看年紀比他還小上幾歲,卻沒想到這位可能就要成他嫂嫂了。
  
  整個過程阿霧一句話也沒問,而郝嬤嬤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白松若,又向白夫人打聽了個仔細,最後向阿霧看了一眼,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滿意的意思。
  
  白夫人本還想看看相思,可是看祈王妃和郝嬤嬤都沒這個意思,也就沒敢貿然提出來。可心裡多少有點兒覺得祈王府太高傲了些。若非她家老爺點頭要做這門親事,她也不見得能看上相思,不過是個孤女,雖說被祈王認了義妹,可到底不是正經小姐。
  
  這頭阿霧和郝嬤嬤剛安頓了白家的人,那廂就傳出相思鬧著要削髮出家的事兒。
  
  阿霧趕去紅藥山房的時候,相思正拿著剪刀在剪頭髮,一見阿霧進去,就撲上來跪在她腳下,只是阿霧身邊的冰霜卻一步擋在了阿霧的跟前。
  
  「把剪刀放下。」冰霜冷冷地道。
  
  相思愣了愣,看了看手中的剪刀,她身邊的丫頭趕緊上來奪了去。
  
  相思淚出如雨地向著阿霧猛磕頭,「王妃,相思不願外嫁,姑姑年歲大了,又一身病痛,她將相思從小養大,沒有姑姑,相思早就是孤魂一抹了,我要是只顧自己走了,那就是忘恩負義,我寧願從此削髮出家,也不願離開姑姑。只求王妃開恩,讓相思能留在姑姑身邊,相思從此緇衣茹素,日日為王妃誦經,為王妃祈福。」
  
  「相思,你個傻孩子。」郝嬤嬤在相思的身後又氣又急,眼裡也喊著淚。
  
  阿霧彷彿感動地那手絹拭了拭眼角道:「哎,真難為你是一片孝心,我便請殿下在府裡建一座家廟,再請殿下向朝廷上表,以彰你的孝義。白家那邊兒,你無需擔心。」
  
  這下不僅相思傻了眼,就是郝嬤嬤也傻了眼,沒想到阿霧居然連表面功夫也不肯做,一口就應了相思的請求。
  
  「相思妹妹,你快起來吧,我已經應了你了。」阿霧好心地朝相思道。
  
  相思木著一張臉由丫頭扶著站了起來,看阿霧的眼睛卻跟淬了毒似的。
  
  「相思,你簡直是胡鬧,我有殿下和王妃顧看,哪裡要你這樣,你把殿下和王妃置於何處?」郝嬤嬤急斥道。
  
  「姑姑?」相思落著淚,搖搖欲墜,看起來如梨花帶雨。
  
  「怎麼回事?」楚懋的聲音在阿霧背後響起。
  
  「勤煦哥哥。」相思垂著淚的大眼睛滿含委屈地向楚懋望過去。
  
  阿霧可沒有成全相思眉目傳情的意思,她轉過身擋住相思的視線,上前扶著楚懋的手臂嬌嗔道:「殿下來得正好,相思妹妹不願遠嫁鬧著要出家,郝嬤嬤捨不得正傷心著呢,我已經應了相思妹妹在家裡建座家廟供奉她,白家哪裡還請殿下……」
  
  「胡鬧,年紀輕輕出什麼家,你也由著她胡鬧?」楚懋斥責阿霧道,但卻並沒有甩掉阿霧的手。
  
  這一幕看在在場每個人的眼裡都令人驚訝無比。紫扇是驚訝於自家主子怎麼會主動拉人的手,而郝嬤嬤她們則驚訝於,祈王殿下居然肯讓人碰?
  
  阿霧道:「殿下是沒見著相思妹妹那股子誠心,叫我如何拒絕得了。她又是一片孝心,可憐見的,額頭都磕青了,我怎麼能不答應。」阿霧一邊說一邊往楚懋靠,並對相思飛了飛眉毛,恨不能氣死這個給自己添了不少堵的義妹。
  
  「殿下,這都是相思一時糊塗,捨不得老身而已,哪有做女兒的不出嫁的。」郝嬤嬤急道,相思看不明白形勢,郝嬤嬤卻清楚得很,楚懋為何會突然改口讓相思遠嫁,這裡頭的事情郝嬤嬤自知有愧。
  
  「姑姑!」相思不敢相信地看著郝嬤嬤,轉頭向楚懋跪下,「勤煦哥哥,求你別讓相思走,難道偌大的祈王府還容不下相思一口飯嗎?」
  
  相思這話可真是戳人心窩子了,這是指責阿霧容不下她吶。
  
  「相思,祈王府一直有你的位置,哪怕你出嫁了也是我們府上的姑奶奶,我依然是你哥哥,你若喜歡,隨時可以回來看姑姑。但是你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姑姑最大的希望就是看你歡歡喜喜的出嫁,你鬧著要出家,讓從小把你養大的姑姑作何想?難道孝敬就是每家的姑娘都要像你一樣鬧著出家麼?」楚懋說話也夠不留情面的。
  
  「勤煦哥哥。」相思滿腔的情意和委屈在阿霧跟前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若是此時阿霧不在,她還可以趁著情緒,一口道出自己對楚懋的情意,但偏偏在阿霧跟前,她死活也開不了這個口。她轉過頭,乞求地看著郝嬤嬤,求她幫自己說一句。
  
  但郝嬤嬤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她從小看著楚懋長大,如何不知道他決定了的事情就更改不了。其實郝嬤嬤知道,相思到了這個年紀還不出嫁,其實當時她和楚懋之間彼此心照不宣地都默認了將來楚懋會納相思的事。
  
  之所以一直沒有納娶,是楚懋不願意郝嬤嬤有一個在府上做妾的義女,這無疑會降低郝嬤嬤的身份。所以彼此都知道,在郝嬤嬤生前,相思是絕無可能成為楚懋的侍妾的。哪知道後來阿霧這位王妃嫁進來,會讓楚懋徹底改變了主意。先頭是說在京城找一戶人家,到現在卻又要遠嫁。
  
  郝嬤嬤歎息一聲,有些事她到底是料錯了,沒想到這位王妃在楚懋的心裡會如此的舉足輕重。
  
  郝嬤嬤勸了相思一陣,總算是把這場鬧劇壓了下去,白家那邊一絲風聲也聽不到。阿霧也不知道最後郝嬤嬤和楚懋是如何說服了相思,她居然點頭應了白家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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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9 19:02:1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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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郝嬤嬤來了。」紫扇進來回阿霧道。
  
  阿霧擱下手裡正在為楚懋縫製的內衫,「請她進來。」打從上回紅藥山房觀刑之後,阿霧同郝嬤嬤便剩下點兒面子情了,等閒是輕易不來往的。
  
  「給王妃請安。」郝嬤嬤福了福身道。
  
  阿霧坐著受了全禮,楚懋雖然敬著她尊著她,可阿霧不打算也這樣,先時她敬著紅藥山房,倒讓郝嬤嬤生出了一股子以為可以隨便拿捏她的心,阿霧如今可再不打算給郝嬤嬤那份尊榮了。
  
  「嬤嬤請坐,紫扇去給嬤嬤沏茶,我記得嬤嬤喜歡吃雲霧茶。」阿霧道。
  
  「多謝王妃還記得老身的喜好。」郝嬤嬤肅著一張臉道,等了半天也不見阿霧再繼續接話,只好老著一張臉道:「今日來,是想請王妃示下,相思的嫁妝是按多少銀子準備合適?」
  
  阿霧看了郝嬤嬤一眼,相思的親事她都交給了郝嬤嬤打理,至於嫁妝麼,阿霧不是那吝嗇的人,郝嬤嬤既然管理內院,她便是默認由郝嬤嬤自行安排的。
  
  想來這麼些年郝嬤嬤和相思自己恐怕都存下了不少嫁妝,哪怕真如她所願留在了祈王府,但女兒家必定要嫁妝豐厚才說得起話。
  
  不過郝嬤嬤既然一副秉公詢問的意思,阿霧也就不得不頭疼地考慮一下相思的嫁妝銀子問題了。「殿下一直將相思視作親妹妹,咱們府裡也沒有多的姑娘,家裡又難得有這樣的喜事,她又是遠嫁,咱們自然要多疼疼相思,不過也不宜太過鋪張,我想,相思的嫁妝比照和真縣主出嫁的嫁妝準備,嬤嬤以為如何?」
  
  和真縣主是靜端公主的女兒,出嫁時十里紅妝可是羨煞了人。相思以郝嬤嬤義女的身份能這樣置辦嫁妝,外頭人就算再怎麼嚼舌根也嚼不到阿霧這個嫂嫂頭上了。
  
  郝嬤嬤沒想到阿霧會如此大方,「會不會太多了些,相思哪裡能和和真縣主比?」和真公主的嫁妝那可是三萬兩銀子。
  
  阿霧心裡歎息,郝嬤嬤倒是一心為相思考慮,「嬤嬤說的是,白家是久久小說網,不重媳婦的嫁妝,不過女兒家嫁出去,嫁妝豐厚才挺得起腰板說話,我瞧著,嫁妝還是只做三十二抬,別的咱們用銀票給她壓箱底,豈不兩便?」
  
  白家是久久小說網,可不願意別人在別後指點說他們是為了王爺義妹的嫁妝才去高攀的。阿霧這樣一說,郝嬤嬤就再沒有不滿意的了。私底下郝嬤嬤不得不承認,這位王妃氣度端雅、做派大方,說話有時候刻薄了些,但心地實在不壞。
  
  到晚上楚懋回玉瀾堂用飯,阿霧把今日郝嬤嬤問相思嫁妝的事兒告訴了他,他只道:「一切你安排了就是,若是不夠,你便從莊子上的收益裡拿就是。」
  
  說起莊子,阿霧又想起了自己京郊那一個用來種菜的溫泉莊子,當時是為了和郝嬤嬤打擂台,也為了自己的小廚房準備的,不過如今郝嬤嬤被架空,花媽媽對玉瀾堂又奉承得緊,那些菜倒是用不著了,便尋思著該種些什麼新鮮的來吃吃。
  
  阿霧想著想著,便不由自主地說給了楚懋聽,「殿下替我拿拿主意吧。」
  
  楚懋自然知道阿霧不缺那幾個錢,「既然是溫泉莊子,尋些工匠搭個溫棚,種些瓜果,再養些溫水魚,到冬天吃個新奇也好。」
  
  「殿下說得容易,那種什麼瓜什麼果,又養什麼魚呢,我可是一頭霧水,也沒個可用的趁手的人。」楚懋說的這些,阿霧何嘗沒想過。
  
  「吳翰永手頭有幾個精通農事的,你找他派個人去你莊子上看看,若用得上,你留下就是了。」楚懋道。
  
  阿霧笑著謝了楚懋,又道:「過兩日我準備去北大街逛逛,想給相思打一套首飾添裝,五月裡頭我大哥也要娶嫂子了,我想著給新嫂子也打一套。」
  
  楚懋不僅耐心地聽了阿霧說的這些瑣碎之事,還道:「聽說寶生堂的首飾不錯,後日我陪你去吧,上回應了要帶你去聚芳園吃一回的,正好一趟去了。」
  
  阿霧一聽「聚芳園」三個字眼睛都亮了,她還以為楚懋忘記了哩,「這麼急,那聚芳園訂得到座兒嗎?」
  
  楚懋笑道:「祈王妃要去吃,那是他們榮幸,怎麼能沒有座兒,變也得變一個出來。」
  
  阿霧笑著啐了楚懋一聲。這要是在幾個月前,她簡直是想也不敢想能同楚懋這樣閒話家常的。只如今楚懋便是再忙,每日也回來陪她用晚飯,兩個人相處的時日久了,說話也就隨意了許多,連阿霧自己都覺得他們有點兒像一對夫妻了。
  
  到後日阿霧穿了一襲荼白繡粉桃花織金軟羅襦裙,楚懋親手幫她戴了白紗冪蘺,兩個人一同登車去了北大街。
  
  寶生堂的艾掌櫃的一看二人打扮,就知道是貴客,特別是楚懋,白玉冠、織金袍,一身的尊貴儒雅,風神秀異,如明珠在側,朗然照人。這樣容貌的男子就是女子見了都自愧不如,真不知何人能配。
  
