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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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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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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2:16
第1351章 好人難為,壞人也不好當

  林小遠雖然有個監察廳長的爹,在現在的拼爹時代,確實有天生的優勢,但黃義也不白給,上頭沒人能30出頭就擔任湘省國油化的副總?

  雖然單純按拼爹來說,黃義比不過林小遠。但據說黃義有一個說話還很管用的爺爺,可以用他爺爺壓林小遠的爹一頭。

  不管是拼爺還是拼爹,問題在於,林小遠再囂張,也不該將黃義的眼睛打瞎,而且還是在公安局內,眾目睽睽之下,就算他爹是長江是省長,也沒法收場了。

  而且林小遠本來就身上有事,如果被人抖出來的話,怕是別想走出公安局了……

  蔡江偉談不上對林小遠的事情一清二楚,但真要說實話的話,他也知道林小遠屁股上有一些怎麼也擦不乾淨的屎,先不說林小遠當時還想給阿通下藥,也想迷奸阿通,就說他以前也在女人身上犯過事,林華建這一次回來,不就是為了將林小遠的屁股最後擦乾淨?

  當然蔡江偉更清楚,他膽敢將林小遠的事情抖出來的話,估計連命都保不住了,方方面面的人都會想法讓他死,還怎麼可能有活路……本來他做出的最壞打算是丟官保命,只要他不亂說亂咬,逼奸致命也算不上過失殺人,頂多免了官,賠點錢了事,出去後,他還一樣逍遙自在。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林小遠怎麼就發狂打瞎了黃義的眼睛,用一句話來說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至於黃義眼瞎之後,下半輩子的生活怎麼辦,肯定不在蔡江偉的考慮之中,他是公安局長,看待問題的角度與常人自然不同,因為黃義一瞎,事情就失控了。

  黃義自然知道林小遠的老底,沒撕破臉之前,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不止臉撕了,眼都瞎了,自然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了,而且說不定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能抖落出來。

  黃義咬林小遠,表面上看沒有蔡江偉什麼事,似乎對他還有利,但蔡江偉畢竟是一頭狐狸,還是一頭官場老狐狸,他明白得很,兩條狗是朋友,是因為沒有骨頭,只要有一根骨頭,就反目成仇了。人也一樣,好的時候是哥倆好,惱的時候就是你一拳我一腳,恨不得人頭打出狗腦袋。

  黃義一抖出林小遠的事情,林小遠就別想走出公安局的大門了,他爹是廳長也不管用了。但林小遠不會坐等別人亂咬,他為了減輕罪責,也會把黃義的老底揭穿,再瘋狂之下,賈林格的糗事,在場所有人的陰暗面,說不定都會曝光。

  蔡江偉差不多要暴走了,有些事情不能公開,一公開,是人命關事的事情,事情就會越鬧越大,最後弄不好進來的幾個人,就會綁在一起死在一起。

  就象一群溺水的一樣,要是抱在一起的話,會越抱越緊,最後誰也別想活命!

  蔡江偉丟官可以,受處分也行,但不想被人抱著下沉,沉到深不見底的深淵,他一下跳了起來,大喊一聲:「我要見陳局長!我有話要說!」

  ……

  湘江市公安局不少幹警,都一致認為,今天的市局,是有史以來最紛亂的一天——這個說法得到了市局看門老頭老王的認可,老王在市局看門將近30年,對市局的歷史比誰都記得清楚。

  紛亂的開始,並沒有特別的徵兆,如果非要把突如其來的雷雨當成紛亂的原因的話,肯定有失偏頗,但又不得不說,雷雨大作之下,人的心理行為有時確實容易失控。

  林小遠其實一開始還好,並沒有失控,鎮靜自若,悠閒地坐在辦公室內,喝茶看報看電視,一點也沒有將眼下的扣留當成一回事了,反正時間一到,就得放他走人,還能拿他怎麼著?

  林小遠的待遇也不錯,為他安排的房間是會客室,真皮沙發,安靜環境,茶水、報紙、電視,一應俱全,不象扣留,倒象作客,他也就為陳習明給他面子,心裡滿意十分。

  省監察廳廳長的公子,湘江市,不,整個湘省,誰敢不給面子?夏想再是紀委一把手,也是外地人,就是一條龍,來了湘江也得盤著,別想龍騰虎躍,折騰起大風大浪。

  就是鄭盛是省委一把手,來到湘江幾年了,湘省的格局還不是和以前一樣,沒多大變動?夏想一個省紀委書記就想改變現狀?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林小遠想到得意之處,還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嘲弄地搖了搖頭,將報紙翻得嘩嘩直響,用來顯示他的存在感和無所謂,就是要讓旁邊的員警心裡有數,他雖然坐在公安局,但他不是犯人,他是貴賓。

  旁邊的員警面無表情,並不理會林小遠誇張的動作和做作的姿態,只是一絲不苟地執行任務,偶而將目光投向窗外,看到外面的雷雨,眼角才會浮現一絲笑意,也不知道他在雷雨中遺失了什麼美好的回憶。

  林小遠看完了五份報紙,喝完了三杯茶水,又看了半個小時的超男快女,實在是無聊之極,就站了起來活動了活動腰身,心想還不如現在就放了他,來局裡走一圈,陳習明任務完成了,夏想面子也有了,他也為阿信之死付出代價了,大家各得其所,皆大歡喜,不就了事了?

  這麼想著,他就走到了門口,往走廊裡一看,正好看到黃義快步如飛地過來,林小遠還納悶,不是分別對待不讓見面嗎,怎麼黃義能自由活動了?

  黃義卻是一身雨水,急急走了進來,上來就說:「不好了,小遠,賈林格把我們都出賣了,他供出了你車上有白粉,還說你當時也想迷奸阿通,還給阿通灌了藥,還把你以前的事情也抖出來了……我剛才在外面親眼見到賈林格指證了你的車,你車的後備廂也被打開了。」

  林小遠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怎麼會?他最不放心的人是黃義,認為幾個人當中,只有黃義最有可能出賣他,因為黃義為人最現實最勢利,沒想到竟然是賈林格!

  又一想,別不是黃義來套他的話,要不,怎麼不是別人來通知他,偏偏是黃義?別人都不能自由活動,就黃義特殊?林小遠雖然和黃義交情,下一步可能還和黃義合作,但因為楊遙兒的緣故,他對黃義有天然的敵意。

  黃義也是出於好心,他和一名隊長熟悉,被帶了出去看了一下現場,瞭解了一些簡單情況,又得到了內部消息,急忙前來通知林小遠,不想林小遠一臉疑惑,明顯是懷疑他的用心,他就惱了:「小遠,別把我的好心當了驢肝肺,我可是來和你通個氣,讓你做好心理準備。」

  林小遠眼睛一轉,想到了什麼,冷笑一聲:「我的車裡有什麼東西,賈林格怎麼會知道?我又沒有告訴他。一幫人中,就你一個人知道。」

  黃義一愣:「小遠,你什麼意思?懷疑我告密?我還沒有那麼低賤!」

  「那可不一定……」林小遠拉長了聲調,「賈林格和我沒那麼熟,我以前的事情,他哪裡知根知底?不過我倒是聽說,他和你熟得很。」

  黃義大怒:「小遠,你的意思是我說告訴了賈林格,賈林格才賣了你?你胡說八道!」

  「別在我面前演戲了,姓黃的,不是你還能有誰?要不怎麼不是蔡局來通知我,也不是別人,偏偏就是你。一幫人中,就你事情最輕,你巴不得把我們全賣了。」

  黃義怒不可遏了,伸手一推林小遠:「狗咬呂洞賓……」

  林小遠怒火高漲,越看越覺得黃義可惡,揮拳就打:「偽君子,綠帽子,小人!」

  黃義也被罵急眼了,跳了起來還手,一個回合過後,黃義不是林小遠的對手,被推倒在地,無巧不巧,眼睛撞在桌角上,頓時血流如注。

  事情,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了,而且比預想中更猛烈更擴大,事後夏想也搖頭無奈一笑,發出了喟歎,好人難為,壞人也不好當。

  壞人是否好當,當然不用非要下一個定論出來,不過對於葉天南來說,他從來不會去定義好人和壞人的概念,因為在他眼中,追名逐利是人類的天性,只要目的達到了,手段和過程並不重要。

  當然,一些原則還是要堅守的,基本的底線要有,除此之外,就是看誰的本事高低了。

  對於夏想興師動眾將蔡江偉、林小遠幾人抓進市公安局的行為,他很是憤恨,因為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不說,還在網路上也傳得到處都是,迫使他不得不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將蔡江偉當成棄子!

  蔡江偉在他的體系之中,雖然並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但總是一方公安局長,丟掉了當然可惜。

  可惜也沒有辦法,總要有人頂罪才行,否則人命關天,不可能隨便就結案。犧牲了蔡江偉,保下了林小遠也算划算了。

  反正夏想的目的也達到了,他威風了,鄭盛得了便宜了,可以再安插自己人擔任懷陽公安局長了,政治鬥爭不就是把你的人踢開讓我的人頂上嗎?

  一個蔡江偉不算什麼,以後總能再找回來一局。

  葉天南本來正在用心愛了紫砂壺泡茶,當他聽到林小遠因為故意傷人被市局正式刑事拘留時,一失手就打碎了紫砂壺,震驚當場,心中驀然升騰起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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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2:34
第1352章 意想不到的轉折

  葉天南以為夏想此去京城,是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對事態的後繼發展並不關注了,誰知就在夏想起飛的一刻,湘江市公安局風雨大作……怎麼會?

  葉天南的震驚無以復加!

  林小遠也不是莽撞的人,怎麼就失心瘋一樣非要在市局打人?他怎麼就能打了黃義?

  不對,似乎是哪裡不對?

  夏想遠飛京城,並非是將事情拋到腦後置之不理了,而是故意為之,要的就是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不管再有什麼事情,不管事情鬧多大,都和他無關了。

  好手段!

  氣憤和震驚之余,葉天南甚至暗叫了一聲好。

  但隨即他又被憤怒淹沒了,夏想到底意欲何為?他沒完沒了抓住一件小事不放,是想將事情引領到什麼方向,究竟要怎樣收場他才滿意?他還想將事態怎麼擴大,鬧得滿城風雨還不夠,還想鬧到中南海不成?

  黃口小兒,胡作非為!

  葉天南視地上摔碎的紫砂壺如夏想,碎了不但不心疼,還一腳踢開了碎片,發出一陣異常的清脆的響聲。

  外面的秘書孫幸聽到了裡面的動靜,沒敢推門進來。他跟了葉天南兩年多了,也多少瞭解了葉天南的脾氣。非常注重個人形象的葉書記,輕易不暴怒,但在他暴怒的時候,別人最好也輕易別打擾他,否則肯定會被當成洩氣筒。

  聽聲音像是葉書記最愛的紫砂壺摔碎了?太可惜了,聽說是一個市委書記送的,好象值十幾萬?葉書記雖然在別人問起時,只說是幾十元的普通砂壺,但其實還是願意讓識貨之人誇上幾句。

  也不知是哪個倒楣催的惹葉書記發了天大的火,紫砂壺一碎,天大的一筆帳就記在他的頭上了,真是一個倒楣蛋,只要葉書記在湘省一天,他就別想向前升上一步了。

  孫幸哪裡會知道,惹葉天南發火的人,是讓葉天南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夏想。

  也不全然是無可奈何,葉天南還有許多手段可以用來對付夏想,但眼下時機不對,而且還有一個最讓葉天南頭疼的問題是,夏想的為人,似乎無懈可擊,很難從男女關係和經濟問題上打垮他,而且他此來湘江,沒有帶親信,也不能從側面對他下手。

  難道他還真是一個讓人無法下嘴的刺蝟?

