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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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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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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7 01:25:55
第1700章 相當奇怪

  平心而論,夏想一時還真不太理解李丁山和李榮升互換的重大調整,到底有什麼政治意義,或是為了什麼更長遠的佈局。

  畢竟夏想位置不夠高,無法登臨最高處而縱觀天下大事。

  比起陸家城私生女事件引發的年齡問題,以及陸家城因此暫停一段工作的延伸問題,還有品都在秦侃去後不久的突發意外,等等一系列的問題,在夏想眼前都隱沒不見,因為,所有問題都比不上迫在眉睫的換屆大事,以及幾個出人意料的人事調整的背後,到底有怎樣長遠的政治安排。

  總書記是怎樣的想法,或是吳才洋是什麼樣的佈局,他不能也絕對不可開口相問,不符合官場規則,也顯得他露怯並且見小了。別說總書記現在和他還沒有達到親密無間的地步,就算他和總書記之間就如和宋朝度之間一樣的密切,有些事情也不能開口就問。

  官場中人,必須時時警惕並且小心。

  只是更出乎夏想意外的是,謝信才私下找他談話,竟然還帶來了中組部對他下一步的安排意向——雖然只是意向,但可能性很大,因為謝信才明白無誤地告訴夏想,是吳才洋的意圖。

  坐在謝信才在省委招待所的臨時辦公室裡,夏想感受到窗外徐徐吹來的秋風,心想轉眼秋涼了,他來到齊省的時間還不太長,怎麼真的要走了?

  才剛剛適應了齊省的氣候而已。

  謝信才語重心長地說道:「吳部長對你是真關心,他不想你在齊省受到什麼不利的影響。齊省換屆之後,也可能還是不會太平,吳部長的意思是,希望明年大換屆之前,你一直在京城部委呆著……」

  夏想明白了吳才洋的良苦用心,地方之上風急浪高,稍有閃失就容易被浪打濕了衣服,甚至打彎了腰,再沾上一身髒水的話,就更是得不償失了,就如周鴻基和孫習民,雖然暫時度過了難關,實際上在齊省已經大大的失分了。

  等到真的到了上升的關鍵一步時,必定會被人拿來說事,成為被人攻擊的口實。

  吳才洋顯然看出了齊省的局勢,依然潛流洶湧,所以才想調他回京,等明年中央換屆之後,再回地方。而總書記的出手,調換了李丁山和李榮升的職務,顯然也是未雨綢繆之舉。

  一個秦侃,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怎麼可能!

  難道說,秦侃的背後除了在強有力的政治背景之外,他還有另外的隱性力量的支持,比如說……軍方?一想到此,夏想不由暗暗一驚,聯想到不久之前的老古的提醒,心中漸漸有了更清晰的思路。

  「謝謝吳部長的關心,謝謝謝部長對我的關懷,請轉告吳部長,我認為齊省的局勢平穩有序,不會出現什麼較大的動盪,所以我希望在副書記的位置上繼續幹下去,願意為齊省做出更大的貢獻。當然,如果組織上有系統地統籌,我表示服從組織安排。」

  謝信才既不勸說夏想,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問道:「聶建豪同志,你是不是熟悉?」

  聶建豪是齊省軍區政委,似乎和周鴻基關係不錯,和夏想的關係,非常一般。夏想微一搖頭:「接觸不多。」心中卻不明白謝信才隨口一提聶建豪是何用意。

  從謝信才辦公室出來,差不多是中午時分了,陽光並不強烈,夏想微微眯了眼睛,並沒有急著回辦公室,而是閒庭信步一樣,緩步慢行,在秋日的陽光之下,享受著片刻的平靜。

  齊省大局,終於完全上升到了高層博弈,由一系列的人事調整可以得出結論,秦侃的能量不但不小,而是很大,也證明了一點,秦侃先前的所作所為,既不是發瘋,又不是孤注一擲,而是勢在必得的出手。

  只可惜,上次在金銀茉莉房間之中的迷醉一夜,他醉是醉了,偷聽也偷聽了,終究沒有聽得太分明,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了周睿和陸家城是秦侃的左膀右臂。

  現在陸家城被他拿掉了,以暫時休息躲避風頭的名義,讓陸家城不能再直接行使市公安局長的大權,換言之,讓秦侃直接殘廢了一條右臂。

  相比之下,雖然周睿的危害要比陸家城小,但周睿的問題卻又不好解決,因為周睿是周鴻基的秘書,他和周鴻基哪怕關係再好,也不可能直言相告,說是你的秘書如何如何。

  那就低幼了。

  雖說齊省風雲動盪,不見減弱,依然風起雲湧,但夏想想到了陸美美事件,還是不由會心一笑,因為事情實在太有趣了,讓人忍俊不禁。

  能在複雜險惡的政治局勢之下,依然保持著一顆樂觀向上的心,不容易,要繼續保持才好。

  省委招待所離省委很近,步行就是五分鐘的路程,夏想最喜歡步行的時候想事情,就邊走邊思索品都發生的意外。

  意外,就發生在秦侃抵達品都之後的第二天。

  秦侃一到品都,也第一時間到了現場,至少從表面上,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而且也是深入患者中間,親切握手,噓寒問暖,並表示省委省政府大力支持品都市委處理疫情的各項工作,要錢出錢要力出力,請品都全市人民放心,省委堅定地和品都人民站在一起。

  必須得承認,秦侃除了會做事情之外,比李丁山更會說話,一番表演之後,立刻贏得了比李丁山更好的聲譽,畢竟李丁山只知道埋頭實幹,不知道對外宣傳。

  能幹能說,才是成熟的政客。

  到了晚上,在和品都市委方面召開了密集的會議之後,秦侃代表省委省政府召開了記者發佈會。本來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記者發佈會,秦侃肯定不會被記者投雞蛋丟皮鞋,也不會說出至於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之類的名言,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只是通報了疫情處理的最新進展,無非就是安定民心、穩定市民情緒。

  但在提問環節,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意外。說不大,確實不大,因為誰也不可能因此追究秦侃的什麼責任。說不小,也不小,因為秦侃的說法,既沒有和品都市委達成共識,也事先沒有徵求省委的同意。就是說,他自作主張,自說自話了。

  如果是說一些假大空的話也就算了——每個省委領導都有說假話套話和鬼話甚至自吹自擂的權利,省委書記也無權干涉——但秦侃的話卻指向非常明確,直接為疫情事件定性,就是十分嚴重的政治事件了。

  秦侃的原話是:「據查,品都疫情並非是簡單的由傳染病引發的普通疫情事件,而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人為事件,而且有境外勢力對今次事件推波助瀾,導致疫情遲遲無法得到有效控制。不過,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在品都市委市政府的妥善處置下,已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以及部分境外勢力人員,下一步,將會採取有效的嚴厲的手腕,扼殺一些人有意將事情鬧大的企圖。」

  秦侃此話一出,新聞發佈會上一片譁然!

  因為有資格參加新聞發佈會的媒體都是官方媒體,就是說,與會者都是官方記者,是真正的黨的喉舌,都是十分聽話的記者,才讓秦侃的未經省委省政府批准的說法沒有全面傳播出去。

  但饒是如此,還是有個別不太聽話的記者,不知怎麼就將秦侃的說法透露了出去。

  雖然只是在小範圍之內流傳,沒有形成軒然大波,但還是讓李榮升十分惱火,因為秦侃此舉讓他十分被動!

  本該是市委書記親口說出的結論,卻由秦侃搶先說出,省委會怎麼想?中央會怎麼想?秦侃這麼做,太不講規矩了,簡直就是亂來。而且整個疫情事件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哪裡有什麼境外勢力的推波助瀾?秦侃一個堂堂的常務副省長,怎能信口開河?

  就算真有所謂的境外勢力,他也是省委常委,而且還是品都的一把手,怎能一點兒消息也沒有聽到?秦侃不過是常務副省長,又不是省委書記或省長,他怎麼可能知道最高機密?

  李榮升又氣又惱,卻又不好向省委告狀,畢竟秦侃是代表省委前來,又是常務副省長,和他雖然同為省委常委,但實際上對品都也有管轄權。

  但又實在氣不過被秦侃擺了一道,李榮升打了電話給夏想,暗中向夏想訴說了他對秦侃的不滿。

  事情傳到了省委之後,奇怪的是,邱仁禮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孫習民也保持了沉默,也讓夏想微微不解,相比李榮升的義憤,邱書記和孫省長在秦侃的信口開河的事件上所採取的態度,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沉默並不一定意味著默認,但一定意味著縱容或是無言以對。

  如此大事,邱仁禮和孫習民都適時地不發表意見,難道是說其中還有什麼極有為複雜的隱情?因為如果秦侃所說並不屬實,孫習民完全可以拿此事大做文章,讓秦侃無路可退!

  而從統領全省的高度出發,邱仁禮也應該呵斥秦侃信口開河才對,但邱仁禮也一言不發,再聯想到李榮升突然之間就由品都調任到了省裡,夏想腦中驀然一閃,一個十分強烈的念頭跳了出來——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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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8 00:00:50
第1701章 大感好奇

  秋天的魯市,天高氣爽,如果不算上錯綜複雜的政治氣候的話,藍藍的天,白白的天,再加上徐徐的清風讓人神清氣爽,絕對是一個適合秋遊的好日子。

  假如身邊再有一名美女相伴的話,相信不少人都會偷得浮生半日閑,管他洪水滔天,管他材料文案,先到郊外兜兜風再說。

  別說,夏想也真是這麼想的——因為宋一凡和衛辛來到了魯市。

  此來魯市,當然是宋一凡的主意,她嚷嚷著要來魯市很久了,卻一直拖到現在才來,固然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也是因為宋一凡自從擔任了衛辛的副總之後,一直忙得不可開交。

  儘管凡丫頭的忙是忙亂,確切地講,是忙亂得一團糟,好在衛辛有足夠的細心和耐心,並且對她關照得無微不至,也讓宋一凡的成長歷程充滿了溫馨和親情。

  其實照夏想的思路,他不贊成溫情式的成長,容易讓人懈怠並且成長緩慢,甚至會培養出庸才。人往往如此,沒有危機感,就沒有足夠的警醒意識。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一點不假。

  但對於宋一凡,他還是願意多縱容一些,主要也是宋一凡的性子太惹人喜愛了。她既不適合從政,也不適合經商,其實以夏想的設想,宋一凡更適合安靜而淡然地坐在大學裡面,在一家充滿書香氣息的圖書館中,安靜地讀書或是沉思,然後時光就悄然流逝,既帶不來痛苦,也不帶來失望,只有猶如午後的秋日陽光一樣的平靜和漫長。

  也得承認,宋一凡和衛辛來得還真是時候,否則如果今天召開換屆大會的話,夏想再寵愛宋一凡,也無法抽身去陪她遊玩。但經過商議之後,謝信才和邱仁禮一致同意明天上午正式舉行換屆大會,前期的各項工作,要求今天全部完成。

  夏想做事情向來未雨綢繆,他的一攤子事情早就完成了,也就正好有了將近一天的閒置時間,所以當宋一凡提出出去遊玩時,若是別人,夏想說不定還得猶豫一下,但她不是別人,是凡丫頭,夏想就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當然,也有因為衛辛也在的原因。如果說對於宋一凡,夏想是寵愛,對於衛辛,他就是寬容和親情了——是所有人包括衛辛在內都無法理解的濃濃的親情。

  省委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秦侃和李榮升正在從品都趕來魯市,為了召開換屆大會,該通知的人都通知了,該做的工作都已經做好了,畢竟省委一大幫子人,對於佈置會場、通知相關人員等駕輕就熟的事情,還是不在話下。

  秦侃的關於有境外勢力推波助瀾的講話,不但在省委沒有激起波瀾,中央也是沒有就此事有任何指示精神,中央和省委不約而同的沉默就表明了一點,事情,恐怕還真是無風不起浪。

  夏想卻沒有過多地關注秦侃講話事件的幕後台前的種種內幕,他只想坐等換屆之後,一切塵埃落定之時,不信秦侃還有什麼可以鬧騰的動力。

  中央已經出手了,還不能一舉定乾坤?

