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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u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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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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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1:11:3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章 神珠的變化

    女王道:「求人之事,投人所好,三位若有什麼條件可儘管開口,朕相信這普天之下,力所能及之事朕可達十之八九。」

    逍遙侯沉默著不說話,十一郎的態度更加不屑。

    白雲飛卻笑了:「條件?我開什麼條件陛下當真答應?」

    女王道:「國之興亡,對於一國之君來說難道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那好。」白雲飛忽然指了指星楚,「陛下,你若把她賞賜給我,我馬上答應你的要求。」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的表情都為之一震,星楚更是瞪大了眼睛,這白雲飛還真是色膽包天,居然敢打她的主意。

    女王的臉色沉了下來。

    一看她這臉色,白雲飛就笑得更厲害了:「不敢?」

    蘇菲沉吟著,道:「白大俠,這件事並非陛下不敢,而是關係更加重大。」

    「什麼樣的關係,你說說看。」白雲飛道。

    蘇菲面色冰冷的說道:「白大俠,星大人乃是我國國師,手持神珠,執掌大權,這天眼神珠唯有星大人可以利用它預測未來,占卜吉凶,星大人倘若嫁作人婦,她人便無法與神珠通靈,這占卜的本領將會丟失,屆時我們更加無法得知戰事進展事態。」

    白雲飛心裡一動:原來這星楚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就和納蘭真一樣,只有處子才能駕馭那麼強大的法寶,這種事還真是奇怪。

    他兀自尋思著,逍遙侯卻忽然開口道:「子卿,老夫當年蒙你母后恩情,今日你有所請求,老夫若是真拒絕的話,將來九泉之下難以面對友人。」

    女王趕緊答謝:「侯爺大義。」

    逍遙侯又道:「只不過那大羅國火器,老夫雖有見識,但若說大羅軍隊會開來落葉國,老夫倒是不太相信。」

    這句話終於說到點子上來了。

    蘇菲道:「請侯爺明示。」

    逍遙侯沉聲道:「大羅國首都曼哈城距離落葉國西面邊境近十萬里路程,中途隔有荒蕪人煙的大沙漠,別說行軍困難,縱然是輕功高手,也難以往返兩地之間,只因大沙漠中缺水短糧,塵暴居多,中途還未到達目的地,就已經渴死於半路,大羅軍隊如果超過五萬進軍落葉國,那麼五萬人的糧草水源可該如何解決?」

    說到這裡,逍遙侯把目光落向蘇菲:「老夫不才,對行軍打仗自然是不如蘇小友,但蘇小友也總該明白,軍力若無後備糧草供應也必不能持久。」

    逍遙侯的話當然是實話,蘇菲點頭道:「侯爺所言甚是,不過大羅軍將來確實要進犯我國,這也是必會發生之事。」

    逍遙侯驚奇道:「將來之事你也知道?」

    女王道:「星大人的神珠早已預知此事,故而朕也深信不疑。」

    逍遙侯笑了,笑得很是牽強:「那麼就請星大人也讓老夫開開眼界,老夫也很想看看這神珠是否如外界所言,真能預知未來?」言下之意,他對天眼神珠的功能似乎也不太相信。

    所有人立即把目光投向星楚,但星楚的目光卻是瞪著白雲飛,顯是很憤怒。

    白雲飛倒是滿不在乎。

    一時間氣氛很是尷尬。

    蘇菲忽然道:「星大人連日奔波,想必是有些累了。」

    星楚轉過頭看了看女王,女王點點頭:「星愛卿還是回宮休息罷,不便勞累在身。」

    星楚點點頭,轉身離去。

    這一下,白雲飛和逍遙侯都深感意外,這豈非搬磚自砸手腳麼?

    星楚一動,十一郎立即跟在她身後,這更讓人眾人始料不及。

    蘇菲立即伸手攔住十一郎,沉聲道:「十一郎足下,星大人回寢宮,你不便跟去。」

    十一郎緩緩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一股冰冷的殺氣頓時撲面而至,蘇菲渾身一寒,她還未見識過這種如劍鋒的眼神。

    星楚忽然回過頭看了看十一郎,目光閃動些許,又轉身離開。

    十一郎冷冷道:「你要擋我?」

    蘇菲躬身道:「不敢,只不過星大人為女……」

    她的話迅速被十一郎打斷:「你想死?」

    蘇菲這下說不出話來了,這話是別人說那還沒什麼,但由十一郎親口說出來,沒誰敢懷疑,連逍遙侯都饒有深意的看著十一郎的背影。

    「侯爺的決戰,想必並不會如想像中順利。」白雲飛說道。

    逍遙侯面無表情道:「誰攤上這麼一個對手,都不會順利。」

    白雲飛笑道:「其實我若是你們二人中任何一人,此刻我一定會找個好地方養精蓄銳,不理外界瑣事。」

    逍遙侯笑了:「只可惜你不是我們二人中的任何一人,你是你,不是別人。」

    白雲飛道:「不過侯爺也是侯爺,十一郎也是十一郎,這是別人取代不了的。」

    逍遙侯道:「怕就怕一個人不是一個人,十一郎不是十一郎他自己。」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打禪機,女王似乎並未聽見,她臉色凝重,似在思考著什麼極為重要的難題。

    好端端的一個宴會,莫名其妙的就被冷場,她想不通其中的原因,現在白雲飛和逍遙侯還在這裡,但她卻不再開口說話,事實上她也無話可說。

    看著她的表情,白雲飛心裡雪亮,這件事他基本上已經明白了一大半。

    所以他很快告辭,向星楚寢宮這邊走來。

    寢宮外的小殿,十一郎正靠著柱子在閉目養神,白雲飛走來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未睜開,但看他那表情,似乎也很焦灼。

    白雲飛忍不住歎息道:「很少見你這個樣子。」

    十一郎沒有睜眼。

    白雲飛又道:「真打算在這大內皇宮修養?」

    十一郎還是一動不動。

    白雲飛歎了口氣:「你怎麼還不告訴我事實真相呢?」

    十一郎睜開眼睛,冷冷道:「你到底想問什麼?」

    白雲飛道:「決戰之日很快就來到,你這樣下去非輸不可。」

    十一郎道:「我的事我自會處理,用不著別人來管。」

    說完,他又閉起了眼睛,看似不願再搭理白雲飛,白雲飛無奈的聳聳肩,又向門口走去。

    門口一直呆著的巧兒立即盈盈一拜:「白大俠。」

    白雲飛笑道:「我要見星大人。」

    巧兒愣了愣,道:「白大俠,大人在寢宮休息,恐怕不太方便。」

    白雲飛面色嚴肅道:「你若不讓我見她,只怕大事不妙。」

    巧兒又愣住,對這位神通廣大的名俠,他的話她也不敢去懷疑:「白大俠,大人她……」

    白雲飛懶得跟她囉嗦,逕直向星楚的寢宮正殿衝了進去。

    巧兒一尾隨著追進來就聽到了星楚的聲音:「巧兒你下去罷,我有要事和白大俠商量。」

    巧兒只有退下,白雲飛笑道:「看來大人是早有準備了,知道我要來。」說完,他大搖大擺的向殿中的白紗帳中走去,絲毫也不避什麼嫌。

    星楚仍然蒙著紗巾,在那片氤氳的檀香中席席而坐。

    她的衣飾依舊冰藍亮麗,但眉宇之間似乎卻帶著一種深深的憂愁,就連新月般的柳眉都已皺起,這種表情就和殿外十一郎的表情根本毫無區別。

    見到她這模樣,白雲飛長長的歎了口氣:「我本來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想不到千算萬算,我還是捲了進來。」

    星楚好像根本聽不見白雲飛的話,她兀自出神的想著,她就像是個深宮中為相思而苦惱的女子,看上去太過憂鬱,她的這種憂鬱讓任何見到她的人都有種不忍心的感覺。

    白雲飛歎息著,許久才道:「我現在知道困擾你的問題是什麼了。」

    星楚對白雲飛似乎並無好感,只是冷淡道:「白大俠,時候已不早了。」

    白雲飛笑道:「我是遲早要走的,但卻不是現在。」

    星楚也不再說話,只是扭過頭去看著牆上的九星連珠圖。

    白雲飛也望著那天象圖笑道:「大人的寢宮四處都是九宮八卦,太極兩儀,以及天文地理,起先我還以為是宮殿佈置,其實大人對這些奇門異術頗有研究,否則大人年紀輕輕,怎麼又可能被陛下賞識成為落葉大國的一代國師呢?」

    星楚道:「白大俠你究竟想說什麼?」

    白雲飛悠然道:「我想說的,是大人你的法寶天眼神珠。」

    星楚目光閃動:「你已見過這神珠,不知還有何疑問?」

    白雲飛盯著她:「大人你為十一郎解毒時動用過這寶物,對於這寶物的神奇功能,白某人絲毫不懷疑,它懸於人的頭頂,能看到過去,預知未來,我完全相信,同時陛下和蘇將軍也相信。」

    星楚靜靜的聽著。

    白雲飛道:「但是方才在宴會上,陛下邀請我們三位為落葉國出力,侯爺似乎不太相信神珠的妙用。」

    「信者自信,不信者無論如何也不會信。」星楚淡淡的說著。

    白雲飛道:「信不信是一回事,但示不示範又是另一回事。」

    星楚的表情動了動,道:「什麼意思?」

    白雲飛道:「大人方才在通明殿上為何不動用神珠給侯爺示範一下呢?」他不等星楚回答,搶先道:「難道大人生我的氣?或者說大人真是勞累過度,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嗎?」

    星楚的臉色終於變了,冷冷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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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8 11:34: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一章 愛上劍的人

    白雲飛盯著她,一字字道:「我若是猜得不錯,大人不是不肯示範,而是大人根本無法再示範了。」

    星楚霍然轉過頭,瞪著他:「白大俠,區區小女子敬重你是一代名俠,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出一些無禮的話來。」

    白雲飛沉著臉,道:「十一郎中的七巧化骨散並不是神珠徹底解除的。」

    星楚瞪著他。

    白雲飛道:「我有位朋友,也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小姑娘,她能施展的法術和擁有的寶物幾乎和你同出一撤,我也相信你們之間必定大有淵源,否則那天在百草堂你也不會對我提那樣的要求。」

    星楚道:「你的那位納蘭朋友?」

    「不錯。」白雲飛道,「想必你應該隱隱猜得出她的師承,她的武學路子其實和你一樣,原理就和那少林硬功完全沒有區別,星大人,你總該知道少林的十三橫練、金鐘罩,鐵布衫吧?」

    「知道。」

    白雲飛道:「要練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硬功夫,修煉之人一輩子不能近女色。」

    星楚冷冷道:「那又怎樣?」

    白雲飛冷笑道:「因為,你的天眼神珠方才蘇大人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若不是一個處女,身有雜塵,你就無法發揮神珠的威力。」

    星楚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白雲飛道:「我在想,七巧化骨散的劇毒你當時並未完全驅散,因為十一郎的龜息大法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你只有委身於他,最後讓毒流傳於你體內。」

    這個猜想實在是太驚人了,偏偏星楚沉默著,咬牙道:「不錯,我是委身於他,但我為此絲毫不後悔。」

    她的回答讓白雲飛反而怔住了。

    白雲飛看著她那雙憂鬱中又閃爍著光芒的眼睛,喃喃道:「這也許是個錯。」

    星楚緩緩的站起身,仰望著九星連珠圖,神情像是在回憶:「劍神一出,誰與爭鋒?我很早就聽說過一劍驚天下的威名。」

    「你真不後悔?」白雲飛凝注著她。

    星楚緩慢但又堅定的點了點頭:「白大俠,你有沒有過深愛你的情人?」

    雲飛也慢慢的點了點頭,他想起了跟隨他不顧一切跑出蓬萊島的公主上官晴,那實在是一段令他黯然的回憶,但他立即懂得了星楚的意思,一個女子為了她中意的男子,無論做任何事,那都是值得的。

    星楚道:「所以白大俠應該能夠瞭解我的心情。」

    白雲飛歎息道:「你愛上的也許不是一個人。」

    「哦?」

    「你愛上的,是一把劍,一把冰冷的利劍。」白雲飛道,「他已把他的一生奉獻給劍道,把他的生命融入了冰冷的劍中,所以才能有劍神之美名,劍是不能有情的,有情之劍未必能通神,所以我才說這也許是個錯。」

    星楚頓時默然。

    白雲飛的話誠然是實話,同時這之中的道理她也明白。

    十一郎的劍之所以快如霹靂閃電,就是因為他無情,他的無情並非真正的殘暴好殺,而是無兒女小情,胸藏劍道大情。

    一個劍客若為兒女私情所困,他的心中就會有顧忌,對敵人就會有同情,那麼他的出手就慢了,劍就弱了。

    弱劍焉能稱神?

