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官不聊生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懷愫]四爺正妻不好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1
發表於 2015-4-1 17:52:14 |只看該作者
170、四爺正妻不好當

  丫頭們對這事見怪不怪,能在四兒面前服侍的要是臉皮嫩些早就臊死了,聽見這番動靜全都垂了眼皮退出去,把門給闔上,到院門口那牆根底下站成一排。

  隆科多剛把四兒搶回來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他是貪那一時的新鮮勁,等得了趣再丟開手去,把人送回去也就算了。一個通房丫頭,對這些爺們來說不過就是個玩意兒。誰知道就是這個「玩意兒」差點兒把佟家掀翻了天。

  佟家到如今還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處,隔著東西兩府,一邊是佟國綱一系的,一邊是佟國維一系的,兩家裡出點什麼事,彼此都知道的清楚。

  隆科多剛把四兒弄來的時候,赫捨裡氏簡直羞於見人,妯娌之間頭都抬不起來,她性子綿軟,說好聽些是賢惠,說白了就是膽怯。逆不了丈夫的性子,還要跑去四兒的屋子裡安慰她,覺得把她硬生生搶過來,是叫她受了委屈的,好茶好湯的供著不說,娘家那邊還要她打點著禮物去賠笑臉兒。

  四兒屋子裡時不時傳出來砸了東西,挨打挨罵的聲兒,把赫捨裡氏驚得夜裡睡不著覺。每天一早掛著眼下的青黑去給婆母請安,吃了多少埋怨和明裡暗裡的譏笑。

  婆婆公公覺得是她攏不住男人的心,沒給隆科多找個可心的人兒,竟把手伸到了岳家,丟了他們家的人。妯娌之間則是笑她沒臉沒皮,連娘家阿瑪的通房兒都拿了來討好丈夫。下人們傳得就更難聽了,什麼醃髒就拿什麼說嘴,府裡這些風言風語等於是把她的臉往泥地裡踩。

  赫捨裡氏性子再軟也是要臉的,夾板氣一受挨不過立馬病了。她病了,四兒跟隆科多卻不消停,只要隆科多在家,就是整日整日的呆在四兒的屋子裡,大白天也不知道收斂,叫得跟貓兒鬧春一樣,一院子都能聽見動靜,連別院的丫頭婆子都繞了道兒走,再不往她們院前過。

  先是不過是打爛點東西,總歸赫捨裡氏管著隆科多的私庫,拿銀子出來填補進去,不走公帳也少些折騰跟白眼,到後來竟是丫頭過來報,四兒睡的雕花床床柱子斷了。

  赫捨裡氏青白著一張臉,以為四兒這是糟了打,平日裡臉上瞧不出傷來,也暗暗給了她好些傷藥,此時聽見這樣的動靜往她屋子裡一趕。竟沒個丫頭守門,她自己掀了簾子進去,一打眼就看見自己的丈夫渾身赤裸著被繃在床柱上頭。

  四兒手裡拿了羊皮鞭子,身上只裹了一層紗,屋子里拉了厚厚的簾子,點著四五盞蠟燭,照得人眼暈,四兒見她進來了,勾了紅唇露出個笑來,抖手把鞭子往隆科多身上抽過去。

  赫捨裡氏腿一軟坐在地上咳得厥了過去,跟著的丫頭驚呼一聲扶住她,瞪大了眼看著面前那兩個。隆科多卻享受得很,好事被撞破直接把赫捨裡氏關了起來,那個丫頭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只是再沒露過面兒。

  她醒過來就縮在房裡再不敢出門,日日縮在屋子裡,連娘家都不敢回了,這兩個卻越來越放肆,反正也已經被瞧見過來,乾脆也不瞞著她,當著她的面就能摟到一處去,說那些她這輩子都不曾聽過的污言穢語。

  赫捨裡氏是被規規矩矩教養長大的,哪裡見過這樣的仗陣,叫一個小妾爬到正妻頭上,還這樣明目張膽!她不敢往娘家去哭,只好往婆母面前告狀,這家裡總該給她個說理的地兒,老太太一聽這事兒倒是想給她出頭,才把隆科多叫過來罵了兩句,就被他一句話頂了回來,氣得臥在床上起不來身。

  佟國維大發脾氣,隆科多卻是嘗了鮮再丟不開,誰敢動四兒他能剝了人的皮,他母親房裡派過來的教養嬤嬤,才剛教了四兒一句「為妾之道」,就被他大冬天的剝得只留下裡衣,扔到井邊去,叫下人輪番往她身上潑冷水,那個嬤嬤就在井台邊上一頭撞死了。

  死個奴才難道還能拿親兒子去賠命?自然只有壓下來不叫傳到外頭去。佟老夫人起不了床,赫捨裡氏的兒子被佟國維抱到身邊養著,其餘的事兒只好關起門來,再不管他。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辦法,既然隆科多是怎麼也瞧不上家裡給娶的老婆了,那也不能進了像四兒這樣出身的女人的迷魂陣出不來,那些小門小戶裡頭養出來的姑娘也有教養好的,娶進來當個二房也不是不行。

  誰知道那教養好的隆科多一個也瞧不上,撲在四兒身上起不來,除了當差就是日日夜夜的廝混,好容易有個紅帶子覺羅氏家的女兒,家世也夠了,人也不錯,進門沒兩天,叫四兒活生生折騰死了,死的時候都沒有一處好皮肉。

  就是這件事叫康熙發了火,把隆科多身上的職務人擼了個乾淨,佟國維雖把事兒給平了下去,卻也想著叫兒子趁這個機會收收心思,都到了這個年紀怎麼就胡鬧起來。

  按他的脾氣把那個女人弄死,斷了兒子的念頭也就是了,可隆科多派人把四兒看得緊緊的,掉一根頭髮都不行,更別說是把人給弄死。一家子僵了這麼些年,都已經成習慣了,隆科多住的院子在佟家人眼裡就像長在府裡的爛瘡,大家只當瞧不見。

  關了門四兒就是太太夫人,哪一個也大不過她,赫捨裡氏被搬進了小屋子裡,一開始還能準時吃上飯,到後來權力都捏在了四兒手裡,吃的用的連下人都不如。

  四兒在隆科多面前再受寵愛,出了院門卻沒人認她,她給隆科多生下的孩子,也不能按嫡子算。這麼些年她早就被隆科多慣壞了,一心覺得自己的女兒兒子該配上最好的。她的女兒還有那門第不低卻已式微的為著那一注嫁妝肯娶回去,可兒子要娶個高門的女孩兒卻是難得。

  玉柱的年紀按理也要說親了,拖到現在四兒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可正房不死,她再不能出頭的,憋了勁三天兩頭的折騰赫捨裡氏,明明人都已經半瘋了,卻死撐了一口氣不肯死。

  這邊正房沒弄死,那邊兒子又不見了,氣得四兒下手失了輕重,狠狠幾鞭子把隆科多抽了滿身紅痕,連耳朵上都帶出一道來,沒人敢提,他就帶著這些痕跡一面舒暢一面跑出去找兒子。

  這時候的玉柱,正關在郊外的莊子裡,赤條條剝成一隻白羊,手腿繃了起來,兩腿被迫抬得高高的,正被人拿著抹了油的玉勢開道。

  他沒經過此道,頭一回痛得暈了過去,那幫他抹香膏的人啞笑一聲:「這樣緊,可不能把主子侍候舒服了,」一面說一面吩咐邊上人:「換個大的,再給他鬆一鬆。」

  他一開始還能破口大罵,把自個兒的來歷出身說個一清二楚,詛咒發誓要把這些人全都剝皮。沒一個人理他,在他說到佟家的時候,後面那人竟還輕聲笑了出來。

  玉柱看不見他們的臉,聽了這聲卻從心底涼了個透,人家根本不堵他的嘴,也不怕他叫嚷,只把他身上毛剃乾淨,再撲上粉。

  往日那些狐朋狗友湊在一起時,也有人嘗過這個,知道這是倌館裡頭進新人先把道兒給鬆一鬆,好叫客人容易進些。玉柱雖沒試過卻一直心動得很,哪裡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成了被開的那個,兩隻手死死抓了身下的床單,咬牙忍著不出聲兒。

  屋子裡頭燃了香,他一點掙扎解的力氣都沒有,身上還起了尷尬的反應,那管啞聲兒又響了起來:「嘖,瞧著樣子,才兩回就得了趣,生就是幹這個的。」

  把玉柱說得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幾日天天只給他喝湯,灌腸洗胃一整套下來,就沒消停過。玉柱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就像家裡買回來給他逗趣兒的貓狗,也要這樣從裡到外弄乾淨了,才能送到他面前來,他如今許還不如那些貓狗。

  等他渾身上下都乾淨了之後,就被蒙上眼睛,換了衣服,叫人攙扶著去了一間新屋子。房裡頭有新鮮的水仙花香味兒,是新鮮的,不是水仙香餅燃出來的味道,這個時節還能養活得起水仙的人家,京裡屈指可數。

  玉柱知道幹這事的肯定是佟家的仇人,雖然那兩個調理他的人不多說話,漏出來的幾句也能知道他們的主人很有身份。

  一陣金玉聲起,玉柱剛要站起來,就聞見了酒菜香氣,他身子無力眼睛又看不見,卻是一聞肚裡就響起來,連著三天流制,沒碰一點實心的東西,少年人正在長身體哪裡忍得住。到了這個地步,玉柱很明白那人要拿他幹什麼了,心裡竟還慶幸起來,若不是個有身份的人,恐怕他已經就地被埋了,佟家再有勢力,難道還能一寸一寸把京城的地翻開來?

  他也不敢問這人是誰,唇上一涼,嘴裡被塞進個葡萄,甜得直沁心肺,那人見他吃得急,哼笑一聲,跟著手就摸上了他的脖子。

  手上厚厚一層繭,那厚厚的硬塊磨著玉柱的脖子,一點點往他腦後去,摸到辮子根,拿食指一遍又一遍的刮他的後頸。玉柱嘴裡咬著葡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等那隻大手掐了他的腰往下去的時候,他嘴裡又被塞進一顆葡萄。

  這回不是叫他吃的,玉柱只覺得耳中噴進一口熱氣,那人淡淡一聲:「咬開。」就開始解他的扣子。

  葡萄淡青色的順著下巴流下來,玉柱只覺得嘴唇一熱就被那人含住了,他這些天天天都要經過幾回那事兒,一開始痛,後來是抗拒,再後來他的身體就有了反應,每次弄的時候也不痛了。

  那兩人手藝很好,一進一出很快叫他得了趣,但他們只從後邊來,還沒人像對女人似的親他,玉柱喉嚨口被扣著,嘴唇被迫微微張開,那人身上的龍涎香撲面而來,直鑽進他的鼻子裡,舌頭上是淡淡的酒香氣。

  他才剛被摸了兩把,就興奮起來。悶笑聲一起,玉柱臉上整個燒紅了,他已經控制不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屋子裡的點著的助性香,還是因為這兩天雖被人弄著,卻不叫他到頂點,攢了那麼時候,這會兒一撩撥全湧了上來。

  很快就寬衣解帶,他的眼睛還被蒙著,身體卻敏感到了極點,那一下下的撫摸刺激的他蜷起身來,伸出手自己撫摸起自己來。

  紅綢床單上很快噴上了白色汁液,玉柱這才聽見那人說了第一句話:「這麼快就不行了?」一面說一面感覺自己後面頂進個東西來,又燙又硬又叫他興奮,兩手一撐把自己撐起來迎合那人。

  只聽身後滿意的一聲笑,那人獎賞似的拍拍他的屁股,腰一挺往裡面深深探進去。玉柱剛才洩過的慾望又硬了起來,他「唔」了一聲昂起頭,喉嚨口咯咯作響,身子不住的動起來,倒把後頭那人給逗樂了:「這麼喜歡這個?」不等他答就往他身子裡死撞幾下,把他整個人翻過來頂在床沿上出出進進。

  玉柱喘得不行,身後那人卻力氣奇大,一會兒搬弄他的手,一會兒搬弄他的腿,壓著他硬來了三回。玉柱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自己一回又一回的洩出來,聲兒都叫啞了,身子一抽一抽的舒爽,那最後一下,直接叫他暈了過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2
發表於 2015-4-1 17:52:27 |只看該作者
171、四爺正妻不好當

  事兒是在圓明園家宴之後發生的,周婷略有耳聞,就是妯娌之間也在寧壽宮請完安之後談起幾句,正接在皇太后抱怨自己不能去的後頭。

  她的身份,往誰園子裡去玩都不合適,宮妃們又不好張口,正好這算是京裡的一件大事,叫皇太后知道也沒什麼,就都問佟妃:「你們家那個孩子可尋著了?」

  佟妃心裡暗惱,卻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家裡有一個拖後腿的就被人惦記著,只好端了得體的笑回道:「倒多謝你記掛著,要我說,不過是孩子貪玩了,哪就這麼急了,過兩日也就回來了。」

  皇太后立馬被帶偏了:「不當爹媽的哪裡知道父母心,這是著急呢,是該叫人好好找一找的。」

  說到這兒話題算是揭了過去,沒人肯往下接了,在座沒孩子的不是一個兩個,就是皇太后自己也沒生育過,她這是一桿子打翻了一圈人。旁人只拿這個當了件稀罕事兒在說,周婷卻是繃緊了神經的。

