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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林家成]千面風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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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9 23:19:53
第170章 司馬岳

司馬岳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身前,陰影籠罩著她。楚思惶急不安了一會,忽然把眼睛一閉,再睜開眼時已清亮了許多。她望著司馬岳領口上的暗金交織花繡,問道:“大哥,你是跟小妹開玩笑的吧?一路上大哥都對小妹以禮相待啊。”

一根食指伸出,挑起了楚思的下巴,逼著她正面看著自己。楚思眨了眨眼,在對上司馬岳的那一瞬間,讓自己的雙眸顯得清亮而平靜。

對上楚思的雙眼,司馬岳審視了良久,良久。他忽然把手一松,伸手把床上的錦被丟到角落上,然后施施然的在她的身邊坐下。

他坐在楚思的身邊,大腿與楚思的小腿相挨,熱力透守他的肌膚直傳到她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楚思打了一個寒顫,直覺到自己的身上已起了雞皮疙瘩。

把楚思的一舉一動全部收入眼底,司馬岳徐徐的說道:“大哥早在你化身楚田時,便懷疑了你的身份,也對你感興趣了。”他像交待一件事一樣,語氣溫柔而平緩的繼續說道:“在見到你以真容和謝安同出同進時,大哥便忽然很想那個令你放聲大笑,滿眼眷戀的人是大哥我。”

他的聲音很平緩,太平緩了,完全是在陳說一件事情。根本沒有什麼感情起伏。

“大哥便忽然很想那個令你放聲大笑,滿眼眷戀地人是大哥我。”這樣的話。明明是一句情話,可以這樣地語氣吐出來。卻又顯得太冷情太自在。

“大哥,”楚思輕輕的開了口,聲音清冷:“小妹還是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不明白?”

司馬岳再次抬起她的下巴,慢慢傾身向前,額頭相抵。他溫熱的呼吸吐在楚思的臉上,直讓她剛剛平息的毛孔,再次直了雞皮疙瘩。

楚思強令自己睜大眼睛。與近在方寸地他直視著。

司馬岳好笑的說道:“這有什麼好不明白的?妹之姿色天下罕有,風儀氣質更是令人心動如此絕代佳人,他謝安憑什麼擁有。妹子還不如跟了我。我大哥現在身體極差。又無子嗣,百年后繼承帝位地非本王莫屬,本王稱帝之日,便封妹子為貴妃,這樣的美事豈不是很好?”

楚思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大哥又唬我了。經過昨晚。小妹這張臉怕是天下人皆知,大哥就算成了皇帝,難道就不畏人言麼?”

司馬岳哈哈一笑,伸出左手撫上她的秀發,溫柔地說道:“你這個傻孩子,當真是什麼也不知道。到時幫你改個名字不就得了?再說,你終是王家地女兒,血統高貴,封個貴妃還是足以讓人信服的。”

他托著楚思下巴的食指。慢慢的撫過下巴。然后漸漸上移,來到下唇處輕輕的摩挲了幾下后。司馬岳忽然頭一低,湊到那粉嫩的小嘴上重重的“啵”了一下。

他的這一下動作,實在是又快又突然,楚思還沒有反映過來,他已一觸既分。

這一下,實際上只是四唇相貼。“啵”了一聲后,他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瞇瞇地看著楚思,臉上居然露出得意地表情來。

這樣的表情,顯得他清秀有余地臉十足的孩子氣。楚思望著這樣的司馬岳,幾乎是奇跡般的,心中對他的抵觸和厭惡少了許多。

司馬岳的雙眼是那麼清澈,明亮而透澈,如最清的泉水。他的眼睛,可以說是楚思看過的最為純凈清澈的。她現在呆呆的望著這雙倒映了自己面孔的眸子,一個念頭突然浮出心頭:有這麼一雙明澈的眼眸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很壞的人?

司馬岳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楚思的心理變化,他突襲得手,表情是十分的得意。揚起嘴角,他笑瞇瞇的說道:“妹子的小嘴可真香。體香天然,我見猶憐。怪不得昨天晚上一出場,便傾倒了那麼多的男人。真真是一個狐媚子。“

狐媚子?這下楚思可顧不得他的調戲了,她瞪大眼,頗有點生氣的說道:“胡說,我怎麼可能是狐媚子!”她恨恨的從玉鼻中發出一聲輕哼,斜睨著司馬岳說道:“你別以為我沒有聽到。大伙都在贊我呢,他們說我有名士之風!名士者,如風之從容,如云之清淡,怎麼可能會有狐媚子這個稱號傳出來?”

她朝司馬岳拋出了一個白眼,頗有一種:你妒忌我,所以胡亂編話來抵毀我的意思。

她這時的模樣,小女兒之態畢露。司馬岳心中大喜,暗暗忖道:原來妹子對我並不排斥。轉眼他輕哼出聲,說道:“那是圍在你身邊的人說的,怎麼是挑好的來。你才出現過幾次?就令得陛下,蠻族王子慕容恪,第一美男衛映以,還有王思之,崔習,謝安等人大為傾心,這樣的女子難道還不是狐媚子?”

不等楚思開口反駁,他又說道:“你言談是有名士的派頭,可一顰一笑,特是風騷入骨,讓男人看了浮想連翩,本王可聽到有不少人在說你是內媚女子,可傾城傾國,禍國殃民,遠不如瘐悅兒那般可悅之,卻不令人沉迷之。”

楚思的雙眼瞪得老大,一瞬不瞬的看著司馬岳。司馬岳也睜大他清澈的雙眼,與她一瞬不瞬的對視。

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直眨了五六下眼后,楚思忽然雙頰漲得通紅,憤怒的說道:“真是胡說。”

她恨恨的從床上一跳而下,也不管自己沒有穿鞋,光著玉雕般地小足在房間轉了一個圈。她顯然氣得不輕。呼吸都有點急促。不但雙頰鼓鼓,連眼睛也明亮得驚人。

司馬岳的話。明顯不是隨口編出來地。越是確認這一點,楚思越是又氣又怒。

狐媚子?怎麼可能?

一直以來,她的表現不是很得那些名士的認同麼?一直在來,她聽到耳中的都是誇她好風姿,好氣度的。

因為這些贊美,楚思很是洋洋得意著,因此。她也有意無意的讓展現自己的風采。這是一個綺麗地年代,不論男女都注重外表,注重口才。她楚思恰恰兩樣都有。有了這麼好的天賦,為什麼不好好的展現一番呢?

這便如她進了大一,第一個想法便是,最青春最美好地大學生涯,她怎麼能不談一場戀愛稿賞一番自己呢?青春易逝。得趁著年輕的時候多寫幾段華麗的篇章。免得到老時感嘆自己的青春過得太過蒼白。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地,一直以來也還做得不錯,博得地認同無數。可是怎麼突然間,她由“具有名士風采”變成了一個“狐媚子?”

這,這也太可惱了,太氣人了!太太過份了。

楚思氣得胸口起伏不已,她光著足在房中不停的轉著圈,時不時的磨一下牙。小拳頭也握得死緊。恨不得把那個率先說出此話的人逮住剝皮。

司馬岳倚在床柱上,笑吟吟的看著憤怒中的楚思。這時的她。因為雙頰通紅,明眸噴火,更顯得美艷驚人。

他的目光,一時放在她的臉上,一時放在她氣得起伏不已地胸脯上,一時又放在她踩在地上,如玉雕成地小足上。

楚思恨恨的在室內轉了幾個圈后,雙腳一定安靜下來。慢慢地把握得死緊拳頭放松,楚思回頭看向司馬岳,擰著眉頭,壓抑著怒火問道:“大哥,這話是誰先說出來的?認定的人真的很多麼?”

怎麼?她還準備去找人算帳?

司馬岳有點想笑。他烏黑的眸子也閃著笑意,身子朝后一靠,聞著散發著楚思體香的錦被,他瞇著眼睛舒服的吸了一口氣,才說道:“妹子怒從何來?你明艷過人,一顰一笑都牽動人心,昨晚上你沒有注意到麼,你目光所到的地方,男人們都咽口水發癡去了。這樣的女人怎麼不是狐媚子?瘐悅兒外表雖不及你,但她氣質可人,讓人看了心情愉快卻不會沉迷于她們美色當中,從這一點上看,她的排名便應該在你之上。”

他剛說到這里,便發現楚思的臉黑了許多。連忙嘴一閉,他把頭一側,又在錦被上蹭了一下:好香,當真是天生尤物,光體香便能讓男人性起了。

聽了司馬岳的話,楚思呆呆的透過紗窗看向外面,不知不覺中,她小嘴嘟了起來,心中很有點欲哭無淚。

這麼辛苦的樹立自己的形像,便是想博得天下人一個贊美,哪里想得到到頭來,居然落了一個狐媚子的稱號。哎哎,人算不如天算!

憤憤的嘆出一口氣,楚思暗惱道:其實這事只能說這些晉地的男人沒有眼光。那瘐悅兒成天到晚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居然是氣質可人,可以令人悅之而不沉迷。而自己呢,不過活躍一點,愛現一點,長得也亮眼了一點,居然就博得了一個狐媚子的稱號。

算了算了,這世間的事從來都是這樣,亂七八糟,不知所

楚思恨恨的在地上跺了一腳后,才轉頭看向司馬岳。

這一看,才發出這個吳王殿下正站在床邊,慢條斯理的脫著自己的外裳。

天啊,他這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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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9 23:20:16
第171章 危機

她傻傻的瞪著那個背對著自己,好整以暇的慢慢扯著外袍的男人。瞪了幾眼后,她終于忍不住顫抖著聲音說道:“嘿嘿,今天天氣當真好熱,這房內更是熱得讓人難受。大哥你要不要叫丫頭送點冰水過來?”