  收回心思,葉天南推開窗戶,看到外面烏雲密佈的天空,雷聲隱隱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一聲炸響,震得天地似乎都顫抖了。

  任由風雨吹打在身上,葉天南也不懼怕幾乎響在頭頂的炸雷,撲面而來的雨水一下讓他冷靜和清醒了許多,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必須要抓住夏想的思路,要弄清夏想究竟想要做什麼,他才好從容而有針對性的佈置後手。

  只是越想夏想的周密佈局就越讓他心驚,原本以為夏想一來湘省,就頻頻出手,憑藉的就是還算強硬的後臺,但葉天南也並未將夏想放在眼中,因為在官場之上,後臺雖然重要,到了副省以上,大家的後臺都很硬,都有朝天子的資格,此時要的就是面對面的真本事了。

  而且還有一點,葉天南以為夏想不過是年輕氣盛,憑藉三分熱情四分熱血還有五分衝動,想新官上任三把火,能燒就燒一把,燒不了,肯定就偃旗息鼓了……直到今天,直到剛才的消息傳來,他才怦然心驚,才第一次意識到夏想的可怕之處在於,他能於無聲處見驚雷。

  夏想是他平生所僅見的一個最可怕的對手,不但具有迷惑性,還總有出人意料的手腕施展,讓人防不勝防。

  就如今天突如其來的雷雨一樣,林小遠打人事件,或許是巧合,或許是人為安排,不管是哪一種,人打了,事情鬧大了,蔡江偉捨棄了,林小遠卻沒有如期走出湘江市公安局的大門。

  葉天南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寒意,難道說從一開始,夏想就沒有打算讓林小遠再出來?那麼他針對林小遠的目的何在?

  葉天南決定,不摸到夏想的思路,絕不甘休,也先不出手。

  ……

  葉天南在今天的風雨之中,打了紫砂壺並且被雨打濕了臉,心情沉悶,和他的傷風愁雨的情懷相比,鄭盛和付先鋒之間的對話,就輕鬆愉快多了。

  「先鋒,我是提前和你碰個頭,商量一下關於畢鵬同志的處理意見,還有蔡江偉同志的處分決定,還有顧世奇的空缺由誰來接任合適……」鄭盛的態度很客氣,語氣很輕鬆,和外面雷雨交加的天氣相比,省委書記辦公室內,其意融融。

  畢鵬被雙規之後,因為嘴硬,案件一直沒有太大進展,但僅憑現有的證據,將畢鵬免職加開除黨籍也沒有問題,不過一直壓下不發,是因為想撬開畢鵬之口,引爆晨東官場地震。

  但現在畢鵬的價值已經很小了,顧世奇因為88萬元的行賄金一舉成名,被雙規之後,沒有任何抵抗就交待了全部問題。

  顧世奇交待的問題,就為晨東官場地震的最後引爆,奠定了基礎,點燃了導火索。

  現在夏想不在湘江,鄭盛就有意和付先鋒碰碰頭,先探探付先鋒的口風。鄭盛的目光落在大局上,他雖然也聽說了湘江公安局出了意外,但並不清楚夏想的真正的劍鋒所指之處是林小遠。

  「我想先聽聽鄭書記的意思……」付先鋒最近的表現可圈可點,低調,沉穩,著力發展經濟,就象一個緊緊跟隨書記步伐的務實省長,不出頭,不搶鏡,一下變了一個人一樣,就讓許多人不解。

  鄭盛也有點不解,但還是樂見付先鋒現在的表現。

  「我的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是,畢鵬的案子還有可挖之處,就讓紀委的同志繼續審理下去,顧世奇之後的空缺人選,我暫時沒有合適的人,先鋒有沒有合適的人選?」鄭盛繼續拋出誘餌來試探付先鋒的傾向。

  「晨東市委副書記的人選,我倒是有一兩個合適的,到時再具體向鄭書記請示。不過對於畢鵬和顧世奇兩個人的案子,我認為不能分別對待,而是要看整體看待,一個晨東市,不但有晨東大橋的倒塌,有副市長落馬,還有常務副市長貪污受賄,市委副書記行賄,就讓人不得不深思,是不是晨東整個黨政班子出了問題?」付先鋒的聲音不大,語速也不快,如果不細心聽,被外面的風雨聲音一掩蓋,幾乎聽不太清。

  鄭盛卻一點也沒有埋怨付先鋒說話聲音過小,卻是一臉溫和的微笑,對付先鋒的意見微微點頭,表現出十足的耐心和涵養,臉上是微笑,內心卻是欣慰。

  付先鋒的話再次印證了鄭盛的猜想,夏想和付先鋒之間達成的共識,依然有效。

  不過也讓他微微感歎,付先鋒從來不是一個怕將事情鬧大的人,他是唯恐事情不大,也不知道和他合作,是不是與虎謀皮?

  不知道到時候,付先鋒的胃口究竟會有多大?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短期的朋友也是朋友,政治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鄭盛就點了點頭:「晨東市的黨政班子可能也真是出了大問題了,在晨東的問題上,省委也有一定的責任。」言外之意,為晨東問題負責任的自然就是葉天南了。

  付先鋒沒接鄭盛的話,既然已經達成了基本共識,接下來就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了:「最好還是等夏書記回來後,再具體就畢鵬和顧世奇的問題做出決定,對了,還有蔡江偉……蔡江偉犯了什麼事兒?他好象是懷陽市公安局長?」

  最後一句話問得有水準,顯示出付先鋒政治智慧之中狡黠的一面,身為省長,不可能不知道蔡江偉被抓一事,因為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但他故意假裝全然不知,就是告訴鄭盛,許多事情他置身事外了,他是一個合格的悶葫蘆。

  鄭盛就含蓄地笑了……

  笑歸笑,但不管是鄭盛,還是付先鋒,都不清楚夏想在蔡江偉事件之中,埋藏了多深的機心。

  ……

  京城的天空,麗日當空,陽光明媚,一落地,夏想就和連若菡坐上前來接應的奧迪A8,迅速離去。

  林華建也有人接,他望著絕塵而去的A8的尾燈,心裡百般不是滋味。他不是嫉妒夏想的車比他的車好,而是他一落地開機,就接到了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資訊!

  林華建幾乎出離憤怒了,也不敢相信林小遠怎麼會傻到了在公安局打人!

  雖然林小遠也有一些官二代的不良嗜好,但他一直嚴加管教,林小遠還不至於囂張狂妄到無法無天的程度,怎麼就在公安局打了人?

  如果說林小遠打的是員警還好說,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但打的卻是黃義,而且還導致黃義瞎了一隻眼……簡直就是胡鬧台,胡扯蛋!

  林華建差點摔了手機,更差點轉身就返回湘江!

  夏想欺人太甚,肯定是夏想從中作梗,林華建毫不猶豫地就將全部過錯推卸到了夏想身上,他坐在車上想了一想,吩咐司機說道:「不回中紀委了,先去老領導家。」

  就在夏想坐車快到吳家的時候,意外接到了曹永國的電話。

  「夏想,你來京城了?我也在,你現在來古老的地方,總理也在!」

  好快……事情,出現了夏想意想不到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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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2:50
第1353章 人在地北,心系天南

  總理的動作夠快!

  時機把握得也夠巧妙!

  夏想無奈地對連若菡笑道:「麻煩轉告老爺子一聲,我晚點兒再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

  連若菡暗中擰了夏想一把:「到底是真岳父,真聽話。」

  連若菡繞著彎吃曹殊黧的醋了,夏想就又伸出胳膊讓她多擰幾下:「人生之中,總有艱難的選擇,賢慧的女人,總會在風雨來臨之前,為男人點亮一盞燈,照亮回家的路。」

  「能說會道,我現在都不敢認你了。」夏想的甜言蜜語擊中了連若菡,她哪裡還捨得再擰夏想,揉了揉夏想的胳膊,又裝模作樣地吹了口氣,「你可要記得回家的路,我回去後,先點燈,把每條路都照亮,你再不回來,就沒道理了。」

  夏想知道,幾天的相處讓連若菡柔情百轉,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體貼。

  轉車去老古的住處,路上堵車,就又接到了陳風的電話。

  「夏想,什麼時候有空?我知道你來京城,肯定時間安排很緊,不過,我有優先權。」隨著夏想職務的提高,和夏想話依然隨意而不疏遠的人,只有陳風和宋朝度了。

  「好,陳書記有命,莫敢不從!」夏想開了一個玩笑,微一沉吟,「等我電話,我先見總理。」

  「總理要見你?」陳風很是驚訝,隨後笑了,「又是新一輪的風起雲湧,夏想,你可要堅定立場,認准方向。」

  陳風的提醒,半真半假,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夏想也就一笑置之,他也清楚以陳風的聰明,才不會明說什麼,因為事情畢竟涉及到了重大利益。

  想必總理也清楚他回京就是從中周旋來了,所以才讓岳父出面,搶先一步截留了他,並且同時有老古在場,可謂用心良苦。

  京城的陽光大好,不過陽光之後,也可能隨時會有風雨。

  趕到老古的宅院時,差不多下午了。夏想在飛機吃了一口飯,早就餓了,現在已經過了飯點,總不成當著總理的面說餓,他就知道,今天要品味餓肚子的滋味了。

  老古的宅院,又多種了幾棵果樹,蘋果、梨,再一看,居然還有杏樹,幾株果樹有的開花,有的結果,欣欣向榮的景象充滿了向上的生機。

  總理穿著簡單,灰褲白衣,就如一位再普通不過的老人一樣,坐在院子之中的一棵梨樹之下,和老古正在下棋。

  曹永國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觀棋不語,臉上洋溢著一絲笑意。若不是周圍有幾名便衣隱沒,若不是夏想認識幾人,任誰也不會相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老人對弈的場景,看似普通的三個老人,一人主政一省,一人主政全國,一人在軍中擁有崇高的威望。

  夏想在門口被人攔住,總理一抬頭就看到了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夏想來了,快進來。」

  總理一發話,自然就沒人再攔他問他,夏想就來到三人面前,依次問了好。

  三人的回應也各不相同,總理點了頭,曹永國微微一笑,老古卻頭也不抬,悶聲說了一句:「自己搬把椅子坐下,我可有言在先,觀棋不語真君子。」

  夏想棋藝一般,目光落在棋盤上,卻也看出老古已經危機重重了,就默然一笑,不說話,老老實實地坐在曹永國的對面。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落在地上,斑駁的影子象一個個破碎的夢,又如跳動的音符,風聲吹拂,樹葉沙沙作響,再加上樹上的蟬鳴,就讓眼前一幕猶如不真實的夢境。

  湘江之水的波濤猶在耳邊,一下置身於寂靜之中,就讓夏想心思一時恍惚。總理花白的頭髮,老古滿頭的白髮,岳父還算烏黑的頭髮,無一不提醒他在三名重量級人物面前,不管是級別還是年齡,依然是小字輩。

  從湘省的第四號人物轉換到現在的小字輩,還真要有一個適應過程,幸好,十幾分鐘的對弈,給了他足夠的緩衝時間,讓他在幾次悠長的深呼吸之後,平靜了心境。

  老古的棋雖然臭,不過挺有毅力,堅持不投降,最後被殺得只剩下一個老帥的時候,才棄子認輸。

  老古推了棋,才扭頭看了夏想一眼,板著臉:「肯定餓了?」

  夏想就誠實地點頭,以為老古會讓他吃點東西,不料老古又得意地笑了:「就是要讓你餓餓肚子,才能體會一下升鬥百姓的艱難。」

  好吧,長輩說什麼是什麼,夏想也知道,反正今天餓了肚子事小,總理要出的難題,才是事大。

  總理許是坐得久了,站了起來:「夏想,陪我走走。」

  夏想就跟在總理身上,見老古和岳父都沒有動,就知道總理有話要單獨對他說。

  「你對燕省一定很有感情了,誰接任燕省省委書記,肯定也有想法了?」總理的語氣倒是溫和,但開門見山的話,卻是大有試探之意。

  夏想肯定有想法,別說他有想法,隨便在燕市的大街上拉一個路人甲,問他對誰當省委書記有沒有想法,他說不定也有,但問題是,省委書記不是選舉出來的,是中央直接任命的。

  百姓沒有發言權,他是副省級幹部,也沒有發言權。而且他還和普通百姓不同,普通百姓可以隨便說話,他不行,說錯了,是要承擔政治責任的。

  要在古代,就是干涉朝政,因為他才副省級,怎敢對省委書記的任命指手畫腳?