  直到阿霧微微掀開冪蘺上的白紗,艾掌櫃在楚懋威懾的眼神裡多看一眼都不敢地趕緊垂下了頭,心頭只道,好一對神仙眷侶。
  
  艾掌櫃趕緊命人上茶,又抬了几案到二人跟前,上頭擺著寶生堂最昂貴和最有特色的首飾,另有兩本花樣冊子奉上。
  
  阿霧淡淡地掃了一眼几案上的首飾,就翻起了冊子,拿捏不定時,便探過身去問楚懋,楚懋給的意見十分中肯,毫無敷衍,這讓阿霧頗為滿意。她在寶生堂訂了一套金嵌寶石頭面,和一套金嵌玉頭面。
  
  出了寶生堂,阿霧本不打算再看,倒是楚懋道:「難得出來一趟,你不多看幾家,不給自己選兩套麼?」
  
  阿霧身為女子,本來就喜歡衣服、首飾,難得出來逛街,心裡自然是喜歡多逛逛的,她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如果不是楚懋非要跟來的話,不過如今聽楚懋這樣說,她自然喜道:「好啊,就怕殿下嫌我煩。」
  
  兩人接下來又去了幾家首飾鋪子,店家捧來的首飾和花樣子,都是楚懋在替阿霧仔細挑選,還真別說,祈王殿下配出來的,阿霧便是想挑刺都挑不出。一趟下來,就花了兩、三千兩銀子,花得阿霧都有些手發抖了,祈王殿下卻還一臉的意猶未盡。
  
  去聚芳園的時候,路過東大街的成衣鋪子和布莊時,楚懋還帶著阿霧去挑了衣裳。
  
  千金坊的衣裳一件千金,等閒人連進門都不敢進的。饒是見慣了紈褲闊少的春三娘都忍不住眉開眼笑地道:「我春三娘開這麼多年的店可從沒見過比林四爺更疼娘子的了,出手闊綽的我可見多了,但從沒見過親自給娘子挑顏色、款式,還搭配得這麼好的。那些男人啊,就算是挑,那都是敷衍了事,娘子可真是有福氣啊。」春三娘雖然是跟阿霧在說話,可聲音大得楚懋在一邊兒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春三娘經營千金方七、八年了,早已經煉得一雙火眼金睛,還有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不過這回倒沒說鬼話,不過顯然那位林四爺很喜歡聽這樣的話。
  
  楚懋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春三娘守寡這麼些年,有身份有背景的姘頭也有好幾個,但看了他,一顆心也忍不住碰碰地跳。且不提楚懋的闊綽和清雋絕倫,光是他這般溫柔體貼娘子的作派就讓春三娘心癢難耐。忍不住借給楚懋推薦款樣的時候,拋了幾個媚眼。
  
  春三娘今年年紀其實不大,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比楚懋也就大個幾歲,像一顆熟透了的桃子,皮一戳就能流出水來,最是解人口腹之慾。她身邊一大把的男人不愛那青澀的酸果子,就喜歡她這種風韻正盛的艷娘,陪其他女人到千金坊來買衣裳的男人被她勾搭了好幾個。
  
  春三娘久久小說網楚懋這種儒雅體貼的男子,心頭想到愛處,簡直忍不住拿鼓鼓囊囊的胸脯貼了上去。雖說這位林四爺的娘子看起來天仙下凡似的,但在春三娘眼裡那依然是一顆青澀果子,就拿nai子來說,才不過小桃的大小,哪裡能跟她比。
  
  只不過春三娘那熟透了的果子還沒貼上去,一把就被對方推得退了好遠,狼別地跌坐在地上。
  
  阿霧驚訝地回頭看了看楚懋,又看了看春三娘,心裡已經瞭然是怎麼回事兒了。
  
  倒是春三娘還兀自不敢相信,這天下的貓哪有不偷腥的,雖說這位林四爺看著對他娘子體貼有佳,但對春三娘來說,這並不影響她二人來一段露水姻緣啊。何況就算是不喜歡,可也用不著這樣野蠻地對待佳人啊,她真是有眼無珠看走了眼,還以為是個溫柔體貼的,哪知道看著溫文爾雅,卻是個武夫。
  
  「哎喲,這位爺你這是做什麼?」春三娘惱羞成怒地站起來,一邊起來一邊揉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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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坐到聚芳園的時候,祈王殿下楚懋依舊臭著一張臉,莫說人了,就是神鬼都避之不及。阿霧雖然理解楚懋不喜人碰觸所以才會這樣,可是祈王殿下素來喜怒不形於色,而臭臉持續的時間如此之長如此之明顯實在讓阿霧不解。
  
  何況,在千金坊時楚懋無情地將春三娘推出老遠的事兒也不符合他慣來道貌岸然的作風,祈王殿下的溫文儒雅可是出了名的,他本可以對春三娘輕輕地惡毒地說一句「滾」的,偏偏卻忍不住動了手。
  
  阿霧仔細回想了一下,也沒見春三娘作出多過分的舉動呀。不過阿霧不得不承認,她心裡頭是有一絲竊喜的,她自己碰觸祈王殿下時可什麼事兒也沒有,在紅藥山房拉他袖子時,他也很給面子沒有揮開。
  
  「殿下嘗嘗這糟溜魚片吧,味道不錯,又嫩又滑,鮮甜可口。」阿霧想盡量緩和屋內的氣氛,她的餘光掃去,呂若興的雙股都在發顫。
  
  楚懋的臉色和緩了一點兒,「嗯」了一聲道:「你也吃。」祈王殿下投桃報李地給阿霧也夾了一片魚片。
  
  呂若興趁人不注意地時候轉過頭擦了擦頭上的汗,心道,沒想到主子的毛病像是又厲害了許多,上回呂若興在紅藥山房,見祈王妃拉主子的袖子,主子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以為他那毛病好了哩。
  
  直到用完了晚飯,坐到了馬車上,阿霧才聽楚懋道:「春三娘的事再也不會發生第二次。」
  
  阿霧迷惑地望著楚懋,不知他沒頭沒腦地怎麼說了這麼一句話,可祈王殿下卻撇過了頭,叫人看不見他的眼睛,不過耳根微微有些紅,阿霧只當他是先前飲酒所至。
  
  一路兩人再沒說過話,楚懋徑直回了冰雪林。
  
  「把今日我穿的衣服拿去燒掉。千金坊的事你去料理一下,我不想再在京城看到那個人。」楚懋面無表情地道,在呂若興應聲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用傷她性命。」
  
  呂若興退下後,走入黑暗裡,哪裡還有阿霧跟前那種諂媚討好的樣子,肅著一張臉將他手下的一眾內侍唬得氣兒都不敢出。這位能越過李延廣而成為祈王殿下的近身內侍,其本事可不容小覷,也絕不是他那張圓團團臉一樣的彌勒佛。
  
  當初李延廣還在的時候,呂若興就一直在學著揣摩祈王殿下的心思,在祈王妃一事上,李延廣栽了觔斗,而他卻扶搖直上,這就是他的本事。不過今日,呂若興自問,還真是看不明白那春三娘怎麼就惹怒了祈王殿下。
  
  以祈王殿下的容貌、氣度,今日這種事他也不是沒碰到過,但其他女人最多就被呵斥而退,可沒有春三娘這麼倒霉的,何況春三娘不僅不醜,還極有韻味,不過當然不能跟王妃比。
  
  想到王妃,呂若興眼前一亮,莫不是……
  
  春暖花開的時候,雜草也會茂盛的生長,送到別莊上的何側妃也不知怎麼開竅的,不僅送了罰抄的女戒過來,還送了請罪信回來。
  
  晚飯時,阿霧向楚懋提了這事兒,「是不是要把何側妃接回來了?」
  
  楚懋道:「她既然悔改了,接回來也好,若是再犯,又送出去就是了。」
  
  阿霧笑著點了點頭,何佩真是鎮國公的嫡孫女兒,又不是犯了了不得的大錯,自然是要接回來的,不過又楚懋後頭一句話,阿霧就格外放心了。
  
  不過何佩真還回來得真是時候,沒過幾日宮裡頭這次選秀,隆慶帝也不忘給幾個兒子送了幾個美人,祈王府得了兩位,許氏和尤氏。
  
  且不提許氏,這尤氏真是天生的尤物,連阿霧這樣的美人見了她,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兒。尤氏今年雖然才十五歲,可北方女子生來就比南方女子高大豐滿,尤氏更是其中楚翹。這個年齡一副身段已經j□j,胸脯鼓囊囊的彷彿春日裡最冶艷的花朵,容貌卻清麗秀雅,雖不及阿霧,但也遜之不遠,她年紀雖比阿霧小,但人看起來卻比阿霧成熟不少。走起路來,更是讓人挪不開眼,連阿霧都忍不住盯著她的翹臀看。
  
  這樣的美人難怪要送到祈王府來,若留在宮裡,恐怕向貴妃就要睡不著了。
  
  只是可惜這樣的尤物進府,連一點兒水花都沒激起,祈王府的內院依然死氣沉沉,所有女人都在守活寡,包括阿霧這個祈王妃在內。
  
  第二天,到玉瀾堂請安的人從沒有這麼齊全過。
  
  何佩真的頭顱依然高昂,只是人瘦了些,不過見到阿霧時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到阿霧讓她們坐,她也才敢坐。
  
  陶思瑤依然在咳嗽,荀眉和公孫姐妹低垂著頭不說話,新來的許氏送了阿霧一雙自己做的鞋,尤氏送了阿霧兩雙襪子。
  
  阿霧搖了搖頭,只覺得無趣得很。人生就是這樣,平淡的時候覺得無趣,可當波折來的時候,又懷念平靜。
  
  日子一飄就進了四月裡,阿霧的生辰是四月二十五,紫扇她們早就湊了分子要給她做壽,榮府那邊崔氏以及阿霧的兩個哥哥都有壽禮送來,唐音也送了東西過來,打從唐音和榮珢定親後,阿霧就再沒見過她,心裡實在想念。
  
  不過十六歲的生日不算什麼大生,阿霧也沒放在心上,至於祈王殿下那邊,阿霧也沒有過多的期盼,因為楚懋隔三差五就送她東西,也就沒了新鮮勁兒。
  
  到二十五日這天早晨,已經好些時日未踏足玉瀾堂的祈王殿下居然進了玉瀾堂,多少讓阿霧有些驚訝。
  
  「殿下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兒?」阿霧迎上去問道。
  
  薄霧的晨光裡,楚懋迎門而立,身後暈出一道柔和的光圈,阿霧忽然有點兒理解春三娘的大膽了。
  
  「今日去別院走走吧。」楚懋道:「想不想去學騎馬?」
  
  阿霧愣了愣,想不到祈王殿下還有這個閒情逸致,據她所知,最近楚懋可是忙得府裡都沒時間回,偶爾回來一下也是在許閒堂整晚地議事,「殿下。」阿霧看著楚懋眉眼間的倦色,「改日再去吧,殿下若得空,不妨休息一會兒。」阿霧盡量地想做個賢妻。
  
  「四月裡別院的木槿開了,你一定會喜歡。」楚懋沒回答阿霧的話,反而對紫扇道:「趕緊去準備,我們明日再回來。」
  
  只有看了初夏的槿溪別院才會知道為何明明有一大片梅林的別院要取名為槿。粉的、紅的、紫的、白的,抬眼望去,別院簡直被木槿海包圍了。
  
  饒是阿霧這樣對木槿沒多少喜愛的人,也忍不住喟歎道:「真美。」
  
  楚懋將阿霧帶到馬棚,拿著馬鞭指了指對面山上,「等會兒我們騎馬去那個山頭,你再看這邊,景色會更好。」
  
  阿霧揉了揉鼻子,有些受不了馬棚的味道,不過這不影響她的興奮,她早就想學騎馬了,唐音跟她說了好多回。
  
  「他叫無影。」楚懋讓馬伕把馬棚裡阿霧一眼看上的最漂亮的白馬牽了出來。
  
  無影渾身雪白,毫無雜色,一被牽出來就揚腿嘶鳴,嚇得阿霧退了一大步。
  
  「別怕,他不會傷害你。」楚懋將一把草料遞給阿霧,握著她的手遞到無影的嘴邊,在她耳邊耐性地跟她說騎馬的要則。
  
  「我先帶你騎幾圈。」楚懋將阿霧抱上馬。
  
  阿霧的背貼著楚懋厚實的胸懷,有些不太適應,楚懋同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親近過了,如今她仔細想想,好像也就是她生病那幾日楚懋稍顯過分了些,後來他對自己都還算守禮。
  
