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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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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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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4:59
第1361章 終究錯了一步

  在吳老爺子如刀如劍的目光的注視之下,夏想淡然而淡笑,似乎一點也不畏懼吳老爺子縱橫官場一生用幾十年的官場沉浮所歷練而出的威勢!

  是讓幾大常委也退讓三分的代表到整個龐大的吳家勢力的雷霆一怒!

  其實說實話,夏想拿出百億鉅資當誘餌也好,當高山也好,只不過是虛晃一槍,肯定不會將百億鉅資用在吳家身上,即使是吳老爺子再不肯鬆口,他也不會刀兵相見。

  再怎麼著,他也不可能拿著連若菡的錢對吳家下手,就算他在心中用一千個理由安慰自己——連若菡的錢也有他的一半——他也做不到沒有道德底線。

  說白了,夏想的為人,還是遠遠做不到臉厚心黑並且六親不認的地步,從本質上講,其實他是一個好孩子,就算努力表現出陰險和邪惡的一面,也有限得很。

  當然,對一些十惡不赦的人,他的陰險和邪惡會更真實更有力度,但對於身邊的人,無論如何也下不去狠手,尤其是對他有過幫助並且還有親情在內的老爺子。

  夏想其實也在想,其實他還是不夠老練,手中真有百億之時才敢在老爺子面前底氣十足,有些商人,也許手中只有幾億就敢吹成百億,而且面對省長和省委書記時也臉不紅心不跳,說得煞有介事。早些年,冒牌鉅賈將省長騙得團團轉的事例也屢見不鮮。

  吳才江過了片刻才意識到氣氛不對,見吳老爺子看向夏想的眼光大有異常,有憤怒和質問,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問:「怎麼了夏想?你哪裡惹老爺子不高興了?」

  「我沒惹老爺子不高興,是你話沒說完,三叔。」夏想呵呵一笑,「市場波動很正常,關鍵要看是正向的波動還是反向的波動。」

  「當然是利好消息了。」吳才江雖然心中疑惑,對老爺子似乎在和夏想生氣大為不解,不過還是對市場良好的前景十分興奮,「我們的股票逆市上漲,有跡象表明,還有上升的空間。另外傳出消息,說是國外有投資基金看好吳家的幾處產業,有意投資,吳家名下幾家上市公司的股票都在穩步上漲……」

  放出風聲的是李沁,出手購買吳家名下產業部分股票的是肖佳。

  以肖佳在市場多年的打拼和手腕,吃進部分吳家產業的股票,拉升一下股價,不過是信手拈來。再有李沁從週邊釋放利好消息,再有意讓金融市場看到有鉅資的波動,此戰,吳家名下產業的市值會增加不少。

  要不吳才江怎會一臉喜色?

  吳老爺子才聽出事情的原委,夏想是在替吳家提升產業,臉色就又舒緩了,點頭沖吳才江說道:「忙你的去。」

  吳才江點頭就走,他現在一心撲在產業上,很是用心,對政治事件也差不多不再過多的關心。

  夏想望著吳才江的背景,淡然而悠然地說了一句:「終究是一家人……」明是對吳才江所說,實則還是說給老爺子聽。

  許之以利動之以情,雖說手法老套而無新意,但千百年來屢試不爽,吳老爺子一瞬間又恢復了一個普通老人的滄桑和感慨,他一抬胳膊:「扶我起來。」

  夏想忙上前扶老爺子起身,見他氣勢已經消失不見,臉上全是慈祥和寬厚,心中也是驚奇到底是一世英傑,收放自如,不過他心裡很是清楚,老爺子對他剛才先抑後揚的手段,已經是默然接受了。

  扶著老爺子在院子中走動幾步,老爺子沒再提到剛才的話題,只是指點院中長勢良好的花草,說起他養花養草的心得。

  大概說了十幾分鐘,他才止住了腳步:「夏想,你該回湘江了。」

  是呀,早該回湘江了,但京城風大,亂花漸欲迷人眼,不是不想回,而是有瑣事羈絆。

  老爺子話一出口,夏想就知道,雖然老爺子沒有親口答應他什麼,但他知道,事情已經有了初步的轉機!

  他用百億鉅資的高山和親情的溪流,成功地邁出了關鍵的第一步。

  萬事開頭難,夏想更知道的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第一步邁出,第二步必須及時跟上,否則,也可能一腳踩空。

  夏想登機返回湘江,在他登機的一刻,各方力量也同時在背後出手了!

  湘江市委,市長辦公室。

  陳習明坐在下首,手中拿著一根香煙,卻沒有點上,在手中轉來轉去,稍有焦躁之意。

  「梅市長,情況就是這些,現在事情很棘手。」向梅曉琳彙報完案情進展之後,陳習明忍了忍,又將煙裝了起來。

  梅市長雖然對人寬容,但他要尊重女性上司的習慣,特別是梅市長又讓人賞心悅目,必須要拿出應有的風度。

  只是風度解決不了實際難題,林小遠案件,遠比當初預想要麻煩得多。

  黃義住院後,林小遠被刑事拘留,追究其故意傷人的罪責。蔡江偉在交待了問題之後,被省紀委提走,進入下一個階段。

  賈林格被取保候審,他承諾要向受害者家屬提供高額賠償,並且認罪態度良好。

  陳習明也清楚,此次案件的重點落在蔡江偉身上,因為蔡江偉是逼人致命的罪魁禍首,其他人只能算是從犯。

  當然還有一個重點人物是林小遠。

  林小遠如何處置,陳習明心裡暫時沒底,他也清楚夏想必定要拿林小遠開刀,但究竟想要從林小遠的哪個方面下手,他還不太清楚。因為依他推測,如果只以阿信命案的從犯以及故意傷人兩項罪名來針對林小遠,力度不夠。

  命案從犯,頂多罰款了事。故意傷人,要看黃義的傷情嚴重程度,以及黃義是否追究林小遠的責任。

  讓陳習明最擔心的一幕還是出現了,黃義雖然傷重,但住院後不久就向市局提出意向,原諒林小遠的過失,決定不提出刑事訴訟。

  黃義的決定就立刻產生了連鎖反應,林華建立刻委託律師出面保釋林小遠。

  如果讓林小遠取保候審的話,以林華建在湘省的勢力,林小遠隨時就可以潛逃出國!

  ……沒錯,林華建雖然和夏想同機抵京,但第二天就又返回了湘江,並且還獲得了中紀委的正式批准。

  陳習明暫時頂住了壓力,沒有同意放人,但隨後,另一波更大的壓力又不期而至——古建軒親自出面,要求盡可能將林小遠案件處理得更符合各方利益——陳習明就難做了,古書記沒有明確指出要讓林小遠保釋,但實際上卻是一樣的意思。

  古建軒是他的頂頭上司,又是省委常委,他不可能不顧慮三分,不可能不對古書記的指示做出回應。

  陳習明並不清楚古書記怎麼會親自出面說情,沒聽說他和林華建有多深的交情?陳習明當然不知道林華建在京城請動了一位老首長,恰恰這位老首長當年對古建軒有提攜之恩,一個電話打來,古建軒必須給幾分薄面。

  內幕如何,不必多問,陳習明只是知道,如果沒有人替他化解來自古建軒的正面壓力,他就必須放人。而且根據線索得知,林小遠也做好了隨時潛逃出國的準備!

  只要放人,必定外逃,他如何向夏書記交差?

  就只能請梅市長發話了,也只有梅市長和古書記交涉,才能緩解正面的強大壓力,雖然陳習明也清楚,讓梅市長出面駁了古書記的面子,古書記嘴上不說,必然也會遷怒於他,但他也沒有辦法,因為他要緊緊跟隨的是夏書記的步伐。

  只是……夏書記怎麼還不回來?

  陳習明卻不知道,梅曉琳也面臨著巨大的壓力!

  梅曉琳的壓力直接來自京城!

  也是一位元多年認識的老朋友打來電話,不是居高臨下的施壓,而是請她看在多年朋友的面子上,高抬貴手,放林小遠一馬。不是什麼大事,不必鬧得很不開心,而且林華建也不容易,就一個兒子。年輕人,誰還不犯一點小錯?

  對方的話說得很委婉,也很入情入理,又不惜以長輩之尊拉下面子,說出了求情的口氣,讓梅曉琳真不好拒絕。

  國人重人情,人情世故,誰也免不了,又抹不開。梅曉琳的性子就是吃軟不吃硬,如果有正面壓力,她不怕,但就怕迂回和溫言軟語的相求,她為難了。

  但想起在市委大院門口對阿信父母的承諾,想起白髮蒼蒼的老人痛失愛女的心傷,她又怎麼開得了口?再有雖然夏想並未明說,但她也知道夏想是想拿林小遠開刀了。

  不過打來電話的老人,實在又是她敬重並且愛戴的老人,她要是不做出一點回應,也說不過去,而且還是世交,以後回京,如何面對老人的不滿?

  正當梅曉琳猶豫不決難下決斷之時,陳習明的彙報,立刻讓她眼前一亮,古建軒的指示精神,正好讓她順水推舟,可以借勢抬手了,既不讓自己為難,也可以對夏想有所交待了——如果梅曉琳知道夏想的真正用心,她肯定會頂住所有的壓力,絕對不放林小遠!

  只可惜,陰錯陽差之中,終究錯了一步!

  ……夏想一落地就聽到了兩個驚人的消息,林小遠被取保候審之後,不知所蹤。林華建從京城返回湘江的同時,還和中紀委檢察室主任姚金階同行,而姚金階直接到省紀委,要求李從東接受問話!

  反擊來了,而且才僅僅是第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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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5:17
第1362章 湘江的第一朵浪花

  湘江,終於無風起浪。

  夏想說不生氣那是騙人,是誰都難免氣惱,明明知道林小遠有可能潛逃,還取保候審,陳習明的公安局長,當得太不稱職了!

  當然,夏想也沒有簡單而粗暴地認為陳習明是故意為之,肯定有來自各方的壓力讓他不得不妥協。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難以壓制心中的怒火。

  因為突破在即,眼見就要將林小遠的老底揭穿之時,竟然讓他從容脫逃,簡直就是讓人無語。

  而且還有……中紀委繞過他,不通知省委省紀委,直接要找李從東談話,還是一如既往的蠻橫無理,夏想就知道,對方的第一波衝擊來了。

  要的就是在他將要掌控大局之時,將他勝利的果實打落。

  在回省委的路上,夏想先後和曹殊黧、嚴小時通了話,曹殊黧和李沁已經提前一步來到湘江,先住在了酒店。嚴小時和古玉也到了,已經安排妥當。

  剛放下電話,梅曉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梅曉琳現在很是自責,因為在古建軒的壓力下,在她的默許下,陳習明終於妥協了,放了林小遠。不料林小遠前腳一出公安局的大門,後腳就消失在警方的視線之外,顯然早就做好了精心的準備。

  誰也沒想到,堂堂的省紀委副書記、監察廳廳長也有如此耍賴的一面,竟然不顧身份做出了無恥之事。但林華建卻矢口否認,聲稱他也不知道林小遠去了哪裡,林小遠的失蹤,和他全然沒有半點關係!

  實際上林華建並未說謊,林小遠的脫逃,並非是他事先安排,因為他還不至於如此膽大包天,還有一點,他並不知道夏想的劍鋒所指之處,並非簡單地只拿林小遠明面的事情下手,夏想要下的是狠手。

  但葉天南卻知道!

  葉天南在夏想前往京城的期間,不斷地猜度,不斷地尋找蛛絲馬跡,等他終於發現了一絲端倪之時——李從東順藤摸瓜正在查實林小遠的私密帳戶,而且已經觸及到了最核心的部分——他才恍然大悟,同時怦然心驚。

  夏想……下的是不留餘地的狠手,要的不是讓林小遠吃虧和丟人,而是要他的命!