  但總理有此一問,不管是試探還是別有用意,他又必須回答。

  而且又不能敷衍一說,夏想就斟酌地說道:「按照慣例,應該是省長接任。」

  「不是說慣例,是說你的真實想法。」總理加重了語氣,「現在又不是正式談話,就是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之間,隨意的閒談。」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而且老古和曹永國都在,總理想要知道的肯定是他的真實想法,但平心而論,夏想又不能說出真實的想法。

  因為在燕省省委書記的任命之上,他並不會和總理保持一致,哪怕總理請動了老古,哪怕岳父親自出面,他也會堅持立場,政治是政治,尤其是關鍵之時,來不得半點溫情。

  不是夏想不想助岳父一臂之力,而是他清楚,他如果選擇現在和總理走近,是非常不明智之舉,不但不能助岳父上位,甚至還會收到恰得其反的效果。

  但恰恰在立場和原則性的問題上,他和岳父之間缺少溝通,而此次事關燕省省委書記的任命,又來得突然。

  其實一路上夏想思索了許多,在踏入京城的一刻起,他心中就一下明朗了許多,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燕省省委書記,不會是岳父。

  因為隨著燕省在總書記心目之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身為總理一系的岳父,燕省又是其籍貫和成長地,想要突破以上困難擔任燕省一把手,難如登天。

  與其謀求一個必須付出極大代價也不一定到手的燕省省委書記,還不如在西省再等兩年,肯定會有坐地扶正的機會,也比現在來得穩妥。

  因為謀取不到,說不定會有不利的負面作用。

  「我個人不成熟的看法,燕省的省委書記,還是適合從外地調來。」夏想很艱難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這一句話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總理卻沒有如他所想,繼續追問他為什麼,而是沉默了片刻,一直負手而行。

  老古的院子是不小,但也不是大到可以讓人走上十幾分鐘,不多時就來到了院子的東南角,總理站在了一株杏樹下面,伸手拍了拍樹幹:「狹義上講,我是北方人。廣義上講,我是溫帶人,所以我喜歡北方的氣候,四季分明,溫和中性。我一向認為,只有不過熱不過冷的氣候,才最能讓人長壽。」

  明是說氣候,實則說的還是人在官場之中的立場,或許總理是在借溫帶一說來比擬他的平民情懷……

  臨了,總理又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不管你身在南方還是北方,別忘了,要始終保持溫帶的性格。」

  簡短的談話過後,總理就離開了,臨走時,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有意無意地又向夏想多提了一句:「葉天南是個好同志,夏想,他對你的評價很高。我認為,你們能夠成為朋友。」

  夏想以為只是總理隨口一說,並未多想,等總理走後,曹永國也有事要走,他似乎和老古相處得並不融洽。

  夏想雖和岳父是家人,但現在身份不同,各有所忙,來到京城也不過是匆匆一聚,只是今天總理特意讓岳父前來,是何用意?因為總理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一絲讓曹永國擔任燕省省委書記的意思!

  送岳父到外面,夏想關心地問了幾句身體,也沒再提燕省省委書記一事。岳父的表現也讓夏想心安,並沒有太迫切之意,似乎成敗都不過是雲卷雲舒。

  「聽說你和葉天南的步調不太一致?」曹永國上車之前,終於提到了葉天南,他鄭重地一拍夏想的左肩,「你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總理之意,人在地北,心系天南。」

  直到曹永國的汽車消失在車流之中,夏想還一動不動,心中如驚濤駭浪,總理竟然是……想提名葉天南擔任燕省省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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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3:06
第1354章 內幕,老熟人

  如果,哪怕僅僅是如果,葉天南擔任了燕省省委書記,表面上順理成章,而且對夏想又沒有什麼影響,實際上細心一想,將會對夏想迎頭一擊。

  甚至再誇張一點,有可能是致命一擊。

  以葉天南的用心和手腕,一旦擔任了燕省省委書記,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就更讓他如魚得水了。再進一步講,以他和葉天南之間積攢的矛盾,葉天南必定會對他在燕省還在成長之中的勢力下手。

  可以預見的是,葉天南出手的話,不用多久,上至朱睿樂、彭雲楓,下至徐子棋、鐘義平,甚至包括夏安,不能說全軍覆沒,至少也是七零八落。

  燕省是夏想人脈最廣關係網最深厚的根據地,讓一個最大的對手執掌,絕非夏想之福。

  回到老古的宅院,老古一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樹下喝茶,夏想才注意到古玉不在,還沒有開口相問,老古就擺手說道:「別問我,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一早就出門了。」

  古玉自從夏想到湘江上任之後,還沒有和他見過面,最近估計又是情緒不對了,聯繫也不多。夏想對古玉並非關心不夠,而是知道古玉的性子,有時勸說無用,反而不如放手,讓她自己想通。

  老古雖然默認了他和古玉之間關係的事實,但還是不大願意在他面前提及古玉。今天古玉一早出去也不是為了避他,估計是不想和曹永國相處。

  畢竟,曹永國是曹殊黧的父親,古玉雖說單純,也未免不會多想。

  「葉天南擔任燕省省委書記……」夏想知道有些總理沒有說明的話,老古肯定還有補充,他就索性先開了口,「似乎有點太激進了。」

  葉天南才是省委副書記,跨越省長的過度直接上任省委書記,難度極大,若不是岳父親自開口點明,從別人口中得知的話,夏想是斷然不信。

  以總理在中央的人脈,想扶葉天南一步上位到省委書記,可能性無限低,所以他才有此一問,相信老古會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老古將茶杯伸到他的面前,夏想會意,笑了,端起茶壺為老古繼滿茶。

  下午的陽光威力漸弱,打在老古的臉上,讓老古的面容生動了許多,臉上縱橫的皺紋也映照出了他一生的滄桑。

  「你今天的表現,有點讓我失望。」老古笑著批評了夏想一句,也不能說是批評,而是笑駡,「總理請動了我和曹永國,在你還沒有進吳家的大門之前,搶先一步讓你過來,會提出一個不切實際的建議?你怎麼就不深入想一想?」

  夏想也不是沒有深入去想,而是被曹永國的意外出現打亂了思路,而且還有一點,他的注意力一進京城,不知何故總落在遞補的政治局委員一事上面,對燕省省委書記的關注,反而少了心思。

  老古一敲打,夏想豁然開朗,明白了什麼:「高晉周接任省委書記,難度不小,但還是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不過我還是不太看好葉天南擔任燕省省長一職……」

  「你是不看好葉天南本人,還是不看好總理的力度?」老古饒有興趣地問道。

  總理的真實意圖是想讓他當橋樑,向吳家提出交換條件,總理支持高晉周扶正,吳家支持葉天南擔任燕省省長。如果說只有一人能充當平民一系和家族勢力之間的紐帶,也確實非他莫屬。

  換了別人,夏想倒也願意一試,畢竟高晉周上位對他而言也是好事,但如果讓葉天南擔任燕省省長,他有一千個理由反對。

  有些話不能和總理說到明面上,但和老古就沒有太多顧慮了,夏想就猶豫一下,還是將葉天南是塌橋公司最大的後臺,以及在湘省拉幫結派自成一系的所作所為一說,又補充說道:「我是對事不對人,湘省四少侵吞了太多不義之財,我身為紀委書記,肯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湘省四少的第一人葉地北,就是葉天南的兒子。」

  老古沉默了。

  老古是和總理關係密切不假,但老古並不是總理的追隨者,也不是事事和總理的看法一致,他的沉默就表明了他對葉天南的不滿。

  「但憑良心和原則做事,夏想,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一點。」老古似乎是暗中歎息一聲,又似乎沒有,反正院中風聲沙沙,也聽不分明,但他眼中的黯然和無奈還是逃不過夏想的眼睛,隨後的話也印證了夏想的猜想,「天南地北,隨他去,我是不管了。」

  夏想心中微微激動,還有一絲感動,老古還是相信他多一些,保持中立的態度也是對他莫大的認可,他就又替老古續了水:「政治局委員遞補的事情,有沒有什麼動靜?」

  「動靜?你想要什麼動靜?」老古又恢復了淡然和淡漠,似乎葉天南之事已經遠去,不再影響到他的心緒,「意見不統一,有人說要遞補,有人說不必,還在爭執不下。」

  上一次震驚全國的下江市委書記因貪污鉅款被拿下之後,空缺的政治局委員一職,就沒有遞補,但再向前推進的話,以前也有過遞補的先例。因此,是否遞補,全在政治需要了。

  意見不統一,夏想自然明白矛盾集中在哪裡。

  向前推進到07年的時候,四大直轄市全部完成換屆之後,新任市委書記在就職演說中,除了一心表示要發展經濟之外,在他們的就職感言中,還有一個共同點,即紛紛表態要維護中央權威。

  如果以上不足以說明深層次的問題的話,時任下江市委書記的關遠曲的表態,就更是耐人尋味了:「我們要與以總書記為中心的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自覺地維護中央的權威,確保中央的政策在下江的暢通。」

  除此以外,更引人注目的特點還有,四大直轄市的紀委書記全部由中央空降,也從側面透露了許多值得深思的政治信號。

  而各省紀委書記的變化,也預示著今後中央在用人方面的思路有所改變。在以前,各省的紀委書記都由副書記兼任,但在減副之後,中央為此做出了許多調整,為了宣示執政黨的反腐決心,2006年以後新任命的十幾位元省級紀委書記全部擔任同級常委。

  一系列的動作顯示出總書記的步伐向前邁進的幅度比起前任,更有創新和力度。同時也表明,隨著十八大的臨近,不但各省份的人事調整會陸續完成佈局,許多政策法規,也要形成檔,落成文字,保證換屆之後的延續性。

  由此,綜合以上分析夏想得出的結論是,此次政治局委員的遞補,勢在必行!