  楚懋擁了阿霧打馬去後,留下專門伺候無影的馬伕鍾良看著他們的背影回不過神,「呂公公,殿下不是一向不許其他人碰無影嗎?」更別說讓個女人騎了。
  
  「什麼其他人,那是祈王妃,以後不管王妃要騎哪匹馬,你小心著伺候就對了。」呂若興道:「這兒你看著點兒,殿下還吩咐了我有事兒。」
  
  阿霧是第一回騎馬,享受著風馳電掣的同時,只覺得大腿內側摩得有些疼,騎了一圈回來,楚懋親自幫她把腳固定在馬鐙裡,囑咐她一定踩牢,親自牽著馬帶著她走了幾圈,這才翻身上了另一匹黑馬,在旁邊小心跟著。
  
  這一出看得旁邊伺候的鍾良看得一愣一愣的,拿他的話說,那可真是開了眼界了。
  
  阿霧本性好強,難得有騎馬的機會,就一定要騎會,還一心要騎好,硬是忍著疼,一聲沒吭地學了一個下午,到黃昏時她終於能撇開楚懋,讓無影跑起來了,整個風裡都是她銀鈴般的笑聲。
  
  只可惜一時歡樂一時愁,到阿霧回了瑞景堂換衣裳時,大腿內測都浸出了血跡,她咬著牙才脫下了褲子。
  
  「呀,這可怎麼得了,也沒帶止血的藥,這還得防止留疤吶。」紫扇急道。
  
  「你私下去問問呂若興那兒有沒有,別告訴殿下。」阿霧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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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9 19:02:4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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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霧有些心虛,下午騎馬時,楚懋數度提醒她初次騎馬,可能會磨破皮。奈何阿霧當時心裡憋著一股氣,當初唐音、何佩真這幾位去過秋獮的,回來的那段日子可沒少提草原的風光和騎馬的樂趣,阿霧從來是不肯輸人的,獨獨在騎術一事上沒有辦法。
  
  這回好容易楚懋得了空來教她,阿霧如何能不抓緊濕巾。況且祈王殿下忙得腳都不沾地兒了,儘管他嘴上說下回還有機會,可阿霧直覺下一回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後吶。何況如今她嫁了人,今年的秋獮也是很有希望成行的,她可不願到時候被人笑話。
  
  楚懋跟著紫扇進來時,阿霧正躺在床上疼得皺眉,身上搭著一條薄被,雙腿微微張開,一點兒不敢動,她抬眼看見楚懋,以微不可見的角度瞪了紫扇一眼。
  
  紫扇也是有苦難言,一臉苦相。她算是服了呂若興了,前頭才答應得好好兒的不說,轉過頭就把她給賣了。
  
  呂若興跟在後頭恭恭敬敬地把手裡帶的藥匣子放下,沖紫扇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退下,紫扇就跟沒看見似的。
  
  「殿下。」阿霧挪了挪腿,實在覺得疼,也就沒強撐著起來了。
  
  楚懋拿了藥匣子挨著阿霧坐下,沒說話,只看了紫扇一眼。
  
  「殿下,讓紫扇給我上藥就是了。」阿霧想接過楚懋手裡的藥匣子。
  
  楚懋握著匣子的手沒動,再度看了紫扇一眼,偏紫扇如今是個死心眼兒,只阿霧使喚得動。
  
  楚懋伏低身在阿霧的耳邊道:「我不是說過,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碰嗎?」
  
  阿霧的臉「噌噌」就紅了,她明明記得他說的是那兒只能他碰,現如今怎麼就成了整個身子了,只是此時楚懋的手已經從被子下摸到了她腿縫間,阿霧雙腿一緊,這些時日的以禮相待,她險些忘了祈王殿下偶爾的「匪夷所思」了。
  
  「你們先下去吧。」阿霧朝紫扇吩咐道。
  
  頃刻間屋子裡就悄無聲息了,出去時呂若興還不忘帶上了隔扇門。
  
  楚懋一把掀開被子,阿霧曲腿往後縮了縮,她因著沒穿褻褲,如此一來,襦裙順著膝蓋一滑,堆疊在腰際,將一雙曲線均勻,修長瑩白的腿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了楚懋眼前。
  
  阿霧的腿又長又直,因常年練習上輩子那天竺僧人傳授的養身功法,彈性十足、柔韌有佳,看得楚懋抓住匣子的手指緊了緊。
  
  說時遲那時快,阿霧趕緊掀了裙子要遮,楚懋的手已經滑近了她腿根的傷處,阿霧抽著涼氣地叫喚,「疼。」
  
  「下午你不是逞強說沒事嗎?」楚懋掰開阿霧的腿瞧了瞧。
  
  阿霧又疼又羞,嘴裡直「誒,誒」地叫喚,不知是叫疼,還是叫楚懋住手,不過當楚懋看到她大腿上那一片磨破皮的紅肉時,呼吸都不由得慢了一拍。
  
  楚懋狠狠地瞪了阿霧一眼,這傷要是別人造成的,那真是別想活了,偏偏是她逞強而致,阿霧被楚懋的眼神給嚇得一呆,不過在下一刻,她就彷彿殺豬似地尖叫了出來。阿霧有生以來絕對想不到自己會發出如此不雅的叫聲來。
  
  外頭守門的呂若興和紫扇聽了這叫聲,都不由打了個顫,彼此忽視一眼,又趕緊撇過了頭。
  
  阿霧的眼睛包不住淚,湧泉似地往下墜,一手捂著嘴,一手使力地推楚懋。
  
  「用烈酒淋了就不會化膿,才好得快。」楚懋一邊說話,一邊按住阿霧的腿,涼悠悠地在阿霧的腿上吹了口氣,「很疼?」
  
  儘管楚懋的口氣十分平和,但阿霧就是能感覺到他在強烈地壓抑自己,眼睛也比平時懾人,裡頭的熱度簡直能把阿霧本就受傷的腿灼燒成烤肉。
  
  阿霧不敢說話,只能胡亂地點頭。
  
  楚懋取了藥面撒在阿霧的傷口上,又用紗布替她包裹好。
  
  阿霧瑟縮著想從楚懋的手裡抽出腿來,只因為他眼睛盯著的地方太過露骨,阿霧下意識地收緊自己的花蕾,覺得自己都快羞得痙攣了,偏偏楚懋就跟呆了似的,不鬆手,也不挪眼。阿霧憤怒得想踢人,恨不能爆粗口,女人屙、尿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啊。
  
  但是教養使然,阿霧實在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屋子裡靜謐得連楚懋漸粗的呼吸聲也能聽見,阿霧的心裡越發慌亂,只能顫著聲帶著哭意地乞求道:「我,我要穿褲子。」
  
  「這兒磨疼了嗎?」楚懋嘶啞著聲音道。
  
  阿霧嚇得呆了,連掙扎都忘了,她上回這樣還是在冰雪林的淨室裡,可那一回是事出有因,這一回卻讓人羞恥萬分。更要命的是她腦子裡第一個出來的反應不是噁心不是反抗,而是崔氏給她的那本圖冊。
  
  崔氏給阿霧看的圖冊,其實畫工精良,唯美唯幻,將男子的手指在女子衣衫下的輪廓都勾勒得逼真不已,其中有一副圖男子的手就是探在女子的這個地方。但畫師並沒有畫出具體的動作。
  
  如今阿霧才知道那裙衫地下的手倒底在幹什麼。
  
  其實那本春、宮圖冊阿霧只掃了一眼,但偏偏她打小對圖文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阿霧也沒想到這時候那幅畫面突然地出現在她腦海裡。
  
  「這兒磨疼了嗎?」楚懋又問了一遍。
  
  楚懋的手指其實不算粗糙,奈何阿霧的細處嬌嫩得比花瓣還稚弱,本來不疼的,被楚懋的手指一戳,疼得彷彿撒了辣椒面似的,一股辛辣刺激地感覺從阿霧的尾椎直往上竄,阿霧那腿踢楚懋,卻被他一把架在了肩上。
  
  絕谷風光更加毫無遮攔地曝露出來。花瓣因為異物入侵,自主地想往外推拒,可呈現在人眼前的畫面卻是,那小口不斷地收縮,貪婪地吞吐著楚懋那因對比而被襯得不再白皙的手指。
  
  阿霧在楚懋的強悍下,根本反抗不了,只又羞又怕地哭道:「別欺負我。」阿霧根本就是個欺弱怕強的慫貨,她這時候若敢奮起給楚懋一耳光,也許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偏阿霧這會兒衣衫不整,雙眼泛紅,眸泛波光,眼角還滴著淚,胸口急劇地起伏,一副任人欺負的模樣,楚懋如何能放過她,他這會兒簡直恨不能長劍直指,撻伐而入。
  
  「疼嗎?」楚懋一邊問一邊想再加一指,奈何蕊口實在太小,惹得阿霧連連抽氣,這也是祈王殿下沒什麼經驗,太過急躁的失誤。
  
  「你要幹什麼?」阿霧驚恐地問。
  
  楚懋放棄了再加一指的打算,無師自通地轉而開始磨蹭阿霧的內壁,在阿霧驚叫前,將她的聲音含入了嘴裡。
  
  阿霧感覺自己就像被狂風捲了似的,楚懋的舌頭瘋狂地捲吮著她的口腔,阿霧根本支撐不了自己的身體,往後跌躺在床上,因著上頭的粗狂,下面的感受就相對溫柔了許多。
  
  「阿霧,阿霧,我若是欺負了你,你又怎麼辦?」楚懋在阿霧的耳畔低低的喚著,手指在潤滑液的作用下已經可以探入第一個關節了。
  
  阿霧昏昏沉沉地,只覺得又疼又熱,口乾舌燥又心煩意亂,她張嘴想咬楚懋,卻被他滑溜地躲過,又是一陣肆虐。
  
  儘管知道阿霧還沒準備好,但是祈王殿下已經興奮得有些難以控制,覆在阿霧的身子上,忍不住拿火熱去蹭。
  
  其實阿霧恐懼和噁心的根源就在這物件上頭,楚懋一時忘形,阿霧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抽出腳向著那東西狠狠地踢了過去。
  
  楚懋痛呼了一聲從阿霧的身上翻身跌下床,「該死的,你要謀殺親夫啊!」楚懋抬頭喝斥阿霧,卻見她這會兒傻愣愣地跪跌在床上,一頭烏髮因為先才的動作凌亂地披散在肩頭,身上的薄衫領口大開地露出半肩,盈細的腰肢脆弱得不堪一握,雪白的大腿上才裹上的白紗布裡又滲出了血。
  
  水汪汪的大眼裡滿是驚恐,胸脯高低起伏喘得厲害,這幅樣子,只叫楚懋剎那間有些理解他曾經痛恨鄙視的那些強迫女子的男人。
  
  楚懋動了動,阿霧就嚇得往後縮。
  
  楚懋忍著痛站起身,「你別動,腿又出血了。」
  
  阿霧盼著床欄死死地盯著楚懋,彷彿他只要前進一步她就準備奪門而出一般。
  
  楚懋靜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腰,重新拿起藥瓶,粗魯地抓了阿霧的腿,替她重新上了藥。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兒一觸即發。
  
  原本阿霧是怒火沖天,心頭還有些反胃地悶,但在楚懋也怒意滔天時,她難免就有些退縮了,怯怯地看著楚懋,哪怕腿被他弄疼了,也不敢再說話,只盼著他趕緊走。
  
  「阿霧,你是我的王妃,也會是我以後孩子的娘。」楚懋沉聲道。
  
  這一句話,徹底打滅了阿霧的氣焰,儘管她不喜歡,卻不得不承認,若楚懋非要硬來,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楚懋低頭看了看阿霧的細處,真是嬌嫩得一塌糊塗,他不過才摩挲了一下,這會兒就有些紅腫了,他皺了皺眉頭。
  
  阿霧心頭一緊,縮回了腿。
  
  楚懋由上而下俯視著阿霧,水碧色的軟煙羅衫裡,因為領口大敞而露出了一截月白肚兜和凹陷的陰影。儘管蜜桃還不算大,但形狀精緻可人,彷彿一口就能含入嘴裡咀嚼出甜美的汁液來。
  
  「把這個給我吃,我就不碰你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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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2 15:37:1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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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扇靜靜地立在屏風一側,透過燈影看去,屏風另一邊的人正背對著屏風換衣裳。靜謐的屋子裡不時響起一聲抽泣聲,旋即便寂滅無聲,繼而又一聲嗚咽。
  