  再推而廣之的話,一個林小遠肯定滿足不了夏想的胃口,如果他再各個擊破,豈非說明他想要的是整個湘省四少的命?

  如果將湘省四少近年來賺的錢全部收回,不和要了命一樣?

  葉天南勃然大怒,並且差點氣得失態,好一個夏想,正常的政治鬥爭也沒什麼,你欺人太甚,何必大下狠手,要斬盡殺絕?別人賺錢礙你什麼事兒了?

  葉天南就決定,及時收手,立刻讓林小遠遠走高飛,不能再留在湘江給夏想當活靶子了。林小遠一走,湘省四少才能平安,才有足夠的時間將資金安全轉移。

  但葉天南也知道恐怕林華建不會同意讓林小遠潛逃出國,因為林小遠在取保候審期間潛逃,罪加一等,一跑,就永遠回不來了,而且更會為林華建臉上抹黑。

  只是形勢緊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事後再慢慢說服林華建也行,只要保證林小遠一事不禍及林華建的前途即可。

  葉天南就發動了最大力量,請動了中紀委的姚金階——林華建雖然和姚金階同機,但他並不十分清楚姚金階此來湘省的真正目的,可以說整個事件都在葉天南一手掌控之中,他也被蒙在了鼓裡——決定要對李從東下手。

  李從東現在是夏想在省紀委最大的助力,雖說不一定非要拿下李從東,但非常有必要對李從東敲打一番,讓他收斂幾分,別太跟緊了夏想的腳步,別事事充當夏想的馬前卒。

  李從東要是收斂的話,夏想失去了左膀右臂,想要在湘省再為所欲為,就平空增加了不少難度。

  葉天南也清楚除了李從東之外,商江也是夏想在紀委之中的助力之一。但商江本是鄭盛一條線上的人,未必和夏想真的一心,現在動商江,等於是同時觸動了夏想和鄭盛兩方的利益,容易引起強烈的反彈。

  所以,綜合比較之下,李從東就成了最好上手的軟柿子。

  安排林小遠出逃的人是楊遙兒和胡均由——楊遙兒也真夠可以的,毫不在乎林小遠打瞎了黃義的眼睛,雖說黃義的眼睛據說還有希望治癒,但楊遙兒男友如雲,聽到黃義受傷的消息後,連震驚都沒有——具體怎麼做,從哪條路線走,葉天南不會過問,因為他相信,時刻準備著遠走高飛的湘省四少,早有計劃。

  在林小遠的事件上,葉天南留了後手,首先就是他瞞著林華建策劃好了一切,其次就是他讓葉地北置身事外,並沒有具體參預。

  不止楊恒易,就連胡定也沒有看出葉天南在此事上的長遠謀算。

  佈置好一應事宜,將將好,夏想就回來了。

  葉天南心想,夏想領略了京城風光,安逸了幾天,回來後見到有大禮送他,也不知他會做何感想?怕是後悔在京城沉醉不知歸路了吧?

  ……葉天南幾乎要笑出聲了,當然,如果讓他知道夏想在京城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他別說笑了,怕是會再次失控並且大發雷霆。

  現在湘省的現狀是,整個棋盤看似雜亂無章,各自佈局,實則不管是鄭盛正在精心籌畫的人事調整的大計,還是付先鋒悶聲發大財地裝傻,或是葉天南為夏想佈置了一場大戲,又或是夏想著手要拿湘省四少開刀,明是各自為戰,其實全部焦點還是系於一人之身……

  所以夏想一回到省委,就立刻被鄭盛叫進了辦公室,讓他甚至來不及喝上一口水,理順一下思路,更不用提著手下一步的工作了。

  鄭盛的著眼點和夏想的著眼點有一定偏差,所以他急急叫夏想前來,是為了商議人事調整之戰的第一戰——晨東會戰。

  根據目前掌握的材料和證據,商江又進一步挖掘了更多晨東主要黨政領導的貪污腐敗的事實,畢鵬和顧世奇又交待了更多的問題,目前已經有足夠的證據對晨東市委書記和市長採取強制措施了。

  一場必定要震驚全國的晨東會戰,只需要夏想的點頭,就可以全面打響。

  就在夏想進京的幾天內,除了葉天南佈置的反擊之外,鄭盛也醞釀了許多動作,先是和付先鋒就晨東主要黨政領導的重大問題交換了意見——雖說書記和省長繞過省委副書記似乎有點欺負人之嫌,但一二把手醞釀大動作不事先通知省委主要領導,也算規則內避嫌。

  話又說回來,提前告知夏想而不通知葉天南,就是有意冷落了。

  葉天南知道的話,恐怕北上燕省擔任省長的心情,就會更加迫切了。

  夏想不在湘江的三天裡,省委組織部正式放出風聲,擬在全省範圍內進行一次大範圍的人事調整。消息一經放出,頓時在全省各地市引起了一波動盪。

  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次動盪並沒有引發軒然大波,若是以往,不一定有多少人打電話到省委組織部或省委,打探消息,四處活動,但此次因為殷鑒不遠,顧世奇的88萬行賄金如一座大山一樣橫亙在每個人的心頭,所以不少人只是打電話,旁敲側擊,並未付諸行動。

  此次人事調整,據內部消息靈通人士透露,有幾個地市的一二把手直接退下,還有幾人到省裡二線養老,真正上升的機會少之有少。

  當然,一二把手讓位,自然就有不少空缺出來,下面迫切想要上位的大有人在,所以,人事調整的風聲,還是席捲了整個湘省。

  夏想坐在鄭盛辦公室的一刻,就完全洞悉了鄭盛的用心。

  在京城幾天裡,夏想其實也在隨時瞭解湘省的動向,雖然現在通訊發達了,但聽來的消息都是過濾之後的資訊,即使是秘書和辦公室的彙報,也是經過篩選之後,而且限於級別,他們所知道的部分都和真相有距離。

  只在真正置身其中,才能確知事情的發展方向,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人事調整勢在必行,但在人事調整之前,晨東會戰肯定要提前出手,因此,早早放出人事調整的風聲,不過是轉移視線,為的就是好借機行事。

  「夏書記,京城之行聽說收穫不錯?」鄭盛一臉笑意,親自動手為夏想倒茶,「我接到了秋實的電話,他說你在京城很有風采,還說總書記對你的工作也是十分肯定,不錯,很不錯嘛。」

  夏想謝過了鄭盛的茶水,笑著客氣幾句,就說:「鄭書記有什麼指示精神?」

  「晨東的問題,不能再拖了……」鄭盛語重心長,「再拖下去,晨東500萬人民就會對省委失去信心,也不利於晨東今後的長遠發展。」

  拔高到政治高度是政治家信手拈來的本事,幾乎是不用過腦子的事情,夏想也清楚鄭盛應該已經和付先鋒達成了共識,按說他本該一口應下才對。

  但他的回答卻大大出乎鄭盛的意外:「鄭書記,現在火候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鄭盛訝然而問:「照你說,什麼時候合適?」

  「林小遠落網之時!」

  鄭盛大為不解:「和林小遠又有什麼關係?」

  ……任誰也沒有想到,林小遠就是湘江之上最先激起的一朵浪花,最終,卻流到了中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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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5:33
第1363章 風雲際會

  有理由相信,林小遠此時並未出國,因為時間上來不及,而且此時出逃,危險係數太大。差不多可以斷定,林小遠未出湘省。

  夏想雖然還沒有來得及著手反擊,但他此次卻是出奇的冷靜,而且還是無比地肯定,一定能將林小遠再次拿下。

  一旦拿下林小遠,他就要下狠手了,雷厲風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湘省四少各個擊破,全不放過!

  但在拿下林小遠之前,現階段就開展晨東會戰,不符合長遠利益,因為萬一付先鋒臨陣反戈,再和葉天南暗中聯手的話,說不定會戰勝利之後,果實就會被付先鋒和葉天南瓜分。

  投機取巧是付先鋒的本性,而葉天南老謀深算,必然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暗中運作什麼。付先鋒可以被他拉攏,也有可能會被葉天南再許下更大的利益,再次反水。對於付先鋒,夏想比鄭盛瞭解得深刻多了,也從來不會將勝利的籌碼全部壓在付先鋒身上。

  但問題是,現在付先鋒居中,他的手偏向哪一方,哪一方就能取得勝利。尤其是在最緊要關頭的對峙之時,付先鋒擁有一言而定的莫大權力之時,他絕不會滿足于先前鄭盛和他達成的協議。

  還有一點,夏想目光如炬,鄭盛在權謀和識人之明之上,不如葉天南心機深手腕高。在人事調整的風聲放出之後,葉天南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就說明了問題。

  鄭盛還以為葉天南妥協或是退讓了,其實不然,按兵不動的葉天南比頻頻出手的葉天南更讓人忌憚三分。

  夏想最擔心的一點就是,晨東會戰打響之後,晨東官場地震,落馬貪官無數,第一步大獲全勝,但等到重新安排人選之時,鄭盛想要安排的人選通不過常委會,而付先鋒突然和葉天南聯手,掌控了常委會,通過了他們提名的人選。

  到時豈非功敗垂成,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鄭盛或許不敢猜想付先鋒會出爾反爾,夏想卻是堅信付先鋒會反戈一擊,而且更深信的是,現階段估計葉天南和付先鋒已經密切接觸多次了,甚至說不定已經達成了什麼秘密協定。

  還有一個讓夏想對付先鋒會反水的深信不疑的原因是,葉天南有望擔任燕省省長的消息已經放出,鄭盛或許對葉天南是否擔任燕省省長,沒有想法也沒有期待,因為他在燕省沒有利益。

  付先鋒卻不同,燕省有付家的重大利益,因此,葉天南如果以未來的燕省省長的身份向付先鋒許之以利,付先鋒在緊要關頭反戈的機會無限接近百分之百!

  只是……夏想的最大擔心又無法對鄭盛明說,總不成他當著省委書記的面說省長的壞話,就太沒政治水準了,而且又只是基於推測,再者付先鋒畢竟是省長,是上級,身為下級不能議論上級的不是,是為官之道的第一準則。

  夏想設想之中的萬全之策是,第一步,首先必須拿下林小遠。

  林小遠在取保候審期間潛逃,罪加一等,至少可以有足夠的理由將其正式逮捕。林小遠被捕,將是連鎖反應的第一步,是湘江飛濺的第一朵浪花,影響深遠。

  第一,牽制了林華建。第二,震動了楊恒易和胡定,第三,觸動了葉天南。

  林小遠在手,就意味著有了籌碼,就完全牽制了湘省四人的精力,讓他們束手束腳。如此,以付先鋒的精明,見形勢不對,自然就不會再和葉天南攜手了。

  「鄭書記,林小遠是湘省四少之一,他只要落網,一些人就束手束腳了,同樣,付省長也會堅定信心了。」夏想盡可能回答得委婉一些,不至於顯得太突兀或太強烈了。

  鄭盛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夏書記,將著眼點落在林小遠身上,是不是……太抬高林小遠問題的重要性了?」其實他想說是不是眼界太低了一點,一想又覺得不妥,才又臨時改了口,其實心中還是認為夏想有點小題大做了,甚至還猜測夏想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對於林華建擺他一道的事情,耿耿於懷。

  同時,鄭盛還有其他的顧慮不便說出口,因為他不想觸動湘省核心人物的直接利益,政治鬥爭可以,但只能在圍繞人事問題上大做文章,不能直接面對面的交鋒。

  夏想動了林小遠,就動了林華建,動了林華建,就動了楊恒易、胡定和葉天南,所以鄭盛又暗示說道:「林小遠畢竟是省委高級領導的兒子,要注意工作方法,要適當照顧個別領導同志的情緒。」

