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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黑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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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夢吉等]240回本【濟公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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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小黑明融 於 2015-5-19 04:38 編輯

第六十一回-托義弟英雄離故土,見嫂嫂李平生疑心

話說馬靜練了一趟雙鐧,外面有人叫好。

馬靜一看,是一位年高的和尚,面如滿月,身穿古銅色的僧衣,拿著一百零八顆念珠。

馬靜一看,嚇的驚慌失色,趕緊把雙鐧扔下,往外就跑,說:「眾位我要失陪!」

大眾說:「馬靜爺哪去?」

李平一看,說:「了不得了,馬靜的叔父來了。」

書中交代,這位和尚乃是千里獨行馬元章,由外面游方回到家中,問嫂嫂侄兒馬靜上哪裡去,馬靜之妻何氏說:「被人約出去練把式去了。」

馬元章一聽,勃然大怒,說:「好孩子!我馬氏門中在這方住居多年,沒人知道我家是做賊的,他恐怕人家不知道,在外面招搖是非,我去找他!」故此來到三皇廟外,有心進去叫他,當著眾人多有不便,故此失聲一陣冷笑。

馬靜一看,連忙出去,到他叔父跟前叩頭行禮,馬元章立刻轉身回家,到了家中說:「馬靜你自己好不知自愛!咱們馬氏在這小月屯居住多年,並無人知道是綠林,你還要在眾目所觀之處去練把式?」

馬靜一聽,說:「叔父你老人家有不知,皆因是有我拜弟李平所約,是給他圓臉。」把上項之事,從頭至尾說述一番。

那馬元章聽罷,如夢方醒,說:「我知道了,從今以後不准再和他們去練把式。」馬靜答應。

叔侄二人吃酒,馬元章說:「明日我要訪道游方,毗盧寺廟內你兩個師弟高慶、周蘭,如要是沒有日用之費,你給他們些銀錢使用。」馬靜答應。

次日他叔父馬元章游方去了,馬靜在家中侍奉老娘,見太太病體越發沉重,自己一想,今年手下並沒有什麼餘錢,倘若老太太有一個山長水遠怎得辦事?

又要給毗盧寺廟裏送錢,有心出去做一趟買賣,家中又沒有照應,左思右想,還是得出去弄點錢要緊,家中可以託付李平給他照應。

想罷,這天自己夠奔李平酒館,來到門首,李平一見,趕緊把馬靜讓到後面櫃房。

馬靜一看,見李安躺在炕上,咳聲不止,馬靜說:「二弟還沒好哪?」

李平說:「只見他的病勢沉重,請了許多先生也治不好。」

馬靜說:「須得清高明醫家,趕緊給他調治。我今天來找你,非為別放,我來求賢弟一件事,我打算要出外,家中老太太也病著,你嫂嫂也無人照應,我出外走後,早晚你沒事去照著照看家裏.要是沒零用錢的時節,你可以給墊辦墊辦,我回來必如數奉還。」

李平說:「你我知己弟兄,何必說還不還。兄長不必囑咐,小弟必當從命,兄長打算哪天走?」

馬靜說:「我明天就起身。」

李平說:「兄長如若是明天走,我後天必到你家去。每天我給你家中老太太送兩吊錢零用,要有別的用項,只管叫嫂嫂跟我提,我多了不敢說,三五個月,我可以墊辦。」

馬靜說:「甚好!我這就告辭。」

馬靜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告訴何氏:「我走後李平兄弟來給送錢,你就留下,我已然託付好了,如有什麼用項,只管跟李平借,我回來再還,大概多者兩個月,少者四十天,我就回來。鄰居要打聽我,就說我取租子去。」

何氏娘子點頭。次日馬靜起身走了,不表。

單說李平過了一天,自己一想:「馬大哥託付了我,我得去瞧瞧!」把鋪子的事、交代夥友照管,自己帶上兩吊錢,出了酒館,一直的向東往前走著。

離馬靜的門首不遠,看見馬靜家裏出來一個婦人,李平遠遠一看,乃是何氏娘子,穿著一身華美的衣裳,濃妝艷抹,心說:「我馬大哥在家,家規甚嚴,平素他家的婦女,大門不出。今日我大哥剛走,她這樣打扮出去,恐其中有什麼緣故,我何不去問問馬老太太,是什麼一段緣故。」想罷,李平剛要往前走,只聽後面有人叫:「李大爺!」李平回頭一瞧,是店中的小夥計。

李平說:「什麼事?」

小夥計說:「鋪子有人找你。」李平復又回來,一看是東街冥衣鋪掌櫃的楊萬年。

一見李平,楊萬字說:「李大爺,我在這裏等你半天了,所為當初我賃房時節,是你老人家的中保人,立字為許推不許奪,現在他把房租給別人,硬要拿錢贖房,他讀也可以得,我開鋪子,他應得賠償我損失。不然,我們是一場官司。」

李平說﹔「楊大哥你不用著急,你做你的買賣,我去找房東,跟他說說,凡事都有個情理。」李平立刻去給找房主說合。

這件事辦完了,天也晚了,李平一想:「明天再到馬家去罷!」一夜無話。

次日帶上幾吊錢,吩咐夥計:「好好照應酒座,我到馬爺家裏去一趟。」

自己來到十字街,抬頭一看,見馬靜家雙扉一開,何氏娘子濃妝艷抹又往村東去了。

李平緊走幾步,要打算趕上何氏問問,見何氏走的甚快,已去遠了,李平一想:「我問問老太太,她到底是上哪去?」

到馬靜門首,正要打門,小夥計追來喊嚷:「李大爺,李大爺,可了不得了!你快回去罷!有一個醉鬼,在酒店中合鄰酒座打起來,這個拿酒壺把那個腦袋打破了,還不知是死活?地方官人都去了,你快回去瞧瞧罷!」

李平無奈,回到酒鋪中一看,果然是兩個醉鬼,因說閑話打起來,有本地街坊眾人幫著解勸。

忙亂了半天,勸完了,算沒成官司,天也晚了。

李平一想:「今天又不能去了,明天再說罷!」

到了次日起來,把鋪子事忙亂完了,天已日中,自己帶上幾吊錢,出了酒鋪。

剛一到十字街,見何氏已出了東村頭,李平一想:「怪呀,我馬大哥不在家,他妻子接連三天打扮著出去,怕其中定有情節。」

自己一想了不得,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我別到他家去了。

倘若這婦人見了我,說出不三不四無廉恥的話,我如何能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我跟馬大哥是知己的朋友,我斷不能做無禮之事。

倘若他老羞變成怒,我馬大哥回來她說我調戲她,我馬大哥准信,紅粉之言,能入英雄之耳。

自己愣了半天,嘆了一口氣:「可惜我馬大哥是一位朋友,叫妻子給染了。」自己一想:「我何不到東村頭去等她,看她到什麼時候回來?」想罷,自己直奔東村頭,一直等到二更以後,並未見何氏回家,李平這才回歸酒館,從此水不到馬靜家去,自避嫌疑。

光陰茬再,日月如梭,不知不覺就是兩個月的光景。

馬靜此次出去,很為得意,正遇見羅相的侄兒,在外面一任太守,剝盡地皮飽載而歸,道路上馬靜得便,偷了些金珠細軟,買了許多的土產物件,打著騾馱子回家。

來到小月屯,把東西卸了,先瞧瞧老太太,見老太太仍是病體沉重。

何氏見丈夫回來,趕緊預備茶水點心酒飯馮靜問:「娘子,自我走後,李平賢弟給送了多少錢來使用?他共來家幾次?」

何氏一聽,說:「你交的這個朋友甚好!你走後一次未來,也未送錢,我當了幾兩銀子使用。他在咱家酒飯也吃過無數,實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馬靜一聽,心中甚是有氣。

吃完了飯,揀了幾樣禮物,說:「我給李平送禮去,看他見了我,應該如何說話。」自己出了大門,到西頭李平酒館。

一進去,馬靜問﹔「夥計,你們掌櫃的可在家麼?」

夥計說:「現在後面。」馬靜直奔後面,李平一瞧,趕忙的迎出來。

馬靜本是大丈夫,面不改色,帶笑開言說:「賢弟我給你帶了些吃的來,都是你愛吃的。」

李平說:「兄長一向可好?請裏面坐。」把禮物接過去,二人來到屋中落座,坐了半天,李平也沒話說。

馬靜說:「賢弟買賣好?」

李平說:「快關門了。」

馬靜又問:「二弟可好了?」

李平說:「快死了。」說完了話,李平愣了半天說﹔「馬大哥,我有句話,有心不告訴你,耽誤你我弟兄的交情,有心告訴你罷,實在難以出口。」

馬靜說﹔「賢弟有什麼話難出口,你告訴我聽聽?」就見李平不慌不忙,說出一席話來。

馬靜一聽,氣得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

當時回家,又生出一場是非。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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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8 19:40:3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小黑明融 於 2015-5-19 04:42 編輯

第六十二回 暗訪察路遇乾坤鼠 得私信雷陳遇盟兄

話說李平見了馬靜無話可說,愣夠多時,自己一想:「要不說罷,又耽誤了弟兄的交情,要是說罷我又難以開口。」


馬靜說:「你有什麼話只管說,不要隱瞞。」


李平就把頭一天拿了兩用錢送去,碰見嫂嫂濃妝艷抹,穿著華美的衣服,由家中出來,往東而去,正要追過去問,有人找我有緊要事,我就回來。


第二天,第三天,怎麼在村頭等著,從頭至尾,述說一遍。


馬靜聽了,「哈哈!」一聲,說:「賢弟,我告訴你,今天我來,原打算跟你畫地絕交,我不知有這緣故,既然如是,我也不必多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這一分心,我今日方知非真知己,也不能說這些話。我走了!」站起身來,回到家中,也並不提這段事。


過了一兩天,告訴何氏:「你好生看家,龍游縣有一家財主請我去看家,大約得兩月回來。」


帶上單刀,辭別了老娘,由家中出來,直奔正南。


離小月屯二里有慶豐屯,原是小鎮,也有買賣舖戶,路南有座萬盛客舍,馬靜進去,店裡伙友都認識。


大眾說:「馬爺怎麼閒著?」


馬靜說:「給我找一間房,我家中來了幾個親友住不開。」


伙計說:「是。」


給馬靜找了一間上房。馬靜來到屋中,要了酒菜,心中悶悶不樂,正是:


