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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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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風的印跡]無盡夢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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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1: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一夜 勝利大逃亡(一)  

  「獵手」得到隊長的指令,立刻發動了「追蹤」專屬技能,緊閉著雙眼在原地轉了一圈,立刻手指著一個方向叫到,「頭兒,那邊!」
  
  賈軍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往南而去的方向。在那個方向上,關隴道可沒有任何岔路,只有秦嶺那綿遠不決的崇山峻嶺。稍微靜下心來思考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所犯的錯誤。「獵手」的追蹤技能之所以會認定士心和人韋在此處的南面,完全是因為對方還未來得及逃出蜀軍營區的緣故。
  
  「大家跟我來去東面圍堵!」賈軍師立刻改變了指令,「大嗓門,讓所有衛兵守住營區,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此時東海隊的夢中人身著蜀軍服裝,混跡在人群之中並不顯眼,只是他們必須盡快地逃離蜀軍軍營,否則一旦被困在營區裡頭,那可真要被對方來個甕中捉鱉了。
  
  雖然大家對於能夠擊殺南海隊兩人的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但是前提是己方不能有任何的損失。對於一支已經成形的隊伍來說,損失任何一名戰鬥力就意味著必須重新培養新人來補充,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隊伍的實力將會打一個很大的折扣。
  
  這會兒他們也聽到了「大嗓門」的吼聲,知道賈軍師已經開始反擊了。他們可以想像得到賈軍師這會兒有多麼的憤怒,繼在赤壁之戰中折損了半數成員之後,這一次南海隊又損失了兩名好手。雖然這兩人並非最初的老隊員,但是好不容易經過五週的培養,他們才勉強趕上老手,這會兒卻再度損失在東海隊手中,南海隊可謂遭受重創。
  
  東海諸人趕緊加快往軍營外部移動,雖然這會兒逆著人潮行動看起來有些打眼,但是因為大部分蜀軍士兵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就不會有人出手攔截他們。更何況以東海隊眼下的戰鬥力,只要沒有被南海隊的夢中人們追上,這些普通小兵還攔不住他們。
  
  片刻之後,他們已經來到了營區的西側,再往前行進百米左右,便能順利脫離蜀軍營區,實現勝利大逃亡。
  
  「大嗓門」的聲音從營地東南方向一路向西邊靠近過來,口中還不停地喊著一些話,提醒蜀軍士兵注意那些有著異常行止的人員,說這些人的人數大概有八人,有可能是赤手空拳,也有可能攜帶著非制式的武器。
  
  黃志不由得暗自得意,賈軍師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邊竟然有十人之多,難怪會犯這種錯誤。
  
  「大嗓門」的喊話還不止這些,他甚至還把黃志和張偉的容貌體徵都給喊了出來,讓人特別加以注意。只不過他們並未見到易容之後的這兩人,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反而是在給東海隊這一行人洗脫嫌疑。
  
  東海隊的逃亡之路在「大嗓門」無意識地幫助下變得更加的順暢,他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繼續前進,不一會兒便看見了營區的邊緣。
  
  由於是過夜用的臨時營寨,蜀軍並沒有搭建圍牆和轅門這些防禦設施,只是安排了少量的衛兵駐守。不過這會兒營寨外圍的蜀軍士兵們已經如臨大敵地做好了警戒工作,顯然把守最外圍的這些蜀軍士兵完全聽從了「大嗓門」的調遣,不準備放任何一個人離去。
  
  看來賈軍師在蜀漢陣營儘管無法擁有兵權,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蜀軍士兵擁有很高的號召力,只要不是發動對敵的戰事,這種小範圍的兵力調動還真是難不住他。
  
  東海隊要想兵不血刃地通過,幾乎是沒有可能。而身後「大嗓門」的聲音距離他們也不過只有兩百米遠,相信只要他們被拖延個半分鐘便會被對方追上。
  
  這一次雖然不是夢境世界強制安排的「生死火拚」,但真要被南海隊追上了,那非得演變成「生死火拚」不可,而且還是對方的主場優勢。別看東海隊這會兒比對方多出三個人,但是南海隊有蜀軍士兵的配合,他們的這點兒優勢根本算不得什麼。
  
  除非天山隊打算放棄經營了這麼久的蜀漢陣營,拼了命來幫助盟友,才有可能順利突圍。不過想來這種可能性絕對不會出現,設身處地地站在對方的立場去思考,黃志也不認為自己會放棄現有的地位,去為一個關係並不是那麼牢靠的盟友拚命。
  
  張偉自然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當即向隊友們喊到,「突擊隊形,準備強行突破了!」
  
  所謂突擊隊形,自然是以他和殘月這兩名暴力分子居中作為隊伍的鋒尖,司馬富強和午陽居側翼負責防禦,黃鶯居中協助前排,黃志和李莎居中遠程打擊,至於身手敏捷的曉風和小七則作為殿後。
  
  王平為人治軍相當有一套,手底下的蜀軍士兵也都是軍令嚴明的精銳士卒,眼見這夥人挑著這種時機往外跑,顯然就是賈侍中大人所說的那伙魏軍奸細。他們立刻拿起武器,擺出厚重的防禦陣型,準備將這支人數不多的小隊堵住。
  
  蜀軍的謹慎對於東海隊而言自然不是什麼好事,再也沒有任何僥倖之心,只能是從武器袋裡掏出各自的兵器,硬著頭皮發動衝鋒。
  
  眼見夢中人們拿出武器,把守軍營外圍的蜀軍士兵更是確定了這些人的身份,立刻將手中的長槍指向東海隊前進的方向。
  
  這些蜀軍士兵的人數並不多,處於東海隊前進方向正面的甚至連一百人都沒有,看那樣子最多不過是五十人左右。而且這是士兵的實力也不算強,最多也就是是些E+精銳戰力,與東海隊之前所遇到過的那些諸如獨孤匈奴和東吳解煩兵相比要弱了許多,只不過是一些很普通的長槍兵和刀盾兵。
  
  但就是這一些看似普通的蜀軍士兵,卻給東海隊帶來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麻煩。夢中人們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突破這些士兵的防禦,避免被身後的南海隊和蜀軍大部隊追上。
  
  之前東海隊曾面對過更多更強的敵人,但是因為他們是採取守勢,且沒有時間的限制,可以採取最穩妥的方式來作戰,力保最小的人員損失。可是這會兒他們身後的南海隊只有兩百米的距離,也就是三十秒的突圍時間。
  
  不,連三十秒都不到,因為三十秒之後,兩隊就已經是首尾相接了。確切地說,東海隊必須在二十到二十五秒的時間內完全突破前方蜀軍的防線,才能有機會將南海隊甩掉,逃離蜀軍營區。
  
  張偉將自己的判斷說給隊友聽,讓所有人一開始就拿出全部的實力,不能有一丁點的保留,哪怕是會被身後的南海隊看出各人的技能特點也在所不惜。
  
  司馬富強看了前方蜀軍厚實的防線,不禁眉頭大皺,「哪怕是不計損失地硬衝,至少也要半分鐘才夠!」
  
  曉風也忍不住報怨到,「詹慕思也不來幫我們一把,我們要是衝不出去的話,我非得把他供出來不可!」
  
  眼看著就要與蜀軍士兵交上手,司馬富強這會兒也沒空收拾這個喜歡亂說話的傢伙,只是罵了他一句,「少說廢話!我們要是沖不去,就得全部死在這裡!你連把天山隊拖下水的機會都沒有。」
  
  「放心,我可以拖住南海隊五秒鐘以上!」黃志回頭看了看追兵,信心十足地說到。
  
  就在兩隊一追一趕地往西而去的同時,曉風抱怨的天山隊正躲在不遠處的一座營帳背後,遙望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隊長!我們去幫他們一把!」虎妞擔心地看著張偉,忍不住提了這麼一個不經大腦的要求。
  
  詹慕思聽得冷汗直冒,這女人是純心想要讓天山隊在蜀漢陣營混不下去啊,這時候出手幫助東海隊,那還不如直接向王平承認自己通敵要來得乾脆一些。
  
  「虎妞,你聽我說。」他不得不呼喚了女孩一聲。
  
  虎妞焦急地看著東海隊的方向,聽到隊長的呼喚,本來是沒打算回應他的,可是等了幾秒鐘,卻沒聽到詹慕思後面的話語,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在看到隊長眼睛的瞬間,她已經後悔了,叫到,「該死姓詹的,我咬死你!」
  
  虎妞沒猜錯,詹慕思對她發動了「催眠」技能,一瞬間便讓女孩陷入了深度催眠狀態。眼看著這個愛闖禍的丫頭著了道,他才松了口氣,走到僵立在原地的虎妞身邊,輕聲說到,「虎妞,人韋不會有事。」
  
  虎妞機械地回答到,「人韋不會有事。」
  
  眼見虎妞答應了,詹慕思接著說,「隊長不會傷害你,你不恨隊長。」
  
  「隊長不會傷害我,我不恨隊長。」虎妞又跟著回答了一遍。
  
  詹慕思想了一會兒,又補充到,「隊友們應該相親相愛,以後你不會再咬隊友。」
  
  一旁所有天山隊的夢中人聞言紛紛用力地點著頭,由於虎妞處於催眠狀態,他們不敢發出聲音干擾隊長的工作,只能是用這種方式表示對詹慕思的支持。
  
  處於深度催眠狀態的虎妞自然是乖乖地接受了詹慕思的「心理暗示」,再一次跟著說到,「隊友們應該相親相愛,以後我不會再咬隊友。」
  
  在她回答完這一句之後,天山隊的男隊員們幾乎是淚流滿面了,雙手合十對著天空一個勁地拜拜,「感謝佛祖,我們終於得救了!」
  
  相比於天山隊這邊的輕鬆,東海隊這時候終於與擋道的蜀軍正面撞上了。
  
  最先出手的是黃鶯,她使用的是一柄丈八長槍,這是步兵用於防禦騎兵時才用的特製長槍,並不適合運動戰時使用,但是卻有著所有兵器中排行第一的絕對長度。黃鶯費力地掄起長槍,在身前畫了個圓圈,一舉將阻擋在隊伍正前方的所有蜀軍長槍全部攪開,為隊友們打開第一道防線。
  
  在她之後,殘月已經抗起大錘,第二個發動了攻擊,他毫不客氣地發動了「強力」和「錘法」技能「奮力一擊」,毫無保留地將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錘中釋放了出去。
  
  只見他大錘掃過之處,三名蜀軍士兵當場被砸飛了出去,最慘的一個竟然高高地飛起,扮演了一回空中飛人。不過這人是不用擔心被活活摔死了,因為他在被殘月大錘觸及身體的那一刻,全身的內臟已經盡皆破裂,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另外兩人則被一錘子砸入了人群之中,如同保齡球撞倒球瓶一般,頓時撞倒了一大片蜀軍士兵。東海隊的鋒矢形突擊陣型終於插入了蜀軍防線,但是距離突圍而出,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而這會兒時間已經過去了五秒鐘,東海隊高速奔跑的衝勢也已經化為烏有。
  
  南海隊此時距離東海隊的直線距離還有一百六七十米,賈軍師已經看見了遠處正在與手下士兵交手的東海隊。
  
  在他的示意下,「大嗓門」再度開口喊到,「我們來了,前面的人一定要誓死擋住那些人!阻擋不力者斬!」
  
  聽到「大嗓門」的喊叫聲,本來已經被殘月一錘砸得士氣低落的蜀軍士兵立刻振作起來,後排的刀盾手立刻從兩邊向中間包夾過來,在東海隊夢中人趁勢突進之前,補上殘月好不容易砸開的大口子。
  
  前進的道路被封,這本就在張偉的預計之內,只不過這些蜀軍士兵紀律嚴明,反應比預期的要迅速得多,這讓殘月的攻擊並未達到預期的最佳效果,勢必會給東海隊的突進造成一定的麻煩,甚至造成五秒鐘以上的拖延。
  
  進入短兵相接的階段,黃鶯已經收起那桿超長的丈八長槍,換上長度適中的齊眉短槍,從張偉和殘月的夾縫中間,時不時地朝前方擋路的蜀軍士兵捅出致命的一槍。而黃志和李莎二人也都同時發動了「連珠箭」,配合著前排的隊友不停地向前方傾瀉箭矢,爭取盡快地突破蜀軍的防線。
  
  殘月由於是重武器,攻擊速度較慢,大錘揮舞起來,兩次攻擊之間,基本上都有一兩秒鐘的間隔。再加上攻擊本身所需要的時間,五秒鐘裡頭能揮動兩次大錘已經算是非常盡力了。但蜀軍士兵由於有了先前的教訓,雖然依然是抵擋不住他的攻擊,但是至少不會出現一錘下去被砸倒一大片的情形。
  
  也因為如此,這會兒東海隊的突破之職改由擅長近身肉搏的張偉來進行。這個前特種軍人再度發揮了他不要命的戰法,結合了B段位的「爪」、B段位的「格鬥」和C段位的「身法」,這會兒他就是個殺戮機器,根本沒有人能夠避開他的攻擊。
  
  張偉左右開弓,幾乎每一秒鐘便有兩名蜀軍士兵倒在他的爪子之下,效率之高實在令人膽寒。只不過由於時間太過於短暫,周邊的蜀軍士兵甚至連害怕的心思都還沒興起,便要面對他恐怖的爪子。倒在他手底下的蜀軍士兵是如此的脆弱,沒有人能夠挺過一個回合,最多只有一兩個特別彪悍的,能夠在臨死之前在張偉身上留下一道刀傷,也算是回了點本。
  
  五秒鐘時間轉眼又過去,張偉連割喉帶開膛地殺死了十人之多,而殘月只砸死了兩個,黃鶯勉強也重傷了兩人。至於負責兩翼的午陽和司馬富強則毫無斬獲,只是確保了隊伍的陣型不會被兩側擠壓過來的蜀軍士兵所打散。
  
  黃志和李莎各自完成了一次「連珠箭」的攻擊,至於效果如何,他們便不得而知了,反正應該可以幫助前排的隊友們分擔點壓力。至於曉風和小七,由於兵器太短的緣故,這會兒還未找到出手的機會,只是護著隊伍的側後方,免得兩名遠程打擊手遭到來自側後方的偷襲。
  
  順帶一提,那名魏軍死士福大命大,跟在隊伍的最後方,至今還未遭受到任何攻擊,只是協助曉風和小七進行防守。
  
  第二個五秒鐘過去,南海隊追近到了一百三十多米距離。對於臂力較好,能夠使用硬弓的弓手而言,目前的距離已經可以展開攻擊了。
  
  黃志讓李莎繼續對著前方射擊,而自己則掉轉一百八十度,把一石半的硬弓瞄準了後方南海隊的追兵。
  
  一百三十米距離的「連珠箭」,對於此刻的黃志而言,依然是一項巨大的挑戰,必須在短短的五秒鐘時間內,連續把一石半的硬弓拉滿弓五次之多,勢必會造成當時在江陵中洲之戰那樣的肌肉拉傷。
  
  但是黃志還是迎難而上了,他必須通過這一次的打擊,儘可能地拖延南海隊前進的步伐,為隊友們贏得五秒鐘的時間。所以他的這一輪攻擊,並未抱著殺傷任何一名對手的想法。畢竟在這麼遠的射程上,除非能夠射出「超音速箭」的黃忠親自動手,否則對於身手矯捷的夢中人來說,根本沒有得手的可能。
  
  但結果遠比黃志想像的還要糟糕得多,不止是沒能傷害到南海隊的任何一人,他拼著肌肉拉傷射出的「連珠箭」甚至沒能拖延南海隊哪怕是一秒鐘時間。
  
  嗯,這麼說也不太準確。確切地說,他成功拖延了「大嗓門」五秒鐘,其餘人則毫無顧忌地繼續前衝。
  
  「大嗓門」在見到黃志射出「連珠箭」的同時,便停下了前衝的腳步,竟是在原地紮下了馬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正前方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在黃志連珠箭飛臨他身前的同時,他的吼聲也爆發了出來。
  
  黃志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第一支箭在空中停滯了大約有半秒鐘時間,然後竟失去了全部的動力,「帕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隨後的四支箭並非對著「大嗓門」而去的,分別向兩側偏出了一定的角度,意在封鎖其他南海隊員前進的腳步。在「大嗓門」的吼聲當中,這四支箭竟是如同被一陣狂風吹過,紛紛偏離了原先前進的方向,向著一旁無法傷害南海隊的角度飛了出去。
  
  黃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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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一夜 勝利大逃亡(二)
  

  「大嗓門」由於停下來幫隊友們擋下黃志的「連珠箭」,因此被拉開了三十來米的距離,很快便被隨後跟上的蜀軍士兵人潮給淹沒了。
  
  目前衝在前頭的南海隊夢中人僅剩下五人,比起東海隊的人員數量,僅有一半多點。雖然明知道有隊友掉隊,但仗著主場的優勢,賈軍師卻是一點都不擔心,依然帶著隊友們飛快地突進。
  
  越往前推進,蜀軍士兵越適應了夢中人的戰鬥風格,也採取了相應的對策。
  
  對付張偉的爪,蜀軍士兵儘量地用盾牌護住自己的咽喉至腹部的要害,就如同龜殼的保護一般,讓張偉無從下手。對付李莎的長槍那就更加簡單了,刀盾兵本來就是克制長槍兵的。司馬富強就不用說了,攻擊不是他的強項,他的主要作用是保護前排隊友儘量少受傷害。午陽的朴刀也很難給對方造成足夠的傷害。
  
  唯有午陽的錘子能夠以力破巧,令蜀軍士兵暫時找不到什麼好辦法,想要不被他一錘子砸死就只能後退。東海隊現在前進的空間就是靠殘月一錘子一錘子砸出來的,速度有些偏慢。
  
  第三個五秒過去,東海隊前進了大概五米不到,卻被身後的南海隊又追進了三十米,雙方的距離拉進到了一百米。這會兒不止是黃志能夠攻擊到對方,南海隊的弓箭手也停了下來,飛身躍上路邊一塊上馬石,張弓便往黃志這邊射來。
  
  在南海隊弓手出手的同時,黃志也注意到了這人,看到對方人高馬大,身材孔武有力,他立刻猜到了此人的專屬技能,又是一個蠻力弓
  
  南海隊會培養一名蠻力弓,黃志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身處蜀漢陣營,見識過三國箭神黃忠的技藝,相信南海隊比黃志自己還要早意識到臂力對於弓手的重要性,會專門去培養一個這樣的夢中人一點都不奇怪。
  
  一邊揉了揉因為強行使用一石半硬弓發射「連珠箭」而痠痛的右臂,他知道自己必須再次出手才行,否則單單這人的背後偷襲,就足以令東海隊團滅。
  
  一百米的距離對於一名擁有「蠻力」技能的弓手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問題,唯一考驗他能力的就只有精準度的問題。不過南海隊的蠻力弓顯然無需擔心這個,東海隊的密集陣型無疑就是個巨大的靶子,哪怕他的「箭術」剛剛達到C段位,也絕不會脫靶。
  
  一百米的距離一名全副武裝的夢中人需要奔跑十五秒,一名擁有C段位「敏捷」的夢中人則用不到三秒,正常箭矢大約需要一秒半左右,黃志的一石半硬弓射出的箭則需要半秒鐘,而蠻力弓射出的近乎音速的箭矢則只需要零點三秒不到。
  
  「小心!」在看到對方拉弓的同時,黃志便開口示警,然而時間也只夠他喊出這麼兩個字。
  
  隊友們同樣也只聽到了這兩個字,甚至還沒意識到黃志想要說些什麼,蠻力弓的箭矢便已經衝著東海隊極速飛來。
  
  那名蠻力弓雖然不認得易容過的東海隊夢中人,也不知道哪兩個是他們隊長賈軍師最痛恨的士心和人韋,但是作為弓手,他也知道必須先攻擊對方的弓手,以免對方射箭延緩隊友們的腳步。
  
  黃志正是蠻力弓的目標,眼看著那支狂暴的箭矢衝著自己射來,他唯一來得及做出的反應便是閃躲。但是他只是稍微地側了一下身子,便及時地停止了。因為在他的身後,是一群毫無防備的隊友。
  
  尤其是李莎,這個女孩正在黃志的身後,發動著「治療」能力幫他處理肌肉拉傷的右臂。只要黃志讓開,中箭的就只能是她。就算是李莎也能及時避開,再往後就是張偉和殘月的後背,這三個人,不管誰負傷,都是東海隊巨大的損失,甚至會直接導致團滅。
  
  所以黃志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由自己來承受這一箭!
  