  「王妃,讓奴婢來伺候你換衣裳吧。」紫扇小心翼翼地道。
  
  半晌屏風後頭才響起阿霧的聲音,清弱裡帶著一絲嘶啞,「嗚,不用。」
  
  阿霧流的淚把新換上的內衫都給打濕了一片,她的手指顫巍巍地繫著帶子,雙腿因為疼痛而有些站立不住,前屈了一下,險些跌倒。
  
  紫扇再也站不住,趕緊繞過屏風扶起阿霧,眼尖地看見自己主子脖子上好幾處紅痕,彷彿蚊子叮的一般,可仔細瞧著又不像。
  
  紫扇抖開外袍伺候阿霧穿上,阿霧這下沒再拒絕,她的眼睛又紅又腫,腿又疼又累,偏偏該死的祈王殿下居然還勒令她去夜遊別院。
  
  紫扇繞到前頭,替阿霧拉上衣襟,稍稍用了些力,這樣束腰可以束得更緊,顯出女子的窈窕身姿來,平日裡她也是這麼伺候的。
  
  哪知她剛一使力,阿霧就驚呼了一聲,「哎喲。」
  
  紫扇見自家主子一手護在胸口,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急道:「王妃,你胸口疼嗎?」
  
  「出去。」阿霧遷怒道。
  
  紫扇懵頭懵腦的,不知道哪裡惹了阿霧的嫌,卻只能退出去,只是當時自家主子的臉色實在精彩,一陣紅,一陣青的。
  
  阿霧的手護在胸口,就是這麼輕輕一碰,都疼痛難忍,她想肯定破皮了,雖然後頭自己偷偷地上了藥膏,清涼消痛,但他實在是咬得太狠了。
  
  阿霧簡直不能將剛才那個人同一貫清雅淡然的四皇子聯繫在一起,他難道是狗嗎,就埋在她胸口啃,她又不是狗骨頭。阿霧簡直不敢回憶剛才那地獄般的一幕,她簡直要羞愧死了,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會作出的事情。阿霧暗罵自己,沒骨氣、軟骨頭、窩囊廢。
  
  阿霧這會兒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舒服的地兒,腿傷著了疼,便是那細處也有些不適,不過還算輕微,胸口更是摩擦得疼,哪怕是最柔軟的三梭布做的內衫,也讓人生疼。
  
  「你去跟殿下說,說我不舒服,不去夜遊了。」阿霧氣惱地道。
  
  紫扇心想,這怎麼行,因勸道:「王妃,今日是你的生辰呢,王爺特地吩咐了下去要給你做壽。」
  
  阿霧一肚子的怨氣,做壽做成她這樣慘的,還真是少見,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自己穿了衣裳。
  
  紫扇進來伺候阿霧繫了荷包、絲絛並玉珮等瑣碎,「奴婢打了涼水來給王妃敷眼睛。」
  
  阿霧「嗯」了一聲,躺在美人榻上,由著紫扇把冰涼的巾帕敷在眼睛上。
  
  紫扇心頭卻在奇怪,怎麼自己主子會哭得如此傷心,但又不是嚎啕大哭,反而一副想哭又怕人聽見的模樣。再反觀四皇子出去那會兒,可是心情舒暢,在瑞景堂伺候的丫頭都得了他一個笑容,這會兒還暈乎乎的哩。這兩人反差也太大了。
  
  敷好了眼睛,紫扇開了粉盒正要替阿霧傅粉,卻聽她道:「不用。」
  
  紫扇笑道:「王妃的眼睛還有些紅哩,抹點兒粉才好蓋住。今晚您是壽星主兒,自然要漂漂亮亮的。」
  
  阿霧心想,自己大概是太漂亮了才惹的禍。「不用,清爽些才好。」
  
  紫扇不敢再勸,今日她本已是越矩了,主子說了的話,就不容再勸的。紫扇替阿霧輸了個出雲髻,將她原本就修長的脖子更是襯得優雅靜白。
  
  彤文捧了首飾匣子過來,「這是王爺今晚讓人送過來的。」
  
  匣子一打開,就跟打開了龍王爺的百寶箱似的,光華耀眼,裡頭一枚十二粒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珍珠壓發,光潤奪目,那十二粒珠子大小一致,光澤圓潤,是少見的好珠子,何況還是十二粒一般大小的。這也就算了,另一枚珍珠步搖,垂下的那粒珠子有龍眼大小,更是難得,光這一匣首飾都夠買下上京的一幢好宅子了。
  
  紫扇替阿霧帶了壓發和步搖,又在髮髻後頭,簪了一朵薄紗絹花。鏡子裡的人真真是奪光之亮,羞花之艷。
  
  阿霧自己端詳了一下,也覺得滿意,從紫扇拿過來的綠玉竹節盒裡用簪子挑了一點兒口脂抹在唇上,起身往外頭走去。
  
  而另一頭伺候祈王殿下的呂若興心情卻完全不同於紫扇的晦澀。打從祈王殿下從瑞景堂出來,他的唇角就一直帶著笑。儘管楚懋一直以溫和的笑容來遮掩他的內心,不過在他身邊伺候了許多年的呂若興和過去的李延廣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一點兒這笑容的不同來。
  
  呂若興伺候了這麼些年,很少能從那笑容裡看出真正的高興來,祈王殿下就好像是沒有喜怒的人一般,不過那都是過去。打從祈王妃進府以後,呂若興已經經歷過祈王殿下的暴怒、微怒、喜怒不定、愉悅以及高興等種種過去罕見的情緒了。
  
  譬如這會兒,呂若興就能肯定自己的主子爺心情十分愉悅,伺候起來也就格外容易些。再看自己的主子時不時地拿手撫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味。呂若興雖是無根的男人,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對女子存上一份念想。
  
  呂若興低頭笑了笑,卻不敢再往下想,不過先頭瑞景堂裡祈王妃的那一聲尖叫還是有些想頭的。一時又想,先頭主子吩咐自己去尋的書,得趕緊尋來。
  
  阿霧端著下巴走出瑞景堂,一副高傲尊貴的模樣,內裡越是覺得羞恥,就越發要裝出端莊的模樣來。阿霧用餘光打量了一下週遭人的神情,都很正常,阿霧覺得這樣很好,她們應該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瑞景堂外停著一抬竹攆,阿霧坐上去後,紫扇替她輕輕搭上了一條薄毯,雖說已經入夏,可夜來還是有些涼。
  
  槿溪別院最有特色的當然是夏日的木槿花海和一溪流水,竹攆停在「放鶴溪」邊,跳入目的是夾岸柳枝上疏疏密密掛著的紅艷艷的橙子大小的燈籠,成千上萬的燈籠照亮了夾岸的木槿花海。放鶴溪上滿滿的飄著一盞盞蓮花燈。
  
  剎那間只讓人覺得這兒是神仙居住的九重天,放鶴溪就是銀光閃爍的天河。
  
  紫扇在一旁夢幻地歎道:「好美啊。」
  
  而阿霧只覺得腳都在發抖,可以淹死人的水面一直是阿霧致命的弱點。既然是致命的弱點,那就決不能輕易讓人察覺,阿霧自認為以前她掩飾得極好。
  
  便是紫扇也不過以為自家主子是單純的不喜歡湖泊、池子之類,都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各有喜好。
  
  放鶴溪的蓮花燈海裡聽著一葉扁舟,扁舟上的船槳靜靜地擱在船頭,船頭繫了兩根黑色的繩索,夜裡如果不細看,非常容易忽視掉。繩索在溪中分開延入了兩岸柳樹的背後,那兒有拉縴的人。
  
  所以那一葉扁舟就彷彿神仙坐的仙槎一般不用槳就可以在溪水裡行駛。
  
  身著一襲月白泰西紗袍的楚懋,如仙人御風一般立在船頭,阿霧看了只覺得眼睛疼,她恨不能祈王殿下跌落水淹死算了。
  
  倒是楚懋看著水畔臨風而立的阿霧,晚風輕拂她的衣裙,像調皮的童子一般掀開她衣裙的一角,讓人想起洛神賦裡的洛神,「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想來洛神也不過大抵如此。只是輕雲、飄雪都是無根輕盈之物,易散易滅,楚懋皺了皺眉頭,覺得阿霧的身子還是纖細裊娜了些,想來若豐腴些,必定別有一番風情。
  
  船停在岸邊,阿霧看見楚懋衝自己伸出手,她只恨自己怎麼就不能暈過去。
  
  「上來。」楚懋道。
  
  阿霧後退了一步,「我怕。」
  
  楚懋跳下船,當著眾人的面將阿霧攔腰抱起,阿霧驚呼一聲,一眾丫頭、婆子俱轉開了眼不敢看。
  
  紫扇拿眼偷偷看了看兩人,只見自家主子的鵝黃的衣裙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層層疊疊地鋪散在夜色裡,簡直美得讓人不忍再看第二眼。她雖然不知「浪漫」一詞為何物,卻只道今生若有人這般對她,她就是當即死了也甘願。
  
  到了船上,楚懋擁了阿霧坐下,卻見她把頭死死埋在自己懷裡,身子輕輕顫著,不由想起下午時她想烏龜一樣把頭埋在枕下,任自己施為的嬌俏憐弱的模樣。
  
  阿霧也察覺到祈王殿下下頭的不同了,她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噁心不噁心了,她只覺得害怕,害怕得骨頭髮冷,渾身打起冷顫來。
  
  漆黑冰涼的溪水令她害怕,楚懋也叫她害怕。
  
  「冷麼?」楚懋想探過身去拿另一頭座椅上疊得整整齊齊的妃紅披風,剛鬆開阿霧,就見她死死地拉著自己的手。
  
  「別走。」阿霧就像落水的人一樣拚命地抓著楚懋的手,在溪水和楚懋二者的恐怖程度相比後,阿霧還是選擇了祈王殿下,「別走,別鬆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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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2 15:37:2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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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懋回過頭,見阿霧的額頭滿是冷汗,水汪汪的眼睛裡盛滿的不再是秋波,而是恐懼,令人痙攣的恐懼。
  
  楚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阿霧撲過來摟住了脖子,她的身子在劇烈地顫抖,人已經站不住了,軟軟地往下滑。
  
  「阿霧。」楚懋的神色裡有一絲慌亂,抱起她腳尖一點,就飛身到了岸上。
  
  阿霧的頭還埋在楚懋的懷裡,不肯抬。
  
  「好了,沒事了,我們上岸了,我送你回瑞景堂。」楚懋一路抱著阿霧走回瑞景堂。
  
  身後的夜色裡,槿溪別院伺候的婢女還在驚歎今夜放鶴溪燦爛耀眼的美麗,那是她們辛辛苦苦疊了兩個月的成果,還有沿岸的庭院都掛上了各色花燈,風一吹還會骨碌碌地轉,將放鶴溪兩岸裝點得彷彿天宮御街一般璀璨。
  
  只可惜本應該看到的人,這會兒去閉著眼睛,連睜眼的勇氣都沒有。
  
  楚懋暗恨該死的凌裕給他出的什麼餿主意。
  
  楚懋將阿霧放置到床上,來回輕撫她的背脊,「別怕,我會看著你的,你不會掉下去,我會救你,別怕。」楚懋在阿霧的額頭親了親。
  
  阿霧的手還死死地抓著楚懋的衣襟,她和他都同時想起了,那年花燈節楚懋將她從拐子手裡,也是從水裡救出來的一幕。不過楚懋不知道的是,在阿霧的前世,她落水的那一次,也是他救了她。
  
  阿霧忽然想到,這世事還真是難料又有趣,兩次落水都是楚懋救了她,而且他救她還不止這兩次,難不成她能重生,是來報答這位祈王殿下的?
  