人得喜事精神爽,問來愁腸困睡多。


喝了幾壺酒,叫伙計把殘桌撤去,自己躺下就睡了。


睡醒了,又吃了些東西,自己一想:「好亂情熱,互相難挫,好天必找淫婦,淫婦必找奸夫,知道我不在家必要往一


處湊合。我今晚帶上鋼刀,到村頭去等候,要遇見賤婢,我一刀將他殺死。」自己想罷,


直奔小月屯村頭。


一直等到三更以後,並未見一人,自己到家門口一瞧,雙門緊閉,躥身上房,各處偷聽,並沒有動作,自己復返回店。


到店門口,叫開了門,到了屋中倒頭便睡。


白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覺,晚上帶刀出來,就在小月屯東村頭等候。


天有二鼓之時,聽東邊有男女歡笑之聲,及至臨近一看,聽有人說:「你快走罷,明天就要請你去,請了好幾位吉祥婆都干好。」


馬靜一聽,是請收生婆的,急忙退身,隱在樹後。


剛隱在樹後,只見由正東來了一人,腳底下甚快,電轉星飛,大約有三十多歲,白臉膛,看不甚真,馬靜見這人一直的奔他的住宅去,來到他的門首,愣了半天,那人意思是要叫門,又害怕不敢叫的意思。


馬靜在暗中瞧著,見這人圍著門首來回饒了幾個彎,就聽這人說:「哎呀!有心叫門,又怕大哥不在家,有心不叫門,黑夜的光景無地可投。」


馬靜一聽是熟人,即至臨近一看,原來是乾坤盜鼠華雲龍。說:「二弟,你從哪裡來呀?」


華雲龍連忙過來行禮,敘離別之情,說:「兄長,黑夜因何在此?」


馬靜說:「二弟,我在這裡等人,你我家中坐罷!」


二人越牆而過,到裡邊開了東配房門。何氏娘子起來,立刻烹茶伺候。


馬靜同華雲龍在屋中落座,問華雲龍是從哪裡來,華雲龍把在臨安所做之事,述了一遍,就是沒提尼姑庵采花之事。馬靜說:「華二弟,你只管放心,在我這裡住,沒有人會到我這裡辦案、就有人來,我這裡有現成的夾壁牆地窖子。還告訴你,我這裡屬龍游縣管。本地面官人決不能來,沒人知道我是綠林人。」


華雲龍一聽,說:「甚好。」謝過馬靜,兩個人說著話,天光已然大亮。


二人正在淨面吃茶,忽聽門外人聲嘈雜,一陣大亂,嚇得華雲龍顏色改變。


馬靜說:「你不要害怕,我出去瞧來。」


到外面開門一看,門口站定有五六十位都是小月屯本地紳士富戶、舉監生員,大眾一著說:「馬大哥在家甚好,我們約你有一件事,此事非馬大爺出去不能完全。皆因前街慶豐屯騾馬市爭稅帖,帖主方大成糧姓柳的爭稅帖,打了官司,現在又要打架了,兩頭都約了有一二百人,這場架要打成,就得出幾十條人命。聽說這兩家都跟馬大爺至厚,我們說合了兩天,沒說合好,約你老人家出去就可完了。」


馬靜說:「就是男,我該讓眾位家裡坐,地方可是狹小,多有不便。眾位在此少待,我到家裡告訴一聲。」


眾人說:「是。」


馬靜到裡面,拿了兩吊錢,一個菜筐,說:「賢弟,人家約我說合事,家中沒人買菜,回頭賢弟你辛苦辛苦,到前街慶豐屯去買兩條活魚,買兩隻小雞,買些干鮮水菜,買回來交給你嫂嫂做去。我少時就回來,你我弟兄好吃酒。」


華雲龍說:「就是罷。」


馬靜走後,華雲龍拿了菜筐出去,買了些菜,正往回走,只見雷鳴、陳亮二人慌忙跑來。


一見華雲龍,雷鳴、陳亮說;「華二哥,你原來在此!你還不快跑?後面有靈隱寺濟公長老前來拿你。」


華雲龍向二位說:「賢弟,你我由干家口分手,你二人上哪裡去了,你們怎麼知道濟公來拿我?」


雷鳴、陳亮把上項之事,如此如此,述了一番。「現在濟公領著二班頭隨後就到,他說小月屯見,大概必是算出你在這裡。」


華雲龍一聽這話,心中猶疑,正打算仍下菜筐要跑,只見那裡馬靜來了。


三個過去,給馬靜行禮,馬靜說;「雷、陳二位賢弟,既來到這裡為何不到我家,你們三個站在這裡說話?」


雷鳴、陳亮又把上項之事也說了一遍,馬靜說:「不要緊,雷、陳二位賢弟,華二弟,都跟我來。」四個人一同直來到馬靜家中。


馬靜把菜拿到裡面去,四個人來到東配房,華雲龍說:「馬大哥,我來到這裡尚未給老伯母請安,你帶我去見見伯母。」


雷鳴、陳亮一聽說:「原該如是。」


馬靜說:「老太太有點身體不安,倒不必驚動她老人家,三位賢弟請坐罷。」少時間酒菜得了,四個人吃酒,談心敘話。


馬靜又細問雷鳴、陳亮濟公的根本源流,陳亮從頭至尾,又細說一遍。


馬靜一聽,哈哈大笑說:「二位賢弟,就憑一個和尚帶同兩個班頭,就要拿你華二哥?就有二百官兵將他圍上,也未必拿得了他。再說他在我這裡,更沒人敢來拿他。他不來便罷,他要來時,我先拿他,將他結果了性命。」


雷鳴、陳亮說:「馬大哥你趁早別說這話,你可不知濟公長老的能為,你要一念道,他可就來了。他能掐會算,其你要從前門跑,他在前門培著,你要打後門走,他在後門等著,你往東,他在東面迎你,你往西,他又在西面候你,叫你夠四面八方無處可跑,就得為他束手被擒。」


這幾句話,馬靜一聽,氣得拍案大嚷,說:「你兩人休要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銳氣,如來時,你看!」用手一指,「在東牆有一軸富貴牡丹圖,把畫卷起來,裡面是轉板門夾壁牆,進去就是地窖子,你們可以在這裡面藏躲。」


這句話尚未說完,就聽外面打門說:「華雲龍在這裡沒有?在這裡叫他出來,見見我和尚。」


雷鳴、陳亮一聽,嚇得顏色改變,說:「馬大哥,你瞧,和尚來了。」


馬靜就把這軸畫卷起來,說:「你們三個人都進去,自有我一面承管。」三個人無法,進到夾牆之內,馬靜把畫放下來,往外夠奔。


書中交代:濟公從哪裡來?和尚自從雷鳴、陳亮走後,和尚領著兩位班頭往前走,走來走去,天也不早了,肚也餓了,見前有酒館,濟公進去。


柴頭心說:「要是和尚吃,我們就吃飯,正有給錢的。」三個人坐下,和尚要了幾壺酒,吃


了個酒足飯飽。


和尚說;「堂官,給我拿個溺壺來,我要溺尿。」


堂官說:「我們管拿酒壺,不管拿夜壺,你外頭去溺去罷。」


和尚站起來說:「給我拿兩壺酒捆著,我回頭來喝。」說著話,和尚出去。


柴頭、杜頭等著和尚,老是不來了,柴頭說:「老杜,了不得了,吃酒飯沒有錢,和尚走了拿我兩個人押了桌。」


柴頭說:「咱們兩個也溜罷。」


瞧伙計要端萊沒留神,柴、杜二人一溜出來,到外面正碰見和尚。


柴頭說:「好呀,你出來拿我兩個人押了桌。」


和尚說:「你們兩人跟我走,晚上我有錢。」


柴頭、杜頭嘴裡答應,心裡說:「晚上我們兩人吃完了先走,拿和尚押桌。」


果然晚上三人到酒館吃飯,柴杜二人忙忙吃完了,站起來就走,和尚說:「你們兩個人走呀?」柴頭、杜頭說:「早起你拿我們兩人押帳,我們不走怎麼樣?」說著話,兩個人走了,跑堂過來把濟公看上。



不知濟公如何走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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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8 19:43:34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小黑明融 於 2015-5-19 04:45 編輯

·第六十三回 四英雄馬宅談心 濟禪師酒館治病

話說濟公同柴杜二位班頭在酒館吃飯,柴頭杜頭先吃跑了,杜頭站起來說:「出恭去了。」

柴頭站起來說:「我要小便去。」

和尚說:「對,你們兩個人都走,拿我和尚押桌。」


柴頭說:「你上次怎麼先走了,把我兩人留下?橫豎沒錢,我們先走。」說著話,二人都出去。


伙計一聽:「這兩個人是蒙吃蒙喝的。」伙計留神看著和尚,和尚在那裡,也不言語。


偏巧外面有一個人,端了一碗木樨湯,端著正往外走,外面進來一人,慌慌張張,把碗碰掉了,湯也灑了,灑了那人一身,這個叫賠碗,那個叫賠衣裳,兩個人口角相爭打起來了。


眾位酒客也一陣大亂,伙計只顧勸架,沒留神,和尚趁亂出了酒館。


來到村頭,見柴、杜二頭那裡坐著,和尚說:「好的,你二人吃飽了也不管了。」


柴頭說:「你早起為何吃完了走了?」


和尚說:「對,算你有理。」


柴頭說:「師父你怎麼出來的?」


和尚說:「我叫掌櫃的寫上帳。」


柴頭說:「人家認識你嗎?給你寫帳。」


和尚說:「你們就不用管了。我出個主意,我們三個人捉迷蒙,我藏起來,你們要找著,明天早起我給飯吃,你們要找不著,明天我吃你們。」


柴頭一聽,說:「這倒不錯。」


和尚就藏起來,這兩個人找遍了也找不著,焉想到和尚連夜直奔小月屯而來。


天亮,和尚來到李平的酒店門首,伙計將掛幌子,和尚邁步進了酒館,一瞧有六張桌,桌上都擺著四碟,一碟煮雞子,一碟豆腐乾,一碟鹽水豆,一碟糖麻花。和尚找了一張桌子坐下,拿過一個雞子,往桌上磕。