司馬岳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外袍已被脫下甩到一旁,正伸手準備解去中裳。那精致的鎖骨已隨著他的動作顯露在楚思眼中。

看到他伸手解向自己的中衣,楚思裝傻的行為再也持續不下去了。她連連叫道:“大哥,大哥。”聲音高亢緊張。

司馬岳停下手中的動作,挑眉望著她,驚訝的說道:“為兄就在這里,用得著叫這麼大聲麼?什麼事,說吧。”

楚思的嘴角費力的向上一彎,雙足卻小心的向后退出兩步。然后她擠出一個笑容,盡量讓自己語氣輕松的說道:“大白天的,大哥脫衣服干嘛?”

司馬岳瞟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當然是睡覺。”

睡覺!楚思的雞皮疙瘩再次爭先恐后的涌了出來。她搓了搓雙臂,期期誒誒的說道:“可現在是大清早的。”她指向外面,說道:“太陽才升起不久。鳥兒都叫得歡呢。哪有這個時候睡覺地道理?”

她眼珠子一轉,聲音明顯鎮定了不少:“大哥,這是你的宅子吧?我可從來沒有來過呢,你帶我到處走走逛逛可好?”

不知不覺中,她的臉上帶上了抹媚笑。微微側頭,楚思明眸如水的轉向他。語聲甜膩溫婉,撒嬌的說道:“大哥,好不好嘛?小妹與大哥結識這麼久,都沒有好好觀賞性過大哥的宅子呢。大哥——”

最后一聲大哥,尾音拖得老長。又嬌又糯,配上她肯明眸流轉地笑靨,直是嬌媚入骨。不知不覺間,司馬岳的動作一頓,呆呆的點頭說道:“好。”

太好了。成功了一小步。

楚思大是開心,她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上揚的唇角勾出一個勾魂蕩魄地笑容。一縷陽光從紗窗射過來,映射在她的臉上,使得那雙彎彎的眼眸波光閃動間,電力十足。抿著唇,楚思不快的嬌聲嗔道:“說了好。為什麼還不把外裳穿上。大哥——”

司馬岳聞言,連忙把放在一旁的外裳披上扣好。楚思見狀,拉過鞋子穿了起來。她彎著腰,才把鞋子穿到一半,忽然一只大掌握上了她地手肘,制止了她的動作。楚思怔怔的抬頭,卻見司馬岳的雙眼緊緊的鎖在她的玉足上,他慢慢蹲身,拿起繡花鞋放在手掌。再然后抬起她的右邊小足。溫柔地幫她穿戴起來。

伸手在玉足上溫柔地摸弄了幾下,司馬岳索性把鞋子放下。徑自把她的小足放在掌心,細細把玩起來。

此時的楚思,臉上是一臉黑線!天可憐見,她才把他迷得穿上了外裳,怎麼又讓自己落這個田步?

她不敢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令得司馬岳獸欲大發。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楚思暗暗忖道:這足有什麼好看的,等他看夠了再做計較。

可是司馬岳一點也沒有看夠的跡象。他的食指在玉足上輕輕劃動,劃到粉紅色的指甲時,那手是留連忘返。

在指甲上玩了一會,他把玉足半翻過來,細細的盯著打量不休。隨著他手指無意間經過足心,那玉足總是忍不住瘙癢而縮成一團。小小地粉色地腳趾也可愛的瑟縮著。

司馬岳低低地一聲驚吧,頭一低,便向玉足上親去。

楚思嚇得要哭了,她顫抖的說道:“大哥,大哥,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看看的麼?”

眼看要吻到足背上的嘴一頓,司馬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忽然間,他輕笑出聲。

這一笑,可把楚思給笑糊涂了。她傻傻的看著司馬岳。

司馬岳把她的小足放到懷中,慢慢抬頭看向楚思,望著她絕美小臉上的緊張之色,他忍著笑說道:“這院第不是我的吳王府。”

見楚思一臉的不解,他繼續說道:“現在外面都亂了套,不知有多少人在尋找于你。妹子,你以為我還敢把你藏在自己的府中麼?”他嘴角一彎,清澈如鏡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所以,我不會帶你出這個院門的。至于剛才我什麼要答應麼?”

他拖長了聲音,笑吟吟的說道:“那是因為,為兄很想親身體驗一下妹子的狐媚之術。”看到楚思臉一黑,他快樂的眨了眨眼,問道:“剛才妹子的表現騷媚入骨,令得為兄神顛魂倒,不由自已呢。妹子,你還不承認自己是狐媚子麼?”

屁個神顛魂倒不能自已,分明是戲耍我來著!楚思很是郁悶的想道。同時,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她的心底浮現:他說的似乎沒錯,我剛才的表現,還真的有點狐媚呢。呸呸呸!什麼狐媚!我那叫大女子能屈能伸,能舍下身段好不好?!

司馬岳把楚思的左足放在懷中,他的手握著她的足踝,感覺到他的體溫透過足傳到全身,楚思的心中又慌亂起來。

她無奈的望著司馬岳,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這位名義上的兄長。更是分不清他現在的行為,到底是戲而自己,還真是有了那個念頭。

楚思眨了眨眼,很小心的瞅著司馬岳,聲音有點高亢的問道:“大哥,你說街上有很多人尋找我,都是誰呀?”

司馬岳沒有回答,而是丟給她一個“你明知故問”的眼神。

楚思一句話問出,馬上想道:天啊,一定是慕容恪,以他的性格,說不定還逼得司馬衍大搜全城。

她從起床便沒有消停過,直到這個時候,才記起昨晚發生的大事來。是了,她已被司馬衍送給慕容恪為侍婢了,昨晚慕容恪自聽到自己喜歡謝安后,那臉色便陰沉得可怕,殺氣騰騰的樣子。如果不是司馬岳來了這麼一手,而是落入他的手中,怕是不會有機會讓自己易容脫身了。

正當楚思胡思亂想之際,足心又一陣瘙癢傳來。她頭一低,便看到司馬岳正在捧著自己的小足,愛不釋手的細細觀玩。也不知這有什麼好看的,這個戀足狂。

楚思強忍住不適,小心的問道:“大哥,那個,我記得昨晚我們在一起喝酒,是我醉了被你帶回的嗎?不對呀,最后扶起我的似乎是兩個宮女啊,我怎麼會不在宮中呢?”

她問得又快又清脆,目的便是想把司馬岳的注意力引開。

司馬岳卻目光粘在她的足上,說道:“那兩個宮女自然是大哥早就安排好的。妹子,大哥可是早就把你當成了我的人了。我那大哥性情陰陽不定,這兩年也被女人掏空了身子,對于女色上面不那麼上心。只要略施小計,便可以讓他放棄你。哼哼,只要他不明目張膽的納了你,誰要了你大哥都會奪過來。”

楚思忽然想起一事,又急急的問道:“大哥,我莫名其妙的被迷暈,又莫名其妙的落到了陛下的手中。想陛下消息最是靈通,怕也無法肯定我便是王云娘,更無法那麼精確的把握好我松懈的時機。大哥,這些是你泄露給陛下的罷?”

她越說越慢,越說越肯定。到了最后,聲音已平靜下來,雙眼瞅著司馬岳。

司馬岳抬頭看向她,忽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說道:“我的妹子當真聰明過人!不錯,正是我,謝安石何德何能,居然博得妹子如此真心。為兄忍不了,便通過皇兄的手把你弄到宮中。妹子莫惱,雖然中間讓妹子受了一點驚嚇,不過現在妹子不是平安的與為兄呆在一起麼?”

說完后他低下頭,在楚思的足背上印上一吻,就在楚思反射性的一縮腳時,握著她足踝的手突然力道大漲。一時之間,楚思的足如同鐵鑄一般,令她動彈不得。緊緊的錮制著楚思的小足,司馬岳用牙齒叨著足背上白嫩的皮膚,輕輕的嚙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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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9 23:20:33
第172章 慕容恪的手段

隨著他的動作,一種伴著雞皮疙瘩同時向楚思襲來。楚思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顫,身子直是酸軟無力。

天啊,怎麼這個地方也這麼敏感?楚思直是欲哭無淚。

她瞪著司馬岳烏黑的頭發,忍不住低聲叫道:“大哥,你,你就算要我,也得明媒正娶了才是。這樣無媒茍合,難道你是想要逼死小妹不成?”

說這話時,她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司馬岳的動作一頓。見這話有效,楚思低聲泣道:“大哥,妹子我好在也是大家閨秀,名門之女。你怎麼能這樣輕薄于我。”

一邊控訴,她一邊試探著把足抽出來。

司馬岳沒有回話,也任她把足抽了回去。

一得到自由,楚思連忙把襪子也不穿,把鞋子胡亂一踏,再退后幾步,紅著眼睛楚楚可憐的瞪著司馬岳,咬著下唇嗔道:“大哥,難道妹子連你一個名份也不配擁有麼?”

說罷,她與長身直立的司馬岳四目相對。她的小臉上淚水盈盈欲滴,玉鼻紅通通的,實在是楚楚可憐。

司馬岳抬頭看著楚思,目光專注中帶著幾分溫柔。他慢慢直身而立后,把楚思擁在懷中,伸手拭去她的淚水,低聲道:“大哥不是說了嗎?稍等些時日。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封你為貴妃。”

楚思含著淚水,靜靜的瞅著他,她就是這樣瞅著,一直瞅著,瞅得司馬岳都有點不適了。楚思才低下眼斂,輕聲說道:“時日到了?什麼是時日到了?”

她慢慢的扯開司馬岳摟著自己腰身的手,輕輕地說道:“大哥。你明知道對于一個女兒家來說,名份堪比生命,可是你卻在這件事上準備敷衍于我。那麼你說一千說一萬,妹子又怎麼能相信你地心意呢?”

