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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超級市場凶器]女生宿舍II[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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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0: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死神棍

    「好你個卑鄙死神棍!」

    我就知道,治不好人就想找借口開溜!

    難怪,許子謙會認為他有問題,果真錯不了啊!我想,他那故作高人的姿態,在外頭也一定騙了不少人。

    另一邊,躺在木床上休息的周昕,一點動靜也沒有,似乎處於睡死的狀態,完全沒發覺到那神棍忙碌的動作。

    看到他置病患生死於不顧的行為,讓我火氣直冒上來,接下來想也沒想就給他直接破門而入。

    「砰」的一聲!金道長臉上露出錯愕神情,望著衝進門來的我。

    「少寨主,貧道……」

    「哼!不用解釋了,我看得一清二楚,要偷跑就趕快滾吧!不必扯什麼裝神弄鬼的論調。」他的話直接讓我給很不客氣的打斷。

    此時,我也不想跟他爭吵什麼,只想趕緊帶周昕離開這兒,人更是直接走到木床前,想把周昕給抱起來,絲毫不理錯愕楞在當場的他。

    「哼!」我懶得理會他,抱起周昕就想直接往外走。

    金道長突然有此一問:「等一下,你要抱著少夫人到什麼地方?」

    「治病。」我冷冷反答。

    「請等等,如果你是想帶她到其他的城鎮裡,找其他大夫為她醫治,那麼老夫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難道要留在這兒,給你醫到死嗎?」我沒好氣的反問,步伐更沒有停住的意思。

    「不,貧道的意思是,假若少寨主真的如此打算,最好得先知道一點,就是離這座山寨最近的京城——臨安,即使日以繼夜的駕車趕路,也要兩天以後才能抵達,不過雖說如此,這也得要少夫人的身子,能夠撐住那麼勞累的路途才行。」

    他這輕描淡寫的話語,登時讓我頭痛起來,讓怒火攻心的我,還真忘了考慮這個問題,甚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陷入沉思。

    他也沒再多說些什麼,也跟著沉默下來,似乎也在盤算些什麼,還把目光放至他的包袱。

    也就在此時,我正好轉眼瞧見他目光的方向,那還未打包的包袱上,擺著幾本泛黃的書籍,再轉眼看看蒼白病容的周昕。

    心裡不禁泛起一股沉重的不安,與突如其來的恐懼,我不禁將她與現代的周大小姐重迭在一起,深怕她會跟他們一樣,就這樣永遠沉睡不醒……

    不知為什麼心裡被這種不安的心情,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吧!就賭一賭。」

    沉默了一會兒,我咬了咬牙,心底也下了一個不知是對錯的決定。

    我想,時空效應的推論如果正確,會改變歷史的話,那麼從我回到前世的那一刻起,我所身處的現代與自己,應該就已有了變化才對。

    比起未能確認的事情,我更在意眼前所能掌握的事情,況且相信只要能遮掩得好,對後世的影響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將周昕放回到木床上後,人便繞過金道長的身子,拿起那幾本泛黃的書。當然,金道長也因我突如其來的行為,而頗為疑惑。

    迅速的翻了翻那幾本泛黃的書籍,裡面的內容都是有關中醫方面的書。其中還有一本我熟到不能再熟,名為《傷寒雜病論》的書。

    另外幾本則是我不曾見過的記錄草藥之類的書籍,不過其中所紀錄的草藥我幾乎都知道,甚至比上面所寫的還要詳盡。

    我放下那幾本書後,轉頭向他問:「死神棍,除了這些以外,你還有沒有其他的醫書?」

    「死神棍?」他楞了一楞,才眉頭微蹙的說:「有是有,不知少寨主是有何打算?」

    「很簡單,既然你不治,那就換我上。而我也相信你會留下來幫我,或是說你不得不留下來幫忙我。當然,如果我老婆的病順利治癒,不只今天的事我當作沒瞧見,要我幫你逃離這個鬼地方也不成問題。」

    「啊?少寨主,你是說……由你來治少夫人?」

    他露出錯愕不已的神情,還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他會這樣我想也是理所當然,據他們所知道的季血羽,根本沒學過醫術,更別說去行醫會不會治死人,直接拿刀砍還比較快知道結果。

    「不用懷疑,只是還須你來幫忙我,把脈象以及施針才行。」這兩項高深技術,並不是看光醫書就夠能學會的。

    另外,也需要有人幫我掩人耳目才行,畢竟季血羽是不懂醫術的人,如果突然治好了人,那後續問題可就大了。

    「別、別開玩笑了!沒學過醫的人,怎麼可以幫人治病,根本是草菅人命!」他的神情出現了一絲慍色。

    看到他裝出那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真令人感到作惡。

    我冷冷的回答他:「你覺得一個用作法驅邪騙人治病的醫者,和一個不懂醫術的人,同樣是治人醫病,兩者有什麼差別嗎?」

    他人微微的怔住,頹然的低下頭,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況且,我也不是在開玩笑。我可以肯定,在某些用藥的知識方面,我比你懂得還要多太多。」

    畢竟幾千年所累積的智慧,可不是單單一個人的長年經驗可以比擬,時代的差距此時就很容易的比較出來。

    只是,我也知道辨症論治,最為重要的是用藥以及四診辨症的經驗,尤其是後者,我更是幾乎沒有實際經驗,也因此才非需要他的幫忙不可。

    最後我又補充了點:「重點是,現在的我也不是你所知道的那個季血羽了,信不信由你。」

    「這……」金道長仍是滿臉狐疑看著我,只是他卻再也沒有反駁出任何話來。

    「我們趕快開始吧,先將你所有的醫書都搬出來。」而我人則走近周昕身邊,仔細觀察起她的狀況。

    四肢有些冰冷、身子會覺得冷,且動都不動就只是想睡,這些總合起來,就我所記得的是屬於少陰病會出現的症狀。

    只是這些用藥所主治的病因,並不太相同,也需要再個別辨別出病因。

    加上先前我所觀察的,她似乎還有腹痛、乾嘔的症狀,且面色似乎有點過紅的樣子等等,再加上這些症狀,又讓我更難去判斷正確的病情了。只能說我懂的還太少了。

    「嘖!可惡。」

    如果說,真也查不出病因,在最壞的打算下,就只能選擇「對症下藥」這一法,什麼位置病了就用什麼藥治,而這也是最拙劣的手法。

    「需要貧道幫你什麼忙嗎?」不知道啥時已經抱出成堆的書,擺放在我身邊的金道長,突然有此一問。

    「麻煩你幫我老婆再診一次脈。」要知道確切的病因,脈象為何種,也是不可缺少的考證因素之一。

    他點點頭後,便坐在周昕身邊,閉上雙眼並搭起周昕的手腕來。

    我翻起那成堆的醫書,看看手邊有哪些資料可用,不過總感覺有些像是在臨時抱佛腳。

    那些醫書大半是記錄草藥的功效,另一小半則是記錄起某些人的病歷。當然,對現在的我而言,最有用的還是那些能讓我做參考的病歷了。

    「少夫人的脈象,細小而軟,應指似有若無,感覺起來就似乎快消失那般。少寨主,你要不要來確認看看?」金道長確定後向我答覆。

    「『微脈』,是嗎?」我點了點頭,也跟著搭起周昕的手腕。當然,這也只是想試試把這個「微脈」的手感,是啥感覺罷了。

    只是,所得到的脈象,還是一個會跳動的脈搏,基本上感覺沒啥差別。

    「很好,把不出來。」我實話實說。

    「少寨主,你真的學……」金道長露出了頭痛的模樣。

    「我剛剛不是說過,就是因為我只對用藥有把握,但是對把脈與施針,就完全沒辦法,所以才需要你幫忙診脈與施針的。」我打斷了他的話。

    「好,那少寨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儘管開口吧。」他點點了頭,只是臉上卻露出一副耐人尋味的神情,讓我猜不透,也讓我有了警訊。

    這個老頭子很麻煩……

    「聽好,這位道長。不瞞你說,我現在是在下一種賭注,如果我老婆治癒了,大家可以繼續相安無事,但我老婆如果病死了,我會拿你、我的命去還給她,所以最好別玩什麼花樣。」

    「放心,貧道不會拿人命開玩笑的。」

    無論他這句話是真是假,現在的我也只能沒有選擇餘地的相信。而我也走至周昕的床邊,開始了賭注。

    這一天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在觀察周昕的病情與翻閱那些病歷上面,一直到深夜時分。

    然而,老爹在這段期間來了不少次,理由自然是來看看他的兒子媳婦,最後也是交給金道長去打發,我則繼續埋頭努力。

    由於,我的診斷經驗幾乎全無,只能用時間與仔細的反覆觀察,去換取經驗差,而周昕在這段時間,也因為身體上的痛楚,不斷反覆的睡睡醒醒。

    雖然,這讓我有了不少機會,可以探清她的病症,但「問診」的過程,大多都是由金道長代勞。

    只是,我想如果由我去問的話,她大概會氣悶到讓病情加重百倍吧?也因此,我除了在周昕睡死的情況下,才伴在她身邊之外,大多時間都改躲在屋後藥房內。

    當然,那些醫書也被我搬到後頭查閱,另外我也趁此機會看了看藥房內,所庫存的三、四十幾種藥材。只是,跟現代的藥房相比較,就只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

    雖說,那些藥材我幾乎都懂得功用,但卻也讓從未看過「實物」的我,看得是目不轉睛、驚奇連連。

    倒是,我的反應落在金道長眼裡,也是目不轉睛、外加錯愕連連。

    他大概難以理解,連「實物」都沒看的人,是用什麼辦法去識藥,還頗為熟悉的吧?

    「手腳發冷、腹痛、脈微小而若無、臉色赤紅、身子發熱但吹風會寒冷,前兩天似乎有腹瀉、想嘔吐的情況,似乎就這些了。」這是金道長問診後得到的症狀。

    「……身熱,但吹風會寒冷,是嗎?」我想了想,這是中醫裡所說「假熱」的狀況,也就是「裡寒外熱」症,而這點也是最重要的主病因,一旦理解這點也就很容易開出診斷。原本以為最麻煩的辨症,卻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便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我記得,這類病症據《傷寒雜病論》中所記,較常用「附子湯」、「白通湯」、「四逆湯」等藥方作治療,而依據周昕的狀況,還得用上「通脈四逆湯」加芍葯才能治得好。

    只是……我的診斷真的正確嗎?太過順利的斷定,總叫人覺得不安,感到些許煩燥。

    「決定好藥方了嗎?少寨主。少夫人的病情,最好別再拖了,要是讓『陰邪』轉侵『厥陰』經中,病情就會更難掌控。」

    金道長見我遲遲無法下決定,第一次主動開口,提醒似的說。也許,他也看出我心中的猶豫,不然這之前他幾乎是有問才答、有求才相助,在一旁看著我一頭熱。

    我點點了頭說出熟知的藥方:「甘草三兩、乾薑三兩、附子一枚、芍葯二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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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0:41 |只看該作者
    「通脈四逆湯,是吧?」金道長點點了頭,又說:「只是……少寨主,藥倉裡所剩的芍葯不到一兩了,是否要改改藥方或配伍?」

    我隨便翻出一個腦海裡,所記得能替代的藥材,說:「那……用枳實、枳殼代替吧,可能功效沒那麼好。」不過,我也沒去記藥倉裡到底有什麼藥就是了。

    「少寨主,藥倉裡也沒有這味藥。」他搖搖了頭。

    不會吧……我皺起了眉頭:「呃……那有茴香嗎?」

    「茴香?那是什麼?」他的眉頭皺得比我更深。

    聽到這裡我心頭不禁大叫苦惱。現在我才想到,因為時代差的關係,有些藥材可能在這時候,使用度還不是那麼的普遍。

    「呃,那……蒼朮、砂仁、木香、藿香、沉香、香櫞佛手、陳皮、香附、百草霜……這些總有一種有庫存吧?」我想,最好也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將所知道能夠替代的十幾種藥材,統統說出來。

    這時候,我也才發覺到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我那一世」的身體,因為有著腦域計畫的開發,因此智商極高,無論是計算、邏輯、空間等等能力都是常人無法比擬,尤其是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更是好用。

    只是,回到前世佔用這個季血羽的身體,自然是無法與我那個身體相較,腦袋思維更令人覺得遲鈍太多了,唯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似乎沒有減退太多。

    至於這是什麼原因,我也不太明白,還是說這個季血羽本身,也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還是說,這個前世也因為被人爆了頭,因而開發了腦域之中過目不忘的能力呢?不過,有點神奇就是了。

    只是,不說還好,說了卻讓金道長的老臉驚愕到呆楞住,足足過了半分鐘,才低聲說了一句話來:「天理教……」

    「啊?什麼天理?」我愣了一愣。

    他聽到我這麼說,頓了一頓後,才突然淡然的笑了笑:「沒什麼,那只是一個地方教派的名字而已。不過……方纔所提的藥材,不是存量不足,就是貧道不曾聽過。」

    「不會吧……」我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心中也不禁琢磨起下一步該怎麼走。倒是,不知怎麼地,這時的我卻沒有去懷疑,他話中的可信度。

    「……倒是,『藿香』這味藥,貧道曾在後山山坡的哪兒見過的樣子?只是那時貧道的體力不堪勞累,所以才沒去採下來。」

    他最後才又補充了這句,害我白白擔心了一下,真是&※#*……

    「老哥,麻煩你快想想在哪兒見過?我可以去採回來。」我無力的說。

    我想,只要知道那裡有就好辦了。基本上,採藥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在以前就曾有過類似的經驗,而且這個季血羽年輕力壯,怎麼樣也比得上一個老頭的體能。

    他那鈍鈍的腦袋,用了近半小時的時間,想出正確的位置,再用近半小的時間,跟我說清楚正確的位置。

    然後,就是我必須背著竹籃、打著火把在漆黑的林道中,朝著路線前去目的地。

    在摸黑一個半小時,來到了他所說的位置時,我不禁感歎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妙……

    在火把的照耀下,眼前是一處土質鬆軟,幾乎垂直的高聳山壁,而那神棍所說的「陡山坡上的突出處」,應該是距我眼前六十幾公尺高的突出平台,腳跟前則是成堆剛坍塌不久的新土加雜草。

    「很好,鬼斧神工,是吧……偏偏要等我來,這山坡才被劈成直角。」嘴上不滿的碎碎念。

    由於,先前花了不少的時間,實在不適合再花費更多的時間,回頭去找方便攀爬的工具,或者說擔心會廷誤到周昕的病情,畢竟已多拖了快一天……

    歎口氣後,我在附近林中找了六根差不大小的粗樹枝,削尖其中一端,四枝分別綁在兩個腳底,剩下兩枝則用手拿,勉強拿來當作攀爬用的工具。

    將樹枝插入土中,我小心翼翼的慢慢往上爬,只是土質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粘稠鬆軟,所以倒也沒費了多少氣力,爬上了那該死的小平台。

    深怕這小平台會坍塌,我趕緊搜括一空上面所有的草葉後,正打算趕緊再順著原路爬下去時,卻意外見到一幕令人非常驚訝的景象。

    從平台的高度低頭望去,附近一處視野較為空曠明亮的小溪流邊,有一個黑色怪異生物的身影,那外型大小就像狼犬被放大成成年馬一般,而全身上下卻還佈滿烏黑反光的鱗片,那生物的頭顱上似乎還長了一對長角。

    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詫異連忙揉揉眼、甩甩頭,想再仔細去確認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有這東西時,腳下的地面卻突然陷了下去。

    呃,不是吧!

