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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超級市場凶器]女生宿舍II[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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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1: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集 小丑大復活

第一章 三妻四妾

    虹兒……她以後就交給你了!

    這句話是金老臨終前給我的遺言,而給玥虹的卻是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

    也就在那天的深夜裡,金老因病告別人世,臨終前還將玥虹托付給我,而我卻完全找不到機會解釋那場誤會,甚至來不及搞懂他這麼做究竟有何用意。

    金老遺體也在翌日午時,由淚流不止的玥虹親手焚化,甚至準備火化的焚台,都是她拿著柴一根根堆起的,不願其它人插手幫忙,也包括我這個掛名的師弟。

    畢竟,在疫病氾濫的期間,所有染病身亡的屍體,都有可能會成為病源,因此很難顧到生死禮儀。

    由於金老在山寨裡的聲譽崇高,火化時幾乎是全寨的人都圍在焚台附近,似乎是想送金老最後一程,氣氛真只能用愁雲慘霧、哀傷難過來形容。

    就連認識金老不久的我也頗為難過,原因無非是因為感染了現場氣氛的關係,而另一半也因為有些愧疚。

    收集完骨灰,整個過程結束之後,玥虹才收起眼淚,又開始埋頭開始研究疫病的藥方。可令我最為頭痛的是,從那晚開始,她就再沒跟我說過一句話,更正確說來不只是我,而是山寨裡除了周昕以外的每一個人。

    那晚,周昕為了安慰玥虹,也為了給金老守夜,兩位女孩子就這樣守在金老的遺體旁,而我則是被迫孤單一人,很可憐的替她們守在門外頭,當個專職警衛人員。

    由於我和她們之間隔了點距離與門板,因此也只能略微聽見她們整晚交談不停的聲音,但卻沒法聽清楚內容。

    心裡覺得有些好奇,也猜想著她們聊天的主題,會不會是在幫我解釋那場誤會之類的?

    然而,本來我還指望可以從周大老婆那裡獲得解答,但隔天早上當她從金老的藥房走出來時,看我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顯得相當複雜,複雜到當中還包含了殺氣……

    就在那個時候,我已知道,心中那小小的求知慾望,大概沒機會獲得解答了。

    跟我一起蹲在藥爐旁扇火的許子謙,聽我敘述完這些事情之後,也說出了他的看法。

    「這可真是奇了,雖然猜不太出金道長到底有何用意,但八成和那『九針』是脫不了關係的!

    「至於,你老婆在想些什麼呢?可就千萬別問二哥,就算我猜得到,也不敢說的,你二哥我還想多活好幾年呢!」

    「呃……有那嚴重嗎?」

    他不講還好,但經他這麼一講,我不禁膽顫心驚了起來。

    「這……二哥只能說,『有妻不怕非丈夫』,怕老婆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你之前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

    「哈哈,有嗎?」他裝傻似的笑了兩聲,連忙將話題移轉開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我早猜到他來此是別有目的,可卻沒料到是為了找尋他師門的絕技。唉,真是誤會這位老人了……」

    他突然感歎的沉默起來,扇著火的手又更使勁了些。

    「嗯……是啊。」我望著爐裡熊熊燃燒的火焰,心裡也有同樣的想法。

    照多日來的瞭解,金老似乎是個個性木訥、隨和的老好人,而這樣的個性也使得他有很多事意外被誤會了。只要結果是好的、對人有益的,那麼他也不會跟人強辯,甚至替自己作任何辯解。

    甚至,那天聽周昕提起我才知道,金老給我撞破的神棍事跡,只能說是不小心造成的誤會。

    他原本是打算用偷天換日的手法,想要送周昕遠離我們賊窩的魔掌,可沒想到卻誤打誤撞給我撞上。也許,當初他執意收我為徒,搞不好也有其它的用意,說不定……

    只見,許子謙沉默了一會兒,頓了一頓才又說:「……不過……想來想去最怪的還是這件事,怎麼想就是覺得不可思議!」

    「哪件事?」

    我疑惑地望向他,而他臉上嚴肅沉重的氣息,有逐漸高漲的傾向。

    「當然是有三個老婆的這件事啊!本來在一個月前,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要依靠春宮圖度日,就算能搶到老婆,大概不是會自殺就是會殺你,更別說能有機會享齊人之福,可沒想……娶了第一個後,就接二連三一直來,真是後勁十足啊!」

    「你還敢提!柳家大小姐那件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手上的紙扇被我「啪」一聲折斷。周昕和玥虹就算了,柳苡若那門婚事,根本就是在他設計之下才會促成的。

    看到我爆氣,他連忙遠離我身旁,還故意裝出意外的神情,想給我矇混過去。

    「啊,是嗎?哈哈,其實二哥是想說,趁著此時桃花盛開、運勢正強,不如加把勁多搶幾個,看能否於年底湊滿三妻四妾好過年。」

    「呃……我會努力看看的。」

    我頗感無力的望著他,口中則用標準色魔的思考回路回答。

    只是,別說能不能湊齊三妻四妾了,只希望別讓某位婆娘給砍成三、四段,能四肢健全的過年,那就真的是上帝保佑了!

    「嗯,果然有志氣!越來越有從前存在於你身上那股英雄風範了!」

    「呃……是嗎?」

    我並不覺得淫魔身上會存有什麼英雄風範。

    只見他收斂起笑容,神情再度凝重起來,頓了頓又說:「只是……現在連眼前的疫病能否安然渡過都是未知數。」

    「放心吧!一定可以安然渡過。」這是我可以肯定的。他點點頭走了過來,拍拍我肩膀。

    「但願如此。好了!你二哥我也該帶大伙啟程了。預計三天後會在太湖邊找塊處所暫時駐紮在那兒。只是,聽說那裡似乎也不太平靜,而且好像也有同樣的疫病蔓延。」

    我們已經協調好,由他帶著山寨裡未染病的弟兄與家眷搬遷,而我則留下來照料病患,以及自願留下的病患親屬等人。只是,我有點訝異,怎麼……

    「咦!那怎麼還要遷到那裡?」

    「是某人透過大哥下的密令。」

    透過陳尚偉?會不會是那位姓秦的丞相所下達的密令?不過這問題我並未問出口。

    「那個人命令我們舉寨遷到太湖邊駐紮,好像是打算要派我們混入那裡的天理教眾,好找尋那位能夠醫治這種疫病的巫醫。」

    「咦!原來已經有大夫找出醫治這疫病的方法了?」

    「聽說是這樣,還聽說那位巫醫只肯醫治他們天理教裡的門徒,如果想要接受醫治就必須加入天理教,這點相當奇怪……也因為如此,我總覺得似乎有某些事情,開始有些不對勁起來。」

    「是哪些事情?」

    我頗感詫異的反問,他考慮了一下,又搖搖頭。

    「有些事情等確認後再講明會比較好。無論如何,要是二哥在太湖那邊,確定治病是真有其事的話,會找人回來通知一聲的。你可要好好保重了!重點是……」他轉身走出門準備離開,朝我擺了擺手告別。

    「……小心,可別精盡人亡了。」

    「呃……」

    看他笑著連忙跑遠,我也不禁笑了笑,隨後便將注意力放回藥爐上,準備開始著手疫病的治療,但眼下的問題是,該用什麼樣的說辭跟我那師姐解釋,她才能接受呢?

    唉!可真令人頭痛啊!

    只是想來想去,最後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再次利用山下那位魂歸西天的吳大夫留下的遺作了。也就是依樣畫葫蘆,將運用在太醫院的那招,變成運用在這位師姐身上。

    畢竟有看過吳大夫遺作的人只有我,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我怎麼掰都是對的。雖說這麼做對這位吳大夫似乎不太尊重,但實在沒其它好方法了。頂多,哪天下山在他墳頭上祭拜時,給他多帶兩串香蕉聊表謝意了。

    也因此,將顧藥爐的差事交給另外一人之後,我便連忙趕回木屋,也就是那間已經不再有周昕身影的木屋。

    一直閉關到日落時分之際,我才帶著那位吳大夫的「遺作」,再次走出家門口。應該說,是憑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用毛筆默寫出來的復本。

    畢竟,吳大夫的遺作只有一本,而且還寄放在那位婦人身上,想要取回既不方便也不適合。

    當然,內容裡也外加上了一些我的見解,以及能夠醫治這疫病的藥方。

    另外附註一點,在默寫完之後,那支毛筆讓我雙手一折,再送上一把火,也順便送它歸西了。天啊!到底是誰發明毛筆這麼難用的東西?

    來到金老的藥房外,看到那依舊忙進忙出的玥虹,我連忙跟了上去。

    「呃,那個……」

    背對著我的她,一聽到這話,人像是被嚇到似的整個停頓住,臉蛋明顯露出猶豫的神情,不停輕咬著粉嫩的嘴唇,雖然最後還是轉過身來面對我,卻不再像先前那樣友善,態度冷淡了許多。

    「有……有事嗎?」

    「這是我在山下一位已去世的吳大夫房裡找到的,關於這種疫病的紀錄冊,那時我覺得可能會派得上用場,所以就手抄了一本。」

    我將復本遞給她,她愣了愣後才接過去,並順手收到身後。

    「謝謝,我會參考看看的。」

    「呃,沒問題的話,那我就回去顧藥爐了。」

    本來我還為這次談話準備好許多說辭,不過沒派上半點用場。但才轉過身去,玥虹卻叫住了我─「請等一下!那個……人家一定會依約嫁給你的,不過婚事希望能在替師父守孝完後再進行,可以嗎?」

    「守孝?那要多久?」

    聽她這麼一提,我這也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在古代師父好像也算在親屬之內。當然,我也記得守孝期間似乎不宜論及婚嫁的樣子,只是到了現代,這些禮儀已省略許多。

    「最少一年,不……不行嗎?」

    看到她流露出不安的神情,我連忙擺手搖頭了起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就算你不嫁也沒關係啦!呃……嚴格說來,我也必須給師父守孝才是,所以盡量給他延沒有關係!」

    更重要的是,我也沒說過要娶她,這都是金老一個人一廂情願的硬塞。

    可眼前的師姐,對我的話似乎不以為然,她堅決的搖了搖頭說:「既然是師父的遺命,我一定會堅守的,即使是違背良心,為了……嗯……所以絕不能不遵從。」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完後,她人也趕緊轉身跑入屋內,留下滿腦子疑問的我。

    違背良心?她這話是啥意思啊?

    怎麼她這句話聽起來,就好像要在我身上做什麼壞事,還是有什麼目的的樣子?

    只是,就某種情況而言,金老可以說是被我害死的,大概也算得上是她的殺「師」仇人吧?就算她存有什麼不良意圖,也是無可厚非的。

    唉!眼下對她的事情,只能視情況睜隻眼閉只眼,除此之外,我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帶著無奈的思緒,我慢慢走回藥爐旁邊,準備繼續努力的扇風。

    但令人更訝異的事卻又發生,屁股才剛要往小板凳坐下去時,玥虹的身影卻又出現在藥房外。

    「阿羽,這本裡面寫的東西,應該很有用,只是……」

    喔喔!真不簡單,看過就知道其中的妙用,看來她的醫術似乎也不差。

    「只是什麼?」

    「只是,有些字太過潦草,人家看不太懂耶。」她說到我的痛處。

    唉,我也不想啊!早知道就直接背給她聽,還可以省下不少氣力。

    就這樣,接下來的好幾日裡,在玥虹的主治,以及我的暗中協助,外加在旁幫忙解讀復本之下,很快的,疫病便讓我們給控制住,病患的病況也逐漸好轉起來。

    此外,也多虧我那堪稱「狂草」手抄本的神奇功效,原本一直不願與我多說話的玥虹,在看不懂手抄本的情況下,不得不主動開口詢問我,因此兩人的關係才稍微好轉,只是也不復先前那般就是了。

    至於,要偽裝成一個絕世大淫魔這個主意呢,並非我不想好好的偽裝,而是發覺,其實要當一個稱職的絕世大淫魔,其實也是很有難度、很需要好好練習的。

    也因此,我那位美麗的師姐就成了唯一能練習的對象。

    只是,也不知道是我演技太差,還是她適應力增強了,到後來,她乾脆把我的淫言淫語當成耳邊風,完全處於無視的狀態,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搞得我自信心全失,乾脆放棄。

    原來,當個淫魔也是需要天分的……然而,整座山寨有將近一半的人遷移,留下來的也有近半身患疫病,真能做事的其實不足十人。

    因此,大伙搬遷後剛開始的兩天,我們自願留下來的人,幾乎吃住都在藥房這裡就地解決,可說是忙到翻天了。

    唯一慶幸的是,病情較輕的病患,在情況些許好轉之後,便紛紛下床幫忙照顧其它人,這才減輕了眾人的負擔。

    其中,我那寨主老爹是最早痊癒的。在能夠下床之後,他毫不猶豫地照顧起病情較重的病患,或者是像現在這般,坐在我身旁一起扇風熬藥,邊偷偷觀察著忙進忙出的玥虹,簡直像極了一個老色魔。

    「兒啊,她真是金道長的女徒兒嗎?」

    「是真的,老爹……」

    這對話不知道與老爹對答幾百遍了,然後接下來他一定還會問─「她真的說要你娶她?」

    「是真的……老爹,你到底想說啥啊?」

    「兵法有云:出奇制勝。爹認為找天晚上灌醉她,然後……嗯嗯嗯……以確保一年後,她不會改變主意。」

    「呃……並不需要。」居然連兵法都用上了,我差點暈過去,真的只能說,這位老爹還是賊性不改啊!

    「兒啊,你確定嗎?錯過可就沒了耶!難得能遇上這麼好的姑娘,人又聰明,出身又好……唉呀呀!」

    「確定……」我頗感無力的回答他。

    頓一頓後,為了確保萬一,又提醒般的對他說:「老爹,麻煩你,千萬別再亂出什麼餿主意了。」

    「好好。可是,兒啊,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呃……我要送藥去了。」我頗感頭痛的端起藥爐,站起身來,還是趕緊找個借口離開好了。

    然而,才瀝干藥爐裡的湯藥,便見到阿貓急忙從門外奔了進來。

    「寨主!少寨主!有一批人,從『迷林』上山了。」

    他口中所謂的「迷林」,也就是那天我與玥虹上山時走入的森林。

    就像當初我所猜測的那般。迷林乃是老爹選定這座山落草為寇之後,許子謙在唯一能進入山寨的林道上,建造迷陣用以禦敵的,至於他到底是用什麼手法,讓我這個記憶力超強的人,也會在林子裡迷失方向,那可就是個謎了。

    老爹很快的放下紙扇,問:「阿貓,看得出來有多少人,或是哪路人馬嗎?」

    「好……好像才四、五個人而已,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他們全都穿著白衣,應……應該不會是官府的人吧?寨主。」

    阿貓看起來有些慌亂,也許是在擔心,現在寨裡僅剩下老弱殘兵,如果這批人是敵人的偵察隊,那麼山寨裡的人很可能會有覆亡的危機。

    「白衣……會不會是太醫院那裡派來的人呢?」

    我突然想起日前要小白前往臨安,向太醫院要求醫隊來此的事。

    老爹聽我如此推測,連忙要阿貓描述那些人的衣著樣式,他聽完覺得可能性頗大。

    問題是,他們上山來有何用意呢?還是說,這些人的醫者之心,可以高尚到不分敵我、不分好壞,對所有病患一視同仁,所以想要上山來醫治我們這些賊?

    雖然,這個山寨暗地裡是直屬於「朝廷裡的某人」,但畢竟是非公開的,因此對於不知情的人,多少還是要顧忌一些。

    「怎麼辦?」

    阿貓焦急的問我們倆,而老爹沉吟了一下後,也很快有了因應的做法。

    「讓他們上來吧,這些人應該不會存有什麼敵意才是,如果他們願意,就將人請到大廳吧!兒啊,你等這裡忙得差不多後,也到大廳看看情況好了。」

    我點了點頭,等老爹他們先過去後,我連忙去找人來顧藥爐,順便去通知我那位師姐。

    我想,如果真如老爹說言,那麼玥虹還可與他們做些交流,對於疫情的控制,可說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玥虹也認同了這樣的想法,稍微整理一下儀容後,便連忙跟我前往大廳。

    只是,就在我與玥虹一踏進大廳時,就在太醫院的那群人裡,意外的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

    在超強記憶力的加持下,我很快就記起那背影的主人是誰,不就是那位燕大小姐─燕雪兒!真沒想到,這位千金大小姐也會跟隨醫團到疫區救災。

    看到她,我下意識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倒退十幾步,躲到大廳的柱子後面。

    不用想也猜得出,要是讓這位千金小姐見到我,八成又要問東問西了。

    重點是,這次連原先還可以充當擋箭牌的玥虹也在場,萬一她又要延續上次的話題,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掰下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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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時空強制修正

    「阿……阿羽,你在做什麼啊?」玥虹露出詫異驚奇的目光盯著我看。

    「呃,我這個……就是……其實我剛才看到有只小強在這兒爬行,所以才退後幾步想要踩死它,送它重新投胎做人,可惜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它給逃了,呵呵……」

    硬是擠了一會兒,才勉強從腦海裡擠出一個相當爛的借口。可對我這番解釋,她卻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小強?那是什麼?」

    「呃,就是……蟑螂的一種別稱,我都習慣這樣叫。」

    「是嗎?好奇怪的別稱喔……」

    「是……是啊!對了,那個……剛剛突然想起,我另外還有事要辦,得現在趕過去處理一下才行,所以你先進去好了。」

    玥虹那清秀的臉蛋上,雖然露出迷惑的表情,卻未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後,就往大廳走了進去。

    大大的喘了口氣後,我連忙轉身離開老爹的大屋,偷偷摸近大廳一處窗口外頭,蹲坐在草叢裡,耳朵貼在木板上,打算偷聽他們的談話。對太醫院的意外來訪,我感到相當的好奇,頗想知道其中緣由。

    「……寨主、玥虹姑娘,在下就直接明言此次的來意好了。

    「這次山下遭感染的疫病患者,之所以能僥倖治癒,可說是得到那位吳大夫遺作的幫助,才能順利將這地區的疫情控制住。

    「但是這種會傳染的疫病,並非找到醫治的辦法就能夠消滅,而是必須找到疫病之所以會蔓延的因素,想辦法根絕,否則就算治癒了無數的病患也是無濟於事。」

    說話的人應該是中年男子吧?聲音聽起來相當穩重,語氣也顯得不疾不徐。

    「這麼說來,閣下的意思是認為咱山寨內,有不乾淨的東西囉?還是說,閣下認為這次蔓延開來的疫病,是和咱山寨裡的弟兄有關呢?」

    回話的人是老爹,聽得出話中有些不滿。很快的,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回答了老爹,那是燕雪兒的聲音,語氣聽起來有些焦急。

    「不是的!我們沒有想質疑貴山寨的意思!其實我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想請貴山寨協助找出病源。」

    「啊?想請咱們協助調查?哈哈哈!小姑娘,你可有聽說過哪個賊,會義務幫忙官兵的嗎?」

    老爹聲音很明顯愣了一愣,但他那嘲笑似的豪邁笑聲,緊接著也響徹大廳。

    老實說,我聽了也很想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想請萬惡不赦的匪賊協助,而請求的人又是匪類的天敵。

    只聽到在老爹的笑聲過後,燕雪兒也不甘示弱,以頗為強勢的態度反駁他。

    「是嗎?其實小女子以為也不能算是請求協助,反而是我們在義務幫你們的忙。

    「兩位可能不知道,依據那位吳大夫遺作中所指的疫病特性,以及包含此處在內的所有染病區域分佈,我們推測這疫病的病源,很可能是從這座山裡的某個水源處,流往下游各處再逐漸蔓延……

    「我想,不用問也知道,貴山寨眼下應該也正遭到疫病的嚴重迫害吧?」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問題的癥結點。

    據我所知,這種疾病的病源體,存活在活體以外的地方,存活的時間通常無法超過三天,之後便會消失殆盡,只要小心處理這些病患的排泄物,棄置個幾天不去接觸,便不太會再造成傳染。

    因此,當初在吳大夫那本遺作裡,以及山下那位照顧病患的婦人,都有特別交代避免疫病感染的種種方法,甚至連取用的水都要沸騰過後才能使用。

    也因此,我可以肯定這座山寨,不太可能是病源的所在。

    只是,假如疫病的病源真是這座山上的某處水源地,再加上時間又過了那麼久,卻還有繼續傳染的跡象,不就表示這座山裡還有其它感染疫病的活體囉?