她的話句句在理。司馬岳看著她,心里恍惚的想道:我這妹子慧黠得很,表情多變,現在她多半是在故意讓話來抵住我。

可是知道歸知道,他對楚思畢竟是真心看重,不能給她名份。對于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事關一生的大事。楚思風姿過人。容顏絕世,無論哪方面都令他傾心,對于這樣的她,他不想虛言以對,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一陣沉默后,司馬岳又想道:我施計把她弄到手中,在她心中我早不是正人君子。要是因為顧念這一點而束手束腳,豈不是前后茅盾,十分可笑?哼。我只要謹記今日之承諾。時機一到便給她一個名位,便已問心無愧。現在嘛。還是享受美人要緊。

想到這里,司馬岳牽著她地手,把她往懷中一帶。將唇湊到她的耳邊吹了兩口氣正在說話。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男子地聲音從門外朗聲傳來:“殿下,屬下求見!”

聲音有點急,司馬岳放下楚思的手,伸指在她的臉上碰了碰,溫柔的說道:“等我回來。”說罷,打開房門匆匆離去。

楚思緊跟在他的身后,看到司馬岳走到那侍衛身邊低語了一句后,兩人同時向院外走去。隱隱的,楚思聽得那侍衛說道:“……蠻子慕容恪……事情鬧得很大……陛下震怒……衛家……王家……”

楚思腳步一凝,想道:也應該是事情鬧大了,以慕容恪的脾氣,他豈會輕易罷休?

轉眼,她出神的想道:慕容恪聰明之極,怕是不會只有通過皇帝施壓這一手!想到慕容恪,她的眼前不由浮現了初到貴地時,那張俊美而意氣風發地臉,在面對自己時地癡情一片。還有昨晚在皇宮中時,他隱忍的怒意和痛楚。

這樣一想,楚思的心中直是百味交雜,說不出是惆悵還是心酸。慕容恪如此對她,人非草木,她的內心深處,便在不知不覺中已為他留下一席之地。可是每次一分開,她在冷靜再三的思考和分析下,便又打定主意不再和他糾纏下去。

她只想全心全意的去愛上謝安。是的,去愛上!她對謝安的感情,比喜歡要深,卻還不到刻骨銘心。

前世的記憶,讓她知道謝安是值得自己托付一切地男子,所以她決心全心全意地去愛上謝安,並為和他長相廝守而盡自己的每一份努力。

司馬岳兩人出了院門后,楚思連忙走到院門門口。她剛一走近,便馬上發現到,至少有三道目光投射在自己地身上。再一看,院子外面弄花的老伯,站衛的侍衛,亭子中捧卷閱讀的書生,都在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這些人精氣內斂,雙目如電,分明都是武林高手。

看來,司馬岳這家伙為了防止自己逃脫,在這院子中除了安置了隱衛,還有著這些明衛。這下要出去的話,看來得從長計較了。

這時,一個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巾幗,殿下有吩咐,巾幗不可外出的。”聲音怯弱小心,是個十四五歲少女的聲音楚思也沒有心思跟這侍女說話,匆匆掃了一眼,人都沒有看清便轉身回到房中,重新把衣服鞋襪穿好后,她開始琢磨起脫身之計來。

外面明衛暗衛好幾個,自己又使不出功夫,這可怎麼辦呢?

其實,辦法還是有的。只是要等候時機,現在著急也毫無用處。

想通了這些后,楚思慢慢走出房門,走到院落中晃悠起來。

臨近傍晚的時候,司馬岳回來了。他的臉色有點難看,嘴唇緊抿成一線。當走到離楚思還有十來米的時候,他松開臉上僵硬的線條,擠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來。

楚思妙目盈盈的看著他,輕聲問道:“大哥,你不開心啊?”

司馬岳細細的打量著她。半晌后他苦笑道:“妹子原來在燕趙秦地都有名氣啊?”

見楚思不解的眨動著靈動的雙眼,他走到她身邊,握著她的小手嘆息道:“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妹子與那蠻夫慕容恪關系匪淺。楚思,楚思。伴在慕容恪身邊,大戲石虎的絕世美人。直到今天,包括我之內的晉人才知道妹子原來在晉地之外艷名遠播。”

伸手撫上她的小臉,司馬岳苦笑道:“我的妹子原來是如此的一個人物,可嘆我們還一點也沒有意識到。”

楚思眨了眨眼,望著眉頭緊鎖,一臉憂色的司馬岳,低聲問道:“大哥,是不是慕容恪使了什麼招,讓你們疲于應對了?”

司馬岳點了點頭,低聲道:“正是。他向我們示威,說是不把你交出來,他會讓趙之石虎知道你在晉地。以石虎對你的恨意和他的野心,說不定傾全國之力來攻打晉地。他言辭咄咄逼人,話中之意頗具威脅。”

居然是這一招,楚思不由想道:慕容恪這一招還真狠。晉人懦弱偏安,絕不會願意為了一個女人而冒兵兇戰危之險。他這句話說出,別說是我這個沒有依靠的弱女子,就算是堂堂公主,怕也會順手給了人家。

司馬岳皺著眉,在原地轉悠起來。他轉了一圈后,長長的嘆息一聲,伸手揉向額心。

楚思靜靜的瞅著她,她隱隱有一種感覺,司馬岳怕是會把自己交出去。他畢竟還是皇室成員,對他來說,美人雖好,使起來卻不安全。他不會願意去冒大險而就美色。

這點本來是應該讓她欣喜的,可是楚思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晉人都如此懦弱怕事,謝安呢?謝安是如此看重他的家國,只怕在同樣的選擇之前,也會選擇放棄。

這樣一想,她的心中一陣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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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9 23:21:57
第173章 失望

司馬岳在她面前轉來轉去,幾次欲言又止。他時不時的向楚思瞟上一眼,時而緊皺眉頭,時而眼光精光閃動,最后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后伸掌在自己的額頭上重重拍了一下。

楚思一直靜靜的瞅著他,司馬岳看來主意已定,饒是心中不甘也會讓自己離開。衛映以呢?他聽了慕容恪的話后,此刻多半安份的呆在家中,準備把自己遠遠的拋到腦外。

漸漸的,楚思的嘴角浮起一抹淺笑來,她有點無奈,有點恨苦的想道:這便是這個時代里我的族人,他們把所有的智慧用來勾心斗角,排除異己,用來鍛煉口才,追求奢華淫艷的生活。他們打從心眼里看不起的胡人,只要最簡單的一句話,便可以讓他們六神無主,讓他們放棄自己剛開始的堅持,讓他們顫抖!我的可憐的族人。

一時之間,無邊無際的悲涼和苦澀堵在她的胸口,讓她說不出話來。

又過了半晌,看到司馬岳的臉色越來越陰云密布,楚思懶洋洋的抬起眼皮。輕笑著說道:“大哥何須煩惱!”

司馬岳連忙轉頭,認真地看著她。

楚思的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好不從容的說道:“慕容恪不是想見我麼?那麼見就是了。”見司馬岳的臉上浮出一抹不甘,楚思馬上明白過來,自己如果就這樣出去見了慕容恪,豈不是向他承認了是有人偷偷藏起了自己?因此,自己就算要露面,也得隱諱一些,不能讓這些貴族們為難。

望著司馬岳,楚思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憐憫。她露出一個笑容,安撫的溫柔的說道:“大哥忘記了,我可以扮成楚田的。我換回男子裝。向慕容恪留下信物。約與相見的地方。以他對我的感情,一定會馬上趕去相見地。大哥放心,楚思與他相處比較久。還算了解他的為人,一定會讓他毫無懷疑的。”

不管是楚思地話。還是她地表情,都讓司馬岳有點不自在。他清秀的臉微微一紅,沖著楚思深深一揖,低聲說道:“妹子做主便是。”說罷,他轉身便向院門走去,背影頗有點狼狽。

不到一刻鐘后,守在楚思周圍的所有人都撤去了。

楚思換回侍婢送上來地男裝,換好那副男子面具。這一次她可學乖了,細細的把自己地耳朵和頸后都涂上與面具同樣顏色的妝粉。準備妥當后。她拿過侍婢放在一旁的銀兩包袱。轉身便向外面走去。

當她走出這個其貌不揚的無名莊園時,回頭凝視了半晌后搖了搖頭:真沒有想到。落到司馬岳的手中這件事,到頭來變成了一場鬧劇。

大步流風的向外走去,楚思發現自己很有表演天賦。像她現在穿上男裝,行動習慣便會自然而然的有所變化。走了一會后,她細細記起在秦地那一段時日的培訓,小心的調適著落自己地一舉一動。漸漸地,她混在一眾長袍大袖的男子當中,已與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瞇著眼睛,望著漸漸西沉地落日,聞著身邊的士人們經過時,那無處不在的熏香,楚思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還是自由好啊。天高云淡,空氣清新。

走了二百米后,她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座二層樓高的客棧。這里都是一天兩頓,楚思晚餐還沒有用,現在真有點餓了。還有,她也想安靜一下,想想后面的行動。

轉過身,她大步向客棧走去。

坐在客棧的二樓上,楚思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看著看著,楚思有點恍惚。有一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仿佛自己很久以前,便一直坐在這個地方,看著同樣的風景無數次。搖了搖頭,她讓自己清醒過來。

這時代的士庶觀念不可跨越,這是一家高檔的客棧,來這里的人全部是士族之人。楚思的旁邊塌幾上,便跪坐了一眾長袍大袖的男子。

這時小二已在絡繹上菜,楚思端起濁酒,輕輕的抿了一口。正在這時,一個男子笑道:“昨晚的皇宮盛宴,你們聽說過沒有?”