  夏想大感失望。

  才觸動了林小遠,鄭盛就輕手輕腳了,要是終有一日葉地北事發,鄭盛是不是要畏手畏腳,甚至出面遮蓋?至此,夏想真正看清了鄭盛的為人,性格雖然有激進的一面,但保守老成,缺少魄力和大刀闊斧的精神。

  不得不承認,總書記確實有識人之明。鄭盛比古秋實還大了一點,總書記卻點中古秋實而非鄭盛,確實是明智之舉。

  「鄭書記,據畢鵬承認,他和林小遠之間有經濟上的往來,晨東大橋在施工的時候,林小遠就是工程材料的總負責人。而且畢鵬也提供了材料證明,林小遠僅在晨東大橋一個項目之中,就非法獲利超過1000萬!林小遠和晨東不少主要領導都有經濟往來,而根據顧世奇的供詞,林小遠也插手了懷陽大橋項目,懷陽大橋的全部工程材料,也由林小遠一手操縱!」

  夏想知道想要打動鄭盛,就只能將著眼點落在鄭盛最關心的人事調整的大計之上。

  「根據蔡江偉初步的口供也證明,林小遠確實插手了懷陽大橋項目,而且他和懷陽主要黨政領導,也來往密切。」

  鄭盛的下一步就會拿懷陽開刀,從長遠佈局打算,林小遠一人可以將晨東和懷陽兩市系于一身,鄭盛必然會為之動心。

  夏想的口氣隨意,並沒有刻意流露出要說服鄭盛的意味,因為他清楚得很,越是隨性,才越讓鄭盛不起疑心,剛才他從鄭盛的眼神中看出了鄭盛對他的猜度,就立刻轉變了策略。

  省委書記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抓住對方的弱點為我所用,而且不著痕跡的話,就是高明的談話之道。

  鄭盛沒有說話,卻站起身來,背著手來回走動了幾步。

  以夏想的對鄭盛的瞭解和觀察,他知道,鄭盛猶豫了。

  「林華建同志會有情緒的……」轉了三圈之後,鄭盛很沒擔待地說了一句。

  「林華建同志的工作,由我來做。」夏想就接過了最大的難題,他雖然很是不滿鄭盛的態度,但替領導分憂是下級的分內事,只好大度地扛了下來。

  不過他也心裡清楚,林華建也不會厚著臉皮來找他理論什麼,除非逼急了。但真正逼急林華建的時候,林華建不會找他,也不會找鄭盛,而是直接找中央了。

  「那你就辛苦一下了。」鄭盛滿意地笑了,「人事調整的風聲已經放出去了,也不能懸得太久了,否則會影響到工作。」

  「時間不會太久,用不了半個月。」夏想心想,不能讓鄭書記太輕閒了,也要讓鄭書記顯示一下權威才行,否則鄭書記的湘省一把手的身份,也太不被一些人放在眼裡了。

  夏想就微帶氣憤地說道:「鄭書記,有個情況紀委得向省委彙報一下。中紀委姚主任和林廳長同機來到湘江,我想中紀委的領導前來指導工作,總要迎接一下,沒想林廳長沒向紀委彙報,姚主任也和紀委打招呼,就直接叫李從東同志談話了。當然了,中紀委的領導有特殊顧慮,不和紀委通氣也沒什麼,和省委打了招呼就成……」

  一句話說得鄭盛頓時臉色一變:「我還以為姚主任已經和紀委通了氣,也以為你會正式向省委通報一聲……」

  夏想一攤手:「姚主任是什麼想法?不和紀委通氣也就算了,怎麼和省委也沒打招呼?」

  鄭盛明顯生氣了:「不打招呼就不打吧,怎麼著也是中央來人,是不是?」表面上高抬姚金階,其實已經將他拉進了黑名單,暗含諷刺之意。

  鄭盛可是堂堂的省委書記,而姚金階才是廳級,相差甚遠,就算自恃京官,下來大一級,也不該在總書記的愛將面前擺譜。

  再是中央來人,哪怕是中紀委副書記親臨,也要給鄭盛幾分面子,省委書記,是為封疆大吏,有影響國家形勢的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姚金階不過是廳級,不管是他出於什麼考慮先沒有和省委、省紀委通氣,反正已經在夏想的巧手撥動之下,他在湘省的工作,將會舉步維艱了。

  夏想不動聲色之間,已經為未曾謀面的姚金階挖好了一個大坑。

  有人以為可以暗中擺他一道,好,欺負到他的頭上,還想讓他以禮相待?

  湘江水深,小心嗆水!

  和鄭盛的一番長談,定下了下一步的基調,夏想心中篤定了許多,接下來,抓捕林小遠就是重中之重。其實在夏想的設想之中,抓捕林小遠只是時間問題,林小遠跑不了,真正的難題在於林小遠落網之後的局勢,又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主要是,他還不敢自認瞭解了葉天南的為人!

  果不出夏想所料,僅僅三天,林小遠就落網了。

  湘省,即將風雲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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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4章 小心,戲言成真

  林小遠落網的功勞,如果真要算起來,還得落在古玉身上……

  夏想在和鄭盛達成共識之後,回自己辦公室的途中,無意中撞見葉天南正從付先鋒辦公室出來。其實副書記和省長見面談工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付先鋒熱情地送到門口,就有點不太正常了。

  更不正常的是,葉天南神色如常,還沖夏想微一點頭,以示問好。而付先鋒雖然也是笑容滿面,但他眼神中的一絲微不可察的躲閃卻沒能逃過夏想的眼睛。

  按理說以付先鋒的機心和臉厚心黑,怎會在人前露怯?主要有兩點原因,一是他和夏想太熟悉了,從最先的對手到後來的朋友,再到現在的非敵非友,走過了近十年的光陰。

  二是他和葉天南交談的內容,觸及到了他和夏想曾經達成的共識,正好無意中被夏想撞見,雖是撞見而不是撞破,還是難免心跳加快。

  付先鋒以為他演技高超,不著痕跡,沒想到還是被夏想敏銳的眼神盡收眼底。付先鋒甚至在想夏想也不戴眼鏡,肯定有輕微近視,看不清他一閃而過的異常。

  可惜夏想眼神好得很,眼睛也一點不近視,付先鋒的美好願望落空了。

  不過付先鋒倒也隨機應變得快,隨即攔住了夏想,說是正有事情找他。

  葉天南坦然而去,似乎對付先鋒剛剛和他密談之後,立刻又和夏想會談一點也不擔心,他甚至腳步飄然,從背後望去,還有一絲出塵之意。

  官場是名利場,官場中人怎會有出塵之意?所以夏想從來不認為有追逐名利的高人,真正的高人都在世外,即使入世,也是默然無語,不為人所知。

  付先鋒請夏想到辦公室一坐,並未談及太多事情,只是隨意一問夏想在京城是否順利。夏想也就客氣地一答,隻字未提京城之中和總書記的會面,不管付家是否有管道得知,他故意揭過不提,也是向付先鋒暗示什麼,相信付先鋒心裡明白。

  和付先鋒的談話大概只有幾分鐘,只有一件事情對夏想有所觸動——付先先又要前來湘江。

  直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夏想還搖頭直笑,得,林小遠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三件天大的難題還沒有拉開序幕,湘江已經美女成災了。

  剛剛在和鄭盛交談時,他已經向鄭盛說明了曹殊黧來到了湘江,算是向省委交待了生活問題。鄭盛十分高興地表示歡迎,提出讓鄭海棋出面負責安排曹殊黧的工作和生活,還親切地過問曹殊黧的興趣和愛好,想從事什麼工作,省委負責解決正處級待遇,等等。

  夏想沒提任何要求,黧丫頭性子淡,就不上班也好,在家中照顧他即可。

  不過後來鄭海棋還是很熱情地將曹殊黧安排到了省婦聯,解決了待遇和級別。夏想也未多過問,高級幹部的家屬的工作和生活都有相應的待遇,他懶得去操心一些邊角事情。

  曹殊黧和李沁同來,曹殊黧隨夏想一起住進了常委家屬樓,李沁也不能總住賓館,因為她在湘江可能要常住一段時間,正好嚴小時和古玉也來到了湘江,不等嚴小時主動以地主的身份安排住宿,古玉卻素手一揮,說她在湘江之畔有一棟別墅。

  卻是古玉以前做玉器生意時,正值湘江之畔有別墅興建,她一下就喜歡上了靈秀之地,當時就買了一棟。買了之後卻一直閒置,只是沒想到幾年過後,價格翻了一倍有餘,也算賺到了。

  古玉卻不缺錢,自然不賣。

  於是,古玉、嚴小時和李沁就一同住進了別墅,三位絕色美女共居一室,在外人眼中似乎很是香豔,但在夏想看來,卻是危險重重——因為他和李沁之間清清白白,李沁不在危險之內,但和嚴小時之間的關係有所突破,而以前,嚴小時一直對他和古玉的超友誼關係耿耿於懷。

  三個女人之中,嚴小時最精明,古玉最單純,李沁最工作狂,基本上可以肯定,幾人將會以嚴小時為首。夏想就擔心嚴小時心血來潮,萬一和古玉交流和他歡愛時的感受怎麼辦?

  主要是,古玉會做何感想?

  現在的湘江,曹殊黧、梅曉琳、嚴小時、古玉和李沁,差不多在他生命中有過痕跡的女人,來了將近一半。對了,還有一個付先先果然也要前來湊熱鬧,別亂套才好。

  更讓夏想鬱悶的是,還沒有想好如何安置一幫女人們,卻又接到了連若菡的電話。

  連若菡先是假裝關心地問了問他是否一切進展順利,隨即話題一轉,口氣一變,說是出於對她的百億資金的監管和負責,她決定近期也前來湘江,和衛辛一起,親自負責百億鉅資的運作。

  夏想差點昏倒,難道說,百年一遇的事情真的要發生在他的身上?八女鬧湘江,讓他情何以堪?還真是非要亂套不可。

  連若菡是誠心氣他,誠心要給他添亂。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嚴厲批評連若菡自私自利的行為,連若菡說了一句話,就立刻讓他閉了嘴:「親愛的,其實我是為你好。你在湘江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勢單力薄,我過去是幫你打開局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一幫娘子軍團幫你,你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夏想只好投降了:「歡迎,熱烈歡迎。」

  是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夏想不敢自誇,但他肯定是天底下最幸運的男人——連若菡說對了,他的女人們,確實幫了他的大忙。

  最先是古玉。

  李沁和古玉、嚴小時住在一起,曹殊黧自然也知道嚴小時和古玉都在湘江,她嘴上不說,心裡難免有疙瘩,就一天到晚拿了金庸的書來看,還不時地問夏想:「你最欣賞段正淳還是韋小寶?」

  夏想就裝傻:「誰?都是誰?是歷史名人還是古代的宰相?」

  曹殊黧就發了狠,擰了他一下:「裝,裝一個大尾巴狼!」

  不過也是一點就過,曹殊黧絕不會在一個問題上糾纏不休。

  夏想才得以有空閒,以和李沁見面的名義,來和嚴小時、古玉見面。見嚴小時倒在其次,主要是好久沒見古玉了,他確實想念。

  但真要說實話的話,夏想欣賞段正淳每一段令人盪氣迴腸的愛情,更仰慕韋小寶被眾女環繞而遊刃有餘的哄騙女人的高超手腕。

  男人,其實在內心深處,都有一個深藏不露的韋小寶之夢。

  古玉的別墅位於湘江之畔,花團錦簇,青磚綠瓦的一座三層小樓,猶如桃源,倒讓人讚歎古玉的眼光。

  夏想的車剛停穩,嚴小時、古玉就從裡面雀躍而出,兩人爭先替夏想打開車門,殷勤周到,二美爭豔。

  夏想搖頭一笑,下車之後,先打量了古玉幾眼,見古玉容顏未改,神采依舊,才放心了,說道:「古玉,偶而耍些小性子也沒什麼,但經常耍賴,就不好了。」

  古玉噘了嘴:「我又沒有沖你耍賴,我自己跟自己較勁兒還不行?真的吃了河水管得寬。」

  嚴小時在一旁笑而不語,不過笑容之中有促狹之意,顯然她最喜歡看到夏想吃憋。

  李沁在房間內沒有迎出來,想必也知道她的熱情沒有用武之地,索性也就不來添亂。

  房間內的佈置非常不錯,傢俱和生活用品一應俱全,三層小樓,有七八個房間,足夠住了。

  嚴小時跟在夏想身後,悄聲說道:「你的女人們都來的話,也住得下,要不,來一次八女鬧湘江?」

  「八女?什麼八女?」夏想只能裝傻,「小時,你和古玉來就來了,好好住下,安心休假,我最近忙得很,事情多,肯定沒多少時間陪你們,你們有心的話,就幫幫李沁。沒興趣的話,就自己出去散心。」

  嚴小時樂得花枝招展,古玉卻一點不笑,一本正經地說道:「哎,你別小看人,你有什麼不快樂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快樂一下,然後我快樂的話,也會幫你解決難題的。」

  夏想也笑了,隨口一說:「好,你就幫我抓住林小遠,怎麼樣?」

  其實不過是一句戲言,不成想,戲言成真!