    然而問題是,那活體到底是誰?我可沒聽過這座山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它人也住在這裡?

    但我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正決定要繼續偷聽下去時,我注意到眼前突如其來的出現一張俊美卻冷漠的臉蛋─那是小白的臉!

    「哇嗚!你你你……嗚!不對!」

    我被他那張如鬼魅般出現的臉蛋,給嚇得驚叫出聲,只是叫出聲後才發現地點不對,趕緊拉著小白拔腿就跑。

    跑到相當隱蔽的地方後,我才停下腳步來喘口氣,沒好氣的瞪著仍是一臉無所謂的小白。

    「你這個傢伙,幹啥像個鬼一樣突然出現啊?」

    「有嗎?打你從屋裡繞出來,鬼鬼祟祟地躲在牆角下的時候,我就一直坐在旁邊了,只是你沒注意而已。」

    「是……是嗎?呃,純粹算是意外……」

    老實說,我還真的一點都沒發覺。當然,這種現象只能說明,現在的我警覺性實在是低得可憐。

    不過看到他的出現,我依然相當高興,堆積在心底的許多問題,總算有了詢問的對象。

    「對了,小白!有些問題我想問你……」

    還沒等我將話說完,他就伸出手止住了我的話。

    「欠我的雞腿何時付清?」

    「呃,雞腿?這個……」我差點就忘了這件事,只能說真給他打敗了,別人是死要錢,這隻狗是死要雞腿!

    面對我如此反應,小白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後,便緩緩走近一棵二十幾呎高、枝葉茂盛的松樹底下。

    就在我還未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小白突然抽出他那把比身高還長的大刀,迅速地臨空揮了好幾刀後,又收刀回鞘,速度之快,幾乎是幾秒之間,便完成這一連串的動作。

    當我回神過來的同時,眼前那棵松樹竟轟然碎成無數塊,崩塌於小白的跟前。

    好強啊!簡直強得恐怖。我驚愕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這也只有在腦域完全開發的狀態下,才有能力辦到吧?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呼!果然,作為一個人類,還是要不定時的動一動身子才行。對了,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小白的神情從頭到尾都沒變過,當然更別說方纔的行為,會與講話的內容有任何關係了!也因此,我可以很肯定的認為,這一定是恐嚇,一定是恐嚇!

    「呃,我的意思是……你覺得這種地方會養很多雞嗎?所以要付清可能要下次回到京城時再付了,不知小白大人意下如何?」

    我突然覺得回到前世之後,主寵的立場似乎是對調了。唯一沒變的是,大部分時間還是得倚仗他的力量,才能夠保全眾人的安全。

    「有道理,算是我誤會了,現在你可以問了。」

    小白隨手將大刀甩到肩膀上扛了起來,人則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

    唉!我真的只能說,這隻狗實在有夠屌……

    由於問題實在太多,我在稍微整理過後,才對小白一一提出。最先提出的,當然是與自身相關的問題。

    也就是,為何那時會突然換回原本的身體,或者該問為何季血羽的身體會被原本的身體給替換,並且出現在這個時代呢?

    而小白也很快就回答了我的問題。

    「簡單地說,王強發明了能夠轉送有機活體的新型時空轉送器。」

    「呃,請再詳細一點,謝謝。」

    「真麻煩……反正就是王強回去以後,聽說好像是為了將你們給救回來,便繼續鑽研時空轉送器的理論,只是到後來人還沒救回來,卻意外研究出可以利用時空轉送器,讓有機活體進行時空轉送。

    「況且既然都發明了,不用白不用,就將我們沉睡中的身體置入轉送艙內,隨時待機轉送身體,以防萬一。」

    我不禁有些興奮的反問:「你的意思是說,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喚回自己的身體囉?」

    開玩笑!只要回到腦域全開發的狀態,無論做任何事都會非常方便。

    尤其是,當那位姓柳的婆娘,又再度陷入狂暴狀態時,我就可以用更快的速度落跑閃人了!

    「差不多啦!不過你那老頭說過,現世的身體對這個時代而言,是屬於『外力』性質。它的影響力將遠超過你借用這個時代某人的身體所能夠比擬。

    「也就是說,你借了這個身體後的任何行為,會因環境、時代及能力的約束,而很難做出會違背歷史的行為,只因為你這個身體也屬於過往歷史的一部分。

    「反之,如果是原本不該存在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後果會如何……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推測吧!」

    他這些話,我可是覺得越聽越恐怖!這麼說來,那時我運用了現世的身體,意外解救了自己,也解救了季血羽的身體,但萬一按照「歷史」,他應該死在那時候,我這不就算是以「外力」強制破壞了歷史嗎?

    聽到我這番推論,小白無所謂的撇撇嘴,說:「時間都過那麼久了,如果真的強制破壞了歷史,那現在我們就不可能在這裡一起說話了。

    「況且,王強也針對時空理論,做了不少模擬實驗,加上切身實際經驗,提出另一種可能的理論,也就是『時空強制修正替代理論』。

    「也就是說,當存在於這個時代裡的A人,在不受『外力』的影響下意外死亡,那麼很可能會有B或C,甚至是更多其它的人,來分擔這位A本該做的行為,好讓既定的歷史能夠依照原本的樣子繼續運行下去,也能解釋成……」

    「停!我現在這個身體並沒有經過腦域開發,所以請你『簡述』就行了。不然,我怕自己會聽不懂……」突然發覺,原來腦域開發過的腦袋這麼好用。

    「麻煩……簡單說就是,愛因斯坦發明了雷射理論和相對論,如果歷史被改變成他還沒發明這些東西之前就掛了……

    「那麼就可能會變成,希特勒代替他發明雷射理論,丘吉爾替代他發明相對論之類,而後來的人依然有電燈可用,時光機依然會出現,會變的大概就是課本上的人名不同……」

    「等等,我開始頭痛起來了……」

    那不就整個亂了套。

    「真笨耶!反正,你現在沒出現什麼異變,這也就說明那時候的季血羽命不該絕,也許歷史上的他最後還是打贏了那些狼,或是給某人救走而活了下來,而你只不過是換了一個方法救他罷了!」

    看他如此做出結論,我實在很感無力。

    事情真有那麼簡單嗎?而且仔細思考了一下,我才發覺這套的新法則,剛好與時空效應理論完全相反,距離這個時代越遠的時空斷面,反倒影響力越小也越毫無變化。

    「呃……王強是怎麼研究出這個理論的?」我很懷疑他這理論的可信度。

    小白想了一下,才說:「好像是又運用了時光轉送器,將他自己送回到前世做實驗。」

    「呃……那結果呢?」

    當小強能做啥實驗?

    「他說實驗結果,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差別就只是在於被前腳踩死,還是被後腳踩死,又或是被亂腳踩死之類的,至於是誰的腳,他也搞不清楚。」

    「呃,那還真是辛苦他那不畏死的精神了……」聽起來理論好像有效的樣子。

    只是,我也挺慶幸事發當時有所預警,而未和玥虹多做交流什麼的,否則現在的情況可能還會更加複雜難明。

    無力的歎了幾口氣,我又想起一個疑問,為何事發當時我會突然像鹹蛋超人那般「變身」,而危機過後又能剛剛好換了回來?

    小白露出一副「你怎麼那麼蠢」的表情後,才回答我的問題:「是因為『腦電波偵測自動轉送系統』,在存放我們身體的轉送艙內,有裝設這種偵測系統。

    「當系統偵測出我們有強烈情緒波動的反應時,便會自動開啟轉送儀器,將我們的身體轉送到這個時代,直到情緒波動呈現平穩狀態後,才會再強制轉送回來。」

    聽他這麼一提,我才想起那時幾位大小姐在沉睡時,她們的情緒波動確實有所起伏,王強他大概就是依據這類的原理吧?

    「那情緒波動需要高到什麼程度才算是強烈?」我很好奇。

    小白露出沒好氣的神情,說:「你自己去問王強吧,天知道他是怎麼訂定標準的?我隨隨便便就能讓身體轉送過來,害我為了不讓身體胡亂傳送,花了好多力氣去練習控制情緒,真是有夠麻煩……」

    我可是好幾次在生死邊緣遊走,卻只有那次才奇跡般的變身耶!

    「是這樣子嗎?我怎麼不覺得,可不可以變一次來給我看看?」我很好奇。

    「不要,很麻煩。」小白很乾脆利落的回應我。

    「三隻炸雞腿。」

    「我要烤的,炸的吃多了會長痘痘!」

    「呃……好……」

    我又敗給他了,這種小事都會擔心,怎麼不擔心會中風呢?

    「那好。看著,等等……嗯,待會我換了個身體後,你得幫我把衣服和『貪狼』拿回到你房間放。」他頓一頓後又補充了些話。

    「呃,有差嗎?何必這麼麻煩。」

    我搞不太懂,直接在這裡變回來就好了啊?

    「有差,不答應就不變!」

    在他特別強調下,我不得不點了點頭。

    只見,他放下扛在肩上的刀,並緩緩閉上雙眼,嘴上開始不停的開闔,像唸咒般唸唸有詞。

    甚至仔細去聽,還可以稍微聽見他口中,正不停的瘋狂碎碎念著:「雞腿……雞腿啊……雞腿……」

    聽到以後,我打從心底就只有一種想法─他的咒語真是與眾不同啊!

    聽小白念了一會兒的「咒語」,他的身體便突然像是走入迷霧一樣,逐漸模糊不清,並且很快又變得透明,最後他整個人消失,僅剩衣飾留在原地,變化的時間不超過三秒,速度相當的快。

    「汪……」

    就在我感到錯愕的同時,衣服堆裡發出熟悉的叫聲,一隻小白狗從衣領爬了出來。

    我走過去抱起它,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那確實是小白現世的身體,也就是未轉化成黑色芬裡爾狼之前,那可愛白色小土狗的模樣。

    不過,看了它這種情況,大概就可以推知,「有機活體」所包括的範圍,大概不包括自身以外的活體生物,以及非活體的有型物質─也就是服飾配件等等。

    看沒一會兒,它的四隻狗腳就突然亂甩了起來,看來似乎不太喜歡我這樣抱著它。

    然而當我將它放下時,身旁卻突然有個人發出了欣喜的聲音,竟是我那位清秀可人的師姐─玥虹。

    「咦!這裡怎麼會有小狗狗啊?好可愛喔!」

    「耶?」

    嚇了我一大跳,連忙將狗藏到身後,我可真沒料到會讓人看見,虧我還特地找了隱蔽的地方。

    「怎……怎麼了嗎?」她錯愕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行為有些不解。

    「沒……沒什麼!」我心裡暗罵自己蠢。

    基於小白所說的「外力因素說」,非此時代的物體,最好是少出現、少接觸為妙,因此我不願她與小白多做接觸。

    大概也因為這樣,我才下意識的想將小白給藏起來吧!唉,真是蠢,反應那麼激烈幹啥啊?

    她不解的繼續問:「那你為什麼要把那隻狗藏到身後啊?」

    我很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借口,說:「呃,其實呢……剛才經過廚房的時候,正巧看它從裡面逃了出來,所以我一路追趕過來才在這裡抓到它。

    「我猜想,這隻狗應該是今天的晚餐,又想說讓你們女孩子家看到八成會心軟,所以才……」

    當然,提及晚餐的時候,藏在身後的小白,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透過掌心更能感受到它的心跳在加速。

    「咦!真的嗎?不好吧,可愛的狗狗怎麼能拿來吃呢!來,交給師姐,乖!」她噘起小嘴伸出手跟我要小白,也只有在認為是做好事的時候,她才會擺出如此強硬的態度。

    「呃……」

    我實在是無計可施了。眼下也只好想個辦法,讓它先消失才是上策,等事後再跟小白說聲對不起吧!

    心底打定主意後,我便突然發出「啊」的一聲,一聲很大聲、也很假的慘叫聲。

    當然,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不只嚇到了玥虹,連小白也整個身體抖了一下。前者露出錯愕的神情愣在原地,後者的心跳則又加速起來。

    「痛死了,死狗!竟然咬我!」

    趁著玥虹還未回神,我隨口又叫了幾句,慌亂的甩著左手裝作被咬得很痛,而還提著小白的右手,則毫不考慮的奮力一丟,朝往遠處的草叢堆丟出去。

    看在別人眼裡,我這種動作大概就跟丟垃圾差不多吧?重點是,幾億元研究出來生化獸,不可能那麼就容易摔死的!

    「咆嗚!」小白髮出一聲慘叫,消失在樹叢的那一端。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它!」她露出不滿的神情跺了跺腳,連忙想跑進草叢堆裡,找尋小白的身影。

    當然,我也相信以小白那幾億元的身價,以及等值的腦袋,應該懂得把握機會逃離現場,而才剛想完的下一刻,小白它也不負所望,立即給了我答案─那只賤狗突然出現在我的腳邊,狠狠的咬住我的小腿不鬆口,想甩也甩不開,再加上不想引起玥虹的注意,只好硬生生的吞下這個悶虧。

    死小白……你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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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1: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花樣人質

    「你要我跟太醫院的人一起去找病源所在?」

    聽到玥虹解釋她出現在那裡的原因,我差點沒昏過去,那我一開始像賊一樣偷偷摸摸的,到底有何意義?

    重點是,為了能與小白好好談事情,我還特地找了一塊頗為隱蔽的地點躲起來,但她卻仍有辦法找到我們,這事真的只能用神奇來形容了!

    另外,更令人佩服的是,小白可真的是為了報仇,任何事都可以豁出去,乾脆不理會玥虹會不會發現它的存在,死咬著我的腳不放。

    最後,我終於以十隻炭烤雞腿,與小白達成停戰協議,讓它鬆開了尊貴的狗嘴。

    而它當然還是落入玥虹的手中,眼下正給玥虹輕輕的抱在懷裡,舒舒服服地享受著溫柔鄉。

    看它一副幸福的狗臉,我真的強烈懷疑,這只賤狗是不是在趁機偷吃我那美麗師姐的豆腐?

    實在真是……真是……令人羨慕……不!真是卑鄙才對!

    玥虹聽見我的疑問,點了點頭回答:「是啊,其實這也是老寨主極力向他們推薦的,而且說你也一定會很樂於接受。」

    「是……是嗎?」我無力的垂下頭。

    不用說,老爹心中八成打算採用許子謙的建議,也就是想利用燕雪兒來刺激一下我的記憶。

    「本來人家也想跟他們一起去找的,畢竟若不解決問題的根源,再怎麼替大家醫治也是沒有用的。

    「只是,人家現在是這座山寨裡的主治大夫,所有病患的狀況只有人家清楚,在沒有其它大夫可以接替的情況下,實在沒辦法抽身,想來想去似乎也只能麻煩你了。」

    「我考慮看看。」

    我寧願自己去找線索,雖然這樣做有些麻煩,但總比給燕雪兒問個不停,然後衍生出更多問題的好。

    「為什麼還要考慮?」她沒好氣的嘟起小嘴來,語氣中帶著埋怨的意味。

    「呃,因為……」我不禁頭痛了起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只見,她咬了咬粉嫩的嘴唇,猶豫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說:「好吧!你……開條件吧……」

    「啥?」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我錯愕的呆了一下。

    「你說條件吧!人家只要你去幫忙他們找出病源就好,無論什麼條件人家都可以答應你。」

    只見她說著,雙眼都紅通通了,語氣更是變得超級委屈。

    這一瞬間,真覺得我就像個萬惡的不良匪徒那般,威脅一位善良無助的弱女子,無所不用其極的讓她屈服於我的「淫」威下。

    也在這一瞬間,我被秒殺了,完全無法抵抗其猛烈的攻勢,直接宣告投降。另外,此「淫」還是屬於很歪、很邪惡的那種淫。

    只是,像她這種能夠犧牲自己,以換取其它人安全的好人,世上實在少之又少。

    對我來說,會開出這種條件的人,如果不是超級大白癡,大概就是超級大聖人了吧?雖然不確定她是哪一種,但能說出這話的人,還是讓我相當的佩服!

    「知道了……我會去解決的!」

    待會八成又要面臨許多令人頭大的問題了吧?天知道現在這顆蠢腦袋,又會死掉多少腦細胞?

    「咦?」她淚眼婆娑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但是在那之前,有件事我得先問清楚。這種交易方式是誰教你的啊?」

    我不認為像她這種單純善良的女孩,會有辦法想到利用交換條件,來誘使人答應她。

    她臉蛋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很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才解釋說:「其實是昕姊姊教人家的。她說一個女孩子家如果要對付男生的話,就必須懂得該如何好好運用自己所擁有的本錢,尤其是對付色魔的時候,所以人家才想說……」

    「呃,你……該不會搞錯她的意思了吧?」聽完我還真差點沒暈過去,這位單純的美眉,好像誤解周昕所提出的原理了?

    只能說,同樣的原理,從不同人的身上被運用出來,差別還真是大啊!

    一個用出來效果如同撒旦降世,讓中招的人彷彿身處世界末日那般;而另一個用出來卻像是聖人出世,讓中招的人深感其慈悲之心,感動得痛哭流涕,還差點剃度出家。

    「咦咦!是人家搞錯了嗎?」

    「嗯!只有我是色魔這點沒錯而已。」

    「啊……」

    她愣了一愣似乎想歪了什麼,清秀的臉蛋隨即發紅,似乎自覺很尷尬,急忙找借口想離開,說話更是變得結巴不清、語帶含糊:「對……對了,老寨主與醫團他……他們正在大廳裡等著你呢!

    「然後,人家就不過去了,人家還是去拿點東西給小狗狗吃好了,它的肚子也該餓了吧?」

    另外,躺臥在她懷中的小白,聽到有東西吃,那雙狗眼立即發出閃亮的光芒,興致高昂的看著玥虹。

    真的是好狗命!看多了還真會令人怒火中燒起來……

    不過,看到玥虹她這樣子,也真令我感到相當有趣。雖然很容易害羞,又很愛哭,看起來有些膽小,卻有那種見義勇為的正義感,本性純真善良。老實說,她與我認識的季虹頗為相似……

    想了一下,我又開口叫住她:「等等,那個……你聽過季虹這個名字嗎?」

    我這大概叫做土法煉鋼吧?反正,覺得有機會就直接開口問一問,況且也只是問個人名而已,應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當然,真要像小白那樣順其自然等個三、五年,還真的會讓人瘋掉!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偏偏小腦袋想了一下,才對我搖搖頭,說:「沒有耶。」

    雖然,是聽到預料中會出現的答案,但心裡難免有些失落。

    「那劉芸妃和林語兒呢?」我這算是有些自暴自棄的舉動了,反正瞎問總有機會中一個吧?