男子的話一說出,便有幾雙眼睛同時轉頭看向他。男子端起酒杯大大吞了一口,色迷迷的笑道:“聽說昨晚的盛宴中,出現了一個絕色美人。有人說她的姿色還在瘐悅兒之上,是個頗能迷人心智的狐媚女子呢。”

這句話一落地,楚思便無精打采的低下頭,她郁悶的想道:本來還對司馬岳的話,存了最后一絲僥幸。現在聽來,我這個狐媚子的名頭怕是坐定了。哎,一群少見多怪的人,瘐悅兒表情單一,便是大家閨秀,我不過是表情豐富了些,長得明艷了些,便成了狐媚子了。

正在這時,另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傳來:“成元兄這話過激了,此女雖然明艷動人,卻氣質磊落大方,風華天生,頗有名士風范,十分讓人傾慕。怎麼能以狐媚子稱之?”

聽到這里,楚思大樂,忍不住向那人看了幾眼。

那成元兄聽了,呵呵一笑,點頭說道:“倒也是,倒也是。”聲音他笑聲一止,嘆息道:“哎,如此佳人,卻成了蠻子侍婢,當真是讓人心中不忿!”

一個國字臉,長相粗壯,下巴胡須刮得光光,留下一下巴青皮的中年人嘆息道:“這倒也罷了,更可惱的是,現在那蠻子居然肆無忌憚的放出威脅的話來。”說到這里,他想是覺得朝政之事還是少說為好,聲音不由一頓,沒有再繼續下去。

國字臉的話一頓后,周圍的人也啞了火。不一會,他們便專心的談起美人,品評起美色來。楚思聽了一會已意興全無,轉頭見時間不早了。她結帳出了店家,招過一個小乞丐,把早就寫好了字的竹片要那小乞丐代送給慕容恪后,轉身便向崔習的府第走去。

崔習的府第建在建康城南面,整個莊子綿延數十里。當楚思施施然的來到莊子外面時,天色已黑,一輪初弦月混在白云間。

楚思徑直來到門衛處,塞過一錠銀子,微笑道:“小可是崔習崔公子的故人,還請小哥進去通報一聲,便說是明月夜,馨香會的故人求助。”

她笑得從容,態度不卑不亢,加上銀子開路。那少年門衛略一猶豫,便哈著笑臉說道:“小人馬上進去通報,公子請在這里稍侯片刻。”

楚思一揖,笑道:“有勞小哥了。”

這一等,時間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一個青袍長袖的修長身影才出現在楚思的視野中。楚思望著崔習身后一排的馬車,駿馬和騎士,不由一呆。

而崔習從出門后,雙眼掃了掃,見沒有看到楚思,不由皺起了眉頭,直到那門衛朝楚思一指,他才詫異的盯向她。

崔習向楚思大步走來,現在正是太陽落山之際,萬道金光從西方射來,灑在崔習的臉上身上。他長袍大袖,身材修長,金光如水泄在他的俊臉上,晚風拂起他的長袍,拂過他垂在肩膀上的黑發,那一刻,楚思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原來,男人俊起來,也可以讓女人覺得心醉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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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不可低估的慕容恪

崔習走到楚思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楚思嘴角含笑,任他瞅個不停。

打量了好一會,崔習又上前一步,盯著楚思小心的問道:“楚巾幗?”

楚思嘴角微揚,沖著他深深一揖,輕聲說道:“正是。”

崔習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又沖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半天,才搖頭嘆息道:“當真,當真是判若兩人!”他低聲說道:“直到現在,我才相信你真是王家云娘。”

楚思淡淡一笑,看向他身后那長長的一隊,疑惑的問道:“你正準備出門?”

崔習笑道:“你不是沖此事而來麼?我一聽到家奴的傳話,馬上便令人準備妥當,可隨時出發了。怎麼樣,速度夠快吧?”

這是一個聰明人啊。他知道自己在建康停留得越久,便越是不安全。因此他以最快的速度,準備連夜出城。

楚思垂眸笑道:“速度很快。”她走向崔習,在與他擦肩而過時,回眸笑道:“怎地馬車只有一輛?”

饒是戴了一個普通之極的面具,這一笑的眼波流蕩中的風情,也令得崔習完全肯定下來,她,確實就是楚思本人回轉身,他上前一步,大大方方的把楚思的手牽上,一臉坦然的說道:“配兩輛馬車干嘛?長途行駛要是沒有個人說說話,可不悶死去了?”

楚思看了一眼兩人相握的手,猶豫一下,還是沒有甩掉。兩人連袂走向馬車。剛坐好,崔習便命令道:“駛動!”

“是。公子。”

車隊輕松的出了城門,向揚州方向駛去。夜色越來越深,前方的官道上已蒙蒙的一片。馬車兩旁都被侍衛們插上了火把。馬蹄聲聲,火焰閃動,在空闊寂寞地官道上,增加了一份熱鬧。

楚思垂手坐在崔習的對面,搖晃的燈籠光掩映下,她雖然戴上面具,卻難掩倦色。

崔習盯著她,輕聲問道:“這一天,你被誰家所禁?”

楚思抬眼看了他一下,微微一笑。說道:“沒有被人所禁,只是昨晚喝酒太厲害,迷糊中跑到一處偏角樹林中睡了一覺。沒有想到,一覺睡醒后才知道差點翻了天。”

見崔習不信,楚思不管不顧地繼續說道:“我與慕容恪素識,易妝后,馬上用特殊的方式告訴慕容恪,要他在鄴城等我。而我自己則利用這段空閑找到崔公子你,想快點恢復功夫。”她隱瞞了司馬岳的行為,這是一種下意識的隱瞞。等她說完。崔習抬眼定定的盯著她半晌,忽然一笑說道:“不盡不實。”

他把折扇在指間玩耍著,修長白凈的手指,白玉做成的扇柄。都是一般的顏色。一時之間,楚思有點恍惚。有點分不清哪個是手指,哪個是玉扇。

玩了兩下,他把扇子刷地一下打開,望著扇面上的山水畫,抬眼沖著楚思笑道:“那巾幗功夫恢復后,意欲何往?”

燈籠明暗不定的光芒中,他眼光閃了閃,又說道:“還是直往那蠻子處,做他地侍婢小妾?”

楚思無聲的一笑。低眉斂目的說道:“不去又能如何?”

崔習輕聲道:“宮宴時。巾幗一時鎮定自若,想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卻不知難告訴習否?”

楚思低嘆一聲,看著車簾外模糊的景物說道:“也沒有多想,只是準備功夫一恢復,便去見慕容恪。”她神思有點恍惚的說道:“他,不會虧待我的。”

崔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忽然問道:“那謝安石呢?”

楚思沒有回答。

崔習一曬,淡淡的說道:“巾幗現在很茫然吧?”楚思迅速的轉頭看向他,搖頭道:“不,我不是說過麼?世間風景無限,不一定非要嫁人生子。”

崔習嘴角一揚,似笑非笑的住了嘴。

馬車中變得安靜之極。楚思轉頭看著外面匆忙變幻地景色不說話,崔習也懶洋洋的沒有說話。

官道上沒有行人,他們的馬蹄聲,在暗夜中聽起來是那麼的響亮。楚思地心神恍恍惚惚,一直呆呆的看著黑漆漆地外面,臉上盡是疲憊,一點也沒有與崔習說話的心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噓——哨”一道箭矢破空的聲音沖破寂靜,響亮的傳來。轉眼間,兩人便聽到前方的馬傳來一聲慘嘶,緊接著,便是一個侍衛急急的吶喊聲:“有土匪!公子,有土匪!”

那侍衛的叫喊聲撕破夜幕,遠遠的傳出。崔習臉一白,迅速的揭開車簾向外看去。就在這時,只見黑暗中,兩旁地樹林中飛躍而出一隊黑衣人。這些人手持火把,身形悍勇,冷冷地擋在他們的去路上。

不等崔習下命令,護衛們自行急急地喝住馬。一陣兵荒馬亂中,車隊終于安靜下來。

這過程中,攔路擋截的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並沒有趁勢攻擊。黑暗中,他們身形沉穩,給人一種肅殺之氣。

等車隊停下來了,眾黑夜人一分而開,讓出中間的路來。一個高大俊偉的身影出現在火光中。

慕容恪?

火光中的慕容恪,俊臉陰沉冰冷,墨黑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感情。他冷冷的,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們。在燈光的搖曳中,他右手一舉,示意身后的人退后一步后,大步向馬車走來。

崔習的蒼白的臉色,這時已恢復正常,他苦笑道:“巾幗,看來你的留言起了相反的作用,讓他守株待兔的盯在這里了。”

不可能!楚思想道:我的留言不可能讓他察覺到異樣,把竹條給那小乞丐時,我可是躲在角落里,並沒有顯出面容來的。出現這種情況,除非是慕容恪早就派人盯住了崔府,同時知道自己有易容之術。

慕容恪大步走到馬車旁,伸手把車簾拉開,他毫不遲疑的盯向男裝打扮的楚思,目光陰沉而冷漠。楚思在他的注視中,低眉斂目,面無表情。慕容恪一直盯了她半晌,才沙啞的開了口:“欲往何處去?”

不等楚思回答,他大手一撈,便把楚思整個人都摟到了懷中。把她頭朝下的橫抱住后,慕容恪轉頭盯向崔習,冷冷的說道:“崔公子一表人才,令得晉地女子無不傾倒。卻不知要是在下把公子的屍體送回建康,會全城空巷否?”