  早在夏想在忙完省紀委的事情之後,就專程和梅曉琳、陳習明又見了一面,商議抓捕的行動安排。

  雖然事情的嚴重後果早有預料,雖然並非陳習明承擔全部責任,但陳習明為人有擔待,一見夏想還是面有愧色,主動承認了錯誤,並且承擔了全部責任。

  還好,梅曉琳也向夏想坦誠她也有錯,還含蓄地點出了古建軒也施加了壓力,夏想對陳習明的一點埋怨也就全部釋然了。沒有一個公安局長敢頂住書記和市長的雙重壓力而不放人的,陳習明也算做得很不錯了,值得讚賞。

  夏想沒有批評陳習明,相反,還表揚了他。

  雖然陳習明也知道是上級領導一貫的馭下之術,但夏想語氣很真誠,表情很真實,他還是很感動。

  陳習明其實也沒閑著,林小遠一失蹤就發動了全部力量追查,已經初步查明,林小遠就在湘江市內,並未出市——果然和夏想設想的一樣,但有一點難點,林小遠藏身在軍中,地方力量無法介入!

  而讓夏想也始料不及的是,此次抓捕林小遠,讓他間接和軍方的另一股勢力起了衝突,從而也導致了他直接參預了軍方的派系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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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5章 越來越大的動靜

  夏想的本意是想借張曉之力從軍中帶人出去,但陳習明透露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甚至還顧慮重重。

  因為據可靠的消息證實,林小遠躲藏在省軍區另一方勢力的手中,對方和張曉不和,是張曉在省軍區最大的對手。如果以上還不足以讓夏想震驚的話,那麼陳習明揭露的另一個隱情就讓夏想也心中一震,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超出了他的預期。

  另一方勢力不但不會賣湘江市公安局的面子,也未必會給省委面子,而且對方和葉天南關係莫逆,甚至傳聞還有「生死之交」!真假暫且不論,但對方勢力龐大,而且在湘省多年來一直走私石油,不管是地方還是軍方,都心知肚明,卻全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充耳不聞,視若無睹。

  不是看不見也不是聽不到,而是管不到!

  夏想至此才明白湘省四少為何想插手石油生意,原來還有更深的內幕。一頭走私,一頭銷髒,自然利潤滾滾。

  怕是張曉也奈何不了對方。

  即使是兼任了軍區黨委第一書記的鄭盛,也只是象徵意義參加軍區的會議和決定,實際上並無實權,指揮不動軍區!

  又是走私石油的重大案件——賴總走後,其實石油走私從未中斷,不過大小不同,地方和軍隊不同的區別罷了,賴總回國後,當欣慰矣——鄭盛就更不敢插手,何況夏想?觸動了對方的核心利益,軍方的力量是非常恐怖而且不走正常管道的。

  鄭盛身為省委書記,也不敢對軍區事務發表具體意見。即使到了政治局委員的級別,也不會插手軍方事務。甚至有傳言說,政治局常委也沒有權力插手軍級以上的軍方事務……

  在國內,從七大軍區建制之後一直到今天,軍方事務一直是最核心的利益,除了有限的最高幾人之外,誰也不能碰,一碰必有傷。

  雖說理論上講黨指揮槍,但還有一個真理就是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換言之,槍桿子裡面出歷史。

  一個林小遠竟然涉及到了軍區高層,再由此延伸推論的話,夏想也是暗暗心驚,怪不得總理如此器重葉天南,原來葉天南為人確實有過人之處,和軍方關係也如此密切。

  好一個葉天南,果然了得。

  夏想和陳習明商議的結果就是,讓陳習明繼續摸清情況,先不要輕舉妄動——關鍵是想動也不敢動,也動不了,市公安局根本就是碰都不敢碰軍區一下,實力懸殊太大,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

  下一步,只能他親自出面找張曉商議了,看張曉的態度如何。張曉是省軍區司令員不假,但軍區裡面還有政委!

  一般來說,省軍區會有一人進省委常委會,不是司令員就是政委,要看誰先到。既然張曉以司令員的身份進了常委會,也就證明張曉在省軍區應該資歷高過政委。

  但具體真實情況如何,夏想也不得而知。軍隊上的事情也很複雜,司令員和政委之間,不象地方上省委書記和省長之間,書記一定比省長大,因為書記是一把手,擁有人事大權。而軍隊中,還因派系不同,發言權也不盡相同,同時,資歷也非常關鍵。

  據說省軍區政委蘇治橋是國內少壯派的少將之一,雖然資歷比張曉稍差一些,但背景深厚,而且是另一大派系的中堅力量。

  按照政治體制中黨指揮槍的原則,政委在關鍵時刻有權否決司令員的決定,類似于書記的一票否決權。所以又必須正視的一個現實是,張曉在軍區之中未必能和蘇治橋分庭抗禮!

  具體內情如何,夏想不敢妄加推測,畢竟他和軍區來往不多,內部的情況不甚瞭解。

  一個不掛任何軍銜的老人就可以指揮全國軍隊,也是讓人無話可說卻又不爭的事實。不是你的兵,關鍵時候你就算是司令員也可能指揮不動。

  事情,不但複雜而且嚴峻了,夏想也沒想到會牽扯進越來越多的力量,湘江的一朵浪花,難道真要變成洪流,最後化成滔天巨浪,沖向中南海?

  夏想約了張曉,卻不湊巧張曉進京了,他就暫時壓下心中焦慮,前來和古玉見面。

  也沒想到,夏想只當古玉說幫他解決問題是笑談,反正包括嚴小時在內,都不是外人,他就簡單說了一下林小遠的問題。

  說完之後,他還大馬金刀地向沙發上一坐:「待客之道在於,請上座,喝好茶,我已經坐好了,怎麼不見茶水端上來?」

  嚴小時一吐舌頭:「不好意思,還真是慢待了你這位高大全的省紀委書記……您稍等,馬上上茶。」

  嚴小時跑去泡茶,古玉卻愣住不動,還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歪著頭,托著下巴,婷婷嫋嫋地站著夏想眼前,入了神。

  夏想還以為古玉想別的事情,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都出神入化了?」

  在古玉面前,夏想還是將心中的麻煩事情拋到一邊,既然和幾位美女同在一處,自然要放鬆身心了,人在官場,總有解決不完的麻煩,如果時刻愁眉不展,就成了自尋煩惱了。

  古玉卻一揮手打開了夏想的手:「別打擾我,想正事呢。」

  她說想還真想得用心,一臉深思上樓去了。

  夏想無奈,只好起身來到李沁的房間。李沁也真行,自他進來之後,連面兒都沒有露。

  進了房間才發現,李沁臉沒洗頭沒梳,只穿了睡衣,很沒形象地坐在電腦前,一邊喝咖啡,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其專注的程度,連夏想進來都沒有察覺。

  夏想覺得有點不雅,李沁雖然穿了睡衣,但顯然只是隨意一罩,不但露出了白花花的腰肉,領口的扣子都沒系,從他的角度望去,幾乎能看到山峰高聳。

  他只好咳嗽一聲:「李沁……」

  李沁此時才驚醒過來,扭頭一看:「啊,夏書記,您怎麼來了?啊!太失禮了,我都沒穿衣服。」慌亂中,她臉一紅,才知道說錯了話,「不是,不是,是沒正式穿衣服……您等我一下。」

  什麼亂七八糟的,夏想搖頭一笑:「沒關係,不用穿衣服了,我就是過來看你一下,暫時沒什麼事,你先忙。」

  退出李沁的房間,夏想也才意識到剛才也說錯了話,真是的,真夠亂的。

  還好他回到客廳的時候,嚴小時已經奉上了茶水,而且還是很恭敬很端正地端在眉心,開玩笑地說道:「送你一個舉案齊眉。」

  夏想接過茶,還沒有喝上一口,古玉又悄無聲息地下樓了,還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哎,我想起來了,湘省軍區的副政委夏泊遠是最早一批跟隨爺爺的手下,爺爺的面子,他肯定要給三分。」

  夏想正要喝茶,冷不防被古玉一拍,差點摔了茶杯。他無奈一笑,扭頭說道:「能不能有話好好說?非一驚一乍,誠心嚇人不是?」

  「報告夏書記,我穿好衣服了。」話音剛落,李沁又從房間中沖了出來,一陣風一樣來到夏想面前。

  夏想就再也端不住茶杯了,手一抖,一下摔了個粉碎。他摔茶杯的水準也挺高,茶水四濺,將嚴小時、古玉和李沁三位元美女的美腿全部打濕。

  古玉「呀」的一聲跳開,李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有嚴小時不但笑得十分開心,還調侃夏想:「真有你的,摔個茶杯也要公平起見,講究雨露均沾……」

  嚴小時愈加愛開玩笑了,夏想眼睛一瞪,拿出了當家作主的威嚴:「小時,你年紀最大,要拿出姐姐的姿態,要給古玉和李沁帶一個好頭。」

  嚴小時還沒說話,李沁卻又笑了:「不好意思夏書記,三人之中,我最大。」

  「……」夏想乾脆無語了。

  正說笑時,轉身一看,古玉不見了。夏想猜到了什麼,急忙來到院中,見古玉已經發動了汽車。

  古玉沖他揚了揚手:「我去一趟省軍區,等我消息。」

  古玉什麼時候也風風火火了?不過夏想還是心中感動,到底是自己的女人,幫他的時候毫不含糊。

  再回到房間時,嚴小時已經打掃好了地板,李沁還在等他,見他進來,一把拉過他:「夏書記,我有問題要彙報。」

  來到李沁的房間,原來李沁是告訴他,百億資金正在緊急調集之中,目前已經有20億美元的流動資金可以調用,餘下的部分,一個月之內就能籌齊。

  夏想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實打實準備百億鉅資,實際上20億美元也足夠了,扯虎皮做文章,也夠拉風了,就說:「對了,你通知連總,不必調集百億資金了,就先現在的20億應該也可以了。」

  「那怎麼行?」李沁眼睛睜大了,「說一百億就一百億,說話算數,不能說有假大空的行為。」

  夏想一愣,李沁可真是一個活寶,似乎事情不夠大她不夠興奮一樣,正要解釋兩句,電話響了,一看是張曉來電!