  佟家這麼大的家業,找個人還能找不著?京城裡什麼最緊要?安全最緊要。今天能丟個勳貴,明天就能丟阿哥了,只沒人拿這個去參罷了,不然九門提督的位子怕是要換人。

  弘昭家宴那日很得了康熙的稱讚,除了當日吃的,還送了兩筐子菜蔬進宮,叫康熙分送給幾個妃子,自然是皇太后跟德妃那裡得的最多。

  他小小出了一回風頭,更往這上頭鑽,周婷卻拘了他在屋子裡寫大字。外頭太陽越來越盛,只許他散了日頭才能往采菊堂去,再能鍛煉身體,課業也不能丟下。

  弘昭雖也有小書房,卻還是喜歡呆在周婷這裡寫字,一個大開間,隔了幾道竹簾子,他一抬頭就能看見額娘坐在窗著教姐姐們做針線,伴著弘昍念《弟子規》的聲音,翹了嘴角寫字。

  一室寧靜被弘時給打破了,他一路小跑了進來,一屁股坐到周婷身邊,興高采烈:「額娘!皇瑪法要去巡塞,三伯家的弘晟也要去的,我能不能去?」

  家宴那天來了不少孩子,這可比在宮裡吃宴要樂呵得多,在圓明園裡頭可沒宮裡那樣大的規矩,幾個男孩子叫奴才牽了跑一回馬,再拿鉤子去鉤魚吊蝦,沒幾句話就親近起來。

  弘晟已經十二歲了,跟著出塞也是尋常事,周婷聞言一笑:「竟連哥哥都不叫了,你才多大,弘晟下回大挑都要娶媳婦領差事了,輪得著他,可不一定輪得著你。」

  弘時剛鼓了臉要說話,弘昍拍著巴掌站起來,奶聲奶氣的重複著周婷的話:「娶媳婦!」一屋子丫頭都笑起來,大妞抱過他刮他的鼻子,二妞笑得扔了手上的針,把弘昭也給招了過來。

  「誰娶媳婦了?」胤禛掀了簾子進來,神色鬆快,興致甚高的問了一句。弘昍才剛會說話,嘮叨得很,嘴裡立馬嘰嘰咕咕的念上了,最後用力點點頭指了弘時說:「娶媳婦!」這三字倒是吐得清清楚楚的。

  把弘時鬧了個大紅臉,他已經知道娶媳婦的意思了,站起來吱吱唔唔,還是周婷給他解圍,她把弘昍放回大妞手裡,站起來跟進內室去給胤禛換了家常衣裳,取下腰裡的七事,順口說了一句:「弘時想跟著去草甸子上頭呢。」

  這一回胤禛也是要跟去巡塞的,周婷正想著要怎麼安排了人跟去,若是弘時能跟著也不錯,他半

  大的孩子,正是該阿瑪看著的時候,誰知胤禛擦了臉出去就說:「這回弘時不能跟,汗阿瑪點了弘昭去,下一回再輪著弘時吧。」

  弘時一聽就耷拉了腦袋,倒是弘昭樂了起來,高興的又要在地上打滾,看了周婷一眼又硬生生的忍住,揮了幾個拳頭繞過去挨住胤禛:「那阿瑪帶我騎馬?放風箏?」

  周婷笑盈盈的看著胤禛點了頭,走過去摸摸弘時的肩:「下回再輪著咱們弘時。」弘時歎了口氣,點點頭。

  說完這些就是兩人說正事的時候,大妞二妞拿繡筐子去了隔間的書房,只留了弘昍還在原地玩耍,周婷拿玻璃盞舀了蜜滷汁子送到胤禛手裡問道:「佟家那個還沒消息麼?」

  胤禛接過來一口喝淨了,把玻璃盞一擱輕笑了一聲:「佟家這回可要丟大臉了。」除了撐著城防的,哪裡還有人能把事做得這樣悄無聲息,佟家別說在京裡,就是外省要找一個人也容易得很,到現在一點風聲都不透,竟都不往這上頭想,實是日子過得太舒心,骨頭都生銹了。

  算算日子馬上就是康熙出塞的啟程日期,胤禛估摸著玉柱就要被放回去了,淡淡一笑,握了周婷的手:「總歸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你把東西備一備,弘昭的打點的仔細些,他年紀太小了。」說著抬手摸周婷的耳垂。

  她穿了一身天青碧的衫子,耳朵上掛了兩隻碧色慾滴的豆夾兒,更襯得膚白如雪,金扣子緊緊嵌在耳窩裡,叫胤禛光摸還不夠,側了身過去吻一下,就貼了她的耳朵說道:「你且放心,有兒子跟著我,就是個小耳報神,等回來了,你細細問他,我可有幹壞事兒。」

  周婷面上飛紅,輕哼一聲:「我哪裡就想這個了。」

  「那你想了什麼?」胤禛拿手指揉她的耳垂,把耳朵上那個翡翠豆夾拿下來,張口就要含住,周婷頭一偏,窩在胤禛懷裡,眼睛盯著他寶藍色菖綢的褲子,手指頭不經意刮了一下,那裡頭的東西一跳,起來了。

  胤禛只聽見她緩緩吐氣,口裡一股甜膩膩的香氣,噴在他耳廓上,抹了蔻油的那隻手輕點紅唇:「我想的,是這個呢。」胤禛身下一緊,喉節一動,眼睛熱辣辣的,看得周婷悶在他懷裡輕笑。

  弘昍本是一個人在玩七巧板,不知怎麼就回了頭,張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住胤禛,叫他不敢繼續動作,只好強壓下火氣,捏了她的下唇:「瞧我夜裡怎麼折騰你。」

  事情果如胤禛料的那樣,佟家不見了個庶子,隆科多著急上火,其他人卻沒甚反應,玉柱阿瑪額娘是那個樣兒,平日裡有身份人家的孩子哪裡願意同他來往,要不就是看中了佟家的權勢,想要攀個關係得點好處,要麼就是跟他一樣的紈褲,混在一處不事生產,溜鳥走馬。

  像這樣的,撒了出去幾天不回來也是常事兒,誰都沒放在心上。隆科多卻被四兒拿鞭子逼得快上吊,不管不顧的利用自己一等侍衛的權職報給了康熙。

  康熙倒是問了兩句,跟佟家人一個思路,先就問了佟國維「可是孩子貪玩了?」,佟國維覺得這是兒子小題大做,簡直丟了他的臉,竟拿這些小事去煩皇帝,趕緊給康熙請罪。

  難道還指望他為了個佟家庶子請九門提督去找人不成?托齊合可才被隆科多擠兌過,佟家也不是沒往這方面使過力,無奈人家答得敷衍,京裡哪裡還少這種遊蕩子,真要一個個去找,那步軍統領也別幹正事了,天天給人找孩子算了。

  銀子撒了出去,人卻沒能找著,等到玉柱失蹤的第六天清晨,佟家後巷子裡頭來了一輛馬車,因是下人進出的後門,也沒人立時警戒起來,等到中午那車還沒人來牽走,守後門的就去掀了簾子一瞧。

  他們佟家的寶貝少爺玉柱,兩隻腿露在外頭,身上蓋了一層黑色繡萬字不到頭的綢被子,赤著身子躺在裡頭。

  這下佟家可炸了鍋,四兒再悍,也是個當娘的,聽了奴才的話出來一看,差點兒厥過去,她那鞭子也用不上了,直接上了手抽了身邊奴才的大耳刮子:「快把人抬進來!」幸好是在後巷裡頭,要真是停要府門口,那佟家一輩子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玉柱這樣子怎麼也要請個大夫來,四兒掀了綢子一看,哪裡還不明白,撲在兒子身上「心肝肉」的亂叫喚,差了奴才把隆科多從宮裡頭叫回來。

  他正在當差,強跟人調了班趕了回來,一見兒子身上都是一點一點的紅痕,頭暈目眩差點沒站穩。他總算比四兒有見識許多,把人全趕了出去,只留下心腹在屋子裡,四兒只知道坐在床沿哭天抹淚。

  隆科多親自掀了綢子把兒子翻過身去,細細查看,越看心裡越火。人是沒受什麼傷,非但沒傷著,身上還抹了一層上好的玫瑰露,皮膚泛著光,乍看上去跟個姑娘沒什麼分別。

  四兒一見了隆科多就跟狗見了骨頭似的,上手拎了他的耳朵:「還不叫人請太醫去!」她的寶貝蛋,也不知道糟了什麼罪,這會子還不清醒,顯見是給人下了藥了。

  隆科多卻攔了她:「心肝,這可不能請太醫,玉柱還沒說親,要是傳出去,哪還有好人家能跟他結親呢。」

  照著四兒的脾氣聽了這話非抽上一鞭子不可,這會兒卻是嚥了淚咬著牙:「哪個天打五雷轟的東西幹出這事兒,你還不趕緊把人找出來,剝了他的皮!」

  隆科多氣得頭冒青煙,只等著兒子醒過來認了人就拎著刀殺上門去,誰知到了夜裡玉柱人是醒了,卻愣是不願意說一句話,拉過被子蒙住頭,隱隱在哭聲從裡面傳出來。

  四兒大急,把出了嫁的女兒都招回來了,她從來不是個軟和的娘,宅子裡也沒人敢欺負她的兒女。別家的孩子娘講道理,她可不會講道理,直接就上了鞭子,隆科多就跟被馴服的鷹一樣,哪個動了四兒,他非把人的眼給啄了不可。

  玉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是真不知道那人是誰,總不能說,他記得的就是怎麼被那人搬弄得洩出來吧,又是羞又是愧,心裡卻沒了一點怨恨,被四兒急問了兩句,竟還巴望著他的阿瑪能把人給找出來。

  到底不是什麼體面事,佟家家裡壓了下來,卻還是有風聲傳了出去,下人們抬他的時候動靜太大,總歸有一兩個瞧見的,口口相傳,可不就變了樣子。

  玉柱這回是徹底抬不起頭了,要是兩下裡相好,到是風流韻事,可他顯見是被人給強了,那人吃完還給送了回來,又算是個什麼?

  他把自己個兒關在屋子裡頭不出來,四兒急得天天守著他也沒用,只好拎了隆科多的耳朵,逼他一定要出這口氣。

  一直一不聲響的佟國維卻把兒子叫過來狠罵一通,薑還是老的辣,隆科多沒想著的事兒,他想著了,能這麼乾淨利落不留一點痕跡的,除了太子的人,還能是誰,他在心裡記下這筆帳,卻不能叫隆科多去橫著來,拘了他不叫他蹦,又下了狠話:「那一位,如今且還動不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3
發表於 2015-4-1 17:54:27 |只看該作者
172、四爺正妻不好當

  啟程前一天夜裡,周婷同胤禛自有一番纏綿。胤禛這一去,回來的時候正是周婷身子正臃腫,叫胤禛一個人旱上三四個月,也該先叫他嘗足了甜頭才是。

  屋子裡玻璃燈上罩上一層紗,帳子裡頭懸了顆夜明珠,一層層的紗掩著半明半暗的珠光映得一室曖昧。

  周婷肚子還沒顯出來,腰雖不如之前那樣纖細,胸卻不止長大一點,拿亮紗裹了胸前兩團綿軟噴香的脂膏,輕移一步就在微微的打顫,那將露未露的地方繡了一隻蝶兒,順著半開的領口往裡窺就是緊緊擠在一起裹出深溝的酥胸。

  胤禛一聲粗氣才剛吐出來,周婷身上罩著的玫瑰紅披帛就順著肩滑了下去,磨細了的珍珠貝母粉細細抹在身上,原本就白皙的肌膚瑩瑩燁燁。燈火流轉,投到她身上只顯得皮膚泛著淡淡的光華,身上的罩衣還沒解呢,胤禛的眼睛裡就燃起了兩團火。

  三個月還未過,兩人都不敢放縱,既不能走下面那條道,就在別的上頭想足了花樣,胤禛眼睛雖在著火,心裡卻一點都不急,在她身上嘗過了百般滋味,哪一回不叫他沉陷在裡頭,要了一回,就又想著下一回。

  他的身體樂於這種享受這些,胤禛靠在大迎枕上頭不動,手裡的書卷卻扔在一邊,褲子裡頭那根東西再不肯老實,昂著頭支起來,頂端還泛出了露。

  踏腳上擺著冬日裡才用得上的厚褥子,剛胤禛還覺得奇怪,這會子卻容易明白過來,喉頭一動撐著手就要坐起來,周婷按住他,挨過去伏在他身上,大腿根磨著那越來越燙的東西,紅唇在他下巴的摩挲,又軟又暖,這滋味還沒嘗夠,她就動手解了胤禛的褲帶。

  兩人好久都沒這樣享受這中緩慢細緻的愛撫了,那急切的渴求雖也滿足了胤禛的需要,但他從本質上還是更喜歡這樣靡麗的情挑,一點點燈,一點點影,一點點香,整個揉起來就成了現在這叫他欲罷不能的場面。

  他一見玻璃燈上罩了紗,就知道夜裡定有這麼一出,心裡也不是不期待的,真的嘗到了卻比他想的還要好。周婷一面解他身上的扣子一面吻他,手指在他胸口打轉,她還是頭一回在燈下來這個,兩人雖胡鬧得夠多了,卻從來沒試過這個。

  弄得興起的時候人,胤禛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渴望,想在燈下頭好好看著她來一回,周婷卻不輕易叫得償,這回褲帶還沒解下來了呢,他就激動的不能自己。

  周婷有些羞,這姿式她還真是個生手,低低往那昂著頭的慾望上面輕吹一口氣,胤禛喉嚨口溢出一聲悶哼,他兩隻手抓著床沿,光是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那軟唇那酥胸就叫他把持不住。

  周婷張開檀口,伸出舌尖在他頂端刮了一下,胤禛闔了眼睛身體劇烈震動一下,再沒有比那更軟的地方,緊緊裹了他,細緻的舔過每一寸。胤禛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兩隻手搭在她身上,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往她嘴裡送,一面動一面喘著粗氣,明明想要忍得更久,卻沒兩下就全撒了出去。

  胤禛躺在羅漢床上喘氣,周婷把帕子團起來,嚥了一口茶才湊到胤禛身邊靠著,她嘴裡還有淡淡的氣味,混著茉莉花煮出的來水有種難言的香膩,胤禛閉了眼睛輕嗅,只聽見她說:「你許過我的,那裡頭的東西,全是我的。」

  剛還在喘氣著的胤禛心口一熱,一睜眼,就見她一雙眼睛泛著水光,盈盈脈脈滿含情意,他翻個身虛壓住她,手掌撫在她臉上,細細刮過眉毛眼睛,吮著她的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二天弘昭早早就起來了,穿好了衣裳就是來敲周婷的門,翡翠珊瑚攔了他,他還厥了嘴兒,不高興的嘀咕:「阿瑪賴床!額娘賴床!」

  屋子裡的兩人早早就醒了,還睡在羅漢床上,赤著身子貼在一處,撒開來的頭髮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聽見弘昭叫門也不起來,反而貼得更緊,胤禛昨兒夜裡沒能答,這會子執了她的手放在嘴邊含住指尖:「說多少回你也不信,咱們且往後瞧吧。」