  阿霧搖搖頭,像他這種窮凶極惡的人,怎麼會有福氣讓人轉世來報答。
  
  阿霧漸漸地平靜下來,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來,連忙慌手慌腳地推開楚懋。楚懋對她這種過河拆橋的行徑十分有意見。不得不說,先才她拚命巴著自己的感覺,還真是挺不錯的。
  
  楚懋看著阿霧,心裡頭升起一絲滑稽之感,他們本是拜過堂成過親的夫妻,如今卻被她弄得,好似大老爺強搶良家女似的。
  
  這一番念頭又讓楚懋不由回憶起下午她那羊脂白雪似的纖細身子瑟縮在他嘴下的樣子。
  
  「阿霧。」楚懋輕輕地喚了一聲。
  
  阿霧簡直是怕死楚懋這樣喊她了,就跟下午他下嘴之前一樣的喊法。阿霧的背死死地貼在床欄是,努力做出自己不怕楚懋的模樣。
  
  「殿下,我要就寢了。」阿霧抬了抬下巴。如往常一樣,這個時候祈王殿下就該走了,至少阿霧是這麼希望的。
  
  哪知道楚懋笑了笑,這個笑容同他以往的笑容不同,裡頭的內容讓阿霧的心急速地跳了三下,不是好預兆。
  
  楚懋放下床簾,他和阿霧對視一眼,兩人想的看來是同一幕。下午阿霧喘息著求他,「放下簾子,放下簾子。」
  
  阿霧這只紙老虎,一戳就穿,一張高傲的臉頓時就轉成了楚楚可憐的模樣,只可惜她就是再聰明,也沒經歷過男人,不知道楚楚可憐對這時候的楚懋來說,不僅滅不了火,得不了憐惜,反而會火上澆油,讓人恨不能將她嚼碎了吞入肚腹。
  
  「阿霧,我還要吃。」楚懋緩聲道。
  
  阿霧此時恨不能抓住自己的頭髮尖叫,這難道是吃飯吃菜嗎,這樣輕輕鬆鬆地就說出來了,臉上也不見輕佻,神色十分自然,同他訓斥自己時一般模樣。
  
  阿霧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楚懋一把握住了胸前的飽滿,阿霧痛呼了一聲,楚懋只當是自己手勁兒大了,他從小習武,而阿霧又嬌嫩不堪,力道著實還沒掌握好。
  
  這會兒阿霧可是真痛,「痛,別……」阿霧抽著冷氣地道。
  
  「怎麼了,下午傷著了?」楚懋口裡雖這樣說,心裡頭卻不信,他這些時日早看透了阿霧的性情,欺軟怕硬,得寸進尺就是其中一條。你若退後一步,她就能前進一尺。他憐惜她幼年的心結,她就能得理所當然地覺得他不該留宿玉瀾堂。略略靠近一些,就露出一副嫌棄的模樣,不過微微用了些力,她就能疼得彷彿傷筋動骨一般,以至於連他都被唬過去了。
  
  現而今楚懋心裡卻在思量,不知道阿霧的心結裡有多少成分是真,又有多少成分是假。
  
  其實今日楚懋本也沒料到能有這等艷福可享,實在是一時沒忍住,下午他說那句話時,不過是難忍時的調、戲之言,哪知道卻有那等收穫。
  
  當時阿霧的臉色可真是精彩,又紅又白,含嗔帶怒,卻敢怒不敢言。抓著衣襟的手,掙扎後倒底還是往下護住了腿,露出挺翹的飽滿來。
  
  這樣隱晦的默認,傻子才看不懂。
  
  只可惜阿霧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傻姑娘,思量太多,所以步步顧忌。她一不能同祈王翻臉,二還得偶爾給他些甜頭以維繫夫妻輕易,三她是受過違逆祈王殿下後的苦的。正因為顧忌太多,所以當時她沒能及時跳起來抓花楚懋的臉,反而給出了錯誤的信號。
  
  實際上這一對蜜桃並不是第一次被祈王殿下品嚐,不過楚懋得承認,醒著的阿霧比睡著的她滋味實在是好上太多了。
  
  「好甜。」
  
  阿霧被楚懋的故意吮吸出的水聲給激得渾身立時就佈滿了紅暈,連腳趾頭都覆上了一層粉色的珠光。
  
  「阿霧,她們長得真好。」
  
  阿霧的睫毛顫了顫,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看,只看到一顆貪婪的頭顱,她渾身軟得一絲力氣都沒有,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那椒、ru會被人含在嘴裡,那滋味又疼、又癢,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尾椎一路向上抽走了她所有的骨頭,使得她不得不軟綿綿地癱在床上,掙扎地喊道:「放下簾子。」
  
  真正是眼不見心不煩,阿霧只當他吃兩口總會膩味的,又不是真的桃子,她又不是哺乳的婦人,哪有什麼甜汁。到底是年輕沒經驗,阿霧哪裡知道這裡頭有那麼多名堂,一雙酥、ru被上上下下來回地折騰,若非紫扇不要命地在外頭喊他們用晚飯,阿霧懷疑自己的桃子都得被人摘了去。
  
  且說祈王殿下越是回憶,就越是想聽阿霧喊疼,總是讓人特別的興奮。
  
  「真的疼。」阿霧一把捉住楚懋想撕開她衣裳的手,便聽見他在耳邊說:「下午我都還沒含住,你就嚷著喊疼,這會兒是也不是?」
  
  阿霧覺得她兩輩子的臉紅可能都交代在這一個下午和晚上了,到楚懋解開她的衣裳要驗她的傷時,她也沒阻止,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只也想叫他看看他造的孽。
  
  粉瑩瑩的小尖迎風而立,上頭橫斜這一道裂口,這會兒已經結了痂,可那樣完美的粉嫩上頭多了這麼一道血印子,實在是硌人的眼。
  
  胸脯上密密匝匝的紫痕青印,無不在控訴祈王殿下下午時的粗暴。
  
  連楚懋自己都沒料到會這般慘烈,下午紫扇喊了後,阿霧就飛速地裹了衣襟閃去了屏風後,他因著要佈置後頭的事,並沒同她一道用晚飯。楚懋沒想到自己的自控能力如此之差,怎麼就傷了她,怪不得還沒碰她,就喊疼。
  
  楚懋替阿霧掩上衣襟,「你早些歇息。」
  
  阿霧總算是送走了這尊神,喚了紫扇進來給她備水沐浴。
  
  次日自打道回府,阿霧對自己這個生辰過得可真是印象深刻,又疼又怕,她但願自己下一個生辰再不用這般。
  
  那頭祈王殿下回府後,一頭扎進冰雪林和許閒堂兩處,好幾日不見人影。
  
  阿霧並不以為奇,反而鬆了口大氣。
  
  倒是呂若興那邊,一回來就忙慌慌地搜尋四皇子讓他找的書,有兩本倒是好找,坊間就有賣的,另外兩本著實費了些功夫,沒找齊書之前,呂若興簡直不敢去自家主子跟前伺候。
  
  「殿下,上回你說要找的書奴婢已經找來了。」呂若興托著書道。
  
  「嗯,擱下吧。」頭頂上傳來聲音道。
  
  呂若興上前將書擱在桌案上,低著頭道:「同這幾本書一同賣的還有幾本畫冊,奴婢也一併找來了。」呂若興斂聲屏息地說,就怕自己自作主張惹了主子怒,不過他也不得不冒險,因為李延廣李公公休養好了身子,這兩日又回府伺候了,雖然主子還沒做安排,但呂若興心裡還是打著鼓,畢竟他在四皇子跟前伺候的日子不如李延廣長。
  
  「唔。玉瀾堂那邊你囑人每日送一碗牛乳熬的木瓜過去。」
  
  呂若興轉身出了門,臉上露出笑來,看來是賭對了。
  
  《素、女、經》、《洞玄子》、《玉房秘訣》、《玉房指要》,道家講養生,於房、事養生一道頗有建樹,楚懋的手指在書上敲了幾次,終於還是翻開了封頁。
  
  素、女、經云「陰陽者相感而應耳,故陽不得陰則不喜,陰不得陽則不起。」,「最忌男欲接而女不樂,女欲接而男不欲,二心不和,精氣不感,加以猝上暴下,愛樂未施。」,須「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悅心。」
  
  楚懋擰眉而思,往後看,素、女、經上又論交、媾、之勢,曰龍翻、曰虎步……「第一曰龍翻,令女正偃臥向上,男伏其上,股隱於床,女攀其陰,以受玉、莖,刺其谷實,又攻其上,疏緩動搖,八淺二深,死往生返,勢壯且強,女則煩悅,其樂如倡,致自閉固,百病消亡。第二曰虎步……」
  
  祈王殿下第一回知道,原來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講究,到底是他輕率了。
  
  另《玉房秘訣》裡又有記「治初交傷痛方」、「治陰腫疼痛方」等方子,祈王殿下都細看了一番,到起身時,天已露白,又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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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2 15:37:4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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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霧因著腿上的傷走路還是有些奇怪,不敢合攏雙腿,大清早的妾室循例過來請安,同以往的每個早晨並沒什麼不同。
  
  唯有新進來的尤氏看著垂眼看著阿霧的腿,若有所思。
  
  待回了曇華院,尤氏到許氏屋裡尋她說話,她二人一同參加宮裡的選秀,又一同被指入祈王府,難免會走得近些,就好比公孫蘭和歐陽芷一般。
  
  「許姐姐,你說王爺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尤韻丹一派天真地看著許氏。
  
  許氏正繡著鞋面子的手頓了頓,「我又沒見過王爺,怎麼知道。」
  
  「哎,咱們都進來這麼些天了,也不見王爺到曇華院來。」尤韻丹輕蹙著眉頭,咬了咬手指道:「王爺可真疼王妃,聽說昨兒個是王妃生辰,王爺還特地帶了王妃去別院慶生。」
  
  許氏將手裡的針拿著往頭上篦了篦,依舊低著頭繼續繡花,又聽見尤韻丹輕笑道:「不過,聽說王爺每晚都歇在冰雪林呢。」
  
  許氏「嗯」了一聲,手裡的針線也停了下來,便是再淡然,畢竟四皇子今後就是她們的夫君她們的天,她自然和尤韻丹一般地關注祈王。不過說來也真奇怪,這府裡頭無論是王妃還是側妃,甚或她們這些妾室,說來都有幾分顏色,偏這些屋子祈王從不曾踏足,便是玉瀾堂也不留宿,連王妃那樣的絕色都……
  
  想到這兒,許氏手裡頭的針不小心紮在了手上,冒出了血滴,趕緊放在嘴裡吮了,看了看尤韻丹,小心地措辭道:「王爺他會不會是……」
  
  許氏是雅江縣令的女兒,她的一房堂哥就喜歡玩孌童,府裡的正頭娘子常年獨守空房,二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孩子都沒有。思及此,許氏又想到祈王也二十多歲了,膝下也無子。
  
  「不會!」尤韻丹很肯定地道,許氏還是處、子,她自然不懂那些,她本也有那等一夥,不過今日她看王妃的樣子,也就寬了心。
  
  尤韻丹是南平教諭的女兒,說來也是諷刺,她爹爹管一縣儒學,她卻私下同自家表哥有了首尾,除了沒捅破最後一層外,兩個人該親的該做的,一樣都沒落下,因此自然懂的比許氏多。
  
  「許姐姐,你前兩日不是給王妃做了一雙鞋子麼,今晚咱們給王妃送去吧。」尤韻丹看著許氏道。
  
  許氏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頭。
  
  「王妃,徐姨娘和尤姨娘過來了,說是給王妃送東西。」紫扇回了阿霧道。
  
  「叫她們進來吧。」阿霧擱下手裡的書。
  
  許氏和尤氏,一個木訥,一個活潑,尤氏自打進來後,嘴皮子就沒停過,說了好些家鄉的趣事逗樂,阿霧也就淡笑地聽著。
  
  許氏則偷偷打量著阿霧,只見她耳畔墜著一枚幽綠的寶石,瑩瑩的碧光越發襯得她膚如凝脂,那臉蛋光滑得彷彿雞蛋清一般,挺翹的鼻子,櫻粉的嫩唇,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美得令人驚歎。身上的那股子高貴端雅,是別人都學都學不來的。
  
  人已經是絕色了,父親身居高位,又是祈王的老師,許氏的眼裡的光黯淡了三分。
  
  尤韻丹一邊說話一邊也在偷偷打量這位王妃,心頭也承認她美得沒了邊,不過她並不如許氏般黯然,這男人喜歡的可不僅僅是美色,若論顏色,她家頭長姐就比她好看,也戀慕她家表哥,不過到後頭,表哥還不是喜歡她這般的。
  
  尤氏還在說話,只聽得外頭一疊聲的報,「王爺回來了。」
  
  許氏和尤氏皆站了起來,尤氏雖然垂著頭,卻挺了挺高聳的胸脯,阿霧的眼睛被她的動作引得看了過去,腦子裡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不由得飛了霞光。
  