  張曉提前回湘江了,和他同來湘江的還有一人——許冠華。

  夏想很高興,非常期待和張曉的會面,卻不知道古玉在軍區鬧出多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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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6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6:24
第1366章 誰……不知天高地厚

  張曉既然相約,夏想就不再逗留,匆匆告別嚴小時和李沁,轉身離去。

  夏想走後,嚴小時見李沁仍然癡迷地望著夏想的背景,一動不動,不由心中一酸,悄悄碰了李沁一下:「是不是很仰視夏書記?」

  「不是仰視,是敬佩是愛戴是敬仰。」李沁回答,但目光仍然目視夏想驅車而去的方向。

  「會不會還有愛慕?」嚴小時耍了小小心思。

  李沁的心思如果用在金融上,5個嚴小時也不是她的對手。但用在男女情事上,10個她也不比一個嚴小時。

  李沁愣了一愣,然後才驚醒一樣,扶了扶眼鏡,不解地看了嚴小時一眼,很是鄙夷地說道:「對於一些偉大的人物來說,如我們一樣的小人物,只能仰視才見,也只能懷著崇敬的心理愛戴,而不是以玩弄的心理去愛慕。」

  說完,轉身回了房間,扔下一臉目瞪口呆的嚴小時。

  嚴小時差點沒有暈倒,如果說愛慕是一種玩弄的心理,天下豈不大亂了,因為有多少明星拋頭露面就是為了讓人愛慕!

  是愛慕也好,玩弄也好,在古玉的心裡,卻永遠沒有如此複雜的情緒,她只知道,夏想有困難了,她就必須要幫他。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她心甘情願並且迫不及待地要幫他解決難題。

  古玉再單純再心思淺,她也有所思有所想,特別是在夏想前來湘江之後,不知何故,一下覺得夏想和她疏遠了許多。

  她也未免有些惆悵,也就有意不理夏想,耍起了小性子。

  只是在過了一段時間,忽然又回味過來,其實是她多心了,不怪夏想。夏想也沒有刻意和她疏遠什麼,只是他遠在湘江,空間上的距離讓她感覺成了心靈的距離。

  因為夏想以前就算和她聯繫不多,也一直在燕省任職,而她大多時間在京城,不管燕省的哪個地市,從京城出發,都不超過三四個小時的路程,因此,她一直覺得夏想和她近在咫尺。

  但到了湘江,距離一下遙遠了許多,即使坐飛機也要近三個小時,就讓古玉一下感覺天南地北路途遠,夢中湘江水清寒,所以她就心裡不痛快,不理夏想了。

  後來又一想,古玉也清楚她不開心的根源也在嚴小時身上,因為嚴小時的老家是湘江,而且嚴小時在第一時間去了湘江。不用說,肯定是跟隨夏想而去。

  古玉終究只是孩童心性,不久之後就自己又心開意解了,因為她知道,多少年了,夏想始終未變,還是那個讓她歡喜讓她憂,並且讓她拋不開放不下的世間唯一值得她疼愛的男人。

  既然選擇了他,還有什麼好埋怨的?人生一輩子,短短幾十年,就算真正的夫妻也是各自忙碌,一起廝守的時間又能有多少?

  算了,愛了他就要忍了他。

  古玉就隨嚴小時又來到了湘江,得知夏想遇到了難題的時候,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一定要幫他做成一件事情,因為一直以來,似乎只有她最愛耍性子,也最愛為他添亂,不能當他女人中最沒用的一個。

  她性子是淡了一些,也對政治向來不過於心,其實她從小在軍中大院長大,以前的不少小夥伴大哥哥,現在在軍中,也算一方人物了。

  不用提爺爺的影響力,就是她自己的關係網,如果真要細細理順的話,也能嚇夏想一跳——今天她就要出手試一試,也不能讓他小瞧了她,以為她就是一個愛耍小性子沒有正事的丫頭?哼,才不是!

  古玉以前做玉器生意時,也來過湘江幾次,雖然不熟,但大體上還記得路,不多時就驅車來到了省軍區。

  古玉在京城軍區也是來去自如,當然,因為她的京城的車上有特別通行證的緣故,也和京城軍區許多人認識她有關。

  京城軍區是大區,下轄四個省軍區,而湘省軍區歸嶺南省的羊城軍區管轄,是普通軍區。京城軍區在國內七大軍區之中,無論實力還是作戰能力,毋庸置疑排名第一。羊城軍區在國內七大軍區之中,排名最後,實力最弱。

  作為羊城軍區管轄之下的湘省軍區,不管論規模還是實力,在國內完全排不上號,古玉倒也不是輕視湘省軍區,只是她打小就和軍人打成一片,現在也是見多了少將以上的軍官,因此也沒有什麼停車登記的概念,來到湘省軍區想也未想,開車就向裡面闖!

  正在站崗的衛兵嚇壞了,和平年代、青天白日,還有人敢開車直闖省軍區,真是膽大包天!

  門口共有兩名衛兵,一人飛速向前,死命攔在車前,一人嘩啦一聲拉動槍栓,準備隨時開槍——萬一出現什麼不可預測的重大事故,他們可承擔不起任何後果。

  古玉其實是有點走神,因為軍區大門有欄杆,她已經減速了。猛然見車前跳出一人,可把她嚇得不輕,忙一腳急剎車,將車踩死之後,她還生氣地下了車,批評衛兵:「你怎麼回事兒?怎麼往車前跳,萬一我剎不住車,撞了你怎麼辦?真是的,看你年紀輕輕的,腦子沒壞吧?」

  衛兵甲還以為車內是什麼恐怖分子或高級人物,沒想到下來一名明豔過人的美女,反倒一下手足無措了:「我……你是什麼人?怎麼能開車闖軍事重地?請出示證件!」

  衛兵乙已經舉起了槍,見下車是一名美女,知道估計不是恐怖分子,就又放下了槍,不料卻被古玉看個正著,古玉的火氣一下就點燃了。

  「好,還想沖我開槍是不是?把你們的政委夏泊遠叫出來,讓他親自來迎接我!」古玉氣呼呼瞪了衛兵一眼,「新兵蛋子!」

  要是遇到別人,衛兵直接就將人連推帶搡請走了,甚至再下手狠一點,直接押進去審問一番,但古玉是一個大美女,打不得罵不得,兩人就犯難了。

  而且古玉張口叫出夏泊遠的名字,兩人就知道,怕是美女有來歷。但問題是,他們哪裡有資格和夏泊遠說話——他們和夏泊遠之間,差了十萬八千里。

  正準備向上級請示時,正好有一輛軍區牌照的汽車從裡面駛出,因為古玉的車正對著大門,裡面的車就開不出來,就狂按喇叭。

  古玉還犯了強,就不讓。

  衛兵急了,因為車是副司令員陳法全的車。陳司令員脾氣大得很,惹怒了他,他不但罵人,還要打人的。

  衛兵正準備強行拖開古玉,並且將車也挪開時,陳法全終於等不及了,下了車,上來就是一句:「怎麼回事?省軍區門口還有人敢堵門,是不是和平年代太久了,你們連槍栓都拉不動了!真是廢物!」

  「拿槍對準老百姓的軍人才是廢物!」在古玉的概念中,從來沒有怕過軍人的概念,雖然眼前的人一看肩章就知道是一位大校,但經常見到一顆星甚至兩顆星的她,對陳法全的威風還真沒感覺到什麼威懾力,她就繼續說道,「看著你們一個個年老體衰的樣子,就知道為什麼總在國內鬧得凶,連南海幾個小國都震不住了。真是沒用!」

  古玉發作的時候,也是伶牙俐齒,很犀利地反擊。

  陳法全一怔,他好歹也是大校了,省軍區副司令員,在軍中和地方上都算一號人物了,還真沒有被一個丫頭片子當面訓過,愣了片刻之後,不由惱羞成怒:「哪裡來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抓起來!」

  副司令員有令,衛兵就膽大了許多,上前就要抓古玉。

  「住手!」

  又一輛車從外面駛來,正好停在古玉的車後,由此,古玉的車停在軍區的門口正中,前有車後有車,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事態,形成了對峙局面。

  從後面車上下來一人,少將軍銜,比陳法全年輕幾歲,也英俊不少。他40開外,腰杆挺拔,雙目有神,徑直來到古玉身邊,本來一臉威嚴的面容突然就變成了滿面笑意。

  衛兵見狀,立刻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夏政委!」

  夏泊遠只是點了點頭,一伸手就摸了摸古玉的頭:「玉丫頭,都長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古玉一搖頭閃到一邊,不滿地說道:「夏泊遠,我早就長大了,警告你,不許再摸我的頭,我早不是小丫頭了。」

  夏泊遠感慨地說道:「在我眼裡,你就是永遠也長不大的小丫頭。」

  衛兵見狀,別說上前去抓古玉了,忙退到一邊,不敢造次。

  陳法全的目光落在夏泊遠身上,閃過一絲異樣。儘管他掩飾得很好,但軍區大院誰不知道他和夏泊遠不和?

  他是副司令員,夏泊遠是副政委,他是大校,夏泊遠是少將。論資歷,他比夏泊遠深,但偏偏夏泊遠比他軍銜高。論人脈他不比夏泊遠差,但偏偏夏泊遠升遷比他快。大校級的司令員怎麼和少將級的政委相比,在所有人眼中,還是有巨大的落差。

  夏泊遠的後臺是古老,是軍中碩果僅存的幾名元老級人物之一,陳法全的目光落在古玉身上,一下想起了什麼,古老只有一個孫女古玉,莫非眼前此女就是?

  陳法全眯起了眼睛,心中忽然閃過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說不定是一個借機鬧事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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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7章 開了一個好頭

  陳法全雖然軍銜不如夏泊遠高,但他卻有一個最大的依仗——軍區政委蘇治橋和他系出同門。

  雖說他和蘇治橋最大的後臺已經卸任,但作為一個派系的影響力還在。儘管在地方上,隨著人事的調整,後臺的影響力已經逐漸削弱,派系的力量也被三大派系壓制得幾乎失去了發言權。

  但最大的力量還在軍中,軍方對老領導的話,還是十分聽從,就讓總書記也不得不顧忌三分。

  蘇治橋雖然只是湘省軍區的政委,但據說他有望晉升為中將,同時可能會擔任大軍區的司令員,前途廣闊。

  蘇治橋也和夏泊遠不和,並且看不慣張曉的所作所為,而張曉和陳法全的關係也很一般,但同時,張曉和夏泊遠的關係也不密切。

  也就是說,軍區四個主要人物中,政委蘇治橋和副司令員陳法全關係不錯,卻和司令員張曉、副政委夏泊遠關係一般。而張曉和夏泊遠又不是密切合作的關係,準確地講,如果拉攏了張曉,則完全可以排擠了夏泊遠。

  陳法全心裡清楚,張曉並非老古一手提拔的嫡系。

  也真是難為了陳法全,在一瞬間猜測出古玉是何許人之後就琢磨了這麼多事,他主意既定,就一臉嚴肅地來到夏泊遠面前,看也未看古玉,很是肅然地說道:「泊遠,有人大鬧軍區,堵住了軍區大門,省軍區的保衛工作,看來有待加強。記得上次你還強調,一定要加強自身的保衛工作,只有保障了自身的安全,才能保家衛國……今天的事情,你說怎麼處理?」

  夏泊遠本來正和古玉說笑,一聽陳法全的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好嘛,將軍了,一點小事還想抓住不放,陳某人,你打錯主意了!