  「我說了,天南地北的事情不管了,政治局委員愛誰誰,我也懶得操心了。」老古將茶杯一放,擺手說道,「不喝茶了,走,陪我喝兩口小酒。」

  老古不插手政治局委員的遞補,倒是出乎夏想的意料,不過大凡非常之人總有非常之事,他也不想多問老古的真實想法,但心中還有疑惑未去。

  隨老古到了屋裡,見桌上擺好了飯菜,而且又有烤鴨,才感覺到已經饑腸轆轆了。

  夏想一嘗便知,飯菜是古玉的手藝,不由微微一怔,古玉不管是躲著不見他,還是別的原因,對他,還是有心了。

  兩人都不怎麼說話,只是埋頭吃飯喝酒。夏想著實餓了,一口氣吃掉了半隻烤鴨。

  夏想酒足飯飽,老古微帶酒意,才又重開話題,說到了曹永國。

  總理既然讓曹永國前來,必定有心推動什麼,否則也不會輕易請動一省的大員。

  「大概透露了一點意思,我琢磨著總理是想讓曹永國到東北之地擔任省委書記。」老古右手握著一對玉球,不停地轉動,「還有一點想法你也應該猜到了,葉天南如果來燕省,就會提議你接任省委副書記!」

  讓曹永國去東北,夏想沒有猜到,讓他接任省委副書記,他猜到了,也必須承認,條件確實很誘人。

  以他的年紀擔任省委副書記,兩三年後,不出差錯的話,必然可以擔任省長。省委副書記是離省長最近的職務,甚至不用再經過常務副省長的歷練。

  真是很大的誘惑,夏想說是一點也不動心,那是假的,但如果說真要以讓他從中推動葉天南為燕省省長為代價來換取一個省委副書記的職務,他還是會堅決搖頭。

  原則問題不能動搖。

  但難點在於,他可以不替總理向吳家傳話,可以不從中周旋和推動,但總理肯定不止他一個管道可以向吳家喊話,萬一為了扶高晉周上位,吳家同意了總理的提議,他又該如何?

  假如再加上一個遞補政治局委員的難題的話,眼下的京城,雖然風和日麗,實際上暗流洶湧,比起湘江的雷雨,大了不知多少重。

  離開老古宅院的時候,夏想還微微有些遺憾,終究還是沒有等來古玉,而古玉也沒有一個短信或電話,她的沉默讓夏想多少有點擔心。

  路上,和陳風打了電話,約好明天見面。

  到了吳家的時候,正趕上晚飯,夏想一進門就驚呆了,正和吳老爺子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的人,竟是一個怎麼也沒有想到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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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3:21
第1355章 人選,呼之欲出

  古秋實!

  在京城見到古秋實不稀奇,甚至再進一步,見到古秋實和吳老爺子一起談笑也不稀奇,但見到古秋實和吳老爺子坐在吳家一起有說有笑,就不得不讓夏想震驚了。

  從未聽說過古秋實和吳老爺子之間有過交往。

  誠然,以古秋實的為人和性格,他和吳老爺子有共同語言,能談得投機,也不出乎夏想意外,關鍵是,吳老爺子的為人夏想也瞭解幾分,很少有人有資格成為他的座上賓。

  老爺子眼光很高,而且近年來隨著年歲增大,很少和外人走動了,一般的省部級官員想見他一面,很不容易。

  就算古秋實是隔代接班人,就算古秋實深得總書記的器重,就算古秋實如何如何,他也未必入得了吳老爺子的眼,吳老爺子也未必會開門納客。

  但偏偏真實的一幕就發生在夏想的眼前,也不由夏想不驚訝萬分。

  政治之上,果然風雲變幻,果然瞬息萬變。不過有一點夏想可以肯定,吳老爺子肯讓古秋實入坐,還相談甚歡,所看重的絕非是古秋實的身份。

  以吳老爺子現在的境界,能入他眼能得他心之人,身份和地位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他現在也輕易不會再接納一個人,更不用說以禮相待了。

  所以,夏想初見之下驚訝,驚訝過後,就暗暗佩服古秋實的本領了。能和吳老爺子談得開心,並且讓老爺子視為座上賓,他的人格魅力和交往水準,非同一般。

  夏想現身,古秋實忙起身相迎。

  「我可是等你半天了,夏想,你姍姍來遲,老爺子都對你有意見了。」古秋實笑意吟吟,十分親熱。

  「古書記?」夏想呵呵一笑,或許真是和古秋實談得來的緣故,他一見古秋實就心情開朗了許多,「意外,意外之喜呀。」

  一語雙關,古秋實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退到一旁,讓夏想向前和吳老爺子寒喧。

  吳老爺子沒有起身,只微一點頭:「你是沉醉不知歸路了,現在才回來?再晚的話,就把你關在門外了。」

  明是埋怨,實則關心,夏想也沒隱瞞——其實也沒必要隱瞞,況且也瞞不住了——就說了他和總理的會面:「先被總理叫了去,所以晚到了一會兒。」

  吳老爺子和古秋實都沒有對夏想的話表露出驚訝之色,似乎一切都在理所當然之中。

  吳才洋和吳才江都不在,就老爺子、夏想和古秋實三人,一方木桌,幾個簡單的飯菜,就如普通人家的三五好友聚會,隨意而隨性。

  夏想坐在最下首,幾句話過後,就說到了湘省的局勢。

  「鄭盛其實人很開通,也有識人之明,他現在對你可是非常器重。」古秋實向著鄭盛說話,也在夏想的情理之中,不過古秋實也有變通的一面,「說一句不怕鄭盛聽了不高興的話,在我看來,要是你來黑遼省擔任紀委書記,會比在湘省做出更大的成績,因為他不如我更支持你。」

  玩笑也好,有所暗指也好,夏想只能一笑置之:「估計我也暫時沒有機會在古書記的領導下工作了……」

  吳老爺子在一旁,不動聲色之間動了動眉毛,古秋實卻是眉毛一揚,笑問:「怎麼說?」

  夏想卻笑著搖了搖頭:「政治上的事情瞬間萬變,黑遼之地,畢竟不是古書記的久留之地。」

  古秋實哈哈大笑:「厲害,後生可畏。」

  吳老爺子自顧自地抿了一口酒,對夏想和古秋實之間的對話似乎不感興趣,卻將話題落到了葉天南的身上:「夏想,聽說你和葉天南的工作配合得不太同步?」

  老爺子的口氣很隨意,就如隨口一問,夏想卻聽出了內情,笑了:「也不算不太同步,就是在一些問題上的看法不盡相同。其實他是副書記,我是紀委書記,工作中交集的地方不太多。」

  實際上副書記的權力不小,和紀委書記的工作交集也很多,只要涉及到人事,必然繞不開書記辦公會,也就繞不開副書記。

  在減副以前,幾名副書記聯合起來,就能左右書記辦公會。因為人數占了優勢,書記辦公會一通過,就相當於通過了常委會,因此,說句不好聽的話,副書記們一聯手,就等於造反了。

  減副之後,情況就好多了,但作為唯一的專職副書記,許可權還是不小。

  夏想當然不是不懂,有此一說,不過是間接表態。

  吳老爺子呵呵一笑:「葉天南和才洋關係不錯,和秋實也有交情,他年紀又比你年長,大面上的事情,過得去就行,別傷了和氣。」

  夏想端驀然心驚。

  印象中,老爺子還從來沒有具體就他工作中的事情發表過看法,今天是第一次,竟然是為了葉天南而說。

  葉天南,何其有幸,又有何倚仗,竟然值得老爺子親自開口!

  而且他還和吳才洋、古秋實都有交情?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八面玲瓏的人物!

  夏想不得不震驚和佩服。

  古秋實並沒有接話,只是默然一笑。

  夏想一時不好開口回答,因為他還真不知道吳老爺子何出此言,難道是真心讓他和葉天南握手言和?但眼下的形勢,又怎麼可能收手?

  林小遠已經被刑事拘留,蔡江偉也主動交待了許多事情,紀委的強大的專政機制已經高速運轉起來,正準備將晨東官場的一干貪官絞碎,並且製造一場不小的地震,而且在將晨東的殘局收割之後,紀委還將以蔡江偉為突破口,再下一城,攜懷陽大橋倒塌的餘波和晨東官場地震的餘威,再重整懷陽官場,恢復懷陽官場的清明氣象。

  在現在的緊要關頭,和葉天南握手言和,豈非前功盡棄?

  也不符合夏想的原則和一貫的立場。

  「怎麼了,有困難?」吳老爺子看出了夏想的遲疑,又主動問道。

  「老爺子……」夏想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有點沉重,但並不影響他堅定的語氣,「人情再大,大不過法。法不容情,如果我不是紀委書記,有些事情可以閉眼過去,但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

  夏想忽然又輕鬆地笑了:「早先不讓我去湘省擔任紀委書記多好。」

  最後一句近似耍賴,卻又耍得恰到好處,吳老爺子一愣,隨即也很輕鬆地笑了,用手指了指夏想,想說什麼,卻只是搖了搖頭。

  倒是古秋實終於忍不住了,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老爺子關於我和葉天南也有交情的說法,和真實情況有點出入,如果非要對比一下的話,我倒想說,我和夏想的交情,更不錯。」

  夏想就很是感激地沖古秋實微一點頭,因為古秋實的話,是為他打氣,也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吳老爺子也不知是真有意試探夏想,還是基於什麼別的原因,又笑著說道:「你別說,我還真後悔讓你去湘省了,早先讓你去黑遼省多好。」又擺了擺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提了,不提了。」

  古秋實大概又坐了半個小時才離去,後面的談話,就是不著痕跡了。不過也能看得出來,古秋實顯然還有話要和夏想再說,臨走時,還和夏想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古秋實走後,夏想也沒問老爺子怎麼就和古秋實談得投機,有些事情不問比問了好,不問,是尊重,也是禮貌。

  吳老爺子卻也無意解釋,不過話題還是向古秋實身上引了一引:「你和古秋實也挺投機,他倒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有想法,又穩重大方。」

  夏想不知吳老爺子到底在燕省省委書記和政治局遞補委員的事情上,持什麼立場,忽然就冒出一個念頭:「老爺子,古書記在黑遼省的時間還不長……」

  吳老爺子自然立刻聽出了弦外之音,擺了擺手站了起來:「葉天南和才洋有交情,和我沒有,我剛才的話,只是替他說的,不代表我。我現在老了,才不想操一些閒心。」

  夏想上前扶住吳老爺子,就聽老爺子繼續說:「燕省的事情,我不表態,讓他們折騰去。才洋的想法是讓高晉周扶正,省長聽說要提葉天南?我想老古頭今天叫你過去,也是說的這個事兒。不過我就提醒一下,曹永國和總理走得太近了,不是好事。」

  夏想還想再說什麼,老爺子呵呵一笑:「你也累了,早點休息,明天肯定還有事情要忙。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明天才洋會和你說。」

  老爺子是想真正放手燕省和政治局委員的事情,還是基於別的考慮?夏想也不好再問,就送老爺子上樓休息。

  晚上又和曹殊黧通了電話,得知她一切安好,在天澤又忙了起來,就勸她不要太累了自己。

  第二天,正要赴陳風之約,宋朝度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一個政治局委員的空缺,果然又讓四方雲動。夏想還沒有開口,宋朝度卻主動提出時間緊迫,就三人一起見面好了。