  幾乎是在他停止避讓的同時,那支速度驚人的箭矢和尖銳的呼嘯聲幾乎是同時抵達。這是一支「音速箭」,雖然比之黃忠的「超音速箭」還有那麼一點兒差距,但在一百米的距離上,威力也毫不遜色,甚至還要更強一些。
  
  「嗖!」這是箭矢聲。
  
  「噗!嗤!」這是黃志的身體被箭矢穿透的聲音。
  
  「哼!」然後才是他痛苦的悶哼聲。
  
  位於黃志身後的李莎還沒弄明白他要大家小心什麼,就聽見了這一連串的聲音,然後發覺黃志那讓她安心的寬厚後背凸起一點,隨後一個箭簇從那裡冒出頭來,繼續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蠻力弓的威力之大遠超黃志想像,箭簇貫穿了他的身體之後,繼續向著他身後半米遠的李莎而去,直指女孩的咽喉,
  
  蠻力弓所射出的箭長達一米,扣除翎毛部分,箭簇加上箭桿足有七十釐米長。直到箭尾的翎毛卡在黃志的胸膛上,這支勁道十足的箭矢終於耗盡了所有的動能,停在了那裡。
  
  而在他的身後,李莎怔怔地看著那支沾滿了黃志鮮血的箭簇停止自己的咽喉上,堪堪劃破了皮膚,從女孩纖細修長的頸部滲出的鮮血與黃志的混合在了一起。
  
  「你沒事吧?」強忍著右胸被貫穿的劇痛,黃志首先想到的是身後的女孩。
  
  他甚至沒有時間回頭看李莎一眼,因為這時候必須反擊,否則再讓南海隊的蠻力弓來上一箭,他可沒法保證自己還能用血肉之軀擋住。而且就算真能擋住,他的小命恐怕也得就此搭上。
  
  強忍著難言的痛楚,他迅速地抬手從背後的箭壺裡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平時輕而易舉的幾個動作,這會兒真是做得苦不堪言。單是抬手抽箭一個動作,就讓他的胸大肌、岡下肌和斜方肌這幾塊被箭矢貫穿的肌肉產生撕裂的疼痛,更不用說肺部那種灼燒般的感覺。
  
  「咿呀!」用力拉開弓弦時,他更是難忍劇痛,不得不嘶喊出聲,才能確保自己不會因為疼痛而導致動作變形。
  
  等到他終於將箭矢射出,南海隊的蠻力弓也正好拉開弓弦。但是因為見到黃志的箭矢射來,蠻力弓可不想如此拚命,哪怕這一箭未必會命中要害,他也不想賭命,緊張得連瞄準都顧不得,他隨意地將已經搭在弦上的箭矢射出,跳下上馬石,以躲避黃志的攻擊。
  
  第二支「音速箭」呼嘯著劃過黃志的頭頂,終於沒能給東海隊造成更多的傷害。
  
  李莎這時才緩過神來,趕緊把手搭上黃志的後背,開始發動「治療」能力。
  
  眼見對方被蜀軍士兵的人潮所淹沒,要重新回到上馬石發動第三次攻擊至少還要幾秒鐘時間,黃志立刻抽出腰間的匕首,乾淨利落地將自己胸口上那段箭翎割斷。同時對著身後的李莎叫到,「趕緊幫我拔掉!」
  
  李莎不管此時內心有多麼的心疼,當務之急依然是要配合黃志,盡快地減輕他的傷痛。經過這麼久的戰地醫生生涯,她比誰都清楚這時候該做些什麼,也知道沒有讓兩人纏綿兒女之情的時間。她咬著牙,從黃志背後抽出那支被截斷的箭矢,看著那個寬厚的胸膛在自己面前疼痛得不住地顫抖。
  
  她心疼黃志,她感激黃志,雖然這傢伙和自己相處了那麼久,從未開口承諾過什麼,甚至連句甜言蜜語都不太會說,可是剛剛那舉動足以代表一切。這才是一個真正有擔待的男人的愛,什麼甜言蜜語、花言巧語說得再好,也不代表一個男人可以依靠、值得託付。
  
  即便是自己身負重傷的情況下,黃志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傷勢有多重,而是身後女孩的安危;他想到的不是躺下來哼哼唧唧地等待治療而是如何才能制止對方進一步地傷害自己身後的女人和隊友。
  
  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託付終身的,哪怕他們兩人的未來是一片的迷茫,但是有這麼一個男人在身邊,李莎相信自己再怎麼艱難都能夠堅持下去。
  
  她在後邊為黃志治療傷口,身前的這個男人卻未曾停止過戰鬥,依然在繼續張弓射箭。李莎看著他的傷口剛剛在自己「癒合」的作用下稍微有些收口,卻因為用力過度而再次迸裂。如此反反覆覆,她不能去責怪黃志,她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一遍一遍做著無用功,儘可能地減輕黃志的傷痛。
  
  身後的隊友們或許感覺到了身後發生的事情,卻無暇他顧,只是稍微問一句,確定所有人都還健在,且還能繼續前進,便繼續投入到突圍的戰鬥中去。
  
  東海隊在一米一米地突進,身前阻擋去路的蜀軍士兵越來越少,而身後的南海隊也越來越近。
  
  又一次將南海隊的蠻力弓從上馬石逼下來,南海隊的其他人已經逼近到了七十米距離,到了這個距離上,黃志的「散射箭」終於擁有了足夠的動能以驅動五支箭矢。他也終於兌現了最初的承諾,依靠這一記「散射箭」,成功地令南海隊距離最近的四人停下了腳步,為隊友們爭得了五秒鐘的時間。
  
  倒在張偉爪子下的蜀軍士兵已經超過二十人,其他隊友也擊倒了十餘人,但是東海隊的夢中人卻是已經個個帶傷,血染征衣。傷勢最輕的恐怕就是咽喉被箭矢扎破了一個小口子的李莎,但若不是黃志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作為她的盾牌來阻擋蠻力弓,恐怕這會兒她已經被一箭穿喉了。
  
  張偉一如既往地渾身是血,誰也分不清那是來自蜀軍士兵的還是他自己的,不過看他那鬥志十足的模樣,應該狀態還不錯,畢竟C段位的「身法」讓他的生存能力有了極大的加強。
  
  他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南海隊七十米的距離只需要十秒鐘便可通過,而東海隊實際擁有的時間就只有五秒鐘。五秒鐘之內如果無法突破蜀軍士兵的防線,那麼在他們加速起來之前,南海隊的夢中人便能追上他們,最終導致已經傷痕纍纍的東海隊員們再度陷入重圍。
  
  五秒鐘夠做什麼?五秒鐘可以說一句話,五秒鐘可以做一次深呼吸,五秒鐘能做的事情確實不少,但是能做好的事情不多,比如衝過眼前最後四層防線。
  
  構成最後四層防線的蜀軍士兵還有將近二十人,雖然不多,但是卻足以給東海隊帶來滅頂之災。這些蜀軍士兵也看到了漸漸靠近的援軍,所以士氣並沒有因為受到來自夢中人的瘋狂打擊而陷入崩潰的境地。這些人雖然對眼前的這群殺星充滿了恐懼,卻緊密地聚在了一起,哪怕是用屍體來堆積,也足以擋住東海隊十秒鐘。
  
  張偉看著這些人,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行百里者半九十,難道東海隊要被這短短的最後三米難倒?
  
  「拼了」張偉大吼一聲,再次不顧眼前蜀軍士兵胡亂揮砍的刀劍,就地一個翻滾,直接貼近了他們。這一瞬間,他的背後至少挨了三刀,鮮血瘋狂地噴灑出來。
  
  早已見識過張偉的厲害和瘋狂,那些蜀軍士兵立刻把盾牌收回身前,緊緊地護住要害。同時他們集體往後退了一步,與後排的戰友們貼緊在一起,不給張偉鑽進人群的機會。
  
  張偉自然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先前那麼好的機會,但依然不甘心錯過一次攻擊的機會,居然亮出兩手的「玻璃爪」,由中間往兩邊一抹,同時劃上了前排五名蜀軍士兵的小腿。
  
  蜀軍士兵本就在向後退著,又被張偉鋒利的爪子劃傷了小腿,頓時失去了重心,踉踉蹌蹌地往回跌去,撞在身後的第二排防線上,令得那些人也不得不退後了一步。
  
  眼看到蜀軍士兵的三排防線被擠壓在了一起,張偉還未站起身,已經高喊到,「殘月!」
  
  心領神會的殘月立刻高舉著大錘,利用張偉好不容易為他營造出來的空間,舉起大錘,發動了全身的力量,再度發動了「奮力一擊」和「蠻力」,對著人堆砸去。
  
  「嘭!」的一聲聲響,密集的蜀軍防線就如同挨了一發熱武器戰場的大口徑火炮一般,當場被崩出了個缺口,十幾個蜀軍士兵慘叫著向一旁跌去。
  
  「突破了!衝啊!」司馬富強眼見對方終於只剩下薄弱的最後一道人牆,立刻高喊著斜插到隊伍正中,收起右手中的長劍,頂著大盾義無反顧地往前衝去,順手拉了一把還在地上打滾的張偉。
  
  發動了「奮力一擊」之後,殘月有些脫力,乾脆拋棄了手中的大錘,緊跟在隊長背後往前衝。
  
  午陽雖然老實巴交,但是戰鬥起來也不含糊,已經和隊友們相當默契,也跟著隊長前衝,對於前方蜀軍士兵揮舞的刀劍不閃不避,直接用身體去撞開最後一排人。
  
  黃鶯喊了一聲「跟上!」伸手拉著身邊已經打得昏頭轉向的小七,追上前排隊友們。
  
  曉風推了黃志一把,「你們兩個先走,我殿後!」
  
  身後的南海隊已經追近到了三十多米,卻看著東海隊終於突出了重圍,保持著三十米的距離衝向了西面無邊的黑暗之中。
  
  賈軍師還不死心,呼喚著隊友和蜀軍士兵繼續追趕,他相信以東海隊夢中人目前的情況,怎麼也不可能依靠兩條腿逃過他們的追殺。
  
  蠻力弓沒有了黃志的壓制,再度爬上上馬石,張弓對著東海隊殿後的兩人便射。
  
  曉風仗著自己速度快,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正好看見蠻力弓的舉動,趕緊加速跑出了一條折線,正好避過了對方的「音速箭」。但是那名魏軍死士就沒有這麼好的命運了,終於在最後關頭被一箭射中,當即倒地不起。
  
  曉風滿懷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發動了「速度」效果,一溜煙甩掉了身後的追兵,趕上前方的隊友們。
  
  賈軍師並不知道倒下的那人不是東海隊的夢中人,很高興地以為自己終於也能消滅對方一人,立刻小心翼翼地靠近這名還未死去的魏軍士兵,給對方補了一劍。
  
  不愧是被黃志洗腦的死士,直到死前,他都沒有一句怨言,只是流露出一種視死如歸的滿足。
  
  追兵繞過死士的屍體,繼續追著前方的九人。這會兒雙方都已經脫離了營區,眼看著前方越來越黑暗,很多蜀軍士兵不太敢繼續跟進,沒有王平的軍令,他們是不能離開營區的,因此打算就此停下。
  
  「你們,跟我追!」賈軍師回頭衝著那些士兵大叫。
  
  就在蜀軍士兵打算屈從於賈軍師的淫威繼續追趕時,從側後方殺出一彪人馬,為首一人喝到,「窮寇莫追!」
  
  賈軍師憤怒地看了來人一眼,卻是天山隊詹慕思。「該死的,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包庇敵人?」
  
  詹慕思自然不能承認這點,而是振振有辭地辯解到,「這些人往西而逃,顯然是想誘我大軍回頭,想必張郃大軍就在前方埋伏,等著我們去送死呢!」
  
  這時候王平也趕到了,正好聽見詹慕思的說法,深以為然,當即制止了手下的追擊行動。
  
  賈軍師瞪了一眼詹慕思,轉頭看著王平,「子均,給我五十騎兵,我帶自己的人去追殺他們!」
  
  王平拗不過這位侍中大人,又考慮到騎兵的機動較好,不太容易中伏,而且就算五十人全部折損,也不是什麼大損失,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工夫,東海隊已經跑出兩百米開外,隱入一片小樹林中,恐怕也只有騎兵才能追得上。
  
  詹慕思看著南海隊遠去的背影笑了笑,轉頭招呼隊友們,「不用看了,回去吧。」
  
  「他們不會有事吧?」猥瑣男湊到他身邊,小聲地問到。
  
  「當然沒事,我在林中給他們備好了馬匹。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用不著東海隊翻臉,單是虎妞就會咬死我!」詹慕思說完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雖然他已經對虎妞施展了「心理暗示」,但一切都是以人韋安然無恙地逃脫為前提,只要這一點達不成,後面的都無法生效。若是人韋真的出了事,恐怕虎妞真的會遷怒於這位見死不救的隊長。那時候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害怕。
  
  「拜託了你們!一定要逃出去!」雖然對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他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小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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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2: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二夜 東海新版圖

  從睡夢中醒來,每個人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昨夜實在是太刺激了,脫離了王平的蜀軍軍營之後,東海隊在附近的小樹林裡找到了詹慕思事先為他們備好的戰馬。若不是有這個先手準備,這回他們可能真的要栽了。
  
  就算是這樣,他們依然被鍥而不捨的賈軍師帶著蜀軍騎兵追出了上百里遠,直到遠遠地望見了魏軍營地,南海隊才心有不甘地退去。
  
  等到他們狼狽地衝入張郃的營地,差點被人當成蜀軍的刺客給就地格殺,這才發覺匆忙之中身上還穿著蜀軍的軍服。李莎也是累得不行,簡單地對幾個重傷號進行救治,便和大家一起倒頭便睡。
  
  這一覺直接讓他們睡回了「現實」世界。
  
  其他隊友醒來之後,各自忙著洗漱和準備早餐去了,經歷過一夜的惡戰,有時候「現實」世界的工作反而是一種精神上的放鬆。相比於夢境世界生死存亡的壓力,都市生活的壓力基本上可以無視,他們現在只當每日的工作是一種享受人生的方式。
  
  看著隊友們一個個離開「集體宿舍」,三個臭皮匠很有默契地坐在躺椅上不曾挪窩。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被稱為「集體宿舍」的這間大通鋪房,司馬富強才開口說到,「這一夜收穫不小。人韋你的『格鬥』應該沒問題了吧?」
  
  張偉點點頭,「『殺氣外放』基本已經掌握,應該可以作為一個技能擴展,支持我的『格鬥』晉陞A段位。」
  
  「你似乎忘了給虎妞打個電話。」黃志提醒他,「小心她今天就坐飛機跑來鷺城找你。」
  
  張偉苦笑地接過隊長遞過來的衛星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同時嘴裡還念叨著,「『現實』都不是現實了,這電話打的還有意義嗎?」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那邊虎妞看到了這個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興奮地在第一時間接通了,「人韋,你真的沒事啊!太好了,有沒有受傷?」
  
  張偉右手握著話機,一邊應付地回答女孩幾句,手裡卻不停地伸縮著四支晶瑩剔透的「玻璃爪」,就如同彈簧刀一般,在「集體宿舍」的燈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寒光。因為確認了「現實」世界不是現實,又有李莎在「現實」中釋放出了「治療」技能,這會兒張偉能自由地使用「爪」技能,一點都不奇怪。
  
  司馬富強愣愣地看著他不停伸縮的爪子,這更加顛覆了他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專屬技能都能隨便使用了,想要再自欺欺人都不能,他又如何能裝作這個世界就是「現實」,繼續往日的研究工作呢?
  
  黃志自嘲地笑了笑,「能用技能多好,以後我談業務方便多了,哪還有搞不定的客戶。這個月就把業績冠軍給拿下,我一個人賺的錢就夠養活大家了。」
  
  「那倒是。」司馬富強知道黃志在開導自己,「以後我不研究歷史了,就靠著你養活我。」
  
  這時候張偉也安慰完了虎妞,剛掛電話,接著道,「實在不行,我還能去搶劫啊!或者當個職業殺手什麼的。嘿嘿!這手玻璃爪子,哪個安檢設備過不去?」
  
  「你還算退伍軍人?想這些歪門邪道!」司馬富強終究還是擺脫不了「現實」世界的正義感和道德感。
  
  「這軍人還不一定是真是假,我真名是不是張偉都成問題。」張偉沮喪地坐回躺椅上。
  
  「你真名當然不是張偉,才沒幾年而已,就忘了老本啦?你叫張志偉。」黃志打趣地提醒他。
  
  不管這個所謂的「現實」是不是真實,畢竟在這個「現實」夢境裡面,他們兩確確實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不管這個「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比之真實快了多少倍,都無法改變他們的這段共同經歷。
  
  「行,黃志偉兄弟。我要是做了一票大的,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張偉可不是那麼容易頹廢的人,發過牢騷之後,心境並未有太大的變化。
  
  「得了吧,錢財本是身外之物。這會兒我算是徹底明白這句話的真諦了,這個世界的繁華富貴,也不過就是一場夢。當個乞丐也不過如此,無趣得很!」三人之中,依然是司馬富強受的刺激最深。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現實』也是夢境,那麼有一件事就相當蹊蹺了……」張偉突然臉色凝重地提到。
  
  「你說哪件事?」另外兩人不由得暫時摒棄了心裡的負面情緒,把注意力集中到張偉所說的話題上面。
  
  張偉眼見兩人都瞪大了眼睛等著下文,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這件事絕對不能這麼直白地說出口,否則夢境世界絕對能把他給和諧處理了。而且此事還只是他的一個猜想而已,沒有證據之前說出來又有些傷感情。
  
  所以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猶豫了好一會兒,下意識地伸出「玻璃爪」,在躺椅的扶手上撓個不停,發出刺耳的「刺啦」聲,活像一隻磨爪子的貓一樣。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這下子連黃志都急了。
  
  張偉不得已,指指頭頂,又在嘴前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然後無奈地聳聳肩,表示自己不能說。
  
  司馬富強和黃志已經繃直了身體白著急了半天,只等來這麼個結果,頓時失望地癱回了躺椅中。
  
  對於張偉的意思,他們兩人都明白了,又是涉及夢境世界的秘密。按理說,這是可以通過藏頭暗語來表達的,可是張偉畢竟不如他們兩個讀的書多,口才遠沒有身手那麼好,很多事情想得到,但是你要他用藏頭暗語來說,那可就有些難度。
  
  司馬富強和黃志往日裡用藏頭暗語進行溝通,那也不是隨便說一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胡話,總得找一件相對靠譜的事情作為談話的偽裝,否則以夢境世界現在對他們的監控程度,肯定能夠從那些不著邊際的胡言亂語中發現他們探索夢境世界秘密的端倪。
  
  自從張偉加入他們兩人的討論之後,就沒開過口,總是作為聽眾,最多點點頭或者搖搖頭,表示自己的意見。真要他依靠藏頭暗語把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地表達出來,那真是太難為他了,幾乎沒有做到的可能。
  
  更多可能性是他一不留神說溜了口,沒有通過藏頭暗語,而是直接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表達出來。那樣的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就只能是東海隊在夢境世界的等級再次被提升到一個更高的段位,接受更嚴重的處罰,甚至直接被夢境世界和諧掉。
  