  夏泊遠隨性一笑:「法全,照你說,該怎麼處理?」

  球又踢了回來?陳法全說道:「她好象是你的朋友,應該是找來你的,怎麼處理,你說了算。」言外之意就是看你怎麼食言而肥,看你怎麼收場。

  夏泊遠微笑著對古玉說:「玉丫頭,你說怎麼辦,要不,我把你抓起來?」

  「好呀,隨你抓。」古玉伸出雙手,「有本事銬了我,看看省軍區的大門以後朝哪個方向開。」

  省軍區的大門朝哪個方向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顆紅心朝哪個方向——古玉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政治上不少彎彎道道,軍隊和地方上一樣,一顆紅心向中央。中央在哪裡?京城!

  「那我就抓了她?」夏泊遠自然知道陳法全是想乘機和他過不去,不過他還表現出了十足的涵養,微笑著沖陳法全說道,其實是半真半假,半是玩笑半是試探。

  陳法全也夠賴皮,雖然也在笑,但笑容卻沒有半點笑意,很冷峻,很漠然:「夏政委說了算。」

  不叫名字叫職務了,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了?夏泊遠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陳法全雖然以前和他不怎麼對付,但基本上事事還算過得去,怎麼今天故意和他作對了?

  哪根筋搭錯了?

  夏泊遠怒氣漸生,陳法全,真當我怕你不成?事情不要做過頭了,否則,小心以後你有初一我就有十五。

  但被陳法全逼到牆角,確實為難,因為古玉衝撞了衛兵——每個衛兵的身旁都有一個木牌,上面鄭重標明「衛兵神聖不可侵犯」,而且剛剛省軍區召開了一次政治會議,蘇治橋再三強調,要加強保衛工作,維護省軍區的神聖權威,任何人都要遵守軍區的紀律……

  陳法全擺明就是要借機生事,是因為被古玉擋了路而氣不順,還是別有用意?

  夏泊遠只微一思索,就決定了怎麼做,身為軍人怎能退縮?他又不比陳法全低上一級,雖然古玉闖門不對,但事情可大可小。

  「法全同志,古玉是我的朋友,她來軍區找我,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是我的不對,我會向張曉同志說明情況。」夏泊遠的口氣也強硬了。

  「好,那我沒有問題了。」陳法全出人意料地見好就收,及時收手了,「就按張曉同志的意見辦理。不過現在是不是該讓讓車,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眼前的情景是,古玉要是動車讓路的話,夏泊遠也要一起讓開,等於還是古玉連同夏泊遠一起,向陳法全低頭了。

  政治無小事,一個讓車的舉動,也代表著一次較量的勝負。

  「應該是你的車讓路,因為是我的車先要進去。」古玉在旁邊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了,一開口,還是不肯讓步的口氣。

  古玉也看了出來對方有意刁難她和夏泊遠,她性子是淡薄,但也不是任人欺負之人,更何況有爺爺在,在軍方系統還有人欺負她,就太難堪了。

  陳法全聽了,卻不理古玉,看了夏泊遠一眼:「夏政委的意思是?」

  步步緊逼,陳法全還真是較上勁兒了!夏泊遠也知道陳法全對他始終看不過眼,以前也發生過不少矛盾,都在暗處,今天是第一次正面衝突。

  話又說回來,今天的事情也確實是古玉有錯在先,如果不適當讓步,在張曉和蘇治橋面前也不好過去,總不成一點小事兒也拿古老的面子說事,也顯得他太沒水準了,就一咬牙,忍得一時,以後再還回來就是了。

  「就和電梯一樣,先出後進。我先讓,古玉你也讓一讓。」夏泊遠退讓了。

  陳法全嘴角流露出一絲一閃而過的笑意,不過他的得意還沒有來得及品味,就猛然臉色一變,因為古玉二話不說發動了汽車,一下撞開了欄杆,還將他的車撞到了一邊,沖進了軍區大院!

  轟然一聲巨響,古玉的車頭撞得水汽直冒,陳法全的車也是車前蓋翹起,眼見是開不了了。

  古玉渾然無事地下了車,還拍了拍手:「可惜了,一輛30多萬的車。早知道要撞的話,應該買輛悍馬。」

  陳法全氣得臉色鐵青,他還沒有發話,他的司機和警衛都怒了,嘩啦一聲,都拿出了槍,要將古玉團團圍住!

  夏泊遠大怒:「放肆!」

  夏泊遠的警衛也不甘示弱,搶先一步將古玉拱衛在內,和陳法全的警衛對峙,絲毫不讓。

  形勢,劍拔弩張。還好,夏泊遠的警衛沒有拔槍,否則,就成了政治事件了。

  「要是讓古老見到現在的情形,泊遠同志,你要被罵得無地自容了。怎麼出了京城,到了湘省,就成了軟蛋了?」一個聲音在夏泊遠身後響起,伴隨著一聲冷笑,邁著方步神情自若的許冠華,在警衛的陪同下,來到古玉面前。

  又來一名少將!

  許冠華怎麼來了?陳法全倒吸一口涼氣。

  同樣是少將軍銜,許冠華現在是總政幹部部副部長,相當於軍隊上的中組部副部長,執掌軍中幹部的升遷大權,他可是軍中的實權人物之一,而且還以手腕強硬和翻臉不認人而著稱。

  夏泊遠和許冠華有同門之誼,被許冠華當眾罵了一句,也不尷尬,反而呵呵一笑:「冠華兄,我一向敬佩你的膽識,慚愧,慚愧!」

  許冠華來到陳法全的車前,突然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動作——他一抬腿一腳就踢在陳法全的車上,當即就印上一個大腳印:「誰的破車擋住了古丫頭的路?要是讓古老知道古丫頭在湘省受到了欺負,我就沒臉回去見他老人家!」

  然後許冠華好象才發現陳法全一樣,一臉驚訝:「陳法全?怎麼是你的車?你下次可要記得換一個車牌,要不開到了京城,你的車非得給大卸八塊不可。不對,估計也不用到京城,一出湘省就翻車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貶斥陳法全得瑟個什麼勁,你就在湘省一畝三分地是個人物,出了湘省,不收拾你服帖你不知道誰說話管用。

  說完之後,許冠華忽然又變了一副溫和熱情的笑容:「開個玩笑,呵呵,開個玩笑,法全同志,你好,你好!」

  主動伸手和陳法全握手。

  陳法全被撞了車又被打了臉,早就憋得滿臉通紅,許冠華伸手過來,他又不得不趕緊握住,臉上的表情就好象吃了一口苦不堪言的黃連,咽不下又吐不出來,要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許冠華只和陳法全的手一沾就隨即鬆開,十分托大地問道:「蘇治橋同志還沒有出來?我剛才和張曉同志在一起,他有事暫時回不來,讓我先來和蘇治橋同志見個面。蘇治橋同志太不熱情了,我都到門口了,怎麼不見他的人?」

  許冠華作為總政的實權人物,有拿大的資本,而且他今天也有意為之,古玉受欺負了,豈能不扳回面子?

  以古玉的身份,還能在湘省軍區受到欺負,要是真傳到了古老的耳中,真有人要倒楣了。

  陳法全以為他身後站著某位權勢滔天的人物,是呀,曾經在國內留下濃重一筆的人物,但不要忘了,人已經不在臺上了,雖然在軍隊上也有不小的號召力,也有囂張的資本,但要看針對的是誰,要時刻謹記,古老是何許人也!

  在許冠華眼中,古老才是軍隊上最有影響力和號召力的人物,沒有之一!

  古玉第一次出手,雖然鬧了一場不小的動靜,看似魯莽,但卻開了一個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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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8章 躲貓貓遊戲到此結束

  許冠華本來和張曉半個小時前還和夏想坐在一起,談論湘省的局勢以及湘江的氣候,還有一些輕鬆的話題,增進了瞭解,交流了感情。

  此來湘江,許冠華一是有公務在身,二是也來助張曉一臂之力,因為最近張曉在軍區受到了嚴重的排擠,日子不太好過。

  許冠華是老古的嫡系,張曉不是,但兩人在認識之後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算是一見如故,一直私交深厚,在政治立場上也相近,雖然分屬不同的陣營——廣義上講,張曉是總書記的陣營——但並不影響二人之間非常不錯的交情。

  在和夏想交談了幾分鐘之後,許冠華意外得知古玉也在湘江——古玉在湘江並不意外,但古玉去了省軍區就讓他驚訝了,因為湘省軍區畢竟遠離京城,而且軍隊上的也是派系林立,執行命令時只認上級不認別人,他就擔心古玉會吃虧,就提前告別張曉和夏想,急急趕來湘省軍區。

  還好,來得正好,趕上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熱鬧。

  撞了一名軍區副司令員的車,不算什麼大事。要是在京城,不用他出面,換一個中校就敢砸了陳法全的車!

  因為古玉是古老的孫女,可以不問原因不管對方來歷,直接出手,因為在軍中還有人敢不知天高地厚不給古老面子,是自己找不自在。

  砸了車也算輕的,不暗中下絆子,陳法全就燒高香了。

  不過許冠華也能猜到什麼,陳法全看似不知天高地厚,實際上,還是自恃後臺強硬,認為古老不能拿他如何,或許也有借機生事,要落夏泊遠面子的用意。

  又或許陳法全遷怒于古玉,莫非他也清楚在他晉升少將的關鍵一步時,正是古老發了話才讓他與少將軍銜失之交臂?

  古老當時是為了提夏泊遠,所以才擋了陳法全。也沒什麼,政治上的事情本來就是有你沒我,也不是古老對陳法全有什麼看法,只是因為立場不同,各歸其隊。

  但陳法全要是想借機報復,由此得罪了古老的話,就別怪古老以後事事特意針對他了!

  許冠華只猜對了一半,陳法全確實有故意生事之意,但也是另有要事牽絆了他的心思,讓他惱羞成怒,非要較真,非不讓步。

  因為他的車內坐著林小遠!

  林小遠在軍區已經不安全了,已經有消息傳出,夏想親自出面要和張曉密談,就是為了從軍區將林小遠帶走,因此有必要立刻將林小遠轉移。

  不料硬是被古玉攔住不放,陳法全還以為古玉已經知道了車內有林小遠,就故意拿出氣勢壓人一頭,想搶佔先機。

  只不過沒想到,事情出現了驚人的逆轉,古玉夠強勢,直接撞了他的車!

  車毀了,林小遠也轉移不了,陳法全怎能不氣急敗壞?但又沒有辦法,在許冠華收放自如的咄咄逼人的氣勢之下,他只能忍氣吞聲。

  許冠華一出面就掌握了局勢,固然和他的身份有莫大的關係,也是因為他軟硬兼施的手段逼迫得陳法全沒有還手之力。

  陳法全一邊暗罵許冠華裝腔作勢,一邊又不得不佩服許冠華爐火純青的手法,確實又打又拉,讓人有苦說不出。

  正不知該怎麼收場時,蘇治橋就終於現身了。

  蘇治橋身為湘省軍區政委,是湘省軍區實際上的一號人物,他50歲開外,步伐健朗,笑容明朗,在幾人的簇擁下迎到門口,熱情地和許冠華握手寒喧。

  蘇治橋是下江市人,以前在下江市警備區擔任過副職,其後調來湘省軍區,他的升遷之路一直還算順水順風,可能下一步要晉升為中將,正是前途明亮之時。

  但他也不敢在許冠華面前托大,許冠華是總政的實權人物之一,也是前途不可限量。解放軍四總部,總參和總政最有實權,而許冠華比他還年輕幾歲,甚至有傳聞說,古老會一路將許冠華扶到總政主任之位!