    她面露迷惑的又想了一會兒後,才搖了搖頭反問:「她們是?」

    「她們是我的朋友。對了,你不是要餵它吃東西嗎?我沒其它事要問了,快去吧!」我想省些腦力待會用在林語兒身上,好解釋一些有的沒的。

    「啊?喔……」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聽到我這番話便就此打住,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只是,才剛想回頭幫小白收拾衣飾善後時,我腦海裡又閃過了一個主意,連忙又叫住玥虹。

    「師姐,晚點我叫人給你送隻雞過去!你看那隻小狗狗那麼瘦弱,可一定要讓它嘗嘗你親手烹調的『食補雞』啊!讓它好好補上一補。」

    「嗯,好的。小狗狗,你晚上有口福了喔!」

    「汪!」

    小白還為此發出了愉悅的叫聲,可想而知,晚上應該就會轉成無助的哀號了吧?哇哈哈,我實在是太卑鄙了!

    由於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答應了玥虹的要求,因此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出現在老爹屋裡的大廳,去見見那些醫團的隊員。

    此時,我也才看清楚他們的團員裡,除了燕雪兒以外,尚有三男一女。除了其中一名男子年約五十好幾外,其它團員都是年輕人,最為年輕的是醫團裡的另外一位女性,她還只是個青少女而已。

    可是事情卻出乎我預料,燕雪兒見到我出現,一點也不吃驚,彷彿早就知道我在山寨裡了。

    這真讓我感到有些迷惑。我想會不會是已經透過陳尚偉得知一切了呢?

    如果真是這樣也好,不論她有沒有想歪或是誤會,只要別再對我問東問西,我也樂得輕鬆自在。

    只是,基於必須裝作不知情的情況下,我看到燕雪兒在場時,還是得露出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小女子該稱你作項公子?還是季公子呢?少寨主。」她用非常冷漠的語氣,客套地問候我,甚至還能感覺出她話語中,還帶著濃厚的不滿。

    只是,就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的胸口卻不自覺地突然抽痛了一下,一閃即過的疼痛,讓我頗為訝異,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在納悶方才抽痛原因的我,便隨口敷衍了幾下:「呃,都可以,就算叫色魔,我也不介意。」

    「是嗎……我懂了。」她冷冷的回了我一句,原本就已有些冰冷的神情,也變得更為冷漠。看來我這番話,似乎讓她有些不快。

    然而,在場意識到我們倆似乎見過面,而顯得有些訝異的,就只有老爹一人了。

    接著,其它醫團的團員,除了燕雪兒以外,基於合作關係,也都簡略的與我客套兩句,只不過看在我眼裡,多了不少敵視的意味就是了。

    畢竟,身為朝廷官員的一分子,多少還是有些鄙視我們這些不良匪類,要不是因為還得與我們合作,恐怕連客套的話也不會說上一句。也因此,對這事我並未放在心上。

    在老爹稍微介紹過醫團成員後,醫團之中最年長的老者,直接轉進正題,不願多浪費時間。

    「寨主,我們這幾個人將會分散,將整座山區分成幾塊區域,做重點式的搜索,好增加調查速度,也希望必要時,寨主能適時支持一些人力或物力。」

    「好,這倒沒問題!其它人我是沒有意見,只是你們團裡的兩位姑娘,無論如何都必須跟我兒子一塊行動,否則就一切免談。」老爹很快就顯現出土匪霸道的一面。

    看到他如此提議,我不禁又頭痛的低下頭來,真不知道我這位老爹又想做出什麼事了?此外,另外一位少女恐怕只是附帶的而已,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讓我接近燕雪兒吧?

    聽到這番提議,醫團裡的人立刻不滿的騷動了起來。將兩位弱女子送到匪類手中,還有什麼比這更危險的?任誰去想,都只有往壞的方面前進。

    其中情緒較為沉穩的老者,也是相當不滿,他直接挑明的說:「寨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見老爹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頓一頓才又說:「簡單解釋,意思就是『人質』。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朝廷派來的伏兵!

    「萬一你們假借調查疫病之名,暗中行破壞設伏之實,那我可不就白做好人了嗎?況且據所我知,你們在山下也還有不少人手,不是嗎?」

    聲東擊西又兼一石二鳥,可真是高明的手法啊!不用問,這兩招大概來自於他所謂的兵法吧?但是可能的話,還真想請老爹別再運用得如此「廣泛」……

    聽到老爹如此明講,那些團員臉色霎時變得相當難看,甚至有些還顯得非常氣憤,似乎受到侮辱的感覺。

    看到氣氛僵了起來,本來還在猶豫該不該插嘴的我,也決定要開口幫幫那些太醫院的人,畢竟疫病這件事真有些拖不得。

    只是才剛要開口,燕雪兒卻先站了出來解開僵局,在冷冷的瞄了我一眼後,才對老爹說:「寨主,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您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但是如果可以,人質讓我一個人當便行了。」

    呃……真屌!真看不出她是如此有膽識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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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1: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突破

    我依著被分配到的區域,進入山寨以東的山林進行搜索。另外,這塊區域也是整座山裡,我唯一比較常來的地方,那時是為了替周昕找藥草。

    「小姐,你為什麼要答應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啊?」

    走在林道上的我,聽到身後傳來稚嫩的女聲,那是緊挨在燕雪兒身旁的少女,語帶緊張地悄悄詢問著。

    「因為找尋病源這事不能再拖了。」燕雪兒回答得很簡單明瞭。

    「就這樣?小姐。」

    那位少女聲音有些錯愕。這話聽起來,她似是認為燕雪兒之所以會堅持己見,應該還有其它重要的原因才對。

    「就這樣!小茵。」燕雪兒的聲音相當肯定。

    「真的嗎?」

    「真的。」

    「嗚,小姐,求求你別想不開了……」

    「想不開?」

    「是啊!否則你甘願做人質,給這個恐怖的『色老伯』看守,還會有其它原因嗎?」

    我這個走在她們倆前面帶路的人,聽到這話差點沒氣到吐血。怎麼季血羽的年紀,已經到了可以讓人叫「老伯」的地步了嗎?

    當時,燕雪兒跳出來同意老爹的詭計後,醫團成員們又開始喧鬧起來,都非常反對這個意見,但燕雪兒卻頑固的堅持己見,因此雙方一直爭辯不休。到最後,決定還是依照老爹原來的方案進行。

    只因為他們認為兩個人至少比一個人來得安全,依照人多好辦事的理論,或許的確是這樣吧?

    那時,奸計得逞的老爹,還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對我用眼神示意燕雪兒這個目標。

    雖然真有些受不了,但是基於色魔思考回路,我還是得露出淫蕩的笑容,對他點點頭表示收到。

    當我們找到東區山林裡一處山泉噴發的小溪流時,兩位女孩子也開始進行調查。

    由於科技並不發達,當然不可能使用現代的醫學方式,取用泉水化驗,檢驗是否有病毒的存在。

    也因此,只知道現代醫學檢驗方式的我,到了目的地之後,只能看著她們用古老的方式努力搜尋線索。

    雖然,一開始看她們忙來忙去還挺有趣的,但過沒多久便開始無聊起來,遂也跟著用最簡單的檢測方式─目視,沿著小溪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狀況,或者是有什麼活體生物長期定居在這附近之類的,這些也都可以當成線索。

    就這樣,直到日落時分才趕回山寨,而辛苦忙碌的代價卻是毫無半點收穫。

    也因為燕雪兒的無視,以及那位叫做小茵的少女的特別戒備下,一整個下午我幾乎跟她們沒說幾句話。

    當另外三組人馬也回到山寨時,除了臉上充滿疲憊不堪的神色外,似乎也沒發現什麼線索。

    等安頓好醫團的成員,我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出乎意料的是,此時屋內燈火通明,似乎有人待在裡面。

    進屋才發現,那是已經回復成人形的小白。此時的他,臉色發白地趴在我的床上,兩眼發直,動也不動,好像失了魂似的。

    「呃,小白,你沒事吧?」

    我對他上下瞄了幾眼觀察一下,他外表看起來沒什麼外傷,但整個人看起來像難過得快死了一樣,這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怎麼可能……」

    「什麼怎麼可能?」

    「雞腿……怎麼可能會……那麼難吃啦!」

    「呃……」

    聽他這麼說,我才記起那時請玥虹幫小白補一補身子的事。

    看得出來,他不只是身體上慘遭可怕的「味覺極刑」,受虐後心靈上的創傷似乎更為嚴重,簡直就快到崩潰的地步了。

    「雞腿,不可能……那麼難吃的啦!」他散發出極度的怨念。

    只是,我還真不知該怎麼安撫那受創的心靈才好。畢竟,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因為雞腿太難吃,而無法接受現實的人。

    「呃,該怎麼說呢……要知道,理論上會那麼難吃,並不是雞腿的錯……」

    這樣說應該對吧?另外,我也很佩服玥虹,能將好吃的東西做成難吃,這也是需要過人的天賦……

    一語驚醒夢中人。失了魂的小白,先是有反應的眨了眨眼,緊接著口中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麼後,才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驚喜地說:「是啊!沒錯,這不是雞腿的錯……」

    看到他如此,我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是該說太天真呢?還是太執著?

    「不行!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絕不能如此放任!」只見他迅速的翻下床,抄起放在床頭的貪狼刀,殺氣沖沖的就想衝出房門。

    察覺他似乎有些不對勁,我連忙拉住他的手,反問:「等等等!你想做什麼?」

    「我要殺了她,讓她趕緊重新投胎!絕不能再如此放任她破壞雞料理的名聲了!絕對不行!」他氣憤地想要掙脫我的束縛。

    「啊!沒……沒那麼嚴重吧?」

    我懷疑他是不是受刺激過度,所以腦袋也跟著傻了?嚇得我連忙緊抓著他,不敢稍微放鬆。

    只能說,幸好這個季血羽有著一身蠻力,再加上小白年紀尚輕,身材嬌小,所以氣力並不大,重點是似乎還有些失了理智,也因此我才抓得住他,否則真打起來,就只有被秒殺的份了。

    「當然有!你想想,萬一往後有越來越多人吃過她煮的雞,那一定會有人誤以為雞是難吃的食物,進而拒絕食用雞料理。

    「一旦吃雞的人變少了,那麼賣不出雞的養雞人就會餓死,然後就沒人養雞,最後雞很有可能會從世界上絕種。

    「那麼回到現代以後,我就再也吃不到雞腿了!你說這還不嚴重嗎!」說到最後,他幾乎是用吼的回我的話,人更是使盡全身力氣,想掙脫開奪門而出!

    我真的差點暈過去。他也想太多了吧,這是什麼鬼理由啊?

    當然,為了不讓他脫逃衝去宰人,我乾脆直接將他撲倒在地,緊緊抱住不鬆手。

    「聽……聽我說,你想太多了!基本上,這件事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你想想看,她不也是屬於過去的人嗎?所做的任何事都已經算是歷史了,重點是,你還沒來以前不都有雞腿可以吃嘛!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但是,如果她是那個叫季虹的女孩呢?」他反質問我起來,語氣顯得相當肯定。

    「咦!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

    「能做出難吃到驚人的食物,除了她,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呃,好狠毒的一句話啊!不過……我無法不認同。

    當然,我也立即省悟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如果她真是季虹,那麼在時空效應的影響下,她的料理將會影響萬世後代……

    「但……這也不能證明她就是季虹吧?況且,我也有試著問她一些問題,可是她卻全然不知,所以我想……」

    他絲毫不退讓的逼問上來:「那我問你!萬一她是,只不過現在還沒覺醒呢?」

    「呃……」

    我真給他駁倒了。

    「所以,放開我!讓我早點送她回去,以免造成影響!」他又奮力掙扎了起來。

    「少來!她們兩個之間根本沒多大的關係。」

    說半天,他還是想宰了玥虹。

    然而,當我與小白在地板上持續纏鬥時,屋外突然傳來快步的腳步聲,屋門也迅速被打開,一道人影跟著出現在我們面前─是阿貓。

    「少寨主!你沒事吧?怎麼會……這……麼……吵……」

    原本緊張的他,迅速轉變成驚訝,再變成不知所措的尷尬模樣,最後乾脆緩緩的退了兩步,並將門輕輕的關上。

    「少寨主,請慢用……」

    離開前他還給我補上了這句話。

    「呃……」

    我頗感無力的望著門口,實在很想問他,這話是啥意思?

    「喂……你的手。」被我擒抱住的小白,則面色古怪的望著我,重點是竟給我露出了擔心的眼神……

    「我的手怎麼了?」我瞄了一下兩隻手,右邊那只抓住他的手,另一隻左手則攀住他的胸口。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啊!真要說有什麼地方奇怪,就是為何像小白這樣厲害的練武之人,胸部怎麼會有軟綿綿的贅肉呢?我還以為是結實到嚇人的恐怖胸肌……呃……等等!

    「小……小白,你前世該不會是個女……女孩子吧?」

    「不然,你以為只有人妖那種生物,才有乳房這種器官嗎?」

    由於,這晚經過阿貓的突襲救援,小白不只恢復了理智,還突然有了「女性的自覺」?並將注意力轉移到我這個女性天敵的身上,開始對我防範了起來。

    真是夠了!我可以發誓,我對蘿莉真的沒興趣……

    只是,聽了小白的這些話,我對於如何尋找她們這件事,原本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卻突然像有了方向一般,感覺自己似乎快抓到該如何找人的方式,而眼下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契機。

    然而,那能解開所有迷惑的契機,我有種直覺,將會在周昕的身上出現。

    翌日早晨,我用了十隻烤雞腿的代價,請小白盡快跑一趟太湖去找周昕,看能不能趕在她離開前見上一面。這麼做無非是期望在小白見過她之後,她能否給一些不同的意見。

    另外,我還用三隻鹵雞腿,買下了玥虹的命……就三隻……而且,小白還沒跟我討價還價。

    當我送走小白之後,便趕到老爹的大廳裡,與燕雪兒她們會合,再次前往東邊的水源地勘查。

    只是才剛走進大廳裡,老爹看到我便湊了過來,搭著我肩膀將頭湊近,意有所指的低聲說:「兒啊!你怎麼如此耐不住性子啊?昕兒才剛走沒幾天,就忍不住又找了一個女娃兒來上!這樣說不過去吧?

    「況且,正主在這兒還不把握機會進攻,反而去『亂搞』,可是很容易衍生意外的啊!」我知道他話中指的是燕雪兒。

    「呃……有那麼嚴重嗎?」

    我已經懶得解釋了。反正,季血羽本來就惡名昭彰,若是多做解釋反而會讓其它人覺得奇怪。

    「原本不嚴重,但是你搞得實在太大聲了!所以大家想不知道都挺難的,就連你爹我也是被那女娃兒的叫聲給嚇醒!

    「下次記得要嘛摀住嘴,要嘛就迷昏了再上……」老爹說著說著,還開始幫我出起餿主意來。

    「呃,下次我會注意的。」我深感無奈的連忙結束話題。

    另外,我真的沒看出小白是女孩子,或者該說她根本沒半點女孩的樣子,活脫脫像極了愛裝酷的美少年,再加上又沒胸部,衣服還穿那麼大件,不說的話,真的只有天知道她是個女孩子了。

    然而,我與老爹在這邊低聲交談,大廳另一頭醫團的成員,則因為意見不一而顯得鬧哄哄,尤其他們的目光還不時轉到我身上,其中最激烈的是那位小茵,已經接近哭鬧的程度。不用說,八成是因為昨晚的事,嚇壞了這位小女孩。

    最後,燕雪兒與他們說了幾句話之後,便一個人向我走了過來,冷冷的說:「少寨主,出發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嗯嗯。」

    我求之不得,只想早點離這些人遠遠的。

    這次搜索的目標,放在上次見到黑色奇怪生物的那處小溪。

    老實說,昨晚在見到小白之後,我才猛然想起一件事。那晚見到的生物,外形與芬裡爾狼所進化的黑麒麟十分相像,心裡不由得興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但因為不是很確定,就沒向小白問起這件事。

    我心底總覺得這場疫病會蔓延如此廣泛,似乎並不尋常……

    當然,我依然是走在燕雪兒的前方替她帶路,她則在距離我身後兩三步跟著。

    因為考慮到她的舊病,又無法隨時注意到,我只好特地將步行速度放慢,盡可能別讓她累著,直到抵達目的地為止,也沒與她說過一句話。

    然而,為了搞清楚埋藏在心底的疑問,我開始搜索起小溪沿岸,查看是否有什麼奇怪之處。

    只是,擔心放她一個人出了意外會沒人照料,因此我在找線索的時候,仍不時注意她的位置。

    不過,搜索了半天,在見到黑色生物的區域,卻找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一路往上游搜索,才在岸邊發現一具動物的零散骨骸,骨骸上還被啃得連肉渣都不剩,僅有一層毛皮披在上方。

    「這應該是大形貓科類動物吧。」從骨骸的頭形大小、獠牙以及枯槁的毛皮,我做出這樣的判斷。

    「……大型貓科類?」

    身旁不遠處,突然傳來燕雪兒的疑問,她似乎對這不明的骨骸起了興趣。這是她一路上首次對我開口,語氣當然也是冷冷淡淡的。

    「呃,就是……體形很大、又長得像貓這類動物的統稱。」由於這名詞太基本了,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解釋。

    「喔?山老虎的確跟貓很像。」

    她在另外一邊蹲下身來,看了看這些零散的骨骸許久,突然開口說:「請問……少寨主,你看得出它是餓死,還是病死的嗎?」

    「這……我看看。」我仔細觀察了起來。

    老實說,想從一堆骨骸中推論出這動物的死因還真有難度,天知道餓死和病死的老虎,骨頭有什麼差別?

    仔細檢查了一下,才發現這隻老虎的骨骸中較為堅硬的部分,有不少地方斷裂或碎裂,其中也包括了頭部。

    發現了這點,我又檢查披在上方的皮毛,那上面有些許不自然的破損。

    「也許是被殺死的……」我做了這樣的猜測。

    那些是因為外力撞擊所造成的斷裂,而位置又是容易致命的地方,因此很有可能是重傷致死。

    只是,在這座山裡能宰了老虎的動物,可說是少之又少,再加上那也有可能是因為死後,被肉食性動物搶食才造成的。

    總之,我也無法很確定就是了!而且,第一直覺就是聯想到那個黑色生物,加上死亡時間似乎也差不多,我不禁猜測這八成與它脫不了關係。

    「或許是吧。」

    她似乎有注意到我所查看的地方,也覺得的確有這種可能性,頓一頓又做出推論,說:「那也就是說,它不太可能是病死的囉?」

    「也許……與疫病無關吧。」我猜。

    然而,更令人訝異的事情,是接下來的擴大搜索。

    發現老虎骨骸之後,在她的提議下我們開始搜索起小溪的外圍。

    我們又發現了不少動物的屍體,散佈在小溪週遭三十幾尺的範圍,小至鳥類,大至熊類,但肉食性動物屍體的數量卻不多。

    死亡的時間,大多有七、八日以上,可卻無近幾日來死掉的。

    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動物的屍體,似乎並非遭到某種生物的獵殺致死。

    這種種不自然的詭異發現,雖然燕雪兒嘴上沒說,但看得出來,她似乎相當開心。

    但在這期間,我們雖然偶爾有些交談,卻僅限於「公事」,而且語氣相當客氣,但又包含了些許不滿的意味。

    硬要形容的話,那感覺就像跟便利商店的女職員殺價買東西時,對方還必須裝出很親切客氣的模樣,其實骨子底是氣得要命。

    最後,由於已近日落時分,她趕緊採集了一些溪水,又撿了一兩隻體形較小的動物屍體後,才跟我一同踏上回程。

    雖然回程路上,我刻意放慢腳步,但是走沒多久,我便注意到她的速度,明顯變得比白天還要緩慢,再仔細觀察了幾眼,她臉色似乎變得有些蒼白難看。

    「呃,我們休息一會吧。」

    我二話不說就停下腳步,並立即找個地方坐下來。

    我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她有些錯愕,但她沒多說些什麼,找了塊大石頭將東西放好,也坐下來閉目休息。

    那動作似乎是試著想讓自己的心思平靜下來,我記得心臟病患者的情緒起伏不宜過度。

    只是,休息了許久,在太陽即將西沉時,卻不見她的臉色有好轉,我不禁為現在的處境擔心了起來。

    我搔搔頭站了起來,向她問:「你身子好一些了嗎?可有辦法趕路?這裡晚上會有狼群出沒的。」

    「小女子知道了。」她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似乎打算即使身體不適也要勉強自己的模樣。

    「嘖!我先聲明一點,你可千萬別想歪了喔!我只是怕如果運氣不好遇上狼群,那我們可就麻煩大了。」

    我緩慢的走至她身旁不遠處,才背對著她蹲下來,雙手擺往身後向她招了招手。

    「少寨主,你這意思是……要背……雪兒嗎?可是……」她語氣顯得有些慌亂。

    看她這副慌亂的模樣,還真只有天知道她是不是想歪了什麼?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句話說出口以後,我就看見她臉上出現如同神技般多樣的變化,先是猶豫,再是苦惱,再是臉紅,再是煞白,再是痛苦,最後又回到猶豫,心底似乎陷入人神交戰之中的模樣。

    看得我差點昏過去,不禁擔心她會不會因此而心臟病發作?