    於是,可憐的我只能乘著土石流一起摔落,還順便連我一道活埋起來,身子除了感受到一陣強烈劇痛外,眼前也接著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時,我只想到一件事。嗯,原來,「帶衰」也是會隔世遺傳的。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強光透過眼簾,刺激了我的視覺,還有股燒烤的烤肉香味,在刺激我那飢餓的干扁肚子。

    「咕嚕嚕!」肚子不自覺的叫了起來,也在此時,我耳邊聽到了一句語氣冷漠的話,那是一個陌生女孩子的聲音。

    「醒了,是嗎?」

    「嗯,耶!」我又重新投胎回到現代了?

    只是,待我緩緩的睜開雙眼,才發現大錯特錯。

    此時,我被人用繩子像犯人那般,綁在樹幹下,動彈不得,而身旁附近有一古裝女子坐在火堆旁邊,正冷眼的望著我。

    此時,天色相當明亮,感覺似乎已經天明很久了。

    那女子的穿著很像是電視電影上,演武俠劇中裝扮豪華艷麗那一型的女俠,也就是連佩帶的佩劍都是高級豪華的那種。我不禁懷疑起,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那因為「興趣」,而跑出來闖蕩江湖的天真大小姐?

    看到她,我想我應該還沒重新投胎,而且心底有很不好的預感。

    她該不會是想學電視電影上的大俠們,做做殲惡除奸、維護正義的高尚行為吧?而那又奸又惡的對象很可能是我。

    那女子像武俠小說中的女俠,緩緩的抽出她放在身旁,裝飾相當漂亮的古劍,向我走了過來。

    雖然完全搞不清楚,那時我明明就被活埋起來的,為什麼在醒來之後會被她綁在這裡。當然,怎麼想都覺得她不懷好意。

    「呃,你想做什麼?」待宰的我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別害怕,我只想問你一些問題,只要你老實的回答,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她將天真的臉蛋湊了過來,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想也是,如果想宰人的話早宰了,何必等醒了再宰。

    倒是,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脫身才行,天知道我昏迷了多少時間,也不清楚我採的草藥到何處了,重點是周昕現在的病情不知道怎麼了,實在令人擔憂不已……

    「是嗎?那你問吧!我一定無所不知、無所不答。」

    至於,會不會答非所問那就要看情況了。我在心中又補充了一句。

    「你應該是那山賊寨裡的小賊,對吧?」她雙手抱膝蹲了下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是山寨裡的人?」我這算是以話套話,想試試她到底瞭解多少,畢竟對方都不懷好意了,我似乎也不太需要跟她客氣。

    「要我借你銅鏡照一下臉嗎?」她比我更絕。

    「不用麻煩了。」我忘了這個身體是我前世的了,天生就是壞人的臉。

    「那好,我再問你,你們的頭兒季血羽是不是已經回到山寨了?」

    我心驚了一下,但嘴上仍順著她的話,反問:「呃,是已經回到山寨沒錯,只是你找我頭兒有什麼事嗎?」

    「你真笨耶!當然是要去緝拿這個萬惡不赦的賊人歸案啊!不然是去找他聊天的嗎?」

    聽到她這麼說我才突然想起,許子謙那時所說的刺客,該不會是眼前這位古裝美眉吧?

    「呃,那……你該不會是想要單槍匹馬闖山寨,緝拿我家頭兒吧?」

    「哼!那當然。上一次本俠女就闖過一次了,只是沒想到那個季賊人不在而已,要不然現在人家早已經抓著他,回家跟爹爹炫耀去了。」她語氣透露出不滿的語氣。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

    「對了!說到這裡,我總覺得你有些像那個季血羽,臉上都同樣有個很難看的疤痕,等等……該不會……你……」她露出狐疑的眼神盯著我。

    「呃,我……」我心頭猛跳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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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0: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天真大小姐

    正想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她又笑了笑說:「呵呵,別緊張,我開玩笑的啦!依本俠女的江湖經驗看來,這種賊頭一定仇家特多,外出也絕不可能不帶慣用武器出來,而你帶的卻是割草用的鐮刀,還笨手笨腳的差點被活埋起來,光憑這幾點就猜得出你不可能是那個賊頭了!」

    「啊?呵呵,是啊!是啊!俠女高見!」我心中無力的感歎。

    這麼看來我在找草藥的時候,她已經跟蹤在我身後了,可我卻完全沒發覺,警覺性還真是有夠遲鈍的……

    聽到我的讚賞,她似乎還頗為得意,又說:「還有啊!要不是我費了好一把功夫,把你從泥堆中挖出來,你現在早就死透了!說吧,你要怎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呢?」

    「那……我……以身相許如何?」一時之間我只想到這個。當然也純粹只是開玩笑。

    話才剛說完,她就將劍尖抵在我的咽喉前,才又笑了笑:「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好好想想喔!而且,除此之外,報答的方法也有很多種,比如說帶我去找你們的頭兒?」

    「呃……」

    她這話讓我楞了一下。我本人就在她面前了,怎麼帶她去找啊?但轉念想想,這或許會是一次很好的脫身機會。

    「不幹!這樣一來不就背叛了我家頭兒!在我們山寨裡,背叛者會被先姦後殺、再奸再殺,棄屍荒野,死的非常痛苦淒涼!」我隨口掰了個理由回拒,畢竟直接答應的話,白癡都知道有問題。

    「是嗎?這麼淒慘。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能夠保障你後半輩子的生命安全的喔!」她將劍拿開,面露真誠的對我保證起來。

    「呃,你行嗎?」純粹問好玩的。我心底打算,等到她要來硬的逼迫我就範時,才答應會比較好。

    「相信我,我行的。」

    「……別鬧了。」

    「好吧!我不行的話我爹爹一定行的,我爹爹可是掌管刑部的高官,要他派十幾個保鑣保護你都沒問題的。」

    「我再考慮看看。」

    只是,她比我想像中還沒耐性,也懶得拐彎抹角的,面露慍色直接向我恐嚇起來:「……是嗎?可是,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馬上很淒涼痛苦的死在這裡,二、是很認真的帶我去找那賊頭,然後我保證你後半輩子的安全!現在我數到十聲之後,沒有給我確切的答案,我就當你選第二個!」

    她的劍又馬上抵到我的咽喉。

    「我選第二個!」看她那麼激動,我還是趕緊答應的好。

    「很好,真乖!我們今晚上出發。」

    「先等等,這位大……俠女,我們該不會是要偷偷潛回去吧?」

    「那當然!還有別叫我大俠女,很難聽耶!我叫柳苡若,不過我的名字也不是你能叫的,還是叫我的江湖稱號——花織劍吧!」她想了一下。

    花枝……叫貢丸會不會比較好聽一點?

    「呃,花織……女俠,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或許以你的身手潛進去是沒有問題,但現在多了我這個累贅,是不是困難得多了呢?

    「而且,說不定等找到我家頭兒的時候,搞不好已經讓人察覺了!尤其是在你上次潛入以後,我們山寨裡又大大的加強戒備許多,所以想要再次潛入會非常的困難!」

    「對耶!這該怎麼辦才好?」她皺起了眉頭。

    故意等她苦惱了一會之後,我才又說:「我倒是有個方法,不知道你要不要試試呢?」我口沫橫飛的說了一堆,只為了這個目的。

    「什麼辦法?」她露出半質疑半疑惑的神情。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趟出來就是為了幫少寨主夫人採藥,準備拿回去給少寨主的。然而,那草藥偏偏只有在那山壁上才採得到,所以我才會拿著鐮刀爬上去,後來就如同你所看到的。

    「如果說我能帶著草藥回去作掩飾,而你則裝作被我抓回來,準備送給少寨主當小妾的民女,這樣不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接近我家頭兒了嗎?」會這麼說,有一半是想趕快挖出那草藥,帶回去給金道長,好熬藥給周昕治病。

    「對耶?這個主意不錯!聽說,這個無惡不作的大淫賊,先前還搶了不少良家婦女,強要人家給他做老婆耶!只不過……」

    她想了一下點點了頭,但卻又隨即猶豫起來。

    「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的話,就趕快提出來吧!不然,我那個方法,時間一旦拖太久了,他們可是會起疑心的!」怕她起了疑心,我又趕緊勸說起來。另外,我怎麼不知道我前世,曾搶了不少民女當老婆?

    「……好吧!」她過了一會才點點頭,似乎的確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那麻煩你,先解開繩子,再帶我去找出那籃草藥丟在哪裡。」

    她點點了頭,舉劍隨便一揮,將繩索迅速斬斷,看她身手如此矯健,我心底感到些許詫異,也難怪前次讓人發現時,還能夠全身而退。

    「不過,要是你敢騙我,我會讓你死得很淒慘!」她用銳利的劍身抵著我的咽喉,硬是把我抵在樹幹上,威嚇似的說著。

    我趕緊點點頭,她也才放開了我。心中也不禁苦惱起來,待會要是讓她發現這的確是個騙局,憑著那高強的武藝,她會不會先把我砍成生魚片,生吃了,再逃逸無影?

    頭痛!是該好好想個辦法,怎樣才能全身而退呢?只是還沒想到之前,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同時,我也趕緊掙脫繩索,只是不動還好,動了真是全身發疼,但卻也不是劇烈的疼痛,身子沒有明顯的大傷疤,只有滿身的小擦傷。

    不過,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卻只受了一點撞傷,這個季血羽可真是怪物啊!

    她隨便將營火熄滅後,便帶著我趕到坍塌的山坡處。在那裡我仔細的翻土找了一下,才總算讓我在泥堆下,找到那被壓爛的竹籃,裡面的草藥也被壓得爛爛的,還沾滿了泥,看起來就跟足球場上,那被踩爛的草皮差不了多少。

    唉!只希望,這東西別因為這樣,而影響了它的藥性。

    捧起那一堆草藥,我讓她跟在後頭,快步走回山寨。

    為了不讓她起疑心,我還找了個借口說是為了作戲,拿條草繩要她裝作被我擒住,捆綁了雙手,像個犯人似的牽在後頭,而長劍當然是我來保管。

    她點點了頭,但也不全然信任,不知道從哪生了一把隨身短劍,將它藏懷中後,長劍則直接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

    在這之間我還跟她交代,要她別亂說話,以免打亂我的「全盤計畫」。當然,是騙過她的計畫。

    就在剛踏進山寨大門,就正好遇上了似乎準備外出的許子謙,也在此時我突然靈機一動。救星到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至他面前一個躬身,馬上向他大聲說:「我偉大又英明的軍師大人,小人在這裡跟您請安!少寨主要的草藥,小人已經全數找到了,待會就送到金道長那兒。

    「另外,也還先請您過來看看,這是我昨晚抓來準備獻給少寨主做小妾的民女,而且,我可以肯定她是一個富家千金,看她容貌身材姣好、肌膚白晰、話如出谷黃鶯、氣質更是可比皇室貴族,可謂是送禮自用兩相宜啊!」

    許子謙看到我突然跟他長篇大論,像是推銷員跟客人推銷產品似的疲勞轟炸,起初還楞了一楞,但隨即醒悟,似乎知道我話中有話,便不動聲色的繼續聽著我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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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0:43 |只看該作者
    反倒是身後的柳苡若,露出些許警戒的眼神,手更是緩緩的靠近懷中短劍的位置。

    見到他倆的反應,我知道是該補強這個謊話的時候了。

    「只是,這個女子潑辣得很,武藝更是不平凡啊!幸好,小人在施展了從英明神武的軍師大人身上所學到的驚世奇謀策略下,再加上少寨主的神威保佑,總算才將她毫髮無傷的生擒到手。

    「不過小人卻因此受了不少了傷,您看看這裡,就是被拳頭揍到的,這裡是……還有、還有這裡就是被劍劃到的傷口,您可明白小人是費了多大的勁啊!所以說……獎賞是否可以,嘿嘿嘿!」

    說到傷口時,我故意背對著柳苡若,指著胸口上沒有傷口的位置給子謙看,想藉此暗示一下,而口中則故意表明,說了那麼多廢話,無非是為了要多些獎賞。

    只見,許子謙點點了頭,很親暱的拍了拍我肩膀,笑著說:「幹得好,阿呆。只要能讓少寨主滿意,你的獎賞絕對少不了的。好了!將這個女的交給我,我帶她去見少寨主就行了,你就趕快把這些草藥帶給金道長吧。」

    見他如此順口的就把我支開,我心底樂的不得了!但卻也擔心起柳苡若會不會因此慘遭他們的毒手?矛盾的心思突然讓我頗感頭痛。

    轉過頭去偷偷瞄了柳苡若一眼,只見她點點了頭,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唉!

    「是的,軍師大人,小的馬上就去辦。只是切記要憐香惜玉些,莫要傷了她啊!要知道那麼漂亮的臉蛋上,多了幾條疤痕就不好看了。」

    我將草繩交給了許子謙,話中暗喻了些話,他臉上則意會的笑了笑,點點頭接過繩子。

    也許是因為心虛,也許是因為愧疚,轉頭又再看了柳苡若一眼,這回她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似乎巴不得親自趕我走。

    見此,我無奈的搔了搔頭,像是逃避似的轉身離開。不過,我知道她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才是。

    離開了些許距離之後,我加快腳步衝向金道長的木屋。

    進到木屋裡,金道長一臉倦容的坐在熟睡的周昕床邊。老實說,我心底有些訝異,還以為他見我久久未歸,會收拾家當偷落跑。

    見到我,他起身走了過來,上下看了幾眼後淡然道:「少寨主,將草藥交給貧道來處理吧!您就先到藥房裡替自己上些藥,好好休息一下。」

    「對不起,我還沒辦法完全信任你。」我搖了搖頭,直接擺明了說。就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說什麼也要撐到最後,不然我真的無法心安。

    「好吧。」他也沒生氣,淡然的點了點頭,便領著我走入他設在藥倉後的伙房。那裡已經擺設好,熬藥用的藥壺與爐,以及準備下鍋的幾種草藥。

    「動手吧。」他從我手中接過藿香,只捻下其中的葉子,用旁邊的清水仔細的洗了起來。

    也許,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熬煮藥,所以有些不知所措,因此只好跟著他一起做。

    沒一會兒時間,在他熟練的動作下,很快的將所有藥物,依順序放入滾燙的藥壺之中,所剩下的就是必須的熬煮時間,得用小火將三碗水的份量熬煮成一碗,也就是取其菁華。

    當然,這項任務我也硬是扛了下來,身上的傷勢與疲倦全部暫時放在一旁,而金道長則回到屋內,繼續照顧病著的周昕。

    在等待的過程裡,耳邊還聽到屋外傳進的絲微吵雜聲,似乎是從頗遠的地方傳來的。

    不用說,我想一定是許子謙和柳苡若大打出手。另外,很有可能,那位美女嘴上還不停的問候我祖宗十八代吧?