  陳風自然沒有意見。

  約好了見面地點,夏想匆匆趕去的時候,宋朝度和陳風已經到了。都是老熟人了,自然不用過多的客氣,落座上茶之後,夏想第一句話就震驚了宋朝度和陳風:「政治局委員必定遞補,而且人選已經定了!」

  「是誰?」

  宋朝度和陳風齊齊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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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3:37
第1356章 一步驚心動魄的妙棋

  倒不是說宋朝度和陳風不如夏想高瞻遠矚,不如夏想目光長遠,而是兩人當局者迷,還有一點就是,夏想和總理、老古接觸,再和吳老爺子、古秋實會談之後,就讓心中的脈絡越來越清晰了。

  或者說,他基本上摸到了總書記的思路。

  再有總理隱隱透露出的一絲風聲,說是讓曹永國去東北之地,一個燕省省委書記之位,再加一個政治局委員的空缺,成功地盤活了國內政局之上的一個棋局,讓無數人聞風而動。

  整個佈局已經呼之欲出。

  不管是總書記的授意,還是總書記和總理已經私下達成了共識,綜合一系列的事件,所有正常或異常的事態都經夏想分析之後,政治局委員的空缺人選,就幾乎可以肯定是誰了。

  不管是誰放出的風聲,宋朝度和陳風此來京城,是白忙一場了。

  從傳統意義上講,宋朝度算是總理一系的人,而陳風是總書記的人馬,不同陣營的人同時被傳言提名,證明了政治鬥爭的複雜性和多變性。

  夏想面對宋朝度和陳風的震驚,在他以前需要高山仰止的兩位老領導面前,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成熟了,至少在政治局委員的人選分析上,他走在了宋朝度和陳風的前面。

  「陳書記、宋書記,我只是根據我的推測得出的結論,萬一不對,你們可不要批評我。」夏想不是耍賴,也不是留後路,而是要緩和氣氛。

  果然,陳風和宋朝度對視一眼,都笑了,意識到剛才過於緊張了。也是,就算他們高居省委書記之位,但在事關切身利益的重大抉擇面前,也難免關心則亂。

  政治局委員……巨大的權力誘惑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誰不想伸手去搶?

  夏想見氣氛大為緩和,也就以輕鬆的口氣,淡定而從容地吐出了一個名字:「古秋實!」

  話音剛落,宋朝度和陳風雙雙臉色一變。

  是呀,不是古秋實又是何人?雖然古秋實論資歷、論年齡、論在省部級崗位上的時間,都不如宋朝度和陳風,但問題是,他是隔代接班人,是總書記最器重的團系幹將,有如此大好的遞補進政治局的機遇,總書記不力挺古秋實,難道會拱手讓人?

  夏想真是一語中的,頓時讓宋朝度和陳風的夢想為之破滅。

  陳風心有不甘:「也未必總書記一言裁決,夏想,你肯定古秋實就能通過總理的認可和委員長的點頭?」

  九巨頭中,總書記自然發言權最大,按照排名,第二則是委員長,第三是總理,其他巨頭的態度暫且不論,至少要前三號人都點頭了,才能進入下一輪。

  總書記自不用說,肯定是力挺古秋實,委員長的態度夏想不敢猜度,但總理必定會支持古秋實,因為總理另有謀算。

  三大勢力之中,團系和平民兩大勢力同意了,事情就成了一半。雖然還沒有和吳才洋見面,不清楚家族勢力的立場,但昨天吳老爺子和古秋實相談甚歡,就讓夏明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其實從初來京城的一刻,夏想就已經有了大概眉目,但總理和曹永國的意外出現,打亂了他的思路,等到了吳家,見到古秋實之時,他將思路重新理順之後,又回到了最初的設想。

  不是說夏想比宋朝度和陳風都聰明一步,而是他比兩人接觸了更多的勢力。

  因為誰也沒有如夏想一樣得天獨厚的便利條件,他始終是幾方力量的交匯點。

  夏想完全可以理解陳風的失落和不甘,但現實就是現實,不容逃避,必須正視,他也想是陳風和宋朝度二人之一,問題是,以眼下的形勢判斷,二人已經出局了。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陳風,宋朝度已經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他淡然地笑了,臉上的平和讓夏想暗暗佩服。

  「陳書記,剛才我想了一下,認同夏想的推斷。和古秋實相比,我們的光環還是少了一些。」又搖了搖頭,宋朝度地讚賞地看了夏想一眼,「夏想不簡單,能搶在我和陳書記前面推論出結果,你比以前成熟多了,也讓我可以真正放心了。」

  宋朝度拿得起放得下的胸懷,還是比陳風更開闊一些。不過夏想也並沒有因此而輕視陳風,能進政治局是每個省委書記的最高願望,官場中人,每一步都要付出無比的艱辛,都難免在面臨重大轉折面前,患得患失。

  陳風也緩和了下來,他也不是看不開之人,多年的官場經歷也讓他明白,能抓住的機會固然好,但有些機會即使擺在你的面前,也可能不屬於你,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之處:「怎麼會?總理怎麼會同意古秋實?總理更應該讓朝度進政治局才符合利益。」

  宋朝度的目光落在夏想沉靜的臉龐之上,心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在一個政治局委員的遞補鬧得天下震動之際,在一個燕省省委書記驚動各方雲動之時,夏想,不過是一個省紀委書記,還遠離了政治中心的京城,一回京城,就能撥雲見日,透過現象看出本質,一語中的點破了迷局,確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就連他,直到和夏想見面以前,他一心認為空缺有可能在他和陳風之中,二選一。

  現在終於如夢方醒,不能說他們被人故布迷陣給迷惑了,也是他們心情過於迫切,而缺少冷靜的分析和面對。

  還有一個原因,夏想畢竟也是各方勢力的交匯點,更能瞭解關鍵人物的傾向,所以夏想的結論不能說就是最終結果,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宋朝度十分欣慰,夏想終有一日會以更成熟更奮進的姿態,昂首邁進省部級的行列。

  但對陳風的問題,宋朝度也是想知道答案,儘管他也認為陳風的問題有點對總理不夠尊重,不過實話實說,他心中對總理何嘗沒有一點怨言?

  只不過埋藏得夠深罷了。

  「總理想讓葉天南擔任燕省省長。」夏想不會對陳風和宋朝度隱瞞關鍵的環節,說出了實情,「據我推測,總理的思路是,讓吳家支持葉天南擔任燕省省長,總理支持高晉周扶正。總書記的思路是,古秋實遞補進政治局,同時進京,古秋實走後的黑遼省委書記職務,由總理提名的曹永國接任。同時西省空缺出的省長位置,說不定是委員長或是別人的提名了。」

  如果說剛才陳風對夏想提出古秋實的遞補還半信半疑的話,那麼等夏想說出上述一番話,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內心的震動無以復加。

  夏想的結論不但符合各方利益最大化的最佳局面,也遠比他對局勢的把握深入,更比他看得長遠,第一次,陳風看向夏想的目光不再是以長輩和領導的身份,而是平視和敬佩。

  不錯,還有一絲難言的敬佩。

  如果夏想的結論正確的話,那麼此次人事變動之中最大的贏家是總書記,因為拿下了一名政治局委員的名額,意義重大,甚至……甚至有可能兩年後關遠曲上任之時,就是古秋實坐實政治局常委之日!

  而總理也收穫頗豐,一個燕省省長的寶座,一個黑遼省委書記的寶座——雖說曹永國未必是總理的堅定力量,但也正因為曹永國的身份特殊,既是總理的一系,又是夏想的岳父,他的提名才好獲得總書記的認可和家族勢力的點頭。

  而委員長或另外一人,也能借機撥動西省的局勢,至少也是一個省長的寶座。

  不得不說,借一個政治局委員的遞補,盤活了數個省份的人事,果然是一步驚心動魄的妙棋。

  但問題是,夏想連正部級都不是,怎麼就能看得如此準確如此長遠?

  陳風想通之後,心中一片黯然,他就知道,他的政治局委員之夢,完全破滅了。但又轉念一想,也好,從夏想的嘴中提前得知結果,總比再費盡心機最後一無所獲強。

  「也就是說,現在沒我們什麼事兒了?」陳風一攤手,恢復了他慣常的姿態,笑得很淡然,「明天打包回家,安心了。」

  「別急,陳書記,夏想還有事情要我們幫忙。」還是宋朝度瞭解夏想,他見夏想將事情交待得十分詳細之後,而且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想起了夏想在湘省的局面,就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陳風一愣,隨即也想到了一點,呵呵一笑:「夏想,你想好了?」

  夏想很堅定地點頭:「想好了,不後退不後悔。就是只有一點,不知道兩位老領導是不是肯幫我?」

  陳風看向了宋朝度:「我倒沒什麼,和你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的脾氣你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宋書記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宋朝度難得地哈哈大笑:「陳風,你將我的軍可是將錯了,也不用激我的將,夏想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我幫他,就和幫我沒有兩樣。」

  陳風也點頭大笑:「幫夏想也和幫我自己一樣。」

  夏想就很鄭重地敬了兩人一杯:「感謝兩位老領導的信任!」

  三人碰杯,都一飲而盡。

  宋朝度就問:「夏想,你想好辦法了?」

  陳風也問:「決定了?」

  「決定了,辦法也想好了,就等我在湘省敲鑼的時候,兩位老領導配合一下,打打鼓就行。」夏想嘿嘿一笑,笑容雖然陽光,但也透露了一絲淡淡的陰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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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3:52
第1357章 天大難題,百億鉅資

  夏想在京城一共呆了三天。

  和陳風、宋朝度見面的當天下午,他和吳才洋見了一面。吳才洋的話就更坐實了他的推測,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古秋實補缺進京,葉天南從天南來到地北,主政直隸之地。而曹永國的去向,沒有多說。

  至於西省方面,夏想問也沒問,不在他關注的目光之內。

  當然,以上只是初步共識,能否最終通過政治局擴大會議,還需要大量的工作要做。

  當天晚上,又和古秋實見了一面。

  古秋實比吳才洋謹慎多了,他也承認了總書記親自和他談過話,也沒有隱瞞團系正在發動最大的力量,要推動他進入政治局的內情,同時,他還含蓄地鼓勵夏想繼續照既定的目標走下去,不要顧忌太多,有時候一往無前才能走得最遠。

  不過古秋實也透露出一個讓夏想擔憂的內幕消息,委員長和另外幾名巨頭,反對曹永國擔任黑遼省委書記!

  有反對的聲音再正常不過,沒有一個任命可以獲得所有人的認可,據古秋實說,總理的態度倒是堅定,不肯讓步,總書記也是原則上同意,但最大的一方家族勢力沒有表態,暫時立場不明。

  也就是說,吳家的態度是關鍵。

  夏想不是聖人,對於岳父能有機會向前邁進一步,自然會不遺餘力地周旋,會動用他最大的關係網為岳父鋪路搭橋。

  以古秋實和他的關係,夏想也是樂見古秋實進入政治局,雖說古秋實不會如陳風和宋朝度一樣,和他關係密切到無間的地步,但總好過一個對手進入政治局。不過古秋實卻對前景持非常謹慎的態度,甚至不太樂觀,因為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國內政治生活中,有幾十年沒有遞補政治局委員的先例了,在總書記任上開此先例,必然會有無數人不理解,甚至還有一些還活躍在台後的老領導老同志也會出聲反對,老同志們的意見彙聚在一起,也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

  夏想也知道,總書記也將面臨一場艱苦卓絕的政治鬥爭,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而他也是如此。

  他不但要力保讓岳父如願以償當上省委書記,還要讓葉天南出人意料地敗走,不能讓一個陰謀家擔任燕省省長,既非燕省人民之福,也非國家之幸,更不是他本人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但以他現階段的身份和影響,以他才是副省級幹部的地位,想要左右國家大事,說是自不量力還是好聽的,說是癡心妄想也不為過。

  但夏想就是夏想,並非知其不可為而為之,而是在他人畜無害的外表之下,在他看似和各方力量關係都不緊密甚至站隊都沒有明確的真相之下,他有著多麼驚人的關係網,有著更深更隱蔽的不為人所知的龐大的力量!