  所以,他寧願稍微偷懶一些。

  其實也沒有半分閑著,吳天笑不負重托正在著手暗中調查周睿的問題,據查,周睿可能和秦侃有經濟上的往來,但只是可能,因為還沒有真憑實據。

  此事,就具體由吳天笑暗中負責了,夏想才不會將目光落在一個省紀委書記的秘書身上,他的目光只能落在齊省大局以及中央的佈局之上。相信吳天笑能夠穩妥地辦好此事,再斬落秦侃的左膀。

  中央由換屆敲定大局,再由他和吳天笑聯合打掉秦侃的左膀右臂,同時失去上下支撐的秦侃,還有什麼能力製造事端?

  當然,以夏想的為人肯定不會因此而掉以輕心,但畢竟也是放鬆了不少,因為孫習民和周鴻基也沒閑著,都在針對秦侃而佈置下一步,也會有驚喜的禮物送給秦侃秦副省長。

  也正是基於以上的原因,夏想才親自駕車,遠離了市區和鬧市,也遠離了省委的紛擾和喧囂,攜二美來到未名湖邊的未名莊園,放飛風箏,野外燒烤,是真正的休閒一刻。

  宋一凡非要去釣魚,想讓夏想陪她,夏想卻不去,只是坐在躺椅之上,享受樹蔭清風的寧靜。宋一凡氣不過,自己氣呼呼去釣魚了。

  衛辛在一旁支起了燒烤支架,準備中午的野餐。

  甩手掌櫃夏想同志,戴了一頂遮陽帽,坐在一株柳樹的樹蔭之下,微眯了雙眼,望著不遠處忙碌的一對玉人的曼妙多姿的身影,不由暗暗讚歎生活的美好。

  其實夏想最不喜歡的就是將女人的身材、相貌或是性格進行對比,但眼前的衛辛低眉順眼,絕對是溫婉可人的小妻子形象,而宋一凡蹦蹦跳跳,就如秋日的陽光一樣明媚而乾淨,是所有男人心目中最理想的妹妹形象,身為男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怎不油然而生幸福和滿足之感?

  所以夏想一邊懷念萬惡的舊社會,一邊跳躍著目光,不時在衛辛和宋一凡身上來回穿梭。

  其實只單純地從外表和身材來判定一個女人,得出的結論將會失之偏頗而遠離真相。女人是複雜的動物,永遠不能從相貌來斷定一個女人是否溫柔優雅,是否溫婉可人,是否值得一個男人擁有或是……珍藏。

  世界上漂亮的女人雖然是稀有資源,但說實話,還沒有稀缺到鳳毛麟角的地步,君不見電梯小姐,前臺小妹,甚至從事某種在黑夜之中的體力工作者,都可見到可圈可點的中上姿色。

  漂亮的女人如果沒有內涵,就是腹中空空的花瓶,因為再是國色天香的姿色,看久了,也有生膩的一天,而一個人的內涵和性格,才是最為長久的魅力。

  衛辛是不如宋一凡有青春活力,也不如宋一凡明豔照人,並且讓人驚歎宋一凡的明媚和陽光,因為她就如渾然不知人間憂愁為何物的精靈,只有快樂和歡笑。

  但衛辛的溫婉和溫存,又讓她具備了無數漂亮女人所很難具備的品質——可靠,並且賢妻良母。漂亮女人常有,漂亮女人之中的賢妻良母不常有,不但不常有,還是無比珍稀的資源。

  因此,衛辛是所有有眼光有滄桑的成熟男人最為心儀的、可以娶回家中珍藏的女人。

  而宋一凡,天真活潑,並且純真開朗,也是所有男人都渴望的一個永遠年輕並且讓自己感到幸福的妹妹。

  雖然已經時至初秋,天氣微涼,宋一凡和衛辛都穿了裙子,當然是夏想最喜歡的長裙。長裙飄飄,長髮搖搖,夏想就微微沉醉在秋日的陽光之中。

  迷糊中,差不多要睡著了,忽然感覺鼻子發癢,用手一摸,又不癢了,然後就是耳朵發癢。夏想就一把抓住了一隻搗亂的小手,笑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正是宋一凡滑膩柔軟的小手被他捉個正著。

  宋一凡手中拿著一根毛絨絨的小草,剛才故意在癢夏想,她以為夏想睡著了,沒想到夏想睡覺也很機警,就咯咯一笑:「夏哥哥,你睡得跟小狗一樣機靈……」

  「……」夏想直接無語了,拿一個堂堂的省委副書記比喻成小狗,也只有宋一凡有口無心才敢說,就連古玉也不會隨口亂說,讓他拿她真沒辦法。

  倒是衛辛在一旁聽了,嗔怪說道:「凡妹妹,可不要亂說,夏書記現在是省委副書記,他是有身份的人。」

  宋一凡才不怕夏想:「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又瘦又黑又小又聽話,現在他是胖了一點,白了一點,但還和以前一樣聽話,才是我心中永遠的夏哥哥。」

  一席話讓夏想的思緒回到了從前,想到初見宋一凡之時,當時她才是真正的又瘦又小的小女孩形象,和他初次見面時,就指揮他穿指定的拖鞋,一轉眼,多少年過去了,曾經的青澀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美不勝收的女子。

  但宋一凡在他面前,還如當年一樣沒有設防的意識,她彎著身子來害他,胸前的殺器就離他的鼻子不過近在咫尺,就有熱力和香氣不受控制地襲來,夏想又不好直接推開她,只好說道:「去幫幫衛辛,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你想吃什麼,就去自己烤。」

  「我想吃玉米。」宋一凡總算跳開了,不過目光之中滿是狡黠之意,看向了遠處的玉米地,「夏哥哥,你陪我去偷幾個玉米棒子回來烤了吃,好不好?」

  開什麼天大的玩笑,省委副書記去偷玉米,傳了出去,夏想就名聲掃地了。再萬一被幾個農民伯伯抓住,他可真的成了有口難辯了。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夏想擺擺手,他可不會無條件縱容宋一凡,「你剛才不是在釣魚?」

  「別提了,一條魚都沒釣到,後來我生氣了,索性把魚餌都扔到湖裡了。」宋一凡噘著小嘴,不過她畢竟心思淺,腦子轉得快,一下又想起了,「哎呀,說到釣魚差點忘了,爸爸有話讓我對你說。」

  宋朝度會讓宋一凡傳話?難道宋朝度會認為宋一凡傳遞政治信號能靠得住?夏想不由大感好奇。

  ……夏想正輕鬆休假時,秦侃和李丁山之間,卻爆發了一次不小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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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8 00:01:08
第1702章 都上當了

  臨近中午時分,秦侃和李榮升同時抵達魯市。

  李榮升和秦侃同行不同車,一進省委大院,李榮升招呼也不打,就轉身去找謝信才了。秦侃也不以為意,搖頭一笑,直接回辦公室。

  他信心滿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對李榮升的氣憤,毫不在意。

  當然,秦侃也不是事事順利,陸家城被意外閒置,就讓他痛失右臂,十分惱火並且痛恨夏想。

  不用想,肯定是夏想的手筆,因為除了夏想之外,誰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神來之筆,更不可能知道陸家城隱瞞年齡的事實,所以,陸家城的去職——雖然只是暫時停職——是他的一大損失。

  好在他基本上已經全部準備就緒,用到陸家城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了,丟掉一大助力雖然痛惜,也不至於讓他傷筋動骨。

  只是讓秦侃不明白的是,如果說真是夏想擺佈了陸家城,那麼是否說明,夏想已經知道了陸家城和他之間的關係?

  先不管夏想是如何得知他和陸家城之間的私人情誼,既然夏想能摸到陸家城和他的聯繫,豈非說明,周睿也有暴露的可能?

  應該多加一點小心了,秦侃剛走到辦公室,周睿就敲門進來了。

  省紀委書記的秘書前來常務副省長的辦公室,多少有點反常,好在周睿每次前來,都能找到充足而且光明正大的理由,不但讓周鴻基不起疑心,也讓偶而注意到的其他人,也都認為周書記的秘書來找秦省長,是真正為了公事。

  周睿第一時間露面,就讓秦侃心頭一跳,因為最近明顯感覺到了壓力,高速公路車禍事件,明面似乎是一報還一報,不細想還真以為是何江海的報復,其實秦侃事後一想也大概猜到了什麼,事件的背後,隱藏至深的恐怕還是夏想的影子。

  如果再算是陸家城事件的話,夏想一出手,就讓他接連失利,好手腕,好高明。

  連敲帶打,就是為了讓他收手?秦侃心中一陣冷笑,夏想也好,邱仁禮也好,甚至孫習民和周鴻基也好,都上當了,都被他的手腕迷了雙眼,以為他頻繁挑起事端,就是為了如何如何,其實他不是要如何如何。

  放眼整個齊省,沒有一人可以看出他表面上的花拳繡腿的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深心。何江海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孫習民被他逼迫得焦頭爛額,周鴻基被他擺弄得灰頭土臉,就連夏想,也被他的不按常理的出招迷惑了雙眼,最終被他引入了歧途。

  秦侃幾乎要放聲大笑了,夏想盛名之下,其實難符,都說他慧眼看紅塵,做官如有神,在他看來,不過爾爾,和他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夏想還以為隨著齊省提前換屆,齊省就會塵埃落定,其實夏想哪裡知道,提前換屆,更是正中他的下懷!

  整個齊省最後只能有一個勝利者,就是他秦侃!