    待藥熬煮好後,將藥交給了金道長,躲在藥倉中見他一匙一匙的餵給周昕喝下,我才喘口氣安下心來。也許因為心安了,感到些許疲累的我,便坐在藥倉裡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待我再次醒來之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身上也不知道何時讓人披了張被單保暖。

    走出藥倉便看到大廳內的桌上,已經準備好幾樣素菜粗米飯,並放了一張隸書墨字的紙條,而金道長與周昕則早已不見人影。

    「病已癒,人平安。」這似乎是金道長所留下的。

    「幸好,判斷沒有錯誤。」此時我才真正心安了。

    看似這次的賭注是贏了,但是卻非明智的選擇,或者可以說,正巧是因為她所患的疾病與書上略同,才讓我有跡可循。

    先前所學到有關中醫的東西,基本上除了草藥與穴道很熟外,對於這些東西對人體的醫學作用,以及如何辨症論治的醫學理論,這方面的瞭解頂多只能算是入門生罷了。

    如果,下一次若是再發生類似的情況,類似感冒的小病倒也還好,要是難以醫治如瘟疫的病症,那麼我可真就束手無策了,搞不好還得像金道長那庸醫一樣,治不好捆一捆包袱趕緊落跑。

    原因總歸是交通不便,醫學也不發達,難怪古武俠小說中敘述的主角,總是要會那麼幾招高強醫術,有時候找不到大夫,還可以DIY一下,還挺方便的。

    話說回來,來到這裡已經有了一段時日了,對於林語兒他們五個人的下落,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呃……或者說可能只剩下四個了,小強在前些時日已經讓某個王八羔子給秒殺,重新投胎回去我那個時代了。

    雖然,也考慮過是否要自殺,好重新投胎回到現代,問問可能甦醒過來的王強,但我卻又不敢確定是不是真該這麼做?

    如果說,回到現代後,王強又跟我說,非得在這個時代,跟她們說一些有的沒有的解催眠咒語,才能讓她們回來,或者是因為自殺並非季血羽本人的意願,而意外的擴大時空效應的連鎖反應的話……種種諸如此類的原因,實在讓我不得不謹慎。

    既然整理不出頭緒,那是不是該到外頭四處走走碰運氣,說不定可以找到些線索。

    只是要四處遊走,就絕對不能以現在這個山賊的身份,不然可能光是被官兵追著跑就忙翻了,哪還有時間去找人。

    不過,也幸好這個時代資訊不甚發達,即使面對面也不容易認出來,像是柳苡若就是挺好的例子,只要找個好方法掩飾這個身份就行了。

    看了看這個屋子,我突然有了個想法,屠人的邪惡山賊與救人的仁心大夫,這兩種強烈對比的身份似乎不錯用,且醫術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兩天,就能夠有所成就的,只要改個裝扮別那麼醒目,想必不會那麼容易被人察覺。

    只是,我也突然有了個感覺。醫與緣……前世與今生……我那一世會對中醫有所興趣,會不會是因為這時候的需要呢?或者說,因為前世的關係,我才會對中醫感到興趣呢?

    呃……好像太玄了。這是我最後的結論。

    又胡思亂想了一下,才走到餐桌上吃起那難吃的粗茶淡飯,才吃沒幾口老爹的聲音便從屋外傳進來。

    「原來如此啊!道長,真是太感激您了。」

    老爹與金道長一同推門而入,而他們身後還跟著一臉鬱悶的許子謙。

    見到我,露出喜色的老爹,趕緊走到我身旁,拉起還在吞飯的我,說:「兒啊!還不趕快來拜見你師父。」

    「噗!師父!」我將飯噴了出來。什麼鬼東西啊!該不會是要我拜這個神棍為師,學開壇起乩吧?

    「嗯,乖徒兒。」那傢伙還接得很順。

    「哇靠!我啥時說……呃……」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到這樣發展下去似乎也不錯,而且說不准我這個前世在往後的日子裡,會因為那傢伙的關係,轉行改業尋找他事業的第二春?而我只不過是意外的將他轉行改業時機提前了?

    「看來,少寨主似乎也不反對這個決定。那麼從明天起,少寨主就交給貧道來照顧了。」金道長見我神情出現了猶豫,也不知道心中在打算些什麼,很快的便接了下去。

    只見,老爹很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那就拜託您了!我們來談談拜師的禮節,道長也知道俺是個粗人,實在不懂得那些禮節……」

    在老爹與金道長聊開的時候,悶在他們身後的許子謙,走近我身旁低聲說:「三弟,跟二哥來,還有些事情需要你來處理。」

    事情?我點點了頭。他向兩位老人家說了幾句客氣話後,便拉著我離開。

    「三弟,你有沒有搞錯啊!竟然拜那種人為師?儘管是他救了你老婆,但也不必要用這種報答法吧?」遠離木屋後,走在前頭的子謙,沒好氣的念了我幾句。

    「這……」

    在他們的理解看來,的確是那神棍救了周昕,而不是我這個少寨主。我想如果讓他們知道是我去醫治的話,恐怕會引起更大的騷動吧?

    也許,那個金道長就是考慮到這點,乾脆就把這件事變成事實,拜了他為師後,就算被發現會醫術,也一點也不奇怪。或者,他是單純的想將所有功勞獨攬到自身上,好維持他那神聖形象?

    唉,現在的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

    「算了!反正,這樣也好。有個人能名正言順的就近監視也成,我倒想看看那傢伙到底是想搞什麼鬼。」

    我點點了頭。其實我也想知道。

    「倒是,三弟,沒想到你失憶了之後,武藝倒退得不像樣,色心卻反而比從前更加大增了喔!不久之前,才抓了少夫人強作妾,今天又要我抓一個辣手俏妹,準備再納第二個妾啊?」許子謙話鋒一轉打趣的笑了笑。

    「更正,她是那天你所說的刺客。」

    「呵呵,我開玩笑的啦!過了那麼久,三弟你還是一樣沒有幽默感。」

    「你確定那是笑話?」我無力的望著他。

    「不鬧了!不過,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呢?還是,就像你說的『送禮』或是『自用』?」

    我想了一下,說:「先帶我去看看她再說好了。」

    「不過,聽她說她好像是某刑部大人之女,我想最好是將她完整的送回去,畢竟還是別為了這麼點小事,破壞了我們山王寨與朝廷的關係。」

    「與朝廷的關係?」我錯愕了一下。該不會是典型的「官賊」勾結吧?這是我第一個想到東西,難怪季血羽會這麼肆無忌憚,在這裡稱王稱霸。

    「有機會再跟你說明白。」他又帶頭向前走去,頓了一頓又用著冷淡的語氣,說:「不過,要是她不肯乖乖合作的話,那麼也不能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你該不會是想……」我有些錯愕。

    他面色冷酷的點了點頭,「我不能因為一時的仁慈,隨意放走她,拿全寨百多條的命,去開玩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相信三弟你應該也會這麼想的,畢竟這也是你的信念。」

    「這……」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畢竟這時候我所假扮的人是季血羽,雖然感覺像是在扯他人的後腿,但我還是想救出那位天真的女俠。

    跟著他走到築在山壁邊的一處小木屋,那外頭有著賊兵看守著。不用說,光看都知道,這是他們囚禁人犯的地方。

    才走了進去,便清楚聽到柳苡若的怒吼聲。

    「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山賊,最好快放本姑娘出去,不然我叫我爹爹帶兵滅了你們這破地方!」

    許子謙走了過去,說:「姑娘,那我倒要試試偏不放了你,看你怎麼叫你爹帶兵來滅咱山寨。」嘴角更露出些許狡詐的笑意。

    「或者,先關你個十年八載之後,再用刀在你臉蛋劃上個幾十刀,等你變得又老又醜的時候,再放出去讓你找你爹,你說到時他會不會認得你呢?嘿嘿嘿……」說到最後他還故意露出邪惡的笑容笑了笑。

    「你、你、你敢……」她似乎真的害怕了。

    我也藉著這時候,仔細的打量一下她,看起除了手腳有些小擦傷以外,似乎並未遭到多大的傷害。

    「噗!」我拍了拍許子謙的肩膀,忍不住笑了笑。不管是我那一世的維亞,還是這一世的子謙,他們對女孩子總是很有辦法。

    「是你這只卑鄙無恥的賤狗!」這是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她很憤怒!

    基本上,對付她這種行徑直率少根筋的人,我腦海裡曾想過的方法有很多種,但現在我只想用最方便有效,而且還是符合季血羽本性所能想到的辦法。

    好讓這個白癡女孩知道,她曾幹了多麼愚蠢的事情,況且我並不覺得好好勸說她會聽得懂。

    我學許子謙那邪惡外加飢渴的笑容,說:「不不!我可不是什麼賤狗,而是你來到這裡最想要找的人——季血羽,你可要好好記得我的樣子了!或者是說,如果我的樣子很難讓你記住,我倒是有個方式,能讓你永遠、永遠記得我,嘿嘿嘿!」

    我伸出了「魔爪」,緩慢的靠近她身軀「某處」重要部位。

    當然,我這也只是純粹作戲,而且中間隔著一處牢籠,想要抓到基本上是非常的困難無比,連幼稚園的小鬼都懂得要閃。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有演戲的天分了,還是這個季血羽的臉天生不用裝,只要笑一笑就是一副淫樣?

    只見,她露出恐懼的神情,發著顫根本忘了要閃躲,連我那伸的緩慢的魔爪,都即將觸碰到她某處的重要部位,還是沒出現半點反應。

    這下,可換我的魔爪定格在原處,真不知道該抓還是不該抓好?抓了真有損我人格,不抓,先前所作的戲不攻自破。

    我看看了她,再看看了「某處」,心底還真有股想哭的衝動。

    在我還猶豫不決的時候,身旁的傢伙主動幫我作了決定,從身後撞了我一下,使得魔爪很順利的抓到某處柔軟的位置。

    額外補充一點,那觸感一極棒!

    「啊——」她也恢復正常,驚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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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才與蠢材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的大淫賊!給我記住這一天,我發誓絕對、絕對會殺了你的!可惡的大淫賊……」

    憤怒至極的女子,連滾帶爬的遠離了我,嘴上還不停的咒罵,還看得出她憤怒的眼角,含著些許受辱的淚水。

    頭痛!對古代女子而言,這似乎太刺激了一點。

    我不滿的瞪了那該死的元兇一眼,子謙則嘴角露出許狡詐的笑意,裝做沒看到我的不滿。

    算了,這也許不失是個良帖,可作戲還是得做到底。

    心中暗歎了口氣後,隨即裝出一副樂極淫笑的模樣,開懷大笑幾聲後,馬上變臉裝出一副凶狠樣,說:「你要是再多說幾句話,我就將你的衣服全部扒光去遊街!」

    一旁看著的許子謙,則露出一副微略驚奇的笑容,似乎還頗為滿意我的表現。

    「你!可惡……」

    受盡了恥辱,她那怒極的杏眼,悶悶的落下淚水,不發一語的縮在角落,死瞪著我,還外加一股想生啃了我的殺氣。

    見此,我認為也已經嚇足夠了,或者說計畫出了一點意外,不得不停止下來,本來是想讓她對我感到恐懼就成了,但現在卻讓她仇視我這個人。

    我想,也許往後會成為一個麻煩也說不定。看來我裝壞人的功夫,實在非常的成功,而且還強到一種境界。

    我故意大笑幾聲之後,轉身離開這個牢房,要許子謙跟著出來。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知道你剛剛幹了什麼蠢事嗎?」我捏著額頭沒好氣問著。

    他露出很假的驚訝神情說:「是嗎?方才三弟你不是一見到了那位美人兒,就突然恢復了本性?本來,我還以為因為失去記憶後,你就變得有色無膽,所以才決定助你一臂之力,算是去幫助一位慾海饑民,滿足一下他的『手欲』吧。」

    「手欲……」很好!虧他想得出來。我咬牙切齒的想咬人。

    「哎,三弟,別生氣嘛!二哥,這也是為了你好。我曾聽說,失憶的人要是能有多點外界的『刺激』,說不定能恢復以往的記憶。」

    「……」雖然,我很想跟他說「此刺激,非彼刺激」,但仔細解釋起來,無疑是洩了底。總而言之,這次我又得暗暗吃了這個悶虧。

    他看了我幾眼,露出狡詐的笑容,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還是說,剛剛那個樣子是你裝出來的,想故意找機會放她走?

    「不,不,不,咱們三弟可是以對敵人凶殘好色著稱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仁慈的事情來呢?應該是純粹受她的美色所惑,才會不小心顯露本性的吧,但是……」

    我心中嚇了一跳,連忙打斷他的猜想,說:「啊?是嗎?也許吧!」

    這句話怎麼聽,都覺得他似乎對我起了一絲疑心。

    「嗯,剛看起來效果還不錯,也許多來幾次效果會更明顯。」

    「啊?」

    我看往後的日子裡,必須適時的在他們面前顯露出「本性」,否則他還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實在是防不勝防。

    雖然說,對某女子很抱歉,但這還是頭一遭遭人陷害後,還讓人心情愉悅的一次,就算再來幾次……嗯……似乎也不錯。

    他頓了一頓,才又說:「好吧!那位姑娘的事情,就交給二哥去處理好了,二哥可以跟你保證,一定會把她安全且完整的送回家,這樣行嗎?就算是報答她滿足了咱三弟的手欲這檔事好了。」他似乎看得出我有意放了柳苡若。

    「是嗎?那還真辛苦你了。」我頗感無力的望著他,也不知為什麼,我心裡直覺的認為他敢保證出口的鐵會辦妥,絕不會出爾反爾。

    他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不用客氣,兄弟嘛!倒是,我家的弟妹才剛大病初癒,做人丈夫的應該體貼一些,應該拿著鮮花去探望關懷一下。說不准她在感動之餘,會答應幫你生個兒子喔!呵呵。」

    他又邪邪的「淫」笑起來。說真的,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我好想打他兩拳。

    「呵呵呵,那……這麼晚了上哪找鮮花啊?」我無力的乾笑,找了借口推托。

    當然,要是真的提出這種要求,她不把我打得像她兒子,我就得感謝上帝的保佑了,還生兒子勒。

    「哈哈哈!你太不瞭解二哥了。」他舉起手打了兩個響指後,過沒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小嘍囉,懷中捧著一大束盛開的油菜花,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要那名小嘍囉,將油菜花遞給我,說:「鮮花可是情場利器!你二哥我號稱『玉樹臨風勝潘安,風流倜儻壓周瑜』,你說這種東西怎麼可能不常備呢1

    我敗給他了……

    在他們簇擁之下,我終究還是回到那個讓惡魔盤據的窩。從夜裡顯得燈火通明的木窗中,我可以得知屋內的危險生物還未入眠。

    在門外站了許久,想了半天還是禮貌的敲敲門,再進去好了。

    「是哪位?」屋內傳出周昕的聲音,聽起來元氣十足。

    過沒一會兒,便見到她走了出來,將屋門打開,而看到是我的同一時間,那做作的笑容馬上轉變成冷淡,轉身走進入屋內,自顧自的在床邊坐了下來。

    她的反應恢復正常,也代表她的病情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也因為如此,頗感尷尬的我,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才是好,搔了搔頭,夜深了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只好往屋內走了進去。

    「呃……這些花送你,慶祝你病痊癒了。」我將油菜花放在木桌上,當然這句話是子謙交代我這麼說的。

    「……」她冷淡的看了我放在桌上的花一眼,依舊什麼話也沒回應。不過,以目前的現狀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沒有出現嫌惡的表情。

    只是她不說話,我也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氣氛也因此冷了下去。

    唉!可真頭痛,總不能要我像個白癡似的在那邊自言自語後,再說個冷笑話,自己笑一笑熱熱場吧?