  這一次,夏想是真正下了狠心,有三件事情是眼下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天大難題。

  其一,動員力量在古秋實進入政治局的道路之上,為他掃清幾個障礙,作為送給未來的隔代接班人的一份厚禮。

  夏想清楚的一點是,他和古秋實之間關係再密切,目前也只是流於表面,因為二人之間還沒有過利害衝突,所以關係並不牢靠。在古秋實最關鍵的一步升遷時,不遺餘力為他助力,雪中送炭的情誼,必定讓古秋實銘記在心。

  其二,說服吳家支持曹永國擔任省委書記。

  四家之中,夏想最有把握說服的是梅家,其次邱家,即使是最現實的付家,他也有足夠的利益用來打動付先鋒,偏偏是和他關係最為密切的吳家,不好開口。

  不僅僅因為他和吳家的關係過於複雜,關鍵還是,曹永國又是他岳父,別說吳才洋心中彆扭,對曹永國可能會有偏見和敵意,就連吳老爺子也可能不會喜歡曹永國。

  雖然老爺子從未在他面前表露過什麼,但夏想是何許人也,早就察覺到了吳老爺子對曹永國的不喜。

  有時不欣賞一個人沒有理由,就是從第一眼起就看對方不順眼,不管怎麼努力都很難改變。

  還有一點也讓夏想頭疼,曹永國是總理的提名,而現今總理又是家族勢力最不欣賞的人物,因此真要實話實說的話,于公于私,曹永國想要獲得吳家的支持,幾乎沒有可能。

  夏想不願意過多猜測總理的用意,更不想向不好的方面去引申,但有時又難免會想,總理始終將岳父拉在身邊,又主動提名岳父擔任黑遼省委書記,是真心幫助岳父,還是將岳父當成了一枚棋子?

  或者說,是用來探路並且可以隨時犧牲的馬前卒?

  但願是他多想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三,夏想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葉天南擔任燕省省長。

  不僅是因為葉天南主政燕省之後,肯定會打壓他在燕省精心培植的勢力,而且就他所瞭解的葉天南的為人,以及他在湘省的所作所為,絕無資格擔任省長,更無資格擔任直隸之地的省長。

  不管總理是基於什麼考慮,或是看重了葉天南哪一方面的優點,但在夏想眼中,葉天南擔任了省長,是大不幸,是政治制度的恥辱,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葉天南瀟灑一轉身,留下湘省一堆無人承擔責任的爛攤子,又昂首闊步地來燕省繼續為所欲為。

  甚至可以預見的是,葉天南要來燕省上任,葉地北也會跟隨,說不定還會在燕省重組一個燕省四少出來,繼續在燕省大肆斂財,而且因為葉天南擔任了省長,權力大漲,葉地北也會胃口大開,不一定會將燕省鬧成什麼樣的烏煙瘴氣。

  燕省是夏想的家鄉,夏想絕不允許葉天南來燕省利用職權,搜刮燕省人民的血汗錢。

  其實三件事情如果再細分的話,可以說是四件,因為葉天南的事情,和將湘省四少各個擊破的事情,是同一件。葉天南如果轉身離開湘省,葉地北也隨即離開的話,夏想想利用林小遠為突破口,撬開湘省四少的利益同盟的計畫就落空了。

  但不管是三件事件還是四件,卻是件件驚心動魄,事事難如登天,以夏想一個在國內政壇之上還排不上號的副省級的省紀委書記——連省長都還不是,遑論省委書記了,省委書記就有了部分左右國家局勢的影響力——想要左右一個政治局委員的遞補,一個省委書記的升遷,一名省長的前途,是天方夜譚,還是異想天開?

  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但夏想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多少年了,從他步入官場以來,他從來還沒有自己將自己逼到絕境之時,那麼就從此刻起,讓他站在懸崖邊上,置於死地而後生!

  奮力一搏,夏想倒要看看,如果他將所有的力量都動用到極致,如果他所有的手段都無所不用其極,陰謀陽謀,明手暗手,全部用上,能不能成功地撬開龐大的力量的一絲縫隙,讓他有機可乘?

  就連宋朝度和陳風也不知道,夏想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如果他們知道的話,就不僅僅是震驚了……

  第三天一早,夏想先和肖佳見了一面——既然他要動用全部的力量,肖佳在京城多年,人脈也很深厚,而且她的龐大的財力,也讓她在某些領域有分量很重的發言權。

  在和肖佳交談了一個多小時之後,肖佳完全領會了夏想的意思,也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夏想的要求。

  肖佳甚至還扭動了幾下腰肢——最為嫵媚的肖佳現在女兒漸大,她的心思放寬,身材微顯豐腴,其嬌好曼妙,更勝以前——羞澀而含蓄地一笑,仿佛回到了初次相識之時:「從那個晚上我把自己給了你的時候我就想,不管你以後是不是嫌棄我,我就都會跟你一輩子,我的人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個人的。」

  夏想將肖佳攬在懷中:「你是天下賢慧女人的楷模。」

  肖佳笑得前仰後合:「我是天下小三的楷模。」

  ……

  隨後,夏想一路賓士來到了天澤——連若菡也在天澤,因為最近金融市場有異動,她必須親自前來處理。

  正好夏想最大的經濟班底都在,連若菡、曹殊黧和李沁,三位絕色美女一見夏想都喜笑顏開。

  不過夏想卻保持了足夠的冷靜,他可是清楚,連若菡和曹殊黧對他的笑,是愛意,而李沁對他的笑,則是期待了。

  夏想當然知道李沁的期待是什麼,手握鉅資,卻只能錦衣夜行,以李沁的性格,能耐得住寂寞才怪。

  所以夏想也不和三個美女說笑,而是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有一個計畫,需要動用部分資金。」

  「要多少……」曹殊黧的疑問很隨性。

  「要多少?」連若菡的疑問很隨意。

  「要多少?!」李沁的疑問很興奮,興奮之中,戰意高漲。

  「也不多,100億足夠了。」夏想呵呵一笑,三個女人對他的態度,各不相同,也符合各自的性格。

  「才100億……」李沁搖頭,「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手筆,還是不夠驚心動魄。」

  「你要驚心動魄,你要驚天動地,好,李沁,有魄力,馬上收拾東西,跟我去湘江!」夏想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要的是100億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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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8章 直接的暗示,或是殷切的期望

  百億美元,相當於700億人民幣,別說放到各省了,就是放到中央,也是一筆鉅資!

  夏想以為他的話會震驚李沁和連若菡、曹殊黧,不料曹殊黧只一笑,沒有說話,連若菡卻是隨意地拿起了電話,一邊撥號一邊問夏想:「我馬上準備好,隨時可以轉給你。」

  談笑間,百億美元揮灑自如,夏想也暗暗汗顏,大小老婆現在比他威風多了。

  李沁一下就眉開眼笑了,甚至激動之下,還打了夏想一拳:「夠男人,夠威風!我喜歡!」打完之後才覺得不妥,太沒大沒小了,而且夏想又不是她的男人,不由臉一紅,轉身跑了。

  連若菡咯咯大笑,曹殊黧掩嘴一笑。

  三個女人一台戲,但眼前的三個女人,卻是夏想最大的底氣之一。

  本想即刻返回湘江,夏想卻又意外接到了古秋實的電話:「夏想,你要馬上過來一下,總書記要見你。」

  本來此次進京,夏想就想面見總書記一次,在安排得差不多時,總書記卻因為接見外賓,時間上安排不開,只好作罷。

  不想總書記又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和他見面,夏想就知道,總書記必定有話要當面交待他,他就心中一跳,意識到了什麼,不免多問了一句:「古書記,你是不是也要在場?」

  「夏想,這句話是不是問得太冒失了?」古秋實雖是批評的語句,但卻沒有批評之意,相反,還有一絲調侃在內,言外之意就是,夏想,你也有失態的時候?

  「關心則亂,古書記也可以理解,再說,我也是依賴古書記。」夏想的解釋也有意思,明顯是拉近關係,抬高古秋實。

  說實話,如果總書記和他會面時有古秋實在場,就證明了總書記也有意讓他和古秋實加深關係。

  「哈哈,夏想,你可用不著高抬我,你現在最信賴的應該是總書記,然後是關主席,至於我嘛,充其量算是你一個大朋友。」古秋實倒很謙虛,不過謙虛之中,也默認了夏想的靠近之意。

  夏想心中也是暗喜,如果能借機和古秋實之間的關係再進一步,也是好事一件。

  夏想當即讓曹殊黧和李沁先一步到湘江——曹殊黧已經處理好了手頭的事情,可以以家屬的身份,和夏想相聚了——連若菡暫時無法同去,金融市場的變化和整個資本的運作還真是離不開她,不過她可以作為後備力量和大本營,給夏想最強有力的幕後支持。

  同時,連若菡又召喚了衛辛前來天澤。

  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夏想又接到了嚴小時的電話。

  嚴小時也在天澤,為夏想沒有前來看她,大為不滿,夏想只解釋了一句:「有幾件大事要忙,實在顧不上,小時,你如果時間允許,也來幫我一把。」

  嚴小時就立刻來了興趣,聽到夏想是要將湘省四少各個擊破,她頓時驚呼一聲:「太好了,我要當你的先鋒軍……」話說一半,電話一端又沉默了片刻,才說,「古玉說,她也要到湘江玩一玩,轉一轉,想試試小小的湘江,到底水有多深。」

  古玉原來又和嚴小時在一起?好嘛,嚴小時和古玉再去湘江的話,娘子軍團就快齊全了,想想也嚇人,萬一來一個大聚會怎麼辦?

  還好肖佳聽話,付先先有事情要忙,否則她們兩人再鬧騰的話,夏想在湘江真可以支兩個麻將桌了。

  不過他也沒有理由阻止嚴小時,湘江是嚴小時的家鄉,而古玉也有任性的一面,想來就來,想去想去,眾多女人之中,他最無奈的是梅曉琳,最左右不了的是古玉。

  夏想就默認了嚴小時的想法。

  算了一算,湘江已經有了梅曉琳,現在曹殊黧和李沁將至,然後又是嚴小時和古玉,再萬一連若菡心血來潮要和衛辛一起也過去,再很不幸的話,付先先也湊熱鬧的話,天,古有八女投江,今有八女鬧湘江!

  夏想還真不敢去想像,八女聚齊的話,就是上飯店吃飯,也要團團圍成一大桌,是何等壯觀的景象,打麻將的話,正好兩桌,就是對付湘省四少,也是二比一的局面。

  一路疾駛,中午時分就趕到了京城,打電話給了古秋實,古秋實提出的安排讓夏想大吃一驚:總書記臨時決定,和夏想一起共進午餐!