  「算了吧,先不說了。」張偉頹然地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集體宿舍」,去餐廳用餐。「這件事情目前還只是我的猜測,做不得準。還是等我慢慢觀察一段時間,考慮一段時間,有了確切的證據再告訴你們。」
  
  司馬富強和黃志無奈地對望了一眼,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老風註:好大的一個坑啊,各位肯定恨得牙癢癢了吧?不要怪張偉說不出藏頭暗語,也不要怪老風故意留懸念,這個實在是不能說。不過老風不說,各位可以自己猜啊。認真地回憶一下以往的情節,其實老風早就在前文裡把這件「蹊蹺的事情」埋下了伏筆。猜到的發個帖,繁榮一下討論區也不錯。)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轉眼間「現實」世界的白天過去,夢中人們迎來了又一個勢力夢境之夜。
  
  從鎮守府裡出來,大家興沖沖地簇擁著張偉往鎮公所走去,準備見證東海隊第一個A段位戰鬥技能的誕生。
  
  他們剛走到鎮公所門口,卻被一個人堵在了大門口沒法進去。
  
  「這不是東兒小姐嗎?有事出門?」黃志打了個哈哈。
  
  最近由於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征戰,他們與這個女人的交集也少了很多。
  
  東兒千嬌百媚地白了他一眼,直看得和黃鶯一起站在後排的李莎心裡一陣的不舒服。若不是和黃志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對他堅定的心意充滿了信心,李莎這會兒真的要擔心男友的心會被這女人勾了去。
  
  說到李莎和東兒兩人的容貌,那幾乎是不相上下,只是因為兩人的性格不同,而呈現出不一樣的韻味。東兒嫵媚,李莎清純,兩人若是站在一起,那可是難分軒輊。但這會兒卻是在勢力夢境當中,這東兒是否是個真人還很難說。就算是,「東兒」這個名字也不是她的真實身份。
  
  面對這麼一個虛幻的存在,哪怕東兒再怎麼賣弄風騷,黃志也很難為之心動。
  
  而事實上東兒也並不在乎黃志是否會為自己動心,這會兒她有詔書要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東海軍配合離州府軍,於清剿尾縣叛軍的過程中出力甚巨。自攻略尾東關起,至收服尾縣全境止,歷時兩月有餘,功績卓著,特予嘉獎。」
  
  司馬富強聞言大喜,當初為了鍛鍊東海軍的無意之舉,如今竟成了東洲皇庭下詔嘉獎的理由,看來這勢力夢境大有可為,正在逐漸地轉變為夢中人們生存和戰鬥的重點。
  
  他屏息凝視,認真地聽著東兒公佈東洲皇庭給予的嘉獎內容。
  
  「其一,東海鎮行政等級提升至C段位,允許修築外城牆,牆高六米,城池規模不得大於五里。允許新修城關三座,牆高三米,城池規模不得大於一里。」
  
  有了這個授權,東海鎮終於可以興建外城,而官道上的三座要塞也可以名正言順地修築起來。東海領地終於可以形成一個比較具有縱深的防禦體系,不至於被打開了東尾關或者北面的離府南關就能直達其腹地。
  
  「其二,東海隊隊長司馬富強授予東海郡守職位,領正四品下懷化中郎將,手下官員皆官升一品。」
  
  司馬富強想起那個令他尷尬不已的「縣令」稱號,這會兒終於得以擺脫,還是「郡守」要好聽些。這個「郡守」官職最初源於戰國時期,至漢朝改成太守,到明清又改成知府。郡是州之下、縣之上的行政級別,在唐朝並不存在,看來東洲大陸也並非完全照搬隋唐的那一套。
  
  「其三,尾縣南部劃歸東海郡管轄,接管南部諸城關。」
  
  這可就是個出人意料的重磅消息,意味著除了尾城之外,尾縣南部凡是被東海軍拿下的區域都納入了東海郡的勢力版圖。
  
  這尾縣南部一直以來民風彪悍,不服官府管教,即便現在被收復了,由於人口流失,也基本荒廢在那裡,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而離州府又是鞭長莫及,根本管不來,長久這麼放下去,早晚還得滋生新的叛軍勢力,所以還不如劃歸東海郡管轄,讓他們鎮壓當地。
  
  但這不過是個表面上的說法,司馬富強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東海領地可以通過武力征服周邊地區,來進一步擴張自己的版圖。
  
  東海由一鎮至一縣,由一縣至一郡,都是一仗一仗打出來的,除了夜幕下的東海鎮,沒有一寸土地是東洲皇庭白白給他們的。那麼如果他們繼續堅持走這條武力擴張的道路,那麼早晚還能發展成東海州,甚至凌駕於離州府之上。東洲大陸果真是一個軍閥割據的地方,一切都是依靠拳頭說話。
  
  「其餘,東海鎮允許再增加五座功能性建築物,鎮公所及醫館等級提升至C段位,其餘已建及未建建築允許提升至C段位。」
  
  後面這些消息就都是在司馬富強的意料之內,他也不太關心,一般這些事情都是交由長老會去處理就可以了,現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進一步擴張東海這件事情上。
  
  宣讀完詔書,東兒又向著眾人拋了一個媚眼之後,裊裊婷婷地走向長老會,顯然是去履行自己的理事職責。
  
  東海隊的夢中人們在原地熱火朝天地討論了一會兒詔書的內容,這才回憶起自己來到鎮公所的目的,趕緊推搡著張偉去往各人業務的櫃檯前,一人勻出兩千積分給他,湊足了提升「格鬥」至A段位所需要的一萬六千積分。
  
  在接待員受理技能提升事宜的同時,眾人都緊張地在看著,生怕由她嘴裡冒出一句在此之前已經聽過好幾次的,「對不起,您目前不具備A段位技能擴展,提升『格鬥』技能至A段位失敗。」
  
  幸好,接待員這回說出的是另外一番話,「提升『格鬥』技能,條件審核,技能等級:B段位;技能類型:自帶戰鬥技能;新領悟技能擴展:殺氣外放;熟練度要求達到;升級積分:16000分。所有條件具備,『格鬥』晉陞為A段位戰鬥技能。」
  
  「表演一下啊!」曉風首先迫不及待地叫到。
  
  「嘿嘿!那就麻煩你當小白鼠咯!」張偉表情邪惡地看著他,突然對著他釋放出「殺氣外放」的技能擴展。
  
  曉風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將自己籠罩起來,一時間他竟有些手腳發顫的感覺。
  
  轉眼間,張偉收回了技能擴展效果,看著曉風略有些慘白的臉問到,「什麼感覺?」
  
  「好可怕,我還以為你要殺了我!」曉風心有餘悸地看了他一眼,順手抹掉額頭不知何時冒出的冷汗。
  
  「就這樣而已?」張偉顯然對於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
  
  如果僅僅只能做到讓對手感到害怕,那麼這個A段位「格鬥」比之B段位時也沒有什麼進步。以前他也能讓面前的對手感到恐懼,只不過需要先殺幾個人給對方看。「殺氣外放」的作用若是僅僅只能削弱對方的士氣,那麼以此為契機來實現「格鬥」技能的提升,張偉實在是虧大了。還不如繼續停留在B段位,尋找別的突破方向,反而還有著無限的發展可能。
  
  司馬富強這時還在想著擴張東海版圖的事情,並未太關注張偉這邊的事情。
  
  倒是黃志有了想法,「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我們可以通過模擬實戰來試試。」
  
  在他的建議下,眾人立刻出發前往東海軍於鎮外的大校場。本來司馬富強想要拉著黃志去長老會談事情的,可是眼見隊友們興致勃勃地想要先研究張偉的A段位「格鬥」,便隨著大家一起去往校場,畢竟東海擴張的事情不急於這麼一時半刻的。
  
  到了目的地之後,隊友們輪番上陣和張偉進行車輪戰,體驗A段位「格鬥」和以往有什麼不同之處。
  
  由於大部分人都不是身手矯捷的張偉的對手,基本上和當初一樣,都是被「秒殺」的命,區別也就在於一秒鐘左右的時間差。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效果,但顯然黃志也認為這還不夠。
  
  「曉風,你再來一次,用技能。」黃志看了看有些不情願的曉風。
  
  曉風嘟囔了一句,「為啥老是要虐我啊?哼,我跑給你追去!」
  
  兩人相隔五步面對面地站好後,張偉正準備撲上去收拾曉風。曉風卻按照計劃中地準備發動「速度」效果,準備腳底抹油,仗著速度優勢,讓對方沒有出手的機會。
  
  就在這時候,張偉發動了「殺氣外放」,那股刺骨的寒意將曉風籠罩了起來,他突然發覺張偉追著自己的腳步變快了。
  
  「停!」曉風無賴地蹲在地上,雙手比了個暫停的動作。
  
  「就你毛病多,怎麼啦?」張偉不解地問到。
  
  曉風不爽地反問到,「你速度怎麼變快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速度變快?沒有啊?」張偉不解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又轉頭徵詢隊友們的意見。
  
  在場的隊友紛紛搖頭,他們根本沒看出張偉的速度有一絲的變快。
  
  「那怎麼可能?」曉風憤懣地抗議著,「你速度沒變快,那難道是我變慢了?」
  
  司馬富強開始捋袖子,「你這個胡攪蠻纏的傢伙,你不就是正常移動速度麼,哪裡有什麼變快變慢的?」
  
  眼見隊長想要過來扇自己的後腦勺,曉風趕緊解釋到,「不可能是正常速度啊,我可是發動了專屬技能的!」
  
  「你發動了『速度』?」張偉追問了一句。
  
  「是啊。」曉風肯定地點點頭。
  
  「來來來,再來一次,你先發動『速度』,從我身邊跑過看看。」張偉退後幾步,對著曉風招招手。
  
  曉風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照做了。發動了「速度」效果後,他以每秒三十多米的速度一溜煙地從張偉身邊跑過,瞬間來到了校場的邊上。轉頭大聲地問到,「跑完了,怎麼啦?」
  
  張偉尷尬地撓著頭,「距離太近了,捕捉不到你身影,再來一次。你就從現在的位置跑過來。」
  
  曉風一邊嘴裡嘮叨個不停,一邊再次發動「速度」猛衝了過來。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了,就在他經過張偉身邊的時候,「殺氣外放」準確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刺骨的寒意再度襲來。
  
  曉風只覺得腳下一軟,竟是無法再保持高節奏地往前邁步,但是上半身卻保持著高速前衝的慣性。這麼一來,打亂了節奏的他下場相當悽慘,頓時成了一個滾地的葫蘆,摔得頭破血流。
  
  李莎看見出了意外,趕緊過來給曉風救治。
  
  曉風嗚嚥著抗議到,「你這不是欺負人嘛!趁我跑得最快的時候嚇唬我,害得我腿軟!」
  
  「不對!」張偉已經摸出了點門道來,「殘月你來,你對著空地發動『蠻力』,砸一錘子看看。」
  
  殘月將信將疑地走到張偉旁邊,高舉著大錘大喝一聲,猛地一錘往校場地砸去,眼看就要在地面上豁出一個大坑來。
  
  就在這一刻,張偉再次發動了「殺氣外放」,目標鎖定殘月身上。
  
  殘月竟是覺得雙手一軟,大錘脫手飛出,差點砸到圍觀的東海軍士兵。
  
  「這是怎麼回事?」殘月也相當不解的看著張偉。
  
  「再來一次,這次我先對你使用『殺氣外放』,你再發動技能。」張偉的嘴角已經明顯的上揚了,顯然他發現了這個技能擴展的妙用。
  
  殘月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再來一次,這回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靠!『蠻力』釋放不出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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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2:42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二夜 東海新版圖(二)
  
  殘月的叫聲讓所有的夢中人都陷入或者呆滯或者興奮的狀態,「殺氣外放」竟有如此妖孽的能力,能夠遏制夢中人使用技能。
  
  伴隨著這個重大發現,大家緊接著又配合張偉進行一系列的測試,以確定這個遏制對手使用技能的效果究竟是一種偶然現象,還是必然現象。除此之外,還有太多的疑問,比如「殺氣外放」是一種什麼樣的技能或者效果?消耗的是體力還是精力?以張偉的狀態,能夠使用多少次「殺氣外放」?等等等等。
  
  這會兒連司馬富強都不急於拉著黃志和張偉去討論東海擴張的事情,轉而將精力投注到對「殺氣外放」的進一步探索和研究上來。
  
  謎題一個個被解開。
  
  首先是技能消耗的問題,在釋放了大約二十次「殺氣外放」之後,張偉開始有了頭疼和眩暈的感覺,不得不接受李莎的治療。經李莎的檢查,他的體力並沒有消耗多少,那麼便是精力不濟的緣故。
  
  也就是說,在精神狀態良好的情況下,張偉最多也就只能連續使用二十次左右的「殺氣外放」。若是在緊張的戰鬥過程中,為了保證狀態,或者由於其他方面的消耗,能夠使用的次數應該還會少一些,大概就是個十次的樣子。
  
  但若是「殺氣外放」能夠遏制一切技能的使用,那麼在與夢中人的戰鬥中,哪怕只能使用一次,運用得當的話,也是一項如同殺手鐧一般的存在。就如同剛才和曉風、殘月兩人的測試一般,只要通過這個A段位技能擴展,在交手的過程中給對方製造一次措不及防的失誤,可能就會奠定一場決定性的勝利。如此說來,十次足夠團滅一支夢中人隊伍了。
  
  其次證明了「殺氣外放」是個瞬發型的技能效果,持續使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有發動的瞬間才能對目標人物產生技能遏制效果,其餘的時間只會讓對方感到恐懼,並且打壓對手的士氣。正因為如此,持續使用的話,消耗的精力並不會增加,反而是會持續消耗體力。
  
  同時「殺氣外放」還能作為範圍能力來使用,也就是不具體針對某個目標釋放,能夠對周邊所有人產生無差別的影響。這種情況下,就沒有了遏制某個人使用技能的效果,反而是對於壓制對手的士氣有很好的作用,也就是對付敵軍普通士兵時候很好用。
  
  歸結起來,「殺氣外放」在一對一的拚鬥中可以以瞬發的形式打斷對方正在使用的技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好處;而在戰場混戰的情況下,只要己方事先有心理準備,無差別地釋放「殺氣外放」又能讓敵軍產生心理恐懼的效果,直接導致對方戰鬥力下降、士氣低落。
  
  「不愧是A段位,哪怕是個戰鬥技能,都出現了質變啊!」司馬富強感慨萬千。
  
  由於張偉的狀態有些不佳,精力上的消耗並無法通過李莎的「治療」技能來恢復,所以還有很多測試無法繼續進行,不得不讓他先去休息,等到精力自然恢復之後才接著下一步的測試。
  
  由於過度消耗精力,張偉的狀態有些糟糕,頭疼欲裂,精力不濟,所以乾脆被黃志趕回去睡個回籠覺。
  
  司馬富強趁此機會拉著黃志來到長老會,與長老們商討東海鎮晉陞C段位之後的一些發展方向。
  
  首先是比照尾城城牆六米高的規制,原有的內城牆可以進一步加高,而外城牆的修築在東海財政允許的範圍內也可以考慮開展,還有就是三座城關的建設,這些都要一併規劃。
  
  水玄長老首先匯報了東海領地的財務狀況,「由於諸位大人從尾縣帶回了大量的物資,再加上黎威將軍支援我們的一批,只要大人不打算迅速擴編東海軍的話,無論是內城牆的加高,或者外城牆的建設,以及三座新設城關的建設,這些都不是問題。」
  
  說完自己的部分之後,他將目光轉向右手邊,人手方面的事情,該是由主管農業及人口的土戊長老來負責。
  
  老人輕咳了一聲,接著水玄長老往下說,「人手方面不是問題,現在東海郡的人口已經穩定在了四萬,在這些心縣流民和尾縣難民獲得第一批收成之前,基本上都是由我們在供養著,在不影響農業生產的情況下,徵召一定人數的徭役沒有任何問題。」
  
  司馬富強點點頭,「近期之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外來的勢力入侵,所以務必確保正常的生產生活,其次才是這些基礎設施的建設進度。」
  
  東海隊長所說的這些東西在「現實」世界中可謂人盡皆知的一個基本道理,但是在以古代為背景的東洲大陸上來說,這可就是個相當開明的言論。歷朝歷代,一旦皇帝或者官員要大興土木,哪個不是以工期為第一優先,哪管黎民百姓的生計是否會受到影響。
  
  為此幾位長老又著實被他感動了一番,紛紛又表示了一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意思,這些話他們已經說過不止一次,幾乎每次開會司馬富強都會製造出讓他們表達內心感動的機會。
  
  揮揮手示意老人們無需再說,司馬富強才接著後面的議題,「除了城牆的問題,不知長老們對五座新的職能建築有何打算?」
  
  負責規劃的木青長老在桌上攤開東海鎮的地圖,指著鎮上那些依然閒置的建築物說到,「在五個月之前,我們上一次建設東海鎮的時候,就規劃過學堂和武館。當時有經費和人才這兩個制約的因素,現在都不成問題了。東海四萬人口當中,有不少尾縣的能人,正好可以利用起來。」
  
  黃志也表示了贊同的意見,「以前培訓人才的工作都是由我們夢中人在做的,但是近來我們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征戰,實在無暇兼顧,確實有必要優先把這兩項設施建設起來。」
  
  司馬富強沒有開口,只是點頭表示自己的支持。
  
  木青長老又補充到,「只是這兩項建築還需要大人們定個基調,是準備按照盈利性的服務設施來建設呢,還是作為不收費的公益設施?」
  
  「培養人才的地方,當然是公益設置,不收費。」對於這一點,黃志就能代表隊長做出決策。
  
  木青長老顯然早就料到了他們的選擇,所以並沒有再次為此發出什麼感慨,只是大概地估算了一下維持這兩所公益設施所需要的費用,以便兩位大人和負責東海財政的水玄長老心裡有個數。
  
  司馬富強聽了一下,做出了新的指示,「按照水玄長老所說,東海現在的財力還算是雄厚,那麼學堂和武館不但不收費,還要免費提供學員的伙食。當然,前提是要確保學員的素質,不要出現有人為了混飯吃而來佔用那些真正有心進步的人的名額。」
  
  幾位長老聽著不住地點頭,表示他們一定會注意這一點。
  
  除此之外,由於當初的鎮衛隊已經擴編為東海軍,趙猛所轄的衛戍營有兩百人常駐鎮上,當初鎮上只能容納一百人的營房早已不夠用,
  
  至於另外三座建築物,長老們的意見仍然是保留一座特殊建築的位置,以備夢中人的不時之需。
  
  司馬富強突然想起天山鎮的「神秘商店」,特地將此想法提出,徵詢幾位長老的意見。
  
  水玄長老遲疑了片刻,才有些猶豫地表態,「按照大人所說,這個『神秘商店』是商行的特殊模式,關鍵是要有舶來品的獲得渠道,恐怕這個需要朱貴去想想辦法。」
  
  看來長老們對於這種涉及到夢中人特殊需求的建築物並不是特別的瞭解。
  
  對於這個問題,司馬富強不死心地又詢問了東兒的意見。這個女人翻閱了大部頭的《城鎮建築手冊》之後,明確地告知他東海領地目前並不具備建設這種建築物的條件。司馬富強這才作罷。
  
  說到底,這也可以歸結為東洲九鎮的差異性所在,不管夢境世界背後的操縱者所為為何,都不可能讓所有的鎮子都按照一模一樣的「劇本」去發展。只能是在大方向一致的情況下,保證每個鎮子擁有不同的特色。
  
  暫時放棄了建設「神秘商店」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眾人的議題回歸到另外兩座普通建築物上面。對於名額有限的兩座建築物,由於獲知東海鎮行政級別提升的時間還比較短,木青長老顯然有些準備不足,暫時提不出方案來,便讓大家群策群力。
  