  一句話把周婷的淚說了出來,等送弘昭出門的時候,眼眶還是紅的,弘昭穿了四開裾,也不肯叫胤禛抱,自己站在那兒仰著細脖子皺了小眉頭:「額娘別惦記我,」一面說一面還搖頭晃腦的背起詩來:「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

  周婷一巴掌輕拍在他的光腦門上,胤禛忍了笑:「這倒真是我要說的,你每回不是夏日裡生就是夏日裡懷,若是覺得苦悶,叫大妞二妞多跟著舒散,想吃的不拘什麼都吩咐人去辦,別想著守規矩……」

  他還待再說,外頭等的人已經低了頭,周婷推推他:「你要說的我都知道,哪裡就委屈了自己,快些去吧,別叫汗阿瑪等著,路上多照顧弘昭,他骨頭軟,不許騎在馬上不下來……」

  兩人正相互交待呢,弘昭重重歎了一口氣,做了個鬼臉兒,這回胤禛周婷都撐不住了,原來的離情倒被笑給掩了過去,胤禛拎兒子往馬上跨,弘昭轉過身來衝著她們揮手。

  弘時原還彆扭,此時見他要走,吸了鼻子快步上去:「聽額娘的話,你太小別老跑馬!給我寫信!」

  胤禛跟著回了頭,難得的沖弘時露了個笑臉。他待女兒百依百順,對兒子卻少有這樣放鬆的時候,弘昭還小又在周婷這裡呆得久,知道阿瑪心裡疼他,弘時卻總隔了些什麼,此時見胤禛衝他笑,連抽鼻子都忘了,怔怔站了會兒,也跟著笑起來。

  因是康熙點的弘昭,啟程之後就把他叫進了御用的馬車裡,弘昭那車怎麼會有康熙的大,他坐著等康熙看完奏章,一雙眼睛溜來溜去,康熙一抬眼見他這模樣差點笑出來,咳嗽一聲弘昭趕緊坐正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膝蓋。

  他這樣活潑倒叫康熙喜歡,放下奏章逗起他來:「怎的沒跟你阿瑪去跑馬?」在弘昭面前胤禛很有當阿瑪的樣子,眼睛都不錯一下的盯著,這樣騎馬怎麼會痛快,他跑了兩步就回了車裡,拿出周婷準備的風箏,叫小太監放起來,自己扯著那線,就這樣,胤禛還怕他從車裡掉出來,指了三五個奴才在下頭攆著。

  康熙見他喪了一張小臉,耷拉著肩膀的樣子,越發忍不住:「這樣,你跟著瑪法去跑馬,你阿瑪便不敢再比劃了。」

  弘昭的眼睛都亮起來了,他喜滋滋的點頭,興高采烈的騎在特意給他備的馬上面,胤禛還是不放心,康熙瞪他一眼:「像什麼樣子,」眼睛在瞪他,嘴角卻翹起來,趕了胤禛遠遠的,自己卻遣人前後跟著弘昭。

  太陽盛起來,照得弘昭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馬鞭子揮得急,身下的馬卻是騸過的,性子溫馴,再抽也是小跑。弘昭晃著腦袋跑了一會兒,康熙就叫人把他帶進帳子裡,賞了一碗酸梅湯。

  瑪瑙碗裡冰珠子打頭轉,弘昭臉上一紅,小口小口抿了喝,康熙見他有禮有儀,很是點了會頭,心情大好的說:「你跟著你阿瑪恐受了拘束,白日裡只管在瑪法這兒,夜裡再去尋你阿瑪。」

  胤禛牽了馬繩,邊上跟著的是十三十四,這兩個已經賽了一回馬,跑得滿身大汗,這會子剛歇下來,他們倆前後一跑倒瞧見了最近的話題人物,一左一右挨了胤禛,壓低了聲兒:「佟家那個,怎麼也隨隊了?」

  太子的事現在還是隱秘,胤禛卻是猜到幾分的,他的手還沒法子伸到佟家裡去,但玉柱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他先是在家裡躺了兩天,纏了隆科多把人找出來。隆科多卻怕兒子真去跟太子拚命,瞞得風雨不透,玉柱在家裡打聽不到消息,就去尋了過去的那些朋友,雖說打了幌子的,也被胤禛的人盯上了。

  少年人沉不住氣,嘴上說的跟心裡想的不一樣,明眼人兒一眼就瞧了出來,他嘴上說著要尋那人,卻不見有多憤恨,甚至還藏了一點羞意。下頭來報的不敢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報給胤禛聽,他也沒往那方面去想,但卻存了挑撥佟家跟太子關係的心。

  轉了幾道彎把事實隱隱約約透了幾句給玉柱,他果然要跟著隆科多出來巡塞,四兒過去就對兒子有求必應,此時就是玉柱說要天上的月亮,四兒也要抽著隆科多去摘了來,更何況是巡塞這樣的小事,把玉柱往勳貴子弟裡頭一放,根本不惹人的眼兒。等佟國維知道這事的時候,他們已經啟程了。

  太子擄了玉柱這事兒,胤禛沒有想到,但他既然知道了,就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康熙心頭兩個牽掛,一個是太子,另一個就是母家,當時千方百計想叫太子跟佟家親近起來,偏偏有一個索額圖插在當中,如今雖不作那想頭,也希望兒子能跟自己的母家和睦相處,等他百年之後,總要能繼續支撐著母家不倒才是。

  胤禛就是知道了康熙這點意思,才要把皮扯破給他看,太子與佟家要和睦是再不可能呢,隆科多那個性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寶貝蛋被人壓下,又該如何?他需要的就是尋個時機,把事情攤開來給人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4
發表於 2015-4-1 17:54:40 |只看該作者
173、四爺正妻不好當

  隆科多啟程之前得了四兒的吩咐,叫他好好照顧兒子,一路上帶著他舒散舒散筋骨,跑回馬樂呵樂呵。

  玉柱身份尷尬,這事一出在京裡說一門親更別想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四兒跟隆科多那點子破事,本來就少有人不知道的,可四兒偏偏眼睛生在頭頂上,不是高門不要,不是嫡女不要,這才把玉柱拖到十三四還沒說親。

  似這樣的出身再姓個佟,高門大戶也不在乎,媒人上門不把人拍出去就已經是客氣了怎麼還會應下來,四兒因著兒女親事,也不知道得罪了京裡多少人家。如今出了這事兒,回絕人的口氣都不似過去那樣小心翼翼了,直接把那官媒看一回,甚話都不說,只笑兩聲人家也能自己紅了臉回去。再有那刻薄的,還要多問一句「府上公子可好些了?」

  氣得四兒直罵娘,佟家院子裡沒人敢去觸她的霉頭,隆科多再寵愛她,也怕她把事嚷嚷出去。這事兒到底是不是太子親自做下的還不知道,要是叫她嚷給了玉柱聽,叫他知道該如何處?

  佟家本來就存了倒太子的心,如今有這件事打底,更要把他拉下馬來才行,康熙百年之後誰坐那個位置都比太子來得好。

  隆科多叫人把玉柱看得緊緊的,連馬都不許他多騎,同理勳貴,玉柱暗地裡也不知道被那些人家的子弟笑了多少回,更有直說他那兒沒養好,這才不能上馬的,要不然哪有這個年紀的還坐馬車呢?

  玉柱心裡存了事,也不同他們起紛爭,他阿瑪越是拘了他,他越是覺得家裡頭已經知道了這事兒,那個摟了他溫存的人真的就是穿著鴉青色綢衫坐在馬上遙遙遠眺的皇太子。

  玉柱本來不過想要遠遠瞧他一眼,他知道自家的身份,就算這事兒是真的,也不可能把太子怎麼樣,誰知道就是這一眼,他就又生出要湊過去跟太子說說話的心思。覺得哪怕聽一句他的聲兒也好,總該確定一回,到底是不是他。

  隆科多的人盯的緊,玉柱一路上都沒找著機會,等到在溫泉邊紮營的時候,他才趁著別人都去喝酒泡泉的時候從帳篷裡溜了出來,皇太子的營帳自然緊挨著皇帝,那裡守衛最嚴,玉柱穿著尋常服色根本不能靠近,只能遠遠看著,等到眼睛發酸了,還沒能瞧見有身型像他的人。

  沒等著太子倒等來了尋子的隆科多,他見了玉柱知道了消息以為他是來尋仇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拎著他的衣裳領子把他扯回帳蓬。

  隆科多見了玉柱那樣兒就咬了牙,眼睛都瞪紅了,卻只拍了兩把肩膀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對著四兒他是能賭咒發誓,對著玉柱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自出了這事兒,他這當阿瑪的,還真沒跟兒子談起過這些,難道要寬慰他一句「春夢了無痕」?

  玉柱耷拉了腦袋不敢看他,囁嚅著說不出話來,但他卻沒死心,連著晃了那麼兩天,想盡了辦法也還是沒能靠近太子。胤禛得了回報倒詫異起來,這樣子哪裡像是尋仇的,怎麼倒像是戲詞裡頭那些才子佳人相約後花園的橋段。

  胤禛看著平和,對玉柱的輕視卻到了骨子裡頭,隆科多帶了玉柱來的那一回,因康熙說是家宴,玉柱竟跟弘昭弘明幾個論起了排輩來。

  胤禛是一點點疏遠了跟隆科多的關係的,待佟家人倒還有一份優待在,畢竟是孝懿皇家的母家,他叫了十一年的額娘,總還留了情份。

  可就是這個論輩兒,弘昭弘昍竟比玉柱要小了一輩,幾個阿哥臉色都不好看,胤禛臉上不顯,心裡卻怒,他的兒子竟要應酬個奸生子!

  這事兒周婷並不知道,下頭的奴才見著不對,把話給茬了過去,就連康熙也沒再接著往下說,隆科多卻喜滋滋的端了舅舅的架子,還真以為胤禛叫了他幾聲舅舅,他就真能擺舅舅款了。

  胤禛正想著這事兒,弘昭洗完了澡赤著腳踩在油氈子上頭爬上了床張著兩腿躺在他身邊,他連跑了兩天馬還不足,到第三天上,康熙也不許他騎馬了,把他拘在車裡寫字,見他小小的人兒竟然坐得定,筆力雖還不到,寫出來的字卻已經有了架子,對他的喜歡又多了一層。

  康熙自己學識淵博,自然喜歡好學的小孩子,弘昭被周婷養的對什麼都要發問,有些為什麼問了出來,周婷不能答他,就找能答他的人回,胤禛都被問倒過許多次,今天他就在問康熙為什麼天上的雲跟著車一起動。

  這樣說了兩句孩子話,一老一小就讀起書來了,弘昭基礎打得不錯,康熙問的幾句都能答得上來,算著他的年紀點了回頭,等開了蒙叫他到宮裡頭讀書。

  康熙也不是日日有空把弘昭叫過去的,不過在御攆裡頭聽見他一邊跑馬一邊大呼小叫,才把他叫進來賞一個冰碗,寫了一幅字又把他送了回去。

  饒是這樣已經叫人熱眼,胤禛拍一拍兒子的肚子,弘昭一翻身把腿架到胤禛的大腿上,軟軟的小腳丫子磨著他阿瑪的肌肉,歎一口氣:「十四叔說等我身上的肉不是軟乎乎是硬繃繃的,那騎馬就不會疼了。」說著眨巴眨巴眼睛:「我什麼時候能硬繃繃?像額娘說的菜也吃肉也吃,一天一個蛋兩碗?」

  胤禛勾了嘴角,摸摸弘昭的腦袋:「你今兒可給你額娘寫信了?」

  弘昭日日都有新鮮事,他頭一回出遠門,看見個什麼都覺得稀奇,一拍腦袋坐起來:「我給忘了,這就去寫。」說著扭著小身子下了床,在胤禛的案頭鋪上信紙,拿紫毫筆沾了墨給周婷寫起信來,寫一句就往床上看一眼。托識字木牌的福,弘昭認得許多常用字,識字再多,信裡也無非說些他又跑了幾圈馬,看十三叔十四叔比了一回箭,拉拉雜雜一大堆,連康熙賞他的蜜糖果子也寫了出來,信的結尾寫了一句「我和阿瑪都想額娘了,」瞧瞧胤禛再瞧瞧自己握筆的手,咬了筆桿子加上一句:「都想黑了。」

  這樣行了一月有餘,將將要到草甸子上見蒙古台吉之前,玉柱總算跟太子打上了照面,胤禛不好做得太明,倒叫人私下裡指點了玉柱去走胤祀的門路。

  他跟佟家人本來關係就好,照顧一下玉柱也是平常,隆科多的態度曖昧,一直就是胤祀的爭取對象,既有了這個捷徑,就沒有不走的道理,他把玉柱召到帳篷裡去,給些吃食再表示一下親切,見玉柱神思不屬的樣子,也不覺得奇怪。

  胤禛能猜到,胤祀也知道幾分真相,他也不點破,跟胤禛一樣存了將來說破,叫佟家死心踏地反太子的心。

  玉柱到他帳蓬裡去了兩回,每次回去都由胤祀身邊的太監給送回去,他塞了個上好的煙鼻壺,那小太監還以為他是真的想要見識見識,把帳子裡的方位細細說給他聽,末了又得了兩塊銀錁子。

  總算給他瞅準了機會,出巡在外許多事做,小太監送了他兩回見他熟了路,有事兒跑不開就叫他自己回去,玉柱點頭應了,行出幾步見那太監走遠了,扭頭就往太子帳蓬那邊去。

  合該是他的運氣,剛被巡邏的侍衛攔了問話,那邊太子帶著人走了過來。玉柱張了嘴說不出話來,怔怔聽著太子正吩咐人把弓箭拿出來,頭一扭眼睛掃到他身上。

  漫天餘暉下,玉柱的目光鎖在他身上抽不回來,都不必細聽,他就知道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突然間手足無措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跟還沒全落下去的日頭變成一個色兒。

  太子也認出了玉柱,玩味的挑了挑眉頭,瞧這樣子竟是認出了自己,他站在那兒衝著玉柱微微頷首。侍衛見了太子自然放行,玉柱的腳步都挪不動了,見那人衝他點頭,腿似不是自己的那樣邁了出去,心怦怦直跳。