  夏想確實受寵若驚,能和總書記有機會共進午餐者,恐怕就是省長和省委書記,也沒有幾人有此機會。他有此待遇,也算是難得的榮幸。

  雖說也清楚,估計也是總書記公務太過繁忙,也只有午餐時有閒置時間。

  讓夏想意想不到的是,總書記竟然請他直接到中南海!

  中南海是國務院、中共中央書記處和中共中央辦公廳等重要機關辦公所在地,被視為是中國政府高層的象徵,也是總書記和總理辦公和居住之處。

  中南海是中海和南海的合稱,面積約1500畝,其中水面700畝,因為地處京城中南方位,故稱為中南海,此名始於元代,一直沿用至今。

  在京城的人們都知道,在西單到天安門城樓之間,沿著長安街的路北,有一堵數百米長、六米多高的紅牆,紅牆渾厚而莊重,因為高大,愈發顯得有歷史的厚重感。

  紅牆外,遊人可以以紅牆為背景留影紀念。紅牆內,就是著名的中南海。

  位於中國首都京城中心位置的中南海,是中共中央委員會和國務院的辦公地點,是名符其實的國家政治生活的心臟。

  對外公開的資料上,有關此處的資料十分稀少而模糊,即使用Google地圖搜索,也只能模糊看到裡面一幢幢以平房為主的古代宮廷建築和大片水域。

  是為國內最神秘的權力核心之地!

  夏想來到中南海的門口,被武警攔上,別看他是省紀委書記,堂堂的副省級幹部,但武警一樣只認證件不認人。還好,古秋實親自從裡面出來,請夏想入內。

  夏天的中南海,綠樹成蔭,紅牆青磚,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人人腳步匆匆,謹言慎行,只有樹頭的鳥兒跳來跳去,渾然不知人間權貴。

  古秋實行色匆匆,不怎麼說話,只是低頭走路。夏想就跟在他的身後,也是小心行走,畢竟是真正的核心之地,不一定迎面走來的是哪個省委書記,或是政治局委員,甚至政治局常委都有可能。

  一路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當然總書記會見夏想,不會在紫光閣,也不會在豐澤園或懷仁堂,而一處平常休憩和用餐的很私人化的地點。

  院子不大,也沒題名,很是安靜,裡面種植了石榴、無花果,極為繁盛,夏想因為古秋實的引領,一路暢通無阻,進了月牙型的小門之後,就來到了一個座北朝南的房間。

  房間也不大,總書記坐在餐桌前,正準備用餐。

  夏想和古秋實一進去,總書記就和藹可親地招了招手:「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秋實來早了,等了半天,夏想來巧了,正好開飯。」

  這一句話大有深意,夏想忙謙遜地一笑:「總書記請吃飯,實在不敢。」

  「夏想,不是我批評你,你還不如夏東。」總書記又一招手,示意古秋實和夏想都坐,「夏東見了我,一點不怕,不但不怕我,還跟我耍賴,沖我要糖吃,不給他,他還敢耍脾氣。」

  夏想大汗,沒想到兒子還真有出息,小小年紀就和總書記關係不一般了,長大了還了得?不過孩子到底是孩子,孩子可以沖總書記爺爺要糖吃,但他身為省紀委書記,可是不敢向總書記提任何要求。

  古秋實一拉夏想,二人就都坐在了下首。夏想才注意到總書記的午餐,十分簡單,小米粥,雜糧拼盤,還有青菜,肉菜極少。

  古秋實解釋說道:「平常不宴請外賓,總書記吃飯一向清淡。」

  其實夏想也清楚,國家領導人都有專門的菜譜,都以青菜和雜糧為主,非常注重營養的均衡。

  總書記有令,夏想不得不聽,就和古秋實一起陪總書記吃飯。畢竟不如古秋實和總書記之間關係密切,他就有點拘束,就想起古代皇帝賜宴之時,大臣戰戰兢兢吃不好坐不安的記載,以前看了還覺得好笑,現在卻有了感同身受的滋味。

  總書記作為國內第一人,不管時代是怎樣的發展,社會是如何的進步,能登上引領一個國家十幾年的第一人的寶座,絕對有非同一般的過人之處。要是古代則是天命所歸,要是現在就是眾望所歸。

  夏想喝了一碗繼,簡單吃了幾口菜——恐怕是他有生以來吃得最不知是何滋味的一頓飯。

  飯後,總書記坐回到沙發上,夏想就和古秋實坐在總書記的對面。

  總書記喝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地說道:「看到秋實的沉穩和夏想的朝氣,我就覺得國家還是充滿了希望。我最喜歡和年輕人在一起,因為年輕人總能讓人展望未來。」

  總書記的話似乎是隨口一說,而且還是漫不經心的口氣,但聽在夏想耳中,就頓時讓他怦然心驚,因為誰都知道古秋實是總書記指定的隔代接班人,總書記此時將他和古秋實並列,而且古秋實在先,他在後,是直接的暗示還是殷切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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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9章 不為人所知的內幕

  古秋實在總書記面前,坐得很端正,聽到剛才總書記的話後,眼神也是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不過卻沒敢太跳躍,隨即又收回,還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夏想卻不知道,古秋實心中也是驚濤駭浪。

  其實外人或許並不清楚,早在下馬區之時,夏想就已經入了總書記之眼,當時總書記就讓人整理了夏想的相關簡歷,以備後用。

  總書記的眼光,還是超人一等的。

  從下馬區之後,再到郎市,再到天澤,然後終於到了秦唐,一步步走來的夏想,不但沒有讓總書記失望,反而更加讓總書記對他興趣大增。如果古秋實推斷不錯的話,經過郎市錘煉之後的夏想,在天澤擔任市長之時,就已經真正入了總書記之眼。

  再到秦唐之時,夏想剛剛步入副省之後所面臨的一場狂風暴雨,中紀委的狠手,也未嘗沒有總書記最後一次對夏想的考驗。因為夏想升遷過快,根基不穩,凡是成就大事者,必有過人之處,總書記就是想親眼看看,夏想究竟是不是真金不怕火煉!

  秦唐之後的夏想,就讓總書記真正下定了決心,要著力培養了。儘管古秋實也明白,其實此時,團系內部有許多反對的聲音,而且反對的力量還是格外的強大。

  甚至總書記最得力的兩名助手,米紀火和明得謀,明得謀也不贊成將著眼點落在夏想身上。因為明得謀擔心,夏想並非同路人。

  其實米紀火也有同樣的擔心,不過他的性格溫和,不直接說,他見總書記態度很堅定,就沒好開口,但他的心思卻還是被古秋實看得明白。

  明得謀在總書記面前列舉了夏想三大不足,一是年紀太輕,資歷太淺。二是成長的道路,手段過於強硬,斬落對手無數,不太會團結同事。三是立場不明,和家族勢力來往過密,關係糾葛過多,甚至還和平民勢力也有交集,迄今還沒有明確的政治傾向。

  總書記也是難得地一一反駁了明得謀的說法——當時是在一次僅有幾人參加的高級別的見面會上,除了米紀火、明得謀之外,古秋實和鄭盛也在。

  讓古秋實震驚的不是總書記對夏想的器重,而是總書記罕見地親自出面,而且還是當眾維護夏想,就不得不讓人驚訝了。

  而且,總書記還是逐條反駁了明得謀的論點,也不能算是反駁,更準確地講,說成是說服更合適。

  其一,年紀輕不是問題,資歷淺也不是關鍵,敢於提拔和重用年輕人,一向是團系的鮮明特點,也是優點。

  其二,手段強硬也很必須,國內政治發展到現在,許多弊端已經凸顯,如果不能充分意識到自身的問題所在,執政黨的地位就有可能受到衝擊。再從長遠來看,國內政治上的暮氣已經影響到了外交形象,現在必須充分認識到國家的內憂外患非常嚴重,只知埋頭韜光養晦,四代之後,終究會形成軟弱的體系。整個體系軟弱了,再想有所改變,就是空談了。

  歷來空談誤國。

  在第二點的問題上,總書記闡述得尤其深遠,甚至提到了漢武帝,並著重點明,一個國家,可以用初期上百年的時間來休養生息,但休養得過久了,就直接養成綿羊了。強漢之所以成為強漢,是因為經過文帝和景帝的治理,為武帝留下了足夠抗擊匈奴的政治和經濟資本。

  也正是因為漢武帝抗擊了,才有了一個強漢。如果漢武帝依然堅持退讓和軟弱,或許強漢真的不復存在。

  其三,夏想立場不明,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是壞事,反是好事。國內政治,內耗過大,分岐過多,假如有一人能成為各方力量都認可的人物而登上政治舞臺,未嘗不是人民之幸國家之福。

  假如能在建國百年之內,有一人能在50歲之前進入最高層,為國家帶來朝氣和全新的氣象,也不枉幾代人的心血和努力,也是國家之大幸……

  總書記說了許多,是一般人絕對看不到的聲情並茂的演說,也是或許永遠不會為外界所知的內幕。

  當時就給古秋實帶來了莫名而巨大的震動,因為總書記似乎說的並不是夏想,而是借夏想之名而抒懷,向在座的人描繪他心目之中的未來幾十年的理想國。

  一個寄託了無數革命烈士的鮮血,一個讓無數人至死都嚮往的理想國,只可惜,英烈不遠,革命的鮮血未幹,現在的國內官場,雜草遍生,貪官滿地,表面上的欣欣向榮掩蓋不了千瘡百孔的體制的漏洞的現實。

  一個沒有監督的執政黨,如果沒有痛下決心自我拯救的勇氣,沒有正視自己缺點的勇氣,終有一日必敗。不是被人打敗,而是自己被自己打敗。

  就和一個人一樣,死於意外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是死於自身的疾病。

  一次會議,未必就決定了夏想的命運,但帶給古秋實的卻是實實在在的震憾,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他何嘗沒有過熱血和激情,何嘗沒有過理想和追求,但到了今天,當他身居高位之後,有多少貪官污吏,明明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但為了大局,為了平衡,為了照顧方方面面利益,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總書記是在為夏想所說,又何嘗不是寄希望於在座各位?何嘗不是對他淳淳教導?何嘗不是抒發對現實的無奈——即使身為總書記,也有力有不逮之處,也有鞭長莫及之憾,也有受制於體制和巨大的慣性之時。

  深知總書記處境和心境的古秋實,也只能領會精神而不能說出口,政治之中有許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卻又都不能說出口。

  出口則成禍。

  而今天,當總書記第一次當著夏想的面,說出具有強烈的暗示意味的一番話之時,古秋實還是再次驀然心驚,因為一瞬間就讓他聯想到了老古……總書記是在聽說夏想最先和老古、總理私下會面之後,才臨時決定立刻抽空見夏想一面。

  總書記顧慮的不是夏想和總理的會面,而是一直籠罩在夏想背後,很少顯山露水的巨大的陰影——老古!