  這時候,長老會唯一的女性長老,負責製造和研發事務的朱焰長老提出了自己的請求,「現在鎮上有鐵匠鋪、木工房、皮匠坊、手工坊這四座建築物,雖然因為相輔相成的緣故,四座建築都提升到了D段位。但是就目前的條件來說,要想再進一步到C段位是不可能的。」
  
  「這是為什麼?」對於東海鎮各設施的發展,夢中人幾乎沒有付出什麼心血,他們基本上只是單純的使用者,所以司馬富強才有此問。
  
  「我們沒有研發。」朱焰長老說成了個中的原因,「缺少研發的話,我們只能做出一些最基本的用具。甚至因為技術問題,一些官軍的制式裝備都做不出來。」
  
  「哦,是這樣啊。能否考慮引進技術?」司馬富強真沒研究過這方面的東西,軍事後勤不在他的研究範圍。
  
  朱焰搖搖頭,「不行啊,鹽鐵都屬於官營事業,都掌握在了東洲皇庭的手中,包括那些頂級的工匠和技術,這些都不是東海能夠引進得來的。」
  
  說到這裡,司馬富強反而不插嘴急了,朱焰長老說了這麼多困難,肯定不會是為了打擊自己。所以說了,這位睿智的老婦人一定是有辦法的,還不如靜靜地聽她說下去。
  
  不出所料,朱焰長老最終提出了她的解決辦法,「我認為東海鎮現在迫切需要一個負責研發工作的軍械司,集合各工坊老師傅們的智慧,一起來提升東海鎮各作坊的技術。」
  
  「明白了,就按您老說的去做吧,第三座建築物就似乎軍械司了。」司馬富強信奉一個真理,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不懂的人就不要隨便指手畫腳了。就如同研究所裡搞政宣工作的那些個幹部,就沒人敢來過問他的研究。
  
  「唉!」他想到這裡,嘆了口氣,現在還去考慮「現實」世界裡研究所的事實在是多餘。所裡那些個老頭子還不知道是真人或者其他什麼的,再去想他們實在是浪費感情。
  
  木青長老不懂這些,既然朱焰提出了,郡守大人也同意了,那麼他照辦便是了。
  
  現在只是剩下最後一棟建築了,這個暫時沒人能夠提出具體的建議,因此作為保留建築放一放,待來日再做決定。畢竟目前東海領地上要同時開工的項目實在是多,雖然財政上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人力上著實有些捉襟見肘了。
  
  今天只不過是第二夜的第一天,夢中人們足足有半個月的滯留時間,這方面的問題可以留待幾天後再來考慮。
  
  政務方面的問題討論完,接著便是軍事方面。匆匆離開了長老會,兩人回到鎮守府,讓人招來東海軍的幾名中高級指揮官。由於張偉精力消耗過度,現在正在鎮外的小別墅裡補眠,所以列席的除了黃志和司馬富強之外,便只有趙猛、劉遠志和李二虎三人。
  
  會議的基本議題首先還是圍繞三座新設的城關開始,由於物資和人力方面自有長老會去籌措,現在只需要趙猛派出衛戍營的部分人員配合。除此之外,兩位夢中人比較關注的便是東海軍的後備兵役的培訓情況,這同樣也是衛戍營的職責所在。
  
  聽完二人的安排,趙猛又簡要地將這些東西向兩人介紹了一番,隨後順帶著提出了自己內心的一些困惑,「兩位大人,屬下已經按你們的要求把騎兵隊重新整編了,只是現在還缺一名指揮官。屬下在東海軍現有的基層軍官裡面物色了許久,一直都找不到能夠統領成規模騎兵營的人才來,這可如何是好?」
  
  對於這一點司馬富強也是好奇地看了看黃志,期望由他來進行解答。
  
  黃志拿手指敲了敲會議室的桌面,才神秘兮兮地回答到,「趙猛,辛苦你了。這件事就不需要煩惱了,我們已經有一個合適的騎兵將領人選,現在就等著他來報到,騎兵營就能順利組建。」
  
  「難道是那個人?」一旁劉遠志忍不住小聲地念叨了一句。
  
  在他身邊,李二虎恰好聽到了,扯著大嗓門問到,「你說的那個人是哪個人?」
  
  黃志瞄了劉遠志一眼,「你猜的沒錯,但是在他來報到之前,還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否則萬一他不來的話,那可是很丟臉的事情。」
  
  劉遠志沒想到李二虎會因為自己的一個猜測便大聲囔囔,這時候很是尷尬,趕忙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看來這位士心大人很有眼光啊,早就瞄上了那一位,而且還玩了一手欲擒故縱的計策,現在只能希望那位不要辜負了士心大人的期望,早些來東海鎮報到為好。
  
  前面的瑣事說得差不多了,司馬富強才鄭重地提出他最關心的事情,「各位也都知道了東洲皇庭的詔書內容吧?」
  
  看著三位指揮官點頭,他接著往下說,「既然如此,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說了吧。我們東海之所以會由縣升格為郡,主要還是因為在尾縣的那幾場戰役。既然如此,東海要進一步發展下去,向外擴張的道路就不能停止。可是現在尾縣已經恢復了和平,我們一來不能向官軍開戰,二來也不能讓好不容易獲得修生養息機會的尾縣人民再度陷入流離失所的痛苦之中。」
  
  對於這一點,三位經歷過太多苦難的指揮官都一個勁地點頭稱是。無論是東海鎮還是尾縣,曾經都是戰火紛飛,民不聊生,作為這兩地的原住民,他們比誰都希望家鄉能夠保持和平,不要再受到戰爭的煎熬。
  
  見到大家都同意自己的觀點,司馬富強問到,「我們肯定是不能向尾縣用兵了,那麼各位有什麼建議呢?」說實話,他對於東洲大陸的瞭解目前也就僅限於東海和尾縣兩地,甚至連離州府的情況都不甚清楚,所以很需要這三個人的建議。
  
  李二虎是個二愣子,這會兒也沒什麼想法,只能來回轉頭看著兩邊的趙猛和劉遠志。
  
  趙猛有些尷尬,他這輩子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與東尾關相隔四百米之遠的尾東關,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離開過生養他的這片土地。這會兒要他出主意,還真是有些為難他了。
  
  趙猛推了推李二虎,讓他不要一直看著自己的方向。於是兩人一起往劉遠志所在的最右邊看去。
  
  劉遠志自然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著自己說話,無奈地抓了抓頭髮,「好吧,我來說。在尾縣的西南方向,兌州府的暴縣有另外一股叛軍勢力盤踞在那裡。若是我們東海軍暫時不想與官軍交惡的話,只有這個方向最適合東海的擴張。」
  
  「兌州嗎?」黃志不由得想起了南海隊。在街亭之戰中,他們再度給予賈軍師重大的打擊,不但幹掉了對方兩人,還順帶著摸清了幾個南海隊夢中人的專屬技能,比如說蠻力弓,比如說大嗓門,自然還少不了那個「獵手」。
  
  這會兒南海隊雖然沒有當年在赤壁時那麼慘淡,但肯定也是深受打擊。如果現在東海隊能夠帶領一營騎兵千里突襲南海鎮的話,說不定能趁著對方處於衰弱期,一舉殲滅這隊死敵。
  
  司馬富強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趕忙問到,「從暴縣南下南海鎮的道路好走嗎?」
  
  劉遠志並不知道東海隊夢中人與南海隊的那些糾葛和矛盾,此時只能是不解地望著這位大人,「在沒有攻陷暴縣之前,談論如何去南海,大人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
  
  司馬富強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不得不暫時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孤軍深入兌州地界,不僅僅是把自己的隊友們帶去送死,更是對東海軍的將士不負責任。
  
  「好吧,劉長史,那就麻煩你去收集一下暴縣的情報,我們下一階段的目標就是暴縣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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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2:57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二夜 東海新版圖(三)
  

  兩場會議開完,又是半天過去,在此之前,張偉的「殺氣外放」測試已經消耗了一個上午。這會兒不管是東海鎮的夜幕內外,都同樣處於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讓兩人頗有一種倒時差的感覺。
  
  回到東海隊位於鎮外的小別墅,隊友們都已經在那裡等候二人共進晚餐了。這時候睡了一下午的張偉也被叫醒,不過看起來依然是精神不振的樣子,顯然連續釋放二十次「殺氣外放」對他的精力消耗還是過大了。
  
  一夜無話,眾人期待的是第二天將要進行的後續測試。明天將要進行的是「殺氣外放」的泛用性和侷限性,只有趁此機會將東海隊第一個出現的A段位技能完全摸透了,才能更好地在今後的實戰中加以運用。
  
  泛用性測試主要是針對非戰鬥技能的,白天陪張偉進行測試的都是曉風、殘月、午陽這幾個,明天他將進一步嘗試看看能不能用「殺氣外放」來打斷司馬富強的「登高遠眺」和李莎的「治療」。
  
  對於夢中人而言,有時候這些非戰鬥的特殊專屬技能遠比「蠻力」和「速度」這類型的強化型專屬技能要來得更有威脅一些。
  
  若是張偉的「殺氣外放」效果能夠無差別地遏制一切類型的專屬技能,那可就真的是夢中人殺手了。今後無論是在「生死火拚」中,抑或是下一次與南海隊的對決中,都能給對手造成意想不到的打擊。
  
  接下來自然是睡眠時間,對於夢中人來說,勢力夢境裡的夜晚反而比「現實」世界中的夜晚更讓人安心些。若非在勢力夢境中還有這麼一片能給人帶來短暫安寧的夜空,讓夢中人們暫時躲避生存的壓力盒戰場的喧囂,可能除了極個別神經極為堅韌的傢伙之外,大部分人都會在夜以繼日的奔忙中走向崩潰。
  
  寧靜的黑夜總是過的特別的快,夢中人們一覺醒來便已是白天。再次趕赴校場,夢中人準備進行第二日的測試。為了避免張偉再次出現耗盡精力的狀況,今日的測試將會很有目的性地進行十到十五輪。
  
  首先配合測試工作的是李莎,目的就是為了判斷「殺氣外放」的泛用性。東海軍衛戍營及新兵營每日堅持訓練,難免有一兩個傷號,讓趙猛找來一兩個輕傷員。
  
  對於夢中人女神醫的威名,東海軍的老兵們個個都知道,所以對於能夠享受到李莎的「治療」待遇,這些人自然是樂得配合。
  
  測試進行得很順利,張偉的「殺氣外放」只用了一次就順利地打斷了李莎的「治療」。接下來與司馬富強的測試也同樣順利,足見只要把握好節奏,「格鬥」的這個A段位技能擴展足可打斷任何特殊的專屬技能。
  
  前面的測試幾乎涵蓋了東海隊所有C段位技能,至於B段位及其以上的技能,除了黃志的「社交」之外,便都集中在張偉本人身上。而「殺氣外放」顯然無法針對自己釋放,所以本來第三項測試是需要黃志來配合的,由此來判斷此效果所能遏制的技能段位究竟是否存在上限,也就是侷限性問題。
  
  可惜黃志的「社交」實在是一種相當玄奧的能力,根本是通過語言的效果時時激發,並不存在被瞬發型的「殺氣外放」所打斷的可能。倒是那名作為黃志的目標參與測試的東海軍新兵被張偉身上逸散出來的強烈殺氣嚇得兩腿直打顫,根本聽不進黃志在對他嘮叨些什麼。
  
  而且黃志之於東海軍的新兵,那可是頂頭上司兼二號BOSS一般的存在,單單是職位上的威壓,便取代了親密度這項人際關係屬性,哪怕沒有張偉的干擾,也很難通過一番談話來改變彼此的關係。而且「親密」效果早就無法通過一般的小兵獲取熟練度,所以更是無法通過這種迂迴的手段獲知其效果是否也被遏制。
  
  總之第三次測試可以說是徹底失敗了,主要還是因為「社交」技能太過於特殊的緣故。
  
  「對了,紫砂的『治療』還沒達成三百點的熟練度嗎?」司馬富強記得上週日黃志曾提過,預計這一夜「治療」便能晉陞B段位,這會兒看來卻有些滯後了。
  
  李莎不無遺憾地回答到,「自從晉陞C段位之後,對輕傷的治療就無法獲得熟練度積累了。」
  
  「還有這種事?」黃志不解的問到。
  
  一直以來,李莎的專屬技能甚至比「社交」更容易獲得提升,僅僅只用了兩週時間,便從最初的E段位提升到了C段位,誰想晉陞B段位所需的時間竟是如此之久。
  
  黃志首先想到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況,「看來是出現了和『社交』同樣的狀況。」
  
  「是啊,似乎只有治療重傷才能獲得熟練度積累,所以就慢下來了。」李莎說明了原因,「所以現在熟練度停在了299。」
  
  「299……」對於這個很讓人鬱悶的數字,所有人都是無可奈何,難道為了幫助李莎趕在這一夜達成提升所需的熟練度,特意找一個無辜的人來打成重傷?對於一個隊的夢中人,他們自然是下不去手,而對於東海領地的原住民,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會有非常不良的影響吧。
  
  所以張偉只能是暫時放棄了段位侷限性的測試。「或許週三夜在李唐陣營見面的時候,讓虎妞配合一下這方面的測試吧。」
  
  不過想來絕大部分夢中人普遍都處於C到B段位之間的實力,就算真的不能影響到B段位的技能,他的「殺氣外放」應該能夠遏制住一半左右的技能。
  
  接下來是一些列針對「殺氣外放」的作用距離的測試。
  
  雖然張偉習慣於近身作戰,基本上不存在因為超出距離而導致遏制效果失去的現象,但是考慮到「殺氣外放」未必只能用於正在與自己交手的目標,同樣也能作為幫助隊友的「作弊」手段,這個測試很有必要進行。
  
  試想一下,當黃志準備遠程打擊某位具有「頑強」專屬技能的對手時,張偉遠距離突如其來地對同樣的目標釋放一記「殺氣外放」,直接令對方的「堅韌」效果瞬間失效,足以令對手措手不及地身負重傷,甚至因此送命。
  
  一想到這個「邪惡」的招數,東海隊的夢中人不由得熱情高漲。說實話,以張偉現如今的實力,哪怕是不發動「殺氣外放」,也沒有多少人能夠擋得住他的貼身攻擊。所以他若是將此作為協助隊友的一個手段,才能夠收穫最大化的效果。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一輪一輪地測試下來,終於在張偉的精力消耗達到一個臨界值的時候,對於「殺氣外放」的作用距離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殺氣外放」能夠生效的最大距離超過三十米,而根據所針對的目標技能類型的不同,又有兩種具體的遏制效果。
  
  對於「強力」和「速度」這一類的屬性加成類型效果,在一米之內能夠做到完全遏制,距離每拉遠十米,遏制效果便削弱一半,而到三十米出頭時,就只能削弱該效果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說,遏制效果隨距離遞減。
  
  以殘月的「強力」為例,目前是400%的加成。當他處於張偉身旁一米時遭遇「殺氣外放」,獲得的力量加成為0;到了十米距離時,加成效果恢復到了200%;而到了三十米距離,則能有360%的加成。
  
  而換做是瞬發類的技能或者效果,遏制效果則轉化為成功率的形式。同一樣以一米之內為滿值,十米距離成功率下降到50%,而到三十米的成功率僅有12.5%,也就是八分之一。
  
  有了這些數值依據,今後張偉若是要發動「殺氣外放」,勢必就要儘可能地離目標近一些,以提高成功率或者遏制效果。
  
  對於「殺氣外放」的相關測試,到此便告一段落,在李莎的「治療」獲得最後一點熟練度之前,或者在下一次見到虎妞之前,大家暫時想不到還有什麼需要測試的地方。
  
  三個臭皮匠將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了東海鎮的政務和軍務建設當中去。
  
  政務方面,幾處城牆的修建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哪怕是從三米加高到六米的內城牆,都需要大約東洲時間三個月以上,主要是地基部分還要進一步夯實加固,這需要大量的時間。
  
  對於外城牆方面,聽取了東海軍幾位中高級指揮官的意見,夢中人們決定鑽一個空子,或者說挑戰一下皇庭的容忍尺度。對於外城牆的建設,他們不打算修築正統的全包圍式城牆,而是打算仿造東尾關那樣,修築一道關牆。在東海鎮南面的狹窄處修築幾道加起來不超過五里的城牆,將東海鎮所處的這處山谷連同東海九村全部保護起來。
  
  按照詔書所述,「城池規模不得大於五里」,以古人的習慣來說一般是指長寬的上限都是五里,實際面積為93.75頃,也就是6.25平方公里。但是東海隊打算以這道總長加起來不超過五里的的城牆來糊弄。反正單從字面上來看,他們確實沒有違制。但若是測算這道城牆之後所包圍的面積,不計算無法使用的部分,也已經達到75平方公里,足足是允許的十二倍之多。
  
  對於夢中人這種「偷步」的做法,作為皇庭傳令使,東兒並未表示出任何反對的意見。既然如此,司馬富強也就樂得裝傻充愣,裝作自己對詔書的理解有誤。
  
  這樣一來,東海鎮不止是獲得了整整十二倍的使用面積,而所需修築的城牆長度卻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這個便宜佔得實在是不小,就連幾位長老也樂得如此,把對皇庭的忌憚遠遠地拋諸於腦後。
  
  既然修築城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當下能夠在短期內解決的就是學堂、武館和軍械司的建設。事實上也就是在鎮上規劃出幾座閒置的建築,然後張榜納賢,招募相關的人員進駐即可。
  
  經過一天的時間,木青長老已經規劃好了這三座功能性建築物的位置。
  
  武館位於指揮所和馬廄邊上,也就是東北角最靠近震門的地方,其實也就是當初東海隊還被稱為東海七隊時候的駐地所在。
  
  學堂則位於長老會背後通往離門那條街道的南側,並且在學堂東側劃出了兩棟建築作為今後學員和教員的宿舍。
  
  至於軍械司,自然是在西北面與鐵匠鋪等作坊連成一片,才方便今後的工作。
  
  晉陞C段位之後的東海鎮,全鎮三十六棟建築物目前僅剩下八棟仍然處於黑暗之中,其他都已經先後有人入駐,終於顯現出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考慮到C段位時還有兩座功能性建築物未曾確定,那麼鎮上的建築物僅夠東海鎮晉陞到B段位之用,再要發展下去,就只能往夜幕之外的新區去發展。
  
  這會兒走在東海鎮的夜幕裡,雖然還不至於人聲鼎沸,但是看著那被兩旁房屋裡投射出來的燈光所照亮和溫暖的街道,不再像最初的東海鎮那般冷冷清清,司馬富強竟有種溫馨的感覺,甚至覺得這裡比所謂的「現實」世界更有種家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遠在數百里之外的尾東關,一名步履蹣跚的男子正有些猶豫地在寨門外徘徊著。約摸過了半個鐘頭,男子終於下定了決心,挺直了略微有些佝僂的身軀,他邁開堅定的步伐,向著寨門走去。
  
  片刻之後,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因為東洲皇庭的一紙詔書晉陞為昭武校尉的武強接到手下的報告,趕緊出來相迎。確認了來人正是士心大人心目中的騎兵營指揮官後,他立刻安排手下護送這名男子前往東海鎮。
  
  男子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所以並未連夜趕路,東尾關至東海鎮的五百里路整整用了三天時間。等他抵達目的地時,夢中人的滯留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五天的下午。
  
  他在東海軍衛戍營士兵的帶領下進入夜幕之中,作為東洲大陸的原住民,他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不禁慨嘆東海鎮的神奇之處。
  