和尚說:「掌櫃的。」磕一下雞子,叫一聲「掌櫃的!」


伙計瞧說:「大清早起,和尚你夠多討人嫌,磕著雞子叫掌櫃的。」


和尚說:「你賣幾個大錢?」


伙計說:「這麼大個的,賣幾個大錢?」


和尚說:「我問你是雞子。」


伙計說:「雞子賣六個錢。」


和尚說:「豆腐乾賣幾個大錢?」


伙計說:「三個錢一塊。」


和尚說:「這碟豆兒賣幾吊錢?」


伙計說:「這一碟豆子,怎麼可賣幾吊錢?」


和尚說:「倒不是別的,我瞧這豆子皮上,難為你做的折子,工夫大了。」


伙計說:「和尚你真是有心,這豆子是水泡的自來折。」


和尚說:「敢情你是自來的折子。」


伙計一聽,說:「和尚,別玩笑,我有自來折?」


和尚說:「不是,我也說是豆子,你給我拿兩壺酒來。」耿計就拿了兩壺。


和尚喝完了,又添了幾壺,一共吃了六壺酒。


和尚叫伙計算帳,伙計一算,一共二百五十六文。


和尚說:「你給我寫上罷。」


伙計說:「大清早起,你攬了半天,吃完了酒不給錢,那不行。」


和尚說:「你便寫上,怎麼不行?」


二人正在爭論,李平由裡面出來,問;「伙計,什麼事?」


伙計說:「喝完了酒不給錢。」


李平說:「和尚你沒帶錢,坐下就喝酒?」


和尚說:「我是在你這酒店等人,是你們這方熟人,他約會我叫我來喝酒等他,不然,我也不喝酒。我等他半天也沒來,故此我和尚沒給酒錢。」


李平說:「你幾時定的約會?」


和尚說:「去年定的。」


李平說:「在什麼地方約定的?」


和尚說:「路遇約的。」


李平說:「跟你約會這個人姓什麼?」


和尚說:「我忘了。」


李平是打算問問和尚,只要和尚提出個熟人,就不跟和尚要酒錢,叫他走。


一聽這話,李平說:「和尚,你這可是胡說。」


和尚說:「我不胡說,因我和尚會瞧內外兩科,勿論男婦老幼的病症,我都能瞧。這個人約我來,叫我瞧病,我把這個人的名姓忘了。」


李平一聽和尚會瞧病,想起兄弟李安病的已在垂危之際,倘若和尚能治,豈不甚,想罷說:「和尚,你既能治病,我兄弟是癆病,你能瞧不能?」


和尚說:「能瞧,可以手到病除。」


李平說:「你要真能給治好了,不但不跟你要酒錢,還要謝謝你,給你和尚換換衣裳。」


和尚說:「感謝!」


李平領著和尚來到後面,一瞧,只見李安在炕上躺著,哼聲不止,面如白紙,一點血色也沒有了,眼睛角也開了,鼻子翅發訕,耳朵邊也干了。


他本是童子癆,李平為叫他兄弟保養身體,叫他在舖子住著,焉想到病體越發沉重。


今天和尚一瞧,李平說:「和尚你能治不能?」


和尚說:「能治,我這裡有藥。」


和尚掏出一塊藥來,李平說:「什麼藥?」


和尚說:「伸腿瞪眼丸。」


李平說:「這個名可不好。」


和尚說:「我這藥吃了,一伸腿一瞪眼就好了。告訴你,我這藥是:『此藥隨身用不窮,並非丸散與膏丹;專治人間百般症,八寶伸腿瞪眼丸。』」


和尚把藥擱在嘴裡就嚼,李安一瞧,嫌和尚髒,直說:「哎呀,我不吃。」


和尚把藥嚼爛了,用手一指,李安的口不由的張開,和尚「呸」的一口,連藥帶吐沫粘痰啐在李安嘴裡,「咕嚕」把藥嚥下去。


工夫不大,就覺著肚子「咕嚕嚕」一響,氣引血走,血引氣行,五府六髒透爽暢快,四肢覺得有力,身上如失泰山一般,清氣上升,濁氣下降,立刻說:「好藥,好藥,如同仙丹。」坐起身來就要喝水,喝下水去就覺著餓,要吃東西。


李平一瞧,心中甚為喜悅,說:「師父這藥,果然真好,就是名兒不好聽。」


和尚說:「我這藥還有一個名兒。」


李平說:「叫什麼?」


和尚說:「叫要命丹,你兄弟是已然要死沒了命,吃了我這藥,把命要回來,故此叫要命丹。」


李平說:「這就是了,還有一位老太太是痰中帶血,師父能瞧否?」


和尚說:「能瞧,不算什麼。」


李平說:「師父既能瞧,我拜兄馬靜的母親,是多年的老病,痰中帶血,病的甚厲害,我同你老人家去給瞧瞧。」


和尚說:「瞧病倒行,就怕人家又沒請先生,你同了去,到門口不叫進去,那是多麼難以為情。」李平說:「他家如同我家一樣,要不是,我也不能管。師父只管放心,跟我同去罷!」


和尚同著李平由酒店出來,李平問:「師父在哪裡出家?」


和尚說:「我是西湖靈隱寺出家,上一字道,下一字濟,訛言傳說濟顛就是我。」


說著話,二人來到馬靜的門首。


李平剛要叫門,和尚說:「我叫!」這才一聲喊嚷:「華雲龍在這裡沒有?」


李平說:「師父方纔你說什麼?」


濟公說;「你不用管。」少時,馬靜出來一開門,說:「賢弟,你叫門來著。」


李平說:「不是我叫門,是這位大師父,是我同來的。這位和尚是靈隱寺濟禪師,把我兄弟病給治好,我同他老人家來給老太太治病。」


馬靜一愣,說:「賢弟你來的不湊巧,我這裡坐著朋友,你先把和尚邀回去,候我去請罷!」和尚說:「對不對?我猜著了。是不是不叫進去?」


李平說:「大哥,你胡鬧!有什麼朋友在這裡坐著,我見不得?給老太太瞧病,何必瞞人呢?老太太的病不可耽誤,要不是濟公給我兄弟治好,我也不同來了。」


馬靜還說:「過天再瞧。」李平真急了,帶著和尚望裡就走。


這兩個人本是知己的患難朋友,馬靜也不好說什麼,也就隨著進來。


和尚自向東配房走,馬靜趕忙一把手把和尚揪住,說:「大師父,請上房坐罷。」


和尚說:「怎麼不叫上這東屋裡去?」


馬靜說:「有客。」


和尚說:「有三位堂客,反正一個跑不了。」


李平也不知內中底細,心說:「這是書房應該讓客,怎麼馬大哥不叫和尚進去?」扒窗戶瞧瞧沒有人,李平納悶。


三個人來到上房,李平說:「師父你給瞧病,我回去預備酒菜,回頭師父到我舖子去吃酒,咱們茶水不擾。」


和尚說:「你去罷!」李平走後,和尚掏出一塊藥來,要陰陽水化開,給老太太灌下去。


少時,老太太覺著神清氣爽,就坐起來說:「兒呀,為娘病了這好幾月不能翻身,怎麼今


天忽然好了。」


馬靜說:「娘親不知,現有靈隱寺濟公給你老人家吃了靈丹妙藥。」


老太太一聽是靈隱寺濟公給他治的,知道濟公愛吃酒,說:「兒呀,你給濟公磕頭,同濟公喝酒去果。」


馬靜過來說:「我娘親教我給師父磕頭,請師父到外面喝酒去。」


濟公說:「好。」站起身來,直奔東配房。



不知濟公怎樣捉拿華雲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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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李平為友請濟公 馬靜捉奸毗盧寺

話說馬靜見濟公給老太太把病治好,心中甚為喜悅,遵母命給濟公磕了頭,無奈請


和尚到東配房來喝酒。


和尚跟著來到東配房,一著擺著一桌殘菜,四份杯筷,和尚說:「誰在這裡喝酒。」


馬靜說:「我喝酒。」


和尚說:「你喝酒,為甚四份杯筷?」


馬靜說:「我四面轉著喝。」立刻把殘菜撤去,另整杯盤,同濟公落座吃酒。


和尚說:「你貴姓?」


馬靜說:「我叫馬靜。」


和尚說:「我跟你打聽一個人,你可認識?」


馬靜說:「誰?」


和尚說:「我有個徒孫馬元章,你認得不認得?」


馬靜心說:「這個和尚真可恨,說我叔父是他徒孫。」瞪了和尚一眼,說:「不認得這馬元章。」


和尚說:「我給你母親把病治好了,你怎麼謝謝我?」


馬靜說:「師父任你要多少藥錢,多少金銀?你說,我必從命。」


和尚說:「我倒不要錢了,我最喜愛字畫。」


馬靜說:「你喜愛字畫,只要我有的,你只管拿了去。」


和尚說:「別的我俱不要,我就要這張富貴牡丹圖。」


馬靜說:「可以,回頭你走的時節給你帶了去。」


和尚說:「我說要就要!」站起來就要去摘,馬靜連忙擋住,說:「師父別動,一摘就有許多塵土,這飯菜怎麼吃?你且吃完飯再摘。」


和尚說:「這也行得,反正我今天不出房子,看他一個也跑不了。」


此時雷鳴、陳亮同華雲龍在夾壁牆裡,聽得明明白白,嚇得三個人戰戰兢兢。


馬靜心說:「這個和尚可留不得,莫若我一刀把他殺了,省得他找我二弟。他死後,我給他修一座塔,報答他給我母親治病之恩,逢年過節,給他燒點紙錢。」想罷,自己到屋中,暗把單刀帶好,陪著和尚喝酒。