    「呃,麻煩別想太多……我擔心你的病會更嚴重。」

    「雪兒……知道了。」

    她最後似乎決定依照我的辦法去做,提起放在地上的東西後,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我的背後。

    「嗯……比我想像中還重了不少。」將她背起來後的心得。

    「放我下來……」她怒了。

    「呃,其實……我是指你手上提的東西……」

    「真……真的嗎?」

    「真的。」

    我只能說,無論在什麼時代,重量似乎都是女孩子很敏感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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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1: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蘿莉魔人

    由於,背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再加上山路崎嶇不平難走得很,因此速度可說是慢上加慢。

    也因此,路程才走沒一半,天色就逐漸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明月懸空。

    背著她走了好一段路,原本一直都默不作聲的她,突然出聲發問:「那……那是真的嗎?」

    「啊?什麼?」一直在注意路面的我,感到有些錯愕的回了神。

    她似乎誤以為是距離太遠聽不清楚,因此緩緩的把上半身貼近我背後些許,將頭湊近我耳邊,語氣冷淡的再問:「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嗎?」

    「如果……我說不是真的你就會相信嗎?」

    「……」她沉默了一會又問:「那你可有看過那位吳大夫的紀錄冊?」

    「呃,有是有,不過看不懂。怎麼了嗎?」

    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這讓我有點驚訝。

    「聽村裡的大嬸說,那冊子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郎中交給她的,只是後來這位郎中卻無聲無息的離開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這位先生呢?」

    「呃,我沒見過這個人。」

    天知道她這麼問又有何打算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少寨主你沒見過那位江湖郎中,卻看過他特地交給大嬸保管的紀錄冊,是嗎?」她挑出了我話語間的矛盾。

    我暗罵了自己一聲,硬掰的解釋說:「呃,如果我說……我其實是見過他,但那時候他怕感染疫病,而用布蒙著口鼻,所以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這樣的解釋你相信嗎?」

    「相信。」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我。

    「呃,真的相信?」我很懷疑。

    「嗯,沒見到那位先生可真是遺憾了。」

    雖然她這麼說,但總覺得好像是在敷衍我。

    然而,她沒繼續多說什麼,只感覺到她緩緩將上半身遠離我的背部,保持距離後又沉默了起來。

    只是沒過多久,卻又感覺到她緩緩的將身子微微貼過來,在我耳邊低聲發問說:「少寨主,你……真的到處搶女孩子來當……妻子?」

    「真的。」這點倒是無庸置疑。

    只是,她的問題可真多,有點後悔自己那時怎麼會主動要背她?這下想逃走裝作沒聽到沒也辦法了。

    「那……你那天在市集刻意的表現,難道說都是為了找尋機會……想擄走我嗎?」

    這問題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來想去總覺得怎麼回答好像都不對。

    我有點頭痛,只好語氣模糊的反問:「呃,那你認為呢?」

    「……」

    她沒回答,而是又將上半身挺直,緩緩的拉開距離。

    等到第三次她又將身子靠過來,我可真差點要昏過去了。

    「那……你那位妻子,不就很可憐?」

    「呃……這就要看搶到什麼老婆而定了,不過我覺得自己比她可憐就是了。」這是真心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訝異,說:「會……會嗎?是因為她很……不好看嗎?」

    「不,她……很可愛。」姑且不論個性的話,這是事實。

    「是……是嗎?」她語氣顯得有些怪怪的,又將身子往後退了一些。

    老實說,看她欲言又止、拐彎抹角又彆扭的說話方式,真不禁讓我聯想到那位林語兒大小姐。

    然而,才過沒多久,又感覺到她似乎打算第四次將身體靠過來時,我搶在前頭先問她:「你有聽過叫林語兒的人嗎?或者是季虹、劉芸妃、周昕這些名字?」

    與其讓她問個沒完,讓我苦惱得半死,還不如我主動找話題,把角色交換一下好了。

    「……」

    她沒答話,沉默了一會後,才有些猶豫的問:「你……找她們有什麼事嗎?」她似乎在擔心我會對那些人不利。

    「她們都是我的朋友,算是失聯很久的朋友。不過,我想你應該沒聽過才對,算了……就當我沒問好了。」我語帶雙關的避而不答。

    「我的朋友之中……是有人叫這些名字。」

    「咦!真的嗎?」

    我心裡非常的興奮,總算讓我給問到了。

    「嗯,只不過也可能是碰巧同名同姓,而非你的朋友。」她給我澆了一桶冷水,讓我想起確實有這種可能。

    「可能吧……只不過至少有可能是她們。」嘴上雖然這樣講,但心底卻不禁開始苦惱,該怎樣才能讓她帶我去見那些人呢?

    「能告訴雪兒為什麼你要找她們嗎?」

    「因為我……欠她們一個答案,所以一定要找到她們,當她們的面將話說清楚。」大概是這樣子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清楚。

    總不能跟她說:「寶貝!其實我是從幾千年後來的靈魂,來這個時代的目的,是為了找我那四個失蹤的老闆吧?」

    「……是這樣子嗎?」

    沉默了許久,她才又沒頭沒腦的說:「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這時,我發覺她的語氣裡有了細微的變化,感覺不再那麼冷淡。

    「呃,是嗎?」

    我倒覺得她比較奇怪,哪有女孩子會向淫賊問這麼多奇怪的問題?

    然而,重點是她卻對我的答案並不在意,彷彿她就是知道我給的答案根本沒幾句是真的?

    當然,在快回到山寨時,我也讓燕雪兒下來自己走,不然要是讓那些醫團成員誤會了,麻煩可是不小。

    當燕雪兒將搜索的成果,擺到醫團成員的面前時,那些原本憂心與後悔的神情,似乎因為總算找到線索的關係,都立即轉變為興奮。

    至於會憂心與後悔的原因,大概是怕我會趁機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之類的吧?我也懶得再提了。

    只不過,正打算回屋歇息的我,卻在半途見到所有醫團成員,往藥屋的方向走去,包括臉色稍微有些不好看的燕雪兒。

    是為了疫病的事情?還是為了燕雪兒本身的舊病?

    想到後者,我不禁有些擔心,考慮後決定還是跟過去,遠遠的看一下好了。當然,因為想到上次害她發病的狀況,我還是別輕易出現在她面前的好。

    確認他們都走進藥房後,我偷偷摸摸的轉進藥屋外頭,躡手躡腳爬行了好一會,才找到可以聽到他們聲音的地方,那是在金老房間後的木窗下方。

    唉!總覺得我的行為越來越像個賊了……

    首先聽到小茵的聲音,她說:「……玥虹姑娘,謝謝你的草藥,否則一時間還真不知該上哪找呢?」

    只聽玥虹語氣溫柔的回答:「哪裡,客氣了。只要服完這副藥定定心神,應該就會好多了。只是,燕姑娘身懷這種病,似乎不太適宜長時間操勞,所以是否該考慮……」

    聽到這裡我也放心許多。然而,仔細聽聲音,房內並沒有其它男性醫團成員的聲音,此時似乎只有她們三兩個在裡面的樣子。

    「其實,小姐她……」

    正當小茵要為燕雪兒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聽到燕雪兒自己解釋了:「其實……我也很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

    「可是,我……不願就此認命,這一生就只能靜靜養病,只能等待、依靠其它人來救命,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的感覺,討厭就這樣終其一生……

    「所以,我一定要找出能醫治這種病的方法,改變一切。」我甚至能強烈感受到她語氣中,透露出的那股堅定意志。

    「所以你才開始學醫?」玥虹問。

    「嗯,也因此我才會主動要求來這個地方的。」

    「咦!什麼意思?」

    玥虹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躲在窗外的我,當然也頗感疑惑。

    「我家小姐是為了查清楚那個大淫魔的底細才來這的!」小茵頓一頓又說:「可是……小姐,我怎麼想都覺得,他不可能如你所說的那般,面惡心善且深藏不露。

    「反而像陳公子所描述的,是個十足的大變態、大壞蛋!尤其,昨晚他竟然連小孩子也不放過耶!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問問玥虹姑娘求證一下!」

    聽到她越說越氣,好像我宰了她老父老母,有著深仇大恨一樣,對此我心裡也不禁無力的歎息。

    冤枉啊!叫我「淫賊」就算了,現在又多了個「蘿莉魔人」的稱號,叫我往後該如何見人啊!

    「咦!要問人家嗎?」

    「是啊!玥虹姑娘來這麼久了,應該很清楚他這個人吧?」小茵很肯定的回答。

    「不不!其實……人家也不清楚他是怎樣的人,他雖然非常的好色,而且是個聲名狼藉的惡匪。

    「可是,嗯……人家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這麼說好了,人家心裡卻覺得他是個可以信賴、依靠的人,真的很奇怪……總之他是個怪人。」玥虹吞吞吐吐的做了一個結論。

    嗯,有眼光!如果,現在這個身體不是季血羽的話,我會這麼稱讚她。反之,我想請她去看心理醫生。

    「騙人……」小茵聲音顯得相當驚恐。

    她似乎是被這種回答給嚇到了?只是,別說是她了,就連我這個當事人聽到都覺得很驚訝。

    然而接下來,燕雪兒的結論讓我更驚訝,她緩緩的說:「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而且我總覺得他有很多外在行為,都是為了遮掩內心真正的想法,才會故意裝出來的。只是……我卻猜不出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不會吧!真的假的?直覺這麼準!

    「錯覺,是錯覺!小姐,一定是你的錯覺吧?如果,他真這麼善良好心,那小姐你發病痛苦的時候,怎不見他來關心你一下?還害你又舊病復發?」小茵很激動的強調。

    「是嗎?可是我猜想他並不是不想關心,而是不想讓人知道而已,也許此時人就躲在窗外偷聽吧?

    「就像昨天在大廳那樣……對吧?少寨主。」燕雪兒說著,突然沒頭沒腦的突然問起我來,真讓我錯愕的愣住。

    不會吧!難道她早就發現我躲在外面了?

    我緩緩的抬起頭來往上方窗口望去,只見燕雪兒她低頭望著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呃……」

    「那麼,現在先請少寨主回答一下,你躲在這有什麼事吧?」她問著,而她身後玥虹與小茵臉蛋上的神情,更是呈現三個圓形,驚訝得闔不攏嘴。

    「其實,我有偷窺這方面的興趣,所以……」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借口。

    然而,從在場三位女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可以得知從明天開始,不只是會被稱作蘿莉魔人,還會在上面加上形容詞,稱之為「變態蘿莉魔人」……

    接下來的幾天,醫團便將重心擺在那條小溪的沿岸,大規模的搜索,而我則跟在他們旁邊一起搜尋。

    大概因為那晚瞎掰的結果,我被醫團成員歸類為極度危險分子,因此在他們有意隔離的情況下,我與燕雪兒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更別說向她提起,想見見她那幾位朋友的提議。

    然而,接下來的搜索工作,卻出乎預料的陷入停滯,找不到進一步線索的醫團,決定返回太醫院,將所得線索呈上去。

    因此,為了找機會跟她提這件事,我也只好跟著前往臨安,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與她談談。只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跟去,否則恐怕路都還沒走到一半,就被設計送去官衙關起來了。

    在他們下山離去的當天下午,我也向老爹提起要去一趟臨安,而理由則是用柳苡若那件婚事,我打算利用守孝的說法,向柳家提議將婚事延至一年後。

    有一年那麼長的時間,我想那位瘋婆娘的理智,總會有正常的一天吧?

    「老爹,等到玥虹師姐醫好大家想離開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打什麼歪主意,順她的意,讓她走就好了。」臨走前,我對老爹千交代萬交代。

    「嗯嗯!爹明白。」他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回答,令我懷疑他真的有明白嗎?

    「對了,既然要去臨安,那就順便去這個地方看看吧,這是你大哥托人送給你的賀禮。」老爹遞給我一張地圖。

    「呃……還真是謝謝他了。」

    我看了一下,那似乎是臨安城外的一座莊園,只是……不知道陳尚偉所謂的「賀禮」是什麼?

    我加快腳步,好不容易見到官道上醫團車隊的蹤影,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慢下腳步扮成步行旅人,遠遠的跟在後方。

    畢竟整個醫團成員,除了五名主要大夫外,還有五名腳夫與馬伕,以及充當保鑣的幾名壯碩隨侍,再加上馬車與馬匹。

    那麼大隊的人馬實在相當醒目,即使距離遠了一些,也能很清楚看見他們的動向。只是,我才跟蹤沒半天,就發現,不知為什麼醫團走的路線,突然開始偏離官道,而非筆直的前往臨安。

    他們不是要回太醫院嗎?還是說,回臨安途中要先去某些地方,才繞道遠行的嗎?

    雖然不清楚他們有何打算,但我這跟蹤尾隨的人問題可就大了。原本在官道上的行走商旅頗多,足以讓我混在其中不讓人察覺。

    一旦路線偏離官道,那麼,看到後面有人一直尾隨,再白癡的人都會察覺情況有異吧!這讓我不禁苦惱了起來。

    如果,在這段路上找不到機會向燕雪兒提起,等回到臨安城後,想要單獨找她出來,就真的難上加難,再加上這件事我並不想讓陳尚偉知道,根本無從找人幫忙。

    幸好,醫團在偏離官道沒多久,便投宿在一間頗大的客棧裡,似乎打算隔天再啟程。

    為了避嫌,我就只好隨意在客棧附近的樹林裡打地鋪休息,反正露宿野外也不是第一次了。

    重點是,現在只能趁今晚趕緊想出個辦法,否則等明早他們上路之後,可就更難找到機會了。

    想個半死都沒能有結論的我,不禁猛抓頭苦惱的哀嚎:「啊啊啊!為什麼季血羽是個淫賊加惡匪啊!不然,暗中拜訪或是登門請求就方便多了!」

    「咦!」哀號完,我緊接著猛然醒悟到一件事。

    那麼,只要我不是季血羽的話,不就方便多了嗎?也就是說,將換成身體「項羽」的話,一切不就方便多了嗎!

    而且,在此前提下,再運用王強那個什麼替代理論的話……也就是說,假如季血羽這段路途是要前往臨安,期間如果由我自己的身體替他行走……

    只要少與人接觸,然後季血羽本人最後出現在臨安,理論上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才對。

    想通這招「偷吃步」的辦法,實在是讓我欣喜若狂!只是,我也不敢長時間替代季血羽的存在,否則倘若一時疏忽衍生異變,那可真的麻煩大了,慘一點的話,說不定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只不過,這麼決定以後,另一個新問題也隨之衍生出來。

    「好像是說……只要『負面情緒』高過標準值,就會轉送身體過來,是吧?」

    我記得是這樣。而所謂的負面情緒,應該就是指嫉妒、憤怒、悲哀、痛苦、恐懼之類的情緒吧。

    只是,該怎麼樣才能將這些情緒提高到標準值呢?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學小白那樣,運用想像的方式了。

    嫉妒?有什麼可以嫉妒的呢?嫉妒維亞前世那麼帥,而我前世是醜八怪這事?

    還是小白無論前世後世都爆猛,而我都好像是廢渣一樣?只是想了想,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嫉妒的……

    憤怒的話,好像也沒什麼好氣的?就算回想當時氣憤自己的無能,似乎也沒那種強烈絕望的感覺了,而且也好像找不到什麼事,能讓我極度發火的?

    至於,悲哀……唉!這個也不用講了,天天都悲哀得想哭,也沒見到哪一次有變身的跡象出現。

    那麼,恐懼的話……周昕……小惡魔……呃……哇嗚!

    身體不自覺猛打了個冷顫,將幻想陷入恐懼情境裡的我喚了回來。

    「呃……算了……還是萬不得已再用好了。」

    不知怎地,我突然覺得,反正還有一整個晚上,時間實在相當充裕,足夠想出很多不同的辦法。

    在確認駁回前案後,我馬上又開始嘗試幻想各種不同的情境,好讓自己負面情緒達到標準。

    「哈哈,酷斯拉,你完蛋了!看我怎麼幹掉你,鹹蛋超人─變─身─!」這是羞恥的極限挑戰─結果,失敗!

    「什麼!你們要跟我一起泡溫泉?不好吧!呃……語兒,衣服別脫那麼快!我都還沒答應……啊!芸妃!別脫我褲子……

    「虹兒,別用那種欲拒還迎的羞紅臉蛋脫上衣啊!我會受不了的!呃……周昕,原來你沒胸部……」色慾的極限挑戰─結果……A片變恐怖片。

    「老爹……子謙……你們要用『蛇』打架我不介意,但是請別在我洗澡的時候,用你們那兩條蛇攻擊我的臉……」厭惡噁心的極限挑戰─結果,杯弓蛇影,看到樹枝出現在臉頰旁邊,我都會作惡!

    幻想到後來思緒整個混亂,還是沒能有變化出現,就差點沒喊出萬佛朝宗,來去打敗天殘腳了。

    也就在所有幻想都宣告失敗時,附近醫團所投宿的客棧,竟傳來多人哄亂的吵雜聲,甚至還有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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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犧牲小我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連忙朝客棧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原本透出光亮的窗門,接二連三的沒了火光,喧鬧聲越來越大。

    當燈火全滅後,隨即有數人衝出了客棧,並迅速奔上醫團馬車,似乎打算利用那馬車逃逸。

    月光的亮度,讓我還能大概辨識出奔上馬車的人,逃上車的人裡頭有兩位女性的嬌小身影。

    然而,客棧大門還有兩批人馬,正用短兵器相互纏鬥著,金屬相擊所產生的響聲更是清脆刺耳,並逐漸往客棧外移動。

    其中人手較少的那一批人馬,更是呈現節節敗退的態勢,他們似乎只是為了阻擋另一批人手較多的人馬衝出客棧。

    就在我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呈現混戰的那堆人裡面,突然有人高聲嘶吼:「徐大人!快保護燕小姐離開,這裡由我們來阻擋!快!快走!」

    醫團馬車上有個老成的聲音,也隨即大喊響應:「我知道了!阿狂,我們會在臨安等你回來的,你一定要跟他們給我平安回來啊!」聲音中滿是悲痛。

    難道有人襲擊了醫團?我腦海裡立即冒出了這個想法。

    只不過醫團裡似乎也沒有什麼貴重物品才對?唯一貴重的,大概就只有燕雪兒這位富家千金,該不會……

    心底泛起不好的預感時,馬車已經駛進小道上,似乎打算沿著小道逃離。

    見狀,我連忙衝向客棧的馬棚,趁著混亂搶了匹馬,好追上醫團的馬車。

    只是我沒騎過幾次馬,所以馬兒奔跑的速度怎麼也快不起來。

    順著馬車的車痕,沿路追了許久,我才又見到醫團馬車的蹤影。只是馬車上卻沒有半個人,小道上還留有眾多的凌亂蹄印與腳印。

    看就知道那些盜賊似乎還有安排人手在中途截擊,但那些人又是怎麼料到醫團會往這方向逃跑的呢?這是個謎。

    然而,馬車上的置物箱,都有被翻動過的跡象。是為了搜括財寶嗎?