  所有的人,包括孫習民,包括周鴻基,包括何江海,甚至包括一直居中協調並自以為得計的夏想,都不過是他前進道路上的臺階而已,正是踩著他們的肩膀和錯誤前進,才成就了他的英明和偉大。

  秦侃志滿意得,一見周睿就說:「周秘書,有什麼好事?」

  周睿關了門,一臉緊張:「秦省長,我想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最近總覺得有人查我,就連吳天笑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對了。」

  「你是疑心生暗鬼,周睿,別胡思亂想了,別人也是人,不是神,你背地裡做些什麼,沒人知道。」秦侃一邊安慰周睿,一邊拿出了一份資料,遞了過去,「最後確定一下,要保證上面的人都不出問題才行。」

  周睿見秦侃對他現在的處境漠不關心,心裡不快,卻又不好再多說,心裡還嘀咕,明明你也出了車禍,明明陸家城也被擠兌了,明明最近幾件事情都不順,還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是真有底氣,還是裝腔作勢?不過雖然他鄙視秦侃的作派,但對秦侃的手腕,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周睿接過資料,眼睛掃了掃上面的名字,說道:「沒問題了,都聯絡過幾次了,他們保證不會出差錯。」又想起了什麼,他還是不放心地又說,「萬一夏書記懷疑到了我的身上,要在背後查我,怎麼辦?」

  秦侃微微不耐煩地說道:「周睿,做事情就不要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最後還得被狼咬被虎吃掉,不如前打狼後打虎,肯定會有一條活路,對不?」

  周睿點點頭,雖然心中還是疑慮揮之不去,也只好如此了,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正要開口,見秦侃已經臉露不耐之色,只好悻悻地閉了嘴,告辭而去。

  秦侃如果知道他聽了周睿的疑問之後,有可能拿住夏想的短處,他肯定會追悔莫及,但每個人都有無法超越的缺點。

  周睿其實想說的是,他從莉園主人之處得知,莉園當晚住下了一對姐妹花。還有一個更驚人的消息是,陪同姐妹花吃飯的男人很像是夏想。

  周睿很想請示一下秦侃,是不是著手調查一下。另外他還聽說,夏書記今天陪同兩位美女去郊外休閒莊園遊山玩水去了,是不是也派人跟蹤明察暗訪一下……但秦侃明顯已經無心於一些邊角料的小事,已經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接下來的換屆大計之中,他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想想也是,估計也確實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也幸虧周睿沒有說出口,否則他得罪了金銀茉莉和宋一凡,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也慶倖他沒有說出口,否則,秦侃還真有可能在事後拿夏想的生活作風說事。

  但一切都因為周睿不夠勇氣和秦侃不夠耐心,就此悄然揭過,才避免了另一場事端的發生。但有沒有另一場事端已經並不重要了,因為秦侃精心的佈局,就要上演最後的碰撞了。

  在最後碰撞之前,秦侃還有一件事情要辦,就是要和李丁山見上一面。

  秦侃也清楚,李丁山突然出人意料地轉任品都市委書記,而李榮升轉任副省長,是中央的一招妙棋,是否有針對他的佈局的圍剿不得而知,他也並不在意,因為他的大計已定,再加上事事周全,一次意外的調整,打亂不了他的精心部署。

  之所以要見李丁山一面,是要賣李丁山一個順水人情,等李丁山接任品都市委書記之後,迅速而果斷地控制了疫情,也是李丁山唾手可得的政績。

  秦侃還暗暗感歎自己的好心,念在和李丁山交情一場,當初還因為達才集團的問題而聯手合作,政府班子裡,他和李丁山來往最為密切,對李丁山,他多少也有點感情。

  不想不等他讓秘書去請李丁山,李丁山不請自來,竟然直接上門了。

  顯然,李丁山此來既不是為了敘舊,也不是為了共進午餐,而是來找事。

  「秦省長,品都的局勢已經很讓省委操心了,你怎麼能亂講話?」李丁山十分義憤。

  秦侃剛剛生起的對李丁山的一點念舊之心,一下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他臉色微微一變:「丁山,我哪裡亂講話了,你說話要講事實講道理。你冷靜一下,不要激進。」

  「我沒激進。」李丁山按捺不住心頭怒火,「我在品都呆的時間比你長,對品都疫情的瞭解不比你少,也多次和榮升同志研究過疫情發生的原因,完全沒有你說的什麼境外勢力的推波助瀾。你這不是解決問題,是製造麻煩。」

  秦侃眼見勝利在望,本想站在勝利者的高度之上,俯視並且同情一下李丁山,以憐憫的姿態,替李丁山指明一條出路,不料李丁山不但不識趣,還敢指責他,他的好心情就全沒有了,也就收起了笑容:「李省長,我既然敢當眾說出,就肯定有真憑實據,是在掌握了一定的證據之下。你也知道我的為人,從來不會信口開河。你不相信我也就算了,作為曾經的朋友,我不徵求你的支持,但請你不要懷疑我的人品!」

  應該說,秦侃的話,還保持了三分理智,但李丁山也不知怎麼就火氣大得不得了,又怒不可遏地來了一句:「行了,秦侃,別裝了,我知道你的用心,不過是想讓品都大亂,也好顯出你的本事。我希望你收回所說的話,還品都一片清明。」

  秦侃也怒了。

  以前覺得李丁山脾氣直,是好事,因為李丁山可以直接頂撞孫習民。現在看來,脾氣直真不是好事,因為李丁山現在頂撞的是他。

  此一時彼一時,秦侃現在也反感了李丁山的為人:「李丁山同志,對於你的無理取鬧,我既往不咎,請你現在離開我的辦公室,我要工作了。」

  李丁山也不答話,只是一言不發地看了秦侃片刻,轉身離去。

  秦侃盯著李丁山的背影,心中冷笑,等著,李丁山,等你上任品都市委書記之後,有你的好果子吃。跟我耍橫,也不掂量一下你的分量,你以為你是夏想?

  其實秦侃不知道,潛意識裡,他還是當夏想為最大的威脅。

  秦侃更不知道的是,李丁山一出他的辦公室的門,就立刻變了一副淡定從容的表情,甚至還微微一笑,回到辦公室就打出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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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8 00:01:26
第1703章 拉開大幕

  「宋書記,一切順利。」李丁山臉上早就沒有了惱怒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篤定,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幕盡是意料之中。

  「好。」宋朝度言簡意賅,不會多說,但提到宋一凡就不同了,話就多了,「小凡在魯市,夏想正在陪她。這孩子也不知道成天想些什麼,又不想從政,又不想經商,在京城一家小公司當了一名副總,不過聽說還幹得有模有樣?算了,不管她了,女大不中留,隨她去。」

  說到宋一凡,宋朝度才流露出溫情和真實的一面,李丁山聽了感慨萬千,也說到了他的家人,就和宋朝度約定,春節的時候在燕市來一次大聚會。

  宋朝度同意了:「是該聚聚了,年紀一大,就喜歡懷念從前了。人呀,總逃不過時間。」

  即使對李丁山來說,身為同學的宋朝度在他面前大發感歎的時候也是少之又少,記憶中,自從宋朝度在燕省失勢之後,就一下變得沉默寡言了。

  直到今天的電話,宋朝度再次流露出真實的一面,才讓李丁山確認,沉默寡言的宋朝度,依然是當年的宋朝度,除了他惜字如金之外,品行和性情,一如既往。

  如果說以前的寡言少語是因為官場失意,那麼現在的真實流露,應該就是宋朝度終於要邁上了人生的頂峰了?

  想想當年為害燕省一時的高成松,已經在淒涼中去世,臨死之時,兒子也不能守在身上,曾經的權勢和威風早已不見,只有淒涼。而新聞之上不過只發了一塊豆腐塊文章,甚至追悼會都沒有開,晚景何其衰敗,再對比當年高成松在燕省的權勢滔天,人生,誰能看得長遠?

  高成松一生又得到了什麼?權勢被剝奪,財產被充公,晚年在軟禁中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妻雖未離,子卻已散,作為一個暮年老人,連人間最平常的親情也得不到,是人生最大的失敗。

  為官一任,權勢和金錢帶不來幸福和心安,只有真正為國為民的好官,在退位之後,時常被百姓掛念,死時,有百姓自發送行,就不枉為官一場了。

  李丁山感觸頗多,就差和宋朝度在電話之中抒懷了,還好,他忍住了,因為宋朝度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丁山,你轉告夏想一聲,我就不打電話給他了,我本來想讓小凡帶話給他,怕小凡說不清楚,就再和你說一遍。」宋朝度的聲音嚴肅了許多,「在齊省期間,夏想大體方向把握得非常不錯,細節也處理得很好,但在最近,多少走了一點岔路,他忽視了一個關鍵的因素,才讓他一直沒有明白個別人為什麼屢屢挑起事端。」

  「有一句話送他——齊省有事,京城有風。」

  ……

  「齊省有事,京城有風?」夏想愣住了,伸手擰了擰宋一凡的耳朵,又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確認你爸讓你轉告我的是這句話,而不是你剛剛睡醒之後的夢話?」

  宋一凡羞惱地躲開夏想的手:「夏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別再擰我耳朵了,我有意見!」表達了個人的不滿之後,又回歸到了正題之上,「我當然確認了,我從三歲時起,替人傳話就沒有再錯過。哼,小瞧人,不理你了。」

  宋一凡轉身走了,裙裾在微風之中飄揚,她就如一只倏忽來去的百靈鳥,轉眼就消失在了遠處,悄悄地溜進了玉米地。

  夏想卻沒有注意到宋一凡去做什麼了,而是低頭默想宋朝度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宋朝度的話暗指秦侃主動挑事的反常,也確實一語中的,點中他現在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之上。

  本以為可以坐等換屆之後,秦侃自然會消停下來,試想,各人各就各位之後,依照慣例,很難再重新調整職務了,秦侃也就死心了。然後孫習民會在邱仁禮的支持之下,盡最大可能將秦侃的分工劃分出去,一部分劃歸李榮升,一部分劃歸周於淵。

  秦侃在沒有邱仁禮支持,又不受省長待見的兩重壓力之下,再加上手中權力被最大程度架空,他還能折騰起多大的風浪?秋天了,螞蚱沒多久的活頭了。

  但宋朝度的話還是一下為夏想打開了一扇門,讓他的思路一下寬廣了許多——如果讓他知道李丁山已經在宋朝度的暗示下,和秦侃已經過了一招,夏想就會明白其實宋朝度自始至終一直對齊省的局勢密切關注——既然宋朝度身為局外人還一直對齊省局勢十分關注,那麼京城高層,應該所有人都對齊省局勢,時刻放在心上。

  反對一系肯定目不轉睛地盯著齊省局勢,而吳才洋的出手,也證明家族勢力對齊省也是十分在意,再聯想到李榮升的轉任,也說明總書記對齊省也投入了精力,但京城各方勢力幾乎全部將目光落在齊省之時,卻有一方勢力在最近一段時間,過於沉默了……

  應該說,從何江海製造衙內的車禍事件之後,再到付老爺子生日為止,某一方勢力,似乎完全退出了齊省——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夏想怦然而驚,猛然站起,果然是齊省有事,京城有風!

  他一直忽略了京城的另一股東風,一股浩浩蕩蕩但卻可以隱沒不見的東風,也是最能迷惑方向的東風,在他初入官場之時,曾經將他迷得暈頭轉向的東風,在今天,又差點讓他在齊省也被迷得失去方向感!