  楚懋一進來就看見阿霧耳邊的紅暈,白裡裹著紅,那紅彷彿是從白玉裡透出來的紅光一般,格外的愛人,他忍不住想上前捏一把,卻聽見兩聲嬌滴滴的「王爺」,這才住了步。
  
  阿霧難得見楚懋眼裡有一絲困惑,笑道:「殿下,這是前兒新進府的許氏和尤氏。」
  
  楚懋不喜歡鼻尖的那股子脂粉味,「不是讓你們晚上不用過來伺候嗎?」
  
  許氏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她萬萬沒想到祈王會俊美若斯,她見過的男子全部加起來也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
  
  尤氏到底比許氏強,又是經歷過男子的,一雙蓄滿春水的媚眼使勁兒地往楚懋身上瞟,恨不能將他刻入眼裡,這等風姿的男人,立時讓她將那多情的表哥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回王爺,妾等是過來給王妃送鞋子的。」
  
  阿霧瞥了一眼尤氏,笑著不說話,她那麼點兒小心思這屋裡誰看不出來,大白天那麼多時間,怎麼就挑了這個時辰過來。
  
  「都回去吧。」楚懋沒理會尤氏的話。
  
  尤氏張口還想說話,卻被許氏拉了拉衣袖,只好作罷,兩人行了禮,告辭出去。
  
  紫扇在外頭小聲地「啐」了一聲,「不要臉,腰都恨不能扭斷了。」
  
  阿霧在裡頭聽了,真是恨不能堵了耳朵,再看楚懋,臉上似笑非笑的,剛才那尤氏,的確是扭得誇張了些,將個阿霧看得都替她臉紅。
  
  楚懋拿眼看了看阿霧,見她腰如約素,弱細堪折,臀的確沒有尤氏豐滿,但勝在勻亭優美,沒有肥膩之感,那白白兩瓣,他一手就能掌握,恨不能咬上兩口。
  
  「我讓呂若興給你送的牛乳木瓜可吃了?」楚懋問道。
  
  阿霧正想問這事兒哩,不知這位祈王殿下怎麼平白無故地讓人送這道甜品過來,「吃了,做得極好,牛乳也沒有膻味兒,殿下怎麼想起給我送這個來?」
  
  「聽說牛乳吃了養顏美膚、又安神養胃,同宮裡頭喝的人、奶、子一樣。」大夏朝的皇室專門有奶、子、府,養了一批奶娘,專供宮裡頭的主子喝的,「你若要喝人、乳,叫人尋奶娘進來也行。」
  
  阿霧的臉這會兒都紅得跟火燒雲似的,「我才不要喝那個。」昨日祈王殿下的野蠻勁兒,可不就像是嬰兒咂奶一般。
  
  若是阿霧這會兒敢看楚懋,就會發現祈王殿下的耳根也紅了,不過他想的卻不是奶娘,而是心頭升起一絲渴望,若是阿霧生了孩子後,她不用奶孩子,倒是可以……
  
  「對了,沈和敬要去一趟江南,你可有什麼要帶的,江南的繡娘不錯,我叫他請幾個回來給你做鞋襪。」楚懋道。
  
  沈和敬,阿霧是知道的,楚懋的幕僚之一,後來在正元朝,官拜總督,乃是楚懋的心腹,去江南不知所謂何事。不過楚懋提及鞋襪,想來是不喜歡今日許氏和尤氏的過來的借口。
  
  「也好。」阿霧點頭道,她的衣裳一般是璀記和四季錦做了送過來,內衫是紫扇她們幾個在做,如今請了繡娘回來做,也不錯。
  
  「過幾日我大哥成親,殿下可得閒陪我回柳樹胡同。」榮家的大門開在柳樹胡同。阿霧這樣問楚懋,也是為了給榮玠做面子。
  
  「大舅兄成親自然要去的,不過恐怕坐不了多久。」楚懋道。
  
  阿霧也知道,皇子不得結交外臣,榮家雖是姻親,但楚懋的身份畢竟敏感,私下回去還好,這種大宴賓客的時候,略坐坐便可,也省得一眾賓客跪來跪去,忌憚他的身份,反而吃喝得不痛快。
  
  過了端午,日頭已經毒得狠,到榮玠成親這日,阿霧穿了身櫻草色寶相花薄羅宮裙,梳了雙環望仙髻,戴了金絲八寶攢珠釵,後頭簪了一朵粉色娟紗牡丹,耳朵上戴了上回楚懋送的一雙東珠耳墜,她肌膚瑩白,竟然襯得那東珠都失了色。
  
  楚懋扶她上馬車時,笑道:「仔細搶了新人的風頭。」
  
  到榮府時,楚懋果然只打了一頭,就回了王府,阿霧自然是要等著晚上新人拜了堂才回去的。
  
  崔氏盼這一天盼了許多日子了,她素來不是管家的能手,阿霧在家是有她幫襯還好,她出嫁的這段時日,可沒少愁白崔氏的頭,今兒總算是盼來了大兒媳婦,她如何能不高興,一張臉容光煥發的,見了阿霧都肯給她好臉色看。
  
  須知打從那日楚懋同崔氏密談後,崔氏就再沒給過阿霧好臉色,每回差人送東西到王府,送的都是滋陰的補品。
  
  阿霧這日去得早,崔氏瞅了空將她抓到一邊問道:「王府裡頭還是那郝嬤嬤在管家?」
  
  阿霧點了點頭。
  
  崔氏氣不打一處來,「哎,叫我怎麼說你才好,你同四皇子難道就不能好好兒相處?」
  
  「我同殿下哪兒沒好好相處了,上回殿下究竟同你說了什麼?」阿霧問道。
  
  崔氏避而不答,「琬姐兒生了個兒子,你可知道?」
  
  阿霧點了點頭,洗三時她還讓人送了禮過去,但畢竟不是嫡子,所以阿霧本人是不用去的。
  
  「這女人不管有什麼難處,最要緊的就是生個兒子,你可知道?」崔氏死死地盯著阿霧。
  
  崔氏問的這幾句雖然天馬行空,沒頭沒腦,可阿霧還是理解了她的話,意思就是沒兒子連王府的內務她都管不了,而榮琬就厲害了,生了兒子,連和蕊那樣厲害的六王妃都鬥不過她。
  
  阿霧現如今最怕聽崔氏嘮叨這些,「太太,咱們還是出去吧,今兒大哥成親,好多客人要招待,改明兒咱們再細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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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2 15:37:5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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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霧也不管崔氏同意不同意,就拉了她外頭去,正好外頭丫頭報道:「魏王府榮側妃到。」
  
  阿霧隨著聲音看過去,只見榮五的手搭在一個丫頭的手裡,慢悠悠地提著裙子走了進來,瞧她那富態模樣,大概是將自己當太后了。
  
  榮五產子後,月子裡補得過了些,不似她以往的纖細身姿,夏日裡穿著薄衫,瞧著倒有些肥膩。滿頭珠翠環繞,一派的富貴圓福模樣,不過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倨傲。
  
  阿霧瞧不得榮五這副自驕的模樣,也不出聲,榮五少不得上來見禮道:「四嫂。」
  
  一時榮四也來了,朗聲道:「五妹妹,你怎麼不把皓哥兒帶來,老祖宗上回還念叨呢。」
  
  「人太多,怕嚇著了。」榮五笑道,「你也小心些,雖說有三個月了,可還是得仔細。」
  
  「玥姐兒也懷上了?」崔氏驚道。
  
  榮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掩飾不住得意地笑道:「是,三嬸,這才剛滿三個月,前三個月胎還沒坐穩,也不敢告訴家里長輩。」
  
  崔氏的笑容有些僵硬。
  
  一時又有客人到,都是榮三老爺朝中同僚的夫人。
  
  「谷夫人,今兒你媳婦兒怎麼沒來?」這谷氏是兵部侍郎谷仁子的夫人,她同她兒媳婦親如母女,是上京城裡都知道的,她二人出門都恨不能手挽著手,同進同出。
  
  「哎,剛懷上呢,才兩個多月,我不讓她下床。」谷氏笑道。
  
  一時眾人都恭喜她,惹得谷氏笑得合不攏嘴。
  
  阿霧只覺得好似天下的婦人都撿著這個時間懷孕似的,後頭有好幾家的媳婦兒聽說都懷上了,更為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都察院左僉都御史的夫人肖氏,今年都三十有六了,聽說又懷上了,真真兒的老蚌生珠,惹得滿堂貴婦都拿手絹捂著嘴笑,
  
  唯獨崔氏笑不出來。
  
  再坐的婦人都是人精,便是稍微笨點兒的,也有人提點,誰看不出崔氏那點子心思啊。這些婦人,雖外頭男人彼此交好,可她們之間卻都存著一顆比高下的心,比男人的官階,比子弟的出息,比媳婦的家世,比女兒嫁的好壞。
  
  環顧四週一看,不得不說,崔氏真是少有的有福氣的人。身為庶女,嫁的庶子,夫婿居然出了頭,成了三品大員,上頭的婆母雖然不著調,居然分了家出來單過,兩個兒子一文一武,居然沒一個不爭氣的,後宅裡如今居然一個妾室沒有,連庶子庶女也沒有,女兒又高嫁成了四皇子妃,娶的媳婦兒一個比一個家世好,大兒媳是當朝大儒的孫女兒,德才兼備,准二兒媳婦是唐閣老的嫡長女,這天下難道還有比崔氏更有福氣的女人?
  
  若這樣也就罷了,偏偏崔氏渾身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容貌不算頂美,儀態風姿也不值得稱道,更兼嘴笨眼拙,連日常應酬都有些吃力,偏叫這樣的人有這等福氣,如何叫人服氣。
  
  是以,眾人見美得不像凡人的四皇子妃嫁人都差不多一年了,肚子居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心頭那口氣也算是平了不少。
  
  偏有心眼小又愛拔尖的道:「聽說同洲的求子觀音最靈,上回大年初一,我嫂嫂去上了頭炷香,二月上頭我大侄媳婦就懷上了。」
  
  「對,我也聽說了。」林家太太附和道。
  
  在座的都以為崔氏會上去打聽,哪知道她和四皇子妃居然連眼睛都沒往那邊瞥一下。這些人哪裡知道崔氏心頭的痛,生孩子那也得他們先圓房才行啊。偏偏這個事兒崔氏沒法對阿霧提,畢竟這裡頭還涉及到榮三老爺當初的那檔子事兒,崔氏是又氣又急,卻沒地兒使力氣,最後只能恨阿霧怎麼就不爭氣些,那麼點子芝麻大的事怎麼到她那裡就不得了了。
  
  四皇子那樣出塵的人,能抹下臉來問自己當年的事,已經是極不容易了,難道還指望人家丟了身份地去強迫女人,崔氏只覺得自己都沒臉見女婿了,人家能體諒阿霧就極不容易了。這裡頭還涉及到四皇子可能今後連嫡子都沒有,崔氏想想都覺得心裡發苦。
  
  好在兩個兒媳婦馬上都要進門了,小年輕之間有些話總要好說些,況且唐音又是阿霧的密友,崔氏只盼著她們能多與阿霧說說夫妻間的事兒,崔氏自己是沒臉說這些的了。
  
  到黃昏時,新娘子的花轎進了府,榮府自有一番熱鬧,阿霧也是等看了新娘子才回王府的。
  
  阿霧也累了一天,在撒了桃花和櫻桃花的熱水裡泡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換了輕薄的衣裳走出去,從紫扇手裡接過香露往身上抹,隨口問道:「今日府裡可有什麼事?」阿霧這趟去柳樹胡同並沒帶紫扇,特地將她和紫宜留在府裡盯著。
  
  紫扇和紫宜對視一眼這才道:「王爺今日去了曇華院尤姨娘屋裡用晚飯,這會兒還在那兒。」
  
  阿霧抹香露的手頓了頓,皺著眉道:「尤氏?」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完全不同,尤氏在阿霧眼裡那就是艷俗得不能再艷俗的人,一身肥膩,她覺得若楚懋要去妾室房裡,也不該提拔尤氏才是。
  
  紫扇和紫宜還以為阿霧是吃醋,紫扇看了一眼紫宜,紫宜道:「都怪尤氏那狐媚子,王爺今日回來得早,她覷著主子您不在,穿得妖妖嬈嬈去園子裡頭專門候著王爺,您是沒瞧見,我們看了她都羞得不知怎麼才好,半邊兒肚兜都露在外頭,哪個爺們兒受得了這個。」
  