  太子既然敢做就不怕事兒,見他過來和藹的問一聲:「你這是跟著你阿瑪出來玩兒?」這一句平常的話,就叫玉柱魂都丟沒了,低了頭盯著太子垂著的手,想像他手上那些厚厚的繭子是因為拉弓還是因為寫字磨出來的。

  太子經過見過,他這付模樣哪裡還能瞞得住,他原來是打算把人弄了來調教一番,根本沒想著親自上陣的,那日過去,也是一時興起,誰知道這少年竟對他念念不忘了。

  一個人熱情不如兩個人索取來的得趣,太子路上帶著女人,卻不會帶男人,送上門的肥肉,豈有不吃之理,把玉柱上下一掃,又是一聲輕笑。

  轉頭領了人往他帳子裡去,玉柱只知道傻傻的跟著,到了帳子裡頭,他還一付懵懂模樣,太子拿手指勾住他的下巴:「食髓知味了,嗯?」

  玉柱面色通紅兩腿發顫,這才瞧見帳子裡頭已經沒了別人,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身邊,暈陶陶不和今夕何夕,兩人都不說話,就跟原來似的,直接動作起來。

  也不知道日頭是怎麼落下去的,只知道他回去的時候,月亮都掛在中天了。隆科多還以為兒子又跑去御帳前了,尋了兩回沒尋著,玉柱只說是跟勳貴子弟一同喝酒,他身上又確有酒氣,隆科多還高興兒子總算又有了笑影,笑兩聲就出去了。

  有了一回就有第二回,太子沒拿玉柱當回事兒,玉柱卻是真的上了心,每日裡跑到樹下等他,雖不是天天雲雨,卻也叫太子上手了兩三回,越弄越有滋味,見不著他的時候,心裡就跟貓撓似的,貼在床上一整夜都睡不著覺。

  這一來二去的,營地裡頭哪裡有秘密,玉柱這個愣頭小子根本不知道遮掩,昂著頭盼著的模樣,是個人都能瞧得出端倪來,如今只還瞞著康熙跟隆科多罷了。

  連十三十四都知道了,每回瞧見太子,背過身就擠眉弄眼,胤禛舉手作拳放到身前咳嗽一聲,瞪了兩個弟弟一眼,不叫他們在人前露出來,心裡默默算著日子,總要在見蒙古台吉之前把事兒給捅出來,隆科多那裡是該有人去支會一聲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5
發表於 2015-4-1 17:54:59 |只看該作者
174、四爺正妻不好當

  兩人有了那麼幾回,太子那邊就冷了下來,他無非是出門在外找個樂子而已,玉柱沾得這樣緊,太子都詫異起來,一兩回的新鮮也嘗夠了,折了佟家的面子就成,再鬧下去,康熙可就該知道了。他讓玉柱白白等了兩天,再沒叫人把他帶進自己帳子裡。

  玉柱就像抹遊魂似的在營地外圍繞晃蕩,一轉就是一天,他本來就相貌精緻,太陽下面一照,滿面緋紅。這裡頭葷素不忌的大有人在,眼見太子不召見他了,心思就活動起來。

  康熙的隊伍還沒到地方,也已經開始有陸陸續續到達的台吉們先過來請安,自然要宴飲一番,太子更沒功夫搭理玉柱,到是他身邊的太監把有人糾纏玉柱的事漏了一句出來,見太子沒甚反應,那太監也不再說起。

  玉柱這回事子事,放到女人身上就是失了寵,除了心裡苦再沒別的辦法,他卻不肯信,硬要找著機會想要問一問。兩人接觸得多了,也會說會子話,太子還握了他的手寫過一闕詞,在這草甸子上頭,還尋了刻詩的瓷枕頭來逗他開心,怎麼說不理就不理了呢?

  一個甩開了手,一個卻放不下,玉柱日日這樣等,到底叫隆科多看出了異樣來了,他自從好命姓了佟,長到這麼大從來沒使過什麼計謀,上頭有老子頂著,老子頂不住了,總歸還有康熙,肚皮裡這點心竅就全用在了四兒身上,對這種事還真是少了一個彎。

  他見兒子不對勁,狠狠訓了跟著的人,那人哪裡把敢事情報給他聽,兩面他都得罪不起,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上趕著被睡的,除了捏著鼻子認下還能怎辦?總歸兩面都討不了好,不如悶聲發大財。勸也勸了,實勸不住難道還能繃了他?

  這一日玉柱又從帳子裡頭溜了出來,康熙正跟科爾沁台吉喝酒,太子自然要陪飲,木架子上拿松枝子串著羊肉烤,滋滋作響的熱油滴在松枝上頭辟辟啪啪作響,炸出火星子來,月亮都掛到天邊了,帳子裡頭的宴還沒散。

  玉柱借了熱鬧偷溜到營地當中,他來回這麼多次,守衛的早就認識他了,見玉柱往太子帳子裡去也不攔著他,只兩兩使個眼色,竊笑一回。

  守門的小太監得了他許多好處,見是他來了殷情問安,又給備上了茶水,這事一天沒扯破,那這一位就是主子的人,不能失了禮數。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半夜,太子是叫人扶著回來的,康熙不喜多飲,蒙古人卻豪爽,幸好杯子都是有定制的,似那一大碗一大碗的喝下去,再海量也得頭暈,他有些迷濛,還沒聽清小太監的回報,就瞧見了玉柱。

  渾身酒氣卻沒喝多,不過是托醉回來休息,為著後頭的比箭存點精力,見玉柱通紅著一張臉站到面前,打出個酒嗝,還沒等他吩咐呢,溫水已經先遞了過來。

  太子睇了他一眼,知道不說開了他是再不能明白什麼叫好聚好散,他本來是能叫佟家更丟人一些的,弄個這種出身卻姓著佟的少年既觸不到康熙的底線,又能叫佟家大大的丟臉一回,最後卻還是手下容情,沒把他光著就拋到大街上去。

  在這門道裡沉浸那麼些年,那些個逢場作戲的見得多了,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擄了來的少年竟真的對他用了心,太子眼神一暗,也沒伸手去接杯子,就了玉柱的手把水喝個乾淨。

  玉柱也是被人侍候著長大的,做這些事卻順手極了,又是揉肩又是拍背,太子被他服侍得適意,燈下瞧他那張眉目精緻的臉,藉著酒意伸手一勾摟到懷裡,玉柱瞪大了眼,迷迷糊糊扯到了床上。

  這兩天正是胤禛收網的時候,緊盯著玉柱的回來往帳子外頭一站打了個手勢,胤禛就勾起了嘴角,沖那人輕輕點了點頭。弘昭在他身邊腦袋一點點的打著瞌睡,胤禛把兒子抱起來,對著上首的康熙比劃一下,康熙見弘昭趴在胤禛懷裡張著嘴巴流口水,忍笑許了。

  胤禛一路抱了弘昭回帳篷,才剛把他放下來,吩咐蘇培盛去準備蜂蜜水給他解解酒,小孩子貪嘴,見大人喝酒饞得慌,趁著胤禛不注意偷偷喝了一杯,人還清楚得很,很是嘮叨了一會子他養的雞崽子,被胤禛摸了兩下腦袋閉了眼兒睡著了。

  胤禛坐在帳子裡,也不急著回去,定了神等著事情鬧出來,果然不出一會兒功夫外頭就鬧哄哄的,有兩聲尖叫,很快熄了下去。

  他站起來撣撣衣裳,吩咐蘇培盛留下來陪著弘昭,自己出了帳篷往大帳裡去,還沒走到帳前,十三叫住了他:「四哥,那事兒鬧出來了,汗阿瑪正生氣。」

  胤禛面上皺了眉頭,兩眼一掃:「十四呢?跑哪兒去了?」

  胤祥壓低了聲兒湊過去:「他正在調派人手呢,那邊鬧得不成樣子,太子……叫隆科多給打了,汗阿瑪已經把隆科多拘了起來……」

  胤禛挑挑眉頭,他真沒料到隆科多竟敢動手:「太子傷著了沒?」

  胤祥面色古怪,像是想笑又像是鄙夷,清清喉嚨才說:「他喝得太醉,刀都沒出鞘,至於那一位,外傷是沒有,就不知道有沒有內傷。」話說得太過促狹,胤禛的臉色都跟著一鬆,接著又皺了眉:「營防也太鬆懈,這一路過去,竟沒人攔?」

  說到這個胤祥更樂了,差一點就笑了出來:「這可是三哥負責的,這會子哪一個都脫不了干係。」

  胤禛指使人去的時候,隆科多正跟人拼酒,喝得上頭出來解手的時候,被一個穿著太監服色的人拉住了,那人壓低了帽簷瞧不見臉,隆科多正要喝斥,就聽那小太監尖了嗓子:「玉柱被太子拉進帳子裡了。」

  隆科多腦子還是木的,才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跑得沒了影兒,他來不及去辯那人話裡不對勁的地方,心頭的火竄了起來,眼睛瞪得通紅,摸摸身上佩的刀,搖搖晃晃往太子帳篷趕去。

  守營的見他喝成這樣勸了兩句,他一句聲兒都不發,認準了太子的帳子往那兒過去,酒醉尚有三分醒,地方是沒認錯,可人卻已經木了。裡頭正在鬧,小太監一見人來伸手就攔,隆科多見有人攔他,也不出聲,直接一刀砸了在小太監臉上,鼻樑都給砸斷了,一腳踢過去把人踹到一邊。

  餘下的人只剩驚叫,這營地裡哪還有不認識隆科多的,趕緊就飛奔過去報給康熙聽。巡營的侍衛們才剛來過,太子自己樂了,好心放了身邊人的假,除了侍候的太監這會子身邊真沒人了。

  隆科多掀了帳子就直往床上去,玉柱正叫得興起,聽在他耳朵裡,就是太子正在欺負他的兒子,當下血沖腦門,心裡也沒了體統尊卑,上手一拍,正拍在太子背上。

  兩人正趴在床上,玉柱的膝蓋抵著床沿,這一下誰都沒想到,太子功夫不錯,這下子也不能繼續了,反手推了隆科多一把,勃然大怒:「放肆!」

  玉柱正樂著,冷不丁見了這個唬得說不出話來,只知道趴在床上發抖,太子衣衫整齊,他卻剝得乾乾淨淨,縮在床上找衣服呢,那邊康熙帶著人來了。

  隆科多手裡拿著刀,糊里糊塗的根本就沒出鞘,幸好是沒出鞘,這一刀拍下去,佟家再是康熙母家,也脫不掉發配寧古塔了。康熙也飲了酒,此時被怒火一激差點兒站不穩身子,狠狠捏了梁九功的手,抖著嘴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事兒也不必細看了,正當他準備忍下這口氣把這事揭過去的時候,隆科多又犯了混,跪下來請康熙給他兒子作主。

  事情已經鬧了出來,不如鬧得大些,他這會子酒醒了大半,摸著刀把心裡直突突,索性把事情攤開來,總歸是雙方都有錯,這以下犯上的罪名說不定還擱不到他頭上來。康熙瞇著眼兒,狠狠盯了他一眼。

  太子瞅了眼床上的玉柱,往康熙面前一跪:「兒子本是喝了酒回來休息的,這人恬不知恥,摸上了床上,這裡裡外外守營的也都瞧見了,何來繃人這一說。」

  兩人在康熙面前就嗆上了,康熙喉嚨口一甜,硬生生壓了下去,面色難看的揮手把人叫進來問,那小太監臉上都是血,抖抖縮縮的回話:「是來了好些時候,專等著主子,奴才還給上了茶。」

  他說話都是含含混混的,幾個守營門的也出來作證,玉柱根本就是自己進來了。

  隆科多兀自不信,嚷嚷著這些全是太子的人,康熙沉著臉,眼風掃到玉柱的身上,冷笑一聲,指了人堵了他的嘴,找一間營房把這對父子關了起來。

  太子背上挨的那一下不輕,康熙不肯留下來,只叫了太醫過來,一回帳蓬見了原地等候的胤禛胤祥揮一揮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太子那裡看診的還沒完,康熙帳子裡急急叫了太醫。

  這回隨隊的太醫裡頭,胤禛特意把唐仲斌塞了進去,他還沒到那份位,給上位看病輪不著他,似康熙的病灶,他連看藥方都挨不著。

  可他天生心細,帶出來的藥材每一種都是有定數的,這兩天受了胤禛的提點,時時注意著這個,不往院判那兒湊,也把藥方湊了個七七八八。不敢立時就報到胤禛那兒去,等又過了些時候,胤

  禛借口弘昭著了暑氣,大大方方把唐仲斌叫到帳子裡看診,這才知道了康熙的病症。

  他一向保養的好,身體底子擺在那裡,說不好,也是這兩年一樁接一樁的出事兒,才漸漸不行了,就連胤禛都沒想到這病來得這樣洶。

  太子正躺在床上,真假且不論,康熙總歸要看一面,這火氣就全衝著佟家去了,不管兒子做得多不對,隆科多敢拿刀進帳,康熙就忍不了,只先把消息壓下來,等著回京再處置。

  胤禛扣著桌子想了一回,按兵不動,事兒是太子先起的頭,他推波助瀾到這兒已經夠了,再多做手腳未免落了口實。於是只作不知,除了在康熙面前問藥,帶著弘昭過去探望瑪法二伯之外,並不似胤祉那樣為了營防奔上奔下。

  這天弘昭奉了蜜糖果子,正等著康熙把藥喝完了遞過去,就見他闔了眼兒又開開來,指了胤禛:「老四,等到地方,營防就由你來佈置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6
發表於 2015-4-1 17:55:10 |只看該作者
175、四爺正妻不好當

  太子肩背上那一記拍得甚重,就連後頭的狩獵都沒有參與,原來用的那張弓都拉不開了。不管他是不是有意作態,康熙吃他這一套,原來只是叫了太醫過去,再等兩天太子還不能下床,康熙便親自去看了他的傷處。

  胤禛陪著一同過去,雖沒進帳,卻也隱隱聽見太子對著康熙辯白,無非是喝多了這樣的借口。不論之前康熙是不是真的信,見了那紫紅色一長道的傷口無疑叫他多信了幾分,太子的身手他是知道的,除了大阿哥,其餘兒子裡頭還沒有功夫比他更強的,若不是喝醉了,哪裡能被隆科多打個正著。