    但是,再看清楚之後,便發現更令人訝異的景象,醫團的馬車上,竟然會連一本像是書的東西也沒有?

    不是吧!連書都搶?我怎麼不知道,這年頭的盜賊都這麼用功,難不成他們打算轉行讀書考狀元?

    只是,眼下重點是醫團的人究竟是逃了?還是被抓了呢?

    我向四周查看了起來,很快便發現,左邊森林的泥地上,有新的足印,以及相當多的落葉殘枝。我猜想,他們應該是往這邊逃了才對。

    看出這點,我連忙棄馬追趕了上去。畢竟,我騎術本來就不好,這座森林灌木草叢又頗為茂密,還不如下馬用鑽的比較快。

    跑了沒多久,便聽到遠處有吵雜聲傳來,看來相當幸運的被我猜對了。又稍微接近一些後,我躲在樹幹後觀察著。

    只見遠處的黑暗中,有十幾個持刀與火把的壯漢分散開來,不停在矮叢中來回穿梭撥弄。我想,八成是有醫團的成員躲在這附近,而那些惡匪正在草叢搜人吧?

    這座森林不只能見度低,還有小動物的鳴叫聲,真要在這裡找特意躲藏的人,沒花點時間是不可能找到人的。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醫團的成員會躲在哪裡?又該怎麼幫他們才好呢?

    想了一下,便隨手拿起一塊石頭,朝還無人搜索的那端遠遠丟去,試試看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只見,石塊以漂亮的拋物線沒入草叢後,便傳來某人發出的慘叫聲。

    「呃……」不會這麼巧吧?

    「在那裡,抓住他!」

    惡匪們聽到聲音的來源,紛紛將注意力轉了過來。

    「糟……糟了!」

    草叢間翻起一個人,他連忙轉身就逃,那正是醫團中一名較為年輕的大夫。只能說,這一切都是意外,是意外!

    只不過,追過去的惡匪卻只有四個人,剩下的人手仍繼續留下來搜索。照這情形看來,他們似乎認為應該還有人躲著沒出來。

    「這裡有一個!」

    我還在思考的時候,那些盜賊又有發現。

    這次翻出草叢逃跑的是另一個年輕人,只見那人似乎早料到會被發現,逃的時候一點慌張的感覺也沒有,而這回追過去的只有三名盜賊。

    這時,我也完全搞懂醫團那些人打什麼主意了!八成是想分開逃離,好分散追捕的人數,讓最後那人成功逃離的機會變大。

    現在盜賊只剩下五個還在繼續搜索,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只要我也幫忙引誘一些人,剩下的人要逃脫應該不會很難才是。

    想好了計劃,我便偷偷摸摸的在草地上爬行,看能不能先用偷襲解決掉一兩個,但是怎麼也沒料到,爬著爬著,伸手撥開第三個草叢的時候,卻意外摸到了一個溫熱柔軟的物體。

    「耶?」

    什麼東西?我連忙將頭鑽過去看。

    只見,另一端的草叢堆中,藏匿著兩個人,那正是小茵與燕雪兒,而我的手則好死不死擺在小茵的臀部上。

    此時,小茵的臉蛋又呈現三個圓形,她驚訝不已的直盯著我看。

    此時,燕雪兒似乎還沒注意到我的出現,整個人緊縮成一團微微顫抖,小手更是緊抓住胸口。

    看也知道一定又是舊病復發。這下可麻煩了!難怪他們會用剛才那種有破綻的逃跑方法。

    「噓……別叫。」

    我連忙示意要小茵噤聲,爬了過去想查看燕雪兒的狀況。可是,小茵卻猛搖頭想把我推開,表示不願意讓我接觸到她。

    深怕驚到外頭的人,我只好停下動作,心中更是猛問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這邊還有一個!」外頭盜賊似乎又發現了一人,我想可能是那位醫團裡最年長的大夫吧?

    然而,隨即又有道響亮震耳的聲音,大喊:「等等!兩個人去追就好了,剩下的人繼續找,應該還有兩個女娃兒才對!」聲音的主人似乎是這群賊的頭兒。

    從這話與方才到現在所見的種種,就可以推測出這些人是早有預謀,而且事先也調查了醫團的狀況。

    目的,八成是為將他們一網打盡,從中獲取什麼利益,而非是那種見色、見財起意的亡命之徒。

    也因此,就算我出現引誘他們,八成也不會有人理我吧!也就是說,只要燕雪兒的狀況不好起來,這兩個女孩子也別想有機會逃走了。

    只是,目前手邊是半點藥物也沒有,甚至連可以做緊急治療的針灸用針,也放在包袱裡。當然,因為事出突然,所以那包袱就暫時放在方才歇息的地方。

    抱著僥倖的心態,我在身上左右摸索,看看到底還剩什麼東西可以用,摸著摸著卻意外在腰間,找到一組可以用的針灸。

    是那天在地下密室找到的「九針」。當初找到這東西之後,因為覺得還頗有趣的,所以才時常帶在身上,方便做研究。

    只是,當我拿出這東西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也許九針能派得上用場!

    雖然不太清楚燕雪兒的心臟病是屬於哪一種類型,但之所以會發病,八成是因為過度運動造成血壓的上升。

    也就是說,只要運用「九針」裡其中一種「針與穴配位」讓血壓下降,應該就能減緩她的痛苦了!

    只是,真要為她施針的話,用季血羽的手是絕不可能下對位置的,更別提要在不停顫抖的人身上下針。

    考慮了一下,見週遭昏暗視線不佳,正如我意。

    我緩慢的向小茵爬了過去,並不停來回用手指比著自己的嘴巴與耳朵,向她示意我有話想跟她講。

    原本還有些抵抗的她這才停止下來,不知是猶豫還是在考慮,愣了一會後,慢慢的將耳朵湊了過來。

    「等一下,我會出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到時你便趕緊帶燕姑娘逃回馬車,我在那裡有留一匹馬。」

    小茵點了點頭,又猶豫的低聲說:「但是……小姐她……」我知道她指的是燕雪兒的身體狀況不合適。

    我又低聲說:「沒問題的,我待會替你家小姐施針緩一緩病勢,應該就沒問題了。」

    她連忙拉住我,低聲反問:「等一等……」

    我知道她想質疑什麼,直接回答:「放心,我師父是月露居的人。他有教過我怎麼醫治這種病,而且我也醫過好幾次了。

    「麻煩你,在你家小姐的耳邊提一下,也請她放鬆身心。」為了讓她放心不多問,我還特地強調金老的來歷。

    另外,所謂好幾次的算法,是連同這一次,再加上日後幫人醫治的幾次。

    小茵考慮了一下才點點頭,轉身爬到燕雪兒身邊,低頭對燕雪兒說明。

    而我也趁這段時間,隨便找塊布蓋住頭,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

    這麼做不只是為了不想讓眼前兩位女孩,發現我的身體有所變化,當然更不想讓外頭那些人察覺我的存在。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我便開始利用「幻想」來轉換身體,而幻想的內容當然是周昕的恐怖……

    從燦爛的笑容,聯想到恐怖的惡整,又聯想到小惡魔的模樣,天知道為何又聯想到驚悚的惡魔祭壇,更可怕的是,我被綁在貢品台上,而且她還笑容燦爛的望著我……啊啊啊!不要啊……

    不知歷經幾次恐怖的冷顫後,緊閉的雙眼總算閃現一陣白光,腦域開發那特有的飽滿活躍感,也立即充斥整個腦神經線路。

    這種活絡感,超棒!我知道總算是躍過標準值了。

    只是,這也讓我明白一件事情,下次若要轉換身體,打死也絕不再用這招!不然,就算我膽子再大,也會心臟病發而死。

    然而,眼下不是煩惱這事的時候,我連忙拋去餘悸猶存的驚恐感覺,小心翼翼的爬向燕雪兒身旁。

    「燕姑娘,放鬆,我現在要幫你施針了。」我盡量將聲音偽裝成季血羽的語調。

    在燕雪兒艱難的點了點頭後,我深吸了一口氣,將腦海裡所學的東西,用幾秒鐘仔細思考過一回,融會貫通之後,便抽出九針中的「鑱針」與「員針」,朝指定的位置迅速下針。

    當然,因為腦域全面開發的關係,即使在能見度不高的黑暗中,我也能調節瞳孔的收放,來增加光線的接收,所以並未有所阻礙。

    此外,我也用利用聽覺的強化,將週遭環境的動靜,盡數吸收,好隨時掌握那幾個人的行動。

    真的無法不感歎,這具腦域開發過後的身體,與傳說中所描述的吸血鬼,還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在下針之後,只見燕雪兒的身體,如預期般緩緩鬆弛下來,甚至連吸吐氣也逐漸變得順暢。

    情況之順利,不只是我感到慶幸,小茵更是驚喜不已,似乎她也沒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眼看是時候了,我趕緊向小茵比一下手勢,要她帶上燕雪兒準備逃離。

    小茵低下頭在燕雪兒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後,才抬起頭來對我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示意她也準備好了。

    只是,當我轉身準備離開時,卻突然感覺到有人抓住我的手腕,回過頭來看,才發現到那人是燕雪兒。

    緩緩起身的她,對我猛搖著頭,手更是緊抓不放,似乎不願讓我出去,另一隻手更是用手勢,不停的示意著她有話想對我說。

    我將頭湊了過去,只聽她用有氣無力的聲音,低聲說:「別……別去送死,你不是武功全失了嗎?」

    「只是逃跑而已,沒有武功也沒差。」為了不讓她想太多,因此我只好說謊。

    唉……自從認識了那四位大小姐後,因為在「環境的逼迫」之下,就不停學習該如何說出善意的謊言,也不知道到底該說好,還是不好?

    「沒……沒用的,他們的目標是我們,不是你,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她很明顯猜到了什麼,所以語氣顯得相當肯定。

    頓一頓又說:「而且,我總覺得……覺得你並不是想出去引開他們,而是想去跟他們拚命……」

    她真的是一個又聰明、直覺又准的女孩啊!我不禁深感頭痛的衷心稱讚她。

    只不過礙於身份的關係,還真沒辦法將所有的話說清楚,讓她瞭解現在擔心的一切都是不必的。唉,實在有夠頭疼的!

    然而,眼下我更擔心,話一旦說得太多,恐怕會讓她察覺到更多不對勁的地方,因此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呃……該怎麼說呢?嗯……就是……有些事情,就算會死也要去做,比如說為了救你……你明白嗎?」這樣解釋應該可以吧?

    我苦惱的搔了搔頭,對她說完這不算是理由的理由後,她身子突然一震陷入了恍神,那雙纖細的手也跟著鬆開了,嘴裡還喃喃念著我告訴她的假名─項羽。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眼見機會來了,我趕緊示意小茵帶燕雪兒逃離,而我則連忙離去準備實施計劃。

    連翻過幾個草叢,覺得距離差不多後,我故意搖了搖草叢發出聲響,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在那裡!」那些人的語氣,聽起來相當振奮。

    利用聽覺所接受到的聲音,我在腦海中模擬出他們與我之間的距離,以及小茵她們所在位置的情況。

    聽到小茵她們行動了之後,我立即加大動作,粗魯的穿越草叢,假裝驚慌失措的模樣,好蓋過她們逃離的聲響。

    「嘿……小姑娘!來吧,你們逃不掉的!放心,只要乖乖的別反抗,好哥哥不但不會傷害你們,還會好好的疼你們喔!嘿嘿……」其中一名盜賊淫蕩的奸笑起來。

    這些人有個最大的盲點,就是以為現在躲在這裡的只有小茵她們,因此只要不露臉其實不難瞞過去。

    只是,聽到他這番話,我心底只有一個感想─常常在練習說這類話的我,無論怎麼講,感覺都像是在背台詞一樣,而這位仁兄竟然有辦法,將這種話說得如此傳神,真的是太厲害了!

    不過,對他敬佩歸敬佩,但我可沒啥興趣拜他為師,將這種東西發揮得淋漓盡致。

    然而,直逼而來的盜賊,也只有他這位盜賊「甲」而已,另外兩個盜賊「乙」與盜賊「頭頭」則是緩慢的接近,似乎打算在旁邊看戲。

    爬行了一會,直到確定小茵那邊的聲音,遠離到連我都聽不見時,我才停止在草叢裡鑽來鑽去這種麻煩的動作。我想,讓他們睡上一覺的時候差不多也到了。

    然而,盜賊甲見狀又再度發揮他那傳神的說話本領:「咦!小姑娘,怎麼不再逃了,是累到爬不動了嗎?嘿嘿,來,把你們的小手手伸出來,好哥哥可以扶你們一把喔!」

    對他這句話,我的回應是照著做,乖乖伸出我的小手手。我很想看看盜賊甲在知道認錯人後,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接過我的手,盜賊甲就開始挑逗般瘋狂搓揉著我的手。我覺得很後悔,這感覺好噁心,好像他已經幾百年沒見過女人的樣子……

    「嘖……怎麼感覺有些粗糙啊?」這是他最後的結論。

    「廢話……我是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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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1:0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天理教分舵

    在瞬間解決掉那三名盜賊後,我立即衝回棄置馬車的位置,發現我那匹馬已經不見了。

    我猜想,燕雪兒她們應該順利逃離了,心底也放心不少,遂將身體給轉送回去,恢復成季血羽的模樣。

    當然,只要知道轉送的原理,那麼在腦域完全開發的情況下,要控制好身體的轉送,其實是相當容易的,畢竟腦電波也是屬於腦部活動的一種。

    雖說如此,我還是難免有些擔心,那兩個女孩子在逃離的路上,會不會再遭到伏擊。因此,我決定暗中跟上去,一直護送她們到附近的城鎮為止。

    至於,醫團那些男性成員,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皮肉之苦大概是在所難免的了。

    也不是我不想救,但此時的季血羽,大概也沒有能力去救他們吧?

    再加上,顧慮到時空效應的關係,讓我做起事來綁手綁腳的……只能祈禱他們吉人天相了。

    至於,為何救燕雪兒的時候,會沒有顧慮那麼多,我想大概是擔心目前唯一的線索會斷了吧?

    當然事情都做了,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因此我想,一路上除了要小心不被發現的尾隨她們外,也得仔細觀察是否有發生任何異變。

    追隨著馬蹄印,在不斷奔跑追趕下,才總算見著我那匹馬,它正停在林道旁低頭吃著草,但是卻見不到她們的蹤影。只能說她們的動向真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檢查了地面的痕跡,便發覺馬蹄印有明顯變淺,看來她們是中途棄馬改成徒步穿越森林了。

    我猜想,八成是燕雪兒心底有什麼主意,才會做出這種決定。無奈目前知道的東西太少,無法推論出什麼。

    我看著蹄印的深淺,推測出她們下馬的地方,應該是在一處小山丘的林子附近。只是到了這裡,她們似乎有特別將足跡湮滅,因此很難看出有什麼線索。

    我往山丘的方向看了看。難道會往這邊逃跑嗎?由於沒了線索,我只好推測她們可能逃離的方向。

    只是,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我頓時明白一句箴言。對衰人而言,凡事還是腳踏實地得好,靠運氣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沿路不但看不見半點行走的痕跡,就連枝葉上的夜露都沒有掉落。

    唉!看來我似乎掉入燕雪兒所設下的圈套了。一個計中計的圈套!真厲害,我完全沒看出來。

    看來,只要有她在的話,其實我大可不必太過擔心才是……

    尷尬的搔了搔頭,正準備折返離開時,卻注意到附近不遠處,有個林間小泥道,那似乎是長時間由人踩踏出來的小路。

    這麼偏遠的地方都有人出沒?我雖然頗為意外,但也正好看能不能遇上個路人,問問往臨安的路怎麼走,反正重要的東西都在身上,還是直接前往目的地好了。

    畢竟,先前那般橫衝直撞的跑來跑去,我都有些認不清回去的路應該怎麼走了,再加上如果順著原路走回去,不免又會遇上那些盜賊,而惹上些什麼麻煩……

    我的運氣相當好,才摸黑走了一會的泥路,便看到遠處山坡上亮著兩道火光。

    用不著考慮,光看就知道有人,除非是鬼火。

    果真如此,那我就認命了……

    向那裡跑了過去,看清兩道火光所在位置後,我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那是一道約一個成人大小的巖縫入口,巖縫兩旁則高掛著燈,怎麼看都覺得很恐怖。說是給人住的,怎麼會連扇門都沒有?

    若說是給鬼住的,那又何必點燈呢?

    若說,好奇心是時代進步不可或缺的元素,那麼我可以很自豪的說,我就是個「時代的推手達人」。因為我那強烈的好奇心,已到了犯賤的地步……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巖縫間,用腳尖試探了一下縫裡的地面狀況後,才走了進去,裡面是通往地下的斜坡。

    藉著外頭的光線,我半摸黑走了一會,在轉彎之後,見到另一個照明用的火把,那裡出現一扇木門。

    嗯,看來應該是給人用的。我很慶幸的鬆了一口氣,只能說,個性犯賤歸犯賤,但會怕的東西還是會怕……

    那門沒鎖,我輕易地推開了門,往裡頭走了進去,而入眼所見的景象,讓我頗為驚奇。

    那是刻滿奇怪圖騰的長廊,圖騰上刻的不是奇怪文字,就是有點抽像的圖畫。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模樣神似山羊的石刻圖騰,幾乎是隨便看都可以發現得到。

    而長廊盡頭有明亮的火光,並傳來音量相當小的交談聲。本來,我還在考慮這次的「探險」是不是該就此打住時,背後卻突然給人往前推了一把。

    我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轉身往後看,這才注意到後頭站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滿是補丁,身材相當瘦弱的小乞丐。

    他那包住眉毛以上及右眼部分,沾滿干黑血漬的髒布條,而灰暗散亂的頭髮,則快蓋過半張臉蛋了。總覺得,我好像是見到了「貞子」的……乞丐版。

    「這位大哥請別擋路好嗎?」

    他的聲音相當低沉,卻感覺挺細柔的,還頗像是女孩子。察覺到這點的我,基於小白的前車之鑒,不禁盯著他猜想,這個小乞丐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另外,也總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挺耳熟的,又想不太到是誰的聲音。只能說,腦袋有沒有開發過,在某種程度上真的差很多……

    注意到我一直將目光往他身上看,他沒好氣的問:「喂,有什麼好看的?是沒看過像我這樣髒的人嗎?還是覺得我很可憐,想施捨我啊?」

    「呃,對……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我連忙讓開給他過。當然,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行為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畢竟一直盯著別人看,也是很沒禮貌的事。

    他見我讓開後,卻沒有立即往裡頭走去,而是停下腳步轉過來問我:「你也是來這裡參拜黑羊神的教徒嗎?怎麼好像沒見過你。」

    黑羊……那不就是天理教所奉的尊神?該不會,這裡是他們其中一處地下教壇分舵之類的地方?