聽到這里,楚思嚇了一跳,她急急的一掙,剛張開嘴,慕容恪一指伸來,定住了她的幾個道,令她動彈不得,做聲不得。楚思漲紅著臉,眼中含著淚水,急急的苦巴巴的望著慕容恪,可慕容恪頭也不低一下。

慕容恪一句話說出,刷刷刷幾下,崔習身邊的侍衛全部被制。而一個黑衣人搶到馬車中,一柄寒劍架在了崔習的頸子上。

慕容恪微一示意,那黑衣人便退了下去。

沒有了劍尖相對,崔習慢騰騰的跳下馬車,他定定的抬眼看向慕容恪,烏黑的眼睛明亮而安詳,一點也看不出害怕。俊美的臉上甚至微帶笑意。

崔習微笑的看著慕容恪,懶洋洋的說道:“習的屍體如送回建康,肯定是會滿城空巷的。同時,我也相信,慕容王子說得到做得到,對于取下在下的頭顱,只是一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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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不安

瞟了一眼楚思后,他淡淡的說道:“不過,王子殿下對你楚巾幗一往情深,習卻敢保證,殿下不會冒著與她完全決裂的危險要了在下這條小命。”

說到這里,他眼睛一閉,懶洋洋的站立當地,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樣。

慕容恪冷冷的盯著他。

過了好一會,慕容恪重重一哼,冷笑道:“在下一直不知,原來晉人中還有如此風骨的人。你當真以為我會看到這個背棄我的女子的份上,會放你一馬嗎?”

崔習慢慢睜開眼來,他看著慕容恪的冷臉,徐徐的說道:“慕容公子此言差矣。晉人中不畏死的人多矣,可不僅僅只有崔某一人。至于公子是否饒過在下一命,多言無益,我就在這里,公子動手吧。”

風吹著火把獵獵的作響,崔習的護衛們人人面色蒼白,膝蓋發軟。

火光中,崔習一臉坦然,俊美的臉上顯得沉靜而從容,仿佛面對的不是一隊手持刀劍的殺人不眨眼的蠻子,而是與他同進同出的名士們一般。夜風拂起他的長發,翩然而自在。楚思緊張地咬著唇。她身上動彈不得,口又不能言,慕容恪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當真是急得不可開交。

半晌后,慕容恪空著的左手朝后一伸,一個黑衣人應聲上前,把手中的長劍交到了他的手中。

拿過長劍。慕容恪手腕一抬,便把劍尖指在崔習的咽喉上。

劍尖指處,一滴艷紅的鮮血順著劍面緩緩滾下,一直滾到劍面中央才要墜不墜的緩了緩后,掉向泥土中。

這時候,崔習雖然臉帶淺笑,表情從容。

楚思苦澀地看著他,緊張得心跳都時快時慢了。

慕容恪劍微微一送。逼得崔習昂起頭向后退出半點。劍尖所指的地方,鮮血分成兩道,一道沁入他的長袍中。一道流在劍面上。

慕容恪冷冷的盯著他,譏嘲的說道:“如你們這樣的所謂名士,不是渴望能死在美人的床上,自然的山水中嗎?今日我便讓你無聲無息地死去,讓你亂劍分屍而死,死去就扔到野山林中喂了禽獸,這樣的待遇,崔公子可滿意否?”

崔習徐徐的睜開眼來看向慕容恪。他眼皮一低。朝楚思看了一眼后,微笑著說道:“隨便。反正習是為了楚思姑娘而死地。我死也就死了。葬在金玉棺中,與葬在禽獸腹中並沒有區別。唯一可嘆可喜可思的,便是如楚巾幗這樣的絕代美人,會時刻把習此時的面容印在腦海中。慕容王子只有一天與她相對,她便一天也不會忘記于我。”

“你!”

慕容恪聲音一沉怒喝出聲。

片刻后,慕容恪哈哈一笑,慢慢把劍回撤。隨著他的劍一撤,一道鮮血順著崔習白玉般的頸項流下,鮮艷的血和白玉的肌膚。在燈火中顯出一種凄艷來。

大笑聲中。慕容恪把劍遞回到黑衣人手中。他走上一步,伸手在崔習地肩膀上拍了拍。嘆息道:“不錯,是個男子漢。恪一直以為晉人懦弱不堪,你小子雖然似女人一般弱不禁風,卻還有一副硬骨頭。不錯,當真不錯。”

他把楚思一緊,橫放在胸口后。盯著崔習笑道:“你走吧。晉人有骨頭的男人不多,殺了一個便少了一個,這次便饒了你地小命。哈哈哈哈……

慕容恪的大笑聲,在寂靜的山林中遠遠的傳蕩開來。他大步走到自己的馬背,縱身一躍跳了上去。把楚思的身子一移,使得她半倚在自己胸前。右手一拉韁繩,喝道:“駕!”

“駕!駕!駕!!!”

一卷煙塵揚天而去,帶走了楚思的身影,崔習怔怔的目送著那越卷越遠的煙塵,半晌不語不動。

楚思現在是半倚在慕容恪地懷中,他左手橫過她地細腰,手臂用了幾分蠻勁,使得她緊緊的貼在他地胸膛上,腦袋倚在他的頸窩。

這樣跑了一陣后,慕容恪覺得不舒服了。伸手把她調配了一個姿式,用她和自己一樣跨開騎在馬背,背部靠著自己的胸部。

這過程中,慕容恪的臉冰冷冰冷的看也沒有看她一眼。連更換她的姿式時,也是動作強硬,殊少了往日的溫柔。

楚思靠在他的胸膛上,長長的秀發時不時的擦過他的鼻尖,頸窩。她身上道沒有解開,動彈不得也開不得口,便只能被動的倚著他,隨著馬身的顛簸時不時的撞一下他。

他很生氣。楚思想道:非常非常的生氣,不不止是生氣。

慕容恪的氣勢是那麼的冰寒,冰寒而陰森,隱帶著狠決。楚思越是感覺,越是有點膽戰心驚,她忍不住想道:他不會由愛轉恨吧?

就在剛才,她還難崔習說,慕容恪不會薄待自己。這個篤定的想法,現在的楚思不知不覺間已在心頭否去。

慕容恪一直沒有說話,不但是他,他身后的眾黑衣人也是一聲不吭,黑漆漆的官道上,只有馬蹄聲不斷的傳出。

也不知跑了多久,楚思有點疲憊起來,她身子在發軟,腦袋也時不時的向后縮去,自動在慕容恪的懷抱中尋找舒服的位置。

月亮漸漸掛上中天時,楚思已在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感覺到楚思呼吸間吐出來的清香,看著月光下她孩子般的睡容。慕容恪的薄唇越抿越緊,越抿越緊,直緊得抿成一線,他才痛苦的閉上雙眼,掩去眼中的悲傷和無窮無際的苦澀。

楚思這一覺睡得很不舒服,好幾次從睡夢中清醒,總是發現自己還騎在馬背上,被慕容恪摟著向前直奔。

這樣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好幾次后,楚思在雞鳴之時沉入深睡當中。

當她再次清醒過來時,自己已坐上了一輛馬車,頭靠在慕容恪的胸口上。馬車的搖晃中,楚思看到慕容恪坐得筆直筆直的,緊抿著唇陰沉著臉望著外面。

他的下唇上,長著青青的胡渣。臉上的沉郁配上這胡渣,使得他的人成熟了許多。現在的他,怎麼看都是一個二十好遠的青年,根本不似一個才十八歲的少年郎。

楚思的睫毛扇了扇后,小心的打量了一眼慕容恪后,便收回視線。她小心的動了動,見慕容恪沒有反應,才輕緩的從他的胸口移開。

坐直身子后,楚思才發現自己的道已經解開了。摸了摸臉,發現臉上的妝容還沒有去掉,那麼說,她現在還是楚田的模樣?

楚思又悄悄的看了一眼慕容恪,有點想跟他說上兩句話,卻心中又是膽怯又是愧疚,一時之間都不知從何說起的好。

慕容恪看也不看她,伸手在車壁上輕敲了幾下。驀地,馬車一停。不一會,一個少女的聲音從車外傳來:“殿下,要洗漱否?”

慕容恪把車簾掀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愛慕的看了他一眼后,端著水小心的爬到了馬車上。她把水和毛巾,洗口用的青鹽放在楚思的面前,半跪在車廂中,低聲恭敬的說道:“公子,請洗漱。”

“下去吧。”慕容恪低沉的喝道。那少女連忙應了一聲是,退下了馬車。沉默中,慕容恪慢慢抬頭看向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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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愛與恨

慕容恪在看到楚思的面具時,臉刷地一沉。

沉著臉的慕容恪,威嚴之極,煞氣十足,讓楚思心驚膽戰。她連忙低下頭,拿過青鹽準備漱口。

雖然低著頭,但楚思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慕容恪的雙眼,如刀如冰一樣刺向自己。她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漱完口。當洗到臉時,楚思略一猶豫,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取下面具來。

露出真容倒是無所謂,可是取下面具的話,那面具就有點為難了,又不能拿在手中,又不能當著慕容恪的面放回項鏈中,想了想,她還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盯著楚思的一舉一動,見她猶豫了半晌,還是把毛巾放下,慕容恪冷冷的說道:“怎麼,還怕你的臉讓我看到了?”

楚思沒有說話。

忽地一聲,一陣勁風襲來。轉眼間,楚思的手腕被他一手握住,一陣劇痛傳來。慕容恪把楚思重重一帶,直扯著她的身子向前沖去,“砰——”地一聲楚思的腦袋重重的撞在他的胸膛上。

低著頭,陰森森的盯著楚思的后腦殼,慕容恪冰冰冰的說道:“數月不見,不但有了生死以共的心上人,還加面孔也不願意讓我看到了?”

楚思伏在他的胸膛上,溫熱的體溫,說話之際,嗡嗡的震蕩,都讓她一陣陣心慌意亂。

抿著唇。楚思搖著頭,低低的說道:“不是,我……”說到這里,她發現自己竟是不知如何說起。

見她啞口無言地樣子,慕容恪更是恨從中生。他俊臉漲得紫紅,胸膛不斷的起伏著。連連吐出幾口氣后,他咬著牙齒冷笑道:“只是幾個月不見!幾個月而已!真沒有想到時間的力量這麼大。幾個月前,你還對我言笑宴宴,好不溫柔的模樣。幾個月后,卻當著那一群勞什麼的懦夫,對我以死相拒!”