    「我不懂,為什麼一個人要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一把毫無感情的劍?」星楚幽幽的說著。

    白雲飛淡淡道:「那是因為這個世界只有少數人是為理想而活著的,你豈非也是為你的理想而活著?」

    星楚沒有說話,但表情卻無疑默認了。

    在很多女人心中,愛情是要佔據相當重要位置的,但對於男人們那就未必,像十一郎這種劍客就是獨特的存在。

    「所以你的愛恐怕到最後是個悲劇。」白雲飛淡淡的說著,他沒必要欺騙星楚,只因他更清楚十一郎絕不會因這種事影響他的決戰,「只不過我不太明白,十一郎為何到現在不走,他呆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問他他也不說,決戰之日很快就要來了。」白雲飛的皺眉道。

    門口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那是因為天眼神珠已經不再她的身上了。」

    白雲飛赫然一驚,回過頭一看,十一郎面無表情站在門口。

    星楚驚訝道:「你……」

    十一郎擺手制止了她:「昨日我醒來的時候發現體內毒已解除,而你臉色淡黃,而到現在你的臉色越來越差,想必毒性已開始蔓延。」

    星楚更加吃驚:「原來你都知道。」

    十一郎表情出奇的冰冷:「你的恩情十一郎永生記得,但厚意卻只能心領,你現在不妨說出神珠下落何處,我定當為你追回,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白雲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十一郎是怕欠她情,呆著不走是還她人情之後再走,問題就在於星楚她肯不肯說呢?

    星楚果然不吭聲。

    她情願毒性慢慢蔓延下去,也換得十一郎和她相聚片刻的時間,哪怕是彼此有著一門之隔。

    十一郎冷冷道:「我知道你不會說出來,恐怕連你自己也不知道。」

    星楚凝視著他。

    十一郎的眉頭也皺起:「昨日你為我解毒後,在我身旁睡著,那時我全身經脈還不能提氣,人亦無法醒來,但我已可感應四周動向,百草堂內來了不下四個輕功高手,這四人似乎先是打暈了老闆娘,然後動手盜走了你袖中神珠,不過我很奇怪的是他們為何不向我們下殺手?」

    星楚沉默著,道:「別人拿去神珠,倘若不知曉使用之法,一樣毫無是處。」

    十一郎冷冷道:「倘若有人知道怎麼使用呢?」

    「那你可告知我何人能用?」星楚淡淡的說道。

    十一郎注視著她:「看來你也不知道是何人盜走了神珠。」

    星楚不再說話,但神態卻無疑也承認了這個事實。

    他們二人的對話都顯得沉穩冷淡,但一旁的白雲飛卻是聽得心驚肉跳,他盯著十一郎冷冷道:「你知道這天眼神珠的事情,彷彿比我都還多。」

    十一郎道:「的確比你多。」

    白雲飛注視著他的目光開始柔和起來:「你應該告訴我關於這神珠的事情。」

    十一郎歎了口氣,道:「看來什麼事要瞞住你那還真是不容易。」

    白雲飛不禁笑了:「確實不容易。」

    十一郎看了星楚一眼,道:「其實一年前我前往落葉國修行時,就已經見過你了。」

    星楚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讓人覺察的紅暈:「哦?」

    十一郎沉聲道:「你運用神珠的手法,當時我並不識得。」

    聽他這麼一說,白雲飛頓時也有興趣了。

    十一郎繼續道:「結果一月前我在海南國的魔教海底聖殿中見到那海底的氣場,又問了納蘭姑娘,我才知道原來你的手法出自魔教的逆天氣功。」

    「哦?」白雲飛大為驚訝,「逆天氣功我也會些粗淺的法門,怎麼我就不知道……」

    十一郎立即打斷他:「你那逆天氣功不過納蘭姑娘傳授的簡單的治療法門,真正的精粹,你和我都還差得遠。」

    「噢!」白雲飛不甘心的應了一聲,他雖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承認,納蘭真的內功精純,那些神奇的術士治療法門他確實是學不來的,因為那需要人本身的資質。

    白雲飛可能是個柔弱純潔的姑娘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十一郎道:「這逆天氣功是根據武當的太極兩儀分化而來,納蘭姑娘雖然也會療傷化血之術,事實上那是她本身的魔教嫡傳心法練來的內功,這種內功精純,在逆天氣功中走的是陽剛類型,特別適合救治。」他轉頭看了一眼星楚,緩緩道:「星姑娘的逆天氣功恰恰相反,你走的是陰柔類型,本身不具備很強的功力,但卻可以驅動神珠發揮極強的殺傷力,一般人絕難抵抗。」

    白雲飛不但聽呆了,而且連星楚都徹底驚呆,她的師承來歷,十一郎居然知道得比她自己都還多,而十一郎這時說了一句讓他們更吃驚的話出來:「逍遙侯也是為著這神珠而來,否則以他的武功和聲望,怎會答應我的挑戰。」

    「原來如此。」白雲飛歎了口氣,「我本就在奇怪,以逍遙侯的性情和聲名,本不應該答應這次決鬥的,但他卻出人意料的答應了,想不到他對這天眼神珠居然也有著極大的興趣。」

    「他不是圖謀這寶物。」十一郎冷笑著,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他是為什麼?」白雲飛趕緊追問。

    十一郎的目光落向牆上壁畫,目光閃爍不定。

    「你也不確定?」白雲飛試探著問道。

    十一郎許久才緩慢的點頭:「是的,我也不確定,他對這一戰的把握有多大?」

    白雲飛長長的吐了口氣:「我簡直不敢相信,原來你也對這一戰也毫無把握。」

    十一郎冷冷道:「如果要打一場有把握的戰,我寧可不戰。」

    「你們雙方都知道這一戰舉足輕重,非同小可,決戰並未開始,但已轟動全江湖,外界盛傳這一戰不但名動天下,而且必將永垂不朽。」白雲飛振聲道,「所以無論你還是逍遙侯,你們其中一人絕對是萬萬敗不得的。」  

座天使(七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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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8 11:36: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二章 劍道有大情

   十一郎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沒有哪次決戰比這次更驚人,更可怕,更讓人緊張、激動。

    對決辛夢來,他有股氣,一股傲氣,遍尋天下對手而不可得的傲氣,在天劍山上一招就擊斃對方就是憑的這股氣。

    對決金元正和風愚子,他憑的是正氣,邪不能勝正,所以最終這二人也倒在他劍下。

    但對決逍遙侯這一戰就不同了,這逍遙侯行蹤飄忽,不但性情難定正邪,而且武功深不可測,迄今為止,也就白雲飛目睹了他顯露的一招半式,劍法到了他們這種境界的人,要想在決戰中勝出,只怕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

    十一郎沒有把握,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逍遙侯為什麼也沒有把握呢?」白雲飛不禁問道,「難道他閱人無數,還畏懼你這後輩劍客。」

    十一郎緩緩道:「他和女王的母親是舊識,又趕到了藍彩城要見星姑娘,我總覺得他的目的和我是一樣的。」

    白雲飛驚訝道:「原來,你們是要單獨激星大人使用天眼神珠出手,倘若能獲勝,你們自然也就多了很多把握?」

    十一郎面色鐵青的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星楚緩緩道:「你救了我,實在是你的運氣,因為我的劍一旦拔出,就勢必要見血而歸。」

    星楚不禁暗自打了個寒蟬,她可不想像蘇長靈那樣,冤枉的死在十一郎手中,此時她實在是不知道神珠被盜這事是幸運還是不幸。

    白雲飛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什麼話都不再說,只是靜靜的走到牆上壁畫下面,好像望著壁畫出神。

    然後,他揮了揮手,本是檀香氤氳的霧氣中忽然藍光大熾,就像霧中閃現一片精靈,暗夜流光劍已握在他手。

    「呼啦」一聲,白雲飛突然轉身一劍向十一郎刺來,這一劍可說出其不意,聲威十足,只見藍光一閃,劍尖眨眼之間就送到了十一郎面前。

    十一郎和星楚與白雲飛站著的方位本是形成一條直線,但劍光閃起的時候,星楚注意到勁風突響,劍氣森寒,但暗夜流光劍從她臉旁掠過去的時候,鋒利的劍鋒居然沒把她臉上的藍紗劃破,而旁邊的銅製宮燈卻反而應聲斷為兩半,還別說這一劍的威力怎樣,就憑這分手勁的把握,白雲飛的劍法也是登入大堂,已窺劍道真諦十之五六了。

    星楚正驚訝白雲飛那天在保和殿沒有這樣對付她時,白雲飛的劍突然刺在她的衣裙腰間的銀燕掛墜上,「叮」的一聲,劍居然反彈了回去,而星楚卻沒有任何感覺。

    劍法的運用到了這種程度確實匪夷所思,更讓她目瞪口呆的是劍彈回去的時候,十一郎不知怎的到了白雲飛身後,暗夜流光劍倒飛回去直取他咽喉。

    白雲飛的一發一彈,不但險,而且絕;但十一郎的身法卻更加讓人感到驚奇,感到神乎奇技。

    又是「呼」的一聲,勁風忽然消失,藍光也黯淡下去。

    白雲飛站在原地不動了,他又揮了揮手,暗夜流光劍又被他藏進披風下。

    十一郎若有所思的看著白雲飛,他的表情顯得很平靜,一點也看不出像是剛剛施展了絕妙身法的高手。

    星楚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都不敢相信這瞬間的交手是真的。

    這多麼快,多麼詭異,又是多麼厲害的殺著?難怪藍大先生盛讚白雲飛是天下第一劍,而十一郎是劍神。

    白雲飛注視著十一郎,喃喃道:「你剛才為何不拔劍?」

    十一郎淡淡道:「你這一著是什麼時候練成的?」

    「海南歸來的途中。」白雲飛回答道。、

    十一郎冷冷道:「你這一著起碼有七八處破綻,剛才我若出劍隨便指出一處,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白雲飛面帶沉思之色,喃喃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十一郎把他看著。