  好厲害的一股東風。

  夏想總算想清楚其中的環節,一直以來讓他思路不通的一個關鍵點終於迎刃而解,讓他心情無比舒暢,只要知道秦侃的後臺是誰,就不難推斷出秦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以及秦侃會有多大的底氣繼續鬧騰下去。

  現在知道了秦侃的底牌和底氣,夏想就有了更大的信心可以將秦侃的圖謀扼殺。

  正想得入神時,忽然鼻中傳來了清香,一回頭,見衛辛笑盈盈將一串烤好的土豆片送了過來。夏想確實也餓了,就不客氣地接了過來,大快朵頤,別說,衛辛的手藝還真不錯。

  隨後,夏想又接連吃了幾串燒烤,就更感覺神清氣爽,無比舒適了,一看周圍靜無一人,而衛辛靜靜地站在面前,靜如午後陽光,美如秋日天空,是那麼得讓人心曠神怡,不由心思大動,就想逗她一逗。

  就一伸手,將衛辛抱在懷中,然後上下其手,嘿嘿笑道:「左右無人,小娘子,你就從了本官吧。」

  衛辛既惶恐又羞澀,想推開夏想,又渾身無力,只好求饒:「相公,你就饒了我吧。萬一凡丫頭回來了,可就慘了。你忘了上次在京城家裡,你就被凡丫頭害過一次……」

  夏想可不是真想白日宣淫,不過是想逗逗衛辛,難得今日既有美女相伴,又有好事臨近,他也確實想要輕鬆一刻,但聽衛辛一說,反而心中的壞苗頭不可抑制地升騰了,直接將衛辛放倒在了躺椅之上:「不信今天凡丫頭還要害我,她現在肯定在哪裡正玩得不亦樂乎,哪裡還有工夫理我們……」

  衛辛早就臉紅如血了,粉頸之上的絨毛都豎了起來,就如抹了一層蜜一樣,夏想就準備感受一下如蜜一樣甜的生活時,忽然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迫切地吶喊……

  「救命!夏哥哥快來救我!有壞人!」

  是宋一凡。

  夏想大吃一驚,光天化日之下還有壞人,他當即朝宋一凡呼喚的方向跑去,以為宋一凡遭遇了什麼重大不測,一驚之下,早將逗弄衛辛的好事忘得一乾二淨。

  不料等夏想火燒火燎地跑去之後,一看之下不由哭笑不得,原來宋一凡不經允許拿農民伯伯的玉米棒子,被人發現了。農民伯伯出於好意——估計也是見宋一凡仙女一樣的女孩拿幾個不值錢的玉米棒子,不能算偷——就告訴宋一凡什麼樣的玉米烤了好吃。

  結果宋一凡誤會了農民伯伯,以為對方是大灰狼一樣的壞人,就大喊救命了。

  夏想向農民伯伯賠禮道歉,領回了宋一凡,又花了十元錢買了幾根玉米棒子,回去的路子還批評宋一凡不該對農民伯伯凶,更不該懷疑對方不是好人。

  宋一凡還不服氣:「他就不是好人。」

  「怎麼就不是好人了?你看他長得多忠厚善良。」

  「長得是挺忠厚,但長得忠厚的人就一定善良?什麼邏輯!你沒發現他長得挺象章一魔?」唯恐夏想不贊同她的想法一樣,宋一凡強調說道,「有些人一臉皺紋,裡面藏的不是歲月的滄桑和故事,而是一個又一個的壞心思。」

  「……」都哪裡跟哪裡,夏想拿宋一凡沒辦法了。

  回到省委,夏想就聽說了李丁山和秦侃鬧翻的事情,心中雖然納悶,也多半猜到李丁山是因為什麼和秦侃鬧了意見,也好,讓李丁山牽制一下秦侃的注意力,他正好趁機佈局。

  必須要和孫習民、周鴻基坐在一起談談了,因為事關重大,不談不行了。還沒等夏想主動去找孫習民,孫習民和周鴻基聯訣來訪,主動上門了。

  齊省最後的一場大戲,由此拉開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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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4章 真正的殺招

  自從夏想上任齊省以來,從未和孫習民、周鴻基來一次三方會談,他和周鴻基之間坐在一起的機會是不少,和孫習民之間,似乎總有隔閡一樣,印象中,還真沒有過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今天也不能算是單獨相處,因為有周鴻基作陪,但也算是夏想和孫習民之間,難得的一次面對面的交談了。

  其實夏想和孫習民之間,並沒有根深蒂固的矛盾,在燕省之時曾經有過的恩怨,也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淡化,而孫習民到齊省之後,和夏想之間也沒再有過直接的利益衝突,雖然在開始之時因為鹽業問題,而站在各自的立場之上,有過暗中的較量,也屬於正常的官場常態。

  畢竟省長有決定權,不可能事事順了夏想的意,甚至也不會順了邱仁禮的意,儘管孫習民在達才集團的問題上,有點意氣用事了,但夏想還是理解孫習民的做法,也不覺得孫習民犯了多大的過錯。

  他也曾經在犯過同樣的被人迷惑的錯誤,孫習民也被平民一系一時迷了雙眼,也情有可原。

  今天坐在一起,進一步講,難得地坐在一起,夏想心中也是大感欣慰,和光同塵不是妥協,而是為了共同進步。他如今和反對一系的兩大主力幹將坐在一起,商議如何穩定齊省局勢,在初來齊省之時,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但今天,確確實實真實地發生了,也只能說是,形勢比人強。

  夏想心中的感慨,和孫習民、周鴻基心中的所想,大不相同。如果說夏想只是感慨,孫習民和周鴻基則是在感激之外,更有無奈和羞愧。

  感激的是,作為對立的一方,夏想對他們在關鍵時刻有無私的幫助,不談條件,不提交換,出發點只為了齊省大局,一個人再在官場之上浸染得官僚和冷漠,也要為夏想的真心和直心暗暗讚歎。

  無奈和羞愧的是,他們已經得益于夏想的幫助很多,不但沒有還回什麼,還在今後的工作之中,有求于夏想的地方甚多,除了羞愧之外,他們還能說些什麼?

  所以今天的聚會,是由孫習民主動發起,並且不惜以省長之尊,親自向夏想敬酒。

  「夏書記,我敬你一杯。」孫習民舉杯在手,不等夏想說話,就一飲而盡,「感謝夏書記一直以來對我的工作的大力支持。」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先幹為敬的話,其實已經明確無誤地表達了先幹為敬的意思。

  夏想也忙一飲而盡:「孫省長客氣了,我做的,都是分內事,都是應該必須做的事情。」

  孫習民大為感慨:「作為省長,應該為國為民,為齊省的經濟發展,作出應有的貢獻。作為國家幹部,應該廉潔奉公,大公無私,應該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世界上有太多的應該了,可是有多少人做到了應該?我們的賞員幹部,態度好,臉色好,工作積極主動,是應該的分內事,但現在卻成了高標準高要求了!就如一個黨員幹部不貪污不腐敗就是好的黨員幹部一樣,這是什麼邏輯?這是應該的本分!」

  「社會在進步,可是我們的黨員幹部,道德在淪喪,能力在低下,貪污腐敗平常事,只要拿了錢辦事就是好官了,只要貪污之後不禍國殃民,不卷款私逃,還在國內消費,就是祖國的好幹部。這是什麼現象?這是幾千年中華民族的歷史最大的道德倒退,是社會的悲哀,是國家的恥辱!」

  「還有一些領導幹部,處處打著為國為民的口號,其實一點兒實事也不辦,只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拿整個齊省的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當籌碼,這是什麼行為?這是最大的敗類。」

  也不知何故,孫習民似乎有點過於激動了,上來就是一番慷慨陳詞,倒讓夏想一時訝然。雖說孫習民說的也是實情,但聯想到孫習民省長的身份,說出以上的話,算是大大的異數了。

  傳到中央領導耳中,孫習民就又失分了。

  夏想也清楚,孫習民的話有所暗指,拉幫結派者,何江海。屍位素餐者,湯世誠。禍國殃民者,司馬北。最大敗類者,秦侃。

  誠然,在孫省長的慷慨激昂之下,或許別有隱藏的用意也未可知。但夏想也是清楚中華民族幾千年來,一直熱衷於內鬥,鬥了幾千年還不消停,還你來我往鬧得不亦樂乎,但歷史也就在跌跌撞撞之中前進,個人的力量實在微小,能改變多少就改變多少好了。

  而孫省長上來就開了一個高度很高的開頭,就讓夏想也不免多了猜測,也不好接孫習民的話,只是默然一笑。

  周鴻基就說話了:「夏書記,今天孫省長有點激動,其實他是有點想法想和你交流。孫省長和我,今天是以百分之百的真誠之心,來和你坐在一起談談。」

  周鴻基是在替孫習民圓場,他擔心夏想會因此而多想。因為孫習民剛才的表現確實激進了一些,不太符合一個省長的身份,也只有他心裡清楚孫習民內心的苦楚,只是也讓他暗吃一驚的是,孫習民怎會在夏想面前失態,流露出真實的想法?

  夏想舉起酒杯回敬孫習民:「我敬孫省長一杯。其實從燕省時,我就對孫省長的為人十分敬佩,有擔待,有正義感,在我看來,一個人的能力和品行不在於官位的高低,而在於是否真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古人常有辭官為民的高尚之舉,在現在,誰還會將『當官不與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當一句警醒的話掛在心頭?古代的官員,也不是靠百姓選舉出來的……」

  夏想本來不過是順著孫習民的話向下一說,不料一席話說完,孫習民幾乎激動了,一把握住了夏想的手:「夏書記,知己,真知己也!」

  此時的孫習民在夏想面前展現的是一個知識份子的形象,而不是渾身官僚主義的省長,更不是當初在達才集團專案之爭的時候,為了一己之私而不顧齊省大局的政客。每個人都有複雜的一面,孫習民也是如此,想當年在燕省,他一心拉攏夏想,拉攏不成,卻又出手打壓,就是一名十足的官僚的嘴臉。

  但在齊省,孫習民經歷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並且回首過去,看透了許多。

  夏想並不知道,今天孫習民在他面前的種種,並非失態,也不是表演,而是內心真實的流露,在此後不久的一件大事發生之後,夏想再次回憶今天的場景,才恍然心驚,不免唏噓。

  夏想其實並不是孫習民的知己,他和孫習民也沒有知己之交,相比之下,夏想寧願承認他是葉石生的知己。因為始終以來,他和孫習民之間總有疏遠之意,或許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就是十分奇怪,他總覺得和孫習民之間,缺少可以走近的機緣。

  甚至還不如和周鴻基之間,雖然認識的時間短,卻有共同語言。又或許因為孫習民在齊省的所作所為,還是讓夏想心中不快。

  「衙內回京了,臨走之前,他還讓我向你表示感謝。」周鴻基提到了衙內,衙內在被人暴打之後不久就回京醫治了,就相當於表態不再追究此事了,和上次賴著不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夏想點頭:「京城的醫療條件好一些,回去也好。調查組的調查也大概有了眉目,一兩天就有結果出來……」

  也就是衙內的身份特殊,否則一個商人被暴打一頓,竟然驚動了省委成立了事故調查組,還真是天大的面子。

  面子不是給衙內,是給京城某人。

  昨天以前,夏想還寄厚望於調查組的結論,但今天,他被宋朝度點醒之後,就知道什麼打衙內事件,礦難事件,以及疫情事件,等等,還有新能源客車項目、五朵金花工程,都只是虛晃一槍的花招,並非真正的殺招。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調查組不會查出什麼有用的結論,就算最後的證據指向秦侃,也不可能因為一次打人事件而拿一名常務副省長如何。調查組越是深入調查,就越中了秦侃的轉移視線之計。

  具體秦侃的殺招落在何處,夏想還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剛剛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不管是針對孫習民,還是針對周鴻基,都不是秦侃的真正落腳點。

  不得不說,秦侃是夏想從政以來所遇到的最大的一個關卡,最大,但不是最難,卻是最讓人琢磨不透的遙遠。

  也得承認,秦侃成功了,至少他瞞過了夏想一時。他雖然不如葉天南老謀深算,也不如周鴻基激進勇猛,但在他貌似忠厚的外表之下,臉上的皺紋裡面隱藏的並不是故事,而是一個又一個的壞心思。

  結束聚會的時候,孫習民才稍微提了一提正題:「換屆之後,我想適當調整一下政府班子的分工,到時還希望夏書記和邱書記多提建議。」

  夏想明是點頭,嘴上說的卻是:「希望孫省長做好心理準備,換屆,恐怕不會一帆風順!」

  孫習民顯然沒有夏想看得深遠,一驚:「夏書記有什麼內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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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5章 小心為上

  別說夏想沒有什麼內幕消息,就算有,也不可能對孫習民說出。

  應該說,今天的孫習民,從第一次敬酒,到最後的分手,表現一直大失水準,如果說現在是有了點醉意,那麼剛到的時候,孫習民滴酒未沾,怎麼也會失態?