拿酒灌和尚,想要把和尚灌醉。給和尚斟一盅,和尚喝一盅,直喝到天有掌燈以後。


和尚自言自語,說:「喝了這些酒者不醉,醉了也好,就省得喝了。」


和尚坐在那裡直哼哼,馬靜說:「師父為什麼哼哼,喝醉了麼?」


和尚說:「我要出恭。」


馬靜說:「要出恭外頭去。」


和尚站起來,馬靜跟著出來,一邊走著,和尚道:「馬靜你瞧我這藥好不好?」


馬靜說:「好!」


和尚說:「馬靜你猜那藥值多少錢?」


馬靜說:「多少錢?」


和尚說:「我那藥合一文錢一丸,」


馬靜說:「那藥真便宜。」


和尚說:「便宜可便宜,我今後打算不再配了。如今的人沒好良心,我和尚給治好了病,反倒安心要殺我,我死後還給我修一座塔,逢年過節還給我燒化紙錢,就算報答我。」


馬靜一聽這話,暗想:「這個和尚真怪。」說著話,來到東村口,和尚蹲下,馬靜繞來繞去,繞到和尚身後,拉刀照和尚就砍,和尚用手一指,用定身法把馬靜定住。


馬靜舉著刀不能轉動,和尚就嚷:「了不得了,殺了和尚了。」


小月屯村莊居戶甚多,聽見喊嚷,大家拿著燈光出來看。


馬靜可嚇著了,心說:「我這裡拿著刀不能亦,人家問我,我說什麼?」焉想到和尚一使佛法,大眾都沒看見,過去了。


馬靜說:「師父,我錯了,你老人家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和尚說:「你跟我動刀,你何不把刀拿你婦人的情人,殺他好不好?」


馬靜說:「我不知在哪裡。」


和尚說:「你跟我去捉姦。」


馬靜跟著和尚來到毗盧寺,和尚說:「就在這廟裡。」


馬靜說:「待我破門。」


和尚說:「捉姦哪有敲門的?你真是呆笨。」


馬靜說:「捉姦還有行家?我沒捉過,不叫門怎麼樣呢?」


和尚說:「你躥進牆去。」


馬靜說:「我躥牆,你怎麼進去?」


和尚說:「我也會躥。」馬靜這才一擰身躥上牆去,一瞧和尚已在牆內蹲著。


馬靜說;「你怎麼進來?」


和尚說:「我擠進來的!」


馬靜說:「由哪裡擠進來的?」


和尚說:「由牆裡擠進來的。」


馬靜說:「師父擠我瞧瞧。」


濟公往牆上一擠,口念:「唵敕令嚇!」馬靜一瞧,和尚沒了。


和尚又念:「唵敕令嚇!」馬靜一瞧,和尚又有了。


馬靜說:「這個擠法倒不錯,明天我學學。」


和尚說:「你跟我走。」


和尚帶領馬靜往後奔。這座廟原本是三層殿,越過頭層大殿,來到二層大殿,由東角門穿過去,是東跨院,這院子裡栽松種竹,清氣飄然,北上房燈光朗朗,人影搖搖。


馬靜來到窗根外,把窗紙濕了個小窟窿,往裡一看,這上房本是前廊後廈,屋內靠北牆是一張大床,地上有桌椅條凳,床上擱著一張小床桌,點著蠟燈,正當中坐著一個婦人,穿著一身華美衣服,打扮著濃妝艷抹,甚是鮮明。


馬靜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何氏,兩邊坐著兩個和尚。


上首坐的這個和尚,身體胖大,赤著背,穿著陽給中衣,白襪青鞋,面皮微黑,粗眉大眼。


馬靜一看,認得是探花郎高慶。


下面這個和尚,黃臉膛,瘦小枯乾,穿著灰色僧祖,白沫青鞋,乃是小白虎周蘭。


就聽高慶、周蘭說。「嫂嫂今天怎麼這樣閒著?我二人聽說馬靜回來,嫂嫂不能出來,我二人真是茶思飯想。沒想到,今天嫂嫂來了。」


何氏說:「不然,我也不能來。今天是家裡來了一個濟顛和尚,給老太太治病,馬靜陪著和尚吃酒,我告訴家裡,說上娘家去,我才到這裡來,省得你們兩個人想我。我今天也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我就說住在娘家。你二人快給我預備點吃的,我還沒吃飯呢。」


馬靜一看,氣得三屍神暴跳,自己一想:「真是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辱賤婢,做出這樣無廉無恥之事!」


立刻伸手拉出刀來,闖到屋中,手起刀落,先把探花郎高慶殺死。小白虎周蘭,踹後窗戶出去逃命,何氏站起來往外就跑,馬靜隨後就追,剛趕到院中,見何氏用手一摸臉,兩個眼珠子掉出來,有一尺多長,嚇得馬靜大吃一驚。


這婦人說:「好好,焉敢管我的事。」說著話,一張嘴,一口黑氣噴來,馬靜翻身栽倒。


書中交代:馬靜的妻子何氏,可並不會噴黑氣,這其中有一段隱情。


原本何氏娘子,乃是知三從,曉四德,明七貞,懂九烈,根本人家之女。


他娘家兄弟叫律令鬼何清,乃是玉山縣三十六友之內的俠義英雄,當初馬靜與何清乃是結義的弟兄,先交朋友,從後結的親。


這天何清來探望馬靜,兩個人坐在書房談話,何清說:「姐丈,咱們三十六友之內有一個人出了家,當了老道,你知道不知道?」


馬靜說:「誰出了家?」


何清說:「黑沙嶺的郭爺,夜行鬼小崑崙郭順,他出了家。那一天我碰見他,瞧他帶著道冠,穿著道袍,我說:『你瘋了。』他說:『怎麼瘋了?』我說:『你為何穿老道的衣服。』他說:『我看破了紅塵,人在世上,如同大夢一場。』他出了家,他師父是一位高道,乃是天台山上清宮的,複姓東方雙名太悅,人稱老仙翁,外號崑崙子。有一宗寶貝,名曰『五行奧妙大葫蘆』,這葫蘆能裝三山五岳,勿論什麼精靈,在裡面一時三刻,化為膿血,將來老道一死,葫蘆就是他的。他師父給他三道符,一道能捉妖淨宅,一道避魑魅魍魎,一道能保身,避狼虎豺豹。我把他那道捉妖的符偷來,你瞧瞧。」


馬靜一看,何清說:「我不知道他靈不靈?」


馬靜說:「咱們試試。」


何清說:「怎麼試?」


馬靜說:「現在慶豐村王員外家,他兒子被妖精迷住,貼出告白條來,誰能捉妖把他兒子病治好了,謝銀二百兩。我去舉薦你,你就充何法官。」


何清說:「就是,倘要能了,就得了二百兩銀子。」


馬靜就到慶豐村王員外家一說,王員外求之不得,就把何清請了。


王員外問:「何法捉妖,用什麼東西?」


何清說:「一概不用。」


王員外說:「人家捉妖,都用黃紙朱砂等類,何法官怎麼全不用呢?」


何清說:「你就把你兒搭出來,我到你兒的臥室去等捉妖。」王員外立刻吩咐,把公子挪出來。


何清吃過了飯,有人帶領來到後院公子的臥室,何清就把這道符貼在裡面屋門上。他在床上一躺,瞪著眼,等到天有二鼓,只聽外面狂風大作。


何清睜眼一看,嚇得毛骨驚然。



不知何清怎樣捉妖,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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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小黑明融 於 2015-5-19 04:49 編輯

第六十五回 律令鬼王宅捉妖 醉禪師古寺治狐

話說何清躺在公子臥室,時有二鼓,聽外面一陣狂風。

何清本不會捉妖,心中暗自擔驚,心裡說:「真要是妖精一來,若這道符不管事,我趁早踹窗戶逃走。」

正在思想之際,聽外面有「咯噠!咯噠!」木頭的聲音,由外面進來一個女人,長得千嬌百媚,萬種風流。怎見得,有贊為證:


一陣陣香風撲面,一聲聲燕語透啼。妖滴滴柳眉杏眼,嫩生生粉臉桃腿。櫻桃口內把玉排,粉面香腮可愛。身穿藍衫可體,金蓮香裙可蓋;恰似嫦娥降五台,猶如神仙下界來。


何清一看,心說:「敢情這就是妖精。」就聽這婦人說:「什麼人膽大,敢來到仙姑的臥室?」說著話就往裡走。


剛一走進裡間屋門,只看見那道符顯出一道金光練繞,直射那婦人那婦人「哎呀!」一聲,撥頭便走。


何清趕過去一刀,剁下一只紅繡鞋,鮮血淋淋,何清就說:「拿住妖精了。」


王員外有許多的家人俱在別的屋裡伺候,點著燈,聽何清一嚷:「拿住了。」


大家掌燈光過來,說:「何法官可將妖精捉住?」


何清說:「你們看紅繡鞋成精,被我殺了。」大眾一看,果然是只紅繡鞋,鮮血淋淋。


王員外謝了何清二百兩銀子,把那道符留下貼著。


何清走後,妖精果不鬧了,焉想到王宅不鬧了,馬靜家裡鬧起來,平白無事,眼見著桌上的茶壺茶碗沒人動,自己會滾在地下。


馬靜膽子也大,把刀拉出來往桌上一拍,破口大罵說:「什麼東西敢在我家鬧?」可是罵也不


行,馬靜一想,何清那道符避邪,就使人到王員外家把那道符要來。


貼在馬靜家中,果然馬靜家中就不鬧了,王宅又鬧起妖精來,王員外又遣人把符要回來貼上,就不鬧了,馬靜剛把符給了王員外,馬靜家又鬧了。


這樣往返兩家,鬧了有半年。


馬靜正走鴻運,也不理論,焉想妖精跟馬靜結了仇。


妖精就在毗盧寺廟裡住著,凡事是以邪招邪,禍無根不生。


探花郎高慶、小白虎周蘭他兩個人本是淫賊,跟馬元章出了家,有馬元章看管,他兩個人不敢胡作非為。


先前兩個人常到馬靜家中去,或要錢、或送東西。


高慶見馬靜之妻何氏美貌,高慶在廟裡常跟周蘭說:「你瞧馬靜的媳婦,長的有多好。」


後來何氏向馬靜說:「不必叫高慶、周蘭到家裡來,三姑六婆實淫盜之媒,和尚到家裡來總不便。廟裡沒錢、你可以給送去。」馬靜一想也是。


這天到廟裡告訴高慶、周蘭:「不便到家去,如沒錢我給你們送。」


這兩個人選不能到馬家去,也見不到何氏了。


高慶跟周蘭在廟裡,天天念道:「恨不能再見何氏一面方快。」


這天忽然外面打門,高、周二人開門一看,乃是馬靜之妻何氏。


書中交代:可不是真何氏,乃是妖精變的。


這兩個人一看,說:「嫂嫂由哪來?怎麼這樣瞧著?」


妖精說:「二位賢弟到家裡去,我早看出你兩人的心思,今天你馬大哥出了外,我來瞧瞧你兩個人。」


高慶、周蘭一聽,喜出望外,說:「嫂嫂請裡面坐。」


把假何氏讓到裡面,高慶、周蘭二人爭先求歡,假何氏任其雲雨巫山之事,高、周二人如獲至寶。


妖精一來為盜取真陽;二則跟馬靜有仇,變作何氏的模樣,直由馬靜家裡出來到廟內,免得高、周二人疑心,叫李平瞧見,好教李平告訴馬靜,馬靜必把妻子何氏殺了,鬧得他家務目亂。