    白雲飛道:「在萬華樓,我見到逍遙侯出手破解大羅國使節的火器,當時我若用這一著向他出手,他絕無可能一招之內要我的命,即使他用劍。」

    這句話一說完,殿中的燈光彷彿忽然亮了,但十一郎的目光卻更加明亮。

    沒有什麼話能比朋友的激勵更加讓人自信,十一郎一剎間彷彿就恢復了那種側目的劍神本色,冰冷、無情、殺氣,每一樣都讓星楚真切的感受到他的風采,他人就是劍,劍就是人。

    白雲飛沒有說錯,她愛上的是一把劍,而並非人。

    十一郎道:「但是現在天眼神珠已經丟失。」

    白雲飛道:「星大人可知那些賊人是何面目?」

    星楚搖頭。

    白雲飛沉思著道:「依我看來,這件事恐怕還另有內幕。」

    「哦?」十一郎和星楚聳然動容。

    白雲飛看著十一郎:「我總覺得,這天眼神珠彷彿和埋伏在六原鎮對付你的那批殺手有著莫大的關聯,當然,這只是我的直覺。」

    「你的直覺往往很準,目前還沒有哪一次不靈驗過。」十一郎淡淡的說著,這也是一句話相信白雲飛的話,「因為你天生就是個排除陰謀的專家。」

    白雲飛喃喃道:「這些殺手雖然寂寂無名,但無一不是殺手中的好手,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武功,而且還有組織,有計劃,我相信他們背後有個主使他們的人,問題在於他們要這神珠何用呢?」

    星楚道:「這恐怕就得等你那位納蘭朋友來到藍彩城才能解答這些問題了。」

    白雲飛道:「難道這神珠還有來歷學問?」

    星楚默默道:「神珠妙用無方,上代前輩傳我神珠時就已說過很多次,這顆神珠可說是當世十大神器之一,得者並能合理使用它,它的功效甚至是連其他神器都不可比擬的。」

    白雲飛饒有興致道:「請問大人是哪十大神器呢?」

    星楚道:「你的暗夜流光劍就是其中之一,它曾被燕南來的神州萬里劍激發出最強勁的威力,劍還有兩把,一把是神門如意劍,它是神劍山莊謝三少的成名利器,可破除一切氣功法術。」

    白雲飛點點頭,這神門如意劍就曾幫助他逃離蓬萊島。

    「另一把劍是傳說中的上古神器軒轅劍,此劍下落不明,在不在人間都不得而知。」星楚道:「刀劍本為一家,刀有逐日追風刀,是長州陸震風的成名利器,此刀和暗夜劍齊名。」

    白雲飛道:「這才四樣而已。」

    星楚道:「已故的花如玉手上的碧水落影弓也是攻擊型的神器之一。」

    白雲飛道:「莫非還有不是攻擊型的玩意?」

    「當然。」星楚道,「日月神教的黑太陽令牌,我手上的天眼神珠,這三樣都是多樣妙用的寶物,對於武學者來說有很多神奇的輔助功效。」

    白雲飛道:「七樣了。」

    星楚歎了口氣:「另外三樣也只是傳說,並沒有人真正的見識過。」

    「哦?」

    星楚道:「另外三樣分別是東皇鐘,崑崙鏡,神農鼎,東皇鍾為十大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毀天滅地,吞噬諸天;崑崙鏡擁有穿梭時空的力量;而神農鼎可練仙藥,驅除百病。」

    十一郎道:「據說十大神器還有另一種說法,它們分別是軒轅劍,東皇鐘,崑崙鏡,神農鼎,煉妖壺,盤古斧,伏羲琴,女媧石,崆峒印,昊天塔。」

    白雲飛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真是越吹越神,那些只是傳說,根本不存在。」

    星楚點頭道:「是的,十一郎說的十大神器確實是傳說,但我說的這十大神器,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而且有人目睹過它的存在,那東皇鐘,崑崙鏡,神農鼎,這三樣,我的先輩就曾親眼見過其中威力,我自然是相信的,而且就包括崑崙鏡這種傳說中可以穿梭時空的神器,我自信先輩傳我之術可以開啟使用它,只要它在我手上。」

    白雲飛半信半疑的盯著她:「你說的那些玩意似乎暫時和我們無關,現在我只覺得要盡快找回那天眼神珠。」他雖看著她,其實這話是對十一郎在說。

    畢竟找到了神珠,十一郎就可離開,安心修養,然後面對與逍遙侯的決戰,至於什麼神器,什麼大羅國軍隊要開來,要打仗,要死人,那關他屁事,他只希望他和他的朋友都能安然無恙,繼續逍遙這個江湖。

    十一郎忽然道:「你走罷。」

    白雲飛笑道:「你要我走?」

    十一郎冷冷道:「查案件找線索你是專家,難道要我去?」

    白雲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來你想留在這兒,嗯,不錯。」

    十一郎面無表情道:「她中的毒已蔓延到手臂,我可用我功力稍作阻止,七巧化骨散我已有所體會,知道該怎麼阻攔。」

    白雲飛點點頭:「好吧,待我尋回神珠,你也可安心離開。」說完,他緩步走了出去。

    星楚看著白雲飛的背影,似信非信的說道:「他真能找回我的寶珠?」

    十一郎冷冷道:「這世界上若說真有一個人能有那個本事,那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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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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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三章 豐橋驛驚變

    白雲飛走出皇城大門時並未受到士兵的阻攔盤問,一切彷彿都顯得很順利。

    但他知道其實不順利的事現在才正式開始,因為這一次絕不同於以前,以前那還有線索可追可查,這次非但沒有半分線索,而且有關天眼神珠的信息更是亂得毫無頭緒。

    此時天早亮了,白雲飛來到了百草堂,腳步剛一邁進大堂的門檻,燕如的聲音隔老遠就傳了過來:「天殺的,我相公呢?已經好幾天了,我相公怎麼還不見人呢?你不是說很快回來嗎?」

    一見老闆娘大聲嚷嚷,白雲飛就覺得頭疼。

    不過他還是靈光一閃,趕緊問道:「對了,那晚十一郎在內堂,你可曾看見這店中有什麼可疑的人沒有?」

    燕如斜著眼睛看著他:「可疑的人?有啊。」

    白雲飛大喜:「誰呢?」

    「你!」燕如沒好氣道。

    白雲飛哭笑不得:「我很可疑?」

    燕如道:「就是你,自從你來我家店之後,咱們的生意可就沒得做了,連老闆都失蹤了。」

    白雲飛笑道:「是是是,我是可疑,你仔細想一想,那晚你到底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奇怪,或者有什麼事不對。」

    燕如道:「說到奇怪倒也奇怪,那晚我明明在大堂裡收藥材,不知怎麼就聞到一陣花香,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醒來的時候就在內堂裡躺著了,而你那兩個朋友好像已經醒了。」

    這就對了,白雲飛暗忖,燕如不是被人點了穴道而打昏,而是中了什麼特別厲害的迷毒,所以暈了過去,賊人就是通過這個時間段,盜走了星楚的神珠。

    但是這裡面有個問題,賊人為什麼不殺人滅口?像燕如這種普通小民,他們為什麼要迷昏她,難道是害怕她看見這些人的真面目?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些賊人的身份就一定不能見光,興許是白雲飛他們認識的熟人。

    白雲飛的腦袋不愧反應極快,他立即追問:「你說你聞到了一陣花香,什麼花香?」

    燕如皺眉回憶:「像是菊花。」

    「菊花?」白雲飛失聲道,「這落葉國藍彩城地處北方寒冷極地,縱然是深秋,菊花也難以生長存活,這些盜賊怎麼可能攜有菊花?」

    「什麼賊不賊的?老娘我在這裡守了兩年店舖,沒哪個膽大的毛頭小賊敢來偷東西。」燕如振振有辭。

    白雲飛笑道:「有菊花的香氣,也就說這夥人,他們並不是藍彩城的人,興許是從他國而來,能把菊花帶到這裡來的人,這需要多大的物力財力?這樣的人,天下還能有幾個呢?」他就從這丁點的線索裡找到了答案。

    這答案就是——逍遙侯!

    白雲飛和逍遙侯第一次碰面時,逍遙侯的那種排場,那八個提著金黃色菊花籃的少女,那滿街的花香仙樂,這是唯一可以解釋得通的線索。

    儘管這線索不一定正確,但白雲飛現在也毫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向城裡的豐橋驛館走去。

    逍遙侯的車隊馬隊全安頓在那裡,他人卻到了皇宮。

    白雲飛只希望能這裡找到線索,他內心並不希望這件事真是逍遙侯所為,但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豐橋驛座落在西郊,滿庭青松蒼翠。

    巨大的迎客松下是一個寬大的雨花巖鋪成的庭院,現在雨花巖上躺滿了死人,遍地鮮血。

    看到這等景象,白雲飛已完全怔住,完全驚呆。

    逍遙侯車隊中的那八個少女,兩個帶劍隨從,以及那些吹拉彈唱的傭人,一個不剩的全躺在這裡。

    從他們躺著的姿勢看來,他們臨死前幾乎沒有抵抗就遭人毒手。

    白雲飛的臉色沉了下來,有人已經比他先到一步,斬斷了一切線索。

    不過他很快就手足冰冷,因為他又看見了活人。

    四個活人。

    這四個人本來應該是死人,但現在他們活了,而且都在屍體堆中。

    謝林蹲在屍體邊,拿著切刀在切棗子糕,他真給死人賣切糕?

    野空一派腳夫打扮,挑著根扁擔走來走去,他挑的是屍體。

    金風坐在松樹下的石桌邊喝酒,一邊欣賞死人一邊品酒,連酒的顏色都是血紅的。

    賽雷拿著十字架和經書,口中唸唸有詞,像是在為死人做禱告。

    若是別人看到這情形倒還不怎樣,但白雲飛卻毛骨悚然。

    在趕往藍彩城經過六原鎮時,白雲飛見到的就是十一郎殺死這幾人後屍橫遍野的場面,現在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四個人居然復活了。

    難道真是陰曹地獄人滿了,閻王爺要他們回來?

    白雲飛雖在驚懼,但腳步還是邁了進去。

    一邁進去,四個人就同時抬起了頭。

    白雲飛的目光落在金風身上:「神鞭手金風?」

    金風笑道:「白大俠好厲害的眼力,不如過來同飲一杯酒如何?」

    白雲飛點點頭,走過去坐在金風對面拿起桌上的酒壺,居然硬是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大口,然後道:「這是最正宗的女兒紅,要從江南那邊帶到這兒來,閣下果然有本事。」

    金風笑得更厲害了:「白大俠的膽識和氣量真是令人佩服,江湖傳言果然不假。」

    白雲飛沉聲道:「你本來應該死在朱家鎮郊外,想不到你又活了。」

    金風大笑:「方烈以為他真可以殺死我,然後冒充我進行那個殺人計劃?」

    白雲飛道:「他難道沒有冒充?」

    金風笑道:「他是冒充了我,他以為他營救十一郎的計劃天衣無縫。」

    「結果呢?」白雲飛面無表情的問。

    金風大笑:「白大俠聰明絕頂,應該知道結果如何?」

    白雲飛轉頭看了看謝林幾人,這幾個人好像全在為屍體忙活,白雲飛喃喃道:「謝林、野空,賽雷,這三個人是殺手中的好手。」

    金風道:「確實是。」

    白雲飛歎息道:「但他們要殺十一郎,那還差得遠。」

    「確實是差得遠。」金風的回答顯得很機械。

    白雲飛道:「所以唯一可以解釋的,他們根本就是別人讓他們去送死的,死得可真夠冤枉。」

    金風還在笑:「確實夠冤枉。」

    白雲飛道:「但他們至少完成了真正的任務,讓十一郎中了毒。」

    金風哈哈大笑,拊掌道:「厲害,厲害。」

    白雲飛卻笑不出來:「既然你知道方烈冒充了金風,你將計就計,讓方烈救走十一郎,把十一郎背到百草堂,方烈自然要為十一郎求救而奔走,這恰恰正中你們下懷,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