  對於男人喜歡何種女人,紫宜這種在外頭吃盡了苦頭的丫頭自然比阿霧知道。「主子也不放在心上,王爺也就圖個新鮮,過幾日就放下了。」
  
  紫扇和紫宜說話時,都有些底氣不足,她們近身伺候阿霧,自然最知道這位主子和祈王之間可不像少年夫妻,每日裡床鋪都乾乾淨淨的,更別說如今祈王殿下還不在玉瀾堂歇。不過瞧著祈王殿下對自家主子又不可謂不上心,偏又放著她們主子這樣千嬌百媚的人不同房,她二人是怎麼也瞧不明白的。
  
  紫宜和紫扇也懷疑過楚懋是不是另有他好,但從這麼些日子的蛛絲馬跡來看,四皇子身邊乾乾淨淨的,她們也不願意相信那樣神仙似的人物會有j□j之好。
  
  這等主子的私事,打死她們也不敢亂議論,連想都不敢太去想,可偏偏又擔心四皇子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不過自家主子最是臉薄,她們也不敢問。
  
  今日瞧著四皇子居然去了尤姨娘屋裡,紫扇和紫宜反而還鬆了口氣。
  
  阿霧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在燈下看了會兒書就歇下了。迷迷糊糊間聽見紫扇她們彷彿叫了幾聲「王爺」,可她實在困得很,不想睜眼,也沒人來叫她,她也就自顧自地睡過去了。
  
  阿霧這廂風平浪靜,可何佩真的瑤碧院,陶思瑤的瓊芷院,甚至曇華院的其他幾個姨娘屋裡都不平靜。
  
  「居然去了那個賤人屋裡?」何佩真將几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一地的碎片。這回她回府後,聽了她娘的勸,再不和榮璇打對台,畢竟正妃的身份在那兒擱著,只要她守禮,她娘說了,四皇子必然會到她屋裡的,畢竟如果他有那麼一絲念想的話,就絕不會冷落她這個鎮國公府的嫡女。哪知道她回府了這麼些日子,四皇子沒到她屋裡,反而去了尤氏屋裡,叫何佩真怎麼忍得下這口氣,就是玉瀾堂,四皇子可都沒留宿吶。
  
  而陶思瑤的屋裡,守夜的丫頭只聽得她咳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紅藥山房,讓請大夫過來看。
  
  公孫蘭和歐陽芷也有些坐不住,晚上都去了荀眉的屋裡找她說話,句句不離尤氏。偏荀眉就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手裡頭的針線就沒停過,楚懋的衣衫都有轉門的繡娘做,但鞋子例外,都是荀眉做了送過去。
  
  「荀姐姐,你怎麼還顧著做鞋啊,你做了這麼些年的鞋也不見爺多看你一眼,還不如學學尤姨娘吶,不就屁股生得比人大點兒麼,瞧她那德性,真不知哪裡入了王爺的眼了。」歐陽芷嘴快地道。
  
  「莫胡說。」公孫蘭喝止歐陽芷道:「荀姐姐同王爺的情分哪裡是你能多嘴的,荀姐姐打小就伺候在王爺身邊了,府裡頭沒有王妃、側妃的時候,她就是王爺的姨娘了,尤姨娘哪裡比得上荀姐姐。」
  
  荀眉就像沒聽見她們說的話似的,無喜無怒,彷彿這世上就剩下她手裡那雙鞋子了似的。
  
  公孫蘭和歐陽芷一唱一和,也沒能從荀眉口裡問出任何話來,只得攜手而去。
  
  「蘭姐姐,我早說了她就是根木頭,找她打聽做什麼。我瞧著,咱們還是得學學尤氏,人家一個小姐出身,倒是比咱們做舞姬的還放得開。」歐陽芷不屑地道。
  
  「不過,這也好,王爺能寵幸她,咱們也就有了盼頭。」公孫蘭雙手合十,頭向天喃喃地念了幾句「菩薩……」
  
  而荀眉的屋子裡,待公孫姐妹走後,她這才放下手裡的針線,朝尤氏屋子的放下冷冷一笑,眼角滴著淚,又像是自嘲,她想起那年,她也是二八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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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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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2 15:38:1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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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十四、五歲知人事的時候,宮裡按例會指身邊的大宮女去近身服侍,為的是怕皇子們少不經事,沉耽於房、事而精氣多洩,最後落得個童子癆,耽誤將來的子嗣。
  
  荀眉當初是楚懋身邊最有頭臉的大宮女,人也生得秀美,郝嬤嬤就使了她去引導四皇子,當時皇子所的宮女哪個不羨慕她,荀眉既羞澀又甜蜜,她知道四皇子洗潔,那日特地仔仔細細地沐浴洗頭,搓得身上的皮都紅了。
  
  荀眉羞澀地褪了衣裙,少女白嫩如乳鴿的身子露在空氣裡,忍不住瑟瑟,別有一番青春的嫵媚,荀眉的身子自然也是極好的,胸、部挺翹,屁、股又大,否則郝嬤嬤也不會屬意她去伺候四皇子。
  
  荀眉羞澀地挪到四皇子的跟前,牽了他的手擱到自己飽滿圓潤的鮮桃上,她自己先忍不住喟歎了一聲,第一次有人碰到她最隱秘的地方,而這個人正是她滿心滿眼都惦記的那個人,如何能叫她不舒服地喟歎。
  
  荀眉感受到四皇子的手在她的胸上好奇地揉了揉,她的心都酥麻了,膽子也大了些,伸手想替他寬衣,卻被他一把捉住。
  
  荀眉忙縮了手,負責引導的宮女事前也是要跟著嬤嬤學習的,這些嬤嬤有些恐怕自己一輩子都沒被男人碰過,但卻並不妨礙她們精通此道。
  
  荀眉知道自己的責任,那就是要叫四皇子知道女子的妙處,要將她同男子不一樣的地方展現在他面前,教他男、女之事,可不是自己來享受的。
  
  荀眉早從嬤嬤那兒知道女子破、瓜是最疼的,尤其是碰上什麼也不知的男子,更是可憐,那麼麼偷偷給了她一點兒藥膏,叫她自己先抹在那處,省得到時候疼得受不了。
  
  荀眉怯怯地從床尾爬上床,躺在銀紅的錦被上,努力克制著羞恥微微張開腿,再微微張開一點兒,乞求地看著四皇子道:「殿下。」
  
  荀眉捉了四皇子的手放在她的芳草下,「殿下。」荀眉的眼睛裡都快滴出水來了。
  
  哪知下一刻四皇子騰地就站起了身,扯過被子狠狠地擦了幾下手,轉過身就要走。
  
  荀眉再顧不得矜持和羞澀,急急地光著身子爬下床跪下,「殿下,奴婢,奴婢潔過身的。」荀眉還以為四皇子是介意這個。
  
  下一刻卻聽得上頭有冷冷的聲音道:「穿上衣服。」
  
  荀眉驚愕地抬起頭,四皇子的臉上還有掩飾不住的厭惡,抬腳又要往外頭走,荀眉一急,連尊卑也顧不得了,「殿下,您不能走。」
  
  荀眉磕頭道:「殿下,皇后和貴妃都派人看著吶。」
  
  荀眉跟在楚懋的身邊也好幾年了,自然知道他在宮裡的處境有多艱難,田皇后和向貴妃那邊害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小的時候沒害死四皇子,長大了機會也就不多,便又尋著方兒地派人來想把四皇子往邪路帶。
  
  這些年那兩個女人派了不少的狐媚子過來,讓荀眉最慶幸的是她們一個也沒得手,如今祈王府的荀眉想起來,當初有個宮女,顏色生得極好,若不是宮裡頭管得嚴不能隨便搽脂抹粉,穿戴也必須按規定,只怕打扮起來比如今的四皇子妃也不遜色,不過她也一樣無功而返,倒是便宜了五皇子。
  
  當時五皇子才多大點兒,不過十二歲,就知道破女子的身子了,便是六皇子那邊向貴妃管得嚴,聽說也愛吃女兒家嘴巴上的胭脂,只有四皇子這邊,連伺候都不讓宮女伺候。
  
  楚姓皇室的男子,因祖先來自北方大草原,過的是鐵馬刀戈的日子,生得比一般的男子都高大強壯,欲、望也比尋常人來得強烈,不提開國太祖,就是當今聖上年輕時,一夜也能連、御、數女,如今還健在的幾個叔字輩的王爺於女、色也樂而不疲。在楚氏皇族的血統裡,還從沒出現過四皇子楚懋這種十五歲還是童子身的奇葩。
  
  田皇后和向貴妃也不知聽了誰的話,又聯想到四皇子從小的日子過得艱苦,便懷疑他是不是於男女之事上不能,這才有給楚懋指派宮女引導男女之事的意思。否則,她們這些做母后和母妃的,哪裡會想著給楚懋派人近身服侍。
  
  與其讓田皇后她們撿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刺探四皇子,郝嬤嬤當機立斷把這個差使給了荀眉,本來引導皇子知人事的事,慣例都是由皇子身邊年齡相當的大宮女來,所以田皇后她們也不得不默認。
  
  可誰知道四皇子居然連她也不肯碰,荀眉淚水漣漣地看著四皇子,在今日之前,她的主子對她一向是溫言細語的。
  
  楚懋沒說話,只走向床邊,荀眉心裡一喜,下一刻卻見他拿起炕几上的玉把商金銀花會子刀想割破手指。
  
  「殿下。」荀眉撲過去,哭道:「殿下,事後田皇后和貴妃一定會找人替奴婢驗身的。」
  
  站在窗邊回憶往事的荀眉抱著手打了個冷顫,她至今還記得當時四皇子那冰涼的眼神,他不願意碰她。不過後來的事卻讓荀眉稍微得到了安慰,他不願意碰她,他也同時不願意碰任何女人,對荀眉來說,這就足夠了。
  
  荀眉不願意再回憶她自己的指甲捅破身子的痛楚,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對自己說。如果她不這樣,她就將永永遠遠的失去留在他身邊的資格。一個四皇子不願意碰的大宮女也再沒臉管殿□邊的事務了。
  
  這件事果然如荀眉預料的,她依舊留在了四皇子身邊,依然是他身邊最得用的大宮女,後來又到了祈王府,如願地成了他的妾氏。
  
  如今荀眉早不是二八年華的那個鮮妍女子了,她冷笑地望著尤氏的屋子,那恐怕是個比自己還可憐的女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作死。
  
  玉瀾堂裡阿霧皺著眉頭啜了一口紅棗枸杞蜂蜜茶,想起紫扇說的話,居然說她臉色不太好,要補補血色,阿霧還是喜歡一大早喝一杯薄荷茶醒神清氣。
  
  不過阿霧這輕輕一皺的眉頭,卻叫下頭坐著的兩個側妃和四個妾氏都精神一振,沒來的那一個正是尤氏。尤韻丹一大早她就打發了丫頭過來說身子不適,怕把病氣過給王妃,所以不敢來請安。
  
  這可真是恃寵生嬌了,祈王殿下不過去她屋裡過了一夜,這大清早的就敢托辭不來請安了,何佩真看著阿霧,倒要看看這位慣會擺架子的祈王妃會怎麼做。不過何佩真心裡也舒坦,四皇子連榮璇的屋裡也不歇,卻去了尤氏屋裡,何佩真雖厭惡尤氏,卻更痛恨這位祈王妃。
  
  「尤氏怎麼今日沒來給王妃請安?」何佩真朝許氏抬了抬下巴,她二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自然要問她。
  
  許氏忙站起來回話,「聽說尤姨娘病了。」
  
  「什麼病了,我看是恃寵生嬌吧,便是陶側妃,也沒說托病不來請安,她是什麼道理?」何佩真冷冷地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祈王妃哩。
  
  陶思瑤看了一眼何佩真,這女人去了一趟別莊回來,居然還沒學乖,還敢拿自己來說事兒,不過這當口她也沒空理會她。
  
  阿霧想了想道:「許是昨日伺候殿下辛苦了。我這兒也沒什麼要她伺候的,這樣吧,今後但凡殿下前晚去誰屋裡,第二天也不用到我這兒來請安。半晚上的還要起來伺候殿下更衣、吃早飯還有上朝,也累得慌,多睡會兒養足了精神才是,咱們府上也不是苛待人的地方。」
  