妖精天天到廟裡來,與高、周二人作樂。


這天忽然不來了,高慶一打聽,知道了馬靜在外回來,兩個人茶思飯想。


今天忽又來了,妖精說,馬靜陪著和尚給老太太治病,他偷空來的,高、周二人歡喜非常。


今天馬靜也認作真何氏,把高慶殺死,再追出何氏來。


妖精把馬靜噴倒,說:「好馬靜,仙姑老不吃人,今天活該把你吃了。」


妖精正要上前吃馬靜,濟公趕過來說:「你先別吃人來,我給你看看我這相貌好不好?咱們二人商議商議,你跟我去罷。」


妖精一看,說:「嚇,好和尚,你真不要臉,敢和我說這樣無臉的言語?我來拿你!」照定和尚吐了一口黑氣。


立刻,和尚哈哈大笑說:「妖精,你愛和尚,可知道有一個故事嗎?在大晉朝,有個柳太師知道有一個高僧在深山修道,名為紅蓮和尚,派人去請三次,並不下山,柳太師甚惱,叫人把勾欄妓女荷花找來,告訴她:『你能到深山把紅蓮和尚合你辦那件雲雨之事,叫他失了真道,我給你二百銀子。』荷花說:『大人給我一乘小轎,兩個婆子,我扮做官宦人家小姐,叫他不敢小看我。』柳太師照樣全給了,荷花乃乘轎到山內古廟進香拜見老和尚。到了方丈之內,只見老和尚端然正坐,閉目養神。荷花放作妖聲說:『老和尚慈悲慈悲,我肚腹疼痛,我病非男子肚臍對我肚臍才能好,此時我肚腹疼痛難過了。』和尚一聽口念:『阿彌陀佛!』說:『小姐,不要胡說,男女因片刻之歡,誤了一生之名節。我和尚乃出家人,坐守深山,應該戒殺盜淫妄酒,小姐乃閨門秀女,我焉敢做這傷天害理之事?再說小姐必系官宦之女,尚未出閣,恐將來鬧出是非,豈不拍污了上人的臉面?小姐請要三思。』荷花本是妓女,被柳太師所托,今天見和尚所說之話,荷花『噗昧』一笑,往和尚懷中一撲,說:『老和尚慈悲慈悲罷,奴家心中難過。』老和尚一聞脂粉頭油,異香撲鼻。見荷花百般獻媚,俗言說的不錯,『眼不見,嘴不饞,耳不聽,心不煩,人非草木,誰能無情?』老和尚一陣心神飄蕩,被荷花纏繞的慾火難耐,當時從荷花那件雲雨之事。荷花回到柳太師府,把引誘和尚、和尚依從的話,說了一遍。太師給了荷花二百兩銀子,隨後作了一首詩,派家人給和尚送到廟裡去。和尚打開一看,上寫的是:『紅蓮和尚修行好,數載苦守在廟中;可惜十年甘露水,流入荷花兩瓣中。』和尚一瞧,明白其中隱情,自己羞愧難當,懸樑自縊。死後陰魂不散,轉世投胎,柳太師家的夫人所生一女,系和尚所托生。姑娘大了,名叫柳翠雲,專好勾引和尚,那就是紅蓮和尚的報應柳太師。常有人說:『大頭和尚戲柳翠』,就是愛和尚的這段故事。」


且說濟公過來戲耍妖精,妖精哪裡看得起濟公?施展妖術,要和尚鬥法。


和尚微微一笑,說:「你來我看有何能為?」


妖精祭起混元石子,照定和尚打去,濟公說:「你這孽畜,膽大無知!」伸手把石子接住,又把草鞋脫下來,照定妖精打去,妖精往旁邊一閃。


濟公手一指,說:「拐彎,拐彎。」那草鞋一拐,正打在妖精瞼上。


妖精大怒,說:「好一顛僧,仙姑我和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何必跟我做對?」


濟公說:「你今無故攪亂他安善之家,害王員外之子,又在馬靜家中鬧的人不安生。你又假托人之面貌,敗壞佛門。」說罷,將僧帽摘下來,說:「看我法寶來取你。」照定妖精一扔,


立刻一片紅光把妖精罩使。


和尚先過去,到房中取了一碗水,把妙藥一塊放在碗內,一化成藥,給馬靜灌下,水到肚內,只聽「咕嚕嚕」一響,「哇!」的吐出幾口黑水來,翻身起來說:「好賤婢,你害的我好苦。」


濟公說:「你不要生氣,你看看你妻子在哪裡?已現原形。」


馬靜回頭一看,「呀!」了一聲。



不知看見是怎麼一段原故,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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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臥虎橋淫賊殺和尚 慶豐屯濟公救文生

說話馬靜睜眼一看,見濟公僧帽罩著一個狐狸,有狗大小。

濟公說:「你瞧,這就是你媳婦。」


馬靜說:「師父,我妻子乃是狐狸?」


濟公說:「你妻子不是狐狸。這個狐狸跟你有仇,它變的你妻子模樣,擾亂家務要害你。你媳婦現在家裡,她原本是好人,你不要聽了李平的話,先前李平瞧見的,就是妖精變的。你把李乎找來,叫他瞧瞧,也可以洗出你的朋友。」


馬靜聽罷,趕緊去到酒舖把李平找來。


李平來到廟中一看,是一個大狐狸,李平說:「這是什麼緣故?」


馬靜就把從頭至尾的話,對李平一說,李平這才明白何氏嫂嫂是好人。


和尚說:「馬靜,你把狐狸殺了。」


馬靜拉出刀來,照狐狸一刀,和尚用手一指,狐狸腦袋掉下來。


和尚說:「你找柴草點著,把狐狸同高慶的死屍一並燒了。」


馬靜就找了柴草,連高慶的死屍並狐狸一並燒了。


和尚說:「馬靜,你可把華雲龍放出來呀!還是我到你家裡去拿他?」


馬靜說:「慈悲慈悲罷!可以看在我的面上,饒恕了他罷!」


和尚說:「那可不行!華雲龍罪大惡極,你要不放出來,我到你家拿他,你得跟著打官司。」


馬靜說:「我還是把他放出了,師父再拿他。」


和尚說:「也好,你去罷!」


馬靜謝過了濟公,自己這才回到家中一看,果然他妻子回娘家去剛才回來。馬靜甚為感激濟公的好處,自己來到東配房把夾壁牆開了,說:「三位賢弟出來。」


華雲龍、雷鳴、陳亮三個人說:「馬大哥,和尚哪裡去了?」


馬靜說:「華二弟,你快逃命罷!濟公他算出你在我這夾壁牆內,我實不能隱瞞你了。我托我的朋友把和尚絆住,少時和尚就來拿你,你快走罷!出了門,你可快走,我也不管你在東西南北,任憑你自己。和尚也不定在哪邊等你,你自己酌量。」華雲龍一聽,嚇的顏色更變,不能不走,這才謝過了馬靜,馬靜送出大門,華雲龍慌不擇路,一直夠奔正南。


往南走了有三裡路,眼前有一道橋,名叫臥虎橋,華雲龍一看,橋下有一個和尚,正探頭往外瞧。


華雲龍嚇的就要跑,自己又一想:「盡跑當了什麼,莫如我掏出嫖來打和尚一鏢,叫他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打不了他,我姓華的這條命也不要了,跟他一死相拼。」想罷,掏出鏢來,和尚又一探頭,華雲龍抖手一鏢,正打在和尚的咽喉。華雲龍趕過去一刀,把和尚腦袋砍下來,「咕嚕」滾在河內。


華雲龍把刀擦了擦入鞘內,自己一陣狂笑說。「我打算這麼個濟顛和尚,項長三頭,肩生六臂,敢情就是這樣無能之輩,也是個肉體凡胎。聽雷鳴、陳亮一說,濟顛不亞如神仙,我華雲龍還要到臨安,再鬧個二次,叫他等看看。」