  想到這個就又怒起來,幸好隆科多也喝多了,不然那一刀拍下去,可不要了太子的命,康熙再偏佟家,跟太子比起來,也還是太子更重幾分。太子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小時候再苦練布庫,身上受了傷康熙也要心疼半天,見了這樣深的傷處眉心緊鎖,心中隱怒。

  也顧不得隆科多說的那事是不是太子做下的,總歸他想要太子的性命是真,佟家還能得優容,隆科多這一支斷不能容了。

  寬慰了太子兩句,就出了帳門,胤禛跟在身後,遠遠走出幾步,就見康熙回過頭來,面色難看的道:「這事兒,就由你來處置吧。」

  胤禛心中一凜,嘴唇一抖開口要求,哪知康熙揮了揮手,打量了胤禛的臉色竟微微笑著點了點頭:「所以我才將此事交給你,用心的辦。」

  交給誰都不如交給胤禛更讓他放心,胤禛在他眼裡一直是個重情義的人,佟家於他的那層關係,他不會不考慮進去,隆科多雖犯了罪,這事兒卻不能明著來,到底是醜事一樁,怎麼好嚷開來。

  胤禛垂了頭,肅手答道:「定不辜負汗阿瑪相托。」再沒人比他更瞭解康熙對佟家有多麼看重,兩害相權取其輕,隆科多只能變成棄子,這事兒還不能沾上佟國維,又不能把太子扯進去,他略一思忖就想到了辦法。

  哪家勳貴屁股後頭沒一本爛帳,只看上頭是不是要把這爛帳攤開來罷了。隆科多本身就不是什麼善茬,再加上一個四兒,兩人滿頭都是小辮子,伸手就能抓起一大把來,胤禛本來能挑別的說事,但既然這事兒捎帶上了玉柱,那也不必再費力尋別的,只把四兒的事兒挑出,叫個御史參他一本,就夠他受的了。他家那個,可是姓赫捨裡的。

  胤禛得了康熙授意,事兒卻不急著在草甸子上辦。什麼事都分個輕重緩急,佈置營防的事就在眼前了,這些他經過許多回,略一思索就把名單定了下來,摟了弘昭寫單子,時不時與兒子分說一回。

  弘昭將要六歲,哪裡聽得懂這些,只不過聽一回,心裡有個印象罷了,胤禛也不急,他的時候長著呢,汗阿瑪雖看著不好,其實還能撐好些年,弘昭有的時間慢慢長大。

  又叫他背了一回書,就由著十四那邊的小太監把他帶出去玩了,弘昭越往帳子外走腳步就越輕快,他自己背了箭筒走得雄赳赳的,到了地頭拉筋抻腿,有模有樣的練起箭來。

  胤禎自己的兒子沒能跟了來,這個侄子就當是親生兒那樣的疼,弘昭連胤禛都不怕,哪裡會怕看上去和藹多了的十四叔,高興起來還要騎到他背上鬧一回。胤禎把弘昭頂在肩膀上,叫他騎在自己頭頸裡往遠處看那些散養開來活動的蒙古馬,指著告訴那矮的腳短些的才跑得快,兩人正說的熱鬧,那邊弘晰過來了。

  太子這一向跟雍王很有些不對付,若胤禛表明了是個太子黨倒還罷了,偏偏他行的是不偏不移的路子,太子雖然面上還似記著胤禛伸手援助的情份,實則心裡已經不滿起來。鑲白旗下人得的要職越多,他的勢力就越小。

  弘晰已經娶了親,領了差事,算是大人了,平日裡很得康熙的疼愛,突然冒出一個弘昭來倒叫他有些不適應,卻不好跟小孩子爭鋒。出了那事兒,外圍的不知道,裡頭的卻沒人不知道原委,他臉上很有些掛不住,見弘昭呵呵笑的模樣走過去衝著十四行了個禮:「十四叔。」

  弘昭趕緊從十四背上下來,喊了一聲哥哥,弘晰瞧也沒瞧他一眼,逕自過去了。十四氣得臉色發青,瞪著弘晰的背影死皺了眉頭,當著他的面給他親侄子難看,太子的這個兒子還真是能耐啊。

  弘昭偏了腦袋,憂心的看了弘晰的背影,仰了脖子問胤禎:「太子家的二哥是不是眼睛不好,」說著點點頭,煞有其事的道:「今兒瑪法再賞我果子,就把那個給他。」這時候正是黑桑白桑成熟的時節,每日新鮮的送了過來,各個帳子都能得一些,弘昭那裡這東西就沒斷過。

  胤禎挑高了眉毛,差一點噴笑出聲,摸摸他的腦袋:「你可記得問你瑪法多要一份兒,他知道你想著哥哥,肯定要多一份兒給你,就不必捨出你那一份兒了。」

  弘昭眼睛一亮,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等見著康熙的時候特意抓了兩個桑椹咬進嘴裡,惹得康熙笑他:「每日裡一盆子還不夠?」

  弘昭老老實實把事兒說了,康熙笑容一滯,跟胤禎似的摸摸他的頭:「既是眼睛不好,自然該多吃明目的東西。」轉頭吩咐了魏珠,賜了枸杞決明子茶給弘晰「叫他好好清清眼睛。」又單賞了一碟子冰桑子給弘昭,誇獎他小小年紀就知道為哥哥著想。

  胤禛給周婷去信的時候把這事兒也給說了,很是得意的樣子,對弘昭這一招滿意極了。周婷捏了信紙就笑,將將行了一個多月,她還沒到行動不便的時候,扶著腰坐到桌前,叫大妞磨墨給胤禛去信,還是那些家常話,說些生活起居,上回路上捎的瓜果很得胤禛的稱讚,這回一併送了去,還特意提醒了弘昭,瑪法給他東西吃,他也要孝敬瑪法。

  大妞二妞學理家事也有些時候了,拿了信一瞧就知道弘晰是故意的,二妞氣紅了眼睛,當著周婷的面不敢說,私底下同大妞一處就哼聲道:「瞧我中秋宴的時候怎麼招呼咱們這位新嫂嫂。」

  弘晰才剛成婚,他媳婦正是新嫁娘羞澀的時候,二妞要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給她下個絆子,她還真下不來台。

  大妞正磨墨寫字,最後一筆收住了才把筆交給粉晶洗淨,擦了手慢悠悠走到二妞身邊,拍拍她的手:「你又著急,那位連滿語都說不溜,給她下絆子又有什麼意思,但跟欺負人似的。」抬手把綢帕子遞給粉晶,晃了耳邊的米珠,襯得黑眼睛微微發亮,嘴角一色露出一個笑來:「秋後算帳,且不急呢。」

  周婷還不知道自己這兩個鬼靈精的女兒竊竊些什麼,只叫白糖糕接手了弘昭過去的工作,對著她的肚子念三字經,等到三字經念完,弟子規也念了大半的時候,巡塞的隊伍啟程回來了。

  才剛初秋,周婷還是畏熱,穿了一身軟銀輕羅百合裙站在院子門口等著胤禛,弘昭像匹小馬駒似的歡蹦到周婷面前,周婷拿眼上下一打量,眼眶都紅了,說說才三個多月,弘昭長高了許多,人也瘦了,周婷捏了他的臉:「果然是想額娘想黑的?不是跑馬跑黑的?」

  弘昭嘿嘿傻笑,小心翼翼的摸了周婷的肚子:「我不在,弘昍給念的三字經靠不靠譜呀。」一直扯著周婷裙子站在後頭的弘昍瞪大了眼睛:「靠譜!」

  二妞走過去彈了弘昭的腦門:「阿瑪呢?怎的不見?」

  「瑪法那裡還要宴飲呢,百官要迎的,阿瑪叫人先把我送了回來。」他一面說一面走到弘時跟前:「三哥,我給你帶了牛角做的弓,很不容易得呢。」

  兩個男孩子很快說到了一處,弘昭還惦記著他田里的東西,被周婷點著鼻子:「這一身臭汗,快去洗了,屋裡備了酸梅湯呢。」

  胤禛是去宴飲了不假,更要緊的卻是把隆科多的事辦了,佟家已經得了消息,佟國維這會子正在乾清宮裡等著請罪呢。他心裡也不是不恨,家裡得了消息就把四兒看管起來,只知道長子得罪了太子,還以為是玉柱的事發作出來,長子討了些口頭便宜,等進了京,才有人報到他跟前,隆科多竟把太子給打了。

  一直沒進過兒子的院子,這回帶了人去捆了四兒,這才看見兒子院子裡頭有多麼不堪,四兒竟就是下人們嘴裡的主子了,妻子娘家的侄女兒赫捨裡氏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裡頭,叫丫頭扶出來的時候,佟國維差點兒沒認出來,頭髮都灰了一半,張著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喉嚨口咯咯作響,人瘦得皮包骨頭,哪裡還有當初妻子作媒的時候說她好生養的圓潤樣子。

  知道事兒交給了胤禛,佟國維還鬆了口氣,巴望著雍王能看在孝懿皇后的面子上,饒了隆科多一條命,誰知他還沒給康熙請罪,胤禛的折子就送到了康熙案頭。

  佟國維忖著康熙的臉色就知道自己這個長子是留不得了,咬了牙拿餘光狠盯了胤禛一回,卻被接下來康熙的話給怔得膝蓋一彎跪了下來:「原以為他是不忠,竟還不孝不悌,罔顧人倫。」這一句話吐出來,牙齒都在打顫。

  佟國維壓低了腦袋,此時也說了不別的:「奴才失於管教,罪該萬死。」

  「怪不得他敢對著太子用刀,」康熙怒極反笑:「下賤的東西!」佟國維背脊發涼,頭都不敢抬起來,知道下賤東西說的是玉柱,漲紅了一張臉,悔恨當時沒把四兒發落了,不然怎麼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

  胤禛卻在這時候為佟家求了情:「此事干係在李氏身上,」說著目光往佟國維身上溜了一圈:「定是受了李氏蠱惑才至於此。」

  康熙沉了臉,眼睛定定盯著奏章,幾乎要把那不長的幾頁紙盯出個洞來,隆科多是再不能留了,他看著壓彎了腰的佟國維揉了揉眉心,他在一日還能留隆科多一條命,等他身子不濟,第一個不能留的就是隆科多,如此才算是保了佟家。

  康熙長長出了一口氣:「李氏發與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所出子女永世不得錄用。」說著這些話就跟嚥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至於隆科多,本家看管。」

  這已經是佟國維意想不到的了,他磕頭謝恩,剛要抬起頭來就聽見康熙冷然道:「朕再不想見此人,若聽見一點兒消息,就不止看管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7
發表於 2015-4-1 17:55:21 |只看該作者
176、四爺正妻不好當

  太子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他攥緊了拳頭微瞇著眼,冷笑一聲,把身邊侍候著的小太監嚇得瑟縮著脖子發抖。佟家一門就算能容下來,隆科多也是必死的,誰知道康熙竟留了他一命。

  太子沉著臉端坐在案前,一個下午闔了眼睛不說不動,他前些年性子暴虐,到如今這些侍候的人們也是常換常新,見樣子不對趕緊往毓慶宮後殿去尋太子妃。

  太子妃正臨著窗看女兒繡花扎針,聽見人來報眉毛都沒抬一下,臉上笑容不變,撣了撣袍子撫了女兒的手:「你阿瑪生著氣呢,我去瞧瞧,這花兒扎得好,就按著這個針法來。」

  三格格抬了頭,尖下巴微微一翹,憂心的看了眼太子妃,到底低下了頭:「叫百果跟著額娘過去罷。」百果是三格格身邊的大丫頭,三格格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怕阿瑪生氣遷怒了太子妃。

  太子妃這回笑的更深,站起來揉揉女兒的肩頭,衝她點點頭:「叫她跟在後頭便是了。」說著領了人往前殿去。太子與佟家一事,外邊不知道,裡面卻傳得沸沸揚揚,太子妃早就勒令宮人無事不可出毓慶宮大門,不許傳消息不許亂嚼舌頭,若經發現一律送到慎行司去。

  她面上雖笑,心裡卻苦,丈夫是一天比一天的靠不住了,一院子的姬妾卻還行止奢糜,竟比過去更變本加厲,要了這個要那個,卻不明白胤礽早已經不如當初那樣受康熙的寵愛,還這樣奢華無度,被有心人瞧在眼裡,一抓就是一頭小辮子。

  她也曾苦勸,可胤礽這樣的人哪裡會哪婦人勸告,她說得多他就離得遠,轉而去寵那些新來的。

  毓慶宮長而窄,陽光很少能照進來,這樣的夏日裡,太子妃還穿了綢袍子,一面走一面瞧著簷下陰涼地裡生出來的茵茵一片的青苔,她微微顫了顫眼皮,成婚十多年,這院子是越來越窄了。

  太子妃進去的時候,地上掃了一地的筆墨,硯台砸了在地面上,濺了滿地的墨點子,太子妃抬腿邁了過去,指了太監把地上織金地毯換了:「先別送去浣衣局,拿馬毛細刷了墨漬再送去。」

  胤礽又如剛才那樣端坐著,似發怒的並不是他,聽見太子妃的話懶洋洋抬一抬眉:「怎的,如今還要瞧浣衣局的臉色了?」

  瓜爾佳氏揮了手,宮人們全退了出去。夫妻兩人,一個坐在案前,一個站在磚地上。瓜爾佳氏斂了笑容遙遙看著面目模糊的丈夫:「何苦鬧出來,兩面難看呢,前頭的事兒我不懂,也不想懂不想打聽,院子裡頭這些婦孺一心八著爺好,爺就算不為著女人,也該為著孩子著想。」說到最後低了聲兒:「咱們如今比不得過去了。」

  胤礽又要發怒,手高高的抬起來,瓜爾佳氏不聞不動,定定的瞧著他,瞧得他頹喪的把手垂了回去,臉上似喜非喜的露了半個笑:「是不如過去了。」若是放到過去,汗阿瑪再寵愛佟家也不會輕饒了隆科多,他有什麼事都是擺在最前面的,

  瓜爾佳氏輕輕闔了眼,睜開來的時候已經沒了隱隱水光,平靜一如往常,她心裡明白自己的丈夫正一步一步的往鹹安宮去。那地兒曾拘過她們一家子,雖出來了,鹹安宮裡的霉味兒濕味兒卻似沾在了身上再也揮不去,她知道早晚一天還是要過去,只盼著親生女兒能早早出了宮去,嫁得遠些,不為父母操心。