  男子很快便隨著士兵來到鎮守府門口,司馬富強和黃志已經等候在了那裡。
  
  黃志搶先一步走下了階梯,迎上來說到,「終於把你等來了。」
  
  男子眼中一酸,當即單膝下跪,「只要士心大人不嫌棄在下身負殘疾,杜某此生願意鞍前馬後服侍先生!」
  
  「杜將軍說笑了。」黃志將他扶起,「將軍既然不嫌棄我東海軍廟小,我東海軍定不會虧待將軍。至於你說的身負殘疾,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子騰隨著兩名夢中人進入鎮守府,才將這一段時間的經歷娓娓道來。「當日告別先生之後,杜某便在尾縣四處走動,主要是為了看看黎民百姓的生活狀況。」
  
  「看完之後有何感想?」黃志問到。
  
  「確實大不如前啊,枉我們自稱『義軍』,行的卻是不義之事。」杜子騰扼腕嘆息,「我一路向北行去,當時那裡還在叛軍的掌握之中。臨近一座村鎮,卻見叛軍士兵在強搶村民僅剩下的一點糧食,說是為望心關守軍徵收糧食,根本就是一群土匪!」
  
  突然想到自己根本也是土匪中的一員,杜子騰耳根有些泛紅,「杜某一直以來躲在望慧城中,不問民間俗事,自以為能獨善其身,沒想到,沒想到啊,實際上是同流合污,愧對尾縣民眾……」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黃志可不希望杜子騰就此頹廢下去,東海軍的騎兵營還需要他的領導,「杜將軍說說受傷的事情。」
  
  這會兒,他也看出了杜子騰的右臂受傷,顯然因為有些日子缺乏醫治,現在有些行動不便。
  
  杜子騰看著自己負傷的右臂,「當時杜某看不過,就出手阻止那些匪兵。可惜畢竟寡不敵眾,最終負傷逃跑。隨意地包紮了一下,又在尾縣北部行走了一些時日,正好見離州府軍全力征討,那些烏合之眾終於不敵,如鳥獸散。曾經的『義軍』,這會兒已經不復存在了。也好,也好……」
  
  「將軍的右臂可有大礙?」相較於杜子騰的心路歷程,黃志比較關心這個。
  
  「手筋斷了,怕是廢了……」杜子騰免不了又是一番長吁短嘆。
  
  黃志眼睛滴流一轉,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李莎,「杜將軍可知道我東海軍有一位神醫?你這傷勢,恐怕不是什麼大問題。若是將軍的手臂能夠治好,可否出任我東海軍騎兵營的指揮官,只是地位恐怕不如當日。」
  
  「呵呵,士心先生見笑了。杜某早說過,願當東海軍的馬前小卒,只要這條胳膊能夠治好,哪還會挑三揀四的。」杜子騰顯然沒有聽說過李莎的事情,所以神色中顯得不是那麼的相信。
  
  黃志當下派人去將李莎叫來,自己則陪著杜子騰去往指揮所見李二虎等人。
  
  李二虎這會兒終於知道騎兵營的指揮官就是自己的杜老大,自然是歡迎得很,圍著他問長問短的,頗有曉風的「遺風」。
  
  片刻之後,李莎從鎮外趕過來了,檢查完杜子騰的傷勢之後,信心滿滿地便開始救治。
  
  杜子騰的傷勢自然不在話下,最關鍵的是,手臂殘廢屬於重傷範疇,治療完畢之後,李莎順理成章地獲得了晉陞B段位所需要的最後一點熟練度,功德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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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3:11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三夜 意外的死敵(一)
  
  早晨從睡夢中醒來,張偉感覺到一種少有的慵懶感覺,主要是過去的這一夜過得實在太過安逸。東周時間整整半個月時間,沒有征戰,沒有流血,甚至沒有行軍,他們就像在東海鎮外的青山碧水間休閒渡假。
  
  東洲時間第五天下午的時候,李莎終於將自己的「治療」提升到了B段位,各技能效果都獲得較大提升。
  
  「癒合」效果已經能夠瞬間治癒重傷傷口,基本上在她的手觸碰到傷口的瞬間便能完成治療,在戰鬥中的表現令人充滿了期待,無疑讓東海隊夢中人的持續作戰能力再上一個台階。
  
  「恢復」自然也進化到了能夠讓致命傷勢緩慢恢復的狀態,今後只要東海隊的夢中人不是受到必死的打擊,李莎基本上都有能力將其救回來。
  
  當然,B段位的「恢復」也不是萬能的,比如當初黃志在定軍山一役中所受的那種程度的傷勢,恐怕「恢復」的效果還趕不上他當時失血的速度,最多只能是延緩進入假死狀態的速度。
  
  對於這個不算是缺憾的問題,東海隊的夢中人一點都不奇怪。若是僅有B段位的「治療」技能便能擁有近乎於起死回生的能力,那麼A段位時豈非要產生女媧造人的能力。「癒合」能夠緩慢恢復致命傷勢,那已經是意外的驚喜。
  
  「驅除」效果並未讓人有什麼意外的改變,也就是從能夠驅除C段位以下異常狀態進步為B段位以下。
  
  眾人真正關心的新效果叫做「生命力」,出人意料的是這個效果居然是個被動效果,提升了李莎本人的生命力。換言之,就是加強了她持續使用技能的能力,能夠治療更多的傷患。
  
  就是不知道這個提升了她20%生命力的效果是否也意味著李莎的戰場生存能力得到了同樣的提高,但是隊友們都希望這個疑問永遠沒有解開的一天,若是連隊醫都遭受了致命的打擊,那東海隊離團滅也不遠了。
  
  由於晉陞了B段位,李莎的「治療」專屬技能再次成為張偉的測試對象。經過十多次的測試,得出的數據證明「殺氣外放」對於B段位的技能和效果的遏製作用不如C段位顯著。
  
  對於「癒合」及「驅除」這種瞬發型技能效果,哪怕是在一米範圍內,打斷的成功率也只剩下了一半,而隨著距離的加大,成功的幾率同樣只有原先針對C段位技能時的一半。想來對於那些屬性加成類效果也會有同樣的衰減。
  
  由此可以想像,「殺氣外放」對上同樣A段位的技能,遏制的效果將會進一步減弱。可能是C段位時的四分之一,甚至還有可能更差。
  
  至於對於「恢復」這種持續性狀態效果,受到「殺氣外放」遏制的瞬間,傷者身體機能恢復速度有明顯的減慢。但是因為「殺氣外放」的遏制效果持續時間幾乎沒有,所以實際上基本上不會影響「恢復」效果。
  
  總體來說,只要摸清了目標夢中人所使用的技能類型和特點,出其不意地使用「殺氣外放」,還是能夠獲得預期的干擾或者遏制效果,非常適合在戰鬥中作為給敵人造成致命打擊的手段。
  
  想到這裡,張偉不由得興奮起來,巴不得馬上進入第三夜,到戰爭夢境中通過上戰場去體驗一下「殺氣外放」的實戰效果。
  
  「兄弟,別傻笑了。」黃志不知何時摸到了他的臥室門口,遞上司馬富強的那部軍用衛星電話,「隊長讓你給虎妞去個電話,順便讓她轉告詹慕思,晚上隋唐主線見。」
  
  張偉愣了一下,隨即想起自己和虎妞的約定,在勢力夢境中休閒了半個月,差點把這茬給忘了。他趕緊接過黃志手裡的電話,依言給虎妞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虎妞心情也是不錯,張偉能夠主動且自覺地給她來電話,不管是不是為了找詹慕思談正事,她都覺得開心。
  
  虎妞不愧是個毛毛躁躁的傢伙,一不留神還把天山軍的動態也給說了出來。詹慕思接受了司馬富強的建議,正帶著手下的軍隊深入煞縣境內,突襲沙盜的幾處小據點,累積天山軍的戰鬥經驗。
  
  由於昨夜才收到皇庭的詔書,得知主動出戰還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張偉這會兒也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應該把此事告知對方。想了想,這種戰略層面的考慮,還是交給司馬富強去煩惱吧。與虎妞隨便又閒扯了幾句,雙方都把電話交給各自的隊長,讓他們繼續談話。
  
  司馬富強經張偉點醒,也在考慮是否要向對方說明此事。雖然是盟友的關係,但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誰知道今天的盟友會否成為今後的攔路石呢。
  
  但是考慮再三之後,他還是決定把這個情報告知對方,因為兩支隊伍合作的路還很長,要走到敵對的那一天還很遠。在此之前,儘可能地幫助盟友提升實力,對於他們的合作還是很有好處的。
  
  在電話中說明此事後,那頭的詹慕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問到,「我說馬強兄弟啊,你們究竟是哪一天完成那個任務的?為什麼進度領先了我們這麼多?」
  
  司馬富強懊惱地一拍額頭,自己怎麼把這個給忘了,一下子就洩露了東海隊的老底,「那個,你就別那麼多了,能告訴你這麼個好消息,你該知足了。」
  
  詹慕思在電話那頭「哼哼哈哈」地應了一聲,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了。不過他心裡已經確認,東海隊肯定不會是上週六和他們同一天達成那個任務的,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追求那個也沒意思。不過不管怎麼說,東海隊這個盟友能夠主動告訴自己這些,夠意思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被一陣零星的槍炮聲驚醒,司馬富強有些犯糊塗,自己不是和詹慕思約定了今夜一起進隋唐主線麼,怎麼就能夠聽見熱武器的聲音?
  
  坐起身來,他四下里看了一圈,不由得嘆了口氣,「奉軍……見鬼」
  
  好奇寶寶曉風湊了過來,不解地問到,「鳳軍是啥?」
  
  「奉系軍閥,簡稱奉軍。」司馬富強沒好氣地回答到。
  
  「哦。」曉風聞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黃色軍裝,「咦?這不是國民黨軍的軍裝嗎?」
  
  「瞎扯,你懂什麼」司馬富強戳了戳他的腦門,「看看你帽簷上的徽章,五色星,這是民國初年北洋軍閥的統一帽徽。然後根據軍服顏色的不同,可以區分北洋軍閥不同的派系。奉軍在張學良易幟之前,奉軍一直沿用日式黃色軍裝,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哦。」曉風一邊護著自己的後腦勺,生怕遭到隊長的「教育」,但嘴裡一邊還是忍不住問到,「那我們的對手呢?」
  
  「還能是誰,奉軍除了和北京直系軍閥吳佩孚分別在1922年以及1924年打了兩場直奉大戰之外,還沒講過他能對日軍開過一槍一炮呢,廢物!」司馬富強顯然對於奉軍於抗戰初期的不抵抗相當的不滿。
  
  雖說後世一直在替張學良平反,說是老蔣不讓抵抗,但是作為前身是奉軍的東北軍,作為一個親爹被日本人炸死的軍人,司馬富強實在無法理解他怎能懦弱至此,難道就沒有一絲男人的血腥?,難道就沒有一絲軍人的尊嚴?
  
  這段歷史無需再提,這會兒司馬富強也不準備為所謂「現實」世界裡那不知道真實與否的歷史或者說是「劇本」而生氣。
  
  他接著向隊友們說明眼前的情況,「第一次直奉大戰發生在1922年春,從4月28日到夏初的6月17日。現在的天氣又乾又熱,顯然是夏末,那麼便是1924年9月至10月的第二次直奉大戰。唉,反正不管是哪一場,說穿了都是狗咬狗一嘴毛這事我不管了,沒興趣!」
  
  看著隊長沒由來地發火,黃志知道他這是在發洩對於「現實」世界的失望。不過這樣也好,總比老是憋在心裡憋出毛病來好。
  
  「那就混吧,反正我們不差這點積分。明晚進入勢力夢境,又有四萬積分到手。」黃志同樣對於直奉大戰不怎麼感冒。
  
  事實上就他所知,兩次直奉大戰基本上都是不分勝負的。發生在1922年的第一次,最終是站在北洋軍法背後的帝國主義出面調停,才讓這次大戰暫時落幕。但是雙方的矛盾並未得以緩解,終於在1924年,奉軍再次以直皖於南方爆發的浙江戰爭作為藉口,出兵直隸,挑起了第二次直奉大戰。
  
  然而第二次直奉大戰在二十多天的相持當中,各自付出了超過萬人傷亡之後,戰局陷入了僵持。這時候直系軍閥當中的幾位進步將領,包括馮玉祥、胡景翼、孫岳等人發出了呼籲和平的電告,緊接著發動了北京政變,推翻了直系軍閥首腦、賄選上位的民國總統曹錕,終於結束了這次軍閥內戰。
  
  簡而言之,除非能夠在這戰場之上找到馮玉祥去投靠,否則這場仗真沒有什麼好打的。不過東海隊身處奉軍陣營,要想投靠直軍馮玉祥可不容易,為了這麼一個非主線戰役去勞心勞力,甚至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可實在有些不值。
  
  打定了消極殆戰的主意之後,東海隊的幾個夢中人也就懶得有什麼行動了,甚至考慮著找個機會脫掉軍裝打扮成老百姓脫離戰場。
  
  就在這時候,麻煩找上他們了,一名奉軍的軍官找上門來,點名讓這支小隊外出巡邏,以防這支佔據了內蒙赤峰的奉軍被直軍襲擊。
  
  可是據司馬富強的印象,直軍將會在數日之後奪回赤峰,據他時間他並不記得,畢竟他不是電腦。但這並不妨礙他做出正確的判斷,那就是東海隊的巡邏方向要儘可能地避開南面將會面對直軍的正面戰場。
  
  出了赤峰城,他陽奉陰違地帶著隊友往西北方向拐去,就在東海隊九人找了個能夠掩人耳目的山坳藏身,準備在那裡混到夜晚來臨再返回,卻見到對面不遠處一支身著灰色軍服的直軍士兵正向著這個方向過來。
  
  「倒霉」司馬富強抱怨了一句,同時發動「登高遠眺」往那隊正在靠近的隊伍望去。
  
  「發現敵對勢力天山隊,生死火拚任務啟動,全員擊殺對方夢中人後方可退出第二次直奉大戰。」一個出其不意的畫外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司馬富強不解地轉頭看了看黃志和張偉,想要確認自己是否出現幻聽了,卻見到兩張同樣驚訝得扭曲變形的面孔。
  
  「該死怎麼會是天山隊?」東海隊長再次往那隊明顯聽到了相應通知的隊伍望去,對方正好是八個人,正是夢中人隊伍的編制。
  
  天山隊這會兒也聽到了這個畫外音,頓時錯愕地愣在了原地。相比於第三次面對「生死火拚」的東海隊,他們在這方面還是十足的菜鳥,尤其是聽到那個所謂的對手居然就是自己的盟友,更是一時半會兒無法相信。
  
  確認那支處於百米開外的隊伍正是天山隊,東海隊三個臭皮匠互望了半天,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別的不說,但是以虎妞和張偉的關係,這一戰他們便無法心安理得地向對方下死手。
  
  「有辦法規避『生死火拚』嗎?」考慮了片刻,張偉首先問到。
  
  司馬富強轉頭看看還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南海隊,「既然是天山隊,怎麼也得想個辦法才行。」
  
  「在此之前,我想我們還是得先露個面,免得我們的盟友疑神疑鬼的。」黃志看著明顯處在爭執當中的天山隊,提醒兩人。
  
  司馬富強猶豫了一下,從山坳裡走出來,向著對方揮揮手。
  
  天山隊很快便有人發現了他,緊張地做出了防備的姿勢,將手中的步槍對準了這個方向。不過在詹慕思和虎妞的彈壓下,並沒有人做出過激的反應。
  
  「幸好是熱武器戰爭,想來憑張偉一個人就足夠搞定他們。」司馬富強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黃志轉頭看了看緊張的隊友們,這確實是個艱難的抉擇,想要尋找一個規避「生死火拚」的辦法,首先就必須取得天山隊的諒解。而要做到這一點,勢必大家要心平氣和面對面坐下來談一談。可是現在劍拔弩張的狀態,搞不好就會擦槍走火,弄出兩敗俱傷的悲慘結局。
  
  「張偉你先去和虎妞談談吧,只有你們兩個適合作為兩隊之間的潤滑劑。」黃志建議到。
  
  張偉也毫不猶豫地欣然點頭,若要說東海隊裡誰最不願意與天山隊兵戎相向,那就只能是他。儘管依然無法接受虎妞的感情,但他也絕對做不到對女孩出手,哪怕是隊友們代為出手,他也無法接受。能夠說和自然是最好,接下來才進一步集思廣益找出規避「生死火拚」的辦法。
  
  看到張偉身無寸鐵地獨自一人走出山坳,詹慕思也明白了東海隊的意思,便示意虎妞一個人過去和他接洽。
  
  等到這對曠夫怨女接上頭,張偉當即表面了東海隊打算與天山隊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意思,讓虎妞回去轉達。
  
  片刻之後,虎妞帶話回來,說是讓雙方將武器各自放在身後的一處空地上,再來面談,省得被人打了黑槍說不清。
  
  張偉代表東海隊接受了這個建議,便回到隊友們中去。
  
  「這樣啊,我同意。」黃志看了看東海隊多出來的一人,自然是表示了支持。只要有小七在,他們怎麼也不會吃虧。
  
  張偉也知道自己兄弟的想法,出於為隊友負責的立場,他並不能反對這樣做。而且小七是不能讓南海隊知道的一枚暗棋,這會兒暴露出去,只會增添變數,讓賈軍師更加地不安而已,於事無補。
  
  「既然如此,小七你留下,我們出去。」司馬富強也做出了決定。
  
  小七本來就是個聽話的孩子,自然不敢對隊長做出的決定唱反調,便獨自一個人乖乖地躲在山坳裡,目送著隊友們出去。
  
  走出山坳之後,為了表明姿態,東海隊的夢中人們率先找到了一處視野開闊的空地,將手中的八條步槍在那裡一字擺開。
  
  幾乎是在幾秒鐘之後,天山隊那邊也做出了善意的回應,畢竟詹慕思也不希望和自己的盟友打一仗,更關鍵是他至今也沒搞明白這個「生死火拚」是怎麼一回事,而且為何要讓天山隊和東海隊來一場。難道是因為兩隊私自結盟,打破了東洲九鎮的平衡?
  
  兩隊十六個夢中人終於面對面地走到了一起,看著詹慕思那略顯茫然的表情,司馬富強不由得嘆了口氣,「怎麼這麼倒霉!」
  
  「告訴我『生死火拚』是怎麼回事?我想你們一定知道。」詹慕思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到。
  
  司馬富強看了看豎直了耳朵想要聽個究竟的天山隊員,不得不提醒到,「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們一邊說去。」
  
  「就我們兩個?」詹慕思指了指自己和東海隊長。
  
  「沒錯,就我們倆。」司馬富強點點頭,「我會告訴你來龍去脈的。」
  
  詹慕思倒是乾脆,「行,大家都放下武器坐到一起來了,我還有什麼信不過你的。」
  
  東海隊長率先向一旁走去,直到一定的距離,確定應該沒人能夠聽到兩人的對話,他才停了下來。
  
  詹慕思跟在他身後,心裡不住地糾結著,「催眠他?不催眠?催眠他?不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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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3: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三夜 意外的死敵(二)
  
  最終詹慕思還是放棄了這個邪惡的念頭,一方面實在對這個盟友下不去手,另一方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太好出手。
  
  兩人來到一旁,司馬富強開口說到,「我說,你聽。不該問的不要問,否則你準備迎接下一次『生死火拚』。」
  
  詹慕思點點頭表示明白,從這會兒開始就不亂說話了。
  
  「『生死火拚』是一種懲罰措施,針對探索夢境世界秘密的人。」司馬富強儘可能地挑著自己認為可以說的東西解釋,「今夜是第三夜,也就是從週一夜至今早,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或者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沒有。」詹慕思申辯到,「我可不像你們東海隊有三個人可以商量事情,我都是一個人動腦筋。」
  
  司馬富強並不知道自己的盟友之所以會被拖入「生死火拚」的泥灘,完全就是因為張偉於週一夜不小心說出的那句話。「好吧,有沒有都無所謂了。關鍵是以後無論你有什麼想法,放在心裡面就對了,對誰也別說。人多嘴雜,在東海隊這裡也是一樣,很多事情只有我們兩三個人知道。」
  
  詹慕思委屈地點點頭。
  
  「『生死火拚』是以其中一支隊伍全滅為終結的,與所處的戰爭夢境無任何關係。不已戰役的完結為中止。」司馬富強繞過容易出事話題,回到眼下的重點上來。「儘管如此,如果我們不想拚個兩敗俱傷的話,還是得想辦法規避。」
  
  「若是我們存心要避開對方呢?」詹慕思問到。
  
  「那你說為什麼我們在這荒郊野外遇上了?」司馬富強反問對方。
  
  以東海隊的經歷來說,除了第一次對上高盧隊是因為主動出擊,其餘這兩次都是為了避開主戰場而不幸遭遇對手。不得不說,夢境世界確實在冥冥之中操縱著兩支隊伍的動向,這種感覺實在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詹慕思自然不知道這些,只是錯愕了一下,隨即問到,「你們幾次了?」
  
  司馬富強稍微猶豫了一下,尷尬地伸出三個指頭。「算上這一次,已經第三次了。」
  
  「之前已經有兩次?那東洲九隊怎麼不見減少?難道是東洲九鎮統一之前?」詹慕思一口氣蹦出三個問題。
  
  害怕對方問出某些不該問的問題,司馬富強只得解釋到,「是最近幾週的事情,對手都不是東洲九鎮的。洋人,你知道的。」他這麼說,自然是認為本身就是個洋人的詹慕思會聽明白。
  
  詹慕思心下一驚,看來這個盟友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強得多。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第一次見到東海隊,是在現實世界四周之前的隋唐黑石之戰中。按照東海隊長的說法,他們經歷過的兩次「生死火拚」都是在這一期間,也就是說,他們全滅了兩支隊伍之後,自己卻沒有任何損失。
  
  如果和這樣的一支隊伍真刀真槍地來一場「生死火拚」,天山隊的勝算能有幾分?
  