自己正在揚揚得意,就聽後面有人說:「好華雲龍,我看你往哪裡走?」


華雲龍回頭一看,是濟顛和尚,賊人嚇的魂飛魄散,撒腿就跑。


書中交代,這是怎麼一段事呢?方才華雲龍殺的和尚,不是濟顛,乃是由毗盧寺跑出來的小白虎周蘭在橋底下藏著。


他只當是馬靜追下來,細一瞧不是馬靜,他也沒想到華雲龍拿鏢打他。


這小子也沒做好事,他叫小白虎,犯了地名,這道橋叫臥虎橋。


華雲龍認著是把濟公打死,故此濟公一說話,華雲龍嚇的沒了魂,盡命進走。


和尚隨後緊緊趕來,華雲龍圍著慶豐屯繞,和尚直追了一夜,天光亮了,把華雲龍也追丟了。


和尚慢慢往前尋找,見眼前圍了一四人,和尚說:「我進去瞧瞧。」內中有一個人,最討人嫌。


和尚說:「借光。」


那人說:「借光給多少錢利錢?」


和尚說:「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那人說:「我還擠不進去呢。你還擠什麼?」


和尚用定頭裡的人脖子上一吹,那人覺著脖子一股涼氣,一回頭,和尚擠進去。


那人說:「和尚,你為什麼吹我脖子?」


和尚說:「你脖子上停著一個蚊子,我怕叮了你,我是好心吹蚊子呢。」


和尚又照頭裡那人一吹,那人一回頭,和尚擠到裡面去。


那人說:「你做什麼又吹我?」


和尚說:「那蚊子由他的脖子上,飛到你脖子上來。」


和尚走到裡面一瞧,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赤身露體,身上一根線都沒有,頭


挽牛心髮髻,品貌端方,長的不俗。


眾人問:「你這是怎麼一段事?」


這人說;「渴!」


眾人間:「你是哪裡人?」


這人說:「渴!」


眾人說:「你姓什麼呀?」


這人說:「渴!」


眾人說:「你叫什麼呀?為何不穿衣裳?」


這人說:「渴!」


和尚說:「他是河沽縣的,叫河沽。」


大眾說:「和尚別胡說了。」


和尚來到旁邊一舖戶說:「事櫃的,借我一個碗,給點水給那赤身露體的喝,他直嚷渴。」


掌櫃的說:「我們不給,倘喝了水竟自死了,我們反擔不起。」


和尚一瞧,那邊菜園子有人在那裡打轆轤汲水,和尚過去說:「辛苦,有水沒有?」


那打水的說:「做什麼?」


和尚說;「跳井。」那人說:「跳井別處跳去,我們不准在這裡跳。」


和尚說:「你們有桶,借我一個桶打點水。」


那人說:「沒有,你要好好來說,倒許借給你,你說跳井,有也不借給你。」


和尚說:「你要不借給我,我就跳下井去,叫你打一場人命官司。」


那人說:「你只要不要命,跳了井,我就打一場人命官司,就怕你不敢死。」


和尚說:「你瞧我敢死不敢死。」說著話,和尚跳下並去。


那人大吃一驚,前到井口一看,和尚沒跳下井去,兩隻腳掛住井口,倒掛


蠟燭,腦袋沖下,和尚拿憎帽舀水呢。


本來井也淺,那人一瞧說:「和尚你嚇殺了我,我看你怎麼上來。」


和尚使了一個鯉魚單鷂子翻身上來,說:「我不用跟你借桶,你瞧我帽子舀水行不行?」本來帽子的油垢多了,盛水都不漏。


和尚拿著來到這赤身男子的跟前,把水給他喝了,和尚把僧衣脫下來,給這人蓋上。


工夫不大,這人出了一身冷汗,大眾一瞧說:「好了。」就見這人「哎呀」了一聲,說:「好和尚,你害的我好苦。」破口大罵。


眾人瞧著,就有氣不平的說:「你這人可真太不懂情理,和尚給你找了水,把僧衣給你蓋上,你出了汗好了,你不說謝謝和尚,反倒罵和尚,真是以怨報德,太實無禮。」


這人「唉」了一聲說:「眾位有所不知,我罵的不是這位和尚。我姓張叫張文魁,乃是文生秀才,在龍游縣北門外張家莊住家。因家中這幾年種落不收,度日艱難,我到臨安找我娘舅,借了二百兩銀子回家,好墊辦過日子。沒想到走在半路上,我覺著肚腹疼痛,坐在樹林子歇息,來了一個禿頭和尚,面如噴血紫臉膛,一臉的斑點,他問我『怎樣了』,我說『肚腹痛』。他給我一丸黑藥,我吃了就覺著不能動轉,他把我的包裹連銀子都拿了去。我一發迷蒙,也不知道怎麼會來到這裡,落到這般光景。我罵的是那個和尚!」


大眾說:「這就是了。」


濟公說;「我把僧衣給你穿,你跟我走罷。」


張文魁站起來,跟著濟公走。


跟前有一座酒館,和尚就往裡走,伙計一瞧,一個和尚穿著破衣草鞋,光著背,一個穿著破僧袍。


伙計只當是要飯的乞丐,伙計說:「喂,和尚,沒有剩的。」


和尚說;「新鮮的都不愛吃,吃剩的?胡說!」


和尚帶領張文魁,直奔後堂落座。


和尚說:「掌櫃的,你別瞧我們穿的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招好顧主,財神


爺來了。」


伙計說:「是!」


和尚說:「給我煎炒烹炸,配十六個菜來,兩壺人參露酒。」


伙計說:「人參露賣一吊二百錢一壺,這裡便宜一半呢。」


伙計也不敢說不賣給他,飯館子又沒有先要錢的規矩,只得楷抹桌案,把菜給要了,把酒拿過來。


菜都給上好,和尚讓文魁吃,張文魁說:「我不吃。」


和尚說:「你怎麼不吃?」


張文魁說:「吃完了,沒錢給人家。」


和尚說:「沒錢你嚷什麼,反正吃完了再說。他要打,就賣給他兩下,他打輕了不怕,打重了得給養傷,倒有了下落。」


伙計在旁一聽;「這倒不錯,和尚賣打來了。」


和尚正同張文魁說著話,忽然由外面闖進兩個人來,一聲叫嚷:「好和尚,你在這裡!」說著話,直奔濟公而來。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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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二班頭饑餓尋和尚 兩豪杰酒館求濟公

話說濟公正在酒館跟文魁說話,由外面進來了兩個人。

伙計一看,這兩個人穿著月白褲褂,左大襟,白骨頭鈕子,原來是柴元祿、杜振英二位班頭。


他兩人自從跟和尚捉迷藏,這兩個人找不著和尚,柴、杜二人腰中一文錢沒有,連夜追到小月屯。


次日直餓了一天一夜,圍著小月屯找遍了,也沒找著和尚。


兩個人又餓又氣,正在街上閒游,遠遠望見濟公赤著背,同著一個人,穿著和尚的僧衣,進了酒館。


柴、杜二人來到酒館一看,柴頭說:「好,你在這裡吃上了,我們兩個人直餓了一天一夜。」


和尚說:「你們兩個人嘴懶,為什麼不吃呢?」


柴、杜二人說:「沒錢,吃什麼?」


伙計說:「這倒不錯,又來了兩個白吃的。」柴、杜二人餓急了,坐下就吃。


伙計暗中告訴掌櫃的說:「一個窮和尚同著一個光眼子的,又來了兩個怯貨,大概都是沒錢。」


掌櫃的說:「等他們吃完再說。」正在這般光景,只聽外面一聲喊嚷:「老三,你我到裡面吃杯酒,好一座慶豐樓。」說著話,進來兩個人。


頭前一位赤髮紅須藍顛臉。紫緞色壯士帽,紫箭袖袍,腰繫皮挺帶,披藍緞色英雄大氅,後跟這位身穿白褂,翠白臉膛,俊品人物,正是風裡雲煙雷鳴,聖手白猿陳亮。


這兩個人在馬靜家,自華雲龍走後,馬靜說:「雷、陳二位賢弟,在我這裡多住幾天罷!」


雷鳴、陳亮說:「兄台不必相留,我二人還有事呢,天亮我二人就要告辭。」


等到天亮,雷鳴、陳亮告辭,馬靜說:「二位賢弟,吃了飯再走。」


陳亮說:「我二人實有要緊事呢,你我知己之交,何在一頓飯。」


當時二人由馬靜家出來,一直往南,來到慶豐樓。


二人想要吃杯酒再走,邁步進了酒館,二人直奔後堂,抬頭一看,見濟公同柴、杜二位班頭在那裡吃酒,雷鳴、陳亮趕緊上前給濟公行禮。


掌櫃的見這二人穿的衣裳整齊,過去給窮和尚行禮,心中甚為詫異。


雷鳴說:「師父,你老人家從哪裡來?怎麼赤著背,把僧衣給他穿上?這位是誰?」濟公就把救張文魁事說了一遍,雷、陳二位這才明白。


和尚說:「陳亮你先同著張文魁出去,到故衣舖中給他買一身衣服鞋襪。」


陳亮點頭答應,領著張文魁出去,到了衣舖,買的文生巾,文生氅,白襪雲鞋,褲襪襟衫,俱都穿好,回到酒館,把僧衣給了和尚。


大家歸座,要酒添菜,和尚說:「雷鳴、陳亮,你們兩個人誰帶著錢?周濟周濟張文魁。」


陳亮說:「我有四錠黃金,自留兩錠,把他兩錠,每錠可以換五十兩銀子。」


雷鳴說:「我有五十兩銀子,給他罷!」說著,兩個人便摘出來,遞給張文魁。


文魁說:「我與二位萍水之交,如此厚贈,我實慚愧之甚。」


雷鳴說:「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區區銀兩,何足掛齒!」眾人吃酒。


陳亮、雷鳴二人把濟公拉到別的桌上無人之處,濟公說:「你們兩個人鬼鬼祟祟什麼事?」


陳亮說:「師父,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罷,看在我二人面上,你老人家別拿華雲龍。你回臨安去,我二人給你老人家叩頭。」


濟公說:「你二人不叫我拿華雲龍,好辦!陳亮,你去買一張信紙,一個信封,到櫃上借一枝筆來。」


陳亮不知和尚要寫什麼東西,即到外面買了信紙信封,到櫃上借了枝筆,拿過來交給和尚。


和尚背著雷鳴、陳亮寫了半天,把信封封好,信面上畫了一個酒罈子,這是和尚的花樣。


陳亮說:「師父,這是什麼用?」


和尚說;「我把信交給你二人帶回,回頭你兩人把張文魁送到龍游縣北門外張家莊,你二人進北門路西有一座酒樓,字號是『會仙樓』,你兩個人進去,上樓在樓門口頭一張桌上坐下,打開我這封信來看,要是華雲龍今天晚上沒有做這件事,我和尚就不拿他。」雷鳴、陳亮也不知和尚寫的是什麼東西,二人只得點頭答應。


和尚說:「我叫你兩個人把張文魁送到家裡去,你兩個人若不送到了,叫我和


尚算出來,和尚要你兩個人的命。」


雷、陳二人說:「是!」


和尚說:「你兩個人送到了張文魁,若不入北門,不上會仙樓去,我和尚算出來,要你兩個人的命。你兩個人到會仙樓去,若不上樓,不在靠樓門頭一張桌上坐下,我和尚算出來,要你兩個人的命。你兩個人在頭一張桌上坐下,不打開我這一封信瞧,我算出來,要你兩個人的命。」


雷鳴、陳亮一聽,這倒不錯,錯一點就要命。二人點頭,把信收好。


吃喝完了,把酒飯帳給了,和尚說:「張文魁,我派他二人把你送到家去。你跟他二人走罷!」


張文魁給和尚磕了頭,跟著雷鳴、陳亮,三個人在和尚跟前告辭。


出了酒館,順大路直奔龍游縣,三十余裡也不甚遠,三個不知不覺到了龍游縣北門,張文魁說:「既然離我家不遠,二位思公到我家裡坐坐罷!」


雷鳴、陳亮說:「既是離你家不遠,你回去罷!我二人還有事呢!」


張文魁再三謙讓,這兩個人不去,張文魁無法,又謝了雷鳴、陳亮,自己告辭去了。


雷鳴說;「三弟,你我進北門瞧瞧去。」兩個人進了北門,往南行走,抬頭一看,果然路西裡有一座會仙樓,門口掛著酒牌子,上有「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應時小賣,午用果酌,聞香下馬,知味停車,裡門刀叉亂響。


二人邁步往裡面奔,一進門南邊是灶,北邊是灶!