說到“以死相拒”四個字時,他實在是恨到了極處。伸手一把鎖住楚思的雙腕。他用地力道是如此之大,轉眼間,楚思的雙腕便鐵青了一片。

一疼痛從腕上傳來,楚思咬著下唇。忍著痛,她不敢抬頭,慕容恪急促而狂熱的呼吸在她的頭頂上傳來。她有點害怕。她害怕自己一個抬頭,他便會伸手把自己掐死!

磨著牙,慕容恪陰森森的說道:“居然以死相拒!好了不起的楚思。不但招惹了你們的皇帝,還招惹了那個叫衛映以的假娘們,還當著眾人的面,說什麼對謝安石情深一片。哈哈哈!好笑,太好笑了!情深一片!對他情深一片,對嫁給我以死相拒!楚思啊楚思,你還真是忍心!你的心是鐵做地麼?你,你……”他一句話吐不出,劇烈的咳嗽起來。那咳聲一聲比一聲劇烈。一聲比一聲嘶啞。咳到后來,直是撕心裂肺般的劇咳。

“咳咳——咳……

聽著這一聲聲地嘶咳。楚思地心一軟,她慢慢的抬起頭,小心的看向慕容恪。慕容恪這時低著頭,手撐著胸膛費力地咳嗽著,他的俊臉青中帶黑,眼眸中盡是脆弱。楚思望著這樣的他,心中涌出一股說不出的酸痛。

慕容恪咳嗽聲,握緊她的手不知不覺放松了。楚思抬起烏黑的手腕,猶豫了半晌,還是抬了起來。楚思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后徐徐的在他的背上輕敲著。

才敲了幾下,慕容恪便在撕裂般的咳嗽聲中,把她地手腕再一抓,然后重重地一劃。“撲通”一聲,楚思身不由已的撞向車壁,直發出“砰”地一聲輕響。

慕容恪在扔她地時候,手上不知不覺還是松了勁。饒是如此,這一撞也把楚思的撞得頭暈腦漲。感覺到額頭一痛,楚思伸手撫上額頭。

身后的嘶咳聲慢慢的止息下來。咳聲一止,慕容恪便聲音嘶啞的冷笑道:“這個時候又來對我假心假意了?我疼你寵你愛你,把你護在心窩里生怕你受了半點委屈。卻幾個月不見,你就連至愛的檀郎都出現了,還不知羞恥的當著天下人的面,向皇帝要求賜婚給那個男人。可笑的是,那男人卻不見蹤影!楚思,我真恨啊,我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你,殺了你!!!!”

這聲音,嘶喊著帶著痛楚,絕望中有著無助,直讓楚思聽了心中一痛。

她嘴唇蠕動著,想告訴他,其實自己的心中並不是沒有他。可這念頭一閃而出,就令得楚思自己嚇了一跳。她緊緊的閉上雙眼,暗暗想道:不管怎麼樣,有的時候長痛是不如短痛的。楚思,你不要忘記了,他姓慕容,他的身后還有一群視漢人為牲口的族人!

因此,她的嘴唇動到最后,還是緊緊的抿成一線。

慕容恪劇烈的喘息聲,在馬車中不斷的傳出。楚思慢慢的坐倒在馬車角落里,慢慢的側過頭看向車壁。她不敢看向他。

喘息聲一陣急促過一陣,忽然間,楚思的身后傳來“嗚嗚”聲音,這聲音似是哭泣?

楚思連忙轉過頭去,卻見慕容恪雙手抱頭,腦袋緊緊的抵在膝蓋上,那嘶啞的嗚咽聲便是從他口中發出。楚思怔呆了,她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直看到一滴又一滴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到了地面上,在地面上激起一個小小的水花后,又迎上了另一滴淚水。

他哭了!

驕傲如慕容恪,他居然哭了。、

驀地,楚思的眼前浮現了他為了自己,向司馬衍五體投地的情景。這個年輕倨傲,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的男人,已經一而再的失態了。

他哭了,慕容恪哭了,為了自己……

一種絞痛涌出心頭,楚思慢慢的小心的向他走去,走去。她想抱起他的頭摟在懷中,她想告訴他,她有些話是情不得已才說出來的。

可楚思還沒有靠近他,慕容恪的聲音便是一收。

他靜靜的保持原樣,一動不動的伏著。

直過了半個小時后,他才慢慢的抬起頭來。這時他的臉上已沒有了淚水的痕跡。微微發紅的眼眶,配上那漠然的臉,讓人感覺到一種刻骨的冰寒。

一轉頭,他看到楚思站在身后,不由露出一個冷笑來。這個帶著譏嘲的冷笑,似是在笑楚思,也似是在笑自己。

雙眼一閉,他坐直身子,閉閉的閉上嘴一言不發。

楚思慢慢的坐回原處,她時不時的朝他看上一眼,總覺得他眉間的那刻紋深得讓人心中發怵。轉頭看向外面快速消失的景色,楚思想道:現在的慕容恪給人的感覺已經完全成熟了,以前的臉上的稚氣被冷峻所取代,殺戮之氣毫無遮掩的向四周散發。

恍惚中,她的內心深處,有一種錯失了什麼東西的感覺。似乎有一樣東西,被自己親得粉碎,粉碎!

呆呆的望著外面越來越荒涼的景物,楚思咽下一抹苦澀,搖了搖頭,把一股又一股的思潮甩去。

一個壯年男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殿下可要用餐?”

“不必了!”慕容恪冷冷的說道:“現在還在晉境,務必以最快的時間出境。另外,通知五弟前來迎接。”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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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商人

聽到慕容恪提到“五弟”兩字,楚思馬上想道,他家的這個五弟慕容霸可害得她不輕。她望向慕容恪,也不管他的臉色是多麼的陰沉,徑直說道:“上次我從你那里離開后,便落到了你五弟的手中。聽他說,是他奉你父皇之命來對付我的。”

她聲音清清脆脆的一口氣說完。慕容恪的身子一僵,半晌才冷笑道:“是嗎?”

丟出這兩人字后,他閉上雙眼,一副壓根就不在意的模樣。

楚思轉過頭去,她說出慕容霸對她所做的事,便是想讓慕容恪心中有底。至于他有沒有聽進去,相不相信,如何處理,就不是她所管得著的了。

原來世上的許多事,盡力便可。

隨著離開建康城越來越遠,漸漸的,眼有的景色也越來越荒涼,時不時的可以在路旁看到倒斃的屍體,一截一截的白骨。看著看著,楚思苦澀的想道:現在我功夫都失去了,慕容恪又對我頗有恨意,前途堪憂啊。

馬車和健馬高速行進時,揚起的灰塵不時的向她撲來。卷了她一頭一腦。楚思有心想把車簾拉下,免得看到那些屍骨揪心,也免得被灰塵嗆得人悶窒。可是一想到把車簾拉上后,自己的注意力便回到慕容恪身上,那種感覺可是更不舒服。想了想,她還是半瞇著眼睛,讓長長的睫毛擋住灰塵后,徑直的望著灰蒙蒙的外面失神。

這樣一直走了一周,才走出了晉地,進入了趙秦交界處。

駛到傍晚時,前方出現了一個城池。在離城池還有十里的時候。一騎快馬速度的向這里駛來。不一會,那騎士把馬一勒,沖著馬車中地一抱拳,朗聲說道:“四王子殿下,我家主人得知王子殿下到來。特在府中備了薄酒美人,但請一晤。”

慕容恪淡淡的一笑。問道:“卻不知貴主人是?”

騎士國字臉上掛出一抹笑容,說道:“鄙主人姓成。與麻公頗有交際,聽到公子過境的消息,特令小人來迎。”頓了頓,他又說道:“殿下乃是貴人。我家主人生怕殿下過城不入,因此令小人前來相迎。”

“原來如此。”慕容恪笑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騎士哈哈一笑,抱拳道:“久聞四王子殿下爽郎英武。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他眼角一瞟,看到了坐在角落中的楚思,在她清秀的臉上。修長地身軀上轉了一圈后,騎士的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地淫猥笑容來。

笑聲中,眾人再次起程。眼看要入城了,慕容恪便跳下馬車,騎上了一匹駿馬。現在馬車中只剩下楚思一人,楚思略一猶豫,幾次準備把面具取下,還是停了手。現在她沒有功夫護身,慕容恪又對她恨意頗深。她隱隱的感覺到。自己這副男子面具。會讓她多一分安全感。

城門漸漸的出現在楚思的視野中,這里處于幾國邊界。這城墻全用青砝混合糯米鑄成,堅硬之極。仔細看去,可以看以墻體上滿目蒼痍,盡是一些戰爭留下的印跡。

城中人來人往,雖然比不起晉地,但還是頗有幾分熱鬧。不過與晉地不同地是,走在街道上的男人都是一些緊身服裝裝扮,而且面目粗鄙,身材壯實悍勇,一股子汗味混合著空氣的臊熱撲鼻而來。哪里還有半分晉地地綺麗香糜?