    「問得好。」金風笑道,「要找十一郎,就得先找白雲飛,白大俠見識廣博,知道七巧化骨散這毒藥厲害,情急之下必然要夜闖皇宮搶劫天眼神珠。」

    白雲飛歎息道:「好厲害的計謀,好厲害,這一條穿針引線之計,真是演繹得淋漓盡致,想出這個計策的人,一定是個天才。」

    金風陰惻惻的笑道:「白大俠也是天才,這計劃不也被你看穿了麼?」

    直到現在,白雲飛才明白,原來所有不安的感覺源自星楚的天眼神珠,這些殺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十一郎,而是要把星楚引出宮,讓她毫無防備,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最後丟失神珠。

    但是這中間又有很多疑團,白雲飛隱隱覺得棘手的還不在於怎麼拿回神珠,而是在於眼前這四個人,他歎息道:「天才之所以聰明,就是因為他總是不知不覺的被人利用,天才其實就是傻蛋。」

    金風笑道:「我常聽人說,東勝國的白雲飛聰明絕頂,料事如神,起先我還不太相信,現在親見尊容,我真是不得不信。」

    白雲飛沉下臉,道:「你們早就在這裡等著我了?」

    金風笑道:「你比我想像中來得更早,更快,恐怕也只有你才能摸到這裡來。」

    白雲飛冷笑道:「你們的膽子可真是大得驚人,連逍遙侯的人都敢殺,你們就不怕逍遙侯返回來追殺你們?」

    金風大笑:「難道我們站在死人堆中就是兇手?白大俠憑什麼認為逍遙侯的人是我們殺的?這地方的人都死光了,這些人興許是你白大俠殺的呢?」

    白雲飛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這次終於遇上勁敵了,他沉聲道:「那麼,我該怎樣洗脫我的冤名呢?」

    金風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為英豪,白大俠確是聰明,逍遙侯神功無敵,誰惹上他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看來白大俠也是忌憚得很。」

    白雲飛也笑了:「你們又何嘗不是?」

    金風收起笑容,冷冷道:「其實洗脫白大俠的罪名很簡單。」

    「怎麼個簡單法?」白雲飛問道。

    金風道:「我要你回去。」

    白雲飛的瞳孔忽然收縮:「回去?回哪兒去?」

    金風冷冷道:「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回你的東勝國,繼續做你逍遙自在的大俠,再也莫要來攪這趟渾水。」

    白雲飛道:「倘若我不回去呢?」

    金風笑道:「你執意要查下去,只怕對你不利。」

    白雲飛忽然拿起了酒杯,笑道:「我就要看看怎麼個不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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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四章 青龍會高手

    庭院裡忽然掠過一陣涼風,滿庭俱是涼意。

    這股涼意同樣直襲白雲飛全身。

    以前無論遇上什麼樣的對手強敵,白雲飛總是無所畏懼,畢竟那些對手各有各的缺陷。

    像辛夢來,過於自信自己的武功;像金元正,算無遺策卻不敵十一郎快劍;還有陸震風,說到底他是個外強中乾的人,但這次卻不一樣,因為金風緩緩道:「白大俠,你見識非凡,總該對『青龍會』有所耳聞吧?」

    白雲飛的眼皮如針刺一般跳了一下。

    他當然有所耳聞,豈止是耳聞,簡直是聽得太多了。

    幾百年來,江湖中最神秘最可怕的組織就是這青龍會了,傳言這青龍會一共有三百六十五處分舵,勢力遍佈全天下,裡面的高手是多得數不勝數,早在很多年前一代梟雄上官金虹創立的金錢幫比起它來根本就是一根小草,就連任天行的魔教都差他差得太遠,甚至連小李飛刀、謝三少爺、燕十三這些名俠都奈何它不得。

    不過這青龍會卻不同於一般的組織,像陸震風的長州城、風愚子的海南國、金元正的金家堡,辛夢來的靜月山莊,任天行的日月神教,這些幫會門派都在明,都有野心,都喜歡出風頭,但青龍會卻不是這樣,他們在暗,沒人知道他們在哪裡,更沒人清楚他們要幹什麼;他們雖沒有什麼野心,但他們以自己定的規則行事,誰要是阻礙了他們,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逃避慘死的厄運。

    就是這樣一個組織,一直以來白雲飛都以為是個傳說,想不到這個傳說竟然是真的,青龍會竟然真的存在。

    他白雲飛若是真的要和對方鬥,那無疑是一個癡人要和天鬥。

    金風笑道:「白大俠,我奉勸你還是趕快回東勝國吧,我可以保證,我們絲毫不會難為你。」

    白雲飛沉默著,忽然哈哈大笑:「原來如此,你們四個老傢伙背後是有青龍會在撐腰,難怪膽大包天,連逍遙侯的人都敢動。」

    金風的臉色變了變。

    白雲飛笑道:「江湖傳說,西方大光明頂一直是個武學邪教的集中地,三十六妖島、七十二鬼窟,全是些邪派高手,而這麼多高手中,其中四大光明護法武功最高,也是百年來最傑出的高手。」

    白雲飛的眼光一一落向謝林、野空、賽雷、金風,然後緩緩道:「青風、古松、山巖、流雲四位居士本是紅塵俗世之外的得道高人,真想不到居然做了青龍會的傀儡走狗,任人擺佈。」

    他雖在笑,但內心也十分緊張,這四個人已近四十年不曾在江湖中出現,幾十年前在江湖中出現時早就被人們驚為天人,連魔教教主任天行都對他們四個忌憚三分,現在經過四十年的苦修又重出,不得不說,要對付這四個老怪物,白雲飛毫無半點把握。

    流雲哈哈大笑:「好,好眼力,白雲飛確實是個人才,老夫三十年不曾出來,想不到後輩中人居然還能認得我們。」他一邊說一邊撕下了臉上精美的人皮面具,其他三個人也跟著撕下面具和偽裝的衣衫。

    四張蒼老的面孔出現在白雲飛眼前,這四人就真如他們的名號一樣,青風居士一派仙風道骨的道裝打扮,手裡拿著一根白色拂塵,旁人若不知情,恐怕真認為他是個道士;

    古松居士穿著件繡著古怪符號綠色長袍,手裡拿著一把大折扇,像是個遊山玩水的老者;

    山巖居士更是人如其名,他的臉不但蒼老,而且面部肌肉硬邦邦的就像是一塊灰色的山石,又臭又硬,他拿著的是一把奇形怪狀古劍。

    這種劍連白雲飛都叫不出名字,彎彎曲曲的神似金蛇郎君的金蛇劍,但它形狀卻比金蛇劍更古怪,更猙獰,更可怕,讓人一看就覺得毛骨悚然。

    而流雲居士拿著的是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雖然長劍看去似乎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一樣給人一種劍氣迫人眉睫,劍光寒冷徹骨的感覺。

    「我就說死人不可能復活。」白雲飛吐了口氣:「看樣子打起來我似乎絕不是你們的對手。」

    流雲笑道:「早就聽聞暗夜流光劍從燕南來手中流傳於白雲飛之手,今天我也想見識見識。」

    白雲飛笑道:「我看最好還是不要見識的好。」說這句話時,他就像條滑魚一樣眨眼間就退到了進來的牆角邊,這一退當然出人意料,其目的就是一退一躍,越牆逃走。

    流雲四人當然不是省油的燈,白雲飛的腳尖幾乎在就要踮起凌空後翻的時候,一把大折扇就像風箏一樣從空中飄了下來。

    看似輕飄飄的無力,但扇上的勁力卻讓白雲飛頓時感到呼吸一窒,這一扇猶如泰山壓頂,雖並未直接壓向他,但他若敢向上倒翻,這扇子恐怕會把他連人帶牆碾得粉碎。

    白雲飛本以為那折扇公子單小樓算是把扇子用得出神入化的人了,現在見到這古松居士的第一扇,他覺得單小樓那扇子簡直就是一張爛紙。

    白雲飛忽然斜上雙拳齊打,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浪朝天呼嘯而去,「砰」的一聲悶響,半空中拳頭的勁風和扇上的勁力劇烈碰撞。

    然後就是「嘩啦」一聲,牆倒塌了。

    原來白雲飛藉著這衝撞之力破牆退走,這一著無疑高明,原因就在於他反應快。

    他雖快,但青風居士更快。

    青風居士的拂塵忽然張開,旋轉,突前,這一著居然酷似白雲飛的「浪裡尋花」,拂塵掀起的勁風旋開了灰塵渣滓,而且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儘管白雲飛退了出去,但速度卻因這股吸力而大為減弱。

    他還沒來得及運功抗拒,山巖居士的劍又到了,這把怪劍不但形狀奇特,而且連劍式也古怪飄忽,白雲飛明明看見那劍從拂塵的正下方鑽上來,不知怎的卻像蛇一樣左扭右擺的擺到了正上方,而酷似三角蛇頭的劍尖居然隱隱指向他腿上的環跳穴。

    他們三人出手不但快,而且險,更重要的是經驗相當豐富,對白雲飛也是相當的瞭解,三人先後出擊,不先求一擊斃命,而是緊緊的纏住白雲飛,讓他沒時間提氣施展絕頂輕功溜掉。

    這種情況下白雲飛只有退,一退再退。

    流雲居士的長劍當然不會閒著,他的劍式如天外流星,劍光一閃,一道白亮的光芒就直飛白雲飛咽喉。

    也許他出劍的速度還不及十一郎那麼快,但在這種其他三人夾擊的情況下,這一劍的致命程度就不容小看了,因為它沒有後顧之憂,就像兩軍交戰,防禦措施已經完全妥當,他只顧放手進攻,對手遲早要中招,隨便中一招,後果就是死。

    拂塵、折扇、怪劍,外加一把處處都從意想不到方位作致命一擊的長劍,這配合簡直毫無瑕疵,逼得白雲飛喘不過氣來,白雲飛就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

    有好幾次,白雲飛愣是憑借強大的內力用肉掌強行推開流雲的劍身,否則的話他足夠死上六七次了。

    豐橋驛館的庭院外,落葉簌簌,劍光陣陣,一場令人心驚肉跳的打鬥正在進行。

    隨著白雲飛漸漸的退到湖邊小橋上時,青風的拂塵和古松的扇子同時封死了白雲飛的退路,流雲和山巖的劍「唰唰」兩聲,冰冷的劍鋒分別架在了白雲飛的脖子兩側。

    這下白雲飛終於不敢動了,緩緩的舉起了雙手,不禁笑道:「我早說了,一打起來我絕對不是你們的對手。」

    流雲看著他,目中閃動著沉思之色,道:「你居然能接下我們四人聯手的四十招,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他並沒有說出他心裡的疑懼,那就是白雲飛這麼年輕,卻有這麼高強的內力,還真不知道他這內力是怎麼練成的,而且他們四人若不是搶得先機引白雲飛入局,一旦白雲飛拔出劍來,一旦單打獨鬥,結局怎樣那又很難說了。

    白雲飛雖投降舉起雙手,但臉上仍然笑嘻嘻的:「流雲先生怎麼不殺我呢?」

    流雲冷冷道:「我要你回去。」

    白雲飛笑道:「我現在若再說不回去,恐怕你這劍上就要見血了。」

    流雲笑道:「早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要求對你來說一點不難。」

    「是不難。」白雲飛忽然放下雙手,笑道,「好,我回去。」

    山巖冷冷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白雲飛笑道:「我既已答應,自然會遵守諾言,我若反悔,你們一樣可殺了我,這之間難道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麼?」