  他心裡開始盤算起來。「東海隊之所以能夠全滅兩支夢中人隊伍而沒有任何損失,恐怕是因為人韋這個高端戰力的緣故。而我們天山隊也有虎妞這個對等的戰力,也就是說,對方對我們並不存在壓倒性的優勢。但就算如此,我們的勝率最多也就是一半一半,或許還要更低一些,畢竟東海隊有兩次『生死火拚』的經歷,肯定要比天山隊經驗豐富一些。」
  
  「不對,恐怕我們的勝面還要再小一些!虎妞那丫頭雖然瘋,但是出手卻不夠狠辣,而且她恐怕無法對人韋出手,甚至還有可能扯我們後腿!反觀人韋那傢伙,出手可真狠啊!」回憶起街亭之戰後打掃戰場時的所見,凡是死在人韋手裡的蜀軍士兵,要麼是被割喉,要麼是被開膛,就沒有一個死得稍微好看點的。
  
  詹慕思不相信這樣一個男人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到時候虎妞遇上對方,肯定是毫無勝算的。思想到這裡,天山隊長的臉色更苦。
  
  「你有在想嗎?」司馬富強眼見著詹慕思的眼神有些飄忽,知道他已經心不在焉了。之所以透露這些給這位盟友聽,倒不是他無意中的疏失,根本就是存了敲山震虎之意,讓對方不要存有非分之想,好好地配合東海隊一起找出規避「生死火拚」的辦法。
  
  聽到司馬富強的催促,他也終於不再胡思亂想,「好吧 ,這個『生死火拚』應該沒有強制在幾天之內必須結束,我們還有時間想辦法。如果沒有其他不能對大家說的東西,我建議還是發動大夥兒一起動腦比較好一些。」
  
  對於詹慕思的這個建議,司馬富強自然沒有異議,他之所以拉天山隊長到一邊,並不是為了商量這些,而只是為了讓對方知道一些關於「生死火拚」的事情。
  
  他有種預感,東海隊已經在夢境世界的幕後操縱者手中掛上號了,基本上只要有其他隊伍犯事,東海隊一定會跟著遭罪。如果是其他隊伍也就罷了,司馬富強實在不想再和天山隊在這種場合相遇。
  
  兩人回到各自的隊伍中去,大家便就地坐下來商量應對措施。
  
  兩隊之中最活躍的人分別是曉風和猥瑣男,這兩人也是第一個提出各自建議的夢中人。
  
  「讓天山隊集體加入我們,只剩下一支隊伍,『生死火拚』不就完結了嗎」曉風自以為這個主義不錯。他記得當初統一東海的時候,張偉就是這麼臨陣倒戈過來的,雖然那是有預謀的行為,但無疑這是一種思路。
  
  若不是當著天山隊的面,司馬富強真的很想給他一個耳刮子,「這是什麼餿主意?每支隊伍的編制只有八人,按你的主意,是不是要先各自消滅半數人,然後才能整合成一支隊伍。那先把你給和諧了,你沒意見吧?」
  
  曉風聞言立刻乖乖地縮了回去,不敢再亂提意見。
  
  對於他的這種怪誕想法,倒也不是沒人支持,至少黃志出面為他說了兩句好話,「這倒也是一種很有創意的思路,可惜我們手頭上沒有足夠的兌換券,不然還真有操作的可能性。只要有八張兌換券在手,就可以讓其中一支隊伍的所有成員完成退隊及解散隊伍的操作。如此一來,當『生死火拚』的兩支隊伍有一支不復存在的話,應該就能順理成章地退出這場戰爭夢境。」
  
  雖然知道現在沒有進行這種操作的可能性,詹慕思還是忍不住問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東海隊和我們一樣都已經晉陞C段位。解散隊伍的話,那這個損失怎麼算?當我們明晚回歸勢力夢境,是否還能夠重新整合隊伍?重建的天山隊是否還能保有C段位?」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大家頭昏腦脹,司馬富強擺擺手,「別說了,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條件按此方式來規避,別再給自己添堵了。」
  
  詹慕思也知道自己有些鑽牛角尖了,便不再繼續糾纏此事。
  
  這時候,猥瑣男也提出自己的想法,「曉風兄弟的建議讓我塞毛頓開。」
  
  「是茅塞頓開。」詹慕思面紅耳赤地糾正到。這叫什麼人啊,身為炎黃子孫,說個成語居然還要由他這個老外來幫忙糾正。猥瑣男平常在天山隊內部出洋相也就罷了,這會兒丟人丟到東海隊面前了,怎能叫他這個當隊長的不臉紅。
  
  猥瑣男自己倒是習慣了,絲毫沒覺得丟人,接受了隊長的糾正之後,依然面不改色地說到,「嗯,塞,哦,那個茅塞頓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似乎隊伍是可以更名的,如果我們臨時換個名字的話,只要一張兌換券就能規避這個『生死火拚』了。」
  
  對於他的建議,就連曉風都選擇了無視,更不用說其他人。
  
  猥瑣男也太小瞧夢境世界了,如果一支隊伍改個名字就能規避懲罰,那東海隊這會兒早就解脫了。如果他的想法可行,只要按照這個思路擴展,到「現實」世界把黃志和司馬富強這兩個在夢境世界掛的上號的「探秘者」改個名字,東海隊的危險等級也就能夠解除了。
  
  這豈不荒謬?夢境世界既然已經關注了這些人,自然會持續保持監控,絕不會因為他們改名就放他們一馬。
  
  猥瑣男眼見自己的建議激不起任何反響,正待繼續遊說眾人,卻見詹慕思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當下也學著曉風灰溜溜地退回隊友們當中去,乖乖地保持緘默。看來他平常在隊伍裡也沒少被天山隊長修理。
  
  曉風和猥瑣男兩位活寶發言之後,十幾個夢中人都陷入了沉默。夢境世界可以說是相當嚴謹的,至少在他們數週的經歷來看,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利用得到的bug。
  
  隨著時間的推移,再也沒有人提出任何可行的方案。1924年的這個夏末,黃昏正漸漸地吞噬著殘存的光明。正如當時中國的革命先驅們在一次次的軍閥混戰中陷入迷茫,此時兩隊的十幾名夢中人也一樣的迷茫。
  
  儘管這個盟友並不是那麼的可靠,偶爾也會對自己的隊伍使個絆子,但在面對共同的利害關係時,彼此的配合還算不錯,默契也在逐漸形成當中。
  
  大家都是當初從東海九鎮數十支隊伍當中崛起的佼佼者,都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損之的道理。任何一支隊伍想要以一己之力凌駕於其他八隊之上,那是難之又難。在各鎮內部爭鬥時期,還能拉攏分化其他隊伍,吸引來自其他隊伍的人才。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期,一切都不是當初。
  
  每支隊伍為了更好地在戰爭夢境中打拚,都先後找到了共同進出夢境世界的辦法。這樣一來,不僅僅是在夢中成為隊友,就算在「現實」世界,同一支隊伍的夢中人也彼此緊密地關聯在了一起,成為密不可分的一個組織。
  
  這樣一支榮辱與共的隊伍,要想再像當初那樣行挖角分化等策略,除非你有能力把對方的隊友全滅,確保目標人物在「現實」世界的安全,否則誰敢背叛自己的隊伍。更不用說東洲九鎮天各一方,基本上除了在戰爭夢境中相遇,夢中人們很難以其他隊伍有交集。
  
  在戰爭夢境這短暫的接觸當中,除了東海隊與天山隊這般勢均力敵,有志將對方作為盟友發展的,其他哪支隊伍不是忙著與敵對陣營的隊伍打生打死或者向本陣營的「同僚」背後捅刀子,哪有機會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談。
  
  所以說,在沒有盟友的情況之下,任何一支隊伍的崛起,勢必要面對其他八鎮隊伍的聯手打壓。就如同東海鎮當初自發出現的四條約定一般,就如同戰國時期六國合縱抗秦一般,這支隊伍將面對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有個可以稍微讓人放心一點的盟友,無論是詹慕思還是司馬富強,他們中的哪一個都不想就這麼輕言放棄。所以今天他們才能走到一起,共同來考慮解決問題的辦法。
  
  在這令人絕望的沉默當中,虎妞開了口。「人韋,不管怎麼樣,我絕不會對你出手的!」
  
  詹慕思嘆了口氣,在心裡數落到,「我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但你也用不著特別聲明這一點吧!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對方,要是想不到辦法,你們盡可以無視虎妞的存在,對我們天山隊下死手。」
  
  同時他也下定決心,不管這次的事情能否順利解決,稍後一定要再給虎妞來一次「心理暗示」,至少要讓她有點團隊觀念,別胳膊肘老是往外拐。
  
  聽到了虎妞的話語,本著對隊友們負責任的態度,張偉雖然不能說出同樣的混賬話,卻也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態度,「如果今天面對的不是你們天山隊,而是該死的南海隊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是啊,如果是南海隊就好了。」黃志重複著自己兄弟的話,「如果是賈軍師的話,在發現他們的第一時間,我們就可以亂槍打死他們一半以上的人。如果是那個老奸巨猾的賈軍師的話,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地坐在這裡想辦法了。」
  
  「如果是賈軍師的話……」他一遍一遍地嘮叨著。
  
  詹慕思皺著眉頭,如果這個嘮叨的人不是東海隊的士心的話,如果這個嘮叨的人是他的手下的話,他一定會開口訓斥的。但就算是這樣,他也覺得自己的耐心在被一點一點地消磨掉。
  
  相比於苦苦忍耐的天山隊長,東海隊長顯然更瞭解自己的隊友,司馬富強兩眼放光地看著黃志,意識到他已經有了些許的眉目。
  
  就在這個時候,黃志也向著他轉過頭來,「你還記得在淺水原之戰中,賈軍師做了什麼嗎?」
  
  「你說那個!」司馬富強眼睛一亮,或許這是個辦法也說不定。
  
  黃志從衣兜裡摸出一張卡片,稍微地露出了一角。
  
  司馬富強點點頭,「沒錯,他當時用了這個,脫離了淺水原的戰場。也就是說,我們今天也能使用它來脫離『生死火拚』,不是嗎?」
  
  「不一定,情況不同,但是值得一試。」黃志重新把卡片塞回口袋裡。
  
  眼尖的詹慕思已經注意到了那張卡片,「那是什麼?難道東海鎮也有了『神秘商店』?」
  
  還未享受過首席夢中人待遇的詹慕思自然不知道「三國夢境卡」這樣東西,黃志也沒考慮好是否要讓他知道。
  
  黃志既然不肯明說,肯定是有他的顧慮,司馬富強打斷了詹慕思多餘的好奇心,「好吧,先這麼辦。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去試驗一下這個想法,如果能夠脫離『生死火拚』的話,今晚你們便會在睡夢中回歸『現實』。反之,我們只能是明天接著想辦法。」
  
  「真的有辦法了嗎?」雖然知道對方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張卡片是什麼,詹慕思還是得確認一下這一點。
  
  「八成以上的成功率,但也有可能存在變數。」黃志淡然地回答。
  
  穩住了詹慕思的心,兩隊各自回頭去拾取自己擺放在遠處的武器。1924年北洋軍閥所使用的槍械自然不可能比1937年抗戰時期的好,雙方放下武器的地點相隔超過兩百米,已經不是那些破槍能夠射擊得到的距離。所以夢中人們收拾好武器,各自沒入黑夜之中。
  
  回到了最初的山坳之中,黃志臉色凝重地說,「我不知道夢境世界有沒有優先度這麼一說,如果我們使用了『三國夢境卡』卻依然無法脫離。那只能說明『生死火拚』的優先級別高於一切,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規避與天山隊一絕生死的可能。希望大家能夠明白這一點。」
  
  這句話與其說是給「大家」聽的,倒不如說是專門用以提醒他的好兄弟張偉。
  
  張偉苦澀地點點頭,「我明白的,從認識虎妞的第一天,我便有了這樣的覺悟。如果真的免不了這一戰的話,我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的!」
  
  黃志見到張偉親口答應,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很好,那麼現在我們就要做好兩手準備,如果今夜順利脫離第二次直奉之戰,一切休提。否則的話,明天一早見到天山隊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司馬富強也是痛苦地點點頭,他很高興黃志能夠有如此清醒的頭腦,能夠做出如此艱難的決定。
  
  黃志繼續分派任務,「明日行動的關鍵在於小七,你是南海隊不知道的秘密武器。你的任務就是『潛行』到貼近我們商討的地點附近,由你來打響第一槍!」
  
  「保證完成任務!」小七興奮地叫到。加入東海隊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被擺到如此重要的地位上。
  
  「別高興得太早。」黃志適時地潑了一盆冷水,「你的目標是虎妞!虎妞沒有防禦技能,抵擋不住槍彈,就算打不死,也得重傷她!」
  
  小七的臉立刻就綠了,雖然他還搞不太清楚這個虎妞與自己的師父張偉究竟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可是怎麼也能看得出兩人之間的曖昧。黃志這個命令可是要讓他襲擊自己的「師娘」啊!要命!
  
  不等小七反悔,黃志接著說,「這是在幫你師父,他不會恨你的。與其讓他親手去殺虎妞,還不如由你來動手,他的心情會好過一些。」
  
  張偉沉默了,什麼話都不說。他知道黃志說的沒錯,如果真的要與天山隊兵戎相向的話,這是最好的辦法,能夠讓他的心理負擔減至最低。或許是自欺欺人吧,但總好過要他殘忍的親手殺害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女孩,也許也是他深愛著的女孩……
  
  小七看了一眼師父那難看的臉色,不知道該不該點頭。
  
  「好了,都別擺著一張臭臉,我剛才說的是最糟糕的狀況,讓你們有一個心理準備。」黃志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三國夢境卡」,「現在我們試試這張卡片能否生效,這才是問題的根本解決之道。」
  
  「來吧!」張偉眼睛放光地看著黃志手中的卡片。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裡,這是頭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一件事情能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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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3:41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三夜 意外的死敵(三)
  
  黃志拿著「三國夢境卡」準備發動,卻又停了下來,「還有幾件事必須說在前頭。」
  
  原先已經繃緊了神經的隊友們瞬間有種虛脫的感覺,他們剛才為了等待黃志使用卡片,幾乎人人都是屏住了呼吸。這會兒發現自己白緊張了半天,看著黃志的眼神難免有些埋怨。
  
  黃志看著隊友們的無聲控訴,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些事情確實必須說在前頭,「正如我剛才所說的,『三國夢境卡』未必能夠幫我們規避『生死火拚』,我剛才突然又想到有幾種可能,必須提前和大家打好招呼,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說吧,趕緊說吧。」一項很有耐性的張偉也忍不住催促到。
  
  黃志滿懷歉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好吧,第一種可能自然是夢境世界根本不讓我們在這種情況下使用『三國夢境卡』,這種情況可謂一目瞭然,我也不多說了。第二種情況便是卡片使用掉了,但是實際上我們卻沒能脫離,醒來的時候依然是在這裡。」
  
  「這怎麼可能?」曉風忍不住問到。
  
  「有可能的,」司馬富強幫著黃志解釋到,「如果夢境世界認為『生死火拚』擁有最高優先級別的話,完全有可能讓卡片先消耗掉,但是卻要等我們消滅天山隊之後才正式產生效果。」
  
  「沒錯,就是這樣的。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我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行事。」黃志移動了一下身子接著說,「我最擔心的卻是第三種情況,我們成功使用了『三國夢境卡』,但是卻在離開三國戰爭夢境之後,又被『生死火拚』拉回1924年的這處戰場來。」
  
  「這又有什麼區別?」曉風忍不住再次插嘴,這同樣也是其他隊友想要知道的問題。
  
  黃志也知道有解釋的必要,「這其中的差別很大,甚至有可能直接影響到我們和天山隊之間的勝負關係。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們這會兒正是處於一鼓作氣的狀態,若是夢境世界直接就不讓『三國夢境卡』生效,我們便會破釜沉舟地準備明天的作戰,甚至可以考慮利用今晚打個時間差。」
  
  「而若是出現第二種情形,我們先是滿懷期待,但是卻在早晨醒來之後發覺自己依然置身於1924年的現在,這就是『再而衰』的情況,雖然計劃不變,但無疑我們的士氣將會受到很大的壓制。」說到這裡,黃志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憂慮。
  
  「我明白了」司馬富強恍然大悟,「第三種情況便是『三而竭』了,當我們滿懷欣喜地通過『三國夢境卡』的效果離開了這個這場戰爭,可是最終卻發覺做了一場無用功,不但士氣低落到了谷底,甚至還會因為身體的疲憊而影響了與天山隊的決戰。士心,你的意思便是如此吧?」
  
  黃志點點頭,「現在話已經說得如此清楚了,那麼我們來選擇要用『三國夢境卡』前往哪個時段吧,隊長你說。」
  
  司馬富強不由得曬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可選擇的。我最初倒是想利用這張卡片去見識一下曹操最具代表性的官渡之戰,可是這會兒經你這麼一說,也只能選個沒有戰爭的和平時期去過渡一下。不管最終是否還會回到這裡,至少我們可以修生養息,保持最佳的精神狀體。」
  
  「我只不是這麼說說而已。」黃志無奈地解釋到,「事實上我個人還是認為使用『三國夢境卡』有著八成以上的幾率能夠規避『生死火拚』。」
  
  「是直覺還是有依據?」張偉更關心這個。在一旁靜靜地思考越久,他就越是備受煎熬,不管自己是否對虎妞有感情,單是因為對方對自己的那份心意,他便無法向女孩出手。
  
  黃志看著好兄弟眼中流露出的那種迷茫與痛苦,不由得對夢境世界的幕後操縱者充滿了憤恨,如果有機會突破夢境回到真正的現實世界,他一定要好好地和對方算這筆帳。
  
  「說說吧。」司馬富強也意識到必須給張偉吃下一顆定心丸,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覺東海隊的這員最強戰力情緒漸漸地焦躁起來,隨時有著失控的可能。
  