  總書記之所以越來越器重夏想,和夏想受到總理的欣賞真的關係不大,決定夏想被總書記看重的最關鍵的兩個因素,一是以吳家為首的家族勢力和夏想的關係,是在國內官場上找不到第二人的密切,二是老古對夏想的維護,更是在夏想的年齡段和級別之上,從未有人如他一樣和軍方關係和諧且堅定。

  主要是……老古和夏想之間的關係,以及老古不遺餘力對夏想的支持,超越了總理的界限,甚至超越了吳家的界限,就是最讓人震驚的地方,也是最讓總書記為之讚歎的地方。

  聯想到即將提拔的一批軍中將領,老古一系又占了三分之一,總書記也不過占了三分之一,另一系也占了三分之一強,古秋實就暗暗感歎,總書記最大的軟肋還是改觀不大。

  因為老古的力挺,夏想在總書記的眼中,光環大漲。如果老古活得足夠久,如果夏想足夠聰明,繼續借許冠華之勢,和軍方再深入交往,增加友情,再隨著地位的上升,加大影響力的話,以古秋實的推算,若干年後,老古和許冠華的嫡系將會執掌軍中大權,夏想如能將老古和許冠華二人的影響力迭加於一身,他身上的光芒將直逼三代,不,甚至會超越三代。

  到底是夏想運氣好,還是手腕高?古秋實對總書記今天看似隨意實則親近的會面,就更多了感悟。

  如果說以前總書記對夏想是觀望,是好奇,是伸手拉上一把,那麼從此刻起,總書記對夏想是真正的著力培養,是真正的寄予厚望。

  是呀,只有兩年時間了,兩年後,總書記將會交出手中最大權力,移交到關遠曲手中。而他作為隔代接班人,如果有一半省份不服,再有幾個省份不支持,而身邊又沒有強有力的同盟,是不是能夠上位還未可知……

  夏想進一步的強大,並和夏想保持良好的關係,也是確保他上位的前提。而以夏想的年齡,不足以成為了他的同代對手。

  古秋實的目光就緩慢而堅定地落在夏想的臉上,見夏想臉上的笑容謙遜而低調,收斂而不張揚,心想能得總書記賞識,夏想確實有過人之處,至少他低調時低調,高調時高調,態度轉化之間,不著痕跡,再對比今年才34歲的年紀,不讓人嘆服都不行。

  夏想從總書記溫和而期待的微笑之中,從古秋實期盼而鼓勵的目光之下,也慢慢沉穩了心境,不管總書記是直接的暗示還是殷切的期望,也不管總書記讓他前來是何用意,他要做的只有一點,謙遜而誠實,聆聽為主,不表露心跡,更不表明立場。

  太迫切了,容易失之於浮躁。太固執了,容易失之於拿大。

  分寸如何把握,全看時局怎樣發展。

  總書記一句話說完,只是微笑了一下,也並無意讓夏想回答什麼,卻又說起了其他:「鄭盛對你在湘省的工作,讚不絕口。」

  只是一提,總書記又說了一句話,就終於點明了今天讓他前來的真正用意,也一瞬間讓夏想明白,在他前來面見總書記之前所做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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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4:42
第1360章 百億鉅資的第一種用法

  時局,即將揭開全新的一頁,遠在湘江濺起了一朵小小浪花,落下之後,卻在中南海激起了不小的風浪。

  「現階段國內的經濟形勢雖然不錯,但反腐工作不容樂觀,作為執政黨,因為長期執政而面臨著四種危險——精神懈怠的危險、能力不足的危險、脫離群眾的危險、消極腐敗的危險!」

  「四種危險,更加尖銳地擺在全黨面前。落實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任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繁重、更為緊迫。」

  總書記的語氣很堅定,表情很嚴肅,態度很認真,就如在全黨工作會議時講話的口吻一樣,就讓夏想立刻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總書記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感而發,還是有明確的針對性!

  將「消極腐敗的危險」列為黨的四大危險之一,證明了腐敗問題已經成為目前最緊迫的問題之一,不能掉以輕心,否則會有影響到執政黨的地位的危險。

  「黨中央在反腐問題上的立場是一致的,只要是貪污腐敗案件,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絕不手軟。」

  以上的話,在無數紀委會議或黨的會議上,一講再講,下至縣紀委書記,上至省紀委書記,年年講,月月講,日日講,不同場合地點,講了不下千遍萬遍,但今天聽在耳邊,卻別有意味,因為是總書記親口所講,不是在講臺上,也不是在大會上,而是在面對面的房間之內。

  還是一次很私人的會面,並且在剛才氣氛很緩和的前提之下,總書記突然一臉嚴肅地提到了反腐問題,剛才又以鄭盛稱讚他的工作開頭,夏想再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他就不是一個具有政治覺悟並且合格的省紀委書記。

  更不是讓總書記另眼看待的夏想。

  夏想知道,此時需要的不是他的大表忠心,也不是他的豪言壯語,總書記對他早就有所瞭解,剛才的話,只是向他傳送一個資訊,一個讓他放手去做不要有後顧之憂的承諾,就讓他對前來會見總書記之前剛剛做出的決定和已經完成的初步部署,滿意而欣慰。

  有了總書記金口一諾,夏想又平添了許多底氣。

  「今後在工作中,一定堅決落實總書記的指示精神。」夏想只是用套話回應了總書記的講話,而總書記聽了也是微微點頭,恢復了臉上的隨和之意。

  「下午還有事兒,就不留你和秋實了。」總書記站了起來,至此,會面就宣告結束了。但另外的暗示也是,總書記將夏想和古秋實並列,並非留古秋實而不留夏想,也是一視同仁的意思。

  夏想就知道,今天的午飯雖然沒吃飽,也沒品嘗到是何滋味,但他卻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出了中南海的大門,夏想就和古秋實握手言別。今天的會面,沒有談及任何古秋實晉升的話題,也沒有涉及燕省的下一步局勢,卻完全符合夏想的預期,也是高層政治人物考慮長遠、大局觀把握極有分寸的具體表現。

  古秋實緊緊握住夏想的手:「夏想,湘江水暖,中南海水廣,雖然相隔遙遠,但天下萬水同源,也會同歸一處。」

  夏想明白了古秋實的所指:「古書記,今天的午飯,估計會讓我記上一輩子。」

  「好,記得久一些好。總書記有一個習慣,吃飯的時候喜歡安靜,我認識他時間也不短了,也是第一次陪他吃飯。」古秋實拍了拍夏想的肩膀,「湘江雖遠,但不管是下馬河還是湘江,都會流向中南海。西省和黑遼省也不遠,中間只隔著一個中南海。」

  古秋實兩次暗示,夏想豈有不懂之理?言外之意就是不管是燕省省長的命題,還是黑遼省委書記的任命,都在其後,最先決定的是政治局委員的遞補。

  只有政治局委員的事情敲定之後,範睿恒之後的燕省,古秋實之後的黑遼省,才會真正提上日程。

  直到古秋實乘車而去,消失在車流之中,他才動身——沒有去機場,而是興趣所致,又回了吳家。

  夏想想助古秋實一臂之力,當然不會傻到當面向他說些什麼,有些事情說在前面做到後面,即使成了,也會大打折扣。最妙之處在於你在背後幫了他的大忙,你卻不說,事後他通過別人或別的管道才知,如此,他對你的感激才最真心,也讓你先前的投入獲得的收穫最大。

  剛進吳家大門,就見吳老爺子在院中背著手散步,一邊散步,一邊還似乎在賞花,一見夏想他就笑了:「我就知道你差不多該到了。」又用手一指院中的一把方椅,「坐下說話。」

  夏想剛坐定,老爺子又笑眯眯地問了一句:「和總書記的談話還算愉快?」

  果然是吳家,耳目眾多,他和總書記剛見面,吳老爺子就第一時間知道了,天下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還算愉快,吃了一頓飯,喝了一碗粥,說了說反腐的工作。」夏想也沒隱瞞,簡單點明了見面的主題,他也清楚吳老爺子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他和總書記談了些什麼,說真話,有助於他和吳老爺子之間增進信任。

  「現在你了不得了,小夏,如果你手中的資源全部動用的話,能影響多少局勢?」吳老爺子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一句大有懷疑意味的疑問。

  夏想被吳老爺子突發的氣勢激得眼皮一跳,見吳老爺子雖然臉上依然有笑意,但眼光之中卻有肅穆和冷峻。

  夏想知道,現在他不能退縮,吳老爺子在古秋實遞補和曹永國入主黑遼兩件事情上,擁有至關重要的發言權,甚至毫不誇張地說,在關鍵時刻,有一言而定的左右局勢的影響力。

  直接迎上了吳老爺子的目光,夏想心跳加快,但臉色如常,甚至還清淡地一笑:「我手中的資源並不多,比不上老爺子您一根手指。但我不怕說一句大話,我有能力保下吳家三代富貴!」

  「三代?口氣不小,底氣挺足,說說看,你憑什麼保?」吳老爺子似笑非笑,顯然對夏想過於咄咄逼人的口氣,不太適應,也微有不滿。

  「吳家的產業再是家大業大,怕是不敢說有百億美元的規模。我可以隨時調動百億美元的資金,將吳家的全部產業一口吞併!」夏想雖然心裡清楚,拿連若菡的資金來和吳老爺子談交易,有點不倫不類,甚至有點不道德,但話又說回來,連若菡連人帶錢都是他的,他也就坦然了許多。

  有時在官場之上,臉厚心黑很有必要,即使是吳老爺子對他一向不錯,但在關鍵時刻,還是有必要施展一些小小的手段。

  當然,談笑間能調動百億美元的小手段,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大手筆。

  吳老爺子的表情瞬間寒氣逼人,眼睛微微收縮,直視夏想,夏想只覺似乎轉眼隆冬,心想到底是四大家族的最具影響力的人物,平常只如一名普通的老人,真要發作之時,也有驚人的威勢。

  「小夏,你這是威脅我,是覺得我真的老了?」老爺子的話依然平靜,但平靜之中,隱含肅殺之意。

  也就是夏想能抗衡得住吳老爺子龐大而淩人的氣勢,其實他也有取巧之嫌,因為和老爺子相處久了,也深得老爺子的喜愛,才讓他有恃無恐,說到底,頗有耍賴的意味。

  夏想居然還笑得出來:「老爺子,您老當益壯,志在千里,我從來沒有覺得您老,其實我的意思是,有我的百億美元,吳家的產業就可以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吳老爺子的目光又慢慢緩和了下來:「百億美元?小夏,我一向認為你有眼光,也有本事,但百億美元可不是開玩笑,就是用大風刮,也要刮上十天半個月的……」

  夏想就自信地笑了:「老爺子,您認識我年頭也不短了,我為人處世,什麼時候誇大其詞過一次?您要不相信,不如我先控股一家吳家的上市公司試一試?或是直接給您出具相關證明?」

  吳老爺子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只是好奇,百億鉅資,保吳家三代富貴,小夏,你還從來沒有在我面前下過這麼大的本錢,就為你想要促成的事情……值得嗎?拋開曹永國不說,另一件事情,你有沒有想過會養虎為患?」

  人生是一場賭博,政治更是。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提拔的人不會背叛自己,所以,夏想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古秋實在坐大之後,不會將他一腳踢開,甚至還要將他打翻下馬。但誰又知道,古秋實就不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不會銘記夏想背後的助力,而和夏想失攜手共進?

  誰也不敢保證對與錯,所以,不如賭一把。

  而今天夏想實際上和吳老爺子的過招,也是在賭一把,用一個百億鉅資的高山立在身後,讓他的影響力一下就超越了副省的級別,直上雲霄,讓無數人需仰視才見,也才震住了一生叱吒風雲的吳老爺子!

  吳老爺子還在猶豫之中,吳才江一臉緊張從樓上下來:「市場出現異常,一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大幅波動!」

  ……夏想!吳老爺子臉色大變,目光如刀地看向了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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