    流雲忽然撤下了劍,笑道:「那當然,我們肯定相信你,人人都知道白大俠一諾千金,不但對他的朋友講義氣,而且也對他的敵人講信用,我們若不信你的話,那還能信誰?」

    山巖半信半疑的也撤下了劍。

    白雲飛邊退邊笑:「好,我現在就回去,回去繼續做我的大俠,絕不再來管閒事。」說完,他猛的轉身,居然不緊不慢的向大門外走去。

    走得幾步,流雲冰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給我站住。」

    白雲飛轉過身,笑道:「流雲先生還有何吩咐?」

    流雲道:「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我不能讓你回去。」

    白雲飛終於大笑起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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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五章 前往大沙漠

    山巖盯著流雲,冷冷道:「你不讓他回去?」

    流雲還未答話,白雲飛卻搶先笑道:「他當然不會讓我就這麼一走了之的。」

    「為什麼?」山巖想都未想就問了出來。

    白雲飛笑道:「我都知道了你們不少秘密,若就這樣走了,你們四位居士的消息就會被我傳出去,試問流雲先生怎麼放心我回去?」

    古松搖著折扇哈哈大笑:「我說白兄弟,你肯定不會傳出去,因為你一向是個講信用的人,你說是不是?」

    白雲飛也哈哈大笑:「對,我就算是個很講信用的人,問題在於流雲先生卻不是,縱然我答應對這件事守口如瓶,流雲先生仍然不會相信我。」

    古松道:「哦?」

    白雲飛道:「只因像四位這種為青龍會賣命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別人?老狐狸的毛病就是不但懷疑別人,通常也懷疑自己。」

    流雲居然一點也不臉紅,他沉吟著,道:「這小子詭計多端的太狡猾,不能這樣放他走,我們可用他來作開路先鋒。」

    這下輪到白雲飛疑惑了:「開路?」

    流雲注視著他:「你不敢?」

    「我敢。」白雲飛道。

    流雲冷冷道:「青龍會的話你也信?」

    白雲飛悠悠道:「你是那種人,所以你把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看得和你一樣。」

    流雲沉默著,道:「好,我就姑且信你這次。」

    白雲飛道:「我還有個問題。」

    流雲冷冷道:「說。」

    「這些逍遙侯的門人,究竟是不是你們殺死的?」白雲飛注視著滿地屍首。

    流雲冷冷道:「不該問的你最好不要多問。」

    「那麼該問的是不是有人自然要告訴我?」白雲飛笑著,他雖在笑,但就憑流雲這句話他已經明白,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殺的。

    逍遙侯門人的武功他也是見識過的,至少那兩個藍衫隨從有著「草上飛」八九成輕功的火候,八個少女也不是普通角色,但從他們死亡的情況來看,幾乎是被人一擊斃命,而且好像是被十分霸道的掌功打死的。

    這麼多人同時死亡,流雲四人聯手也未必能做到。

    難道說青龍會派出來的人不僅僅有流雲四人,而且還有其他幫手,如果真有的話,那這個幫手也確實太強了。

    想到這一點,白雲飛就覺得壓力更大,要從這些棘手人物手上把神珠奪回來,那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其實最關鍵一點,青龍會要神珠幹什麼?

    連大光明頂四大護法都出來參與這件事,足見這神珠的份量也是舉足輕重了。

    白雲飛笑道:「不知流雲先生要我去哪裡開路呢,說到地形,我倒是蠻熟的。」

    流雲陰惻惻的笑道:「我現在要你出城,往西面走。」

    白雲飛的臉色變了變,繼續笑道:「往西走,走多遠?」

    流雲笑道:「有多遠走多遠。」

    「哦?」白雲飛疑惑著,「往西是六原鎮,天星橋,再往西就是雲霄山大雁塔,難道四位也想去湊熱鬧,看看曠古爍今的決戰麼?」

    流雲笑道:「我還要你再往西。」

    白雲飛的笑容凝結了,再往西出了落葉國邊境就是大沙漠了。

    大沙漠環境險惡,多的是風沙塵爆,人力怎能勝天?再往西豈非是自尋死路?

    流雲盯著他笑道:「白大俠難道不敢?」

    白雲飛也盯著他手中的劍笑道:「去沙漠裡渴死,也總比被亂劍刺死的好。」

    流雲大笑:「早說了白大俠識時務。」

    豐橋驛很快人影閃動,一行人緩緩走出大門,只留下滿地屍首。

    白雲飛走在最前面,四個老頭子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看這四人悠然自得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怕白雲飛溜掉。

    「他會不會耍滑頭溜走?」山巖悄悄的問道。

    「他不會溜。」流雲一萬個放心的表情。

    「哦?」

    流雲淡淡道:「他才從宮中安然無恙的出來,想必是那皇帝和星楚要他出來找神珠。」

    青風道:「何以見得?」

    流雲道:「你們發現沒有,十一郎沒有和他一起,他們兩人向來是錘不離秤,秤不離錘,那國師為救十一郎與十一郎有魚水之歡,想必十一郎已被她纏上,一時半會脫不了身,白雲飛才會出來找那寶物。」

    山巖道:「難道他們也對神珠有興趣?」

    流雲道:「他們有沒有興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小子是想利用我們。」

    「利用我們?」青風問道。

    流雲道:「這小子很聰明,知道寶珠被我們劫走了,想通過我們找到線索。」

    青風無不疑慮的說道:「但是大龍頭如果知道我們暴露行蹤的話,那恐怕……」

    流雲冷笑道:「你忘了謝林他們幾個人是怎麼死的,難道你想學他們一樣的下場。」

    青風、古松、山巖點點頭,對流雲的看法深以為然。

    走在前面的白雲飛更是胸有成竹,悠然得意的模樣。

    流雲四人在後面議論,其實他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這四大護法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陰險狡猾,其中以流雲為甚。

    天眼神珠不一定在流雲他們手上,但流雲他們知道的信息卻絕對比他白雲飛多,而且白雲飛隱隱覺得,流雲要自己開路去大沙漠,裡面大有學問,這個學問就是——「怕死」,他要利用自己神通廣大的本領去避開沙漠裡那些天災。

    但是這大沙漠和神珠又有什麼關係呢?

    白雲飛沒有問,他也不必問。

    因為流雲遲早要追上來找他。

    果然,在城中逛了半天,流雲終於忍不住走了上來,面帶怒色:「我要你往西邊走,你繞來繞去的繞了半天究竟搞什麼把戲?」

    白雲飛大笑:「沙漠裡那麼乾燥,起碼要帶點水才行。」

    流雲盯著他不說話。

    白雲飛眨了眨眼,繼續笑道:「如果我們走得遠,最好是去馬行,找兩匹駱駝馱點水和乾糧。」

    流雲冷笑道:「不錯,是個好主意。」

    「當然是好主意。」白雲飛乾笑著,其實他在城裡逛來逛去目的無非是在拖延時間。

    倒不是說他不想去大沙漠,而是想撞上一個熟人,告訴那熟人,他白雲飛到大沙漠裡去找天眼神珠了,然後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那麼後面的人自然就會追上來。

    流雲四人當然不是傻子,知道他在打這樣的如意算盤,不過也並未反對,他們就要看看白雲飛到底要搞什麼把戲出來。

    「我說流雲先生,沙漠裡白天熱夜晚冷,很容易染上風寒,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們可以去買店藥。」白雲飛振振有辭。

    流雲道:「你還怕風寒?」

    白雲飛道:「我當然怕,難道你們不怕?」

    流雲四人不禁笑了,白雲飛既然怕風寒的話,那麼證明一件事,他的內功還不怎樣。

    這四個老傢伙內功精湛,早就到了冷暖相容,寒暑不侵的境界,用白雲飛的思維來解釋,也就是900點以上的內力,其實他白雲飛早在蓬萊島上的時候也達到了這種境界,此刻不過是佯裝而已。

    所以白雲飛大搖大擺的又來到了百草堂。

    這裡已是他最後的希望,他現在只希望那多嘴婆燕如聰明點,把這消息散播出去。

    遺憾的是燕如並未在鋪子裡,白雲飛反倒在這裡遇見一個久違的人。

    一襲華貴的藍色衣衫,清麗而嬌美的容顏,舉手投足之間雖然已帶了一些王家貴族的氣息,但仍掩蓋不了她淳樸可愛的氣質。

    一看見白雲飛,納蘭真就飛快的跑了過來。

    「白大哥。」納蘭真開心的笑道。

    白雲飛更加開心,看來方烈無愧為天行者,這才幾天,居然把納蘭真從東勝京都請到了這裡,這腳程實在夠快。

    「就你一個人?」白雲飛問道。

    納蘭真道:「不,還有馮姐姐,藍大先生,心眉大師他們隨後就到藍彩城。」

    白雲飛喜出望外:「太好了。」

    「這可一點都不好。」流雲沉著臉走了上來。

    白雲飛笑道:「流雲先生又有什麼高見?」

    流雲冷冷道:「你若是想搬救兵的話你就錯了。」

    「哦?」

    流雲道:「我現在就要你走。」

    納蘭真遲疑的看著白雲飛:「他們是……」

    白雲飛眨眼笑道:「這四位老先生都是我的護法,保佑我去西天取經,一路上護送我。」

    納蘭真注意到古松身上那件繡滿各種古怪符號的綠袍,不由得一陣寒顫。

    這四個人看上去不像是什麼好人。

    不過納蘭真冰雪聰明,一聽白雲飛這麼暗示,再看眼前情形,也知道白雲飛是受這四人要挾,要往西行。

    流雲冷冷道:「白大俠,你要再拖延時間,我們也不妨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了。」

    白雲飛嘿嘿一笑,道:「流雲先生的話我怎敢不從?不過這位姑娘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們說兩句話就走。」

    山巖冷笑道:「這個小妮子這麼漂亮,我看是你的小情人罷。」

    納蘭真立即瞪著他。

    白雲飛笑道:「是小情人又怎樣?難道山巖先生不允許白某幽會情人?」

    山巖道:「想不到你好這一口。」

    白雲飛不再理他,拉過納蘭真溜到大廳裡,兩人嘰裡咕嚕的說了好一陣。

    誰也不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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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 23:59: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新龍門客棧

    沙漠。

    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片黃色的海。

    只不過這片汪洋大海熱得實在令人受不了。

    從藍彩城出發,經過六原鎮,天星橋,雲霄山等地,白雲飛和流雲四人牽著五匹駱駝一路西行。

    他們行走得並不快,儘管五個人的功力都了得,但誰也不願把力氣浪費在沙漠上,更何況現在還未走出落葉國邊境線,這只是大沙漠的邊緣入境地帶,進入中心區域還早得很。

    落葉國和大羅國之間的沙漠險惡之地方圓幾十萬里,要通過這片鬼地,對任何一個武林高手來說都是一種考驗,尤其是對白雲飛他們這種不會瑜珈武學的人來說。

    但他們五人卻走得也並不慢,白雲飛注意到一路上流雲四人每到一地坐下就吃喝,從不掏錢付帳,換句話說,青龍會果然神通廣大,一路上為他們掃出了不少障礙。

    現在這個地方是沙漠邊緣的一個小鎮,站在這小鎮惟一的客棧門口,已可望見那無邊的大沙漠。

    白雲飛看著駱駝馱著的那幾十個裝滿清水的羊皮袋子,喃喃的說道:「要撐過這片大沙漠,我看這點水是不夠的。」

    流雲道:「當然不夠。」

    白雲飛道:「你明知道不夠,那還堅持要來?」

    他不等流雲回答又繼續道:「這沙漠裡難道還有奇珍異寶不成?你們堅持要來?」

    流雲道:「水不夠也不用怕,反正你有辦法走得過去對不對?」

    白雲飛苦笑道:「你真把我當救苦救難的菩薩了?這大羅沙漠幾百年來都沒有幾個人能往返來回。」他抬頭看了看烈日當空的天色,吐了口氣:「聽說大羅國的使節來落葉國給女王祝壽,一行二十人牽了五十匹駱駝,裝了近千個水袋,還帶了磁石和指南針等裝備,最後到達這裡時,駱駝一匹都沒活下來,五個人都是被這鎮上的人救回來的,可見穿越大沙漠簡直不是人幹的事。」