    「呃,你的病才剛痊癒,就早點休息吧。」我只好早早結束話題。睡一覺,明早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隨便拿了張毛毯,便將火光熄了,摸黑走至她對角的位置,鋪在地板上打地鋪。這些日子,我都是這樣睡過來的,也早已習慣了。

    可能因為早些時間已經睡飽的緣故,到了現在本該睡覺的時間,反倒怎麼樣翻來覆去也難以入眠,只能對著窗外的明月乾瞪著眼。

    唉!如果是在原本的時代,睡不著還可起床看看電視、打打電動什麼的,不會像現在這般無聊到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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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0:45 |只看該作者
    反正也睡不著,心裡便也考量起來,是不是從明日開始就在眾人面前,逐漸顯露出季血羽的本性呢?尤其是,好色、自大、殘忍這幾些較為顯明的個性。

    至於,所謂的眾人當然不包括周昕,要是傻傻的在她面前露出這些本性,天知道她會不會一怒之下,讓我提早投胎?

    「喂,你睡著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很細小的話語聲,那是周昕的聲音。

    我想她該不會是在說夢話吧?而且,通常她會主動找我談話的話語,也是那幾句警告的話,所以我也懶得回她話,就算不是說夢話,我也打算繼續裝睡。

    畢竟,現在都已經難以入眠了,要是再讓她弄得心情不爽,我看我今晚也別睡了。

    「真的睡著了嗎?」過了一會她又再次提問。

    「……真的、真的、真的睡著了嗎?」

    煩不煩啊!我都快裝成像一頭死豬肉了,還不像睡死了嗎?

    「好像真的睡著了,唉……好無聊喔。」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頓了一會時間,她才又說:「好吧!我現在跟你道謝。如果沒有聽見,那是你的事情,不能怪我。」

    道什麼謝?我愣了一下。

    「就是……就是……謝謝你,金道長都告訴我了,是你在我生病的時候,那麼細心的照顧我,不過我還是很討厭你,尤其是你笑的時候,真的是噁心死了……唉……我在做什麼啊,真像個阿呆。」

    知道自己像呆子就好。另外,太感謝你的忠告,下次我洗臉的時候,絕不會試著露出笑容。

    只聽見她又長長的歎了口氣,說:「唉……真記不清這是我第幾次看到這樣美的星空了?十幾天?還是二十幾天了?也不知道……這還要再看多久……」這次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哀愁。

    我聽見她這麼說,也不禁望向窗外星空遙想。

    是啊!這是第幾次在這個時代裡,仰望這個佈滿無數個閃亮明珠,與懸掛晶瑩皎潔白盤的深遠墨藍夜空呢?

    也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他們幾個,在一起回到現代呢?路途遙遠啊!

    「……不知道他們大家現在在做什麼呢?我想一定是為我的安危在著急吧?呵呵呵,我想啊!他一定會不知死活的沖第一跑來救我的,那個阿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在看同一個星空呢?」她說著聲音漸漸有了濃濃鼻音。

    我想她所說的那個阿呆,會不會是她原本的戀人呢?

    「我……真的……好想見他們大家……真的……好想要回家去,也好想見、好想見見那個阿呆!笨傢伙!死阿呆!怎麼還不趕快來救人家……」

    此時,沒了聲音,取而代之的是細小的哽咽聲。

    「別難過了!這兩天我會想盡辦法,找個機會讓你離開。」我爬起身來向她說。

    雖然,這件事並非我本人所為,但不知怎麼地心頭總有股愧疚感,讓我情不自禁脫口說話。

    「咦!」

    她似乎被我嚇到了。

    「早點睡,晚安。」我搔了搔頭,便往屋外走了出去。聽了她這些話,還真的睡不著了,想透透氣。

    翌日,我被老爹連拖帶拉的,到金道長的木屋那兒,行拜師禮。然而睡眠不足的我,很可憐的得向那騙錢的神棍,行磕頭禮,加敬酒。

    一連串繁雜的禮節與祝詞,整整花費了我一個早上,待宣告結束之時,我只能用差點被玩死,來形容現在的感覺。

    到最後,實在是被累個半死兼睡眠不足,我忍不住便趴在木桌上稍作歇息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金道長送走所有賓客之後,便在桌旁的木椅坐了下來,淡然道:「少寨主,你說往後貧道該怎麼稱呼你呢?」

    他也很清楚我拜這個師,不是心甘情願的,純粹是為了明哲保身。

    我微微抬起了頭,望著他說:「人前你我就以師徒相稱,人後隨你高興怎麼叫都成,反正我會一律稱你作老師。」

    當然,這也是看在他是個老人家的分上,要不然門都沒有。

    他似乎也無所謂的樣子,只見他淡然的點點頭,說:「好,血羽,那麼……為師有樣東西得交給你。」

    說著,從他的袖口取出了一枚碧綠色、頗為精緻的雕刻玉,遞到我的面前來。

    「這是啥?有什麼功用嗎?」我接過那枚玉珮,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那外形像是上弦月,但弦月的下半部分,卻又多刻出水滴的形狀出來,而更有趣的是水滴形狀上,還刻著一個「金」字。感覺得出來這東西,似乎有代表什麼意義。倒是,樣子還不算難看就是了。

    「第一個問題,這是玉珮。算是師徒傳承的象徵。」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難道我看不出來嗎?

    「至於功用嘛……這麼說好了!如果,你拿到藥房之類的地方,會有比較特別的優惠。」

    我又再度白了他一眼。說的像真的一樣,還是說那些地方,會有像老爹一樣的蠢蠢的「信徒」?

    「那……還真是謝謝了。」

    基本上,這東西我還是得收下來,作戲還是得做十足。我想有的時候,能有個道具能證明自己身份,倒是可以省下不少口舌。

    他點點了頭,又說:「過些時日,京城將有大型藥市買賣,為師將動身前往看看,為藥倉填補些草藥。

    「這段期間你就先自行鑽研醫書,在為師的寢室之中還放有不少本與雜病有關的病例,你可以自行去取閱……」

    「是嗎……先等等,這次我也要跟去,另外我還想再帶一個人同行。」我止住了他的話。

    我突然想到這或許是個不錯的借口,也是個能讓周昕安全離開的好機會。

    「好,為師明白了。那麼,這幾天你們就先準備一下行囊,三日後的凌晨便出發。」

    他也不反對,也沒詢問,只是淡然的點點頭。而我也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反正我們倆的關係有點像是暫時性的合夥人罷了。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麼,為師現在要為幾個寨裡的病患做複診,你要留下來自行研讀,還是跟著為師一起去?」

    「我……跟去。」雖然很不願意做這神棍的跟班,但比起讀書本上的死東西,我更缺乏的是實質的行醫經驗。

    另外,即使不願承認,但在某些方面他的醫術仍是高出我許多,尤其是「切診」方面,俗話說萬事起頭難,我想只要能開了個頭,往後只要自己努力一點,也就能體會書上的意義,不必再依靠這個神棍的教導。

    只見,他從藥倉裡取出一盒木箱背上身,便往屋外走了出去,我搔了搔頭便也跟了上去。

    然而,我們的第一站,便是往我所居住的木屋前進,至於病患裡所當然是周昕了。

    敲了幾聲門板,很快的便見到周昕出來應門。可沒想到,見到是金道長的到來,她立即露出甜美的笑容來相迎,看得出那並非是喬裝,也看得出在這個山寨裡,金道長是唯一讓她有好感的人。

    看出了端倪,我心裡可真的有些不爽,是好人的讓她看作賊,是賊的偏偏要當成好人看,可真是令人忿怒啊!

    也因為如此,讓她看做是「賊」的我,則被完全忽視在外,當作沒看到。

    走進屋內的金道長,問:「少夫人,貧道這次來是來為你複診的,請問現在感覺身子可好了許多?」

    「好很多了,至少不需要一直躺在床上。這都要感謝道長您呢!」周昕笑了笑。她請金道長入座後也跟著入座,而屋主我站在旁邊……

    「那就好。那麼,還請少夫人伸出右腕,讓貧道診一下脈。不過,請別擔心,並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只是貧道在診療後的一點小習慣。」

    「好,那麻煩您了。」周昕笑著點點頭。

    只見他搭著周昕的右腕,過了一會兒才點點了頭,微微笑著說:「沒什麼大問題了,只要再多吃一帖補藥,好好休息個一、兩天,就又可以活潑亂跳了。」

    頓一頓,他又轉頭向我,問:「血羽,你要不要來試試搭夫人的脈象?」他似乎有意用這種方法,教導我診脈的手感。

    我也點點了頭。跟他來此的目的,不外乎如此。

    「老公……你行嗎?」

    周昕露出了質疑的神情,跟我打起官腔。我想,她八成是在懷疑我這個賊人是否藉機吃她豆腐吧?

    「可愛的老婆,因為我不行,所以現在正在學習。」雖然,很想露出笑容表示我的善意,但想到昨晚的話,恐怕露出笑容只會讓她增加許多敵意吧。

    話說完,我便身手搭在她的右腕上,她也因此微微皺了眉頭,嫌惡的神情更是一閃即逝。

    照書上所言,診脈時須調勻呼吸,用三指尖去仔細感覺,比對自身的吸吐氣、與病患脈膊跳的速度,以及脈象大小、深淺等等。

    只是,書上的理論聽起來還頗容易的,但眼下實際操作,卻遠比我所想的還要高難許多。基本上感覺起來,脈象和那天第一次為周昕把脈的感覺差不多,還是一個會跳動的脈膊。

    金道長看我診了許久,突然問:「血羽,與那天的診脈相較,你感覺得出有什麼差別嗎?」

    我很黯然的搖了搖頭。

    「是嗎?那麼現在,右手反扣左腕,把一把自己的脈象試試?」

    我點了點頭,照做。

    而這次就比較明顯了許多,感覺得出自己的脈膊,跳躍的力量,比周昕的強了許多。我也將這種感覺告訴了金道長。他則也幫我把了一下脈。

    在一旁的周昕,也許因為太過無聊了,聽了我們的對話,也學著把起自己的脈象來。

    「你這是『大』脈。大者,脈來而滿指,波動幅度倍於平常。而夫人的脈象,則是『弱』脈。弱者,脈來軟弱而沉。試試感受一下。」金道長又為我仔細的說明。

    我點點頭,很專心的去感覺指尖的觸感,然後將這個觸感記下來。在一旁的周昕,也跟著點點了頭,彷彿很明白的樣子。

    金道長看了我們倆一眼,說:「那麼,我們再到下一個病患那裡去吧。夫人,你的藥,貧道晚一點會讓血羽帶給你。走吧!血羽。」

    我點點了頭,準備跟著他一起走出去。我想去京城的事,晚上拿藥給周昕的時候,再一併通知好了。畢竟有金道長這個外人在,實在不方便說明。

    「請等一下,道長。請問,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因為人家躺在病床上好多日了,難得今天天氣那麼好,真想出去走走。

    「可這裡我人生地不熟的,想逛也不知道上哪好,而且就算單獨去逛,也實在無聊到不行,所以能不能答應人家的請求,讓我跟去走走就好,好嗎?」周昕露出了些許哀怨祈求的神情。

    老實說,看得出她這副表情是裝出來的,但我有點搞不懂她為什麼要跟過來?還是說,純粹是太無聊了,想找事情做做罷了?

    金道長也不清楚在考慮什麼,想了一下才點點頭,並反問我:「出來走走,也好。血羽,你覺得呢?」

    問的同時,我也同樣接收到周昕那威脅的目光,只好頗感無奈的點點頭。

    很快的在金道長的帶領下,我們到了他所說的下個病患的住處。病患是一位跛腳老人,他似乎是老爹那一代的老部屬,曾同老爹一起打下山王寨的名號。

    另外,在路途的期間,周昕基本上是緊緊跟在金道長的身旁問東問西,而對我則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套一句數學的用語,就是「在適當的範圍裡,取出最大的距離」,能躲著我又能跟著金道長。

    不過,我看到那跛腳老人見到金道長後,努力想將身子撐起來歡迎他,那流露出的神情之中,看得出他對金道長有許多的尊敬與感恩。

    我實在忍不住猜想,到底是這個神棍的騙術演技太高明了,還是這個山寨之中的老人家腦袋都空空,看不出這個神棍的邪惡本質?

    另外,這位跛腳老人還不斷稱讚我能夠拜他為師,是XX輩子修來的福氣,還外加多X倍的好運才能做他徒兒,聽到真的讓我嘔在心中,強笑在臉上。至於X是多少,我忘了,真是XXX的!