  夏想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凡事要多注意一些才好,最近突發事件太多了,防患於未然總歸是好。」

  孫習民也許意識到了失態,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臉色微白,就勉強一笑,轉身離去。

  周鴻基落後一步,故意小聲說道:「夏書記,孫省長今天難得高興,喝得多了點,你別在意。」又一停頓,似乎猶豫一下,還是問道,「是不是真有什麼內幕?」

  或許周鴻基覺得他和夏想之間關係更近一些,所以才有此一問。

  夏想也是呵呵一笑:「確實沒有什麼內幕消息,就是總覺凡事要多想一些,所以才特意提醒了一句。周書記,你也要多加留意,小心有變故。」

  周鴻基微微一笑:「有心了。」

  夏想又主動伸手和周鴻基握了握手,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身為領導幹部,不但要防範不懷好意的下級的靠攏,最要小心的還是身邊人。」

  周鴻基明顯一愣,也不知他是不是明白了什麼,點頭說道:「有數了。」

  其實宋朝度的及時點醒,只是讓夏想意識到了秦侃的底氣從何而來,但並不能讓他一眼看穿秦侃的真正意圖是什麼,因為秦侃針對的是孫習民和周鴻基,而不是他,他只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二人。

  至於二人是否真正往心裡去,就不得而知了。

  夏想也不可能要操心到替孫習民和周鴻基擔憂的程度,他是一個好人不假,但也是有限度的好人。

  所謂有限度就是,現在宋一凡成了衛辛形影不離的妹妹,他想和衛辛親熱一下,也沒有了機會,實在是懊惱。

  和孫、週二人分手之後,夏想也沒回家,正是秋風沉醉的夜晚,他回想起白天時和衛辛在秋日私語的樹下的一場旖旎,不由心思大動。

  或許別的女人不會讓夏想心思情動,但衛辛會,不僅僅是因為衛辛的溫柔體貼和柔情,而是夏想對衛辛獨一無二的感情。

  儘管如果從愛情和親情兩重標準的衡量之下,夏想的最愛還是曹殊黧和連若菡,但從憐憫和愛憐的角度出發,他最是憐惜衛辛。兩世愛人,一世情緣,誰也無法替代衛辛在夏想心中的最獨特的位置。

  明天就要換屆了,或許風和日麗,或許洪水滔天,但都無關夏想現在好心情。一般人或許無法理解夏想刻意追求的放鬆,因為一直在一件事情之上深陷太久了,會讓人產生莫名的煩躁,終於要見到真章了,不再躲躲藏藏看不清方向了,哪怕真刀真槍地上陣,也比總被秦侃東一榔頭西一棒錘地瞎胡鬧強上許多。

  再說了,即使是洪水滔天,也是別人的洪水,所以如果非要說夏想也有小小的壞心思的話,就是他只關心齊省的局勢平穩,並不在意孫習民和周鴻基的死活。

  因為如果對換位置的話,秦侃如果對付的是他,孫習民和周鴻基是作壁上觀還是落井下石都不好說,但不管是哪一種,估計不會和他一樣盡心盡力為了維護齊省的安定團結而奔波。

  所以說,難道不允許他有片刻的放鬆?

  當然,確實沒有誰干涉他要放鬆的合理要求,但問題是,他現在找不到可以放鬆的物件。

  其實也不是找不到,而是不能找,因為有宋一凡虎視眈眈地跟在衛辛身邊,凡丫頭就真是成了一個亮到刺眼的燈泡。

  正當夏想想不出辦法之時——夏大書記政治智慧是挺高,但在如何和一個女人幽會而不被另一個女人發覺的問題之上,顯然辦法不是很多——衛辛及時打來了電話。

  「是不是想偷偷過來……見……我?」衛辛也學壞了,故意咬著舌頭說,還特意強調了某個字,就更讓夏想浮想聯翩了。

  衛辛微帶沙啞的嗓音有著與眾不同的誘人味道,穿透了秋夜的夜色撲面而來,就有了一種格外回味悠長的魅力。

  夏想笑了:「想見怎麼樣,不想見……又怎麼樣?」

  「想見,你就過來。不想見,自己回家睡覺去。」衛辛比以前多了調皮,就夏想的印象來說,恢復到了和他初識之時的活潑。

  「怎麼見?小凡在,她可是天生會搗亂。」夏想現在真是怕了宋一凡了。

  「小凡畢竟是個小丫頭,她心思淺,哪裡有你壞主意多?」衛辛嘻嘻一笑,「我雖然和她是一個房間,但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偷訂了一間,就是對面,最是方便偷情了……」

  衛辛話未說完,夏想的電話就斷了,因為他已經開車前往賓館而去。

  到了目的地,夏想悄然上樓,才到18樓,就見衛辛悄然躲在門口沖他招手。他就輕手輕腳過去,接過房卡打開了房間。

  衛辛卻沒有進去,小聲說道:「小凡還在洗澡,沒有睡下,你耐心等一下,我一個小時之後過來。在小凡睡醒之前,有四五個小時陪你的時間。」

  夏想嘿嘿一笑:「要得,要得。」

  「要你個頭,學什麼不好,學別人四川話。」衛辛白了夏想一眼,又順手推了他一把,轉身就走。

  想來除了曾經和曹殊黧在曹永國的眼皮底下差點偷情一次之外,夏想一直是個好好先生,從來沒有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成功偷情過,兩次在宋一凡面前偷情未果,反而激發了夏想的血性,拼了,說什麼也要偷情成功一次,否則讓他在宋一凡面前,總有挫敗感。

  今天應該無論如何也可以了,夏想美滋滋地進了房間,打開空調,放好洗澡水,還忙裡偷閒看了一會兒電視,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小時,怎麼衛辛還沒來?

  正納悶時,人沒到,短信卻到了,衛辛說,宋一凡正在講故事,不過已經眼皮打架了,應該堅持不了半個小時了。

  好,宋一凡堅持不了半個小時,夏想要堅持。

  幸好,幾個電話打了進來,分散了夏想的注意力。

  吳天笑來電。

  吳天笑已經順利查到了周睿在市中的一處藏身之處,平常沒有人住,不出所料的話,周睿貪污得到的贓款藏在此處,吳天笑請示夏想,是不是要發水。

  夏想微一沉吟,默認了。

  然後是哦呢陳打來電話,說是因為衙內的受傷,衙內的攻勢減緩,但吞併的意圖未變,哦呢陳想知道什麼時候反擊最合適。

  夏想的回答是,再等等,因為他想等秦侃揭開答案的時候,看事情的大小再定奪何時和衙內之間上演最後的決戰。

  最後是一個意外不到的人物來電——元明亮。

  元明亮消失了一段時間,突然就半夜三更打來電話,也是有個性。他打來電話是想告訴夏想一件事情,他和吳若天的合作非常愉快,同時他的工廠也要擴大規模,將會追加從燕省方面調進工業用鹽。

  雖說現在對夏想來說,鹽業問題已經是俱往矣了,但元明亮能信守承諾,一直頂住壓力從燕省方面調進工業用鹽,也算是可交的一個朋友。

  交友貴在誠信,不誠信的人,在夏想面前沒有市場。

  當然,對精明的元明亮來說,只打一個意義不大的電話,他才不會在半夜時分打擾夏想,是因為他另有事情要和夏想商議。

  元明亮也看中了達才集團以後的前景,有意介入達才集團的經營。就是說,他有資金想投入到達才集團的地質公園項目,希望夏想從中牽線。

  夏想微一分析元明亮的企圖以及達才集團的現狀,就同意了。

  如果將達才集團比喻成一個池塘的話,衙內想抽走池塘的水,元明亮也想,那麼最終的結果就是衙內和元明亮拔刀相向。

  儘管從政治上講,元明亮沒有和衙內的抗爭之力。但在經濟層面而言,以元明亮的鬼才一樣的智商,還是足以可以和衙內周旋一番。

  能借力自然還是借力最好,誰也不想正面上陣,畢竟夏想早就過了赤膊上陣的階段了。從年齡上,還可以勇往直前地血拼,從級別上,至少得表面上安穩了。

  處理完幾件事情之後,夏想睡意襲來,就又發了一個短信過去,半天沒回,難道是衛辛睡著了?他昏昏欲睡,實在不想等了,正準備睡下時,電話響了,是衛辛來電。

  剛一接通,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是誰呀?」

  夏想差點驚叫出聲,怎麼是宋一凡?還好,他習慣了衛辛每次來電都會先「喂」一聲再說話,否則今天就真的露餡了。

  「說話呀?你到底是誰鬼鬼祟祟的,還和衛姐姐發短信?我可告訴你,衛姐姐有意中人了,你少第三者插足。我再告訴你,也只有夏哥哥才能收留衛姐姐的憂傷,別人都不能。你好自為之!」宋一凡很嚴厲很堅決地呵斥了夏想幾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夏想木然無語,宋一凡冰雪聰明,是一個什麼都看得清楚的丫頭,卻什麼都不說。但為什麼……為什麼她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他的好事?

  第二天,當夏想滿懷期待地來到省委之後,並不知道,迎接他的,將是怎樣的異彩紛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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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8 00:02:52
第1706章 當場就震驚了所有人

  剛到省委,才進辦公室,還沒有喝上一口熱水,就先收到了衛辛的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短,但夏想依然可以讀出衛辛無奈加好笑的心情。

  「萬分抱歉,昨天聽凡丫頭講故事,聽得睡著了。」

  夏想搖頭一笑,告訴衛辛他還有事情要忙,晚些再說。

  想想宋一凡能將最耐困的衛辛也能講得睡著了,她講故事的水準,真的不一般。

  然後就是吳天笑送來上熱水,悄悄地一笑:「昨晚,發了一場大水。」

  夏想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9點過後,就開始忙碌起來,夏力送來了換屆大會的流程,雖然早就審過一遍了,最後還要夏想再次過目。

  基本上確實沒有問題了,就等會議正式召開時,突然接到通知,會議推遲到下午召開。

  出了什麼事情?夏想心想,肯定是哪裡出現了變故。

  果然,邱仁禮召開了小範圍的內部會議,傳達了一個出人意料的通知。

  隨後不久,總書記以軍委主席的身份正式簽署命令,晉升木風為少將,任省軍區司令員,原司令員費志棟任軍區政委,原政委聶建豪因年齡問題,離任。

  好一步妙棋!