  「嗯。」黃志顯然不是信口胡謅的,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開始分析,「之前我還在懷疑夢境世界是否存在一個優先級別的問題,可是回想到我們過去的經歷,現在我可以確認是有這種東西的存在。證據便是我們的技能!」
  
  「技能?」司馬富強忍不住重複了一遍,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是的,技能。」黃志也跟著重複了一遍,「你們還記得吧,在東洲九鎮未統一之前,勢力夢境裡面,除了週日的勢力爭霸之外,在夜幕範圍之內是不允許使用技能的。也就是說,夜幕之下,夢中人的『安全』是第一優先級別。直到我們在東海鎮再也沒有競爭對手之後,『安全』的優先級別才被取消,『技能』取而代之擁有更高的優先級。」
  
  他看了周圍的隊友們一眼,確認所有人都聽懂了自己的意思,才接著往下說,「同樣的,你們經歷過決鬥夢境那樣一個特殊空間。在那裡面,除了出場決鬥的人員,其餘人員再次被限制了技能和武器的使用,證明在決鬥夢境裡,『安全』是優先於『技能』和『武器』的第一優先度。」
  
  司馬富強聽到這裡,心裡基本上已經明白了他所要闡明的東西,便試著去解釋黃志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說,除了某些很特殊的場景,『技能』和『武器』的優先度基本上都是處於最高的級別,比之於『生死火拚』肯定是要高一些。而你現在認為『卡片』也是等同於以上兩者的存在,擁有著同樣等級的優先度,同樣可以在『生死火拚』的場景中生效。」
  
  經過東海隊長這番解釋,這下子連張偉都明白過來,「我想起來了,在決鬥夢境當中,『醫藥包』也是可以使用的,我們是否可以這麼認為,『技能』和『道具』都擁有著相當高的優先度?」
  
  黃志原先顯然也沒想得如此周全,經兩人的補充,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理論。「沒錯,人韋說的更準確一些,不管是武器、藥品還是卡片,都可以歸結為『道具』,與『技能』都屬於同一個優先級別。」
  
  經過三人這麼一番探討,原先夢中人腦海裡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鬆弛了下來。雖然黃志引用了「一鼓作氣」的典故讓隊友們保持警惕,但「緊弦易斷」同樣也是必須警惕的一種可能。如果要讓隊友們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恐怕不用天山隊出手,光是那巨大的心理壓力就足以讓東海隊的夢中人把自己給壓垮。
  
  話說到這裡,司馬富強也算是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有心情去考慮如何選擇要前往的三國時期。考慮了片刻,他轉頭問到,「士心,你獲得那張卡時,畫外音是怎麼說的,還記得嗎?」
  
  黃志回憶了一下,「大概記得吧,說是可隨時進入217年之前三國時代任一場景。」
  
  「217年啊,當時你去見了司馬懿是吧?」沒等黃志回答,他又接著自說自話,「這一年仲達三十八歲,任太子中庶子。我們就再去一趟217年的鄴城吧,去和司馬懿搞好關係,為三國戰爭主線的最後階段做好準備。」
  
  黃志拿著「三國夢境卡」前前後後翻看了一遍,確定可以正常使用後,才開口提醒到,「隊長,有件事情還是要考慮在先。」
  
  「你又有什麼問題?難道不能一次說完嗎?」張偉的心被弄得七上八下的,真恨不得出手教訓一下自己的兄弟。
  
  「抱歉,抱歉。」看著張偉額頭暴起的青筋,黃志趕緊把話一口氣說完,「為了避免任何意外的發生,我覺得我們必須設定一下進入三國時期的滯留時間。隊長,第二次直奉大戰歷時多久?」
  
  「從9月15日到11月2日,我們現在所處的時段大概在10月10日之後,距離戰役結束還有不到一個月。」司馬富強雖然不明白黃志還在顧慮些什麼,但還是給出了詳細的時間數據。
  
  黃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立刻接著往下說,「好的,我們也是第一次使用『三國夢境卡』,很多東西不是很清楚。為了避免結束三國之行後,還有可能返回這裡,我們必須把滯留三國時期的時間設定在一個月以上。」
  
  張偉雖然心急,巴不得早早有個了斷,免得老是懸著一顆心。但他也明白黃志這麼做是為了避免一切不安定因素,說到底都是為了自己好,否則單憑小七這張底牌的存在,對上天山隊,己方就先處於不敗之地。
  
  或許詹慕思會認為虎妞或多或少能夠牽制張偉,可是要真如黃志所安排的,根本就不會給她出手的機會。
  
  虎妞這會兒雖然已經確認是個A段位的高手,但是除非是像黃鶯這樣具有「頑強」專屬技能的人,且又隨時發動著技能,否則夢中人又不是超人,哪能經得起一槍。這或許是夢境世界的一種平衡措施,也有可能是為了遏制夢中人的一種手段。
  
  由小七來打響那第一槍,直接在虎妞還未來得及出手之前便將她扼殺,接下來的九打七,天山隊可以說幾乎沒有翻盤的機會。
  
  張偉回頭望向天山隊消失的方向,那裡只有一片漆黑,就如同他們的前路一般叫人無法看清,「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假設兩個夢境的時間流速一致,我們在三國時期滯留一個月之後,即便是回到這裡,第二次直奉大戰也已經結束了,天山隊也已經不在這裡了。這確實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司馬富強眼看張偉都同意了,他更是不會反對,「那好,就到217年待一個月時間。士心,開始吧!」
  
  黃志點點頭,默唸到,「使用『三國夢境卡』。」
  
  畫外音在他耳邊說到,「請選擇時間和地點。」
  
  聽到這個時間,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至少第一種可能已經排除。至於第二、三種可能,相信出現的幾率並不高。
  
  「217年鄴城。」黃志頓了頓,趕緊又補充到,「滯留時間一個月。」
  
  那個畫外音顯然無視了他後面的那句話,而是自顧自地說到,「時間:三國217年;地點:三國鄴城;『三國夢境卡』啟動!」
  
  黃志手中的卡片化作一道朦朧的白光,溫暖而又柔和從黃志的手開始向外蔓延,直至將東海隊的夢中人全部包容進去。
  
  片刻之後,白光消失,黃志手中的卡片也同樣無影無蹤。
  
  雖然已經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但是因為未曾親耳聽到那個畫外音,張偉緊張地問到,「成功了嗎?」
  
  「是的,成功了,現在大家睡覺。」黃志自己也是鬆了一起口氣。
  
  司馬富強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暗,不太放心地問到,「不留人守夜嗎?太危險了」
  
  並非東海隊長多慮,既然東海隊已經做好了對天山隊出手的準備,難保詹慕思不會有同樣的想法。說不定那傢伙出手更狠,直接就在今夜發動夜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張偉也趕緊附和到,「其實有更快更安全的辦法,你知道的。」
  
  黃志看了一眼隊長,又看了一眼張偉,無奈地背過身去,「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想,那就動手吧下手別太狠了,我怕疼。」
  
  張偉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清的聲音嘀咕到,「兄弟,抱歉了。」隨即走到黃志背後,一記手刀砍在他的頸椎上。
  
  黃志當場失去知覺,在他倒地之前,身後的張偉滿懷歉意地及時將他扶住。一道白光從他身上擴散出來,再一次將東海隊員們包容了進去。
  
  白光消散,八個人影隨之消失在1924年的夏末。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從睡夢中醒來,黃志眼前出現了一間古色古香的寢室,紫檀木框架的屏風、紫檀木的臥榻、紫檀木的書桌、紫檀木的書櫥,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帶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唯一破壞眼前和諧景象的是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隊友們,而該死的是和自己同臥榻上的人竟不是李莎,而是張偉,這叫人情何以堪!
  
  片刻之後,他終於認出了這間房間,這是賈詡府上的一間客房,同時也是他在217年鄴城的暫住地。
  
  起身將同伴們全部喚醒,大家都愣怔怔地看著這間客房,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黃志推開房門,張開雙臂,面對著晨曦,「兄弟們歡迎你們來到217年的鄴城,我們現在是在賈詡賈文和的府上,現在只要第三種情況不出現,我們就算是成功規避了『生死火拚』」
  
  賈府大門內的兩名衛兵看著這位諫議大夫說出如此怪異的言語,不免有些摸不著頭腦。待到看見房間裡陸陸續續走出七八個人來,才顯得有些吃驚,不知道那間不大的客房裡怎能容下如此多人同宿。
  
  「現在去見司馬懿嗎?」東海隊長的聲音有點變調。
  
  曉風難得逮住這種機會,趕緊湊過來打趣,「隊長,要拜見自己的老祖宗,你很緊張吧?」
  
  迎著朝陽深深地吸了口氣,司馬富強終於壓下了心中的亢奮,「是啊,真的很緊張呢!」
  
  「準備好了嗎?」黃志走到他身邊。
  
  「是的。」司馬富強做了幾個擴胸運動,頓時覺得胸懷開闊了許多。比起1924年那帶著點硫磺味道的空氣,他更喜歡217年的現在,只要不是身處戰場,沒有那刺鼻的血腥味,這個年代的空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轉頭看看身後,隊友們正略帶茫然地四下里張望著。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到三國時代,但是能像現在這樣在一個有屋簷的地方過夜,還真是少有的經歷,也難怪他們會有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的表現。
  
  「要帶這些傢伙過去嗎?會很丟臉的!」司馬富強的心態難免還是失衡。
  
  黃志也回頭看看隊友,「當然不用,這些傢伙留在這裡就好了,或者讓他們到附近去郊遊,總之不能與司馬懿見面。」
  
  曉風不甘心地湊過來抗議,「為什麼不行?我也想見見隊長的老祖宗啊!」
  
  「你會說古文嗎?」黃志反問到,「你一口的大白話,司馬懿根本是聽不懂的。」
  
  曉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短處,悻悻地去找自己的知音殘月訴苦。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黃志和司馬富強兩個人單獨去見司馬懿,而其他人則一起四處逛逛。
  
  就在他們離開賈府準備分道揚鑣的時候,黃鶯臉色異常難看地叫住了司馬富強,「我早上一直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現在才意識到,我們少了一個人!」
  
  黃志和司馬富強聞言回頭點了一下人數,八個,唯獨不見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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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3: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四日 目標在『現實』
  
  黃志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房間,東海隊在「現實」世界鷺城的駐地,倉庫房裡的「集體宿舍」。「生死火拚」終於被成功地規避了,也就是說,「道具」確實擁有比之更高的優先級,即便是急於將東海隊「和諧」掉的夢境世界幕後操縱者也必須遵循的法則。
  
  那麼夢境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
  
  如果說夢中人僅僅是操縱者手底下的玩物,按理來說他們應該能夠輕易地置東海隊於死地,為何他們卻連自己制定的規則都無法打破?
  
  這其中定有原因,若是能夠想通其中的奧妙,恐怕夢中人們真有可能脫離這無盡的夢境,回歸真正的現實。
  
  不過不管怎麼樣,東海隊算是成功地避免了與天山隊的一場死鬥,順便讓隊長去親眼見了老祖宗司馬懿一面,與之打好關係後,才方便為三國主線的最後收官階段做好鋪墊。
  
  三國盡歸司馬氏,這是人盡皆知的歷史,之所以在三國主線中未曾出現李唐陣營那種東洲九隊齊扎堆的現象,主要還是因為兩條主線的總體時長不同。
  
  隋唐主線從610年的農民起義開啟,到626年的玄武門之變為止,從頭到尾只有短短的17年時間,而李唐陣營雖然是618年才出現,但好歹也是主線的第二階段之初,讓很多九鎮各隊甘心為了最終大賞而放棄第一階段的獎勵,削尖了腦袋準備往李唐陣營裡鑽。
  
  相比之下,三國主線第一階段始於184年,而第三階段預計將會終結於265年或者280年,前後長達八十至一百年。而司馬氏陣營真正登場的時間是在239年魏明帝曹睿託孤曹爽和司馬懿之時,處於第三階段中晚期。
  
  東洲各隊的夢中人不可能為了九分之一的機會而放棄前兩階段的獎勵,勢必要為利益的最大化做打算。且從184年至239年五十多年間,單單曹魏陣營就有三次主君輪替,過早地在曹魏陣營扎堆等待實在不智。
  
  加之魏、蜀、吳三大軍事集團在後世中都擁有著相當廣泛的支持者,很多夢中人因為自身的傾向性和喜好問題而不會去選擇在早期加入曹魏,這就產生了和隋唐主線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況。
  
  此時三國主線已經進入第三階段之初,想必有部分隊伍會有挪窩的想法,但肯定是原先就身處曹營的幾支隊伍近水樓台先得月,而這其中東海隊更是走在了前頭。只可惜司馬富強在戰爭夢境中使用的名字是馬強,沒法和他的老祖宗攀親戚,否則還能更進一步拉進彼此關係。
  
  總體來說,這張「三國夢境卡」用得還算值,可謂是一舉兩得。若要說還有什麼遺憾,那便是黃志算漏了一點,小七並非是東海隊的隊員,雖然大家都已經視其為夥伴,但實際上在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只不過是個沒有隊伍的自由夢中人,所以針對隊伍有效的「三國夢境卡」沒法把小七一併帶上。
  
  想通了這個問題之後,他也就不那麼擔心小七的安危,因為夢境世界安排的「生死火拚」同樣也是針對於東海隊這個團體,小七也就因為身份問題而被排除在外。當大家脫離1924年的第二次直奉大戰後,「生死火拚」自然是無疾而終,不會要求天山隊去對付落單的小七。
  
  唯一比較讓人擔心的是小七在之前並未單獨經歷過任何一場戰爭夢境,這在夢中人當中也算是小小的異類,現在就看他能否照顧好自己,安然度過尚有一個月左右的第二次直奉大戰。
  
  想到這裡,黃志猛地從躺椅上坐直起來,轉頭往一側看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注意到剛剛醒來的張偉和司馬富強也有同樣的舉動,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小七的躺椅。
  
  「師父終於看見你們了!」小七的聲音先一步傳來,也讓大家真正放下心來。
  
  「嘿!嘿!自己一個人混戰爭夢境有什麼感受沒有?要知道隊裡的前輩們個個都是這麼過來的。」張偉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完全忘記自己也從未「獨立」過。
  
  小七可憐巴巴地揉揉有些痠痛的肩膀,「是很辛苦啊!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隨後小七向眾人簡要地敘述了自己的經歷。當時他眼巴巴地看著東海隊的八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只有自己一人被留在了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麻煩。
  
  那一夜他甚至連覺都沒睡,循著赤峰城的燈火連夜摸回城裡,生怕獨自留在荒郊野地裡會遭到天山隊的襲擊。好不容易回到奉軍部隊裡找到組織,他的噩運卻才剛剛開始。因為同組的八人全數失蹤,他被憤怒的奉軍軍官打入敢死隊,送往戰場的第一線去當炮灰。
  
  所幸小七在東海鎮的日子裡經受了張偉的嚴酷訓練,雖然比不上現代軍人,但放在1924年的奉軍當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尖兵,總算是在艱苦的戰場上熬了過來,順利堅持到直軍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第二次直奉大戰落幕。
  
  再次見到隊友們,小七恍如隔世,拉著大夥兒說個不停,彷彿要把他單獨奮鬥的一個月都點點滴滴都和大家訴說一遍,終於被險他囉嗦的張偉給趕了出去。
  
  隨後其他隊友們也都起身洗漱,紛紛離開了「集體宿舍」。三個臭皮匠還有話要談,張偉也準備給虎妞去個電話,算是互相報個平安,這也是他唯一能夠為女孩做的事情。
  
  這時候,曉風非但沒有出去,還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對三人說到,「我說,我們是不是招惹了夢境世界的『蓋亞』意識,惹來夢境世界如此強烈地排斥,老是給我們安排『生死火拚』?」
  
  不得不說,這小子雖然是瞎說,但也有些切中根源。
  
  司馬富強舉起自己熊掌般的大手,作勢要拍他後腦勺,「你小子小說看多了吧?夢境世界哪有什麼『蓋亞』意識!」
  
  「沒有就沒有嘛,有話好好說,別那麼暴力嘛!」曉風一邊抱著頭跑路,一邊抗議到。
  
  看著曉風離開「集體宿舍」,司馬富強嘆了口氣,轉頭望向另外兩人,看到張偉正在打電話,所以他只能求助於黃志,「怎麼辦?連曉風這個傻蛋都察覺到了不對勁,若是其他隊友也都肆無忌憚地討論夢境世界的秘密,恐怕以後我們要面對的就不止是『生死火拚』了。」
  
  黃志揉了揉太陽穴,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好心情,就被曉風一個大膽的猜測給攪黃了,想到東海隊在夢境世界越來越困難的生存處境,他就覺得頭疼不已。「是啊,我們應該加快探索夢境世界的步伐了,或許我們可以從『現實』世界的角度來尋求突破夢境世界的方法。」
  
  「『現實』世界?」司馬富強也覺得黃志這個建議不錯,立刻開始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
  
  考慮了片刻,暫時沒有什麼好的想法,畢竟靈感這種東西不是想要就能有的。司馬富強突然「嘿嘿」一笑,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布袋來。
  
  黃志正覺得那東西有些眼熟,卻見隊長手中突然多出一面大盾,正是他在夢境世界中慣用的那面。自從確定「現實」世界並非真實,在這裡能夠拿出屬於夢境世界的道具就不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使用技能也同樣是如此。只要夢中人堅信自己能夠辦得到,便可以輕易地做到這一點。
  
  黃志唯一不明白的是司馬富強為何在這裡拿出他的盾牌來。
  
  司馬富強看出黃志的疑惑,也是相當得意,「我雖然還沒想到如何通過『現實』世界來進一步探索這個世界的秘密,但是卻想到了另一件事,我們可以從『現實』世界去收拾我們的死敵南海隊!」
  
  黃志聞言也是雙目放光,「如果南海隊還沒意識到『現實』的秘密,那他們確實無法在這個世界使用技能或者來自夢境世界的道具,此事大有可為。只是……只是隊長你有能力在『現實』裡面找到他們嗎?」
  
  「當然可以!」對於自己的人脈和手段,東海隊長還是相當自傲的,「我們已經知道南海隊剩餘六人的樣貌,我可以找人將他們的模樣都還原成圖片。」
  
  「嗯,這個我知道,警界之中確實有不少這方面的人才。」黃志對此毫無疑問,不過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但是僅靠六張圖片,連名字都沒有,就算你能發佈通緝令,在十幾億人裡面如何能夠將他們找出來?」
  
  「沒有十幾億人。」司馬富強否定了他的這個說法,「你別忘了他們是南海隊。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們必然是在華南沿海的那三個省份之中。」
  
  「三個省,雖然範圍縮小到了十分之一,但依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萬一他們躲在哪個山溝溝裡呢?」黃志依然有種大海撈針的感覺。
  
  「我們在山溝裡躲著嗎?」司馬富強反問到。
  
  黃志楞了一下,沒有回答。
  
  「在你不認為自己會被別人找到或者威脅到的情況下,大部分人都不會放棄城市優越的生活條件,而選擇躲避到鄉下或者山溝裡去。」司馬富強指出了一個人之常情。
  
  這會兒黃志也終於意識到自己鑽了牛角尖,「這麼說來,就像我們一樣,他們只會集中在南方三省少數幾個大城市之中。如此一來,尋找的範圍和人口就縮小到千分之一都不到,確實要容易了許多。」
  
  「事實上比你想像的還要簡單得多。」司馬富強是打算語不驚人死不休了,「我們根本不需要搜索十來個城市,我可以直接確定南海隊具體藏身在哪一個城市裡。」
  
  「怎麼可能!」黃志與其說是不信,更多的是驚訝。
  
  對於他的驚呼,司馬富強很是滿意,「還記得大牛和二牛嗎?」
  
  黃志點點頭,「記得,週一夜被我們幹掉的那兩個。」
  
  東海隊長說出自己的辦法,「只要把這兩人的圖像發往南方三省幾個主要城市的警察局,這兩天便能反饋回我想要的消息。」
  
  黃志恍然大悟,「我知道了,無名死屍只要確認了這兩具無名死屍的發現地點,便能據此判斷南海隊於『現實』世界的據點所在!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沒錯,雖然死於夢境的夢中人會被拋屍野外或者其他什麼地方,但基本上不會脫出他們生前所居住的地點,這樣我們便可把搜索的範圍縮小到具體的一個城市。而要在一座城市裡面找一個人或許不容易,但是要找一群人卻容易得很」
  