    流雲道:「但你不是大羅使節。」

    白雲飛道:「但我也不是神仙。」

    青風冷冷道:「那你可以回去,我們絕不為難你。」

    白雲飛嘿嘿笑道:「青風先生要趕我走?」

    古松大笑道:「只怕現在趕白兄走,白兄弟也不會走?」

    「哈哈,我當然不會走。」白雲飛大笑著,後面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天眼神珠的去向就在沙漠裡,現在流雲四人真要趕他也趕不走他。

    客棧並不像藍彩城的萬華樓那樣寬闊大氣,倒像是個破敗的廟宇,不過它卻有個響亮而老套的名字:新龍門客棧。

    一般來說,叫龍門的客棧都處於極地邊緣,有道是一出陽關無故人。

    見到白雲飛這種江湖客的打扮,老闆迎了上來:「幾位客官住店麼?已經沒房間了。」

    他做生意的態度倒是直接,開場白就直接把白雲飛五人震住。

    山巖冷冷道:「你這生意倒是做得,我們還沒問你,你想趕我們走?」

    老闆看了看他腰上的怪劍,也不害怕,只是淡淡道:「幾位若是喝酒吃菜,小店倒可以招待,要住店休息後再往西行那便恕我不能招待了。」

    流雲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道:「掌櫃好像知道得不少,不過你好像還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我管你們什麼人,來這裡就是顧客,掏錢付帳。」老闆冷冷的說道。

    白雲飛忽然笑了,他看得出來,這裡已經脫離了青龍會的勢力範疇,流雲這四個老傢伙雖然做了青龍會的走狗,但前往大沙漠似乎並非是他們大龍頭的主意。

    客棧中人並不多,流雲找了張桌子坐下:「把吃的喝的端上來。」

    老闆是個痛快人,立即就把吃的喝的擺到他面前。

    一盤烙餅,一盤冷饅頭,一碟豆角,外加一壺淡酒,酒的顏色就像是沙子,但更像是馬尿。

    山巖脾氣火爆,頓時一拍桌子:「你就讓我們吃這些?」

    老闆冷冷道:「這兩天能吃這些就已經很不錯了。」

    山巖正欲發作,白雲飛卻立即笑道:「這極地偏遠之處是不能和大城市相比,有得吃就不錯了。」

    老闆乾笑了兩聲:「還是這位公子明事理。」

    流雲似從老闆的話中嗅出了什麼,道:「掌櫃的意思是這兩天,也就是說不是在這幾天裡來這兒,掌櫃就有好酒好菜?」

    老闆斜著眼睛:「吃就吃,哪裡這麼多廢話?」

    流雲陰惻惻的笑道:「好,我不問。」說完他動手拿起一個饅頭。

    白雲飛忽然發現這客棧老闆好像還不簡單,不過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有這樣一號人物。

    白雲飛也吃喝著道:「我們吃了就走?」這話是沖流雲問的。

    「沒房間住,不走的話去哪兒?」流雲道。

    白雲飛道:「難道去沙漠裡睡大覺?」

    流雲冷著臉不說話,反倒是老闆瞪大了眼睛:「你們要去大羅沙漠?」

    白雲飛笑道:「是啊。」

    老闆忽然一言不發的走上前,把桌上的酒菜收起就走。

    「你幹什麼?」山巖怒了。

    老闆冷冷道:「你們要去自殺與我無關,別糟蹋我的酒菜。」

    白雲飛笑道:「我們怎麼可能是去自殺的呢?」

    老闆冷笑道:「去大羅沙漠的人,我還沒見過有誰活著回來過,你們不是去死是幹什麼,走走,快走,別讓我這店裡沾上晦氣,要喝酒去陰間喝冥酒,別來我這裡攪合。」他一邊說一邊就推著白雲飛往門外趕。

    白雲飛只有把流雲看著,流雲陰沉著臉站起身:「掌櫃的,你憑什麼認為我們會死?」

    老闆冷冷的看著他,道:「你們又憑什麼認為在大羅沙漠裡不會死?」

    「就憑這些。」山巖一拍桌子,站起身指著門口停著的那五匹駱駝。

    老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幾匹騾子扛點水就可以在沙漠裡活下去?簡直是小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他居然把山巖這個老傢伙說成是小毛孩子,白雲飛忍不住想笑。

    古松忽然拱了拱手:「掌櫃,在下等有要事前往大羅國,勢必就要穿越這大羅沙漠,老先生若是有什麼高見,不妨請指點迷津。」這古松倒是謙謙君子的模樣,說起話來彬彬有禮,不過老闆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鼻孔裡哼著氣不說話。

    白雲飛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大錠銀子放在桌上,笑嘻嘻道:「還是讓這個來請掌櫃的開開尊口吧?」

    一看到銀子,老闆立即就笑了:「還是這位公子懂事。」

    白雲飛立即恭敬道:「請掌櫃指點。」

    收了銀子,老闆立即就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前兩天這裡過去了好幾批旅客,都說是要去大羅沙漠,我這家客棧開了二十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多人要去大羅沙漠的。」

    這第一句話就讓流雲四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這無疑是個重要的消息。

    白雲飛趕緊道:「掌櫃,這大羅沙漠真有那麼可怕?」

    老闆瞪了他一眼:「你也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還不知道大羅沙漠的可怕,敢去找死,這沙漠地帶共分三層,外圍是戈壁,中間是沙丘,至於最中心……」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忽然不說話了。

    流雲四人面面相覷。

    白雲飛悠然道:「我也知道戈壁灘荒蕪人煙,寸草不生,要活下去確是困難,而沙丘上卻是多風沙塵暴,流沙肆虐,稍不注意人就死於非命。」

    「知道就好。」老闆冷冷道。

    青風道:「那最中心地帶又是個什麼情形。」

    老闆依舊是那冰冷的態度,但就是不說話。

    白雲飛笑嘻嘻的在懷裡摸啊摸,終於摸出來一張千兩銀子的銀票。

    一見銀票,老闆又笑了:「懂事,懂事,公子確實是個懂事的人。」他這才開口道,「你們總該聽說過沙漠妖城吧?」

    「妖城?」這次連流雲四人都瞪大了眼睛。

    老闆道:「不錯,這沙漠妖城存在於沙漠最中心地帶,據說是上古妖魔存在之地,老頭子我在這裡開店大半輩子,見過無數人去尋找那妖城,可惜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來。」

    「真的假的?」白雲飛懷疑似的盯著他。

    「當然是真的。」老闆振振有辭,「這妖城中藏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喝不完的美酒佳瓊,看不完的絕色美女,學不完的武功秘籍,乃是這百年來大羅沙漠裡的大寶藏埋藏地。」

    白雲飛斜著眼睛瞟了一眼流云:「看來果然沙漠中果然有寶藏。」

    老闆忽又道:「只不過,這妖城誰也不知道它在哪裡?有人說是天上,也有人說在地下,裡面有數不清的妖魔鬼怪,至今為止,去尋寶的人還沒有一個人回來過。」他頓了頓,道:「你們若是去尋寶,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了,前幾天那些客人死活不聽我的勸告,他們執意要去,是死是活我也管不了。」

    流雲忽然道:「我們並不是去尋寶。」

    「哦?」老闆盯著他。

    流雲道:「但我們也必須要經過這沙漠中心地。」

    老闆淡淡道:「你們過不去。」

    青風忍不住道:「為什麼?」

    老闆看著門口的駱駝道:「憑你們這點駱駝和清水,根本是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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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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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0 14:42:4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七章 邪派大集合


    老闆道:「每年大羅國的使節羅大人都會經過我這裡。」

    山巖冷哼道:「那又怎麼樣?」

    老闆道:「前幾天他回大羅國去,你們知道他帶了多少東西麼?」

    「多少?」

    老闆緩緩伸出三個指頭比了比。

    「三十個人?」流雲問道。

    「不是。」老闆搖頭道:「是三百匹駱駝。」

    「啊,這麼多。」眾人驚訝道。

    老闆道:「這三百匹駱駝不但馱滿了清水,乾糧,帳篷,被褥,而且還帶著磁石,指南儀,火藥兵器等等,這麼多年,只有他每年能夠順利穿越中心地,而且來回往返一次,死傷慘重。」

    「都是那妖城所至麼?」古松問道。

    「他要是敢去尋那妖城,那他還能來回往返麼?」老闆道,「像你們這樣馬馬虎虎的上路,不去妖城也是死路一條。」

    白雲飛眨了眨眼,道:「看來這次要去大沙漠的人還不少哇。」

    流雲面無表情,不過白雲飛話裡的意思他還是聽得出來。

    這麼多人恐怕都是衝著天眼神珠去的,而這天眼神珠也許就和那妖城有什麼關係,問題是神珠現在流雲手上還是在青龍會手上?白雲飛並不知道,他也並沒有開口問流雲。

    像流雲這種老江湖,問是問不出來的。

    所以他還是問老闆:「掌櫃,你這裡有沒有現貨出售,有多少我要多少,價錢不是問題。」

    他倒是問了個很務實的問題。

    老闆冷冷道:「有現貨,駱駝,清水,乾糧,帳篷等等。」

    流雲大喜:「有多少,我全要,你開個價。」

    老闆道:「可惜的是前幾天都被那大羅國的使節買光了,他們已經帶著上路了。」

    「這……」流雲四人張大了嘴巴,這是他們萬萬想不到。

    不過流雲又把白雲飛盯著:「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白雲飛笑道:「老闆,我們想住一宿,你老人家看看能不能方便方便?」

    老闆斜著眼睛瞟著他:「看在公子出手闊綽的份上,現在還有一間柴房,你們方便就擠一晚上。」說完這句,他的手就伸到了流雲面前。

    這老闆可算是個見慣了江湖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流雲是他們這五個人的頭,所以他那雙要銀子的手就伸到了頭兒的面前:「拿來。」

    「幹什麼?」流雲愕然道。

    「住店不要銀子麼?」老闆理直氣壯。

    流雲一邊把手伸進衣袖一邊問道:「多少價錢?」

    老闆道:「五十兩一晚。」

    山巖差點跳了起來:「你這破店的柴房一晚上要五十兩銀,你怎麼不去搶呢?」

    「不錯,我就是搶。」老闆冷冷道,「你們不干大可以去沙漠裡去睡覺。」

    山巖正準備大發雷霆,白雲飛又把一張銀票送到了老闆手上:「呵呵,這裡有五百兩,我們住個十天八夜的沒問題吧?」

    收了銀票,老闆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當然沒問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這人變臉倒是變得很快。」青風注視著老闆遠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白雲飛悠然道:「他雖市儈,但卻誠實,你若是在這裡開上二十年的店,你不愛錢我都不信。」

    青風看著白雲飛:「公子這話好像另有意思?」

    「嘿嘿。」白雲飛乾笑了兩聲,「有什麼意思青風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

    青風當然清楚,他們四大護法本是得道武人,卻被青龍會收買,錢?權?美色?寶藏?這幾樣中肯定要占一樣,否則什麼樣的東西能請得動他們四人呢?