    我心底一驚,嘴上連忙解釋說:「呃……是啊!是啊!我是前不久日子,在其它地方入教的教徒,後來到了貴寶地,聽說這附近也有祭拜的地方,所以就過來看看,呵呵……」

    「喔,那麼請問大哥是哪一分舵的呢?」他突然有此一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相信我鬼扯的話?

    「是……太湖那裡的分舵。」我想起子謙曾說過的話。

    「原來是太湖來的弟兄。」

    他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又繼續對我說:「大哥,看你的樣子應該也只是想討口飯吃吃對吧?呵呵,老實跟你說,我也是。

    沒辦法,誰叫這年頭討生活難啊!」

    「呃……是啊。」我搞不懂他到底想說啥?

    「既然如此,那還不快走!參拜太晚到,可是會領不到饅頭的。」他拉著我就趕緊往長廊內走去。

    走到長廊盡頭,是一處廣闊的大廳,此時坐滿了人,都保持靜默的望著大廳底講台上幾名身穿道袍的傢伙,而那些傢伙的後方還立著一座黑色神像。

    那是一座有著羊頭人身、手持三叉戟、背後還有一對翅膀的怪異石像。老實說,那東西我怎麼看,都像是中國版的撒旦……

    守在長廊盡頭的,是一名身穿道袍的壯漢,他皺起眉頭望著我們倆,催促說:「喂,要開始了,大乞丐、小乞丐,快進來找地方坐好。」

    大乞丐,我嗎?低頭看了看,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沾滿了枯葉泥巴。呃……好吧,看起來是有點像。

    「是是,我們馬上坐好。」那小子拉著我就往人群裡鑽。

    只見台上穿道士的人,開始說起聽都聽不懂的鬼故事,讓我倒頭閉上眼就給他睡。連相對論都比他講的鬼東西,還要容易懂……

    身旁的小乞丐推了推我,將我搖醒說:「喂,醒醒,睡太久他們會不給饅頭吃的。」

    「呃……是這樣子嗎?」

    努力撐開眼往台上望去,不知道何時,講話的人不見了,換成幾個戴面具的人,在台上如演戲般跳來跳去。

    讓我感到訝異的是,其中一人臉上所戴的面具,除了質感與旁邊的相差甚多,又多了獠牙與尖角以外,其樣式幾乎跟丑角的面具差不多,只不過整體看起來,是個相當醜陋又可怕的面具。

    「那……那是什麼啊?」我指著那名戴著丑角面具的人,低聲問著身旁的小乞丐。

    小乞丐看了一下解釋說:「喔,那是飾演邪惡與慾望的醜地鬼,聽說黑羊尊神曾遭受這個丑地鬼的欺騙與陷害,後來他因為不停的自欺欺人、陷害詐欺,終於落入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所以為了警惕世人……」

    「呃,停……我知道了。」

    聽起來那個丑角下場還真是淒涼。只是,會不會太巧了?那種樣式的面具,就一定得叫丑角嗎?實在令人不爽。

    接下來的傳教內容,依然是沒什麼新意的洗腦教育,對此沒啥興趣的我,便將主意打到那個丑角面具上。

    趁著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擺在傳教瞎扯蛋上面時,我假藉尿遁偷偷溜進儲物室,將這個面具塞進懷裡藏起來,打算拿來玩玩做個紀念也好。

    到手後為了不讓人起疑心,我依然乖乖回到座位上去,給他繼續昏睡恍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參拜的過程才總算結束,在與那個小乞丐一起領完饅頭,走出巖縫外頭時,天色已接近明亮。

    此時的心情,真只能用解脫來形容,聽他們說教比上外文課還痛苦百倍!至少,上課中若是聽不懂,還能選擇倒頭就睡……

    只見,他走到外頭之後,沒幾下就將手中的饅頭給嗑掉,看來似乎還頗餓的樣子。

    「你……你不吃嗎?」他見我沒有動作而問起我來,似乎手上有食物就應該馬上吃掉,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呃,你吃吧,看起來你好像比我還餓的樣子。」

    我將手上的饅頭遞到他面前。

    「謝謝。」

    他愣了一愣,才接了過去。然而,這回他卻沒有立即吃掉,而是收入懷裡。我猜,也許是想留下來當宵夜吧?

    「請問……你知道往京城該怎麼走嗎?」

    「從這條路下山之後,左轉一直走,便可以看到通往臨安的官道了,大概要步行兩天的距離吧。」

    「兩天……是嗎?」

    搞清楚狀況並向他道謝後,我便打算立即上路。

    只是才走沒幾步,我又停了下來並折返回去,隨即從懷中取出銀子算了一下,將兩天所需的伙食費大概分了出來,放回自己的懷中。

    剩下的那一份,遞到那位小乞丐的面前,說:「看得出來,你包紮的地方應該沒有換過,如果不趕快換藥的話,可能還會造成二次感染而化膿的,所以這些錢你拿去,找個大夫換掉你臉上的藥。」

    這讓他整個人愣在原地,似乎頗為驚訝,手也遲遲未接下那些銀子。

    「拿去吧。」我拉起他的手,將銀子塞入他的手中。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是因為可憐我嗎?」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向我問了這個問題。

    呃……是啊,為什麼?他突然這麼問了,我才想到這點。

    「並……不是可憐你。」

    我回答得很快,因為這點不用懷疑。

    「那是為了什麼?」

    苦惱了一下子,也想不出個原因,便隨口說:「這……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只是覺得我非幫你這個忙不可就是了,就當成……一見如故好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直接掉頭走人。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種說法才合乎情理。

    我朝著往臨安的方向走沒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竟是那名小乞丐尾隨在後方一路跟來。

    「呃,你怎麼跟著我……」

    「我嗎?」

    那位小乞丐撇撇了嘴,說:「剛剛某個傻傻的大哥,給了我一點銀子,要我去看病,所以現在正要去囉。」

    「呃,是嗎……那可以請問你,打算到哪裡看病嗎?」

    「聽說,京城那裡有位大夫醫術還不錯喔!」

    就這樣,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前往京城,那位小乞丐也在後頭跟了我兩天。

    當然,我這兩天為了趕回京城,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入夜後,才在荒郊野外隨處找個地方歇息,而一路尾隨我上京的那個小乞丐,也是跟我同樣的作息。

    但因為急著趕路,所以我們之間幾乎沒啥交談,只知道他叫阿日,幾年前因為戰亂,家破人亡,才開始過著流浪的生活。

    到了第二天的黃昏時分,我們來到了玥虹居住的竹廬外頭。而他口中所說醫術不錯的大夫,便是我那位美麗的師姐了。

    不用說,我那位師姐當然不在,她人應該還在山寨那裡才是。

    「怎麼辦?那位大夫好像不在。」那位小乞丐轉頭問我。

    「我想她應該還要過些日子,才會回到這裡來吧。」

    天知道為何我會被他拉著跑過來。

    阿日露出苦惱的神情,轉頭問我:「這樣啊?那我該怎麼辦才好,要待在這裡等大夫回來嗎?」

    「呃……你問我?」

    我錯愕的看著他。不太對吧,問我做啥?

    「是啊!你不是說非幫我這個忙不可嗎?」

    「呃……是沒錯啦。」這算不算是愛心氾濫所導致的不良後果?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才好?」他又再問了一次。

    「總之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剩下的再做打算好了。」

    想想,我那師姐應該沒那麼快回來,再加上要去找燕雪兒那幾個朋友,難免要逗留一些時日。

    「好啊,大哥,那我們今天晚上找個破廟住好不好,我不想再睡路邊了。」

    「呃……不,我想先去找人。」

    我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前往老爹所給的地點,畢竟身上的銀子不多了,先找到那個地方,看能否先借點錢來花用。

    來到了指定的地點,入眼所見是一座頗大的莊園,外頭大門上端的匾額,寫著─綠柳。

    敲了敲大門,馬上就有人出來應門,是一位年輕的侍女。

    見到我,她那滿臉的職業笑容,立即換了個樣子,對我揮揮手,說:「去去!我們這裡不接受施捨,你們兩個到別的地方去。」她立即又將門給關上。

    「呃……」

    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只好又敲了一次門。

    「誰啊?又是你們!就跟你們說這裡不接受施捨了,再不走我就叫人趕你們走囉1她又隨即將門給關上。

    「大哥,你真認識這裡的人嗎?如果不認識,那我們還是趕快走好了,否則一會他們真的叫人出來趕我們走,免不了又要挨打。」阿日拉一拉我的袖子這麼問。

    這話聽起來,總感覺他對這種事,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地,我突然有一種不忍,開始在心底蔓延……

    「算了……我們走吧。」我決定還是靠自己好了。

    「嗯。」他拉起我轉身就走,說:「沒關係啦,就算不靠別人,我們也活的下去嘛!」

    「也是沒錯啦。」

    話雖說如此,但還是得想個辦法生點錢用用,否則真要跟這個小乞丐到處乞討了。只是,怎麼他看到我投靠無門,好像還頗為開心的感覺……

    「走吧!我們到附近的廟裡找找,看能不能在天黑以前,先留個好位置吧。」他輕快的走在前頭四處探頭。

    我走過去拉住他,搖了搖頭說:「不,我看還是先換一下你臉上的藥好了。」

    「咦?你要我去找其它大夫?我……我不要。」

    「啊?為什麼。」

    「我信不過其它大夫,也不想浪費銀子。」他的理由真怪……

    心底歎了口氣,我轉換了個說法,故意恐嚇似的說:「是這樣嗎?可是,萬一傷口潰爛,整張臉可是會毀掉喔!到時,變得比我這張臉還要醜,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撇撇嘴似乎不相信我的話,說:「啊,會潰爛嗎……少騙人了,你又不是大夫怎麼會這麼瞭解。」

    「呃……我是學過一點醫術。」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看起來相當的驚訝,連忙又問說:「咦,真的嗎?那你懂得分辨草藥嗎?」

    「算……算是會吧。」我搔搔頭如此回答。

    只見我如此回答之後,阿日剩下的「單眼」,立刻散發出閃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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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陳家童養媳

    「哇塞,看不出來你懂的東西,竟然這麼多……」阿日低著頭對我稱讚著,而他的手上抱著許多我剛採下的生草藥。

    「呃……只是碰巧你提的東西,我師父都有教過而已。」我低著頭,仔細留意著腳邊的花花草草中,是否有可用的生草藥。

    昨天下午,阿日在聽到我學過醫術後,便一下子說出一長串的藥名,問我是否知道那些藥草還未經過處理前的樣子。

    我才一點頭,他便驚喜的拉住我,往遠處那綠意盎然的山邊跑去。

    抵達山下,我們隨便找棵樹露宿一宿後,翌日天剛亮,他便又拉著我往山上跑,並要我在這座山上找找看有沒有那些生草藥。

    然而,據我所知,他所提的那些草藥,在藥方子上都是比較常用的幾種。

    「對耶……既然你懂得這麼多,為什麼還要做乞丐?」他露出疑惑的神情問我。

    「呃……我有說過自己是乞丐嗎?」

    我真差點暈過去。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可惜我手上沒有銅鏡……」

    「停!我知道你想說啥了。」我連忙喊停,不用說,八成也是因為我現在的樣子造成誤會的。

    這幾天為了趕路,再加上衣服等物品,被我丟在客棧那裡,沒能有機會把身子弄乾淨,換個衣服什麼的,也難怪會被人誤認成乞丐……

    「我這是……遇到打劫才會弄成現在這樣子的。」

    我想了一下決定這麼解釋。

    自己是干山賊的,還會被強盜打劫。這種理由,如果落入老爹的耳裡,他八成會悲哀得想哭吧……

    他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那我們還真是一樣倒霉耶……」

    「呃,不說那個,你要這些藥草做什麼啊?用來換你臉上的藥也太多了吧……」我順手將找到的草藥交給了他。

    他眨了眨眼裝傻說:「怎麼,難道我沒跟你說過,以前我爹也是大夫,而且是開藥堂的嗎?」

    「最好你有說過……」我沒好氣的望著他,反問:「只是,是開藥堂的又如何……呃……等等!該不會……」

    他很快便將答案公佈出來,笑著說:「沒錯,我手上抱的可都是錢喔!」

    「沒錯!是錢!是錢!」

    這下換我眼睛發出閃亮的光芒了,全身更是突然湧起活力、幹勁十足啊!眼下超級缺錢的我,恨不得立即將整座山的草,都拔光光拿去換錢,缺錢啊!

    畢竟,想生活在一個大城市裡,可以缺房子、缺朋友、缺女人,還是缺手缺腳,甚至可以智缺,但千萬就是不能缺錢。

    明白這個道理的我,整整花了一個白天的時間,把落入我眼底的一草一木,統統連根拔起,直到我們兩個人四隻手拿都拿不完為止,才下山往城裡走去。

    入城的這段期間,我也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便將他問我的問題給反問回去。

    「看起來你也懂得很多東西啊,那為什麼要做乞丐?」

    他指了一指自己的臉上,沒好氣的說:「都是因為這個害的……不然你認為我為什麼會做乞丐呢?」

    他似乎想表示因半邊臉受傷的關係,無法好好工作。該不會正如我所料的,那半邊臉早已毀了吧?

    「呃……對不起。」

    我搔搔了頭,又說:「不過,你放心好了!丑並不是一種罪惡,我是絕對不會鄙視同類的……」

    只是,當阿日賣完藥從藥房走出來時,讓我看了看他手中的一錠碎銀,他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無奈。

    「呃……怎麼了嗎?」我好奇的問。

    「果然,生藥和熟藥的價格,還是相差很多……」

    「是嗎,差多少啊?」

    對於藥草的價格,我可以說完全不清楚。

    他歪著頭想了一下,說:「依照藥草的不同、炮製的時間長短與製作質量等等,用這些作區分,價錢大概會差二到十倍左右吧。」

    「二到十倍?哇靠!」那開藥店的不就每個都削翻了?隨便上山拔拔草,一輩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

    「呃……」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那一錠碎銀,突然覺得好像太少了些,嘴角不禁有些抽搐的說:「阿日……我們把錢還他,拿那些藥回來,自己炮製好再轉賣!」

    一提到錢,我就不禁執著了起來。

    「噗嗤!哪有這麼簡單。何況賣都賣了,做生意不能沒有信用的,走啦!」他忍不住笑了出來,硬是拉著我離開那家藥房。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便往來臨安附近的山頭與森林之中,把入眼的一草一木都給拔了回來。

    當然,在學了一次乖後,為了將採到的生草藥,賣到更好的價錢,我們便決定自行炮製提煉好再行轉賣。

    只是,雖然我在現代的草藥書本上,曾經看過各種藥草的炮製方式與成品模樣,也曾在金老的教導下處理過幾次。

    但真要自行炮製起來,沒有太多的試驗,還真沒辦法抓到訣竅。就算要試驗,也需要場地與工具,才有辦法進行。

    我們好不容易才在臨安城外較偏遠的地方,跟地主租到一小間茅屋,還預先繳了一個月的房租。那些錢,是我們來回跑了好幾趟,賣出生藥草所賺的。

    這段期間,我也四處打聽有沒有燕雪兒的消息,結果卻大出我的意料。

    聽說,燕雪兒他們正接受官府的保護,留在遭受襲擊的地方而未回臨安,似乎是為了協助官府救出那些被強盜擄走的醫團成員,才志願留在那種危險的地方。

    照此看來,她們一時半刻大概也沒辦法回臨安來吧?而這點也更堅定了我必須暫時找處所定居的想法。

    當然,在我連著幾日「特意的觀察」之下,也就是從行為舉止與會特意避開我的「某些」生活作息等等,可以確定阿日應該是一位女孩子才對!

    這次總不會認錯了吧!哇哈哈!所有的行為都難逃我的法眼!

    只不過,看起來她似乎也無意要特別隱瞞的模樣,只是她不想說我也沒問,打算裝作不知道就算了。

    否則,依照季血羽的色狼思考回路,我真不知該不該對這個毀容的可憐美眉,適當做出有「性」趣的反應?

    日落時分,我背著竹籃從附近的山林裡,搜刮了大量可用的藥材回到茅屋,留在茅屋裡忙著製藥的阿日,連忙拉我進屋,並將新的衣物遞到我手上。

    「既然有了住的地方,那就不能算是乞丐了,所以原本的乞丐行裝必須拿去丟了,而這件是給你替換用的。」

    「呃,謝謝。另外,我真的不是乞丐……」我沒好氣的反駁她,隨手將她托我去採的幾種草藥交給她。

    「謝謝。」

    她拿著藥草與自己的換洗衣物,往房間裡面走了進去,只是隨後又探出頭來,沒好氣的說:「對了!我換藥的時候,勸你最好別偷看。否則被嚇個半死的話,我可不負責喔!」

    她似乎很介意臉上傷口的樣子,畢竟她也是個女孩子家,難怪會在意啊……

    「好……好,我絕對不會偷看。」

    我無力的點了點頭,手中拿著她幫我準備好的換洗衣服,打算到附近山上的小溪,隨便打水梳洗一下就行了。

    我想,男生三點全露也沒多少人有興趣看吧?

    「哇!真爽!」

    整整一個多星期沒洗澡的我,脫光衣服便往溪裡跳,猛搓著全身上下的泥垢。

    「哇……好強壯的哥哥啊!」身旁突然傳來一道嬌膩的聲音。

    一隻白皙卻強壯的手腕,更是從背後繞到胸前,襲擊我那趨近於Bcup的胸肌……

    「哇哇啊啊!」

    嚇得我連忙閃得遠遠的。這也才發現到,不知何時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壯碩赤裸、濃妝艷抹,看起來相當俊美的小白臉,此時他正露出妖媚的笑容……

    「唉呀呀……別跑啊!這位壯哥哥,我們一起來洗鴛鴦浴嘛!」他露出了笑容,連忙想湊過來。

    「呃……我的媽呀!」

    雞皮疙瘩立即衝上我腦門,連忙往岸邊衝去想逃跑。

    「喂喂,別走啊!趁你還有命的時候,至少跟我溫存一下嘛,否則過幾天沒可就機會了喔!」那男子笑容燦爛,對我猛招手想叫我回去。

    「呸呸,跟你溫存才會沒命吧!」

    我又不是傻了,手腳更是乾淨利落的撿起衣服,順著溪流沿岸一路往下逃,完全無視小白臉那鬼叫般的呼喚。

    當然,這大概也是我轉世以來,逃跑速度最快的一次,甚至面臨生死關頭都還沒此時快。我敢說,在貞操遇上危難時,大概是人類最能激發無限潛能的時刻吧!

    在確認那個變態小白臉沒追上來,我才慶幸的趕緊換穿上新衣服,結束這場難堪的溜鳥裸奔。

    只不過,在繼續順著沿岸往下走的時候,我意外注意到一個異常景象。

    那與我和燕雪兒一起在山上搜索疫病時,曾遇見過的景像一樣!

    只是,這次數量卻沒有山上所見到的那麼多,而死亡的動物大多體型都較小,並未見到大型動物的屍體。

    話雖如此,但那回醫團卻未找到任何證據,證明這跡象與疫病有關,這下子也只能等燕雪兒他們回來再說了!