  胤礽嘴唇微微嚅動,怔怔坐在那兒不動,眼睛裡光芒瞬變,皺了眉頭露出一抹狠決神色。瓜爾佳氏轉了身出去,小太監打了竹簾子垂著頭,太子妃站在門邊沒有立時出去,微側了身子:「爺叫弘晰收斂著些,汗阿瑪那裡今兒送了明目茶來。」

  十八阿哥的事到底給康熙留下了陰影,太子的無動於衷深深叫他害怕起來,唯恐這個最得意的孫子也變成太子那樣子。稚子哪有心機,康熙見弘昭不是一回兩回,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他那樣說在康熙眼裡就是一片赤子心腸,雖當日敲打了弘晰一回,卻還不放心,今兒還送了枸杞明目茶來。

  那些知道的,全都躲在屋子裡頭偷笑,李佳氏好幾日不曾在太子妃面前談起兒子媳婦來,她往日可不似這兩天這麼安靜守分,一片請安的時候不是摸著釵說是兒子孝敬的就是撫了身上的袍子說是兒媳婦給做的。

  瓜爾佳氏一向懶得搭理她,弘晰雖不是養在她名下的,她卻是正經的嫡母,這個兒媳婦若真敢這樣行事,當日就會選定她給弘晰做福晉。

  胤礽也不知聽沒聽見,站在廊下的奴才下人都聽在耳中,小動作雖不敢,卻有好幾道眼色飛來飛去,不出半日,各處都該知道太子妃的態度了。

  瓜爾佳氏心裡歎息,面上還是八風不動的樣子,等回了屋子見到翹首等她的女兒才鬆開顏色笑一笑,抬手捋捋頭髮:「花兒扎的怎麼樣了?」

  康熙想要低調,太子也不想張揚,外頭那一個卻不肯就這樣被看管起來。康熙旨意一下佟國維感恩戴德,無奈那一個並不買帳,聽見要把李四兒發往寧古塔去即刻就瘋魔起來。

  佟國維拿繩子綁了他,又在他嘴裡塞了東西堵著才算把他一路安靜的帶回家去,外頭不知道還以為佟家出了什麼事兒,竟大開了中門讓馬車進去,還猜測著是不是皇帝去了佟家。

  佟國維有苦說不出,一進屋子就是岳興阿跪伏在地上,椅子上縮著他的生母赫捨裡氏,佟老夫人只知道流淚,這個侄女兒看著比她還要老相,話都不會說了,硬要她發聲也是喉嚨口裡咯呼聲。

  一進屋子就有人給隆科多掏出嘴裡的帕子,他顧不得跪在地上的長子直嚷:「別叫他們領了她去,她受不了這個苦。」

  岳興阿十指緊緊掐進肉裡,抬眸一瞬就是殺意,佟國維並不是不覺,無奈搖頭苦笑,長子這條命能留幾年是幾年,長孫卻得留下來支撐佟家,若是太子上位,少不得就叫他大義滅親,許還能讓太子瞧了一面。

  他這半日就像老了十年,背都佝了起來,揮手吩咐管家:「收拾幾樣像樣的東西給雍親王送過去。」一面又看了兒子:「她不去,就是咱們一家子去,你過去撒瘋我不管你,如今大家一併嚥了這苦果。若再有個好歹,我活刮了你,提了頭去跟萬歲爺請罪。」

  隆科多兀自不肯,當著面不提,背了身卻叫下面人買個跟四兒差不多模樣的人進來,拿藥啞了嘴,插戴好了等著人來提。岳興阿一直盯著隆科多的院子,知道這事兒忍著不發,官差來提人的時候,當面握了那婦人的手,上頭厚厚一層繭子,不必說話那官差也知道這不是富貴人家出來的,隆科多當場差點兒從兒子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佟國維趕緊摸出上封塞過去,一面命人去搜,從原來赫捨裡氏住的小屋子裡找著了正在吃燕窩粥的李四兒,剝了身上的綾羅綢緞送到官差面前。

  那人知道得清楚,上下一打量見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卻沒美到叫人置髮妻嫡子不顧的地步,很是詫異的打量兩眼,摸摸手裡的紅封點了頭。

  李四兒破口大罵,嘴裡不住叫著隆科多的渾名兒,佟國維叫人綁了兒子跟玉柱,官差見李四兒這樣悍,一把扯了她的頭髮,她殺豬似的叫了一聲,隆科多聽的兩眼充血,咬了布條「嗚嗚」出聲。

  這一樁事兒又成了京城裡的談資,惠容這回生了個兒子,十三回來的時候正出了月子,兩人好的蜜裡調油,直把她院子裡的側室都擠到後頭去,整個人容光煥發,寧壽宮裡見了周婷親熱的搭了她的手:「四嫂好些天不來瞧我了。」

  「你可有那個功夫?」周婷打趣她一句扶了腰靠到椅子上,剛要坐下,寧壽宮裡的宮人給遞了個腰枕過來。

  惠容臉上一紅,待要調侃周婷,她卻是個大肚子,惠容雖得過周婷指點,知道懷了身子也不是不能親熱,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把眼兒錯開去,正瞧見邁進門的太子妃,站起來行了禮,等她過去了,才壓低了聲兒:「那事兒外頭鬧得且難看呢。」

  周婷眨眨眼兒,她當然是知道的,佟家送了兩屏一般高的珊瑚檀香木座屏來,她分給大妞二妞一人一件存在庫裡頭。兩尺高的珊瑚就很難得了,這一出手就是一對,顯見得佟家富貴,馮九如跑了這些年的船,也尋了不少稀罕東西添進了周婷的私庫,要找出這樣高的並不難,難得的是品相好顏色正。

  周婷捏了個海棠果拿帕子托了咬上一口,惠容遠遠打量一眼太子妃,忍不住歎一聲:「她倒真是恃得住呢。」

  周婷一側頭就見太子妃沒事人一般正跟幾位母妃說話,舉止行動沒有一點兒失格的地方,也歎了一聲,怪不得康熙把她讚了又贊。

  惠容跟著又歎一聲,接著快活的說道:「那個妾,可算被發落了,我幾個姐姐們來瞧的我時候差點兒念佛。」四兒行事張揚不是一日兩日,惠容嫁得好,幾個姐姐嫁的人也不俗,四兒還沒敢叉著腰往皇子福晉面前湊,平日裡的紅白事卻是她一手操持,惠容在京中的姐姐們就是不受她的氣,也被她那作派噁心的夠嗆,這回探望她的時候拍手稱快。

  本來小妾騎到正室頭上,還要穿著大紅往一眾正室面前站,在這些正頭夫人眼裡就是不能容忍的事,出了這一個規矩體統又該怎麼算。原是懼佟家的勢,如今才算是齊齊吐了一口氣。

  「那地方,她到不到得了還是未可知呢。」惠容嚼了個核桃仁:「這還沒完,佟家的亂子且有得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8
發表於 2015-4-1 17:55:35 |只看該作者
177、四爺正妻不好當

  弘昭跟在胤禛身邊呆了三個月,兩人越來越親近,胤禛本就話多,平日裡在外人面前克制,對著老婆兒子卻不必收斂,一路上不知跟弘昭說了多少,弘昭一見周婷就倒豆子一樣全部倒了出來,窩在周婷身邊嘰嘰咕咕個沒完。

  兒子連著幾日都要跟周婷睡在一處,胤禛沒了辦法,只好等他睡著了,再把他抱出去,自己在小書房裡看會兒奏折。

  周婷拿了象牙扇子給弘昭送風,不一會就沁出汗來,額上的髮絲微濕貼住鬢角,周婷掏了帕子拭一回還是覺得熱,坐起來飲一口蜜水,隔著屏風隱隱瞧見胤禛的側影,放下杯子趿了鞋走過去。

  胤禛抬頭見了她放柔了神色:「怎的不睡?兩個小子吵著你了?」

  周婷嗔他一眼,抬手摸了摸肚皮,四個多月還不怎麼顯懷,大妞二妞卻咬定了是個弟弟,她們已經說准了兩回,胤禛信得很,覺得這回裡頭還是個小子。

  「小孩子火性大,弘昭熱得跟塊燒紅了的炭似的,我可挨不住了。」懷著孕的周婷本就怕熱,勉強跟弘昭挨一處,過一會就熱得受不了。

  胤禛伸手把她拉過來,讓她挨著自己坐下,頭枕到他肩上,拿過牙扇給她送風。周婷罩了件丁香色的素面寢衣,一頭烏髮挽在腦後,素著的臉龐在燈下瑩潤泛光,胤禛給她打了幾下扇就把臉貼過去,咬了她的嘴唇在口裡含著。

  兩人三個月沒親近,一碰上就跟著了火一樣,從貼著的皮膚上泛起熱來,一層層把人撩起來。周婷輕哼一聲,舌頭跟胤禛越纏越緊,兩人停下來微微喘氣,胤禛的手伸進衣裳裡一手掂住一個往中間攏了攏。

  嘴裡嘖嘖出聲,大姆指在峰頂上畫了個圈,周婷正是敏感的時候,哪裡受得住這個,身子一軟整個癱在他懷裡,股間正抵了胤禛的燙熱,兩人蜜蜜對視一眼,胤禛剛要掀起寢衣下面細白綾的裙子,就聽見門邊一聲含含混混喚:「阿瑪,額娘。」

  弘昭閉著眼兒靠著雕花木門,兩隻手揉著眼睛,周婷急急應了一聲,七手八腳的衣裳整好,胤禛咬一回牙,到底把手抽回去,縮到周婷身後,在她豐潤的腿間掐了一把。

  周婷低哼一聲,清清喉嚨:「弘昭是不是熱醒了?」

  胤禛虎著一張臉,弘昭赤著腳踩在地毯上走到周婷身邊,扒住周婷的腿就要往上爬,胤禛拎了他的衣裳把他拖到自己這邊:「像什麼樣子,你額娘懷著小弟弟呢。」

  弘昭張大了嘴巴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靠在胤禛身上,嘴裡小聲的說:「我夢見在跑馬呢,瑪法答應送我一匹小馬的。」康熙是答應過,這會兒恐怕已經給忘了,胤禛摸摸他的頭髮:「九月初你就在進宮讀書了,到時候見了瑪法問他討就是了。」

  周婷詫異的看了胤禛,她知道弘時沒能進宮讀書就是把名額留給弘昭的,可弘昭明年才是整六歲,如今送過去是不是太早了,想著就看了胤禛一眼。

  她眼底風情未去,兩頰跟上了一層薄胭脂似的染著紅暈,胤禛一隻手拉了弘昭,另一隻手就撫到她背上去,兩人在兒子瞧不見的地方握了手相互摩挲:「汗阿瑪仔細問過弘昭的功課,既得跟得上宮裡的進度,還是進宮更好些,上書房裡都是些大儒,弘昭能學的東西更多。」

  周婷點了頭:「橫豎也作了這些年的規矩,大面兒是不會錯的,進了宮可別給以前的師傅丟臉。」弘昭點點頭,眼睛又瞇了起來,胤禛把他抱起來走到內室安頓,周婷坐在椅子上撿了胤禛打開來的函件,一眼就掃到了「年羹堯」。

  她把那信件放回原處,胤禛哄了弘昭入睡,回來時瞧見周婷正給這些信件分類,上去握了她的手:「別做這些耗精神的事。」

  周婷微微一笑:「白裡睡得多,現下走了困倒睡不著了,不如幫你把這些理乾淨,你看起來也便宜些。」一面說一面分撿:「佟家送來的那幾件東西,我把那對座屏給了大妞二妞,其它就先擺著,看看什麼派得上用處。」

  胤禛應了一聲,衝著她的耳朵吹氣:「明兒叫弘昭睡自己屋子裡去,哪有這樣大的男孩兒還跟阿瑪額娘一處睡的。」

  周婷忍了笑嗔他一眼,弘昭不比弘昍小時候,聽見了聲兒會自己尋摸,兩人再有綺思也要忍住,她心裡還念著剛才瞧見的信,扯了話題說:「今兒去宮裡頭請安,聽見惠容說佟家那事兒,如今怎樣了?」

  胤禛皺了眉頭:「你懷著身子呢,聽這些醃髒事做甚。」說著撫了周婷的肚子:「叫他聽了去怎麼好。」

  「你從如今開始教他道理不就是了,聽這些未必只有壞處。」周婷點點他的胸膛:「養不教父之過,這會子佟家可急紅了眼罷。」

  胤禛哧笑一聲:「生出這樣的兒子來,禍害了一家子,汗阿瑪也頭疼呢,太子本就與佟家水火不融,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總要爭出一個長短來。」

  周婷倏然抬頭:「佟家這是要……」

  胤禛扣了扣桌面,眼睛盯著燭花,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左不過如此,本來他們就沒少出力,一家子三個或明或暗的站在胤祀那一邊,如今胤祀有了嫡子,太子又辦了這事兒,兩下裡非死磕到底不可。」

  周婷咬了咬嘴唇:「老八的心思又活起來了?你原就是不偏不靠的,他們兩股力絞在一處,你這裡可有不湊手的?」心念一轉開了口:「若實不行,把年氏挪了回來,總歸園子裡地方大,跟看在莊子裡頭也沒什麼分別。」

  與其胤禛自己辦了,倒不如她來開口,總歸這個年氏已經叫胤禛厭惡到底了,她原來是怎麼辦的事如今還是怎麼辦,整個圓明園的下人全捏在她在手裡,年氏又有了個刻薄下人的名聲傳在外頭,如今小喜兒一家子還住在莊頭上呢,年氏好幾回想要送了消息回年家,都被攔了下來,周婷還真不懼她。

  哪知道還沒抬眼就被胤禛敲了頭:「年家於我可有可無,不過是被大阿哥的事兒帶累了才叫她這樣兒的進了門,倒把你累著了,還害得大妞二妞生了那場病。」說了這兩句耳朵有些泛紅:「年羹堯在四川沒人幫襯,舉步維艱。四川連著紅苗,事兒哪是這麼容易辦的,這才送了信過來,想攀個親戚叫我幫他一把呢。」