  解放軍四總部是指總政治部、總參謀部、總後勤部和總裝備部,前兩個部的領導正職屬於國家副職級別,後兩個部屬於大軍區級別,即省部級。

  蘇治橋對現場撞得七零八落的兩輛汽車只掃了一眼,假裝沒看見,甚至沒有發表一句意見,只緊緊握住許冠華的手說道:「剛剛接到張曉的電話,我就出來迎接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冠華,你肯定埋怨我了?哈哈,晚上好好喝兩杯,算是賠禮。」

  賠禮一說,一語雙關,似乎又暗指場中的一片狼藉。

  許冠華以前和蘇治橋打過交道,知道此人有水準,會說話,也就不提撞車一事,呵呵一笑:「我保證絕對沒有埋怨你,不過玉丫頭是不是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蘇治橋才看見古玉一樣:「她是……?」

  「古玉,古老的孫女。」

  「古老的孫女?」蘇治橋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既驚訝又驚喜,隨即又熱情洋溢,「歡迎,太歡迎了。古老是我最尊重的老首長之一,我也早聽說他老人家有一個掌上明珠的孫女,今天有幸見到,是大好事大喜事。」

  一邊客套寒喧,一邊引領許冠華、古玉進入大院。

  古玉有點不想去,卻知道場面上的事情也必須應付,就向夏泊遠使了個眼色。夏泊遠心領神會,微一點頭,他就留在場中,沒有跟隨。

  夏泊遠等蘇治橋幾人走遠,就說:「法全,怎麼辦?」

  陳法全本想趁人都走了,好讓林小遠下車,沒想到夏泊遠賴著不走,他就頭疼了:「我賠,修車費用,都算我的,成不?」

  夏泊遠其實還不知道古玉前來軍區所為何事,剛才古玉的眼神他還以為是古玉氣未消,還想著撞了陳法全的車,還得陳法全出錢修車,現在既然陳法全識時務,主動答應了修車,他也就見好就收:「那好,就辛苦你了。」

  說完,擺擺手,轉身走了。

  陳法全還以為夏泊遠很難對付,沒想到他說走就走,他心裡就明白,鬧了一場,原來不是為了林小遠,真是虛驚一場。

  暗罵了幾句夏泊遠和許冠華——剛才太丟人,被許冠華當面威脅幾句,竟然讓他說不出話,好象他是泥捏的一樣,以後一定要找機會還回來——見危機已經過去,陳法全又就打了電話,又叫了兩輛車,讓林小遠換了車,他留在現場負責善後,讓幾名警衛護送林小遠出湘江,下嶺南,從水路出國。

  護送林小遠的兩輛軍車一走,陳法全才長出一口氣。不管許冠華是不是為了林小遠的事情前來,不管古玉大鬧一場是不是也是為了林小遠,也不管夏泊遠是不是也要拿下林小遠,反正他們是白費心機了,林小遠已經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成功轉移了。

  還有一點讓陳法全大感欣慰的是,今天雖然被許冠華踩了一腳,但他還是成功地壓制了夏泊遠的氣焰,也算小勝一局。夏泊遠以前總有隱隱壓他一頭的勢頭,今天他一強硬,夏泊遠有古玉撐腰也沒有硬氣起來,以後再和他過招,也不用怕他了。

  陳法全卻不知道的是,才沒幾天,他就被夏泊遠好好地陰了一把,損失慘重,讓他痛不可言!

  幾天後的挫敗陳法全當然不會提前知道,但半個小時之後的失敗就讓他氣得暴跳如雷了……

  就在剛才林小遠的車輛駛出軍區大院不久,先後有數輛汽車悄悄地尾隨其後。

  軍車駛出市區,向南走向一條岔路,顯然是要直奔高速公路而去,因為是軍車,地方上無權盤查,很順利地就出了市,眼見再有不多遠就上高速了。

  忽然,有一輛汽車加速超過兩輛軍車,然後強行並車,又迅速剎車,試圖強迫軍車停車。軍車也意識到了什麼,竟然不停車,還加大油門向前沖,擺出的就是魚死網破的架勢。

  前車也不相讓,顯然是不怕車毀人亡,繼續將剎車踩到了底,眼見就要撞上的一刻,也是兩方意志的較量,軍方放棄了,也猛然踩下了剎車,但還是晚了一點。

  因為顯然沒有想到前車如此頑強,兩車猛烈地相撞在一起。

  後面的軍車也剎車不及,追尾了前面的軍車,結果就是三車連撞,碰撞聲響成一片,聲勢驚人。

  不過還好,因為採取措施還算及時,只是汽車撞得嚴重,人卻沒有受傷。

  車一停下,軍車上就嘩啦一下下來四五名軍人,人人手持微沖,將前車團團圍住,猛然拉開車門,將裡面的人拉了出來。

  「你們防礙軍務,現在全部下車,接受檢查!」幾名軍人氣急敗壞,光天化日之下,敢有人死命攔截軍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防礙軍務?你們說說看,誰派你們去執行什麼軍務?」後面又一輛車駛來,車上下來一人,一身軍裝,肩章赫然是一顆閃亮的星星。

  軍人後面跟著一人,年輕、朝氣,卻一臉堅毅,他的身後還跟著數名員警。

  他一揮手,對軍車中的一人說道:「小遠,躲貓貓遊戲到此結束,很不幸,你輸了,抓到你了!」

  ……林小遠的被捕,標誌著湘省局勢正式進入第二個階段,也正式引爆了轟動全國的晨東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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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9章 即將開始

  對林小遠來說,今日必將是終生難忘的一日。

  其實從取保候審之時,他並沒有想過要立刻潛逃出國,因為他覺得事情並不大,還有緩和的餘地——他並沒有意識到夏想已經追查到了他的非法所得的秘密帳戶,正在加緊最後的收網!

  但胡均由和楊遙兒卻告訴了他真相,他已經危在旦夕了。一旦秘密帳戶被公佈於世,他帳面上7億8千萬的巨額數字必定會震驚世人,他不但性命難保,就是身為監察廳長的老爸,怕是也會一頭栽倒。

  林小遠才慌了。

  隨後聽到葉天南已經替他安排了一切,先在軍中躲藏幾天,然後等警方的注意力下降的時候,再從容出逃——其實葉天南隱瞞了另外的真相,就是走私船隻最近不安全,林小遠暫時走不掉。

  林小遠信以為真,服從了安排,還聽了楊遙兒的話,不打電話給林華建,防止被竊聽。

  想到下一步倒賣石油的大計就此落空,或許也不是落空,而是他不能再參預其中,他就滿腔怒火,恨不得親手將夏想殺死,不管是掐死還是砸死,反正讓夏想死得越慘越好。

  夏想簡直就是他的命中剋星,怎麼就盯死了他?

  好不容易提心吊膽地熬到了今天,消息傳來,可以出海,陳法全也給面子,親自護送他出市。誰知在軍區門口就出事了……

  誰膽大包天敢在軍區門口直接撞上了副司令員的車,活夠了不是?

  但偏偏副司令員也壓不住對方,接連出現了兩名少將,生生壓了陳法全一頭,甚至其中一人還踢了車。當時林小遠只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萬一對方一發瘋,伸手拉開車門,他就全完了!

  當時形勢最緊急之時,林小遠差點嚇得喘不過氣來!

  不料最後大鬧一場,竟然悄然收場了。收場了還不說,他又得以換了一輛車,又重新上路,又從對方的眼皮底下逃過一難!

  真是一場令人永生難忘的經歷,給人的感覺就是生死兩重天。

  只是……林小遠劫後重生的喜悅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股巨大的慣性甩向了前座。當他努力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用力克服慣性在車內坐直了身子,車門就被打開了,一張三分戲謔四分認真五分真切的笑臉就映入眼簾。

  就和童年時玩躲貓貓遊戲一樣,夏想的表情很生動很形象很邪惡——抓住你了——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得意,但偏偏沒有俗不可耐的興奮和驚喜,仿佛真是在玩躲貓貓遊戲而不是抓獲重大逃犯一樣。

  林小遠心中發出一聲悠長的悲哀的歎息,夏想就是一個讓人痛恨到極點恨不得一槍打死卻又讓人有點欣賞的傢伙,他永遠是一副從容自若的神態,仿佛一切都很重要但又並不是認真到必須解決的模樣,真恨不得讓人朝他臉上打上一拳!

  只可惜,林小遠知道,這一拳頭,他恐怕永遠沒有機會打出了。

  不過還未必他一定就無法翻身了,還有不少人會保他,林華建自不用說,楊恒易、胡定,包括葉天南,一名公安廳長、一名常務副省長再加一名省委副書記,湘省排名前幾的重量級人物一齊開口,莫說夏想,就是鄭盛也不得不讓步。

  林小遠瞬間又恢復了平靜,他坦然地下車,努力保持了平衡,還主動伸手要和夏想握手:「夏書記,辛苦了。」

  「不辛苦,為人民服務還能叫苦叫累?」夏想會心地笑了,見林小遠倒是也挺能裝腔作勢,也沒落他面子,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小遠,祖國不捨得你,就別出去了。賴總都快回來了,你出去也是瞎折騰,早晚還得回來,又得花國家不少錢。」

  林小遠想笑,卻沒笑出來,臉上再也掛不住假裝的笑意了,惡狠狠地說道:「夏想,你別得意得太早了,你要把我們湘省四少趕盡殺絕,小心你不能活著走出湘省。」

  「兩萬五千里長征我都有決心走完,何況一個湘省?小遠,你就放寬心,別胡思亂想了,早點說清問題是正經。」夏想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卻伸手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將紙巾揚手扔掉。

  如此蔑視的舉動讓林小遠終於失控了,他暴跳如雷:「夏想,你等著……」狠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員警從背後背了雙手,直接銬上,然後也不知是誰不小踩了他一腳,他就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倒在夏想面前。

  夏想一側身,笑道:「不用客氣,更不用跪我。如果你能跪一跪在事故中死去的無辜百姓,也算是你良心未泯!」

  幾名軍人本來舉著微沖,氣勢洶洶,看樣子隨時要和員警火拼,但當他們看到站在眼前一臉冷峻的張曉時,氣勢立刻大減,手中的微沖就不由自主垂了下去。

  司令員親臨,他們再牛氣再自恃有任務在身,也不敢將槍口對準司令員!

  張曉只帶了幾名警衛,他也不和幾名士兵多說,一揮手:「下槍!」

  警衛上前,將幾人的槍全部繳下,張曉才又說道:「軍事法庭會給你們一個公平的審判!」

  眼前幾人都是誰,張曉並不認識,因為幾個大兵,沒有什麼有級別的人物,但他清楚,幾人都是陳法全的親信。

  陳法全和蘇治橋聯手擠兌他,不是一天兩天了。陳法全在蘇治橋的支持下,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也是常事。他雖是司令員,但因為在軍區跟隨者少,就仗著資歷比蘇治橋深,說話還算管用。

  近來隨著蘇治橋要高升的風聲傳出,蘇治橋的威望已經壓他一頭,他在軍區的日子就不如從前了,別的不說,就是陳法全以前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還背著他,不敢太過分,現在幾乎就是明目張膽了。

  張曉在夏想和葉天南的矛盾公開之後,就選擇了向夏想示好和靠近,固然有許冠華的引薦,也有他自己的考慮在內,因為他知道,如果陳法全繼續挑戰他的權威,他要和陳法全過招的話,必須在地方上有堅實的後盾,夏想,就成了他的最佳人選。

  因為陳法全和蘇治橋在地方上最大的助力是葉天南。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一真理,在任何時代任何情況下,幾乎都能通用。

  今天和許冠華、夏想的會面,讓張曉也心中篤定了不少,知道夏想已經觸及到了陳法全的核心利益,也該他出手了。隨後他和夏想就返回省軍區,準備聯手逼陳法全交出林小遠,不料到了軍區門口,夏想卻並不進去,提出要在遠處暗中觀察。

  張曉不解其意,但也聽從了夏想的安排,等到撞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之時,等林小遠從撞壞的車上下來之後,他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夏想過人的眼光和準確的判斷。

  能從紛亂的局勢中看出關鍵的一點,並且做出超出常人的決定,夏想,已經具備了成就大事的基本素質。張曉除了佩服夏想之外,不由又想起許冠華的暗示,不僅是古老對夏想的力挺,還有總書記對夏想的期待,甚至還有家族勢力對夏想的支持,再聯想到夏想現在的年齡和級別,他更是怦然心驚,難道說在各方力量著力培養之下,夏想最終要成為一代……

  不敢再想了,張曉就知道,如果他現在及時站隊,及時向夏想靠攏的話,等到夏想的時代之時,他在軍方的地位和現在比,肯定不能同日而語。

  ……直到順利拿下林小遠之時,張曉算是完成了人生之中一次最為重大的選擇。他親自出面助夏想抓捕林小遠,等於是正面打了陳法全的臉,同時,間接地完全站在以葉天南為首的幾人組的對立面,從此,只能和夏想並肩前行,再也無路可退。

  湘省的局勢,隨著林小遠的落網,不但省委醞釀著一次重大的洗牌,省軍區也開始了新一輪的對峙和較量!