    只是也不能不防患於未然……想到這點,我心底也擬定好了對策。

    「呃……怎麼,臨安這邊流行這種髮型嗎?」

    回到茅屋這邊,早已換洗乾淨的阿日,正在屋內忙著將一些乾糧裝入竹籃之中。

    她的裝扮,雖然改換成偏女性的寬鬆布衣,但外貌卻依然打扮得像個貞子似的,簡單形容就是從貞子乞丐版,升級成貞子死老百姓版……

    「哼,要你管!」

    她沒好氣的頂了下嘴,頓了頓又說:「先不說這個,你看一下,有覺得我哪裡不太一樣嗎?」她還特地轉了個圈給我瞧。

    「……有哪裡不太一樣嗎?」

    我搞不太懂她到底想表示什麼?

    她扁了一扁嘴,略微不滿的說:「再看清楚一些。」這位美眉還故意挺挺了胸部,似乎想顯示她有胸部這種東西……

    我看了一下她的胸部,搔搔頭反問:「然後呢?」

    「沒事,呆子!」她隨即拿起竹籃子裡的饅頭,沒好氣的往我頭上K了過來,別過頭繼續將乾糧放入籃子裡。

    「呃……」

    我很無辜的望著她,天知道哪裡又做錯了?總不會要我稱讚她胸大吧?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某些反應動作,跟周昕還真是有點相像……

    想到這點,我不禁將目光往她的臉蛋瞄了過去,只不過注意到這點的她,隨即沒好氣的嘟著嘴對我說:「怎麼了,對我的醜臉很好奇嗎?是不是很想看。」

    「對……對不起,我沒有那種意思。」知道她相當介意自己的臉,不想讓她因此受了刺激,我趕緊轉開視線。

    「噗嗤!我們走吧,呆子。」最後她提起裝滿食物的籃子,拉著我就想往外走出去。

    「呃……去哪?」

    「去找我師父!現在有了點小錢,當然要孝敬他老人家一下囉。」她笑了笑。

    「師父?」

    我有些錯愕也很懷疑,難道當乞丐也要拜師嗎?

    只是,她這話不禁讓我聯想到傳說中的……丐幫。

    「嗯啊,幾年前我流浪到這裡的時候,就是師父教我如何做個成功的小乞丐,只是都過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師父還在不在那裡就是了。」

    「……怎麼不是教導如何成為乞丐中的霸主。」我自言自語,也突然很想知道是不是真有丐幫?

    「啊?乞丐中的霸主,那是什麼啊?」

    「呃……還是乞丐。」

    又一顆饅頭K中我的腦袋。

    走到城郊外的破棄廟宇,她似乎對裡頭相當的熟悉,沒兩三下便找到眾多乞丐擺放「家當」的位置。

    只是,此時待在這兒裡頭的乞丐,卻寥寥無幾,只有一個掉了牙滿臉皺紋的老人家,一個躺在地上並蓋著厚重衣物睡覺的小伙子,以及一個像是在照料人睡覺的小鬼頭。

    「呃……怎麼都沒人啊?」

    「現在還是開飯時間,大概都出去討飯還沒回來吧。」她解釋。

    只見,那位老人家似乎很訝異我們的出現,問:「請問你們是……」

    只見,阿日笑容滿面的,連忙向那位老者跑了過去,說:「師父,是我啊!不記得我了嗎?」

    「你是……」

    老人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隨著阿日將頭髮撥開露出臉蛋給他看後,老者才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來,露出了笑容說:「是你啊,乖寶貝,師父可想死你了,你過得可好啊?師父記得,你不是到陳家去當童養媳……」

    阿日將手中的竹籃子,提到老者面前,笑著說:「師父你看,我替你帶來很多的東西,我們邊吃邊聊吧!大哥,你將這些分給他們吃吧。」

    她自己從裡面拿了兩個乾果後,便將竹籃交給我。我猜想,她似乎是不想讓我當電燈泡吧?

    接過竹籃,我拿到那兩個孩子身旁,遞了一個饅頭給那個小鬼頭,而他戰戰兢兢地接過去後,立即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似乎相當飢餓的樣子。

    然而,另一個在休息的小伙子,卻對我遞過去的饅頭沒什麼反應,只是緩緩的接過後,便又繼續閉上眼休息。

    我看了那小伙子幾眼,問:「他好像是生病了,有找大夫來看了嗎?」

    那小鬼頭搖了搖頭,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說:「玥大夫還沒有回來,我們又沒有銀子,所以找不到大夫肯為阿伊看病。」

    聽他說完,我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我來看看好了。」我想,如果只是普通的傷風感冒,我還有辦法醫治。

    小鬼頭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情,連忙追問:「咦!這位大爺,你也是大夫嗎?」

    「學過一點而已。」

    「太好了,阿伊有救了!大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阿伊……」聽到我這麼回答,那小鬼頭連忙跪了下來,開始苦苦哀求起來,就好像我一定有能力可以救人……

    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嘴上不得不連忙答應,隨後也立即替那位小伙子,觀察起病狀來了,只是我越是觀察,心頭也越是沉重起來。

    「不是吧……」為了確認心中所擔心的事,我反覆看了看阿伊的臉色,並回頭問起那位小鬼頭,瞭解阿伊發病前後幾天的詳細情況。

    「大哥,他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看似的。」阿日不知何時走到我身旁來了。

    「大爺,該不會阿伊他……」那個小鬼頭聽見阿日這麼說,臉色立即難看了起來。甚至,連阿伊的臉上也顯露出絲微絕望的神色。

    醫病最忌諱的就是連病人本身都放棄希望。深知這點的我,連忙解釋說:「別擔心!他的病能治得好,沒事的!剛剛我只是想到其它的事情而已。」心中則在暗歎,自己的經驗還太淺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注意到這點。

    阿日似乎也醒悟自己說錯話,趕緊幫忙附和說:「對啊!對啊!別擔心,我大哥只是因為想拉肚子,所以臉色才會那麼難看的嘛!」

    「呃……」我無力的望著她,好爛的理由……

    只是,為了確認是不是那種病,還必須把把脈象才能確認,而這也是我最頭痛的地方了。

    我硬著頭皮,伸手搭上阿伊的手腕,但結論還是一樣,完全感覺不出其中脈象細微不同的地方……

    「嘖!還是得找人替他把把脈才行……」

    阿日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說:「把脈嗎?我來試試。我懂一點點喔!」

    只見,阿日迅速伸手搭上阿伊的手腕處,閉上雙眼仔細感覺起來,動作似乎相當熟練。

    想想,阿日的老爸似乎也是大夫,因此她懂得一些把脈功夫,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很快的,阿日將指尖的觸感,詳細的告知了我,也證實我心中所顧慮的事。

    「果真是『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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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1: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血宅

    在交代完他們需要注意的地方後,我立即回到茅屋,替阿伊包了幾帖藥給他服用。

    我心底不禁擔心起這疫病,恐怕會有其它人也遭感染,因此無論如何都要多準備一些藥材才行。

    只是,由於手頭沒有那麼多現成的草藥可以做配方,免不了要往城裡多跑個幾趟,買一些來補足現貨。

    此外,也為了方便在城內自由走動,在阿日的幫忙下,將我的外貌稍作了轉換,修了頭髮、眉毛與鬍鬚等等,盡量打扮成斯斯文文的模樣。

    儘管最後看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但比先前還是當山賊的時候,好上太多了。

    至少,現在遇上路過的小鬼頭,他們說出的第一句話不會是:「媽媽,有壞人!嗚嗚……」

    翌日,入了城內,我走遍臨安城的大小藥房藥鋪,用所剩的銀兩,收購了許多醫治疫病配方的用藥。

    至於,為何不去太醫院或燕府,通知他們臨安可能會有疫病蔓延呢?

    我想,如果真的跑去通報,那對方大概不但不相信,反而會先將我抓起來,避免以訛傳訛,造成人心惶惶吧?

    直到天色整個昏暗下來,我的收購行動才告一段落,背著一大籃草藥準備回家時,卻意外瞧見了柳苡若那位千金大小姐。

    此時,她臉色沉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低著頭不停快步往前走去,完全沒有發現到我的出現。

    對此時的我來說,能遇見她,心情只能用開心來形容啊!

    畢竟,要我自己登門拜訪柳府,可是相當的頭痛,對他們柳府而言,我只不過是個不速之客而已。

    我連忙追了過去,想去跟她提一提延後訂婚的事。

    只是,才打定好主意,走遠的她已經拐彎轉入巷子內,我連忙追過去,竟發現那是個死巷子,而她人卻不見了蹤影。

    「呃……難道是我眼花了?」我搔了搔頭。

    朝著巷子兩側牆的屋子望了望,其中一戶的大門上,給官府貼上了「禁止進入」的封條。這一側的圍牆上,還留有幾個腳印的髒污。

    「她該不會翻牆進去了吧?」只是這裡頭有什麼東西嗎?我感到很好奇。

    將竹籃給藏好,我笨拙的翻過了牆,進入那被查封的府邸。

    「呃……」仔細的瞧了瞧裡面,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氣。

    入眼所見,一灘灘乾枯轉黑的血漬,灑滿灰色的石道、紅檀木製的柱樑上,以及庭院眾多花草葉片之上。整個視線裡頭,有近半的顏色,都是那噁心的黑色……

    尤其,在天色逐漸轉暗的情況下,更是顯得驚悚詭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更是在我背後不停的打轉,感覺涼颼颼的。

    見到這種場景,我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那樁滅門慘案。該不會這麼巧吧?

    當然,我那堪稱好奇到犯賤的性子,驅使我繼續對此地「探險」下去。

    只是才走沒幾步路,打算往裡頭一探究竟時,卻突然出現劍刃抵在我的脖子上。

    「呃……」我還真的被嚇到了。

    「你是誰,為何跟蹤我?說!不說的話,我就殺了你!」身後傳來冷漠的音調。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我猜想那應該是柳苡若吧?

    「別……別激動喔,是……是……是我啊!柳大千金。」

    我還挺擔心即使告知我沒有惡意,但讓她發現跟蹤自己的人是我,還是會照樣一劍刺下去,讓這裡再添一個枉死的冤魂。

    「是你?」

    柳苡若發出了疑問聲。只見,她似乎為了看清楚我是誰,略帶防備的緩緩移步到我面前來。

    當然,她在看清楚是我以後,很明顯的露出了厭惡的神情,說:「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前兩天。」

    我很想問她,能不能先將劍收回去,手不會酸嗎?

    只見,她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突然笑了出來,還笑到眼淚都飆了出來:「噗哧!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有哪裡不對嗎?

    「哼!看你穿成這樣逗我笑的份上,無緣無故跟蹤我的事就算了。」

    「呃……這麼好。」

    我該解釋自己這副裝扮不是為了搞笑嗎?

    她乾淨利落的將劍收入鞘中,轉過身準備離去,而語氣也跟著轉為冷淡,說:「快回家去,別在這裡妨礙我做事情。」

    「等等……你來這裡做什麼啊?」我感到很好奇,連忙跟了上去。

    「來調查一些東西。」她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你……該不會是想調查這家人的死因吧?」

    「你怎麼會知道?」她側過來的臉,露出訝異的神色。

    「猜的……」

    不然,還有其它東西可以調查的嗎?

    「是嗎?不過,你跟過來想做什麼?」她停下腳步問。

    「呃……要知道調查這種東西,多一雙眼睛就多一分機會,所以我想……我或許能幫上什麼忙。」

    「隨便你,別妨礙到我就行了。」她看了我幾眼,又冷淡的回了一句後,便轉身繼續往前走。

    我點了點頭,連忙跟上去。這麼容易就妥協了?我還真有些詫異,本來還以為她會堅持反對。

    盡量以不破壞現場為原則,我一路尾隨著她,從庭院外頭,逛到大廳裡頭,再從大廳裡頭,逛到內廳裡頭,她似乎對這裡相當熟悉的樣子,對路線的挑選看不出有任何猶豫。

    只是,不知怎麼地,我突然懷念起,與不可思議研究社裡的那些好友,在詭異的地方一起探險的時光。

    入目所見皆是枯黑的血跡,老實說那些血跡多到有些駭人,甚至能感覺得到那些死者的死亡方式,應該都非常淒慘。

    但奇怪的是,屋內裝潢與裝飾品,卻幾乎沒什麼多大的損壞,感覺像是有人拿了幾十盆鮮血到處潑灑一樣,然後在屋內,用磨利的刀子隨便劃上幾刀。

    此外,還有一個怪異的地方,就是在大多數的干黑血漬旁,都有三條像是給利刃割過的極細溝痕。

    重點是,溝痕內也沾到血跡,像是讓人刮過後再潑上血,而且每一塊血漬處的三條溝痕,其間距也幾乎不相同……

    若說,那是凶器留下痕跡的話,卻又太奇怪了,怎麼會有這種類型的奇怪兵器?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兵器,可以製造出這種又深又細的溝痕。

    不知道為什麼,打從見到這個溝痕,我心底就逐漸不安了起來!

    雖說如此,但到現在為止,除了發現那幾個疑點之外,卻再也找不出還有其它怪異的線索。

    反倒是,一直都默不作聲的柳苡若,臉色越來越蒼白難看,神色中更透露出濃濃的哀傷,彷彿這個地方對她而言,有種很特別的依戀……

    很快的,天色越來越暗,屋內的能見度也越來越低,柳苡若熟練的轉進內廳裡一處房間,並在裡頭取出了一個燈籠,點燃用來照亮。

    最後,她來到一間應該是女孩子的房間,床鋪的位置上也還留有干黑的血漬,看得出來這房間裡的主人,似乎是在睡夢中慘遭毒手的,而床鋪上還留有三道細溝痕,並且還貫透了床板。

    只見,她將燈籠擺放在桌上後,便在房間裡頭繞了起來,並輕輕撫摸著房內的東西,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可笑容中卻充滿了苦澀,美麗的雙眼逐漸紅潤。

    看在眼底,與其說她是在找線索,還不如說像是在觸摸著昔日的舊物,回憶過往的趣事。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她那孤單的背影,給人感覺似乎相當的寂寞……

    最後走到梳妝台前,她緩緩拿起擺放在台上的一支髮釵,那早已浸滿淚水的眼眶,終究還是流下悲傷的淚水,「阿靜……」

    「她……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見她點了點頭,我搔了搔頭說:「別再難過了。呃……我不太會說……我想,你朋友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如此為她難過的……」

    「是……是這樣子的嗎?」

    她側過頭來望了望我,又說:「但是阿靜她……」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連忙拍拍自己的胸口保證,說:「放心!只要不放棄,仔細搜查,相信不出幾天,一定能找出什麼線索來,抓出兇手替你朋友報仇。」

    只見,她愣了一愣,說:「可是……接手此案的人,花了一個多月,下足了人力物力,卻依然宣告無法偵破此案,還把這件事歸咎於鬼怪滋事……」

    「呃……我這個……」

    話好像說太滿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下去,只好尷尬的搔了搔頭,補充說:「應……應該吧……我會盡力而為的。」

    「噗嗤!」

    她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才又緩緩的吐了話:「……謝謝。」

    我尷尬的搔了搔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隨著我們兩人沉默不語,整個屋內也立即變得寂靜無聲,甚至安靜到可以聽見自己那逐漸沉重的呼吸聲,此時令人感覺更加的陰寒詭異……

    「咘咕……咘咕……」

    屋外頭突然傳來清脆的鳥叫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在這種狀況下,那響亮的鳥叫聲更令人覺得毛骨悚然,詭異得叫人膽顫心驚。

    柳苡若似乎也被那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到,連忙小跑步過來靠向我,緊緊抓住我的右臂不放。

    其實,我也被嚇到了,但不是被那個鳥叫聲,而是柳苡若的下意識動作。原來,她也會怕鬼啊……

    「啪啦!啪啦!」

    隨著翅膀拍動的聲音傳入屋內,一旁的窗沿上,出現了一隻可愛的布榖鳥,還又咘咕的叫了兩聲。

    「原來是鳥啊……」

    她喘了兩口氣鎮靜一下心神,而這也才發現她還抓著我的手,連忙紅了臉鬆手又退了幾步,說:「你……現在有什麼頭緒嗎?」

    「啊?也不是沒有頭緒,只不過覺得有些奇怪……」

    「咦!真的嗎?是什麼?」柳苡若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就是這個。」我指了一指床鋪上的溝痕,說:「我覺得這個應該是使用凶器後,所留下來的痕跡。」

    「是嗎?可是,據我所知,沒有一種殺人兵器,能造出這種痕跡的!假如,你看過……」她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悲傷的接著說:「假如,你看過他們的樣子後,可能又會有不同的想法了吧……」

    對啊!從屍體身上也能獲得不少線索。想到這點,我連忙問道:「這麼說來,你有看過被害者的屍體囉!能告訴我那些屍體比較詳細的特徵嗎?或是官府那些人有找到什麼比較奇怪的線索嗎?」

    她閉上眼,深深吸吐了口氣,才緩緩的說:「他們說,所有……所有人的身體,最少都被分屍成三塊以上……而且一家一十三口在一夜之間被屠盡……」她的語氣微顯顫抖,感覺得出她心底對那景象的深深恐懼。

    「一夜之間……十三個人都是如此?」

    見她點了點頭,我驚愕得闔不攏嘴,差點被嚇傻。難怪會弄得滿屋都是血,兇手真是殘忍冷血到極點。

    重點是,依照這個時代的科技,一口氣想要將十三幾個人分屍,那要花上多少的人力物力時間啊?

    況且,那麼大費周章的滅門分屍,附近卻沒有半戶人家察覺到異樣,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不過無論如何,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兇手是用什麼辦法、用什麼凶器殺人?使得這戶人家,連發出慘叫聲都來不及,便慘遭滅口?