  他知道周婷分撿信件的時候瞧見了,也不點破,三言兩語把事分說清楚,話音還沒落兩隻手就又撫上了周婷的胸脯:「裡頭也是白綾子的?」

  周婷還沒下去的燥熱又升了起來,兩隻手推了一回就由他揉搓起來,細喘著氣伏在他懷裡:「仔細弘昭聽見。」

  「給我點下酒菜,總不好叫我這樣乾瞪著眼睛餓著。」胤禛摸索著解了她繫在腰後的絲帶,一把扯了出來,拎在手裡細瞧白絹上面繡的三色丁香花:「上回那亮紗的好,你多做兩件。」說著張了嘴湊過去,壓著周婷就在書房的座椅上,掀了領口露出半邊肩,吸住一個嘖嘖出聲,手指頭跟著在下面揉,周婷越喘越急,兩隻手扒在他肩膀,咬了胤禛的辮子梢嘴裡嚶嚶出聲。

  胤禛嘗完了下酒菜兀自不足,捉了她的兩隻手摸到自己身下,眼睛掃著那露出半邊的雪脯,嘴巴貼在她耳邊:「什麼時候就叫你這樣喊出來才舒暢。」周婷怕弘昭聽見,死死咬住了辮梢,任胤禛的手在下面怎麼作弄她都不出聲,腿間一滑,那東西抵了進來。

  到這地步哪裡還忍得住,胤禛往裡面頂了頂,歎出一口氣來,兩人偷摸著倒比在帳子裡翻浪更得趣兒,磨了足有一刻鐘,胤禛到底忍了三個月,這已經是極限了,粗喘著氣靠著周婷,粘乎乎的摟在一起。

  說好是下酒菜的,一不小心喝出了興頭,周婷還陷在餘韻裡,瞇著眼兒感覺有人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火熱的身子挨上來,這時候一點也不覺得熱了,翻個身兩人摟抱著睡了過去。

  胤禛把自己的態度說得明白,周婷卻要搞清楚來龍去脈,她第二天就招了娘家大嫂西林覺羅氏過來說話。

  那拉一家子侄輩裡有好幾個御前行走,雖按著等不過是二三等的,在這樣老輩裡從龍的人家裡卻也難得了,星輝的副都統,眼看著也要調成正的,裡頭少不了胤禛的幫襯。既有人在朝中,事兒一問就明白了。

  年羹堯年紀輕輕就坐到了巡府的位子上,很有些能力,要不然康熙也不也不會輕點了他去四川,那裡苗人雜處,性情不一,他甫一過去很該蟄伏,把情況摸清楚了再動作。他卻急功近利,新官到任就想把那三把火給燒起來,剛到任沒三天就下令官員丈量土地。

  這在百姓眼裡就是清算錢糧的前奏,引得民心不忿,雖未大亂,卻也有幾十人拉桿子跟官府對著幹。年羹堯年輕氣盛,跟總督殷泰頗有些不睦,別人要上折子,殷泰只作不見,就這麼一路遞到了康熙案頭,年羹堯那封信就是跟胤禛通關係的。

  周婷挑挑眉頭,事兒她知道了就行,年家立不起來,對她只有好處,笑著送走了西林覺羅氏,還沒歇下來翡翠就掀了簾子進來:「前頭小張子來報,說爺今兒要歇在宮裡頭,問主子有什麼話要帶。」

  周婷一怔,康熙才回來,又不是春耕又不是夏澇,怎麼倒忙起來了,指派了丫頭收拾東西,又帶了一匣子薄荷膏冰片粉之類的常用藥,跟著吩咐翡翠:「叫小張子每日過來報一聲爺的起居。」

  誰知道初時小張子還能日日出宮一趟把胤禛吃穿些什麼又見了些什麼人報給周婷聽,到第三日上周婷等了一日小張子也沒能出宮來。她著了人去問,竟連宮門口都進不去了,各家妯娌都收到了旨意,叫停了請安。

  怡寧惠容全來了,一個個急得像是沒頭的蒼蠅似的亂轉,她們平日裡跟丈夫關係再好,胤祥胤禎也不會把這上頭的事兒告訴她們,周婷卻能猜得到一些,她原來猜測著許是佟家同太子又起了爭執,可到宮門都關上了,就不是爭執這樣簡單了。

  她一面安撫了兒女,一面派人往娘家去問消息,這一問才知道,幾個輪班的侄子全都在宮裡沒能出來,惠容急得哭起來,怡寧倒比她更穩得住,拉了周婷的手:「實不行,我阿瑪還在,倒有些老朋友能問一問,總要知道出了什麼事,咱們才好應對。」說著抖了抖嘴唇:「上一回,就是那位下來,可也沒關宮門吶。」

  周婷壓住她的手:「我們爺進宮前倒跟我說過些,許是佟家與那一位又有齷齪。老爺子最恨這個,咱們可不能先亂起來,想想那位,上一回八阿哥可沒討著好,咱們幫不上忙,更不能裹亂才是。」

  這兩個平時就聽周婷的,此時拿大主意自然還是跟著她走,定了心神應了,回去管束好下人看嚴了門戶。

  到第五天,德妃的人送了消息出來,說是康熙病倒了,太子並一眾阿哥正在也跟前侍疾,叫周婷看好孩子,不要急亂。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9
發表於 2015-4-1 17:55:47 |只看該作者
178、四爺正妻不好當

  周婷原指望著德妃能再送口信出來,等了好些天,除了有旗人上門探問消息,德妃的人再沒有來過,京城裡的風都似吹不動了。周婷知道的比惠容怡寧多的多,自然更穩得住,饒是這樣也還心慌。

  惠容怡寧那邊日日都遣了人來互通消息,可再問也還是那些老調,不過是不知道情況不可妄動,這個時候切不得留給把柄給人。

  表面雖然風平浪靜,底下卻是暗潮洶湧,各家大門雖沒開幾回,角門後門卻不斷有人進出,似雍親王府這樣處在郊外的,人員來往更扎人眼,那些個旗民來了幾回,就叫周婷下了令不叫亂竄,非但不許往這裡,各處也不可串聯起來,免得給宮裡的胤禛裹亂。

  周婷這裡穩得住,八阿哥府卻炸了鍋,宜薇寶貝得眼睛珠子似的兒子病了,使人進宮送了好幾回消息,胤祀人沒回來不說,愣是連隻言片語都沒能遞回來。宜薇急紅了眼,丈夫兒子都是她的命根子,只一個有了好歹她都活不下去。

  這一回兩個一起出了事兒,她卻沒個人好探問。九福晉十福晉平日裡就木頭疙瘩一樣,遇見了事兒攤著兩隻手問宜薇要辦法,她使了人往外家岳王府去,卻是一問三不知,整個京城裡也沒幾個人知道宮裡頭的消息。

  實在沒了辦法,她只好拉下臉來派了金桂往周婷這裡走了一槽,周婷卻什麼也不能吐露,只說了些場面話把金桂給打發走了,第二天就傳來宜薇遞牌子進宮被攔了回來的消息。

  妯娌裡就沒有不心焦的,十二阿哥的福晉富察氏倒是跟周婷通了聲氣,她那一家子在朝得用的更多,遣人到圓明園關了一匣子點心,周婷一打開來那酥皮小餅上頭了個個都印了「平安」兩個紅字。

  周婷記下這份情,其它的也不多問,給了那個報信的一個上等紅封。這時候除了十三十四還有人肯靠過來,周婷倒先放了一半的心。富察家既然能打聽到阿哥們平安的消息,自然也能知道些別的,十二阿哥福晉平日裡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是個溫吞人兒,關鍵時候倒會站陣地。

  只要胤禛平安周婷就先放了大半的心,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相信胤禛的能力,他既然能在諸兄弟間越爬越往上,太子一事又高瞻遠矚的早早料著了,那只要他人在,圓明園就是立得穩穩的,再有風雨也不懼。

  又過一日那拉家送了消息過來,只有一句步軍統領換了人。周婷喝了三杯蜜水才把這消息嚥了下去,托齊合是太子的人,隆科多與他爭這個位子爭了許久,本來康熙都要換人了,若不是出了玉柱的事兒,興許這會子隆科多已經走馬上任了。

  太子贏了這一場,托齊合的位子雖沒穩下來,卻也不會立時就換,這時候出了調令,是康熙出手要教訓太子了?

  一廢太子的時候她正懷著弘昍,兩個女兒才剛會說話,弘昭更不解事,她既要顧大的又要顧小的,虛熬著精神撐到胤禛回來。如今幾個小的卻也能派得上用場了,大妞二妞天天伴著周婷,她們再小也是生在宗室裡的,胤禛的書房從不禁止她們倆進去,東摸西摸竟也知道些事,曉得阿瑪不在是出了大事了,全挨在周婷身邊圍著她,不是請教針線就是學看帳冊,半點也不叫周婷閒下來。

  大妞捏線配色給周婷看,嘴裡雜七雜八的胡扯:「上回瞧著三伯家的姐姐穿了件蔥綠繡著纏枝寶瓶妝花紋的,我喜歡那個花色,等換季了就做一件天青的。」

  周婷知道女兒的用意,抬手摟了她的肩膀:「家裡也就罷了,去宮裡可不興穿得那麼素,你若喜歡,就做件石榴紅的,兩件換著穿。」

  二妞從碧玉手裡接了托盤親自端了芋泥蒸糕進來,撿了一個放在小碟子裡遞到周婷跟前:「廚房剛送過來的,額娘嘗一嘗吧,聞著就香甜呢。」

  周婷知道這幾日大妞二妞兩個天天盯著碧玉,她每頓飯用了多少,什麼菜多用了幾口,什麼點心嫌膩得慌都瞞不過去。她自己摸摸臉頰身子也知道瘦了一圈,知道自己該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多吃一些,卻怎麼都沒有胃口,送進嘴裡的東西都嚼著跟木頭渣子似的。

  既是女兒的心意周婷吃不下也要吃,含在嘴裡把芋泥含化了才嚥下去,點頭道:「這東西倒不不甜膩,炒得剛好,明兒叫廚房再進些上來。」二妞聽了就抿了嘴笑瞇瞇的點頭。

  弘昍正翻著識字木牌,聽見有吃的跑過來爬到炕上,抬著手等翡翠給他擦手,拿小銀簽子插了一塊送進嘴裡,一邊吃著一邊仰了小臉問:「阿瑪怎麼還不回家。」

  周婷剛要跟他解釋,二妞已經唬了臉對著弟弟,拎了他的衣裳到屏風門外頭,彈著腦門教訓了他,弘昍紅著眼睛捂了額頭不說話,可憐兮兮的跑回周婷身邊點著自己的額頭:「起包包了。」

  周婷張手抱了弘昍給他揉吹:「你阿瑪在宮裡給瑪法當差呢,等你大了也要進宮當差的。」弘昍含了手指頭伏在周婷懷裡鬧彆扭,大妞把他抱過去拍拍,二妞刮著臉皮笑他:「白糖糕,軟兮兮。」弘昭進門就見姐姐弟弟正在嬉鬧,周婷鬆了眉頭瞧著她們,他也知道最近周婷情緒不佳,見她們笑鬧也跟著咧開了嘴。

  跟著胤禛的這三個月裡弘昭曉事極快,他在御前呆了些時候,胤禛再不許下人在他面前說佟家跟太子的髒事兒,也能聽見些風聲,胤禎胤祥那裡的奴才可沒被吩咐過,弘昭再是個主子也還是個小人兒,奴才們在他面前不似在正主面前那樣謹慎,說著說著就漏了出來。

  他回來還學給周婷聽,問她什麼是「好男風」,被周婷狠狠教育一回,罰寫十張大字,連他身邊的小廝都換了兩個。

  弘昭一進來,弘昍趕緊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等他給周婷請安問好之後捂了頭叫他:「四哥,」接著扁了嘴:「姐姐打我了。」

  弘昭自己也沒少挨過,聽見弘昍告狀像模像樣的咳嗽一聲:「定是你淘氣了。」這是他被二妞收拾了找胤禛告狀的時候,胤禛回他的話。周婷一聽就想起來,剛要笑又忍不住掛心起丈夫來。

  大妞見她攏了眉頭就知道她又擔心起來,再解事她們也還不懂這事有多麼凶險,只知道出了事家裡氣氛不對,想足了辦法叫周婷高興起來,大妞坐過去挨著周婷的胳膊把臉埋在她裙子裡:「額娘,咱們去院子裡頭打鞦韆吧,曬曬太陽,對小弟弟好。」

  平日裡周婷每天都要扶著腰帶著一串孩子去院子裡散散的,既活動了腿腳又曬了太陽,算起來自胤禛進了宮,她是有好些日子懶怠不願動彈,就是大妞二妞的院子都不曾去過了。

  周婷衝她歉意一笑:「也好,額娘坐到水榭裡頭看你跟妹妹玩鞦韆。」說著又吩咐翡翠:「去瞧瞧三阿哥下學了沒有,叫他也過來,大家一處樂一樂。」

  周婷才帶他們帶院子裡坐定了,翡翠就領了個人遠遠過來,站定了曲膝道:「瑪瑙姐姐來給主子請安呢。」說著往邊上一閃身,露出婦人裝扮的瑪瑙來。

  「給主子請安。」她剛要彎上腰去,這被翡翠托住手,瑪瑙正大著肚子,好些時候沒來園子裡了,周婷乍一見她差點辨不出來,從上到下打量她一眼,見她衣飾清爽很有當家奶奶的樣子,身邊還跟著的垂著腦袋的小丫頭,笑著指了翡翠:「還不給看座兒,上心點心果子來。」轉頭說道:「怎麼這時候過來,肚子這樣大了,可不能再坐車行路,該在家裡呆著才是。」

  瑪瑙笑得一臉甜意,撫了肚子:「這也不是頭胎了,我們爺還急呢,可再怎麼主子這兒總該來的。」珊瑚蜜蠟看著她一臉艷羨,原到周婷這裡侍候的時候就知道福晉待人寬厚,身邊的大丫頭都嫁得不錯,作了當家奶奶不說,身邊還有了侍候的丫頭,這回見著了真人更加殷情,一不會兒就端了糖蒸酪上來:「主子同瑪瑙姐姐一人一份兒。」