這些人看到慕容恪的車隊走來,一個個稍為退避后,便滿臉戾氣的打量著慕容恪身后地護衛們。那神情似乎在斟酌著他們具有幾分武力。

慕容恪對著城中眾人看了幾眼后,微笑著說道:“此地頗有,有燕地的風貌。”

那騎士哈哈一笑,他沖著慕容恪擠了擠眼,笑嘻嘻的說道:“王子殿下此言甚有道理。不過晉地還是有好處的,那里女人白嫩,男人清秀,都是難得的玩物。我家主人便在府上養了一些處男處女,呆會殿下可要好好的品嘗一番騎士的聲音不小,楚思在馬車中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她厭惡的皺起眉頭來,這時,慕容恪的聲音清楚地傳來:“是嗎?那恪可要好好品味品味了。”說罷,兩個男人放聲大笑起來。

慕容恪這句不假思索地應承,讓楚思的心中一揪。她有點難受地想道:他真的變了很多。轉眼,她又忍不住想道:也許,他只是為了說給我聽吧。

進城不到五十米,便有二三十個高大健壯的漢子擋在路中間,這些人看到慕容恪等人到來,都是微微躬身,齊齊行了一禮后,整齊的分站兩旁,護送著他們向前面繼續行進。

加入了這二三十個漢子后,氣勢頓時驚人起來。慕容恪身邊的護衛雖然才十幾個,卻個個都是一臉悍勇血殺之氣。本來便頗讓人見之心驚,再加上這些地頭蛇,轉眼間,那些還在街上行走的人便紛紛退到角落去,有的甚至轉頭就走。不到幾分鐘,街道上已經肅清得再無行人。

在街道上走了半個小時后,一座莊園出現在視野中。這莊園全用木頭制成,大門上用隸書題著幾個大字“沁香園”。字體古樸蒼健,似是晉之名家所書。

只從大門處,便可以看到里面的朱墻回廊,小橋流水,楚思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地方居然可以看到標準雅致的晉地風格的園林。

慕容恪只是略略掃過,便面無表情的跳下馬背,在眾人的籌擁下向里面走去。沒有人理會楚思,楚思只好自顧自的跳下馬車,緊跟幾步,一直才來慕容恪的身后才慢下身形。

剛進大門,一個中年長須的漢子便率著五六十號人迎了過來。這中年文士臉色蒼白,身穿長袍大袖作晉人裝扮,雙眼狹長,給人的感覺與麻秋極為相類。他沖著慕容恪深深一揖,朗聲說道:“小人成連早就聽說過四王子殿下了。殿下年紀青青便用兵如神,令得天下人無不刮目相看。小人雖然只是一介商人,也對殿下仰慕得緊。萬萬沒有想到殿下會願意前來赴約,家門之幸,家門之幸啊。”

他顯然是真的興奮,漲紅著臉,盡力自持的表情中頗見激動。慕容恪抱拳笑道:“成公過謙了。成公之名遠播諸國,這秦趙之地,成公要說是小商人,那是沒有人敢說自己是大商了。秦時呂不韋不也是商人一個?因此萬公萬萬不可在在下面前自稱小人了。”

他這席話說得寬厚而有禮,顯得對成連十分的看重。慕容恪在晉人眼中只是一個蠻子武夫,在晉地之外的世人的眼中,卻是一個大英雄大好漢。因此他的這一席話,令得成連當真是激動不已,對他的印象實是好得無以復加。

與慕容恪見過禮后,成連看向楚思,楚思的打扮氣質,一看就知道不是慕容恪的隨從,詫異的掃了她一眼后,成連不由問道:“這位小哥是殿下的?”

慕容恪掃了楚思一眼,淡淡的說道:“他啊?是我在晉地時,被人贈送的一個男寵而已。”

一句話說出,成連大點其頭,楚思臉色刷地一白,眼神一黯。要是她以前只是覺得慕容恪對她有恨意,現在就可以肯定他已有了報復心理了。

進入園子后,時不時的有人向慕容恪看來。花草回廊中,更是不時的探出一個少女的身影來。她們興奮的向慕容恪瞅著,對著他指指點點。一陣陣清香從盛開的花朵中散發出來,在這時刻,楚思忽然覺得晉地雖然有很多不讓自己喜歡的地方,可自己卻還是剛一離開便相念著那里。

慕容恪的長相,既有晉人所要求的皮膚白皙,五官精致俊美,又有胡人所喜歡的凜冽氣質,寬肩長腿的英偉身材,因此一路上不時可以遇到對他發花癡的少女。

面對著這些少女的頻頻示意,慕容恪的臉上一直帶著微笑。在他的目光看到,總是能看到一個兩個羞紅的小臉。

楚思走在他的身后,直覺得胸口堵堵的,難受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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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宴會

因為慕容恪的到來,把他待這上賓的成連早在府中擺好了宴席。

一行人稍為清洗后,便入席準備開宴。楚思做為慕容恪新鮮出爐的男寵,自然跟在他的身后也入了席。

這成連喜歡晉人的文化,所行之人也與晉人相類。剛一進大廳,里面便傳來一陣陣熏香。楚思等人坐好后,坐在主座上的成連更是雙手一合,喝道:“上酒,奏樂!”

一陣輕綿修遠的琴聲飄然而來時,大殿后側的簾幃忽地拉開,一隊宮裝少女迤邐而出。這些少女外面披著輕紗,里面卻只包著束胸和褻褲,粉胸粉腿都清楚的呈現在眾人的眼前。這些少女一個個長相清麗,頗見楚楚之姿。

外面是日薄西山,殿中便已燈火通明。這些少女扭著腰肢,頻頻沖著客坐上的慕容恪拋著媚眼之際,成連好不得意的轉過頭,沖著慕容恪問道:“四殿下,我這些侍婢姿色都不錯吧?”他哈哈一笑,搖頭晃腦的說道:“我這府中,雖然沒有麻公的那麼絕色雙女,卻也個個姿色上乘。這些可是我多年來搜羅的結果。殿下別看她們現在做為風塵之舞,這些少女每一個可都是晉人的罪官之女。她們不但出身高貴,而且個個都是處女。哈哈哈哈。”

聽到成連淫猥的笑聲,慕容恪微微一笑,懶洋洋的說道:“不錯,挺不錯的。”

成連見他眼神清澈,表情淡淡。似乎並不太在意。不由瞟了楚思一眼后,低聲笑道:“殿下,后面還有好戲呢。”

說罷,他雙手“啪啪啪”地擊起掌來。

掌聲一起,眾少女同時止舞。她們齊齊向成連和慕容恪行了一禮后,便分散在兩側,盈盈跪坐。眾女面朝著眾人跪下,身姿動人,隨著她們伏身的動作,那束胸中跳動的雪白。以及那紅艷艷地櫻果便清楚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一時之間,眾人的呼吸聲都變得急促起來。

眾女才跪下,古琴聲已歇止,轉為了流暢中帶著渾沉的琵琶聲。琵琶聲中,只見那帳幃再次拉開,一隊少年跳了出來。

這些少年的年紀從十二三歲到十八九歲都有,全部面目秀麗清俊。他們的身上同樣披著薄衫,與眾女不同的是。他們除了膝蓋上穿著一身褻褲外,便再無余物。唯一慶幸的是,每個少年的腰間掛著一只小小的腰鼓,遮住了關健部位。

眾少年胸前地紅果,柔和的腰線,在燈火中一目了然。不同于少女那般起伏柔膩,卻同樣纖細白嫩的身體,在他們踩著舞步跳動時,給人一種極大的誘惑。

少年們的舞步與少女的不同,陽剛了些。殺戮聲也大了些。舉手投足都有種凝重感。顯然是經過名師教導。特別的是,在這些舞蹈中,少年們顯示了他們強韌的腰力和線條。

楚思看了雙眼一直,馬上明白過來,那成連聽到慕容恪說自己是他男龐后。以為他好男色而準備了這一曲。

她所坐地方位,在慕容恪的側后方,楚思偷眼向慕容恪看去。正好看到他的嘴角強烈的抽了幾下。

頭一低,楚思忍著笑想道:誰叫你說出這樣的話的?現在好了,這個擺出十幾個美少年讓人挑,看你忍不忍得下去。

她知道慕容恪此人,簡樸直誠,對男風一點興趣也沒有。不但沒有這個愛好,他的心中甚至還有點不屑。估計現在眾少年的艷舞,已經跳得令他腹中翻騰,痛苦不堪了。

楚思料得不錯。慕容恪的嘴角不時的抽一下。臉上地頰肉也老是不受控制的鼓起。楚思甚至聽到他的胃中傳來翻攪聲。

低斂著眉眼,慕容恪強行吞下作嘔的沖動。他忽然伸手向后一撈!

重重的扯著楚思地手臂。把她帶得身子一沖仆到在他的懷抱中后。慕容恪慢條斯理的抱起她,使得她背對著自己倚在自己地懷中。一邊做這些動作,慕容恪一邊對旁邊不安的看著自己的成連說道:“成公的美意本王領了。只是本王新得了的這個還沒有玩夠,暫時對別的少年沒有興趣。”

微微一頓,他的墨眸掃過楚思輕揚的嘴角,微笑著說道:“不過那幾個女子不錯,本王很是歡喜。”

成連只要他接受自己的好意,便十分地歡喜。當下他連忙笑逐顏開地說道:“殿下喜歡那是最好不過。來人啊,把這些女子給我送到殿下的寢房去。”

“是。”

禮送出去了,成連心情大好。手一拍,一個美貌地歌伎捧著琵琶走了出來。

楚思的腰被慕容恪緊緊的鎖著,她的身子也緊緊的貼在他的身體上,聞著他濃郁的男子氣息,楚思一時百感交集。

忽然,慕容恪微微傾身,把她重重的朝懷中一帶。他溫熱的呼吸渾濁的吐在她的臉頰上。楚思感覺到他嘴唇的靠近,心中不由一喜:他是不是要跟我說什麼話?哪里知道,慕容恪的嘴唇靠近她的耳際之時,他摟著她細腰的手把她的挪了挪。瞬間,楚思清楚的感覺到,一個火熱的物事重重的頂著自己的臀部!