二人直奔後面,地方甚為寬闊,樓下酒飯座甚多。


靠北牆是樓梯,二人登樓梯上樓,靠樓門有一張桌,雷鳴、陳亮剛才落下座,就聽樓下有人讓帳說:「華二哥你不用讓,這筆帳我們早給了。」


陳亮一聽一愣,往樓下一瞧,原來是華雲龍同著兩個人在樓下讓帳,一個人是壯士打扮,頭戴翠藍色六瓣壯士帽,上安六顆明珠,身穿翠藍箭袖袍,腰繫絲駕帶,薄底靴子,肩披一件藍緞色英雄大氅,三十以外的年歲,黃瞼膜,細眉圓眼。一個人是武生打扮,二十以外的年歲,青白的臉膛。


陳亮一看,說:「雷二哥;你看兩個人同著華二哥,決不是好人。」


雷鳴說:「你不必管他,你瞧瞧師父這封字束寫的是什麼。」


陳亮把字束拿出來一看,就是一愣,說;「二哥,你看,了不得了!」


雷鳴說:「我看什麼?我又不識字,你念與我聽就得了。」


陳亮說:「師父只是幾句解活,我念你聽了,上寫是:『俠心義膽壯千秋,為救雲龍苦謀求。今至龍游三更後,北門密訪趙家樓。有染美女伊須護,剪惡先當斷賊頭。雲龍今夜無此事,貧憎明日返杭州。』」


陳亮念罷這張字束說:「二哥,師父這八句話,是說華雲龍今夜要在趙家樓采花。師父又說,華二哥今天要沒這事,他老人家就不拿他。這件事可真假難辨,叫你我二人暗中瞧著,保護貞節烈女。咱們打聽打聽趙家樓在哪裡?」


雷鳴說:「就是。」二人這才要了幾壺酒,要了四碟菜,吃喝完了,給了酒飯帳,二人一同下樓,出了酒館往北走,見對面來了一位老者,蒼頭皓首,鬚髮皆白,陳亮過去施禮說:「借問老文,有一個趙家樓在哪裡?叩求老丈指示明白。」


那老者一聽,說:「尊駕打聽趙家樓?小老兒今年七十余歲,在這裡根生土長,大小胡同沒有我不知道的,只是沒有趙家樓這個地名。哎呀!我們這本地倒有一家財主姓趙,人稱他趙善人,他家裡可有樓房。」


陳亮一聽,真是隨機應變,趕緊說:「不錯,是人家托我帶一封信,說龍游縣北門裡有一家財主姓趙,有樓,是我方才說的不明白。」


老文說:「你要找趙善人家,你往北瞧路東有一座德泰裕糧店,北邊那條胡同叫興隆街,你進胡同一直往東,到東頭路北的大門口有『樂善好施』的匾額,有棵大槐樹,那就是趙宅。」


陳亮、雷鳴打聽明白,二位英雄這才要夜探趙家樓,保護貞節烈女,捉拿淫賊華雲龍。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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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看字柬尋訪趙家樓 見孝婦英雄施側隱

說話雷鳴、陳亮聽老丈說明瞭道路,二人一直往北,走了不遠,果見路東有一座德泰裕糧店。

北隔壁是一條大街,二人進了舊興隆街一直往東頭一看,見路北裡是廣亮大門,門口有兩個龍爪槐,門上有「樂善好施」的匾額。


陳亮一看,知道裡面栽著內掛。


書中交代,什麼叫內掛呢?


此乃是江湖綠林中的黑話,保嫖的調坎,說叫內掛,街上賣藝的叫星掛。


陳亮看罷,同著雷鳴二人又往東走。


瞧大門東邊有一個向北小胡伺,雷鳴、陳亮二人進了小胡同,一直往北,這個胡同甚窄,大約也只有二尺度。


陳亮說:「二哥,你瞧這個小胡同,要是對面來了胖子就擠不過去。」二人來到北頭一看,西牆裡是趙宅的花園子。


雷鳴、陳亮站在高坡之處一望,見一座花園,裡面極其講究,有假山子石,有月牙河,牡丹亭,薔蔽架,小舟船,留芳閣,避暑樓,賞雪亭,真有四時不謝之花,八節長春之草。


花園子當中有三間樓房,支著樓窗,掛著簾子,有幾個僕婦丫環拿了小筐下樓摘花,摘後又復上樓。


陳亮說「二哥,你看這樓上必住著姑娘婦女。」隔著簾子,也瞧不出是姑娘還是少婦,二人也不肯緊望裡瞧,又怕人家裡面瞧見。


陳亮說:「二哥,你我今天晚上就由這條路來探訪。」說著話,二人復又往南。


剛才出了小胡同,只見趙善人門口,圍著一圈子人。


陳亮一愣:「方纔進小胡同的時候,這裡並沒人,這是什麼事?」


陳亮分開眾人,擠進去一看,是一個年輕的少婦,頭上抹著白布,身上穿著孝衣,繫著麻辮子,白布蒙鞋,旁邊站著一個老者,在地下舖著一張紙,上寫著一張告白:「四方爺合得知,小婦人劉王氏,在舊興隆街西頭路北住家。只因家中寒難,婆婆憂慮日深,舊疾復發,服藥無效,於昨日中時病故。小婦人丈夫素作小本營生,現在身患惡瘡,不能動轉,小婦人婆婆一故,衣食棺木皆無,家中素無隔宿之糧,當賣俱空,遭此大難,惟喚奈何?萬出無奈,叩乞四方仁人君子,施側隱之心。自古有麥舟之助,脫驂之誼,今古皆然。倘蒙垂憐,量力資助,共成善舉,以免小婦人婆婆屍骸暴露,則歿存均感矣!劉王氏拜叩。」


陳亮一看,甚為可慘,就聽旁邊站著那老者說:「眾位大爺,這婦人是老漢的鄰人,只因她婆婆死了,她丈夫生了瘡,不能殯葬,她家裡又沒人,我同著她出來,求四方仁人君子老爺們,行好積德,有一個賑濟她一個。」


大家輻輳,旁邊就有好行善的,瞧著可憐,剛要掏錢,旁又有一人說:「老兄,你不必信,這個不知是真是假?怕是借此做生意的。」


這一句話,那人要掏錢就不掏了。


這就是一言興邦,一言喪邦。說壞話這人,姓陳,名叫事不足,外號叫壞事有餘。


陳亮一瞧,說:「二哥,這是好事,我們兩個人周濟周濟她。」


雷鳴說:「好。」掏出一包銀子。有十餘兩,遞給那婦人,陳亮說:「這銀子一共約有四十兩,你拿去回家買棺木罷!省得你一個婦人家在這裡拋頭露面的。」


這婦人一見陳亮給這些銀子,趕緊問:「二位恩公貴姓大名?」


陳亮說:「你也不用問我,我們也不是這裡人,你也不必打算報答,你回去罷!」書中交代,這個婦人倒沒想到過路的人有如此行好事的,她本意化趙善人家。


當初趙善人常施捨棺材,皆因無恥之徒鬧壞了事,沒有死人,也穿了孝袍到趙家磕頭化材,誆了棺材,他把木頭劈開賣了,因此趙宅現在不施材了,非得瞧見是真死人才捨。


這婦人原打算到趙宅門口來化趙善人,沒有想到雷鳴、陳亮二人周濟她這些銀兩,那婦人謝了陳亮二位竟自去了。


雷、陳二人做了這件好事,見婦人去後,才出了興隆街西口,找了一座酒樓,二人吃酒,直吃到天有初鼓以後。


會了酒飯帳,二人出了酒館,找在無人之處,把夜行衣包打開,換上皂緞色軟紮巾,迎門技慈茹葉,穿上三岔通口寸帕衣,周身扣好了骨鈕,寸半羅漢股絲絛,在胸前雙拉蝴蝶扣,把走穗掖於兩助,頭前帶好了百寶囊的兜子,裡面有千里火、自明燈、撥門撬戶的小傢夥,一切應用的物件,皂緞兜當棍褲、藍緞子襪子、打花繃腿、倒納千層底的極鞋,把刀插在軟皮鞘內,擰好了紮把簧,把白晝的衣服包在包囊之內,斜插式系在腰間,抬了抬背膀,收拾停當,二人擰身躥上房去,越脊穿房,往前直奔。


二人走到一所院落,是北房三間,東裡間屋中有燈光閃閃,人影搖搖,猛然聽屋中說:「娘子,你把二位恩公供上了麼?燒了香麼?」


就聽有婦人說:「供上了。」


又聽說:「娘子,你歇歇罷,明天再去買棺材。真難為你,這幾天受這樣累,你歇息睡覺罷。總算老天爺沒絕人之路,真有這樣揮金如土的人。」


陳亮在房上一聽,說話甚耳熟。


一拉雷鳴,二人由房上躥下來,到窗根外,把窗紙濕了個大窟窿,往屋中一看,見地下停著一個死人,是老太太;順前簷的炕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腿上長著有碗大瘡;靠東牆有一張桌,桌上供著牌位,上寫「二位恩公之神位」。