  這會兒黃志終於完全把握到了隊長的思路,「是啊,因為每週都要集體進入戰爭夢境三次,南海隊和我們一樣,肯定不會分開來住。只要往能夠容納多人入住的大面積住宅或者農舍、倉庫房、別墅之類的建築物去尋找,還真是很容易便能找到他們的落腳點。」
  
  「這件事我一會兒馬上去找人幫忙,爭取一週之內挖出賈軍師的老巢來!」司馬富強興奮起來,在他看來,南海隊已經是在劫難逃了。
  
  由於「現實」世界的虛幻化,這兩個人早已把什麼殺人犯法這種事情拋諸於腦後。在夢境世界裡殺人無數之後,夢中人一旦發現「現實」只不過是另外一個夢境,絕對會像他們兩人一樣無視法律和執法機構的存在,直接以最簡單直接的手段來對付心目中的敵人,這也算是夢境世界給他們帶來的不良症候。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嗎?」雖然八字還沒一撇,黃志這會兒已經開始策劃下一步行動了。
  
  司馬富強有些猶豫,「說實話,我不希望其他人沾手此事。若是讓他們都知道了『現實』世界的秘密,恐怕會嚴重地影響士氣,而且我也沒法保證曉風那個大嘴巴不會壞事。」
  
  黃志轉頭看了看還在和虎妞電話中的張偉,「那就我們三個人去?沒問題吧?」
  
  司馬富強斟酌了片刻,「應該沒問題,如果對方沒有意識到『現實』世界能夠使用技能和道具,我們三個人對付他們還不是像殺小雞一樣輕鬆!我甚至認為只要人韋一個人出手就足以對付他們!」
  
  「是啊,有心算無心的話,收拾他們確實輕鬆。嘿嘿,甚至比我們當初設計的從勢力夢境去襲擊他們還要容易得多!」黃志的笑容不免有些邪惡。
  
  「噓!先不要說。」不知何時已經打完電話的張偉突然示意二人噤聲,然後躡手躡腳地往「集體宿舍」通往起居室的那扇房門走去。在黃志和司馬富強不解的眼神中,張偉猛地拉開房門,門後小七差點跌了進來。
  
  「呵呵,師父。」小七傻笑著叫了一聲。
  
  「以後我們三個人單獨說話的時候,別來偷聽!」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張偉不得不鄭重地提醒自己的徒弟。
  
  「是,師父。不過我不是來偷聽的,早餐準備好了,我是來叫你們去吃飯的。」小七解釋到。
  
  張偉揮揮手,示意小七離開,「明白了,我們一會兒就來。」
  
  關上門後,他轉過身來,爪子「唰」的一聲從指尖彈出,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你們打算從『現實』世界對賈軍師動手?」
  
  黃志看著他那張滿懷期待的臉,笑著答到,「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嘿!嘿!什麼時候動手?」張偉快速地伸縮著爪子,自從專屬技能晉陞B段位之後,他就愛上了這種帶有強烈炫耀性質的動作。
  
  不過說實話,這個姿勢確實很酷,若非不能在「現實」世界隨便使用,倒是個耍帥泡妞的利器。至少虎妞那丫頭見到這一幕之後就羨慕不已,而對自己同樣能夠伸縮的「虎牙」不是那麼滿意。
  
  畢竟「虎牙」伸長之後就變成獠牙了,不但沒有原先那般可愛,還有點像野豬。所以虎妞的「虎牙」自從同樣晉陞B段位獲得「延伸」能力時,她就不願意使用這個明明是相當實用的技能效果。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好看對她們而言遠比實用來得重要。
  
  司馬富強無奈地將剛才告訴黃志的東西再說一遍,「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現在還沒開始呢。」
  
  「哦,我在南方三省有不少戰友,需要我找他們幫忙嗎?」張偉顯然對此事相當熱衷。
  
  司馬富強沒想到張偉的興致如此之高,「好吧,如果需要你幫忙的話,我會說的。現在吃飯去,他們等急了。我可不想再有人來聽我們談話,對了小七什麼時候來的,你是怎麼發現他的?」
  
  張偉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形,「只能說是特種兵的直覺吧,我也說不出具體的原因。至於時間麼,他應該是剛剛過來,沒聽到什麼。」
  
  「這就好,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司馬富強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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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3 19:04:13 |只看該作者
第八週 夢未曾醒      第四夜 越界的敵人(一)
  
  再度返回東海鎮,又到了「發餉」日,根據土戊長老的統計數字,連同新劃撥給東海郡的尾縣南部,東海隊轄下的人口達到了四萬出頭,人頭稅換算成積分分配下去,除了小七之外,東海隊每人可以到手五千分。
  
  這樣的收穫相當於戰爭夢境六次B評價或者三次A評價,大家終於有了一種當大款的感覺,也就不太在意週一街亭之戰只得了個D評價,而昨夜的第二次直奉大戰更是因為臨陣脫逃而一分未得。
  
  因為勢力夢境的戰事頻繁,司馬富強的「沙盤推演」經過三週的高強度使用,這會兒也達到了B段位的水平。只不過那五千積分的人頭稅要到滯留時間的最後一夜,也就是東洲時間的第十四天才能取得,所以這會兒他還是得向隊友們先借用。
  
  東海隊此刻的積分基本上已經不分彼此了,升級一個B段位技能動不動就是八千積分,A段位更是破萬,誰也沒有能力獨立承擔。所以積分挪來挪去,借來借去,到了最後乾脆就不分彼此了。經過「現實」時間超過兩個月的相處,對應到夢境世界更是經年累月,這種生與死的交情已經遠勝於親情或者愛情,又怎麼會為積分的使用問題而斤斤計較。
  
  別人不用說,就連整天念叨著自己那未曾謀面的兒子的午陽,真要說讓他在兒子與隊友們之中做出一個唯一的選擇,他怕是也很難能夠放棄這支承載了他太多甘苦的隊伍。
  
  在司馬富強消費完八千積分之後,算上還未到手的四萬人頭稅,這會兒東海隊的賬面上仍有高達五萬六千分左右,若非「續命水」這東西真是無處購買,他們真想買幾劑屯著,算是給自己買個保險。
  
  不過別看他們手頭上的積分多,就算有一劑「續命水」在手,也經不起消耗的。從上一次黃志「復活」的花費來算,這會兒他的「身價」可是已經飆漲到了三萬八千積分,而張偉更是因為擁有一A二B一C四個高段位技能而使得他的「復活」費用高達七萬八千分,說到底還真是傷不起。
  
  司馬富強B段位的「沙盤推演」又獲得了一個讓人驚嘆不已的新效果「地形繁衍」,這個B效果能夠無視障礙物的存在,讓他形成類似透視的能力,直接「看到」障礙之後的地形。當然,這不是真正的透視能力,他也無法看到障礙物後面的人和物,只是通過地形演變的規律去模擬出看不到的地方。
  
  這個效果能夠讓他在探查地形的時候省去很多的時間,再也無需跋山涉水,基本上只要接近目標場所,利用他已經此時能夠增加60%視距的「登高遠眺」,他就能將整個戰場的地形都形成「空間印象」存在腦海裡,等到返回營地之後再還原成沙盤。
  
  C效果「夜視」的能力也被提高了,只要有月光的存在就可以保證和白天一樣的視距,並不需要像原先那樣依賴於滿月時那種明亮的月光,讓這個效果的泛用性大大加強了。從原先每月只有幾個晚上能夠擁有夜視能力,到現在有近三分之二的夜晚可以使用此能力,大大加強了東海隊的夜戰能力。
  
  從鎮公所裡出來,夢中人們一時竟有些無所事事的感覺,一些軍政事務在週二夜時安排完畢,現在只等著手下的原住民們將事情處理好就行。
  
  此刻的東海鎮一派熱火朝天,內城牆的加高,外城牆的修築都在同時進行著,哪怕是在夜幕之內,也能聽到工地上噪雜的聲音,再無往日的寧靜。
  
  鎮外的校場上,衛戍營、「陷陣營」、騎兵營、新兵營都在緊張地操練著,原尾縣降將劉遠志、李二虎和杜子騰都很適應現在的生活。
  
  劉遠志手頭沒有兵權,他作為東海軍的長史,也就是相當於參謀長的位置。但是相比於在尾縣叛軍時不被重用的情況,現在他可謂如魚得水、樂不思蜀,把東海軍當做他未來的事業在努力地經營著。
  
  東尾關前線是由武強統領著,東海鎮的防衛是由趙猛負責,而劉遠志則在大部分時間代替夢中人管理著其他各營,相當於是李二虎和杜子騰實際上的上司。對於這一點,司馬富強有過明確的授權,只要不是擅自發動戰爭,劉遠志可以管理東海鎮除衛戍營之外的所有部隊的日常事務。
  
  李二虎是個沒心沒肺的直腸子,對於職權看得很淡,單說先來後到的順序,他也不在乎屈居於劉遠志之下,黃志從來不擔心他會否有什麼心結。況且他的地位比之在叛軍時並沒有多大的變化,甚至掌握了東海軍最精銳的「陷陣營」,反而讓他對今後的前景頗為看好。
  
  李二虎也是東海軍的一眾中高級指揮官當中最期待打仗的一個,因為他自今還未有機會一展身手。「陷陣營」組建之後,第二次尾東關之戰是依靠八牛弩的威力把叛軍打蒙的,沒有他們什麼事。尾城之戰是依靠三個臭皮匠圍點打援的驚豔運動戰打贏的,也沒他們什麼事。
  
  聽司馬富強有對暴縣用兵的打算,李二虎自然是最開心的一個,他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展現自己和手下「陷陣營」攻堅能力的機會。但是他並不知道,把東海軍的一兵一卒看得無比金貴的三個臭皮匠並不打算讓他這麼早就去打艱苦的攻堅戰,因為那實在太消耗兵力。
  
  黃志唯一需要操心的也就只有杜子騰,不過這員叛軍的智將心態顯然也不錯,在戰後的尾縣走了那麼一圈之後,他也確有洗心革面的想法,打算在東海軍從新開始的他軍旅生涯。秉持著這種健康的心態,他覺得自己能夠執掌東海軍的騎兵營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哪還會計較劉遠志翻身成了自己的上司。
  
  雖說黃志對於自己「社交」技能信心十足,但也不會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自然是有制約杜子騰的安全措施。騎兵營的大部分兵員是東海軍的老兵,忠誠度絕對沒有問題,而杜子騰麾下的五名百騎長也都是絕對忠誠於夢中人的心腹校尉。可以說,哪怕杜子騰稍有一丁點兒不軌的跡象,夢中人立刻便能接到手下的線報。
  
  一眾閒來無事的夢中人來到鎮外校場,看了一會兒各營的操練情況,這時候一騎快馬從南面官道疾馳而來,直奔校場。
  
  這名東海軍的探馬並未注意到自己的夢中人boss們也在這校場上,而是直奔在校場一角督促新兵營訓練的劉遠志而去。
  
  夢中人們自然一早就注意到了此人,只不過出於對對東海軍指揮官們的尊重,放手讓他們去做的事情就絕不隨便插手。司馬富強乾脆在校場指揮台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等著劉遠志主動過來匯報。
  
  和他預料的一樣,聽完探馬的匯報,劉遠志第一時間便帶著此人向著東海隊所在的指揮台小跑了過來。
  
  司馬富強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身體,看看劉遠志有什麼要事來回報。
  
  「稟告郡守大人,有暴縣叛軍消息。」劉遠志說話的聲音稍微有點喘。
  
  「哦,這麼快?」這倒是有些出乎東海隊長的意料。
  
  他交待劉遠志去打探暴縣情報是東洲時間十四天之前的事情,以隋唐時代為背景的東洲大陸一沒有電話二沒有衛星,想要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探明千里之外的形勢,實在是有些緊迫。說起來半個月時間僅僅就只夠路上來回的,根本不夠做其他事,司馬富強不由得有些擔心情報的準確性。
  
  劉遠志接下來的話語很好地為他解釋了疑惑,「事實上末將派出的探馬並未抵達暴縣,而是半途返回的。具體的情況還是讓他來為諸位大人詳述吧。」
  
  探馬這才踏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匯報自己的發現,「屬下於半個月前出發往暴縣,結果剛剛經過山陽關就遇到了一群尾縣難民,一路向東逃來,說是望慧城已經落入了暴民軍手中。」
  
  這暴民軍即暴縣叛軍的別稱,誰也不曾想到,東海軍還未對他們用兵,他們倒是先下手為強,入侵了東海郡的地盤。
  
  由於尾縣南部剛剛劃入東海郡的管轄範圍,東海軍甚至來不及派出部隊去駐守尾縣南部諸城關,所以不管是南部重鎮望慧城,還是附近的山陽關和山陰關,此刻都處於無人管轄的兵力真空狀態,讓暴民軍白撿了個便宜。
  
  「要出兵攻打暴民軍嗎?」想起望慧城六米高的城牆,黃志便有些頭痛。
  
  司馬富強頭疼地撫著腦門,「不打不行啊,尾縣南部已經劃歸我們東海郡管轄,根據土戊長老的統計,尾縣雖然人口流失嚴重,但那裡依然有近六千的民眾不願背井離鄉。若是我們放棄了尾縣南部地帶,就等同於放棄已經到手的六千積分,也就相當於『現實』時間每週要少收入一萬兩千積分,幾乎就是一個半B段位技能的開銷。你捨得嗎?」
  
  聽完隊長的分析,黃志不免有些肉疼,「這麼看起來,還真是必須和暴民軍打一仗了。只是要想強攻望慧城可不容易啊,損失會很大!」
  
  「這是肯定的,如果可以,還是不要強攻的好。」張偉也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對了,杜子騰不是在那裡麼,他對望慧城最熟,叫他過來,我們聽聽他的意見。」
  
  劉遠志聞言趕緊就去招呼杜子騰過來。
  
  杜子騰聽完暴民軍情況的介紹後,沉吟了片刻才回答到,「望慧城易守難攻,當年我帶二虎攻打此城的時候,可是足足付出了上千人的傷亡,好不容易才攻打了下來。也幸好是有二虎這個不要命的傢伙親自帶領步卒衝擊城頭,否則損失還會更大一點。」
  
  上千人的傷亡,這對於加上新兵營也只有三千兵力的東海軍來真是一個損失不起的數字。
  
  張偉忍不住問到,「如果以東海軍現在的兵員素質來看,你認為我們此時攻打望慧城的損失會有多少?」
  
  杜子騰轉頭看了看校場上正在操練中的士卒們,這才回答到,「東海軍的軍事素養確實要比當年的尾縣叛軍強得多,而守城的暴民軍素質最多與當年的尾縣地方軍相當,甚至還要弱一點。兩相比較之下,恐怕能夠將傷亡數字縮減到五百左右。如果是以二虎手裡頭的『陷陣營』作為主攻力量的話,這個損失還能進一步縮減到三百以內。」
  
  儘管杜子騰已經把損失的數字減了又減,但是三百名「陷陣營」精銳的損失依然是讓夢中人感到難以接受。
  
  杜子騰看出幾位大人的不滿,正巧看到了李莎,趕緊又補充到,「有紫砂大人出手救治重傷員的話,這個損失還能進一步縮減到兩百人以內。」
  
  張偉很乾脆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不行,兩百人的損失都太多了,我們無法接受雖然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但現在的東海軍還經不起這樣的損失,這一仗還得用計才行。」
  
  司馬富強知道張偉說得有理,但這會兒還未真正與暴民軍接觸上,要談用計還為時尚早。考慮了片刻,他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不管接下來要怎麼做,我們的好日子算是結束了。劉長史,通知下去,除了衛戍營之外,全軍開拔,我們先去東尾關與武強他們會合。」
  
  「末將遵命」劉遠志告罪一聲後立刻去通知各營做好出征的準備。
  
  此番東海軍出征的兵力堪稱建軍以來最多的一次,不算東尾關前線武強和陳闖的兩營兵力,單單是從東海鎮出發的人數已經達到了一千五百人,這對於領土面積和人口都僅佔東洲大陸八十分之一的東海郡而言,已經是一支具有相當規模的大軍了。
  
  經過兩天的整備,在夢中人進入這一夜的第三天早晨,東海軍終於開始了第二次出征。夢中人自然是不會隨著步卒們慢慢地行走,他們和杜子騰轄下的騎兵營先一步趕往東尾關,而劉遠志和李二虎則率領「陷陣營」和新兵營的步卒們隨後跟進。
  
  本夜的第五天黃昏,保持雙倍行軍速度的騎兵營終於抵達了已經是枕戈待旦的東尾關前線。在這裡,武強向東海軍的三位最高決策者匯報了暴民軍的最新動向。
  
  截止夢中人抵達東尾關之時的最新情報,不止是望慧城,連山陽關、山陰關和尾南倉都已經全面落入了暴民軍的控制之中。暴民軍基本上都是兌州人,對屬於離州的尾縣下手更甚於原先的尾縣叛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尾縣南部僅餘少量的居民不得不背井離鄉,向著東尾關方向來避難。
  
  雖說代表著夢中人實際收益的人頭稅積分已經大部分保住了,但是若不能從暴民軍那裡奪回尾縣南部的控制權,恐怕會讓這些尾縣難民們深感失望,所以對暴民軍展開的反攻是必須的,只是需要講究個策略問題。
  
  此時暴民軍還未逼近尾東關,所以此關依然處於東海軍的控制之中。東海軍二營在陳闖的帶領下正駐紮在尾東關這邊,負責接收和轉移難民的工作。向武強問明情況之後,司馬富強又和黃志兄弟兩一起去往尾東關關心陳闖部的狀況。
  
  進入尾東關範圍,看著關內各處還殘留著第二次尾東關之戰時留下的焦黑痕跡,黃志突然有了靈感,「隊長,我們何不誘敵深入?」
  
  司馬富強正走在前面,聞言趕緊停下,滿懷期待地看著黃志,靜靜地等著他後面的分析。
  
  「對我們來說,尾東關可以說是不設防的,但是暴民軍卻未必知道這點。若是我們能做出戰敗退縮的假象,將他們全部吸引過來,就能利用尾東關的地形將他們困住,爭取一舉消滅入侵尾縣的暴民軍。」黃志將自己想到的戰術說了出來。
  
  「妙計啊!」張偉拍案叫絕,「讓杜子騰去負責佯攻吧,也好考察一下他的忠誠度和能力。」
  
  司馬富強也點點頭,「嗯,這還需要陳闖的二營來配合一下,我們爭取將暴民軍的主力全部吸引到尾東關來,一網打盡!」
  
  三人又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來將整個計劃做了進一步的完善,這才讓人叫來東海軍的幾名高級軍官,將他們各自的任務分派下去。
  
  「杜子騰,你帶騎兵營去襲擊暴民軍部隊,在儘量減少損失的情況下,許敗不許勝,給我把暴民軍的主力部隊吸引過來。」發號施令的是張偉,因為是軍人出身,他特別適合此工作。
  
  「接下來是陳闖你的任務,你的二營在尾東關接應騎兵營,等到暴民軍從關內方向展開攻擊時,你們就裝作守不住,全部退回東尾關來。此戰最關鍵的地方就是你們兩個人的演技,能夠騙來越多的暴民軍兵力,我們後期收服尾縣南部的作戰就越輕鬆。聽明白了嗎?」
  
  「末將遵命!」杜子騰和陳闖二人齊聲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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