    只見,金道長與老人閒話家常了一下,便很快的進入他所謂的慣例檢查,那過程有點像是全身的健康檢查,一直詢問老人身體上、生活上、心理上,是否有什麼問題之類的。

    最後幫老人診完脈之後,也故意不講明病人的狀況,讓我試試診脈的感覺,並試著猜出老人此時的脈象。

    也許是初學的關係,所以對脈象沒有很敏銳的感受,只能微微感受到脈膊跳動的大小與快慢而已。

    雖然很想說,切診技巧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功夫,但這種情況就似乎不太適用於周昕身上。

    只見,在我幫老人診完脈,很無力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辨識不出後,在一旁觀看的周昕,跟著湊了過來,躍躍欲試的接手幫老人診起脈來。

    金道長見此,非但沒什麼反對意見,還故意對我教導起作切診時,所需要知道的幾個要訣,似乎是有意想讓周昕偷學其中的要領。

    要知道,古代的門戶之見非常之重,沒有正式收徒是不會輕易傳授他人的。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我想也許有什麼陰謀詭計,這可能是他騙取人好感的技巧之一。

    經過金道長的說明,再加上前次的經驗,周昕這一回所診的脈象,便能很明確的說出,病患手腕上所感受到的脈象,其精準程度不亞於金道長本身的診脈,而她這也是二次切診後的成績,這點不只讓我感到挫敗,連金道長也露出頗為吃驚的表情。

    至於,移駕到第三個病患家,幫一位長年臥病在床的老婦人做診療時,我的表現更為悲慘,我幾乎感受不到病患那細微的虛弱脈象,反觀周昕,有了前兩次經驗,這次雖然花了許些時間,但還是很明確的診出病患的脈象。

    這不只讓金道長露出許些訝異的神情,也讓我再度挫敗的低下頭。兩人幾乎是同時學,但偏偏就是有差異,這會不會就是天才與蠢材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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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m860321 於 2015-3-19 19:21 編輯

第八章 降伏老婆計畫

    診療結束之後,我帶著無力感隨著金道長回到他的木屋,而周昕也似乎是玩上癮了,也一同跟著我們回來。

    「血羽,你們夫妻倆先坐下來休息,等為師一會兒時間。」金道長背著藥箱走回自己的房間。

    我很無力的點點頭,也懊惱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手指。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周昕看見我難過的表情,似乎還頗為開心的樂著,大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她這大概是出於報復的心理吧,對此我也懶得說什麼。

    金道長再次出現在我們眼前時,他手上還提著一個包裹,我記得那好像是他用來裝針灸用針的包袱。

    只見,他將針包放置在桌上,從中取出兩個硬棉團與兩根細針,分別遞給了我們倆一人一組,「試試拿起『毫針』,直直刺入硬棉團之中。」

    我曾經在書上看過,因此也知道這是針灸練習法的一種。當然,書上也有教導過刺針的正確手法,也只有正確的手法,才能把這種毫針漂亮的直刺入棉團之中。

    然而,金道長卻故意不說明,讓我們自己去嘗試,似乎是打算想藉著這個機會,來得知我們對這種東西懂得多少。

    自然,沒學過醫術的周昕,理所當然是不可能會知道有哪些手法的了。

    帶著不懷好意的心思,我故意不特別說明,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所謂的天才。當然,有機會能笑話她的話,我也還是會笑,哇哈哈!這也是報復她剛才的幸災樂禍。

    「就這麼簡單?」周昕看了看手上的針與棉團,自信滿滿的。

    「可愛的老婆,這東西可不簡單喔!」

    「哼!那是對你而言。」她撇撇了嘴。她覺得我這話很噁心,當然我也是故意的。

    只見,她手上開始試著將針刺入硬棉團,而結果也就像我所預測的,無論是直刺還是橫刺、斜刺,極軟的毫針怎麼刺都會彎。

    幾個回合下來,她似乎放棄了嘗試,抬起頭來求助似的望向金道長,金道長這回卻不理會她,而我則是露出強忍暴笑的神情。

    只見,她紅了紅臉蛋小嘴一繃,露出倔強的神情,似乎決定依靠自己。只見她專心的盯了毫針一會兒,再想了一想,便很快的決定如何再次下針。

    然而,這次的下針,她很自然的便使出捻針法,將細針慢慢半旋轉入棉團之中。雖然我很想說這是運氣,但接下來她又用著這一次的成功經驗,嘗試用別的辦法將毫針刺入棉團之中,其中還有好幾種手法,都是書上所記錄的針灸手法。

    對此我只能說,她實在是太強了,可能她天生就是學這種東西的料吧?

    看到金道長露出讚賞的神情,她才停下手來,對我露出示威的表情,似乎想證明她的話沒錯。

    無力的苦笑幾聲後,我拿起毫針準備依照從書上所學到的手法扎針時,才發現到我那捏針的手指,會不停的微微顫抖著,想停也停不下來。當然,也更別說要將毫針刺入硬棉團之中了。

    「血羽,你的手借為師看一下。」注意到這點的金道長如此對我說。

    我點點了頭。他在接過我的手後,便提起一根毫針往我的指尖輕輕刺下,「血羽,說一下感覺。」

    「差不多就像讓蚊子咬了一下,癢癢的。」我實話實說。

    「是嗎?」金道長皺了眉一下,又回房間取了一包東西出來,裡面裝的是一顆顆放射型像是海膽的樹果,要我拿起其中一顆試試,並說出其的觸感。

    我點點頭。老實說,就算他不說我也會好奇的拿來看看,那果實是我從未在書上看過的東西。

    「有點像是把手放在鈍鈍的針板上,刺刺的、癢癢的。還有這是啥樹果啊?有什麼功用?」我好奇的盯著那棵樹果。

    「那是日隱果,不過那不重要。反倒是你指上的觸覺真的相當的差,唉……」金道長露出惋惜似的神情。

    「原來如此……」聽到他這麼說,我也才猛然醒悟過來。切診時,之所以我會和周昕差那麼多,是因為個人指上觸覺敏感度的關係。

    「老婆,你也拿一顆試試。」為了求證,我出了個提議。

    「我?」周昕看我拿著一點事也沒有,因此也很隨意的伸手就拿了一顆。

    「啊!痛痛痛。」只見她才剛拿了起來,便立即吃痛的將樹果甩開,疼惜的看著自己那纖細的手指上,所冒出的紅色小斑點,看得出她指上的觸覺,實在相當的敏銳。

    跟她相比較下來,如果她是常人版的話,那麼我指上的觸覺神經,大概就要比恐龍還粗。

    只是,這樣的情況如果沒辦法改善的話,那麼先前所盤算好的計畫,也必須大大更改才行!

    正苦惱這個嚴重的問題時,突然聽到周昕輕輕的笑聲,抬起頭向她望去,便見到她正用著極為燦爛可愛的笑容盯著我看,我的背部彷彿讓一股寒風吹過,涼颼颼的。我感覺到有極為濃厚的殺氣!

    同時我也馬上醒悟過來。該……該不會,她誤以為剛剛那個提議,我是要整她才提議出來的吧?

    「老公,我們回家,人家有話想跟你說。」周昕甜美的笑容中,蘊藏著無限的殺氣。

    「呃,剛剛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嘴角在抽搐。

    也不知道金道長是吃錯了什麼藥,突然淡然的笑了笑說:「呵呵!既然少夫人有話想找血羽談,那麼貧道也就識趣的先行離開一會兒好了。」話說完,還真的給他說走就走,只留下滿臉苦笑的我,與笑得極為燦爛的周昕。

    「呃,如果我說這只是個意外,你會相信嗎?」我不自覺的說出從以前到現在慣用的口頭禪。

    聽到我這麼說的周昕,突然楞了一楞,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突然紅了眼眶恍神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復燦爛的可愛笑容。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卻可以肯定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

    那是一個描寫家庭暴力的慘劇。

    在準備出發前往京城的當日,我們一行人連同馬車,在寨裡弟兄的「歡送」下一起離開。只是這趟旅程卻比預計中還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號稱我那最講義氣的結拜義兄——許子謙,另一個則是我前些日子用計抓來的柳苡若。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局面,純粹是因為當老爹他們得知了我、周昕和金道長,即將出發前往京城採買,老爹便用了「不放心」以及「順便」這兩個理由,便要許子謙跟著我們一同出發。

    除了,讓這個義兄保護我外,順便將那位自認為江湖俠女的美眉,一同丟回她在京城的家,跟她老爹喝茶敘舊,兼聊聊怎麼樣才能把這個江湖迷鎖死在家中,不再讓她跑出來幹傻事。

    「三弟,前兩天你二哥我聽其他的弟兄說,咱少寨主堂堂一個男子漢,似乎相當怕老婆的樣子。這是不是真的啊?」

    坐在我身旁一同駕著馬車的子謙,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車內,正與金道長閒聊的周昕,小小聲的問著我。

    「怕又如何?」我沒好氣的反問。

    我想,山寨裡之所以會有這種傳言出來,八成是因為那晚我在我的木屋之中,連連發出殺豬般慘叫聲的緣故。

    也幸好,那時我也有趁早提出讓她逃離這個鬼地方的方案,不然很可能我現在還躺在自家的床上養傷。另外,從某個角度來說,我比她還想將她這個人,丟到我的視線範圍以外的地方,而且是越遠越好!

    「看來是真的了。唉!要不這樣好了,改天你二哥我,再傳授你幾個『秘技』,如何降伏女人的辦法,包準讓你的女人,對你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更讓你扳回一家之主應有的面子。」

    「這……」老實說,我聽了是很心動,但卻也不太敢相信,學了會有用。

    「放心,這一定有效!要不我現在先教你一招,試試成效如何?像柳苡若就是不錯的例子。」他信心滿滿的說,往車內比了一比。

    我也偷偷瞄了車裡的情況一眼,那位乖乖縮在車房內一角、完全不發一語的柳苡若。初遇她時那潑辣危險的感覺,現在在她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了。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用的樣子耶!

    我也偷偷瞄了車裡的情況一眼,那位乖乖縮在車房內一角、完全不發一語的柳苡若。初遇她時那潑辣危險的感覺,現在在她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了。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用的樣子耶!

    另外,也許那天的舉動對這個保守時代的女孩子來說,相當殘忍,因此當我倆四目相對時,便會從她那噴火憤怒的目光中,頻頻射出充滿殺氣的死光波。我知道她恨不得把我生啃了。

    子謙見我點點了頭,笑著低聲說:「我那一招叫作『恩威並施』,就是施予恩惠時不忘施予適當的威嚇,但這一招用之前還得先讓自己有那種充滿壞壞的氣質,至於方法可能要視情況場地人物而定,然而……」

    子謙開始了他長篇大論,而我則是懵懵懂懂的一直點頭,最後他還依照了我的情況,幫我編了一套「降伏老婆」的大計畫。

    雖然,周昕並不是我真正的老婆,但要是能將這般可怕的女子降伏的話,那將會是多麼偉大的豐功偉業,想想都會讓人興奮不已!

    當然,更多的只是好奇這方法是不是那麼好用,萬一日後不幸遇上如周昕這般的女性,至少還有辦法將兩人的地位扳成「平等」。

    也就這樣,四天的遙遠路程,我倆也就在竊竊私語中度過。

    第四天的日落時分,我們一行人終於在城門即將關閉之前,通關進入了臨安城。

    子謙在城中找了一間店家投宿,那是一家大型客棧,專門給過路旅客暫住用的店家,此外也有附設餐飲供人填飽肚子。

    可能因為也有許多藥商,想來參加這一次的藥市拍賣,因此所剩下的房間也不是很多,在子謙的分配下,便決定我與周昕一間房,而剩下的三個人一間房。

    其中原因,子謙除了打算讓我用用那個計畫外,他自己也方便監視柳苡若這個女孩子。不過,我看她這幾天倒也挺乖的,即使不監視她也沒啥關係,她想要逃回家也由她便是了,反正這也是我們來此的目的之一。

    吃飽飯後,我心裡反覆揣摩了好幾次子謙的計畫,直到確認每個細節沒有問題後,便回到我倆所借住的房間裡,而周昕此時正無聊的翻著幾本有關針灸的醫書。

    她在那天之後也跟著開始看這些東西,每天跟著我一起到金道長那報到,原因可能是待在家裡,實在太過無聊了。

    倒是有一點奇怪的地方,就是自從我與她說了這個可以讓她離開的計畫之後,她對我的態度似乎「微略」的改善,現在至少能與她三不五時聊幾句之後,而又不露出極為燦爛可愛的笑容回報我了。

    我在房中隨便找了張椅坐下來,看了幾眼翻躺在床上翻書的周昕,便找到了個還算可以的借口,準備好開個端,也就是子謙那時所說的「威」字訣。也就是威嚇、威嚴及威儀,讓人從你的表現中感覺到,你這個人相當的「有威力」。

    我突然很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大聲罵:「看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坐沒坐相躺沒躺相,簡直沒有形象,不會覺得很難看嗎?」說出來之後,我還真的頗為後悔,因為覺得自己像她老爸,而不是她老公。

    只見,周昕整個人楞住,但很快的便露出難以置信與驚喜的神情出來,爬起身來向我問:「老公,你剛剛說啥?再說一次!」

    她的舉動也讓我嚇了一跳:「呃……我說,看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坐沒坐相……」

    她突然像個花癡般的驚叫出聲,說:「啊!老公!你好酷喔!再用剛剛那個樣子,再說一次嘛!你那個樣子真的好威嚴!好酷喔!」

    「呃……」她的反應完全出乎我與子謙的預料之外。

    她見我沒反應便小跑步過來,拉拉我的衣腳,露出哀求的神情又說:「老公,再說一次嘛!你要人家為你做什麼人家都願意喔!」

    真有那麼酷?被她捧得有些飄飄然的我,露出她所謂的「酷」神情繼續說:「你叫我說就說嗎?那我多沒面子!別廢話那麼多了,先來……呃……幫老公捏捏肩膀好了。」

    「是——」只見她露出「癡迷」的神情,馬上點點了頭,人繞到我後方,小手也立即在我肩膀上遊走起來,捏的我舒坦極了!

    我現在只想說,偉大的謙哥,你是我的神!不,應該說你是男人中的神!

    「老公,這樣舒服嗎?」她在我耳邊輕問。

    「嗯。」

    「那這樣呢?」

    「呃……」我突然感覺到,有個銳利且冰涼的東西,取代了溫柔體貼的纖指,在我的頸間遊走起來。

    「哎呀!老公,人家現在才發現到,原來你的鬍子那麼長,要不人家幫你修一修啊?」身後的佳人,慢慢的將那銳利的東西,推進到我的下巴。

    我看清楚,那是一把手工良好的匕首,甚至也可以想像得到,此時她臉上所流露的神情,應該是異常燦爛的笑容!

    天啊!倒底是哪個白癡賣這東西給她的?難道那個人不知道賣凶器給惡魔,就跟家裡放置核子武器一樣,隨時都有爆發世界末日的危險!