  待準備看熱鬧的幾個女人走後,阿霧果斷地放下手裡的紅棗茶,「給我薄荷茶。」然後看了看紫扇問道:「我臉色這會兒好些了嗎?」
  
  哪有這樣見效快的東西,紫扇卻不敢多話,只能點點頭。
  
  紫扇把泡好的薄荷茶遞到阿霧的手裡,「王妃,你剛才那樣說,會不會太抬舉尤氏了?」
  
  「這些人都指望我去對付尤氏呢,我可不愛當她們的刀子。」阿霧輕輕地吹開浮在水面上的薄荷碎葉,何況尤氏不足為慮。
  
  這也是昨晚阿霧後半夜忽然想起來的,尤氏雖然漂亮,可是一個耳朵背後還有粉灰的人,祈王殿下怎麼可能去他屋裡過夜,必然是有其他的原因,至於這個阿霧可就猜不到了。
  
  下午時,柳樹胡同那邊使了人過來,說是榮珢和唐音的婚事要提到七月裡頭辦。
  
  「怎麼改得這樣突然?」阿霧正在風不寧齋裡頭練字。
  
  「回王妃,是二爺回來說,聖上今年打算秋獮,日子定在了八月裡頭,二爺要隨扈聖駕,九月裡就不在上京,太太就同唐家太太商量重新看個日子,偏後頭的日子看了都不太好,便在七月裡頭選了個好日子。」來人是崔氏的陪房何媽媽。
  
  阿霧點了點頭,心裡卻想什麼後頭日子不好,恐怕是榮玠急著想娶唐音,這才攛掇了要在七月裡頭選,阿霧也盼著唐音早些入門,因此也覺得好。
  
  「回去同太太說,我知道了。」阿霧又道:「何媽媽聽說你有孫兒了,我還沒恭喜你呢,我已經叫紫扇備了一份禮,正好你今天來了,順道帶回去吧。」
  
  何媽媽連忙笑嘻嘻地應了,又給阿霧磕了頭。心頭卻道,這位姑奶奶好生厲害,在家裡頭做姑娘時就不說了,如今嫁了人對柳樹胡同的事兒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連自己有孫兒的事都知道了。何媽媽雖然有些驚訝,卻又覺得這位姑奶奶實在會做人,心頭也念她的好,當然也知道她回去只能加倍地幫扶崔氏。因為萬事都逃不了這位姑奶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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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2 15:38:2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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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霧尋思著榮珢的婚事提前,也不知道崔氏忙得過來忙不過來,至於她大嫂,也不知性子究竟如何,和大哥合得來合不來,與崔氏又合得來合不來。
  
  阿霧只覺得自己才不過想了一刻,怎麼日頭就落下去了,紫扇掀開香色通海綢軟簾進來道:「王爺回來了。」
  
  阿霧從窗戶望出去,只見楚懋剛進院子,一襲紫色暗銀絲如意雲紋袍子,頭戴墨綠色玉冠,同色蓮花玉簪束髮,越發襯得面如冠玉,清逸絕倫。落日的餘暉流連在他身上,就像女子溫柔的眼波一般,不忍離開,阿霧也不得不承認,祈王殿下實在是生得好。
  
  阿霧垂著眼睛正發呆,楚懋就走了進來,阿霧迎上去道:「今日真是熱,都這會兒了還不見退一點兒涼,殿下可要用冰碗?莊子上送了新鮮的果藕來,又加了甜瓜、蜜桃,還有鮮杏仁和桃仁。」
  
  楚懋點了點頭,紫扇就出去了,憶梅取了屋裡穿的軟底布鞋來跪著給他換了,阿霧在紫宜端來的湖水綠釉暗花盆裡絞了熱帕子遞給楚懋讓他擦把臉。
  
  「殿下要不要先洗個澡換身衣裳?」阿霧又體貼地問。今年也不知怎麼的,進了五月日頭一天比一天毒,阿霧的屋子裡早就用上冰了,等閒根本不敢出門,就盼著能降一場雨退退涼,結果龍王爺也不知是不是打瞌睡去了。
  
  楚懋動了動脖子,覺得是有些不舒服,便又點了點頭,憶梅、詠梅自跟進去伺候不提。
  
  待楚懋穿了便袍,趿拉了鞋子出來,紫扇立即從冰裡取了兩碗冰碗擱到榻上的曲腿小几上。冰碗下頭襯了一片嫩綠的小荷葉,上頭擱了碎冰,冰面上灑了核桃花生碎,並排列著綠的葡萄乾、粉白的蜜桃片、紅色的的甜瓜、粉綠的蜜瓜,大夏天的瞧著實在是讓人眼睛都清爽了。
  
  「殿下可要澆蜂蜜?」阿霧一邊問一邊往自己的碗裡舀了兩大勺蜂蜜。
  
  「不用。」楚懋在阿霧對面坐下。
  
  阿霧也不再跟楚懋客氣,自己拿了銀勺就要舀來吃,卻被楚懋的手蓋在了碗上,她不解地抬頭望著楚懋。
  
  「你少吃些寒涼的東西,便是夏天也該忌口。」說罷楚懋又轉頭問紫扇,「有沒有酸梅湯,給你主子上一碗。今後這種冰碗勸著你主子少吃些,十天半月用一碗也就罷了。」
  
  而且楚懋還格外加了一句,「酸梅湯裡別擱冰。」
  
  阿霧自然不能當面駁了楚懋,遣退了丫頭,才笑道:「殿下,我也不常用這些的,今兒是因為莊子送了鮮藕來才讓紫墜弄的。」
  
  楚懋卻道:「吃多了涼的仔細胃疼,小日子來的時候也容易痛。」
  
  阿霧的臉「唰」地就紅了,怎麼又牽扯上小日子了,他一個大男人關心女人的小日子做什麼。
  
  「若子宮受了寒,也不易有孕。」
  
  阿霧只聽得祈王殿下繼續說道,耳垂已經紅得滴血了,怪裡怪氣地道:「殿下懂得真多。」
  
  楚懋不以為忤,撥了兩片蜜桃,用勺子舀了喂阿霧,阿霧自然嫌棄他用過的勺子,可想著她連他的口水都嘗過了,這會兒不吃,又不知要怎麼惹怒他,只得就著他的勺子用牙齒銜了吃。
  
  阿霧看著楚懋一連用了兩碗,把自己的也吃了,敢怒不敢言,只道:「殿下用這麼多,待會兒胃疼怎麼辦?」
  
  楚懋伸手擰了一把阿霧光滑的臉蛋,「這冰碗做得不錯,鮮甜可口,明天再替我備一碗。」
  
  阿霧剛才看楚懋吃的時候,口水都要流了,她上輩子根本沒法吃這些東西,這輩子雖能吃,可也非常克制自己,今日好容易叫人做了,卻被楚懋要了去,反過來還眼紅自己。
  
  用了冰碗,又不到晚飯時間,阿霧只聽楚懋道:「要不要下一盤棋,你還欠我一盤棋沒下完。」
  
  阿霧趕緊搖搖頭,想起了那個對自己極不利的賭注來,「今兒柳樹胡同來人說,我二哥的婚事改在七月裡頭了,聽說皇上今年想秋獮,是不是?」
  
  楚懋的唇角淡淡一扯,典型的嘲諷之意,「能不能成行還得看天公做不做美,不過婚事改在七月也是好的。」
  
  阿霧不解跟天公有什麼關係,那時候都秋天了,秋高氣爽,便是下點兒雨,也不影響什麼。不過她見楚懋顯然不欲多言的樣子,便也不再問。
  
  不過明顯這句話之後,祈王殿下的心情彷彿陰霾了起來,取了一本書翻看,不再理會阿霧,阿霧則搖著團扇,看著眼前的人。
  
  也不知道在尤氏屋裡他二人是如何相處的,阿霧的腦海裡浮現出榮三老爺和王姨娘相處的場景來,她心頭一陣膩味,又想著,祈王難道也會像親自己一般親尤氏,和她口舌相交?想到這兒時,阿霧已經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怎麼了?」楚懋放下書邁過小几過來輕拍阿霧的背。
  
  阿霧這會兒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躲過楚懋的手,眼淚已經被嘔了出來,拿著手絹捂著嘴沖楚懋搖頭,意思是不要緊。
  
  外頭的紫扇、紫宜已經聞聲走了進來,忙地端了口盂和茶杯過來,伺候阿霧漱口。
  
  「叫呂若興去請賀太醫來。」楚懋吩咐道。
  
  「不用,我沒病。」阿霧連聲道,卻又不好說自己為何乾嘔。
  
  只楚懋看了她長長的一眼後,才道:「都出去吧,我和王妃說會兒話。」
  
  阿霧被剛才楚懋的那一眼看得有些發虛,待紫扇她們出去後,微微地調整了一下坐姿,挺直了脊背。
  
  「想起尤氏了?」楚懋冷不丁地道。
  
  阿霧完全沒想到楚懋會開門見山地這樣說,她哪裡肯承認,「沒有,殿下怎麼說起她來了?」
  
  「你以為我會像對你一般對她?」楚懋緩緩地道。
  
  「怎麼會?!」阿霧死鴨子嘴硬地道,心裡頭卻驚異萬分,在楚懋的跟前,她就像是沒穿衣裳的娃娃似的,什麼心思也藏不住。打她昨晚聽到楚懋去尤氏屋裡,阿霧就不得不承認,她心裡頭是有些輕微的不舒服,一直強壓著想忽略過去。
  
  今日何佩真她們說話時,她之所以那樣給尤氏臉面,也是為了刻意顯示自己的賢惠大度,但是因為這種刻意,反而更露了端倪,讓她為自己的心感到害怕,她怎麼就學了當年的崔氏,連一個侍妾都有些容不下了。
  
  倒也不是阿霧有多在乎楚懋,只是她心裡容不得別人與她比肩,她一想到楚懋會想看重自己一般看重尤氏,阿霧就恨不能撕碎手帕。
  
  楚懋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阿霧。阿霧便是別過頭去,他的眼光也一直落在她的臉上,看得她頭皮發麻。
  
  阿霧這才不得不抬頭,咬了咬下唇道:「我心裡是有些不舒服。」
  
  下一刻,阿霧就「唔」地驚呼了一聲,說話間,楚懋已經繞過了小几,將她攔腰抱起,阿霧不得不圈住楚懋的脖子,「殿下!」
  
  楚懋的眼睛又清又亮,阿霧被裡頭的神采所吸引,沒注意到的時候就被楚懋擁著躺到了內室的美人榻上。
  
  阿霧撐起身子手忙腳亂地想起身,卻被楚懋箍在懷裡動不了,阿霧嬌呼道:「熱。」
  
  「你身子又軟又涼,抱著真舒服。」楚懋還在阿霧的頸窩裡嗅了嗅,「真香,你用的什麼香料?」
  
  「沒,沒用什麼香料。」阿霧微微地喘息道,她想捉住楚懋擱在她胸口揉捏的手,奈何力氣太小,完全撼不動楚懋的手。
  
  「殿下,你別這樣。」阿霧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乞求的哭意。
  
  「今日吃牛乳木瓜了嗎?」阿霧聽見楚懋這樣問,阿霧點點頭,想推開楚懋,一張檀口卻被人含了去。
  
  「我嘗嘗。」
  
  阿霧又羞又急,她覺察到自己的衣襟被楚懋掀開了,肚兜也被解開了,覆在胸上的手又大又熱,她完全逃不開,不過這一回阿霧感覺到楚懋的手不再像上回那樣粗暴,反而在輕輕揉揉地揉捏,用稍微粗糲的拇指輕輕刮著上頭的櫻珠。
  
  阿霧完全弄不懂這位祈王殿下,一忽兒疏離冷淡,一忽兒又熱切得不得了,像這會兒他就跟急不可耐似的。
  
  被楚懋鬆開後,阿霧像脫了水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時還顧不得胸口傳來的陣陣輕刺,她低頭望去,只見楚懋正用舌尖彈著她的櫻珠,阿霧的身子瞬間被粉紅蔓延,像一隻煮熟的蝦子般。
  
  「王爺,王妃,可要擺晚飯了?」紫扇在外間大聲地問道。阿霧一向講求養身,吃飯都有定點兒的,她有時候沉迷字畫、棋琴裡時都要靠丫頭提點,久而久之,紫扇也就養成了叫她吃飯的習慣。
  
  內室裡,阿霧低低地呻、吟出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發出如此奇怪的聲音,聽起來靡靡誘人,「殿,殿下——」阿霧抱著楚懋的臉想推開他,不讓他的舌尖在自己的肚臍處打轉。
  
  楚懋正跪在阿霧的跟前,腦袋埋在阿霧的身體裡,被她輕輕一推,這才抬起頭來道:「你以為我會這樣對尤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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