    流雲乾咳了兩聲:「這掌櫃的看來不簡單。」他這話也是衝著白雲飛問的,意思就是問這老闆的來歷。

    白雲飛一臉無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流雲道:「連神通廣大的白大俠都也有不知道的事,看來這邊荒之地果然多的是奇人異士。」

    白雲飛淡淡道:「我向來都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我只知道一件事。」

    「哪一件?」流雲趕緊追問。

    白雲飛道:「一間柴房都要收五十兩銀子,不知道上房和廂房一間要收多少?又有幾個人有那麼多錢住這麼貴的房子,何況現在房間已經全滿了。」

    流雲目光閃了閃,白雲飛這句話說得實在很妙,那老闆說這裡客房滿了,看來這些房間裡住著的人都不簡單。

    他還再準備問些什麼,白雲飛卻大搖大擺的向柴房裡走去。

    「他倒逍遙自在。」古松喃喃的說道。

    一輪金黃色的圓月從沙漠中緩緩升起。

    這個邊陲小鎮顯得美麗而寂靜。

    白雲飛和流雲四人就擁在狹小的柴房裡,一邊看著明月,一邊吃著乾癟的饅頭。

    這種事在旁人看來簡直不可思議,名滿天下的白大俠和大光明頂四大護法居然在擠在簡陋的柴房裡。

    而流雲四人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山巖抓著饅頭啃著,只覺得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但他卻偏偏不能發著。

    這時有人忽然敲門:「請問白雲飛白公子是住這裡嗎?」

    五個人頓時都抬起了頭。

    白雲飛道:「請進。」

    門開了,一個淡裝白服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這婦人修長白皙,體態風流,烏黑的頭髮梳得一絲不亂,在燈光下看來,皮膚猶如少女般嬌嫩,無論誰都看得出,她年輕時必定是個美人,現在雖然已到中年,卻仍然有種可以令男人心跳的魅力。

    她走進來的同時,身後還跟著兩個傭人,其中一人端著一個食盤,另一人卻端著兩壺酒。

    白雲飛拱手道:「敢問閣下?」

    婦人揮了揮手:「我家小姐得知名滿天下的白大俠暫居此處,特送兩份薄禮,望公子笑納。」

    兩個傭人立即把東西放在白雲飛面前,食盤裡裝著的是一盤白切牛肉,但聞香味就知是江南口味;而那兩壺酒更讓白雲飛五人吃驚。

    因為這是產自遙遠安息國的葡萄酒,而酒中居然還飄浮著冰塊。

    如此沙漠,如此炎熱,如此偏遠,酒中藏冰,這種事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簡直可說不是人做得到的,但看這婦人絲毫不驚的神態,這種事好像平常得很。

    這兩份薄禮,遠比什麼禮物都貴重。

    白雲飛不敢怠慢,趕緊還禮:「恕白某冒昧,還請動問小姐芳名。」

    婦人笑了笑:「區區賤名,不足為公子動聽。」說完,她又揮了揮,退了出去。

    白雲飛還沒來得及動,流雲卻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只見門外庭院靜悄悄的,只有一片月光柔如輕紗,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這婦人居然是個輕功高手,來無影去無蹤的,流雲的瞳孔頓時開始收縮。

    這小姐的老媽子僕人身手都如此了得,簡直不敢想像她本人是何方神聖,這邊陲小鎮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多高人?

    流雲陰沉著臉走回柴房,白雲飛半壺酒半斤牛肉已經下肚。

    「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流雲冷冷道。

    白雲飛笑道:「來,過來吃一點,好酒好肉真是難得啊。」

    流雲冷笑道:「你還有心情吃得下去。」

    白雲飛道:「有好酒好菜,你卻不吃不喝,你這人實在古怪。」

    流雲歎了口氣:「看來你也不知道。」

    白雲飛笑道:「我只知道現在有吃的有喝,你管那麼多閒事幹嘛?豈非辜負了人家一番好意。」

    流雲道:「你倒是樂觀。」

    白雲飛笑道:「我難道不能樂觀?」

    流雲沉下臉:「這家客棧膩也古怪,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江湖中人。」

    白雲飛放下了酒壺,笑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什麼話?」流雲問道。

    白雲飛道:「又有人送禮來了。」

    這句話一說完,流雲就感覺到院子裡好像有人正緩緩的向這裡走過來,他一回頭,那人就到了自己身後。

    這一次,不光是流雲,而且連山巖幾人都神情一震。

    且不說來者輕功有多高,僅是白雲飛的感應本事就足夠駭人,他們沒發覺的,白雲飛卻先發覺了。

    流雲隱隱覺得白雲飛在耍花樣,但他卻想不通白雲飛耍的是什麼花樣。

    「請問哪一位是白雲飛白大俠?」這完全是句廢話。

    四個老頭子,一個年輕人,誰是白雲飛一眼便知。

    與上次不同,這次走進來的是個年輕公子,他手上拿著一把扇子,頗有幾分當初單小樓的那種瀟灑神態。

    不等白雲飛他們先問,年輕公子先躬身拱手:「在下複姓西門,單名一個青字,早已聽聞名滿天下的白雲飛白公子,恨未識荊,今夜花好月圓,良辰美景,願請公子到院中品酒賞月,共敘人生。」

    這裡明明是偏僻的沙漠小鎮,他卻給你來個花好月圓良辰美景,簡直讓人笑得大牙,然而白雲飛等人非但沒有笑,臉色反而更加凝重。

    西門青,這個名字倒與西門慶諧音。

    一聽這個名字,十個人有九個人要笑,可是十個人有九個人也被這西門青扭斷了脖子,這就是嘲笑他的下場,只因十個人有九個都不知道茅山派。

    這實在是江湖中一個很老的門派,自古以來就存在,這西門青就來自茅山。

    相傳茅山老道們都擅長各中奇門異術,雖是相傳,但白雲飛始終認同一句話,越是古老的東西往往就有它存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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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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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0 14:44: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八章 妖城的內幕

    月是圓,但卻沒有花。

    夜深是良辰,庭院卻無美景。

    院中石桌上準備了一桌子酒菜,雖不是江南風味和冰鎮葡萄酒,但對吃了幾天乾饅頭的白雲飛等人來說,也無疑是美味佳餚了,畢竟在這種地方弄到這些吃的那還得頗費周章。

    「公子在東勝國俠名遠揚,小弟我今日見到公子實是三生有幸。」西門青顯得很客氣,說起話來的神態絲毫也不做作。

    白雲飛笑道:「西門公子過謙了,公子雖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白某卻是深知公子大名,今日一見,頗是投緣。」他這話倒不是恭維,只因他也感覺得出,這新龍門客棧裡這兩天住著的都不是尋常人物,而且也都不是江湖上的正派人士,而是邪派人士。

    其實如今的江湖並無正邪之分,只是邪派高手神出鬼沒,做事都以自己的原則為準,在白雲飛的概念區分中,十一郎可說是邪派劍客至尊了,而少林的心眉大師他們算是正派裡的典範。

    西門青恭恭敬敬的為白雲飛倒了杯酒,正色道:「其實小弟並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心裡有什麼話都藏不住,今日在此見到白兄,正好暢所欲言。」

    白雲飛見他如此客氣,立即道:「西門兄但說無妨。」

    西門青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流雲四人,道:「流雲老先生,家父生前常提及四位大名,小生在此有禮了。」

    流雲也趕緊還禮。

    西門青的父親西門飛成名於四十多年前,一身武藝和道術神鬼莫測,當年在江湖中很是做了幾件大事,就連當時相當出名的逍遙侯和最能惹事的任天行都要讓他三分,流雲四人當然不可不知。

    西門青道:「其實小弟這次前來沙漠,正是奉家父之命前來。」

    「哦?」流雲驚訝道,「傳言西門兄這麼多年在海外仙修,這次居然讓賢侄前來所為何事?」

    西門青笑了笑:「人人都敬重白大俠是當今江湖上的第一英雄俠客,小弟不敢客套,直言一句,小弟此行的目的恐怕和白兄一樣。」

    白雲飛暗暗吃驚,這人的消息好靈通,天眼神珠失竊這件事可說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不知這西門青是怎麼套來的消息。

    他雖吃驚,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西門兄可是為那天眼神珠而來麼?」

    西門青拊掌道:「白兄果然快人快語,小弟正是為此而來。」

    流雲四人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極其難看。

    西門青舉起酒杯:「家父常提,當世十大神器之一天眼神珠乃是開啟大羅沙漠的千年寶藏地之匙,有了它,凡人就可進入那沙漠妖城,一窺妖魔寶藏之地。」

    這句話一下子就道破了玄機,白雲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不過他又覺得奇怪,在藍彩城和納蘭真分手的時候,納蘭真卻告訴他:天眼神珠可以尋找大沙漠中的水源。

    當然,這個尋找的法門,她也告訴了白雲飛。

    白雲飛忽然大笑道:「西門兄若是要尋神珠,找到白某可就找錯人了。」

    西門青笑道:「小弟並未找錯人。」

    「哦?」白雲飛盯著他,「白某身上可沒什麼神珠,唯一的千多兩銀票,也笑納給這裡可愛的掌櫃了。」

    西門青大笑:「白兄不但誠實,而且有趣,小弟這次見到白兄,實是人生一大快事。」

    白雲飛知道他還有下文,也不說話。

    西門青又道:「其實小弟來到這小鎮前就已打聽清楚,神珠在最近被青龍會所得,而神珠的去向又往大羅沙漠方向而來。」

    說這話時,他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流云:「流雲先生恐怕也知道這件事吧?」

    流雲心裡一驚,看來對方早就搞清楚他們四個是青龍會的人,他也索性不再爭辯,冷著臉道:「不錯,神珠是被青龍會所得,西門公子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

    西門青道:「白兄前來大沙漠,想必也為寶藏所動吧?」

    白雲飛道:「白某為友人所托,旨在尋回神珠,至於那寶藏被人傳得這麼神奇,白某倒也心動得很。」

    西門青拊掌道:「這就對了,白兄意在神珠,小弟有個提議,不知白兄可願接受。」

    「請說。」白雲飛道。

    西門青道:「這妖城中藏有長生不死之藥,小弟只求這仙藥,那神珠小弟絲毫不感興趣,白兄若能幫我尋得仙藥,小弟定當竭盡全力為白兄找到神珠。」

    流雲怔住:「長生不死的仙藥,我怎的就沒聽說過?」

    白雲飛悠然道:「這交易倒也划算,只不過以西門兄之名望,難道還對那妖城有所顧慮?」

    誰都知道妖城神秘險惡,不知座落何處,這本來是一句明知故問的話,但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西廂房的台階上遠遠的傳了過來:

    「顧慮之人又豈止西門公子一人呢?」

    白雲飛轉過頭,西廂房那邊緩緩走來一行人,而說話之人,正是剛才來送酒菜的白衣美婦。

    只見她扶著一個紫衣少女,緩緩的走下台階。

    原本白雲飛等人都覺得這白衣美婦已經足夠動人了,但她現在站在這紫衣少女的旁邊,所有的魅力和光彩都顯得微不足道。

    沒有人能形容這少女的美麗,正如沒有人能夠形容牡丹花在庭院裡綻放時那種使群芳低頭的驚艷。

    她緩緩走過來,眼睛雖沒有注視任何人,但所有人都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她和那星楚都有一種令人折服的奇異魅力,星楚讓人一看就體會到一種神秘、尊貴、聖潔的美,而這少女卻是讓人一看就讓人想入非非,讓大多數男人聯想到一件事。

    看到她,白雲飛才明白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叫天生尤物。

    他甚至都能感覺到旁邊連流雲四個老傢伙都呼吸急促起來。

    白雲飛趕緊起身,拱手道:「不敢動問姑娘尊姓大名。」

    紫衣少女還未說話,倒是西門青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神女峰的月影姑娘,想不到月姑娘居然也下峰入凡,來到了大沙漠。」