    「呃……這就不麻煩老婆大人了。」我額頭不自覺的冒下一絲冷汗。

    「不行,做人家老婆的,說什麼也要幫老公整整儀容,才能讓你出去見人嘛!」

    「這……」

    「呵呵,人家記得那句話好像叫作『恩威並施』嘛?」她手上的匕首,又在我下巴刮了刮。很顯然,這幾天的我倆秘密的舉動,都落在她眼裡。

    「不!其實是『老婆萬歲』。」

    「噗嗤,現在巴結人家也來不及囉。」

    她忍不住笑了出聲,也很快的將那可愛的小臉蛋,湊到我的視線範圍內,說:「嗯,老公,剛剛『恩』字訣的感覺還不錯吧?不如,待會兒就換體會看看『威』字訣的感覺吧?」

    感到從心底發寒的我,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覺得她的笑容極為、相當燦爛可愛。

    於是,這一夜,我被她降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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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刺殺

    「我真的是有夠白癡、有夠白癡……」

    深夜,我躺在客房裡的地板上,深深的在為自己那愚蠢的行為,進行懺悔。

    想了想,那時不是讓子謙催眠沖昏了頭,就是鬼迷心竅妨礙了思考,才會做出這種愚蠢行為,搞的現在,全身發疼、外加夢魘纏身難以入眠。

    這個周昕與我那一世的惡魔本尊相較,簡直絲毫不遜色,或者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不是時代不同,我幾乎會認定她們是同一人。

    可是,如果這個周昕,真也是我那一世的惡魔本尊的前世,那麼為什麼她會認不出我來呢?啊啊啊!苦惱啊!

    如果,真是同一人的話,那真只有超級專業級的驅魔師,才有辦法降伏她這個小惡魔了。

    尤其是,那個小強又被掛了重新轉世,使得這問題可真是投訴無門,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那該死的姨丈,又只丟給了我一句話當線索,真是天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得償所望?

    想了一下。

    好吧!如果真就像古人所說的那樣,有緣千里來相會,那麼明天乾脆就找個機會放走她,而我也將獲得真正的解脫。

    決定好這事後,心中也開始盤算起計畫,該怎麼樣才能讓子謙他們,看出並不是我蓄意放走周昕,而是周昕她自己找機會逃跑。

    正在努力思考這個問題時,我突然瞧見木窗門外冒出個人影,並輕緩的推開房門,走的腳步更是可能的放輕,小心翼翼的不發出半點聲響。

    只是,由於四周昏暗的關係,根本沒辦法看清楚這個人,只能大概看出有人影形狀。

    該不會是小偷吧?我不動聲色的觀察這個人。

    只見,他躡手躡腳的走入後,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似的,四處觀望起來,最後頭所轉動的方向,便停留在我與躺在床鋪上的周昕,這兩處位置上,來回觀察。

    見此,我也察覺到這個人,來此的目標似乎並不是財物的樣子。

    他考慮了一下後,便往床鋪的位置放輕腳步走了過去,且還在身上取出一個手臂長兩指寬的物體,在靠近床鋪之後,更是直接爬上床。

    看到他的動作,我第一個所想到的是,他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採花賊吧?但隨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知道這屋內有周昕這個美女的話,不可能不知道有我這個野獸吧?

    醒悟到這點,這才發覺到事情有異,我趕緊用伏地爬行的方式安靜的靠近。

    主要是深怕太早驚動這個人,萬一對方來意不善,很有可能會出現脅持人質之類情況,來脅迫我們等等。

    他爬上床鋪之後,以著跨坐姿式跪在周昕的身軀上方,並握住長條物體的兩端緩緩拉開,很快的便露出中間那微微發亮的白銀色亮面。

    不會吧!我愣了一下。因為我看出那似乎是一把短劍之類的利器。

    然而,周昕也許是太過勞累了,此時正是睡得極為香甜的時候,根本沒發覺有賊人爬上她的床鋪,簡直跟死豬有得比。另外,會如此勞累的原因,不提也罷,唉……

    在看到那人接著緩緩的高舉利刃,白癡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了,我趕緊爬起身來想要阻止他。

    但我的慌張舉動,不但無法阻止那個人的行為,反而成了更強勁的催化劑,催促他趕緊下手。

    只見,那人迅速將手抬到最高,口中更憤怒的大喊:「該死淫賊,去死吧!」

    她的聲音一出來,我也馬上辨認出,那道尖銳的女聲是柳苡若的。

    哇靠!差點暈過去,搞半天原來是搞錯人了!本來還在錯愕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的想要殺周昕呢?

    只是,看到她迅速刺下高舉的利刃,我根本來不及出言解釋她砍錯人,只能趕緊衝過去阻止她下毒手。

    最確實阻擋的辦法,自然是用雙手當肉盾,阻止利刃的行進路線。雖然這個辦法很蠢,卻是最能保護位於下方的人的安全。

    「嗚!」硬是用手接住銳利劍刃的我,立即感受到掌上傳來劇痛。

    「是誰!」同一時間,讓喊聲驚醒過來的周昕,也跟著驚呼的叫出聲來。

    「咦!該不會弄錯了?」柳苡若辨識了聲音來源的方向,似乎才發現到她刺殺錯人了。

    她發現了這個錯誤後,我也感受到匕首往下刺的力道立即減緩許多,但很快的耳邊卻也聽到最不想聽到的話,她低聲喃語說:「如果這個是女的話,那麼另一個一定就是那個死淫賊了!」

    呃,事情大條了!我頭皮感到一陣發麻。感覺到她迅速抽走匕首時,我也知道我即將大禍臨頭了。

    「我要殺了你!」

    「阿娘喂!」

    那把鋒銳的匕首伴隨著她的怒吼聲,一起向我衝擊了過來,可憐的我只能縮了縮頭,轉頭就趕緊破門逃跑。

    她發現了我這個目標,也當然不可能放過,轉身跳下床立即追趕上來。

    雖然說,我是使盡吃奶的力氣在逃,但我只能說,古代八成真有輕功這回事,無論我怎麼逃,那柳苡若總是有辦法追上我,並在我身上留下一兩道傷痕。

    為了保全性命,我開始拚命呼救,期望這個時代能有像是警察機構的官兵來幫幫忙,制止這個瘋婆的追殺。倒是,子謙這位保鏢,大概很早就先被解決了吧?方法不外乎迷藥什麼的讓他昏睡不醒……

    另外,我也絕不會笨到,拿起武器與她對抗,兩者的武藝實在是差太多了。

    她從客棧室內,一路追殺到大街上,我也一路從室內呼救到大街上。

    當然,她那瘋狂的舉動加上我的大聲呼救,也驚動許多尚在睡夢的民眾,紛紛出來觀望。當然,我也趕緊往人群多的方向逃竄過去。

    「有人打翻醋罈子追殺老公喔!」

    「救命喔!老婆吃醋追殺老公喔!」

    「救命啊!情婦追殺老相好喔!」

    「變相情殺喔!快點報官喔!」

    本來還以為,這個時代的女孩子臉皮薄,禁不起隨意無恥流言的譭謗,而會顧慮到顏面逃離現場。我想,我倆的關係在民眾的眼中,大概被想到歪到不能再歪了?

    但是,已經完全殺紅眼的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人群怎麼看,還是完全豁了出去,更是使勁全力追殺我,劍劍殺招更是充滿狠勁。

    然而,那期待中的救星,不知道是不是反應慢半拍,還是根本不打算受理我這類的情殺事件?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想來,這套計畫可是一點用也沒有。在資料不充足的情況下,所擬定的計畫,可真是漏洞百出啊。心中除了無限哀歎與叫衰外,也可真沒別的辦法了。

    也因此,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而此時的身形動作,也因為傷勢減緩了不少,反觀柳苡若也因為長時間的追殺,似乎耗費了不少體力,速度也減緩了很多。

    從這點看來,她的體能似乎沒有這個季血羽好,一個新擬定爛計畫也接著出爐,算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計畫是:逃吧,雙腿是萬能的。

    然而,就算只是一味的逃跑,也是需要點專門的學問,首先逃的路線如果不熟悉,最好專挑大條道路逃,而非專鑽小巷子跑,萬一跑到死巷子裡,那麼就真的得跟上帝拜碼頭了。

    第二,逃跑之時千萬別回頭看,只須專心的直視前方逃,往後看的話只會讓自己速度減慢,萬一不小心還可能迎頭撞上某種物體,到時也是死路一條。附註一點,要是在經過的路上,有比較能擋路的東西,要記得往後頭丟!

    第三,需要掌握時間的狀況。在古代每逢XX節慶時,總是會有幾個該死的有錢人,自以為要添加節日氣氛,通常會在道路上搭起佳節表演的舞台、戲棚子等等,當起路霸佔住整個道路。然而,這也就是我目前所遇上的窘境。

    該死的傢伙!就別讓我知道是哪個自以為有錢的白癡搞的,不然我一定一把火把他家給燒了!

    看到眼前的去路,讓聳立的戲棚子擋住,而且還是特別豪華的那種,我忍不住在心中怒吼。

    「哼!呼——呼——死淫賊!呼——沒路逃了吧!」

    隨後追到的柳苡若,摀著胸口喘息著,她也追得相當的累,但為了宰掉我,竟咬著銀牙苦苦硬撐。

    然而,我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去,帶著劍傷又連跑幾千公尺,這個鐵人般的身體,也禁不起這般操勞,逃到現在也已經是累得氣喘如牛,沒剩多少氣力可用,且意識漸漸開始有些沉重了起來。

    「呼——哇靠,我啥時『淫』過你了?可別亂栽贓!呼呼——要不,你真要那麼愛叫的話,我看乾脆淫了你直接弄假成真好了,你看怎麼樣?」我嘴上跟著她胡扯,雙眼則不停的四處亂瞄,看能不能找到逃跑的機會。

    「你!你再說……我就……就割了你的舌頭!」她氣到幾乎說不清話,拿著匕首的纖手,也跟著氣到發顫。

    「是嗎?我想,如果我真的淫了你的話,此時此刻你會比較想割了我的命根子,而不是舌頭吧?」我繼續跟她胡扯。

    一方面是想激起她的怒氣,一個怒極莽撞的人,怎麼樣都比冷靜精明的人,好對付得多了。另一方面,則算是在拖時間,找尋能夠脫逃的機會。

    看了看那用來表演臨時搭起,像是一面高牆的竹棚,足足六公尺多的高度,但看起似乎不怎麼牢固,像是用力撞一下就會倒塌的樣子。想想,或許這東西還能利用一下。再看看,四周那平房級整排高低不一的居家屋,沒一會兒,心中也擬定好了新的計畫。也趁此機會從身上隨便抓塊布,包裹起手掌上的傷,以便待會兒的行動。

    「好!我就照你所願!」她像是賭氣似的喊著。

    「不是吧!真的照我所願,讓我淫了你?」我露出周昕所謂的噁心笑容。我也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但就是偏偏故意找她的語病。

    「臭淫賊!看我怎麼把你碎屍萬段!」她終於忍不住怒氣衝了上來。

    「好!我拭目以待。」我當然立即轉身就逃,然而這次的逃亡路線改成了往上,也就是爬上那竹棚。

    只是,才爬上竹竿而已,手掌上也立即傳來劇痛,但此時關乎到自己的性命,即使痛也得拼了命的爬。也當然,爬竿的時候我也確定了竹棚不太穩固,只要能用力撞個幾下,便會轟然倒下。

    讓怒氣沖昏頭的柳苡若,想也沒想便迎頭趕上,心中似乎也認定我這是狗急跳牆,才會爬上這個竹棚。

    為了引她上來到一定的高度,我還特地直線的爬到竹棚頂端,再橫向的往靠近平房屋頂移動。

    當然,也因為手傷的關係,使得速度比預計的差很多,就在我順著竹棚頂端,跳到平房屋頂時,我與她只相距兩個人身的距離,不過這也足夠了。

    「柳大小姐,我們就在這裡說再見了。」我露出了噁心的笑容。馬上抬起腿,向那竹棚的竿子,一連就是猛踢好幾腳。

    「你好卑鄙!」感受到竹竿在強烈搖晃的柳苡若,氣得大罵出聲,手腳更是緊緊的攀住竹竿,好不讓自己掉落。

    「嗯,我常常聽人說只有笨蛋,才會把卑鄙當作口頭禪用,看來果真沒錯。」我又對竹竿猛補了幾腳。

    「你才是笨……」她似乎還想要繼續跟我詭辯,但聽到下方傳來「喀啦」一聲,臉色不禁變了變。

    只聽見「喀啦」一聲之後,也緊跟著爆出連串的怪異響聲,我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東西變形後所產生的怪聲,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竹棚子,開始出現怪異的扭曲形狀,也即將要倒塌。

    「掰掰!」我心中極為高興的向她道別,而腳上則用力的補上最後一腿,人更是直接轉頭沿著屋簷逃跑。

    我很清楚,才六公尺多的高度是死不了人的,再加上她身手如此矯健,大概也受不了多重的傷,不過這卻可以替我拖延上不少時間。

    「可惡!」隨著柳苡若的怒斥聲,我的背部卻跟著傳來一陣劇痛,痛得我腳步難以踏穩,差點從屋頂上摔下去。

    「該死!」摸了摸背部劇痛的位置,那裡插著一把匕首。不用說,那正是柳苡若手上追殺我的那把。看來她寧願冒著重傷的危險,說什麼也要拉我下地獄。她那股狠勁與不死不休的精神,還真讓我相當的頭痛……

    拔下那該死的匕首,我腳下不敢停的繼續逃,方向則是盡量選擇遠離旅店,並找了個低矮的位置,先下了屋簷再說。

    我想,依那柳苡若的個性,八成還是會殺到旅店去找人。

    不知道逃了多遠,只感覺到意識是越來越沉重,身子開始微微發冷,傷口也痛到已經麻痺,我知道這是失血過量的症狀。

    找了個路邊坐下來,想包紮傷口止血,但疲乏勞累的身子,卻讓我忙碌之間不知不覺的,將眼皮逐漸闔上休息起來,讓意識也跟著休息漸漸入眠。

    朦朧之間,彷彿聽到有個女孩正著急的叫著我,說些什麼話語來,但我並未聽清楚,只覺得很累,好想好好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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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因緣起於誤會

    這是哪裡?

    望著四周無限深遠的漆黑環境,我感到相當疑惑與不安。

    無論我喊的音量多大聲,不但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更甚至聽不到半點回音聲,寂靜的可怕。

    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慌亂的徘徊了多久,才好不容易聽到一絲聲音,我驚喜若狂的往那個地方奔去,冀望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

    很快的便在黑暗的另一端,發現到一個魁梧壯漢的身影,但光線不足而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大約看出穿著古代獵戶的服裝,而這也讓我頗感驚異的停下腳步來,覺得狀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壯漢似乎感應到我心中的不安,原本靜止不動的身子,立即有了動作,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來,將他的臉湊近我面前,那是一張醜陋有著傷疤的臉。

    「還俺身體來!」

    「哇!」

    我驚嚇的清醒過來,睜開雙眼之時,才發現到自己身處在一間古典的房間之中,而我人則躺在床上,身子也讓人重新全身包紮過。

    我心有餘悸的歎口氣:「原來是夢啊!」

    我起身稍微動了動身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況,發覺背部的要害與手心仍有些疼痛外,身上所受的劍傷都已經止血結痂,且外敷的傷藥給人一種相當清涼的感覺。看來,幫我醫治的人,似乎有著相當不錯的醫術底子。

    再四處瞧瞧便也很快的發現到,這屋內擺設滿許多醫術用的草藥、工具、書籍以及圖騰等等,讓我不得不提的是,這房間中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某種藥香味,那味道很奇特。

    外頭還傳進來,鈍器用緩慢節奏相互敲打摩擦的響聲,再加上清脆婉轉的鳥啼與蟬鳴,整體給人一種相當安寧舒適的感覺,那感覺是活在現代都市人完全感受不到的。

    不用說,我想這裡應該是某位大夫的醫館之類的地方吧,而我大概是讓某位好心人給送來這裡急救的。

    話說回來,既然讓人家救回的小命,應該怎麼樣也都得感謝一下才行。也順便問問,我到底睡了多久,以及怎麼回到那個臨安城。

    想了一想,我便下床往外走了出去,循著鈍器的敲打聲找人。我猜想,那應該是這間醫館的大夫在製藥吧?