    為了搞清楚狀況,接下來我又問了許多的問題,其中最多的就是屍體當時的死狀。當然,她是事後讓人通知才去觀看死者,所知道的東西也非常有限。只是,越問我心底越發毛就是了……

    不過……很刺激。

    「那麼……你有清楚看過屍體上的傷口嗎?」

    「我沒看過。」

    她搖了搖頭,說:「只不過,聽說他們所有人的致命傷,切痕都異常的平整漂亮,就像給人一刀連皮帶骨,乾淨利落的切過那般……」

    一面訴說著,她的臉色也越發蒼白,神色也越發驚懼,似乎是在擔心真有鬼怪作祟。想想,此時此地似乎不太合適詢問這種事情。

    我提議說:「呃……我們要不要先回去,等明天天亮,再進來找線索?」

    只見,她露出猶豫的神情考慮了起來,而最後所作出的決定是,咬著牙搖搖了頭,說:「不行!白天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接手此案的捕頭與仵作,會來這裡進行調查,很容易會被發現的,而且我不想讓我爹爹知道,我在偷偷偵查此事……」

    「是嗎?我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又說:「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什麼頭緒,只是從這些跡象可以看出,這絕非普通人能辦到的,而且參與滅門的兇手,應該只有一兩個人才對……」

    只要暗殺的手法高明,見人就一擊必殺,再加上對此地有相當的瞭解,其實也不難無聲無息的一舉殲滅十三人。

    當初,我在暗殺那些恐怖組織成員時,也就是運用如此手法。只是,我殺人的手法,沒有那麼誇張殘忍就是了……

    她想了一下說:「你是說做這件事的人,可能是一名精通刀術的武術高手?」

    我伸手摸了摸床鋪上的溝痕,說:「應該不是,畢竟武術高手也是人,而且那把凶器還相當的詭異……」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聯想到芬裡爾狼那銳利可怕的狼爪。

    「難道說,你也懷疑是有……鬼……鬼怪在作祟。」她語氣顯得有些不安起來。

    「咘咕……」那只賤鳥又適時的叫出聲。

    「啊!」

    這也讓柳苡若嚇得叫出聲來,又跑過來緊抓住我的手臂,而這回更是將臉蛋埋入我的右肩。當然,我又被她那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

    只是,真看不出外表那麼堅強刁蠻的她,其實內心還頗為膽小脆弱的……感覺和劉芸妃大小姐真有幾分相似。

    「呃……別緊張,是鳥,是鳥啊。」

    「是……是嗎?」她回過頭去望了幾眼,而這時才發現到自己又緊抓著我,連忙鬆手趕緊遠離。

    「可惡!討厭的鳥,害我……害我……」不知是不是因為惱羞成怒,只見柳苡若氣沖沖的抽出長劍,朝那只布榖鳥投擲過去,似乎恨不得將鳥打下,烤一烤當作今晚的宵夜。

    只是,那隻鳥動作相當的靈活,拍一拍翅膀便迅速閃過那一記飛劍,再飛回窗沿上,彷彿嘲笑似的又咘咕的叫出聲。

    重點是,這只賤鳥還故意將雙翼大大的張開,像是在示威似的,囂張得很……

    「呃……好屌的鳥。」

    「可惡的死鳥!臭鳥!看我怎麼宰了你!」那只屌鳥這下可真的激怒了柳苡若,她連忙衝了出去想撿劍。

    當然,我一定得義不容辭的幫忙我這個未來的老婆,不然我很擔心她會因為砍不到鳥,改成砍我洩憤……

    正想衝過去抓住那只賤鳥的時候,它卻立即收翼跳出窗外,隱入暗不見光的位置躲了起來。

    我也只好連忙追了出去,只不過才出了房間,卻見到已經撿回長劍的柳苡若,愣愣的站在原地,露出驚恐萬分的神情,彷彿是被啥東西給嚇呆了,直視著佇立在眼前的一道人影。

    我驚訝的緩緩朝向她注視的地方望去,只瞧見一個全身覆蓋白色絨毛的人,背上還有一對白羽翅,而手腳皆為鳥爪的怪物……

    只見,那怪物將頭回轉了一百八十度,轉過來面向我,那一張像是貓頭鷹模樣的臉,鳥嘴還開合的說了句人話。

    「我們來試試誰宰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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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0 21:51: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丑角

    不會吧!世界上真的有妖怪!我詫異得整個人呆住,還闔不攏嘴。

    「哎呀!怎麼又嚇呆了?」

    那隻鳥妖怪緩緩的將頭轉回去,語氣有些無奈的說:「真是的,看來我還是先殺一個好了。」

    只見它說完這句話,就緩緩的舉起它那隻鳥爪。

    「糟了!」

    立即回神過來的我,立即衝向柳苡若,將還在呆愣愣的她給撲倒。

    不知道那怪異的鳥人,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我撲倒柳苡若的同時,鳥爪隨即憑空一揮,她原本所在位置後方的灌木,立即無聲無息的碎裂成好幾塊,倒了下來。

    我詫異的回頭望著那塊地方,腦海底立即冒出一個名詞,驚道:「該……該不會是真……真空刃!」

    「喔?想不到,你竟然會知道這種東西,那可真是奇了!」那鳥人語氣顯得有些驚訝。至於,貓頭鷹感到驚訝的時候,會露出什麼模樣,等回到現代以後,再打電話給Discovery問問看……只不過,它這話中所代表的另一層含意,此時我根本無暇思考,連忙拉起還沒回過神來的柳苡若拔腿就逃。

    「嘖,快逃啊!」

    「那……那是真的妖怪?」她似乎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要不然,你以為它是神雕俠侶裡面的大雕兄嗎?」

    我沒好氣的邊逃跑邊隨口解釋。只不過,要不是因為它那一記要命的攻擊,我還真以為自己眼花了!

    「什……什麼神雕俠侶?大雕兄?」她滿臉疑惑的反問。

    我這也才醒悟到自己口誤,連忙又解釋說:「呸呸,講錯了!反正,你不想當它是妖怪,那就當它是新品種的大雕好了!」

    重點是,現在光逃命都沒時間了,哪有空解釋這麼多?

    「嗯,沒錯,那一定是只雕!」她改成這樣解釋,似乎比較能接受的樣子。

    「呃……」我有些無力的望著她。

    眼見我們距離大門近在咫尺,甚至還在慶幸那只妖怪沒有追上來時,那鳥人卻像是會瞬間移動似的,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並擋住我們逃脫的路線。

    那鳥人佇立在原地,卻未繼續痛下殺手,反而還很客氣有禮的替自己解釋說:「抱歉!我不是雕。不過,你們可以把我當成妖怪……」

    那鳥人的嘴角更是微微翹了起來,我想那應該是在微笑的動作吧?真神奇……

    只是,這也嚇得我們連忙煞車停下腳步,我警戒似的望著它,並不時窺視著它身後的出口。

    「妖怪……」

    柳苡若露出了畏懼的神情,不知不覺緊抓我的手。

    我嚥了一口口水,略帶畏懼的開口詢問那鳥人,說:「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啊……」

    那隻鳥人緩緩舉起自己的鳥爪看了看,才又說:「嗯……這麼說好了,我是一隻修煉千年的鳥妖,如果想要修煉成仙,就必須吸食一千個生靈的血肉。

    「直到今天為止,我已經吸了九百九十九個生靈的血肉,眼下只要再一個就能成仙,你說我想做什麼?」

    「呃……」

    雖然說眼下的狀況,應該是處於非常驚險恐怖的時候才對,可是不知道為啥,聽它講這些話,卻一點恐怖的感覺也沒有,反倒像是在聽爛演員背台詞那般,令人覺得很假。我很想笑……

    「笨蛋,快……快逃啊!你還在呆什麼。」柳苡若不說二話拉起我的手,趕緊往屋裡逃了進去。

    只見,那隻鳥人又緩緩的舉起它的鳥爪,凌空再次揮了下來。

    有了前次經驗,注意到這點的我,看準了它揮下的方向,趕緊煞車拉住柳苡若,硬是轉了個方向再逃,身旁那大門兩邊的門扇,也硬生生被分成好幾段,塌落在地上。

    心裡驚於那恐怖的攻擊力,卻也感到疑惑。那隻鳥人很明顯是在手下留情,並未立即趕盡殺絕,彷彿有什麼目的似的,就像貓捉老鼠,只是不停驅趕玩弄著我們……

    大概也基於這個理由,在接連下來的好幾次攻擊中,只要小心注意一些,也都能勉強躲過它那恐怖的攻擊。

    幸好,柳苡若相當熟悉這個地方的地形,逃進屋內後就開始東鑽西藏,最後躲到位於內廳附近的廚房裡,才暫時躲開那鳥人的追擊。

    然而,這回她自始至終都緊握我的手,未曾放開過,使得我好幾次都打消了要轉送身體的念頭。

    只因為,我覺得身份有暴露的危險,再加上那鳥人怪異的行徑,讓我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此最後決定還是別輕舉妄動。

    只見,柳苡若喘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後,像是在喃喃自語的低聲自問:「妖怪……難道就像徐大捕頭所說,真的是妖魔鬼怪殺了阿靜他們……」

    聽得出她的語氣仍然微微顫抖,只不過這時我才醒悟一件事,並給了她一個答案,低聲說:「我想是那只妖怪做的沒錯。

    它剛剛攻擊我們的手法,很符合這一家十三口死亡的方式。」

    「……你是說那招妖術?」她愣了一愣轉頭望向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也只好將錯就錯的說:「呃,對。如果被那招攻擊到,身體想不四分五裂也難啊!只不過……它的說法卻令人感到奇怪就是了。」

    說著,我不禁陷入深思,想了想方纔所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那怪物說出口的話,真的讓我越想越覺得怪異……

    另外,真要達到那種真空切割的手法,就算在現代,我也還沒聽說過有什麼東西能辦得到,那根本就是電動裡面才會出現的東西嘛!若說那是妖術大概也不為過吧。

    只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很難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妖術之類,非科學能解釋的東西……

    然而,當我才剛陷入深思時,右手掌卻微微感到疼痛,那是柳苡若握住的地方。

    「阿靜……」

    只見她原本畏懼的神情,逐漸轉化成悲憤,甚至她因悲憤而將我的手越握越緊。

    老實說,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擔心她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因此,我決定還是先想個辦法讓她逃走,爾後無論我是要逃還是要宰鳥,選擇起來也不會有太多的顧慮。

    「柳大千金……」

    「季血羽,待會兒找到機會,你就先逃吧!」

    才剛要說出心中的想法時,卻沒想到柳苡若卻比我更快,搶先說出我原本想對她說的話。

    「啥?」

    這也讓我呆了一呆,想解釋說:「先等等……」

    她完全不給我機會,打斷我的話後又接著說:「其實,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而且它說只要再吃一個人就足夠了,另外一個人應該還是機會能逃走的……況且,就算會死,阿靜的仇,我也一定要報才行。」

    她果真如我料想那般想幹傻事,還真的跟劉芸妃有著同一股傻勁。

    也只能說,她真的是太天真了點,難道她沒聽過一句通俗的諺語嗎?多吃多補,多補身體勇嗎?

    對我不禁頭疼起來,如果她真是跟劉芸妃一個樣的話,那大概我說話說到吐血身亡,她都還是聽不懂吧?

    此時,我突然有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如果她真跟劉芸妃差不多,那麼試試用丑角的強硬態度對她,或許會管用些。

    只見,她鬆開手站起身來,似乎打算就這麼衝出去,引開那鳥人的注意力時,我趕緊反拉住她的手腕,用著冷冷的語氣,酷酷的說:「等等!流血的事情,當然是交給男人去做,女人家只要在旁邊幫忙收屍就行了。」

    老實說,連我自己都覺得這樣還挺有男子氣概的,而柳苡若的反應正也如預料之中,驚愕的呆站在原地,彷彿被我的「男子氣概」給嚇呆了。

    「你是要我在旁邊……替你收屍?」她回神過來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

    「呸呸呸,烏鴉嘴!當然是替對方收屍。」我差點沒暈過去。

    然而,見到她神情顯得有些茫然而非生氣,在我看來這招似乎還算管用,至少她沒有立即拔劍砍了我。

    當然,同樣這招用在周昕身上,結果大概會是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見機不可失,我連忙拉她回地上坐著,自己則站起身來,盡量用很酷的口氣說:「聽好,你現在只要乖乖待在這兒,倒頭給他睡到天亮,明早等著吃烤乳鴿。」

    她呆呆看了我幾眼後,出奇的什麼話也沒說,還很快地點頭答應,這當然也讓我嚇了一大跳。不會吧!這麼好用?

    「呃……」

    狐疑的搔了搔頭,轉身走出去幾步,但心裡總覺得好像哪裡有問題。我便連忙回過頭來,打算再給她提醒幾句話時,卻只見到她已經默默的站在我背後,手做刀狀,迅速向我頸間劈下。

    只能說,我太大意了……啊啊!我真是白癡啊。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立即湧上,甚至我還來不及反應,她迅速的又再劈了第二下。

    「謝謝……」

    只覺得在昏過去的一瞬間,聽見柳苡若彷彿對我說了什麼之後,眼前便讓一湧而來的黑暗淹沒了知覺。

    「芸妃!」

    當我張開眼睛清醒時,腦海裡想到的第一件事,不知道為何就是劉芸妃的身影。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想很可能是因為作惡夢的關係,只不過內容想不起來就是了。

    「她……是誰啊?」身旁突然傳來柳苡若的問話聲,轉頭望去只見她眉頭微皺的臉蛋,正露出疑惑的神情。

    「咦!你……呃……」

    這時我也才猛然想起她打昏我的事,但更令我意外的是,此時我人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處頗為豪華的寢室裡。

    這裡顯然並不是那座被滅門的府邸,此時窗外頭艷陽高照。

    「這是哪裡啊?還有,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被困在那個鬼地方嗎?」

    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而且她的樣子看起來毫髮無傷,這也讓我感覺極為訝異,她竟然有辦法搞定那個怪物?

    「好像是我先問問題的吧?」她沒好氣的反問。

    「呃,是我的好朋友……」我搔了搔頭,心裡納悶著,她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是嗎?」她別過頭去,冷冷說:「一個晚上喊了二十幾次,看來你們的感情相當好嘛。」

    「呃……算是還不錯吧。」

    照這麼看來,應該是個相當可怕的惡夢。

    「這裡是你家─綠柳莊園。」她站起身遠離我的床邊,轉坐到擺在窗邊的太師椅上。

    「我家?怎麼可能啊!」

    我錯愕的抬頭望了望四周,光是這個臥房的大小,就快比我那間茅房裡的客廳還要大了……

    她看了我一眼說:「你不知道嗎?這座莊園是你義兄送給我們的賀禮。」

    「啥?」

    聽她這麼說,我也才想起老爹所提的賀禮。老實說,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那麼闊氣,將莊園當作賀禮送人。

    「只是,昨晚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你大概也不會相信吧……」她露出苦惱的神情,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啟齒。

    「咦?」

    「昨天晚上,在將你打昏以後,我就……嗯……走出了廚房,打算去找那個可惡的死妖怪,替阿靜報仇,可是沒想到才走到外頭,就聽見大屋的屋頂上傳來奇怪的聲響。

    「本來我還以為是那隻怪物,可是沒想到跑出去,卻見到兩隻怪物在屋頂上對峙,也就是那隻鳥妖怪在和另外一隻突然出現,全身黑色,有點像是麒麟的妖怪……」

    「黑色麒麟!」

    那該不會是小白吧!她人已經回到臨安了?

    只不過,知道小白她也來到臨安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還欠她不少雞腿,尤其現在身上極度缺錢,心裡真不禁擔心起,我會不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為欠雞腿不還而被砍死的人……

    「嗯,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兩隻妖怪突然就打了起來,而且實力還不相上下的樣子,只是到最後因為打鬥的聲音過大,引來附近人家的注意,那兩隻妖怪才不約而同地同時跑走,好像不想讓人發現到它們的存在似的……」

    這就怪了!小白也就算了,可那只怪鳥如果真不希望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那麼為何不打從一開始就秒殺我們確保安全呢?

    不過,無論原因為何,如果小白沒能宰了那只怪鳥,那它會不會回過頭來,再找我們倆的麻煩呢?

    只見,柳苡若露出不甘心的神情,纖手更是緊緊握拳起來,悲憤的說:「可惡……難道真的束手無策嗎?」

    看得出她仍念念不忘的想替朋友報仇,我又不禁頭疼起來,真擔心她會不會又傻傻的跑去當鳥飼料……

    「其實,想要宰了那只妖怪,也不是辦不到。」想了一下後,我開口說道。

    「咦!」

    她臉上略顯驚愕的望著我,追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說:「真的,只要你肯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可以幫你……請到一名絕頂高手,宰了那隻怪物替你朋友報仇。」

    「絕頂高手……」她露出質疑的神情,似乎不知該不該相信我的話。

    「放心!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強者,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找他出來,讓你試上一試。」為了增強話中的可信度,我必須如此強調,又說:「當然,除了他以外,我也想不出這世界上還有其它人,可以宰了那只妖怪,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她考慮了一會,才說:「好,如果是真的,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這麼乾脆!我有點訝異她豪邁的性格。想了一下又繼續說:「不過,此時他人不在臨安,若找人請他來臨安,這樣一來一回的,一定會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所以……」

    「我懂,等他來了,你再通知我吧!」

    她頓了一頓又接著說:「不過,如果到時讓我發現你又在騙我,就看我怎麼……怎麼家法伺候!」

    呃……我怎麼不知道,啥時多了個家法?

    在與柳苡若約法三章,說明要她千萬別獨自去報仇等事之後,我還特地提出暫緩婚事的提議,理由當然是為金老守孝,畢竟於情於理我都必須如此。對於後者,她倒也未有什麼異議,似乎覺得無所謂的樣子。

    時間過了中午,我取回藏起來的藥草,便連忙趕回茅屋,打算拉阿日一起前往廟宇,看看阿伊的病情有沒有好轉一些。

    只是才走進茅屋裡,卻見到阿日趴在廳裡的桌上睡著了,桌上則是擺著已冷的飯菜。

    「呃……阿日、阿日,醒醒喔!」我搖醒阿日想叫她回床上睡。真是的!吃午飯可以吃到睡著,我看她也是史上第一人了。

    「嗯……你回來了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揉了一揉眼睛,似乎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模樣。

    「已經過中午了。阿日,你要是還覺得累,要不要回床上睡啊?待會我自己去廟裡幫你師父的朋友看病就行了。」

    「中午……」

    她望向窗外愣了一愣,才轉頭上下看了我幾眼,問說:「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讓人給擄走抓去賣了。」

    「啊?把我抓去賣!」賣給食人族論斤算錢?

    「可不是嗎,你沒聽說最近這附近常常有人無故失蹤嗎?」她沒好氣的別過了頭。

    「呃,是嗎?我想……應該算是去找我未婚妻吧。」我搔了搔頭,想了一下回答。

    「你未婚妻,誰啊?你昨天晚上在她那邊過夜?」她語氣中帶著疑惑。

    「嗯,她叫柳苡若。因為昨天晚上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才在她那邊過夜。」我想,昏迷整晚應該也勉強能算是過夜吧?

    「是嗎……你的手借我一下。」她低著頭用著平淡的語氣,突然提出了要求。

    「喔。」

    我乖乖的將右手伸給了她,但搞不太懂她這是要做啥就是了。

    她抓住我伸過的手,低頭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痛得我哀號出聲,連忙收手揉著傷處。

    「痛痛痛!怎麼突然咬我?」

    「沒什麼,只是想讓自己提提神清醒一下。」她淡淡的回答,接著就開始將桌上的飯菜,統統裝入竹籃子裡。

    「呃……」

    我怎麼不知道咬人可以提神?

    「走吧,我們去看阿伊。」阿日提起竹籃沒好氣的說完,就直接往屋外走出去。

    我頗感無奈的搔了搔頭,只好整理一下竹籃裡的草藥,也趕緊尾隨上去。

    這次到了廟裡,便見到十幾個未出去打食的乞丐們,待在大廳裡休息。對於我們的出現,除了原本就見過的阿伊三人以外,這些人都露出了頗為訝異的神情。

    「大爺!夫人!」小鬼頭露出歡喜的神情,向我們靠了過來。

    夫人!他這是叫阿日嗎?我感到有些錯愕。

    阿日摸了摸那個小鬼頭的頭,露出了笑容說:「小寶,乖。阿伊有沒有好一些啊?」她似乎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有,連阿伊他也覺得自己好很多了。大爺,謝謝你!謝謝你們!」小寶猛點頭。

    我笑了笑,心底也鬆了口氣,依照腦裡所知,與玥虹研究出來的配方,兩者相互混合運用的效果,還真是出奇的好。

    不過,為了確認,我還是走到阿伊的身旁,替他看了一看病情,結果,正如他所言,病勢有好轉的現象。阿日也趁著這段時間,將竹籃中的飯菜分給在廟宇的乞兒。

    經過詳細的判斷,我點點頭對阿伊說:「好了,我想只要再吃幾次藥,過個幾天你應該就沒事了。」

    在幫阿伊又包了幾帖藥後,我便打算拉阿日回去,準備多找些可用的草藥備著。

    只不過,才剛收拾好竹籃,那原本一直在旁邊觀看的乞丐們,卻逐漸向我圍了過來,讓我甚感吃驚……

    「『大爺』大夫,我的頭已經疼很久了,能幫我看一下病嗎?求求你……」

    「『大爺』大夫,請問能幫我看看腳嗎……」

    「『大爺』大夫,我的手受傷化膿了,能幫我……」

    「『大爺』大夫,我的頭……」

    不知道是哪位天才開始說出這句話,只見圍在我們週遭的乞丐們,紛紛開始講述起自己的病痛來。

    天啊!不會吧?怎麼看他們的樣子,好像真把我當成什麼都會的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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