楚思臉一白,下意識的一掙。可是她的腰身被慕容恪鎖得緊緊的,根本就動彈不得。慕容恪移了移,讓自己的火熱對準她的凹陷處,並輕輕的廝磨了兩下!

刷地一下,楚思的小臉由白轉為了通紅。她的臉上戴了面具,還紅得不甚明顯,可那耳朵和頸項,卻是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楚思忍受不了,又掙扎了一下。才一掙,身下的火熱更加硬挺了幾下。緊接著,她的耳邊傳來慕容恪的低語聲:“你想我在這大庭廣眾當中要了你麼?”聲音有點喘息。

楚思嚇了一跳,連忙停下了掙扎,一動不動的靠在他的懷中。

慕容恪咬了咬她的耳朵,冷冷的譏嘲的說道:“以往我對你敬若天人,生怕有半點惹你不快的地方。原來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

楚思低下頭,一言不發。

慕容恪恨極,雙手向上一伸,穩穩的扣在她的上,一動不動。

這一下,楚思的臉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咬著下唇,低低的求道:“別放在那里?”

“哪里?”慕容恪低聲問道。雙手惡意的一搓,問道:“這里麼?”

楚思恨恨的咬著唇,她想如往常一般,高傲的轉過頭不再理他。可是這身下是火熱的頂撞,身前是一雙狼掌。她的心中哪里還能冷靜下來,高傲得了?

低著頭,楚思一時又惱又羞,又是不安。她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免去現在的局面。慕容恪宛如一個鬧別扭的小孩,現在是她說什麼他都會反著來做。

見楚思低著頭一動不動,居然都沒有再求自己,慕容恪雙眼一陰,食指和中指隔著衣物輕輕的一掐,同時扯著那上的紅果揉搓了一下。

楚思渾身一顫,她緊緊的咬著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呻吟出聲。忍不住頭一側,楚思輕泣道:“這里人多,別這樣對我。”

她的低泣聲,重重的撞到了慕容恪的耳中。頓時,一陣快意伴著絞痛同時沖入胸臆。他臉色青白交加的盯著她白皙的側面,最后還是因為對她愛得極深,不忍在大庭廣眾中讓她失態,雙手放了下來。

他的雙手一松,楚思便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可是,為什麼他還是讓自己這樣坐在他的身上,而不移動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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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香艷

坐在慕容恪身上的楚思身如針氈,坐立不安。慕容恪端起酒杯,慢慢的品著,一邊品,一邊靜靜的的欣賞著楚思通紅的耳朵和玉頸。

光是這樣看著,郁結在他心頭的恨意和痛楚似乎輕了少許。有一種快意在心頭流暢。

但是,這樣還不夠,遠遠不夠。

不過慕容恪也沒有當眾羞辱她的想法,她可是他自己的女人!

自從慕容恪把楚思摟上膝蓋后,成連便時不時的盯上她一眼。他很好奇,眼前這個長相只是清秀的普通少年,怎麼會讓慕容恪如此看重?

小心的執起酒壺,給慕容恪再斟上一杯酒,成連忍不住望向楚思問道:“這位小哥可要來上一杯?”

楚思喝酒?

慕容恪雙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微微一笑,搖頭說道:“不必,我與他共斟便是。”

說罷,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后,把自己的杯子塞到楚思的唇邊,低聲喝道:“喝了它!”

楚思沒有反抗,溫馴的抿了一口。慕容恪調轉酒杯,把自己剛剛喝過的那一面湊上她的唇,命令道:“全部喝了!”

楚思把酒一抿而盡。

慕容恪把酒杯放在一旁,任成連滿上,端起酒杯自己大大的喝了一口后,一手握過楚思的下巴,含著酒水就向她喂去。他的手用的力氣是如此之大,楚思只覺得下巴處傳來一陣劇痛。掐著她下巴的手如同鐵鑄,她根本就動彈不得。當慕容恪的唇碰到她的唇時,楚思下意識的抿緊唇,剛剛抿緊,下巴又是一陣劇痛傳來。楚思眨了眨眼,斂住含著淚水的波光,她還想抗抵一下,感覺到那只扶在自己下巴的手在向胸口方向移去。不由暗嘆一聲。張開小嘴。

一口酒水順著慕容恪地嘴哺入她的櫻唇中,伴隨而來地。還有他的舌頭。楚思被動的任小舌與他相戲。暗中嘆息地想道:其實他還是少年心性,因為一時氣恨太重,所以才有了這些行為。我不如順著他來。

順著慕容恪並不是一件十分難以接受的事。畢竟她的心中還是有他地。

兩人唇舌相戲了一會后,慕容恪又大喝了一口酒水,再次哺來。這一次。楚思沒有掙扎的任他喂給自己。

兩人的這番親密,給本來奢糜香軟的殿中增加了一份刺激。一時之間,早被挑得性起的眾人一個個直著眼睛,盯著場中的舞伎。

成連自己也是大為性起,他一手摟過一個舞伎,轉頭便與她來了一番深吻。一吻過后。他大手一揮,朗聲笑道:“各位各位,行樂須及時。這里面地少年男女隨各位挑了。”

他這句話一說出,一陣狂呼聲響了起來。包括慕容恪的護衛在內的一眾人紛紛站起,向自己中意地美人兒撲去。

楚思的眼睛稍一瞟,便瞟到了這幕景象。她有點不敢看,便垂下眼斂,任慕容恪將舌頭深深的探入她的口腔深處。

慕容恪緊緊的吻住她的紅唇,深入芳香的口腔中與她的甜舌相戲。楚思的躲閃反而成了最強烈地春藥,漸漸地,他的呼吸已急促無比。那抵住她下身地物事也越來越火熱堅硬。

縮回舌頭。他一口含住了她的下唇,細細的舔吻半晌后。他輕輕的嚙咬起來。他咬得很輕,完全是用牙齒輕輕的刮著櫻唇。隨著他的動作,一陣又一陣的沖向腦海,令得楚思整個人都昏昏沉沉起來。

正在這時,慕容恪扣著她下巴的手漸漸下移,來到她衣服下擺后探了進去,直奔她的酥胸。楚思冰涼的肌膚與他溫熱的大掌一接觸,兩人都是一陣顫栗。

這時的慕容恪已經意亂神迷了,他如癡如醉的盯著楚思的雙眸,吐出她的唇喃喃叫道:“思兒,思兒!思兒!”

聲音百轉千回,仿佛無數次在午夜夢回時呼喚過。簡單的兩個字,似盛著要溢出來的相思,渴望,痛楚,卑微和愛戀!

楚思睜開迷茫的雙眼,臉色駝紅的看著他,怔怔的想道:他,也許是這個世間,對我用情最深的男子!

可是,這樣繼續下去是絕對不行的,她會的!

她的手刷地一伸,重重的按在慕容恪在胸前揉搓的大掌上,聲音清冷的說道:“殿下,對上我這張男人的臉,你也有感覺?”

天可憐見,她並不想說得這麼冰硬。可是大腦實在是混亂成了一團,她能想到的便是這樣一句。

慕容恪放在她的胸前,正不停動作的大掌驀地一停,整個人也是一僵,一動不動。

他火熱的身體在慢慢的變冷,楚思感覺得到。本來渾濁的呼吸在變緩,變清,臉上的迷亂在退去,抵在自己下身的火熱也在軟化。

一切一切,都順著她理想的方向前進。

可是,那個剛才還如癡如醉,似狂似顛的喊著她“思兒”的男子也不見了。他的臉色冰冷而鐵硬,薄唇抿得死緊,雙眼中一片漠然。

沉默,純粹的沉默。

仿佛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異常,成連猶豫的看了幾眼后,朝身邊的一個侍女使了使眼色。這使女一直站在成連的身邊,為他斟著酒,她身材高挑,氣質清冷,長相秀美,頗有一種大家閨秀的味道,一看也知道,她應該是成連所倚重的人。

侍女見到成連的眼色后,雙手各拿上一杯酒,曼步向兩人走來。她走得很慢,很慢,分明是想在拖延時間的樣子。

慕容恪俊美的臉上,慢慢的露出一抹苦澀,那苦澀一閃既逝,漸漸的變成一抹嘲諷,到了最后,卻是一片漠然。

他徐徐的從楚思的衣服下把手抽出,然后動作優雅的從袖袋里掏出一塊手帕,慢條斯理的把手帕攤開,慢慢的把剛才那只放在楚思的胸乳上揉搓的手拭干。他拭得很仔細,很仔細,起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背,再然后是手指,最最后,是手指間和指甲。

他擦得十分的認真,十分的細心,雙眼盯著手帕,動作從容優雅。好一會才把手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后,他抬頭看向楚思,冷冷的喝道:“滾!”

滾——

這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清雅而舒緩。

楚思被他這句毫不留情的“滾”字給嚇了一大跳,不過她反應極其敏捷,不等慕容恪再發火,便蹭地一聲從他的膝上站起,倉惶的退后兩步后。她在眾人的注目中慢慢退去,一直退到慕容恪的身后,她原來的塌幾上,才慢慢的跪坐而下。

她的身形挺直筆直,頭低著,專注的看著幾面。楚思知道,自己的嘴唇正在劇烈的顫抖著,不停的顫抖著。她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失態。

閉了閉眼睛,楚思喃喃的無聲的對自己說道:“楚思,你沒有做錯。有些痛,是長痛不如短痛的。他越讓對你真情,越讓你留戀,你就越應該及時的做出決定,不能誤了他,不能誤了他也誤了你自己……

話是這樣說,可不知為什麼,心口卻悶悶的,堵堵的,眼前直是一片黑暗。仿佛自己正在親手毀掉一個美麗的綺夢,親手斬斷那在午夢夜回時,在想到那人時會會心一笑,臉露羞意和滿足的美麗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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