    經過滿是曬制草藥的庭園小道,我循聲走入大廳之中,見到一名身穿粗製布衣的纖細背影,正拿著小搗槌低著頭,全神貫注的努力磨著藥,完全沒發覺到我的出現。

    「你好,呃……」

    我發出了聲音,卻讓她錯愕的發出了聲驚叫,接著像是看到鬼一樣,連忙逃離座位躲到屋柱後面,才又慢慢的探出那張臉蛋,偷看似的望著我。

    「……你醒了?」

    然而,聽見她的聲音,也才注意到那是一位長相清純年約雙十的女孩子,不然照她的穿著打扮我還以為是一位小子。我想她或許是大夫僱用的藥僮或是他的徒兒吧?

    「嗯,請問大夫在家嗎?我想好好謝謝他。」

    「不……不用謝。」她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麼,說話有些結巴,但話中的意思聽起來,似乎她就是大夫的樣子。

    「呃,該不會你就是大夫吧?」我有點驚訝,她似乎太年輕了一點。

    她臉紅害羞的點點了頭。

    「那……該不會就是你救了我吧?」我想起那時候似乎有聽到女孩子的呼喚聲。

    她點點了頭,且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緊張模樣,看起來她似乎很害怕我的樣子。只是,還真是有些搞不懂,既然她那麼怕我,那又何苦把我給救回來呢?

    「呃,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嗯……」她猛點點了頭,躲回去似乎在找些什麼東西似的,過一會兒,才從屋柱後探出半個人,遠遠的拿出了一樣東西給我看,而那東西正是金道長交給我當作師徒信物的玉珮。

    看到那東西,我下意識的也往身上翻找,同樣也取出了那神棍,交接給我的玉珮。

    「耶?」我有些錯愕,該不會她也是金道長的「信徒」吧?

    心底感到疑問的情況下,為了看清楚那東西是否真是同樣「款式」,我向她靠了過去,卻沒料到她像是見了鬼一樣,我靠近一步她就害怕的退一步,永遠的保持適當的距離。

    「呃,怎麼我看起來像是妖魔鬼怪嗎?」我頗感無力的問。

    「不是……」她雖然搖了搖頭,但從她那絲微恐懼且擔心的臉蛋上,看得出她並不想讓我接近她。

    「那好吧!我不靠近就是了。」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並往後退了幾步。

    只聽見她頓了頓才又說:「只是……人家昨日到城裡見到……見到通緝欄中有公佈……柳家的么女前幾日讓臉上有個刀疤的男子給姦污了,事後那位可憐的姑娘家,為了報仇,將那男子從臨安的東城門追殺到西城門,可惜最後還是讓那個採花賊逃了,而那個男子的畫像,跟你……跟你長得很像……」

    「柳家的么女……呃,該不會……」我突然想起柳苡若那潑辣凶狠的婆娘。

    柳家的么女該不會指的就是她吧?不用說,那個刀疤採花賊一定就是指我了,但我怎麼不知道,我何時上了那個凶婆娘?而且,傳聞會與事實誤差如此大,我想應該有柳家在從中作梗,想挽回他們家寶貝女兒的形象吧?

    她看見我表情上的變化,似乎也更篤定了我就是那位採花賊,整個人又往後退了兩步,似乎也很怕我順便連她一起採了。

    見此,我不禁深深的歎了口氣。怎麼前世今生我好像都逃不過色狼、色魔這些字眼,尤其是在搬進那四位大小姐所居住的宿舍之後,誤會的情況更為嚴重?

    耶?等等!

    靈光一閃,我突然想到一點。如果說,我與那四位大小姐的緣分起於誤會,那麼在這裡會不會像那時候一樣,也遇上諸如此類的事情呢?

    嗯,反正目前也沒有頭緒,倒是可以從這點下手去研究看看。如果方向正確,再加上小強那個狗屁因緣理論,那麼也許從現在開始,我便得好好注意身旁較為熟悉的人了。

    畢竟,如果我跟那四位大小姐很有緣分的話,那麼在前世我們就很可能是頗為熟悉的朋友,還是夥伴什麼的,大概就會像那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情況差不多吧?

    倒是,我對眼前這位女孩還挺有好感的,既然她都已經發現我可能是那名採花賊,卻沒有立即報官,反而認真細心的照料我的傷勢,看得出她那善良的心地。

    「嗯……那個……」陷入深思的我,聽見她那欲言又止的言詞,才又回神過來。

    「你該不會是想問我身上這塊玉珮,從哪得到的吧?」我想她應該是想問這個問題。

    我看,要等她親口說出來,那還真是有得等了,所以我乾脆提出來比較快。倒是,她會知道我懷有玉珮,八成是在包紮傷口的時候,從我身上發現到的。

    「嗯。」她點點了頭。

    「這是一個老神棍交接給我的。」站累的我在地板上,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神棍?」她聽不懂現代的術語。

    「呃,那是我的家鄉語,意思就是具有某種特殊專長的師傅。」我避重就輕的回答。專長是騙人。

    「倒是,你還想問些什麼,就趕快問一問吧?我想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她似乎沒料到我會那麼乾脆的離去,而微微感到錯愕的說:「耶?那……那,人家想知道,你到底把我師父怎麼了?」

    「耶?你的意思是,那個老傢伙也是你的師父?」我有些錯愕,不過想想她既然也有那個玉珮,那就表示她也是金老頭所收的徒兒了。只是,換算一下階級制度,那麼我還得叫她一聲師姐了!

    「也是?」她聽出我話中有其他的意思。

    「基本上,我應該也算是他的徒弟,這東西算是他交接給我的證物。」我晃了晃手中的玉珮。

    「……不可能,你在說謊!我師父已經失蹤了一、兩年了,而且『月露居』是不會收心懷七邪之人。」她露出堅信的神情。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這次我就是跟他一起來臨安,準備在這次的藥市買賣中採購草藥回去。」我不介意的聳了聳肩。

    不過,聽她說我也才知道,原來金老頭頂上,還有個門派叫月露居,只不過會不會也是那種騙人的神棍宗教?

    「……真的嗎?」她露出質疑的神情。

    我也很清楚,只要是常人都會對壞人的言詞與舉動,保持一定的警戒心。

    「相不相信由你吧!好了,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那麼請告訴我怎麼去臨安城。」我也很清楚說太多她反而會起疑心。當然,這也是被人誤解多了,從中所得到的經驗談。

    她咬了咬唇,但並未再多問什麼,猶豫了一下才又告知我,這座小醫館位於臨安西南五里處,只要朝著反方向一直走,便可以找到臨安城。

    也從她的口中得知,我昏迷已經有兩、三天,而為期十天的藥市集會買賣,則早就在昨天就開始了,就位在西城門外所築起臨時的商圈。

    臨走前,我本來想問問這位恩人美眉的名字,但她卻不太願意理我的樣子,也因此只好作罷。我想,她待會兒也應該會離開,前往臨安找人才對。

    離開那座寧靜的小築,我一個人慢慢的往臨安城的方向前進,整整花了我半天的時間,才看到臨安外那高聳的城牆。繞到西門外找到了藥市,看見那兒正盤據洶湧的人潮,我不禁泛起濃濃的哀愁來……人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這下子想要找他們可麻煩許多了,且要是在市集中找不到他們,那事情可真就很麻煩。

    基本上,我在城中算是個被通緝的犯人,搞不好還沒進到城裡,就先讓城門口的官兵先給抓起來,比對圖像外加嚴刑逼供吧?因此,若是想要進城找人,那可是大大的困難啊!

    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只好先到藥市中逛逛,碰碰運氣再看情況了。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這市集佔地才約數百坪左右,卻有著數以百計的人潮,其中更令人驚奇的,這裡還有許多來自不同地域的藥商,像是苗族、朝鮮、蒙古、印度甚至連阿拉伯人等等,各式各樣民族裝扮穿著,令我大開眼界,覺得新奇好玩。當然,其中大多數還是來此購買藥材的本地藥商。

    湊過去瞧了瞧那些外來人,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啥,但是大概看得出他們大多都是拿當地的藥材,來到這裡交換或者是販賣其他藥材回去。

    甚至,還有一些外來藥商團,請有一名翻譯者來幫他們轉達口述之類的,不過也只有較大的外來商隊,才看得到這種情況。

    我想,八成是在這個時代要請人翻譯,需要花費大筆的僱用費用,而費用又不是普通商家所能負擔的吧?

    倒是,其中那些外來人所帶來的藥材,也相同有地域之分,像是朝鮮人拿的是人蔘、硫磺,阿拉伯人拿的是乳香、珍珠等等。倒是,那些草藥的「炮製」品質,卻是參差不一混雜在一起,看來即使買回去,也是得好好處理後才能用。

    當然,在興致盎然的逛了一會後,我也才注意到原先的目的,似乎並不是逛街,而是去找神棍他們。

    暗罵了自己幾聲,正打算要在人群中搜索他們的身影時,聽到我來的方向那端,傳來眾多整齊腳步的吵雜聲,望過去便看到,一群身穿官服的官差,向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似乎是正在巡邏這個區域的樣子。

    被通緝的我,自然是做賊心虛的想避一避。故意往前走了幾步路,假裝是打算購買藥物似的,走到最靠近我的大型攤位,假裝很仔細的在看那些藥材的品質。

    也許,只能說我命中注定帶衰,那堆官兵在走到我身後附近的一處,名叫「惠民局」的攤位便停了下來,幾個帶頭的往裡面走進去後,剩下的那些跟班,便像是門神那般駐守在那裡警戒。

    深感頭痛的我,只好繼續做戲看藥,再找個空檔慢慢溜走。

    「哈囉!這位客官您有要購買些什麼嗎?還是說需要幫客官介紹一下,這些外來的東西?」攤位內的一名本地人露出奸商的笑容,對我招呼起來。

    「謝謝,不用招呼了,我自己看就可以了,我知道這些是什麼。」

    看了幾眼,攤位內多樣的藥材,那些是豆蔻草、胡椒、檀香、降真香、丁香以及龍腦等藥材。

    老實說,對這些藥材我幾乎都滿熟悉的,唯一不熟悉的恐怕是攤位裡面,那些似乎來自東南亞某個地方的外來人了,而那名奸商臉的本地人,似乎也充當他們的翻譯者的樣子。

    「是嗎?那請自便吧。」聽到我謝絕的話語,那名奸商語氣中帶點恥笑的意味,似乎不太相信我對這些外來物,真的全都頗為熟悉的樣子。

    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時代能看到這些藥材是很稀奇呢?還是說,看我一副大老粗不識字的模樣,以為我在逞強?然而,這個謎一樣的問題,我也懶得探究。

    「不好意思,店家!我可以請教一下這藥材有什麼功用嗎?」我身旁附近有位女性顧客,叫喚起那名奸商,而她手上正捧著「降真香」。

    「好好!這位客官請稍等,我幫您問問。」那位奸商笑著說後連忙跑進裡面,與那幾名東南亞地區的人嘰哩瓜啦交談起來。

    真是……搞半天他也不是很懂嘛!

    反倒是,因為這位女性顧客的疑問,我也才注意到這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忍不住仔細打量了起來。

    她那美艷優雅的外表下,雖然穿著打扮相當的樸素簡單,僅僅在粉紅色布衣的外層,再披著一件白色的連身圍裙,但卻擋不住她蘊藏著冰冷聰穎的神韻氣質。

    打量了一會兒,我才猛然想起來,不正是那天淫蕩版許子謙所拿出來的,畫像中的女性——燕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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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m860321 於 2015-3-19 19:33 編輯

第二集 桃花再三逼人

第一章 慾海饑匪

    為了肯定自己沒有看錯,又再仔細觀察了幾個較為顯著的特徵,才稍微篤定自己似乎認對人。只能說,那位畫家的畫功技術有待加強。

    只是,真沒想到會在這麼巧的情況下,遇到她這位畫中的人物!

    也許是太過明目張膽的打量,注意到這點的她,露出不悅的神情,但卻也未說些什麼,只是將目光放回她手中的東西,繼續做研究。

    那奸商連跑帶喘的湊到她面前,露出那招牌的狡詐笑容。

    「問到了,問到了,客官。這副藥材叫做『檀香』,功用聽說是能夠調理脾肺、順暢胸膈之氣,並能促進食慾,且焚燃起來的味道可香極了呢!」

    我聽完差點噴血,這位仁兄該不會翻譯翻錯了,將降真香翻成檀香給那些外來人聽吧?