  回去的路上,夏想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接完,他笑著對張曉說道:「冠華說,他約了古玉和夏泊遠,一起坐坐。同時,羊城軍區副政委杜之安聽說冠華在湘省,特意過來和他敘舊,也正好熱鬧一下。」

  羊城軍區是大軍區,直管湘省軍區,副政委杜之安雖然也是少將,但卻主管人事大權。張曉自然知道杜之安,可惜並不認識。現在有許冠華引薦,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還有夏泊遠和他雖是同事,卻關係一向一般,有許冠華從中牽線,相信也能走近不少。再有古老的孫女也在,又有夏想居中,一瞬間張曉就覺得眼前花團錦簇,好一場讓人愜意的盛會。

  跟緊了夏想的步伐,果然走對了一步,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林小遠直接由陳習明帶領的警方帶走,士兵則由張曉的警衛處置,只有夏想背著手,邁著悠閒的步子,勝似閒庭信步,就讓張曉更加佩服夏想的淡定的姿態。

  其實夏想清楚得很,林小遠的落網,正式讓湘省局勢進入了第二個階段,另一場更激烈的較量,即將打響。

  但在打響之前,他還有稍微放鬆的時間,和幾名軍方高層的會面,也是一次意義重大的多方接觸,更長遠計,也算是前期預演,為他今後的道路,再次開拓了視野。

  就在夏想、張曉和許冠華幾人會面的同時,湘省省委之中,各方力量,已經開始了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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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8 00:47:28
第1370章 都在期待中的重大轉機

  葉天南對於下一步擔任燕省省長,信心十足,也無比期待。

  如果此次提拔順利的話,50歲的省長放眼全國,也不是很多,雖然不是非常耀眼,但也足以讓許多人黯然失色了。

  再樂觀一點,53歲到省委書記,56歲進政治局,60歲時,說不定可以躋身九巨頭之一,到時將是多麼光耀的人生頂峰!

  葉天南心裡有數,總理其實就是將他當成日後可以入主中樞的候選人來培養,儘管說來,平民一系現在人才凋落,大有式微之式,但他卻依然樂觀,認為平民一系還有足夠的資本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其實平心而論,葉天南並不認可平民一系的說法,雖然現在國內政壇已經約定俗成有了三系的說法,現實卻是,只要走到廳級以上的位置,哪裡還有平民情懷可言?

  現今甚至處級的下一代都被人稱為官二代了,以龐大的十幾萬名處級以上幹部的基數計算,國內該有多麼龐大的官二代的群體。

  平民一系……不過是說法好聽罷了,現在連村長的兒子都不認為自己是平民百姓了,國人的官本位的思想根深蒂固,哪個廳級領導會認為自己的子女是平民百姓?

  開玩笑。

  葉天南可不認為也不想讓葉地北是什麼平民,雖然葉地北現在確實無官無職,就是一平民百姓,但在大部分人的認知之中,平民就是無權無勢的代名詞。

  無權無勢不要緊,只要不是無權無勢又無錢的三無人員就行。

  葉天南固執地認為,所謂平民就是無權無勢又無錢的社會群體,他從平民階層一步步奮鬥到今天,才不會讓他的後代再過無權無勢又無錢的悲慘生活。

  但葉天南又不得不承認,平民一系的說法確實很煽情,可以讓廣大百姓信服並且支持,要是能全民選舉的話,平民一系肯定支持率過半。

  內心深處,葉天南卻是認為,平民一系不過是另一種家族勢力的山寨版罷了,因為還比不了家族勢力的樹大根深,又對家族勢力羨慕嫉妒恨,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標榜自己是平民一系,藉以劃分界限,撈取政治資本。

  說白了,平民一系一心想過的還是家族勢力的日子,還是想將家族勢力打翻,然後取而代之,然後成為新興的家族勢力。

  權貴資本主義,壟斷,呼風喚雨,家族勢力特權都要想,好日子都想過,當了官兒,誰還想當平頭百姓?葉天南也明白為了平民一系的清名,上頭也是用心良苦,只可惜,每一個官員的身後都有一個官二代,龐大的官二代的群體,數量越來越多,而且還有逐漸形成階層的趨勢。

  雖然也明白現狀,葉天南也想通了許多道理,後來也是佩服上面到底比他站得高望得遠,為官之道,不僅在於政治鬥爭,在於踩著對方的肩膀上升,還在於名聲。名聲就是民心,就是民意,就是升遷的助跑。

  如果此次能順利向前邁進一步,擔任了燕省省長,葉天南決定讓葉地北前去京城發展,不再跟隨他留在燕省。他要博取一個清廉、公正的好名聲,要給燕省人民留下務實、肯幹並且謙遜的親民形象。

  當然,表面上的形象無關私下的手段,夏想遺留在燕省的勢力,他肯定會不遺餘力地掃蕩一空,因為夏想不但是他現階段最大的敵對力量,也是他將來最有可能的競爭對手。

  將來……夏想可能也要進政治局的,甚至也有可能是常委之一,更甚至是……但不管是哪一種,現階段肅清他的根基,讓他手下無人可用,就會阻止他前進的步伐過快。

  再將目光落到眼前的話,林小遠逃走之後,短期內會影響到林華建的形象,但從長遠來看,卻是保存湘省四人實力的最佳一局。

  然後再展開所謂的晨東會戰的話……葉天南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笑出聲來,鄭盛和夏想將會發現他們先前的努力,全部為他做了嫁衣裳!

  湘省的局勢,將會展開全新的一頁,夏想和鄭盛將會是人生輸家,而他和付先鋒就要笑到最後了。

  想到了付先鋒,葉天南更是覺得好笑,堂堂的家族勢力的代表人物之一,高高在上的湘省省長付先鋒,在他心目之中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見風使舵。

  真是讓人想像不到的左右搖擺,就讓葉天南雖然願意和付先鋒合作,卻也暗中鄙視付先鋒的為人。

  基本上,暗中佈局的事情都還算順利,林華建也默認了他的安排,雖然微有不滿,擔心林小遠逃不出湘省而後患無窮,但在他的說服下,最後還是接受了現實。

  就有一件事情有點磕磕絆絆——姚金階的調查,陷入了困境。

  姚金階也是他精心佈局的一著妙棋,想乘機打斷夏想的一條臂膀,但卻出師不利,以前很軟弱很溫和的李從東此次卻是態度強硬,拒不配合,也不交待任何問題,聲稱他清白得很,沒有任何犯錯。

  如果真想針對哪一人,但凡廳級以上幹部,不敢說百分之百有經濟問題,百分之八十還是問題不大,關鍵在於是不是掌握關鍵證據,更關鍵在於是不是有人保他。

  姚金階以為他中紀委幹部的身份,再加上手中初步掌握的一些關於李從東收受名人字畫的證據,完全可以以問話的方式打開突破口,不一定要將李從東拿下,只要李從東認錯低頭就行。

  李從東卻矢口否認他的名人字畫是真品,全是贗品,一張畫就值幾百元——幾百元還查個毛,還值得驚動他堂堂的中紀委的領導?姚金階就決定從正面出擊,向湘省省委亮明身份,讓省委配合他的工作,向李從東施壓。

  結果碰了壁。

  鄭盛避而不見。

  理由很充足,工作繁忙,時間安排不開。

  姚金階十分生氣,但再生氣也沒有辦法,鄭盛畢竟是省委書記,他無可奈何,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見夏想。

  夏想是省紀委書記,和中紀委是同一系統,料想夏想必定熱情接見,不料讓姚金階大跌眼鏡的是,夏想也不見他,給出的理由甚至讓人啼笑皆非——夏書記得了流感,怕傳染他,等好了再說。

  如果說不見是不尊重他的表現,那麼又給出一個看似荒唐的理由就更說明了問題,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裡,是在逗他玩兒!

  姚金階就怒火中燒,立刻向中紀委彙報了情況。

  中紀委如何出面向湘省省委打招呼,或是向湘省省紀委施壓,姚金階不得而知,他只是知道的是,過了三天了,鄭盛和夏想還是沒有一人理他,就當他不存在一樣。

  姚金階就懸空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而且湘省省紀委的人員表面上對他客氣,實際上等他一轉身,背後就有冷笑和嘲笑。

  進退維谷,左右為難,姚金階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私下找過葉天南,葉天南建議他再等等,繼續向李從東施壓,因為事情可能會有一個重大轉機。

  葉天南期望中的轉機就是林小遠順利出海的消息傳來之後,啟動晨東會戰,然後常委會上決定長遠一局的一戰,鄭盛大敗,夏想灰頭土臉,士氣大減,他和付先鋒在省委威望大升,而李從東見時機不對,必然會及時從夏想身邊抽身。

  晨東會戰之後,付先鋒拿下大頭,他也收穫頗豐,借機安插自己人上位,然後就可以放心地離開湘省奔赴燕省,從此打開全新的局面。

  至於晨東會戰之中,會不會有人咬出葉地北和他,他並不擔心。因為葉地北有許多生意是和軍方合作,就算有人敢說,也沒人敢查。或者是有哪個不長眼的人咬他一口,他也不怕,直接矢口否認就是了,省紀委連讓他接受問話的權力都沒有,更遑論調查他的問題了。

  他有沒有問題不是關鍵,關鍵是,省紀委說了不算,中紀委說了才算,中央說了才算。

  對於一個即將升任省長的年輕的省委副書記來說,一個夏想,不,甚至連同鄭盛都內,都阻攔不了他的腳步。等他坐上高位之後,所有曾經的攔路虎和絆腳石,都要一一清算,一一討還公道。

  葉天南躊躇滿志。

  一人在辦公室足足想了半天時間,差不多認為事情幾成定局,他就做出了姿態——親自打電話給鄭盛,第一次對人事調整問題,表現出了關切的態度。

  出乎葉天南意外的是,鄭盛的答覆不但熱切,而且還順勢說道:「天南,你的電話來得真是時候,我正打算請你過來商議一下。現在召開碰頭會,先研究一下。」

  放下電話,葉天南還有點納悶,鄭盛表示得這麼迫切,難道他一切準備妥當了?一想也是,鄭盛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他哪裡知道,一切都已經脫離了他的軌道,轉向了自己的軌道。無數歷史的事例證明,每一個失敗者在失敗之前,還信心滿滿地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

  邁著方步來到書記辦公室,見鄭盛和付先鋒已經坐得安穩,兩人之間好象還有過交談,神情神秘而會意,就讓葉天南沒來由心中一跳。又見辦公室中沒有夏想,更是莫名一陣心慌,忙假裝鎮靜問了一句:「夏書記怎麼沒到?」

  「夏想同志……馬上就到。」鄭盛氣定神閑,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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