  先不提聶建豪的退任——上次謝信才似乎無意一提,夏想並未意識到今日之事——單是晉升木風為少將,其實就是一舉兩得的手法。

  因為木風本是隸屬齊省軍區,前段時間臨時抽調到嶺南暗中助陳皓天一臂之力,現今又一舉晉升為少將,既是暗中警告嶺南的某些勢力不要輕舉妄動,又是為齊省的換屆注入了一針強心劑。

  木風和夏想關係非常不錯,雖然夏想認識他在費志棟之後,但卻迅速走近,在夏想眼中,木風比費志棟更年輕更有朝氣和活力。

  而費志棟轉任政委,隨著聶建豪的退任,以費志棟的資歷,擔任省委常委已成定局。

  就是說,明是不怎麼調整的齊省省委班子,實際上,至少還是調整了幾人,而比起聶建豪和反對一系關係親密不同的是,費志棟是老古的人,和夏想關係十分不錯。

  再加上新任政法委書記馮仁龍是關遠曲的提名,由此,夏想在省委之中,同盟增多,實力大漲!

  據說,秦侃在聽到突發消息時——軍委的命令應該早就簽署了,之所以今天傳達到齊省省委,一為換屆大計,二是也有隱性的政治意圖——先是一驚,隨後嘴角露出了無所謂的笑意,仿佛再大的風浪也阻擋不了他前進的步伐。

  下午,換屆大會正式隆重召開!

  在莊嚴的國歌聲中,以邱仁禮為首的齊省省委班子全體成員,邁著莊重的步伐走向了主席臺,謝信才也在主席臺顯要位置入坐。

  隨後,謝信才先傳達了中央了指示精神,對齊省省委班子以往的成績提出了肯定,指出,中央對齊省的工作是滿意的,是肯定的,認為齊省在邱仁禮的帶領下,做出了卓有成效的成績。

  先肯定了現任省委班子,又展望了下任省委班子,並且寄希望于下任省委班子更好地落實中央的各項政策和指導精神,並且期望新一任省委集體,為齊省的發展做出更大的貢獻。

  隨後,選舉開始。

  會議首先聽取了邱仁禮所作的關於第十屆省委常務委員會人事安排的說明,討論通過了《中國共產黨齊省第十屆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選舉辦法》。接著,委員們醞釀了第九屆省委常委會提出並經中央批復同意的第十屆省委常務委員會委員和書記、副書記預備人選候選人名單。

  本次全會應到省委委員81人,實到80人,符合法定人數。通過本次全會監票人、計票人名單後,委員們按照選舉辦法規定的程式,進行了無記名投票。經過監票人、計票人清票和計票,本次全會發出的選票和收回的選票相等,選舉有效。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兩個小時後,中國齊省第十屆委員會舉行第一次全體會議,選舉產生了第十屆省委常務委員會委員和書記、副書記,邱仁禮當選為齊省新一屆省委書記,孫習民、夏想當選為副書記,常委會成員包括秦侃、周鴻基、馮仁龍、廖得益、李童、夏力、冼華文、李丁山、李榮升和費志棟。

  出席此次全體會議的有第十屆省委委員、候補委員。第十屆省紀委委員列席了會議。

  選舉結果公佈時,會場響起長時間的熱烈掌聲。

  選舉結束後,全會通過了《關於中國共產黨齊省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選舉結果的報告》。

  邱仁禮同志在會上作重要講話。

  他首先代表第十屆省委常委會,對同志們的信任和支持表示衷心感謝!邱仁禮說,從現在起,十屆省委就接過了九屆省委的接力棒。黨中央對新一屆齊省委寄予厚望,全省幹部群眾充滿期待,社會各界高度關注。我們深感責任重大,使命光榮……

  套話說完,過場走完,就由謝信才宣佈了中央新的任命。

  其實一般而言,各省換屆不必由中組部副部長親自坐鎮,謝信才卻出現在了選舉會場,不得不說是非常耐人尋味的一幕,除了在省委換屆之後當眾宣佈新任政法委書記的任命以及李丁山和李榮升的職務調整之外,恐怕也是唯恐選舉之中出現意外。

  基本上在黨委選舉時,很少出現偏差,因為與會人員少,都是高層人物,都能深刻地領會上級領導意圖。選舉之中的意外,一般出現在政府換屆之時的人大代表選舉之中。

  謝信才宣佈,經中央批准,中組部任命馮仁龍為齊省省委委員、常委、政法委書記,任命費志棟為齊省省委常委。

  至此,齊省省委換屆大事,圓滿落下帷幕,至於隨後召開的紀律委員會的選舉和換屆,就更是意料之中的順利了。

  不但謝信才長出一口氣,就連邱仁禮也是一顆心落到了實處,只有夏想卻依然隱隱擔憂,因為似乎一切過於順利,又或者是,秦侃的落腳點不在省委換屆之上?

  也是,秦侃再有能量也干涉不了省委換屆,畢竟省委委員人數有限,他一個常務副省長,能上通中央下通地市,也太誇張了不是?

  那麼秦侃的落腳點究竟在哪裡?

  換屆之後,謝信才即刻啟程返京,夏想親自送到了機場。臨行時,謝信才緊緊握住夏想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夏書記,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和我相比,你才是任重而道遠。還有,吳部長還是堅持他的意見。」

  在謝信才的飛機騰空飛起的一刻,夏想一時失神,吳才洋在齊省局勢看似大定的情況之下,依然要讓他回京安穩一年,如此說來,在吳才洋眼中,齊省的局勢依然只是表面安穩而暗中暗流洶湧了?就是說,吳才洋高居京城也能看出秦侃折騰之心未死。

  秦侃肯定沒有死心,夏想也心中有數,只是讓他心中始終無法摸清方向的是,秦侃就算有京城強大勢力的支撐,他的底線又在哪裡?

  一個人不可能沒有底線,沒有底線的人在官場也無法生存。

  下午快下班時,有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就如迅速降臨的暮色一樣,轉眼工夫就籠罩了整個省委大院——某社區一家無人居住的住宅因為水管迸裂,物業聯繫不上業主,強行破門而入,結果發現,整個客廳已經一片汪洋,汪洋之上,飄浮著花花綠綠的紙張。

  不是紙飛機,也不是千紙鶴,而是一張張的百元大鈔!

  清點之下,雖然並不太多,不過100多萬,但100多萬飄浮在不足30平方米的水面之上,場面肯定蔚為壯觀,當場就震驚了所有人。

  還好,物業一干人等不但有公德心,也有政治敏感度,立刻意識到其中肯定大有問題,保護了現場,並且報了警。

  員警趕到之後,迅速封鎖了現場,並且調出了業主資料,業主姓周名智,五嶽市人。

  如果僅僅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周智也就算了,哪怕周智是人大代表,也不會驚動整個省委,但因為周智有一個哥哥名叫周睿,事件就有了意味深長的解讀。

  周智只是五嶽市一名普通的公務員,月薪2500元,為何能在魯市的繁華地段擁有一棟價值100萬的房子,如果擁有一棟價值百萬的房產還不算什麼的話,百萬大鈔水上漂的驚人一幕,又說明了什麼?

  消息傳到周睿的耳中之後,周睿面如土色,渾身發抖,幾乎無法自抑!

  當年周睿父母為其兄弟起名為睿智,兄弟二人睿智確實是有了,但卻失去了做人的底線。智慧在道德面前,永遠無法掩飾自私自利和損人利己的一面。當智慧完全淪落為損人利己的工具之時,智慧就不過是加速犯罪的前提條件,是步入深淵的有利武器。

  秦侃再被斬落左膀。

  不少人都在驚訝之餘,拭目以待在大局落定以及周睿落馬的情形之下,秦侃,還有什麼樣的手段可以施展?甚至有人在想,秦侃這下應該徹底歇菜了,該怎麼消停就怎麼消停吧……

  秦侃能消停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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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7章 最後一個環節了

  次日,夏想送走了衛辛和宋一凡。

  送二人到機場的路上,宋一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主動要給夏想和衛辛講故事,什麼才子佳人,什麼落魄書生,什麼始亂終棄,等等,反正都是古代的事情。也是怪了,宋一凡身為省委書記千金,很現代的一個女孩,偏偏喜歡古代的故事,也不枉夏想認為她最適合一身長裙,沉靜地坐在圖書館之中,在下午的時光之中,安然地度過平靜而知足的一生。

  不過現在……宋一凡著實讓夏想無語,因為她一個人不停地說,誰也插不上話,說的還是和眼下、將來八杆子都打不著的事情,就讓夏想懷疑她是故意搗亂。

  果然,宋一凡一路說到了機場,在候機的時候,還不讓夏想走,又說起了一件讓她一想起就十分氣憤的事情。

  「夏哥哥,有個人總給衛姐姐發短信,好象要約會她,你可要看緊了衛姐姐。」她搖頭歎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可惜我不太會用衛姐姐的手機,否則,我一定查出他的電話號碼,給你報仇。衛姐姐也是,把那個人的名字用了一個W代替,我問她是什麼意思,她就是不說。」

  夏想哭笑不得:「你人不大主意不少,不是該你操心的事情,少亂操心。好好做好工作,和衛辛一起把公司發展壯大才是正理。」

  「我是為你好,你要分清好壞人。」宋一凡很是不滿地飛了夏想一眼,「衛姐姐人又溫柔又體貼,而且最聽話,是後宮的最佳人選。你要充實後宮的話,衛姐姐必不可少。你要是放走了衛姐姐,連我都會鄙視你。」

  夏想汗顏,宋一凡怎麼什麼都敢說,後宮都出來了,真有她的。不過別說,現在的凡丫頭一顰一笑,一個眼神一個神態,還真是說不出來的讓人沉迷。

  當年的黃毛丫頭,現在真的長成了一朵鮮豔欲滴的迎春花。

  直到上飛機,夏想幾乎沒有機會和衛辛說上幾句話。衛辛眼神之中的無奈和包容,再次顯示了她寬厚的待人之心,從不抱怨和責怪什麼。

  夏想其實心裡清楚,宋一凡嘴上說得輕巧,似乎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其實她早就猜到了什麼。小丫頭冰雪聰明,也自作聰明,只不過她卻忘了,她是他看著長大的。

  衛辛在手機中將他的名字標注為「W」,其實是「喂」的拼音的首字母,宋一凡不會知道,除了衛辛和他之外,別人都不會知道。

  衛辛和宋一凡一走,夏想心裡也踏實了許多。

  回省委的路上,夏想意外接到了秦侃的電話。

  雖說夏想現在和秦侃之間,表面上依然風和日麗,其實基本上行同陌路,只差最後撕破臉皮了。誠然,作為一名政治上成熟的政客,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會撕破臉皮非要黑臉黑面相對,至少表面上的公事公辦的客氣還要有。

  秦侃來電,其實也在夏想的意想之中,繼陸家城閒置之後,周睿在被一場大水地沖刷之下,也顯出了原形,秦侃如果還是穩坐釣魚臺,他就太有城府了。

  「夏書記,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坐坐?我作東。」秦侃很客氣。

  周睿出事之後,周鴻基異常震怒,當即指示由省紀委自查此案,絕不姑息。換了別的領導,或許會諱疾忌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是自己的秘書,傳了出去名聲不好,周鴻基開始時也有同樣的想法。

  但隨後想到了夏想的提醒,周鴻基聯想到秦侃一直隱而未發的幕後手腕,才大為驚醒,要求嚴查周睿的問題。此時,他還沒有將周睿和秦侃之間聯繫在一起。

  對於秦侃的熱情邀請,夏想婉拒了:「不好意思秦省長,忙,沒有時間,要不下次?」

  所謂下次,當然是推脫之話,誰也清楚下次的意思是沒有下次。

  秦侃也沒勉強,因為他也沒有資格和夏想勉強,只是笑了一聲,說道:「那好,反正我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和丁山同事一場,提醒他一下從哪幾個方面控制品都的疫情比較好。主要是丁山和我產生了一點矛盾,我不好直接和他說,想通過你轉告一下。」