  瑪瑙剛要推辭,周婷就擺了手:「在我身邊的時候哪日不用一碗的,怎的還客氣起來了。」說得瑪瑙紅了臉:「倒不是拘束,主子這兒就跟我的娘家也不差什麼,只我前頭補得多的,我們那位爺說不能再吃這些個了,免得孩子太大,不好生養。」

  「這倒是正理,不如拿些果仁上來,核桃松子這些個吃了補腦子,生下來的孩子聰明。」周婷回過味來,瑪瑙這時候來定是送消息來的,御前當差的走不開,似唐仲斌這樣的醫上卻不一定留在太醫院裡。

  瑪瑙掩了口笑:「我們爺也這樣說呢,我侍候著主子的時候也瞧在眼裡,他還說主子女科上頭倒知道的多。」

  兩人閒言碎語說了會子話,周婷找了這樣那樣的借口把一屋子丫頭都差了出去,瑪瑙方才壓低了聲兒:「萬歲爺想是不大好了。」

  唐仲斌在太醫署裡回不來,托裡頭的蘇拉把髒了的衣裳送回家好讓丫頭洗曬。原他回來的時候就說過草甸子上的事兒,再進宮就留了個心眼,跟瑪瑙兩個論定了,若是出了事回不來,就找人帶了髒衣裳出來,裡頭兩件瑪瑙給他新做的,若是繡了竹子的那就是出事了不大好的意思。這回送回家的正是那件竹子的,瑪瑙這才著急叫人套了車送她到圓明園來。

  周婷一怔,這話瑪瑙就是不說,她也猜得出幾分,頭一回廢太子的時候康熙可沒像現在這樣又是關宮門又是停請安的。不止是步軍統領換了下來,裡頭那些個副職撤換好幾個,京城裡頭巡視的也多起來。既沒傳出別的信來,那就是太子處於下風。

  只要康熙無恙,胤禛就更不會有事了,如今康熙不好了,那御前除了胤禛其它人還真爭不過他,她從心底舒出一口氣來,安排珊瑚跟了瑪瑙回去,一有什麼事兒就叫珊瑚回來報信,也不用瑪瑙親自跑一趟了。

  連著七八天沒有消息,到第八天夜裡,周婷才瞇了眼睛就聽見人拍院門的聲音,她披了衣裳起來,丫頭婆子點了燈打開門,胤禛滿眼血絲的站在外頭,見了周婷扯出一個笑來:「原想去書房歇了,想想還是來了你這兒。」

  周婷鼻子一抽就要掉淚,趕緊叫人去端吃食,蘇培盛在後頭緊盯了一聲:「爺好幾日不曾好好用飯,煮軟和些的來。」

  周婷搭了胤禛的手,他一回屋就癱坐在炕上不動,翡翠捧著銅盆,周婷給絞了毛巾給他擦臉擦手,湊近了他身上一股藥汁子味兒,周婷平時一點異味都聞不得,這時候全不在意了,坐在榻上給他脫了靴子,等面送上來了,胤禛瞇著眼睛撐不開眼皮,知道周婷靠過來,伸手握了她的手。

  周婷反握住他坐在他身邊,這時候也不急著問事情的經過了,給他擦了臉解了襟口扣得緊緊的扣子,順勢躺到他身邊,摟了他的肩膀拍他的胸口,胤禛湊過來在她發間狠嗅了一口:「太子逼宮,汗阿瑪吐了血。」只說了這一句,就趴在周婷身邊打起鼾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80
發表於 2015-4-1 17:55:59 |只看該作者
179、四爺正妻不好當

  那幾天到底怎麼個凶險法,胤禛除了這一句再不多說,倒頭蒙被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醒了過來,瞧見周婷正靠著自己,執了她的手捏在掌心裡摩挲。

  周婷這幾天都沒睡上安穩覺,這一夜睡得極沉,被胤禛摩挲半日都沒醒過來,睫毛顫動兩下人往胤禛身邊蹭過去,眼睛就是睜不開。

  胤禛低笑一聲抬手摟了她,大掌揉著她的肩頭,藉著晨光細看她的臉。煎熬了這麼些天,周婷的臉色不似過去那樣瑩潤,臉兒黃黃的,眼睛下面泛著淡淡的青,睡了這樣長的一覺,才顯得有些紅潤。

  他心裡一動,湊過去拿嘴唇貼在她眼簾上,周婷這才醒轉,掀掀眼皮露出一個笑來,她肚皮微凸,側身已有些不便,胤禛托著她的頭把胳膊給她當枕頭,大掌在她背脊上回來輕撫,輕聲問她:「怕不怕?」

  周婷笑意更盛,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搭住胤禛的肩:「說不怕那是假的,可我知道你定然能周全下來,倒是幾個孩子,經了這一回,倒似小大人了。」

  胤禛笑起來眼角已經有了細紋,昨天夜裡點著燈瞧不出來,晨光裡下巴上的泛青的胡茬卻清清楚楚的,周婷拿指腹在上頭刮磨,麻麻癢癢的:「這幾日你都守在汗阿瑪病床前?」

  「我們幾個輪班來,汗阿瑪看著凶險,後頭又緩了過來,後頭兩日人已經清醒了,我離不開。」胤禛細細分說給她聽:「我跟十三十四輪換著出宮,有他們在,我才能安心睡上一覺。」

  康熙瞧著是好了,會不會再犯誰都不知道,太醫院按著兩班輪流,康熙身邊除了近臣,少不了這些成了年的兒子們。他們幾乎是剛知道這事兒就在心裡排好的班表,每一派的總要錯開來,才能制衡。

  周婷彎眉一皺,把十二阿哥示好的意思透給胤禛聽:「我琢磨著那邊是不好這麼上趕子,這才叫弟妹同我交際,你看,要不要補一份禮過去?」

  除了周婷這裡之外,惠容怡寧那裡也都各得了一匣子印著「平安」的如意餅,宜薇那處還真不好說,看她著急的那樣子,富察氏恐怕沒往她那兒遞消息過去,不然宜薇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當出頭鳥。

  胤禛挑了挑眉頭:「這倒不奇怪,他的親舅舅下了大獄,正等著汗阿瑪辦呢。你看著交際就是,汗阿瑪既然安好,就只當是尋常走親戚罷了。」上一世他可是一直潔身自好到了最後,兩邊不靠的結果就是明明是汗阿瑪的兒子,跟富察家也是繞著彎子的親戚,卻就是不去動這一門關係,混得還不如妻子家裡的姻親。

  胤禛不是沒察覺到十二有這個心思,卻沒想到他會挑這個時候靠過來。胤禛轉著扳指抿了嘴角,托合齊是胤祹的親舅舅,這一回犯事的裡頭就有他。

  上回沒出玉柱的事,隆科多頂掉了步軍統領的位子,即便這樣托合齊不過是以病訖休,汗阿瑪還是給他留了體面的,到後來出了宴飲受賄一事才栽了跟頭。這一世沒了隆科多,他倒抖了起來,靠著太子這棵大樹,氣焰囂張,如今一齊下了獄,直被汗阿瑪說成是亂臣賊子。

  太子眼看就要倒了,胤祹這個兩面不靠的恐怕也動起心思來,他頭上雖沒打上太子黨的旗號,卻有個犯了逆罪的舅舅,怪不得這樣急著示好,這是在找靠山呢。

  周婷一聽就明白過來,微微斂了眉頭:「是該謹慎才是,這一回又要告太廟了吧?」周婷明白現在不宜高調,越是跟平時一樣穩得住,越是給胤禛加分,她知道康熙是個很長壽的皇帝,就算太子多行不義被康熙解決掉,胤禛要上位且有得熬。

  「太子一門被拘禁在宮中,這一回佟家的功勞可不小。」胤禛語氣裡帶著嘲諷,兩人都清醒過來,也不挨著了,坐起身來說話,胤禛還給周婷的腰後加了個枕頭叫她靠著:「隆科多只叫本家看管,太子心裡自然忿恨,托合齊那幾個湊在一處叫汗阿瑪起了疑心,事兒就是佟家捅上去的。」

  佟國維在太子身上折了長子,新仇加上舊恨,都數不清是這兩邊第幾次結仇了,若真是太子上了位,那佟家再沒有翻身之日。佟國維可以捨掉一個兒子,但他不能眼看著整個家族就這麼沒落下去。

  兩下裡已經是紅眼對紅眼了,東山的老虎吃人,西山的老虎難道就吃素?要論根基兩邊還真能對上,索額圖在的時候佟家不敵,如今索額圖墳上的草都該有半人高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挽上袖子就開始捉太子的錯處。

  太子原來動不得,明珠找了那許多錯處全沒傷他分毫,但一倒太子的時候,康熙最忌諱什麼全攤到人眼前來了。自古帝王皆如是,哪一個不想著長生,把位子坐得牢牢的呢?太子在那一刻不是康熙最愛的兒子,而是他權力的爭奪者。

  佟國維深知這一點,既然太子來了一手陰的,他自然也不會來明的,暗地裡叫人盯了托合齊的梢,沒錯也要尋出錯來,哪怕叫御史參他一本,先把他從步軍統領的位子上拉下來,折掉太子一條胳膊才好。

  誰知道托合齊竟跟耿額齊世武兩人聚首密談,一個步軍統領一個刑部尚書再加上一個兵部尚書,三人湊到一塊還能有什麼事要說,佟國維跟打了雞血似的報了上去,話裡話外還沒帶著太子,只說有人要行不法事,康熙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對這類事最為敏感,還真叫他尋到些隻言片語,太子這是有了逼宮的意思。

  康熙再想不到他最看重最疼愛的兒子竟想把他趕下台,當即噴出一口血來。薑還是老的辣,他怒極攻心也依舊把事一樁樁安排下去,密召幾個兒子進宮,提了佟國維的次子作步軍統領。不是不知道佟家的私心,這時候比較起來佟家人比其它那些要可靠的多。

  皇帝病了的事瞞不下去,當時的除了太監還有好幾個官員在,佟國維眼看著把康熙氣得吐了血,心裡惴惴,怕他這就麼撒手去了,倒是幫太子開了路,趕緊請醫問藥,片刻不離,直到胤祀奉了藥上來,康熙這才想起來,佟家是八阿哥黨。

  這一個個兒子突然都變成了繞在床前的虎狼,康熙硬生生忍住喉嚨口湧上來的腥甜,混沌的目光掃視到了胤禛臉上,手伸過去指著他,胤禛上前一步,握住康熙的手,只覺得這只能拉開十二力弓的手無力得叫人心悸。

  胤祀臉上仲然色變,端了藥碗的手差一點沒能穩住,十三十四看在眼裡默不作聲,胤禛駙耳過去才聽見康熙抖著聲調的吩咐,一面拍著他的手安慰:「汗阿瑪放心。」他自己也當了十多年皇帝,略一思索就把康熙沒想到的事補足了,安排了幾個人輪流換班守在康熙身邊,名字一個個點過去,有的兄弟低了頭,有的昂著首。

  康熙聽他安排得當,這才微微點了點頭,就著胤禛的手把那藥喝盡了。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康熙寵愛小兒子是真,可他更信哪一個再明瞭不過。

  康熙雖沒明著開口,但那意思就是叫胤禛督辦事務,他把人排好了,康熙又點了頭,胤祀佟家再想插一手進來也沒那麼容易了。

  皇太后那裡先還瞞著,只說康熙事忙耽擱了一兩日的請安,可朝上再有事忙亂也不是平三蕃打噶爾丹,那時候在外頭都沒停過請安信呢,更別說現在還在京裡頭,就隔了幾道宮牆。

  皇太后再老也還沒糊塗,等了兩天自己琢磨出來,她是經過大事的,順治那會子能活到現在這點眼色總還有,拉了佟妃的手:「你可別瞞我,到底是出什麼事兒呀?」佟妃在皇太后面前強笑了兩天早就繃不住了,她原就不及她姐姐穩得住,再說這回的事兒還連著她的娘家,一輩子的體面都丟了個乾淨,聽皇太后一問,眼圈立刻就紅了。

  接下來又是亂紛紛的勸,榮妃久不管事,惠妃避嫌且來不及更不敢沾手。宜妃跟德妃兩人揣著自己的小心思合計一回,奉了皇太后去看還在病床上躺著沒醒過來的康熙。

  她們也急,雖說有了成年的兒子不單指著康熙過日子,跟那些個無子的嬪妃不同,可再有兒子也不能沒了丈夫。康熙就是她們的天,萬一有個好歹,真叫太子登了大寶,胤禛還好,沒扯破了臉,胤禟卻是鐵了心跟著胤祀的,哪還能有好果子吃呢。

  女人們往康熙塌前一站,別人還須忍住,皇太后第一個忍不住了,她這一哭不要緊,人竟暈了過去,幸而當時康熙喝了藥正在沉睡,不然太醫非得急死不可。

  胤禛倒跟胤祀胤禟商量著,叫他們各自去親額娘那兒安撫住了,可別叫後宮再亂了起來,胤祀勉強對著他點頭,臉皮像二月封了凍的河面似的扯不出彎來,倒是一直不大跟胤禛親近的胤禟爽快的點頭應下,惹得十三挑了眉毛,十四倒尋了個機會對胤禛說明。

  九胖子幹得最出彩的就是生意,雖如此人卻並不奸滑,上回太子那事兒,因胤禛伸了一回援手,他背地裡竟還讚了兩句,胤禎摸著腦門把這話告訴胤禛,他早回過味來了,只一直不好意思跟胤禛說起,這時候吐露:「倒跟八哥很不相同。」胤祀雖沒像大阿哥似的落井下石,卻也抱著膀子不插手,就怕惹著一身騷。

  早年跟胤祀混的時候還小,哪裡像現在這樣成婚領差了,年紀大了再一想,八哥其實真不如自己哥哥。弘明的例子就在跟前,他哪一天不板著臉把兒子訓一頓的,慈母多敗兒,妻子唱了紅臉,他可不得唱白臉了。八哥待他卻只有稱讚,小時候覺得親哥哥待他這樣凶,哪裡像八哥那樣,現在一想,正是自己的親哥才會板了臉訓斥他,為著他好。

  胤禛眼睛一掃就瞧出胤禎的心思來,動動眉毛:「如今知道了?」胤禎扭過臉去,胤禛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你還不如弘昭。」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26 16:02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