    白雲飛和流雲等人頓時聳然動容,這個天生尤物居然是神女峰的人,這事真是越來越燙手,牽扯越來越大了。

    神女峰實在不能算個門派,而江湖中知道她們的人也很少,但這卻不意味著她們不出名。

    神女峰的主人「玉觀音」也算是當世的幾大奇人之一了,她和逍遙侯、西門飛、任天行這些頂級高手齊名,在神女峰上多年專研道術不問世事,一身本領更是神鬼莫測,據說江湖中無論有多麼難以解決的紛爭,只要玉觀音一句話,立即就可以解決,足見此人威力。

    月影忽然道:「西門公子奉父親之命前來,我亦正是奉家師之命前來,本是同路人,何必再相識。」

    原來她是玉觀音的徒弟,而且還有這樣一個優雅的名字,月影。

    果然是沙漠明月,光影秋紗,這種美是多麼朦朧,多麼有意境。

    月影又向白雲飛盈盈一拜,恭敬道:「白大俠名滿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白雲飛只得還禮:「月姑娘有禮。」

    月影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遍:「看來人都到齊了。」

    流雲幾人面面相覷,這女子居然對這裡的情況相當熟悉。

    月影又對西門青道:「我見幾位聊談甚歡,本不想打攪,豈知我此行的目的竟和西門公子也一樣,所以也不得不出來。」

    西門青的臉色變了變,忽然笑道:「我也想不到,月大師終年在神女峰上靜修,據說也得道成仙,難道也好那長生不死之藥?」

    「家師無心江湖,我輩小徒自然要為家師分憂,故而代師出行,這難道有錯麼?」月影微笑著道,她這淡淡一笑,真是百媚橫生,令流雲四個老傢伙不由得癡了。

    白雲飛暗暗好笑。

    西門青歎了口氣:「我道是神女峰的聖女不問世事,想不到也與世人無異,那又何必叫神女呢?」

    「西門公子這話是在說自己麼?」月影微笑著回擊他。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相互明諷暗刺,白雲飛悄悄道:「他們二人看來是要動手了。」

    果然,這句話一說完,西門青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他看似要喝酒,而酒杯忽然「呼啦」一聲燃起了一片怪異的綠色火焰。

    火焰燃燒本應該是光明而熾熱,但這片綠火卻莫名其妙讓人感覺寒冷無比。

    綠火向月影飛去,飛得不快不慢,白雲飛只覺得,無論誰沾上了這火焰半分,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而西門青看上去好像連手都沒動,輕描淡寫的就把這酒杯揮了出去。

    他雖輕描淡寫,但月影更加漫不經心,白雲飛注意到她的手指好像動了動,她手上好像有什麼物事迎著酒杯飛了出去,飛出去時,白雲飛就只能看見月光下的黑暗中,一團綠火與一團紫火相撞。

    這些邪派高手的邪功真是匪夷所思,白雲飛這種劍客簡直是聞所未聞。

    古松低頭道:「怕是火上有毒吧?」

    白雲飛點了點頭,古松眼力倒是很好。  

座天使(七級)

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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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2 12:24: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落葉聚風雲 第二百三十九章 臨行前之夜

    白雲飛的猜測是對的,這兩個人確實用的是毒功。

    光看那一綠一紫的火焰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兩團火焰在空中還並未像暗器交加那樣,撞得劈里啪啦之響,碎屑亂飛。

    兩團毒火就像有兩隻看不見的手托著它們,在空中相互對峙著,燃燒著,彷彿兩個內家高手在拼內力,連空氣都「絲絲」作響。

    許久,兩團火終於漸漸的黯淡,火光逐漸消失。

    西門青揮了揮手,酒杯「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白雲飛順眼望去,那酒杯燒得就跟一塊黑炭似的,還在冒青煙。

    「這到底是什麼武功?」青風面無表情的問道。

    白雲飛面色凝重的搖頭,這邪派毒功他知道得並不多,但西門青和月影能把酒杯御起來飛舞,這份手法就不能讓人小看了,那手法像內家功夫,也有些像先天氣功,不過都似是而非。

    到底是什麼功夫,白雲飛也說不個所以然來。

    只聽得月影輕笑道:「原來西門家的御氣功也不過如此嘛。」

    西門青臉上的肌肉動了動,正欲揮手再出招。

    這時白雲飛卻忽然向柴房走去,一邊走一邊笑道:「各位我先睡了,你們變戲法慢慢變,反正這裡四位老先生的興趣都很大,他們看你們變。」

    西門青和月影幾乎同時道:「白大俠請留步。」

    白雲飛轉過身笑道:「兩位還有事?」

    西門青立即換上恭敬表情:「小弟技藝拙劣,剛在白兄面前獻醜,望白兄見諒。」

    月影也肅然道:「白大俠請留步,小女子有要事和要白大俠磋商。」

    其實這個時候,流雲基本上已經清楚了今夜為什麼會這麼熱鬧了。

    現住在這新龍門客棧裡的人,無一不是頂尖的江湖高手,而且都是些世外高人,單論各自的武功可說都有各自的獨道之處。

    但大沙漠裡環境險惡,危機四伏,要找尋那天眼神珠,很多困難和危機都不是武功可以解決的,那需要人智。

    當今武林中,最能解決各種難題的人當然非白雲飛莫屬。

    流雲要留住白雲飛,其目的就是要他在大沙漠裡面開路,但西門青和月影豈非也是打的相同的主意?

    果然,月影開口道:「白大俠,我知曉你為友尋寶,這份義氣小女子非常欽佩,不過我可以保證,倘若沒有我的話,你縱然能找到妖城之地,卻無法進入。」

    這句話才是白雲飛真正感興趣的,這月影顯然知道天眼神珠的下落。

    流雲更是一怔,今天來的這些人怎麼個個都這麼神通?

    月影緩緩道:「恕我直言,當今江湖,勢力之大的第一派會莫過於青龍會。」

    白雲飛和西門青都盯著她。

    月影道:「現在青龍會拿到了神珠,必然先我們一步趕往大沙漠,白大俠身在其後,沿途必然為青龍會各種勢力所阻撓,月影可為你保證,普天之下,青龍會膽子再大,也不敢和神女峰作對。」

    她這話確是實話,全江湖幾百年都沒誰敢和神女峰作對,就連當初震撼全天下的神劍山莊,都沒有和神女峰有過任何衝突。

    白雲飛乾笑道:「白某和神女峰素無瓜葛,月姑娘如此盛情,叫白某怎麼好受?」

    西門青道:「白兄,千萬莫要聽這女子胡言亂語,小弟與你聯手,難道還懼一個區區的青龍會?」

    白雲飛盯著月影笑道:「還是再聽聽月姑娘如何解釋。」

    月影道:「白大俠倘若站在我這一邊,月影同樣可以保證,將來神珠一樣可以落到你的手上。」

    白雲飛沉吟著,道:「這交易倒也不錯,神女峰和西門家的人,我都信得過。」

    流雲冷冷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白雲飛笑了笑,道:「眾位,我有個提議。」

    西門青道:「白兄請講。」

    白雲飛拱手道:「各位,大家此行目的都一樣,現在那寶珠下落未明,妖城也不知身在何方,倘若我們這一鬧,大家要的東西不但得不了手,反而讓青龍會揀了便宜,況且大羅沙漠險惡,風沙多變,依白某愚見,(全文字閱讀盡在拾陸K文學)大家不如結伴同行,同舟共濟,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所有人都低下頭沉思著。

    聽到這句話,月影忽然笑道:「倘若有行動細節,白大俠今夜不妨到我房內細商吧。」說完這句,她忽然率眾轉身離開。

    白雲飛笑了,看來這月影是贊成的。

    流雲卻冷冷道:「她邀你去她房裡。」

    白雲飛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你也可同去。」

    流雲居然臉紅了紅,道:「我……」

    他的話立即被西門青打斷:「白兄,我們明晨出發你看怎樣?」

    白雲飛知道他也贊成了,不禁道:「好,就明晨。」

    流雲有些發傻,這些人都不是什麼簡單貨色,白雲飛居然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打發了,他不得不驚奇。

    流雲看著西門青瀟灑離開的背影道:「你找的幫手倒是不錯。」

    「是不錯。」白雲飛笑道,「不過你卻錯了。」

    「哦?」

    白雲飛道:「流雲先生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想去的地方不是妖城吧?」

    流雲冷著臉不說話了。

    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的變化都看在白雲飛眼中。

    「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耍什麼滑頭。」山巖冷冷的說道。

    「我當然不會耍。」白雲飛笑道,「山巖老爺子莫非也是想去月姑娘房內?」

    山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白雲飛大笑。

    院子裡又安靜了下來,只有月光陪伴著白雲飛。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客棧老闆不知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在了石桌邊,端起了酒杯。

    白雲飛並不吃驚,笑道:「掌櫃真是好雅致。」

    老闆抬頭望著明月,出神的歎著氣:「唉。」

    「掌櫃為何歎氣呢?」

    老闆喃喃道:「人生有八苦,愛恨離別,生老病死,想不到你們居然把最後一樣給佔了。」

    白雲飛笑道:「我們要死了?」

    「是啊。」老闆歎氣,「是要死了,你們要去找妖城,不死都難。」

    白雲飛沉默著,忽然道:「掌櫃你這裡賣不賣棺材?」

    老闆反倒怔了怔:「你想要我為你找副棺材?」

    白雲飛忽然從懷裡摸出一把金葉子,正色道:「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這些身外之物留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送給掌櫃,倘若我死了,掌櫃給我挑一副上好的棺材吧。」

    這一次輪到老闆吃驚了,這些金葉子少說價值千兩黃金,白雲飛愣是面不改色的把它送了人。

    老闆忽然大笑起來:「我在想一個問題,你生前朋友一定很多。」

    「哦?」

    老闆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你小子倒是很合我的胃口,也很懂朋友的心,想必你是一個很會交朋友的人。」

    說完,他毫不客氣的把金葉子接了過來。

    這老闆果然是個貪財的人。

    白雲飛也笑了,就憑這句話,這不近人情的老闆已把他當作了朋友。

    老闆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像我的兒子,真的很像。」

    白雲飛目光閃動:「掌櫃的兒子我倒沒有見過。」

    老闆歎息道:「唉,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客棧,獨自出去闖蕩了,現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不過他真的很像你,他若能有你一半就好了。」老闆的口氣裡忽然有了一絲惆悵。

    白雲飛道:「我一直都未請教掌櫃的貴姓。」

    老闆道:「我姓林。」

    白雲飛道:「林掌櫃是個高人。」

    「哦?」林老闆笑道。

    白雲飛道:「我若是林掌櫃,也情願一輩子守著這家店。」

    林老闆的神情很是蕭索:「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不過看在你這千把兩金葉子的份上,我送你一件禮物。」

    白雲飛道:「那太好了。」

    林老闆忽然從袖子裡摸出一樣物事。

    白雲飛定睛一看,他的禮物居然是一把小火器。

    黝黑的槍管,堅硬的撞針,小巧的造型,白雲飛對槍也算熟悉,一看這槍的小巧,也知道在以冷兵器為主的時代,這算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槍了。

    他不禁笑道:「這槍是上等貨。」

    林老闆笑道:「好眼力,這是大羅國使節送給我的。」

    白雲飛眨眼道:「羅賓?」

    林老闆道:「拿去防身吧,我並不想真的給你挑副棺材。」

    白雲飛並未客氣,伸手就接過。

    這客棧老闆確實很不簡單,不過白雲飛也並未深究他的身份,他只是有了種感覺,這次妖城之行,絕對比以前所有的經歷都還艱苦,都還困難。

    畢竟,到現在他都還沒搞清楚,天眼神珠到底在不在流雲四人手上,如果不在那麼它又該在誰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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