    「是嗎?這也是檀香的一種嗎?」

    燕雪兒疑惑的反問,湊近鼻前嗅了嗅。

    「是啊!這可是最上品的,不然我這就焚燃起來給您品一下。」那名奸商立即吹捧了起來。

    聽到他如此吹捧,我不禁暗暗的搖了搖頭,與檀香相比,降真香確實是屬較上品的焚香,但兩者的主治功用卻大不相同,如果誤用了可是會害人的。

    重點是,他這裡還是個商家,很容易就此地為中心以訛傳訛,流散出去,等到發現錯誤的時候,已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

    但是,明著提醒似乎又不太妥當,畢竟我還沒聽過哪個山賊會去做良心事業的。想了一下,決定還是用老辦法,便在攤位裡取了一團檀香,向那名奸商臉走了過去。

    「店家,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是什麼藥材啊?」

    奸商臉看到是我,明顯露出不悅的臉色,但似乎也深知為商之道的他,很快地轉換態度,露出職業笑容,說:「客官,那是檀香。」

    「咦?是嗎?我剛剛聽店家介紹姑娘手上的藥材,不也是檀香嗎?怎麼兩者好像不太一樣?」

    「當……當然不一樣,你手上拿的是較次等的檀香,而姑娘手上拿的是較為上等,既然有等級之分,當然樣子會有些不太一樣嘛!」

    他似乎認為我有意找麻煩,臉上明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很強硬地肯定自己是對的。

    反正,都讓他給識破了,再加上為了給週遭買家清楚錯誤的地方,我也不好太過隱晦的去說明。

    「哦,原來如此!不過,我曾聽說遙遠的南方,有不少藥材可以拿來焚燃做熏香的材料,像這種檀香就是其中一種,另外還有一種叫做『降真香』的,是比檀香更為上等的熏香藥材喔!」

    發現到燕雪兒有將注意力放過來,我才又繼續照本宣科,說出腦海中的資料。

    「聽聞其名的由來,是以『某位古人』曾曰:仙傳拌和諸香燒直上,感引鶴降,醮星辰,燒此香為第一,度菉功力驗,所以以此降真之為名。店家,你看這藥材會不會就是降真香呢?」

    倒是,天知道,那位古人在這個時代出生了沒有。

    說完後,那位奸商臉上驚訝得闔不攏嘴,就連燕雪兒也露出些許驚訝的神情,也許在他們眼中看來,一個大老粗能說出這般話,實在會令人驚訝到嚇死。

    「這……哼!那你也不過是聽說而已,難道你去過那些地方嗎?歪-歪-書-屋-論-壇我可是多次隨著商隊到遙遠的南方各地,去搜羅這些藥材的藥商啊!你所說的降真香我也曾經看過。」

    也許是覺得沒面子,那奸商死紅著臉硬撐,但卻也說出對我這番辯論中,最為不利的條件,就是我根本沒去過那些藥材產地。

    我想,此時對於燕雪兒而言,她可能會選擇相信曾到過那裡的死奸商,而不是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匪。

    「沒錯,這也就是你我之間的差別了。

    「作為一個藥商,你對於藥材可能比我還要見多識廣,但是對於藥材的熟悉度,我卻比你這個只懂得做生意的藥商,還要高明許多。」

    看了他們一眼,我知道還需加點實際的力道才夠。

    「像這位姑娘手上拿的就是降真香,性味辛溫,可用來辟惡氣怪味、治療外傷、止血定痛、消腫生肌。

    「另外,像擺在那裡的犀角,性味苦酸鹹寒,能夠涼心瀉肝,清胃中大熱,其中又為角尖的效力特別好。再來這個是澄茄……」

    只見,我越是說清楚攤位內每樣藥材的主治功用,他的臉色也就變得越是難看加好笑,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任何話來,就連身旁的燕雪兒也流露驚奇不已的神色。

    在我將攤位內的藥材,逐一說明清楚後,這才發現到不知打從何時開始,攤位的週遭擠滿了不少本地人在圍觀。重點是,我停下嘴之後,變成他們開始哄鬧了起來。

    「哇靠!這位大哥真的太厲害了,竟然能如此詳盡的敘述每樣藥物耶!」

    「是啊!不知可否請教這位公子師承何處?」

    「不不,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公子一定是師承那以救世濟民著稱的『月露居』……」

    「你這個笨蛋!別說這麼大聲,這裡還有不少官……爺……」

    這位圍觀的本地人,正要阻止他身旁那位仁兄繼續說下去時,傳說中的官兵已經突圍,從圍觀的人群中鑽了出來。

    「我聽到了!那個非法組織醫療體系的成員,出現在這裡了嗎?給本大爺從實招來!」一名身穿官差服裝的大漢,對著眾人大喊。

    哇靠!真是太神奇了,人還真的說到就到。

    連這樣都會引來官兵注意,重點是,我根本不是從那個什麼鬼地方出來的人。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我們都是不法組織,看到官兵就得逃!

    在他將那句話說完的同時,我人已經偷偷摸摸的走到人群邊,準備鑽過圍觀的人牆趕快落跑。

    「官爺!就是那個刀疤大漢,他就是月露居的人!」那名奸商注意到我的舉動,馬上大聲報了出來。

    「就是你,別跑!乖乖束手就擒吧!」官差大漢目光立即投射到我身上。

    「白癡才會乖乖束手就擒!」我迅速鑽出人牆拔腿就逃,而那官爺則是很不幸的,被擋在圍觀的人群之中出不來。

    我想之所以這樣,可能是因為那些圍觀的群眾,有意幫忙我逃離官兵的魔爪吧?或者應該說,他們不希望月露居的人,讓官兵給逮到。

    雖說「月露居」似乎是個見不得人的非法組織,卻沒想到這個組織在民間那麼的受民眾擁戴,名望也似乎頗高的樣子。將來有機會的話,還真得好好調查清楚才是……

    在遠遠的逃離藥市,確定身後沒有官兵追來後,我走到附近林子裡坐下來休息,順便檢查身上因為劇烈的運動又復發的舊傷口。

    確定沒有什麼大礙後,我不禁歎息了起來,現在不只是城中不能進去,連市集也都沒辦法進入,這下子可真是麻煩大了!

    想了一想,眼下的辦法,似乎就只能想辦法喬裝一下,再混到要進城的人群當中,偷偷摸摸地走進城內了。

    畢竟,藥市裡那麼多的人潮,在日落藥市歇業之時,那些來此購藥的大夫或藥商,總要回到客棧過夜的吧。

    看了看手邊僅有的東西,再看自己的穿著打扮,能想到的喬裝,也就只有乞丐這個裝扮了,只是這種裝扮實在難看得很。

    只是,眼下似乎也沒有其它比較好的選擇了。

    歎了口氣後,我在地上抓了一把污泥,就直接往自己身上東抹西抹,首先務必要讓自己看起來髒兮兮的。

    「噗嗤!呵呵……」

    正努力拿污泥往臉上抹時,卻突然聽到女孩子的笑聲,我連忙轉頭望了過去。

    那聲音的主人正是在藥市遇見的燕雪兒,她的額頭還冒著些許汗水,胸口也微微的起伏喘息,似乎是跟在我後頭追上來的。

    也許是因為職業病的關係,看到人自然而然的便會開始「望診」,也因此才注意到她身上一些奇怪的現象。

    照常理,稍微運動過後的臉色,應該會微微發紅才是,但在她那小手掩嘴,笑笑的臉蛋上卻見不到,而微翹的嘴唇更是微微發白。

    「對不起,能夠請教這位公子,您現在這些舉動是在做什麼嗎?」她用很客氣的語氣跟我說話。

    老實說,她是我回到前世以來,第一個!歪。歪。書。屋第一個說話如此謙虛有禮的女孩子!其它的,不是把我當成淫賊就是色魔。嗚喔喔!

    只是,此時她的出現,倒非常不是時候。

    「呃,我在美白護膚。剛剛聽那些外來人說,將黑土塗抹在皮膚上,能夠有美白的效果,所以我正在試試。」

    「真的嗎?那又為何將污泥塗抹在頭上呢?」她淡淡的笑了笑。

    「可以驅蟲除臭,這也是聽那些外來人說的。這位美麗的美……姑娘,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不用客氣,如果真有效的話,改日小女子再跟公子請教。

    「倒是,小女子原先還以為公子是想喬裝成乞丐,在日落城門關閉前,混入人潮中一起進城呢。」

    「呃……這個……」

    不是吧,這麼容易就讓她猜到,還是我的想法太過單純了?

    「本來小女子還想請公子到府上作客的呢!但無奈家父一向嚴禁將乞丐請回家中,所以公子以為小女子該如何打算呢?」

    話中之意,就是她可以助我入城,但條件是要到她家作客。只是,世上會有那麼好的事情嗎?我很懷疑。

    而且,她會對我有興趣,八成也是因為月露居的名號吧?本來我還以為這個跟金老有關係的月露居,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看過大多數人的反應,卻似乎不是那個樣子,真怪了!不過,反正無論如何只要能進城,想要找到子謙他們就方便得多了。

    「呃,這位美麗的姑娘……」

    心中有了決定後,我正想答覆她時,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道個歉說:「啊!失禮了,公子!說了那麼多卻忘了先自我介紹,小女子姓燕名雪兒,只是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項羽,跟那個秦末楚霸王同名同姓。」

    我想了一下,還是換個名字好了,畢竟季血羽的名字說出去,還是太危險了。也由於一時之間,想不出個什麼好名字,就直接用起原本的舊名。

    「項羽,這名字跟公子您的樣子卻還挺相配的。」我聽得出她話中有話。

    她似乎不太相信這是我的本名。當然,也沒有必要特別跟她解釋就是了。

    「是嗎?或許是我老爸老媽早有先見之明吧!另外,可以的話麻煩你告訴我,這附近哪裡有水……我護膚完了。」

    燕府。

    我佇立在華麗的大門前,望著門坎匾額上那兩個上了金漆的楷字,心中不禁開始後悔,剛剛為何不先打探清楚狀況,就先草草應了燕雪兒的邀約。

    雖然,在她特意的安排下,我混入她所跟隨的隊伍裡,在日落時分之際,很輕易的便通關進了臨安城內。

    那隊伍所擺設的攤位名,則叫「熟藥所」,聽燕雪兒說似乎是專門販賣一些煎治或泡製好的藥物成品,給大眾百姓使用的單位,而他們此次參加這場藥市買賣,主要是想與各地域來的商隊做製藥上的交流。

    只是,她卻沒告訴我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她所在的這個隊伍,也同樣是隸屬於朝廷的單位。

    隨著他們一直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一間有官兵駐守的大瓦屋外,大門上還掛著偌大的招牌,寫著「熟藥所總局」。

    我怎麼看都覺得很像是官方機關的單位。害我從頭到尾都頭低低的,也不敢太大聲說話,怕會引起官兵的注意,只能很可憐的遮遮掩掩,跟隨在燕雪兒身後。

    而她也很自然的幫我遮掩,但卻也不讓我有機會逃離隊伍,像是怕讓我逃了一樣。搞到後來,還真猜不出她到底有何打算……

    至此,我也非常慶幸沒報出季血羽的本名,否則現在可能會直接到監牢裡作客吧?不過倒可以看出,這個女子似乎對我沒有什麼惡意的樣子。

    本來,看她拜別那個該死的官方機構後,還想說看能不能趁著她返家的途中,找個機會或是借口就趕緊走人,卻沒料到這位美麗的小姐,家中會如此的富有。

    出門在外,不只有專「轎」接送,還有幾名身材魁梧的隨從跟在身旁,陪著她外出走動、一同返家,保護她的安全、兼拍走煩人的「蒼蠅」。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燕雪兒的特別指示,還是那些隨從打從見到我的第一面開始,就把我編入「蒼蠅」名單內,在抵達燕府大門的這段路途中,我幾乎是被「架」起來,凌空虛步的走著。

    燕雪兒命人將大門打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顏。

    「項公子,請進。」

    「嗯,請……放我下來好嗎?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轉過頭去向還架著我的那兩名隨從說著,只是面無表情的他們,對我的話根本當作沒聽到,直看到燕雪兒對他們點點頭後才肯放我下來。

    「不好意思,項公子。雪兒有些疲累了,可否先請管家幫您安排間客房,明早再陪同您一起去拜會家父,好嗎?」

    「呃,請便。」我能不答應嗎?

    「謝謝,請恕雪兒先行告退了。」

    她客套地露出淡淡的笑顏,便走到燕府大門內,對一名跟著來開門的老者說了幾句話後,才轉身先行離去。

    在這名老者的安排下,我住進了這棟佔地廣闊的豪宅別院裡,他們稱那裡為西苑,似乎是專門安排給客人住的,另外也在西苑庭院的四個角落,分別設置了隨從臨時哨站住所,美其名是要護衛賓客的居住安全。

    不過,也許打從我住進西苑開始,那些護衛還得兼任預防內賊的監視工作吧?當然更別說,想要趁隙逃走了。

    至於,客房內的佈置,不用說一定是相當的豪華舒適。歪_歪_書_屋只是,不知是不是時間尚早,還是先前已經睡慣簡陋的地板,現在要我躺在舒適柔軟的床鋪上,反而難以入眠,幾經折騰,我終於放棄用睡覺打發這個無聊的夜晚。

    走出客房,我漫步在西苑的庭院裡透透氣,看看月光下那佈置精緻玄美、幾可亂真的假山假水,心中是無限讚歎。

    起了興致的我,便開始繞著庭院的佈景,四處觀看起來。

    繞著走到了庭院裡唯一的涼亭,我才赫然注意到原來庭院裡,還有其它人的存在。

    那是一名年紀約十一、二歲,嬌小的個子穿著蓬鬆白色大衣,秀長烏黑的長髮綁著馬尾,長相相當俊美的小鬼頭。

    他靜靜的坐在石椅上,望著皎潔的明月,但最顯眼的莫過於擺在他身旁石桌上,那把極長而類似苗刀的武器。

    只是,我怎麼看那把武器的長度,似乎都比他的身高還要長上些許。

    那少年同樣也注意到我的出現,但只稍微看了我一眼後,便轉頭望向那高高的明月,繼續耍他的酷。

    怪怪的小鬼!八成是某個護衛所帶來的孩子吧?只不過,這年頭的小男孩,怎麼都喜歡耍酷啊?

    離開那兒後,在四處又逛了一會兒,便注意到附近,似乎有人在暗中監視著我的行動。

    不用說,一定是燕府裡那些盡忠職守的護衛了。只是,讓人當成壞蛋一樣的防備,這種感覺實在很差。

    心裡歎了口氣,走回他們安排的房間裡,我想還是乖乖睡覺好了,以免又惹出更大的誤會。

    翌日,早晨。

    「項公子,項公子。」老人輕輕的敲門聲喚醒了我。

    「早啊!」

    我打開了房門,揉著惺忪的睡眼。門外除了昨日那名老管家外,還有跟著三名婢女,她們捧著盥洗用具,以及一套看似儒生所穿的青杉。

    「項公子,先請稍作盥洗。稍後,大伙都入席之後,老夫會再來請公子移駕至『太宣廳』,同大夥一齊用餐。」

    老管家面色平淡的說著,反倒是他身後的婢女,卻面露些許害怕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接過盥洗用具與衣服,向那些人表示一切能自行打理時,那些婢女露出了悻悻然的表情,連忙跟在老管家身後逃跑。

    唉!看來我這個前世,實在是沒有女人緣可言,難怪會去硬搶良家婦女來當老婆。

    稍微梳洗一下,穿上那與我樣子完全不搭的青衫外衣,照照銅鏡後所得的結論是——感歎造物主的神奇啊!

    披著羊皮的狂爆刀疤黑熊,長相原來是這副德性。

    也因此,當那位老管家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他的臉色變得相當的怪異,漲紅著臉、似笑非笑,到後來老管家乾脆別過臉。

    「公、公子……您是否考慮再換一件衣服?這衣服似乎不太適合您穿。」

    俗話說的好,人要衣裝佛要金裝,至於醜鬼就別浪費錢了,基本上我已經放棄掙扎。

    「呃,請問宴會是不是準備要開始了?」

    他將臉轉正,輕咳了一下說:「咳!是的,筵席差不多都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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