  這麼說,秦侃倒是出自好心了?夏想客氣地說道:「我先替李省長謝謝你了,等我轉告他一聲,如果他願意,就讓他主動找你。」

  「好,就這麼說了。」秦侃應了一句,有要掛電話的意思,忽然又遲疑一下,還是說了一句,「夏書記,我還是想提醒一句,其實有些事情真的沒有必要。」

  「有沒有必要,各有各的出發點,不能拿自己的沒必要來認為別人也沒必要。」夏想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句,因為很明顯,秦侃明是要為李丁山送行,似乎是出於好心,其實說不定還有設局的意思,而且秦侃之心不但未死,還依然強烈。

  「我倒想提醒一下秦省長……」夏想其實不是一個喜歡開口威脅別人的人,但秦侃的陰冷和隱晦,還是讓他十分不喜,「做人應該識時務,不能一味地只顧一己之私而不顧全大局。現在的齊省,安定團結,一片清明,是該安心發展了。」

  「謝謝夏書記的教導,我會記在心上。不過我認為,齊省的現狀很好,政治清明,經濟穩定,沒有什麼不安定因素。」秦侃呵呵一笑,似是嘲笑夏想,又似乎是自嘲,就掛斷了電話。

  夏想大概知道秦侃的意思,也是暗指他掌控不了大局,不知道下一步的落腳點在哪裡,秦侃的笑,是得意的笑,笑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孫習民和周鴻基。

  回到省委,李丁山已經和李榮升完成了交接工作,李榮升也將會陪他去品都完成交接程式。不過在李丁山前往品都之前,還有一個程式要走,就是人大。

  李丁山需要人大批准辭去副省長職務,而李榮升需要由人大批准副省長的任命。副省長的任命只需人大常委會議批准即可,不需要召開全體會議。

  按照規定,省委現在換屆,省政府班子是明年二三月間選舉,以常委的任命來分析,明年的省政府班子,不會有大的調整,應該維持現有格局。

  驀然,夏想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說李榮升意外轉任副省長,是一步長遠棋局,是為了今後接任省長埋下伏筆?

  又一想,更是想到了一個以前一直疏忽的一個環節,立刻意識到了最後一個問題會出在哪裡!

  夏想立刻到邱仁禮的辦公室,要向邱仁禮示警,因為下午就會召開省人大常委會議了,因為邱仁禮是省委書記兼人大主任。

  一般省委副書記想見省委書記,雖說不用鄭重其事地預約,也要事先打一個電話請示一下,夏想卻不用,他直接就敲開了邱仁禮辦公室的門。

  整個省委,想見省委書記並且如此理直氣壯的,僅夏想一人而已。

  印小白見是夏想,也不通報了,只是提醒了一聲:「邱書記,夏書記來了。」

  邱仁禮在裡面呵呵一笑:「夏想同志來了,快進來。」

  印小白恭請夏想進去,又要替夏想倒水,夏想擺手笑道:「小白去忙吧,我就和邱書記說幾句話,用不著喝水。」

  印小笑了笑,出去了,心中卻是在想,整個省委也只有夏書記一人可以在邱書記的辦公室來去自如,而且也只有夏書記能代替邱書記發話,不用他做什麼或用他做什麼。

  別說,作為眼界高高在上的省委第一秘,他還就是服氣夏書記。

  夏想開門見山地說道:「邱書記,下午的人大常委會議,是不是一切準備妥當了?」

  夏想是省委副書記,無權干涉人大的工作,他的問題本不該問。

  邱仁禮卻是瞭解夏想的為人,絕對不是亂插手的性格,一愣:「準備妥當了,怎麼了,難道有哪裡不對?」

  邱仁禮雖是人大主任,但他到人大露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畢竟省委的工作還忙不過來,人大的主要權力還是集中在副主任程在順的手中,而程在順是齊省人。進一步講,是齊省本土勢力的代表人物之一。

  「也許是我多慮了,不過想了想,人大環節是最後一個環節了,如果人大的任命順利通過的話,齊省就真正進入平和期了。」夏想和邱仁禮再有私人關係,也不可能在省委書記辦公室說出常務副省長的不是,所以,只能含蓄一提。

  邱仁禮聽了,若有所思,想了一想,又抬手看了看表:「你一說,還真是有道理,我現在再去一趟省人大,把工作做扎實了,可不能再出問題了。」

  是呀,兩處礦難,一處疫情,雖然針對的是孫習民,但邱仁禮也是倍感壓力。作為省委書記,當然也願意治下風和日麗,安定團結。

  ……邱仁禮前腳剛到人大,後腳,秦侃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秦侃接聽電話之後,臉色陰沉,放下電話之後,一臉慍怒,心想,夏想,你還真是多管閒事多吃屁!本來我還想送李丁山一程,你偏偏不識抬舉,好,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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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8 00:03:25
第1708章 明天見勝負

  邱仁禮到人大敲定工作的時候,果然發現了狀況。

  雖然問題不是很大,但為了不影響大局,為了確保李丁山和李榮升職務互換的順利,決定常委會的召開延後到明天上午舉行。

  消息再次第一時間傳到了秦侃耳中,秦侃更是臉色陰沉如水,在房間中轉來轉去,半天過後,又打出了一個關鍵的電話之後,臉色又舒展了不少。

  陸家城閒置了,不要緊。周睿倒了,也不要緊,反正他的所有工作都已經準備就緒,就等最後的時刻的到來。相信到時還會讓夏想大吃一驚,夏想以為他想阻撓李丁山和李榮升的交接?也是,也不是。

  最後的殺招,會在所有人都猜不到的最後時刻才會揭曉。

  秦侃正尋思時,電話卻響了,他不經意接了起來,以為是哪裡的工作彙報,不料裡面傳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秦兄,是不是計畫太激進了?」

  「天南兄……」實話實說,秦侃很是反感葉天南說話總是胸有成竹的腔調,在他看來,一個免職的前任省委副書記,還擺出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是不是有點分不清形勢了?

  但眼下又必須和葉天南合作,他就只好擺出了應有的姿態,「我倒覺得很合適,齊省的政治氣候比較複雜,中央也會照顧齊省本土勢力的政治訴求,從上次何江海事件就能得出結論。」

  「可是,何江海事件和眼下的事情,不能相提並論,畢竟政治影響差了不少。我是擔心,會引發強烈的反彈。到時中央各方力量反對的聲音猛烈的話,最後說不定事情會不了了之,也會讓你提前謝幕。」葉天南話說得客氣,其實還是表示了強烈的質疑和擔憂,他對秦侃的過於弄險的計畫其實一直不太贊成,但畢竟決定權在秦侃手中,他只能在一旁提醒一下罷了。

  人無官職,必無權勢,果然如此。葉天南雖然不滿,也只能無奈,因為秦侃看似忠厚,其實比狡詐的何江海還難以控制。何江海尚且有知進退之心,秦侃卻是固執如牛,一旦認准一個方向,八頭牛也拉不回頭。

  儘管抱定了讓秦侃攪局可以從中漁利的想法,但葉天南還是擔心秦侃用力過猛,剛強易折,最後反而一頭栽在地上,摔斷了脖子。

  因為齊省有一個夏想。

  秦侃再三強調,夏想對他的計畫一無所知,直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完全就是睜眼瞎。但葉天南只信一半,他可是親身領教過夏想狡猾如狐以及犀利如蛇的出手,讓人防不勝防外加痛不可言。

  只是,想要說服秦侃也不可能了,秦侃已經佈置好了一切,他只有袖手旁觀,充其量再提醒幾句,實在是別無他法了。

  眼見計畫實施在即,本來葉天南心想索性只等結果,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又主動打來了電話,或許他的骨子裡就有軍師的潛質,不顯示一下他的卓越的目光,他就渾身皮癢。

  如果讓付先鋒知道了,以付先鋒的刁鑽肯定會說葉天南皮癢是欠夏想收拾了。

  「多謝天南兄的提醒和關心,我沒事,既然邁出一步,我就沒有打算回頭。我做事有一個原則就是,要麼不做,要麼做了就絕不後悔,哪怕玉石俱焚。」秦侃的話說得很堅決,是不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就不得而知了,但他為了今天,從剛來齊省之時的隱忍,到孫習民、周鴻基、夏想初來齊省之時的佈局,以及在各方力量敵我關係轉變之時精心設計,終於等來了今天,勝敗在此一舉,怎能放棄?

  「凡事都有特殊,20多年前,湘省就發生過一起震驚全國的民主進程案件,20多年過去了,民主建設一直落後于經濟建設,就讓新時代的民主精神,由我做起!」

  秦侃的話擲地有聲,葉天南聽在耳中,卻沒有絲毫的激動和熱情。或許秦侃真有固執激情的一面,他卻沒有,他凡事必須考慮周全,並且計算得失,雖然算無遺漏,但也註定了他只能做一個隨波逐流的政客,而不是有開拓精神的政治家。

  政客就政客好了,好歹安穩無憂,他才會當出頭鳥,更不願意品嘗被打冷槍的滋味,但……如果看到一個飛蛾投火一樣的秦侃在他的鼓動和操縱之下,揮舞大刀砍向現有的政治體制的漏洞,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結局?

  說不定也會很好玩。

  葉天南又勸慰或是鼓勵了秦侃幾句,才又放下了電話。

  對於和秦侃的此次通話,葉天南的評價是兩個字——滿意。

  對於和葉天南的此次通話,秦侃的評價也是兩個字——虛偽。

  葉天南的虛偽,秦侃早就清清楚楚,他也知道葉天南和他之間是純粹的相互利用關係,利用就利用好了,反正是相互的,誰的手腕更高,誰就可以更利用誰多一些。

  明天就要召開人大常委會議決定李丁山和李榮升的新職務了,好,既然夏想自以為是,既然李丁山不給情面,就再火上澆點油,火勢越大才越好玩。

  ……

  既然邱仁禮親自到省人大做了工作,相信明天一切無憂了,夏想下班後哪裡也沒去,在食堂吃過晚飯,就回到了家中。

  曹殊黧還沒有返回,夏想就繼續當享受未婚待遇的已婚男士,過單身貴族生活。

  回家後,先是泡上一杯茶,然後照例打開付先先送的U300S超級本電腦,由於夏想一直設置的是睡眠模式,開機時間短至2秒,可以說是瞬間開機上網。

  一打開電腦QQ就彈出了消息,一看是連若菡,他漫不經心地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令他屏住了呼吸的消息——連若菡懷的是女孩。

  其實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至於讓他屏住呼吸,之所以讓他震驚的是,連若菡已經為女兒起好了名字,並且列出一長串長遠規劃,比如說在哪裡上學,從小受什麼教育,大到人生規劃,小到吃什麼最健康最營養,事無巨細,幾乎將女兒的一生都安排得幸福圓滿。

  夏想只有無奈一笑,都說二胎最享受寵愛,果不其然,女兒還未出生,就已經得到了比連夏幸福百倍的照顧,連若菡也真是偏心。

  不過夏想卻不贊成連若菡的安排,因為沒有人的人生可以安排得幸福圓滿,一個人連自己的人生都決定不了,何況是別人的人生。他就直截了當地行使了父權,否決了連若菡的事無巨細的規劃,理由是,要培養一個獨立自主的後代,而不是事事依靠父母既無品行又無能力的渣二代。

  幸好連若菡不線上,否則夏想估計得和她理論半天。

  回復過連若菡之後,正好古玉、付先先、嚴小時和衛辛、宋一凡都線上,夏想上愁了,幸好他隱身了,否則要和誰說話才好?

  更讓夏想意外的是,右下角還彈出了驗證消息,有人要加他的QQ,現在他輕易不加人了,就很無所謂地點開一下,又愣住了,竟然是梅曉琳。

  想了想,還是通過了梅曉琳的驗證。不過奇怪的是,他以為梅曉琳會說話,卻半天沒有動靜,正要問上一句時,宋一凡說話了。

  「我知道你線上,夏哥哥,我想問你一句話,很嚴肅,很認真,不開玩笑。」宋一凡打出一個思索的表情,又說,「要是衛姐姐喜歡上了別人,你會不會傷心?」

  真是一個小女孩問題,夏想想了想,沒有回復,反正你看不見我,就繼續假裝不在好了。

  「算了,不打馬虎,我就說實話了,其實我想問的是,要是我喜歡上了別人,你會不會不開心?」宋一凡又打出了一句話。

  夏想倒是一驚,凡丫頭難道要談戀愛了?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宋一凡又打出了一段話。

  「其實是最近有個小子在追我,我不喜歡他,不過就是想到一個問題,萬一有一天我喜歡上了別人,然後和別人生活在一起,然後就和夏哥哥有了遠到了天邊一樣的距離,該是多少可怕的事情……」

  夏想心中百感交集,收回準備打字的手,心中既欣慰又苦澀,傻丫頭其實心思既複雜又單純,她過於擔心未來了,因為等她真有一天喜歡了別人,別人也就不是別人了,而是親愛的人。

  過了片刻,夏想看到閃亮的古玉、嚴小時和付先先的頭像都暗了下去,最後連衛辛也隱沒不見,他誰也沒有說話,默然關了電腦,心中無喜無悲,不知今日何日。

  忽然,電話響了,打破了外界和內心的寧靜。夏想一看電話是齊亞南來電,心中就明白了幾分。

  「夏書記,宮女順利出國。」宮女當然指的是宮小菁。

  「好,辛苦了,亞南。」宮小菁遠走他鄉,在連若菡的庇護之下,應該可以在國外生活無虞。

  宮小菁的最終結局,還讓夏想十分滿意,畢竟如果不是他出手,宮小菁早就和朱振波一樣不在人世了。不同的是,朱振波是識時務,自殺。宮小菁肯定會被他殺。

  好,萬事俱備,就等明天見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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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8 00:03:41
第1709章 圖窮匕見

  上午,齊省十一屆人大常委會第三次會議正式舉行,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邱仁禮主持會議。本次會議應到常委會組成人員63人,出席60人,符合法定人數。

  會議的主要議程是決定免去李丁山的齊省副省長職務,任命李榮升為齊省副省長。

  在通過會議議程後,會議聽取了省委副書記、省長孫習民作的《關於提名李榮升等二人任免職務議案的說明》,被提請任命的李榮升與常委會組成人員見面並作簡短供職發言。

  在經過分組審議後,會議進入了討論階段。

  省人大常委會常務副主任程在順以及副主任李會泉等幾名副主任出席會議。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秦侃,省法院院長海峰,省檢察院檢察長李曉敏及原省級領導王景略等列席會議。

  因為是人大常委會,不是全體會議,討論的時間就不會太長,不允許常委會委員有太長時間的交流,其實按照平常的程式,基本上在孫習民做了說明之後,就直接舉手表決了。

  但今天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因為孫習民講話完畢之後,按照慣例應是人大常委會常務副主任程在順發言。

  程在順雖然是常務副主任,主持人大的日常工作,雖然表面上人大的大權掌握在邱仁禮手中,因為邱仁禮才不但是人大主任,還是省委書記,是真正的齊省的一把手,但現實卻是,他卻是人大的實際掌舵人。

  若是在別的省份或許在人大還可以彰顯邱仁禮的權威,但齊省情況特殊,是一個本土勢力非常團結的省份,在邱仁禮上任齊省以前,齊省的省委書記兼人大主任是齊省人。

  現在邱仁禮是外來者,但齊省人大一幫人無一例外全是齊省人,而邱仁禮在齊省期間,一直和本土勢力關係一般,再加上他眼光向上,一心為入局大事忙碌,哪裡顧得上和人大一幫老頭子處好關係?雖然有夏想的提醒在先,他事先也和程在順等幾名副主任座談,再三強調了任命的重要性,中央的意圖必須得到貫徹落實,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而程在順也答應得很好,表示一定做好各位常委委員的工作,保證讓中央的指示精神順利傳達。

  結果在表決環節,還是出了問題!

  人大常務副主任程在順在即將表決之前,突然提出要重新審核李榮升的任命,因為在品都疫情還沒有得到完全控制的情況之下,李榮升必須向人大常委會做出必要的解釋說明,否則人大的任命就是草率的不負責任的決定!

  程在順說得很是義正言辭:「對於李丁山同志辭去副省長職務,人大沒有異議,也肯定李丁山同志在擔任副省長期間的工作和成績。但對於李榮升同志的任命,省人大相信,中央的提名也是經過認真地考慮,但齊省的情況特殊,而品都現在的情況更特殊,本著為品都人民和齊省人民負責的想法,我認為,李榮升同志有必要向人大解釋說明疫情問題,如有必要,必須向人大做出承諾或是……檢討。」

  程在順話音未落,邱仁禮已然怫然變色。

  果然……被夏想不幸而言中了,果然,在人大任命環節出現了變故。邱仁禮盛怒之下,不看程在順,目光卻看向了坐在角落裡的秦侃。

  秦侃今天是列席會議,列席的意思就是沒有發言權,只是旁觀。他一臉平靜,好象就真的只是列席一樣,不管洪水滔天,反正都和他無關。

  邱仁禮卻幾乎要出離憤怒了,秦侃如此手段,真的不怕以後在齊省沒有立足之地?不怕中央一怒之下,將他一免到底?他憑什麼?

  此時,邱仁禮想都不想,完全認定事件的背後,肯定是秦侃的黑手。

  但……他不相信人大不會通過李榮升的任命,就算以程在順為首的齊省一幫老頭子們不怕中央的權威,認為中央不能拿他們怎樣,反正他們也很快就要一退到底了,但他們都有親朋好友,都有子孫後代,小心以後下一代沒有了前路。

  不過憤怒歸憤怒,程在順的提議又完全符合程式,而李榮升也確實是有事在身,就算明知是刁難,也必須硬著頭皮過關。

  邱仁禮雖然可以強行否決程在順的提議,但實話實說,他對人大的控制力度確實很弱,如此一來,他都沒有信心在下面的表決之中,可以一舉通過。

  萬一李榮升的提名在人大沒有獲得表決通過,誠然,可以再繼續做工作,繼續表決,直到中央的意圖必須得到執行為止。但如此一來就落了下乘,而且顯得他很是無能,不但愧對總書記的信任,也讓他的威望大降。

  一個控制不了人大常委會的省委書記,是跛腳書記,因為所有政府方面的重大人事任命,都要通過人大。

  國內的政治生活中,以前出現過不少省委的任命在人大被擱置的現象,也是因此,自2000年後,基本國內各省份的省委書記都陸續兼任了人大主任,從民主角度來說,是政治的倒退,但從加強省委書記的領導權來說,又是必然的選擇。

  邱仁禮可不想成為國內省委書記控制不了人大的反面教材,眼下的形勢,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榮升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因為他知道,是有人故意要讓他下不了臺,是想阻撓他順利上任。

  但別說他現在還不算是副省長,就算是,也必須隨時接受人大的監督,而人大對副省長乃至省長也有質詢權。

  邱仁禮知道必須要走完過場了,否則事情可能會更加失控,只好同意了:「請李榮升同志解釋說明一下。提醒一下,會議時間有限,發言時間不宜過長。」

  邱仁禮的話既是提醒李榮升不必非要說得特別詳細,防止言多必失,也是警示個別人,見好就收,凡事不過分頭了。

  李榮升只好再次上臺,就品都疫情的問題做了簡短的說明,以及為何疫情控制不力,並非是市委市政府工作不力,而是世界各國在控制疫情時,都面臨著不確定性和不可控性……如是等等,大概說了有十幾分鐘。

  李榮升尚未上任,就被人大直接擺了一道,對他今後的副省長之路而言,絕非好事。

  應該說,李榮升的態度很不錯,姿態也很低,表現出的也是接受人大代表監督的謙遜和隨和,邱仁禮以為可以過關了,不料程在順卻還是不肯高抬貴手,繼續問道:「我想請問李榮升同志,如果人大批准了你副省長的任命,你是不是會主動請求再負責品都的疫情?」

  孫習民也看不下去了,他也沒有想到會節外生枝,竟然在任命環節卡了殼,簡直是滑天下大之稽的事情。但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實,因為他震怒之後也意識到了一點,在人大常委會委員的組成人員全部是齊省本土勢力時,就必須冷靜並且無奈地接受現實。

  不接受不行,不接受就通不過表決。

  誰也沒有想到,秦侃先是拿新能源客車折騰事端,又拿五朵金花工程來鬧事,隨後又有兩處礦難一處疫情,到頭來,矛頭在最後關頭亮劍之時,指向的不是他,卻是李榮升,怎會如此?

  孫習民也不能理解秦侃的用心,他和李榮升又無冤無仇,何必擋李榮升的路而得罪了總書記?不值,真的不值。

  同時孫習民也暗暗佩服秦侃的手段,竟然悄無聲息地就和人大一干人混在一起了,怪不得一直隱而不發,原來最大的殺招藏在這裡,真是一個城府極深心思極忍的厲害角色。

  第一次,孫習民對秦侃高看了一眼,不再認為秦侃先前主動四處挑起事端的做法是無聊之舉了,原來是混淆視聽的手法。

  孫習民現在見到了秦侃的最終手段是針對的李榮升,雖然並不明白秦侃出於什麼目的,但顯然已經不再對他有任何威脅,他一直提著的一顆心總算到了實處。就和都希望麻子長在別人臉上一樣,麻煩落在別人身上,才是最大的欣慰。

  半個小時後,孫習民就不輕鬆了,因為他見識到了秦侃更厲害更讓人吃驚的一手。

  孫習民插話說道:「李榮任同志擔任副省長以後的分工,省政府需要開會研究,所以現在不好確定他是否分管品都疫情。」

  孫習民以為他身為省長,既然發話了,程在順多少也要給幾分面子,不料程在順還真擺出了人大副主任可以問責省長的派頭,沖孫習民微一點頭,一板一眼地說道:「孫省長的話也在理,但根據相關條例,副省長的分工,人大也有權過問。」

  「……」孫習民直接被嗆了一句,差點以為他聽錯了,什麼意思?一個人大常務副主任就敢指手畫腳地沖省長指指點點,還真是拿發揮餘熱當大權在握了?

  但不等孫習民再反駁一句,程在順似乎唯恐孫習民太輕鬆了一樣,又多說了一句:「正好孫習民同志發言,我代表人大常委會提醒孫省長一句,請先做好準備,稍後人大會就礦難和疫情的問題,聽取孫省長的解釋說明!」

  邱仁禮終於動容,好一個失控的人大常委會,終於……圖窮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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