燒著三注香,地下站立一個婦人,正是那白天的化棺材的婦人。


陳亮見這婦人往炕上一躺,和衣而臥,把燈吹了。


陳亮一拉雷鳴,二人來到東牆根,陳亮低聲說:「了不得了,那婦人把咱們兩個供上燒香牌位,上寫著『二位恩公之神位』。」


雷鳴說:『供上怕什麼?」


陳亮說:「二弟你可不知道,你沒看過閒書,古來隋唐上有一位叔寶秦瓊,他在臨潼山救了唐王李淵,唐王李淵問他姓叫什麼,秦瓊走遠了說:『我叫秦瓊』。唐王李淵沒聽明白,回去供瓊五大將軍,折壽的秦瓊在潞州城當間賣馬。你我凡夫俗子,他若供著燒香,豈不把你我折壽壞了?」


雷鳴說:「我去把牌位偷出來。」


陳亮說:「你偷出來,明天他再寫了。」


雷鳴說:「怎麼樣辦?」二人正說著話,只見牆上往下一捧土,陳亮、雷鳴只當是華雲龍到趙家樓采花去,走在這裡。


二人趕緊往牆根下一貼,翻著臉往上瞧著,只見由牆外立起一根杉桿,上面綁著橫根,這叫蜈蚣梯子,由外面上來一個小毛賊,眼望四下裡瞧。


書中交代,來的這個喊人姓錢,叫錢心勝。


小小子原來在興隆街住,素日無所不為,吃喝嫖賭,把老人家的產業都花完了,媳婦出去給人家當僕婦,他在家裡也無甚事。


今日白晝,他瞧見雷、陳二人周濟對王氏一包銀子,有四十餘兩,錢心勝恨不能把銀子給他。


晚間,他這才想出主意,做好了蜈蚣梯子,來到劉家,上了牆瞧了一瞧順梯子下去,掏出一把小刀,來到上房撥門,撥一下,聽一下,撥了三下,將門撥開。


賊人進去一瞧,屋內也沒有箱子櫃。


劉王氏夫婦睡著了。本來也沒地方擱銀子,就在席底下捆著,賊人一模就摸到手中了,心中頗為歡喜。


由屋中出來,順著蜈蚣梯子爬上牆去,騎在牆上把杉桿提出去,立在牆外,順著梯子下去。


雷、陳二人看的明明白白,心上說:「好賊人,真是狠心狗肺,人家死了人沒棺材,叩頭化來的銀子他給偷了去。」


陳亮氣往上撞,說:「二哥,你在這裡等我,別走,我去追他。」


雷鳴說:「就是。」


陳亮這才伸手拉刀,躥出牆外。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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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錢心勝黑夜偷銀兩 聖手猿暗探趙家樓

話說陳亮拉刀躥出來一看,見賊人一晃,進了路北一個門樓。

陳亮趕過去,由門經一看,見賊人在院中把蜈蚣梯子解了,拿著進了北上房。


陳亮擰身即到院內,這院內是北房三間,見賊人到北房東裡間,點上了燈。


陳亮來到窗外,把窗紙濕了個小窟窿,往屋中一看,這屋裡是順後簷的炕,炕上擱著一張床桌,擱著一堆棉被,地下有八仙桌,錢櫃機凳,桌上擱著一盞燈。


賊人坐在炕上,把銀子掏出來,樂得心花俱開,把錢包打開,瞧著自言自語,拿出一塊銀子來說;「這塊銀子置房,這塊銀子買地,這塊銀子做買賣。」


說了半天,把銀子包起來,擱在錢櫃之內,由錢櫃裡拿出一吊錢來,拿了一百文,拿酒壺出去打酒。


陳亮早成在房上,錢心勝出來把門帶上,唱著哈哈腔,又唱二簧,又唱時調小曲,自己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來到酒舖,說:「王掌櫃給我打酒。」


這個酒銷掌櫃的是山西人,叫老西。


錢心勝先前常誆老西的酒喝,到晚上去打酒,老西上門,隔著小洞兒賣酒,錢心勝帶兩把一樣的酒壺.灌上一壺涼水,拿空壺給老西打酒,老西打好了遞給錢心勝,錢心勝說;「掌櫃的給我記上帳罷。」


老西說:「不賒!」鐵心勝


說:「不賒!你把酒倒下罷!」他把那壺涼水遞給老西,老西倒在酒罈子裡,錢心勝白換一壺酒。


日子長了,老西生了疑心,因近來吃酒的都說酒不好。


這天錢心勝又打酒,把酒打上,他要賒,老西說:「不賒!」


錢心勝說:「不賒!你倒下罷!」又把涼水遞進去。


老西一嘗是涼水,出來把錢心股揪住,一瞧他是兩把壺,老西跟錢心勝打起來,有人給勸了。


今天錢心勝一說打酒,老西道:「錢先生你又來騙酒來。」


錢心勝說:「我先給你錢,打一百錢的酒。」把酒打上,錢心股拿著酒壺,心滿意足回來。


剛一到門口,陳亮由後面一把手,把錢心勝的脖子一捏。


書中交代,錢心股走後,陳亮到他屋中,開了錢櫃,把銀子拿出來,連他剩的九百錢也拿著,把他炕上的棉被,用火點著,拿桌一押,來到外面等著。


見錢心勝打酒回來,陳亮過去將賊人揪住,拉出刀來說:「你要嚷,我要你的命!」賊人也不敢嚷。


陳亮把他擁上,把嘴塞上,往大門口外頭一擱,陳亮說:「我乃夜遊神是也,專察人間善惡,你偷了人家的銀子,應當叫你報應。」說完了話,陳亮走了。


錢心勝往院裡一瞧,屋中煙直往外冒,錢心勝著急,又不能動,塞著嘴又不能嚷,直哼的嚷不出來。


由東面過來兩個打更的,一個拿梆子,一個拿鑼,這個說:「這條胡同甚不清淨。」


那人說:「你別嚇我,我膽子小呀I」


說著話,就聽「哼!」的一聲,嚇得兩個打更的背脊發麻,這個說:「是鬼呀!」


那個說:「多怕呀。」


正說著,又聽「哼!」了一下,這個打更的壯著膽子過來一瞧,認得原來是錢心勝,鼻子內嚷嚷不出來,想叫人聽得,好過來把他放了。


於是,兩個打更的這才把他解開,嘴裡的東西掏出來。


打更的說:「錢先生,你怎麼被人捆上?把我兩個人嚇著了。」


錢心勝說:「我遇見夜遊神了,你們二位請罷!」


喊人趕緊到屋中,一瞧被褥全燒著了,即忙把火救滅,再開錢櫃一瞧,銀子沒有了,連錢也沒有了,這是賊人報應。


不講錢心勝,再說陳亮拿著銀錢回到劉王氏院中,偷進屋中,把老太太的死屍手板開,把銀子擱到死屍左手裡,把錢擱到右手裡,把桌上供的牌位撕了,來到院中,拿了個破盆「扒叉」往地上一擲。


劉王氏夫妻也驚醒了,趕緊點上燈一瞧,見老太太死屍左手拿著銀子,右手拿著錢,夫妻二人正在納悶。


陳亮外面喊嚷說:「本家主人聽真,明天不准再供恩公的牌位,再供必有大禍,我要去也。」說完了話,雷鳴、陳亮擰身上房,直奔趙家樓來。


來到趙家花園,暗中瞧探,院中一無人聲,二無犬吠。


二人躥到裡面,直奔樓下,擰身竄到樓上,見閣上東間點著燈,二人來到窗外,把窗紙濕破,往裡一看,這屋裡真是幽雅佳境,靠北牆是一張湘妃竹的床,床上掛著洋縐的帳幔,當中掛著花籃,裡面有茉莉夜來香,床上有籐席涼枕,香牛皮的夾被,兩旁是赤金的帳鉤,線緞的床圍;靠東牆有一張俏頭案,當中擺著水晶金魚缸,裡面養著龍睛鳳尾淡黃魚,桌上擺著金鐘玉磐,兩頭擺著一支珊瑚樹,一棵翡翠的白菜,還有各種磁器;靠西牆外邊,有一張月牙桌,桌上有鏡子,上面有粉缸,梳頭油瓶,一切婦人應用的物件;靠窗戶一張八仙桌,鑲著墨玉的棋盤心,兩邊有把太師椅子,桌上有圖書,盤裡面擱著文房四寶,有斑竹鐫成一支筆筒,裡面有幾支筆;東牆上掛著一軸條山,畫的是富貴牡丹圖,兩旁有兩條對聯,上寫:「女紅各月四十有五日,飲酒百年三萬六千觴。」


陳亮著夠多時,見屋中只有一個僕婦,並無別人,復返同雷鳴二人下樓。


陳亮說;「這樓上沒有人,二哥,你我同到前面瞧瞧去。」二人施展飛簷走壁即房超脊本領,如履平地相仿,往前夠奔。


這院中是三層居,頭一層是待客廳、外書房,陳亮、雷鳴二人來到二層子東配房,趴在後房坡,往下一看,見房簷下掛著八角燈,北上房屋中燈光閃灼,見有兩個男瞿瞿抱著弦子胡琴,兩個女瞿瞿彈琵琶打洋琴,正在彈唱。


原來今天是趙員外的壽誕之期,大家忙亂了一天,親友來祝壽,天色已晚,大家陸續告辭。


雷鳴、陳亮看夠多時,陳亮說:「二哥,你我到後面去等著罷!本家大概有喜事,總得親友散淨了,本家才能安歇呢。」二人復反障房超脊,來到後面,在暗中等著。


直等到天交二鼓,忽見由前面燈光一閃,有兩個丫環打著燈籠,兩個僕婦攙著一位女子,雷鳴、陳亮暗中借燈光一看,這位女子真是千嬌百媚,萬種風流,怎見得?有詞為證;


只聞香風陣陣,行動百妮千嬌。巧筆丹青難畫描,周身上下堆俏。


身穿藍衫可體,金議輕禿鬢銷,墜金小扇手中播,粉面香膽帶笑。


陳亮暗中一看,果然絕世無雙,頭上腳下,無一不好。


陳亮再一看,這女子後面,


又有兩個丫環攙著一位女子,也不過十八九歲,尤加美貌。見這位女子怎樣打扮?有贊為證:


頭上烏雲,巧挽盤龍髻。髻心橫插白玉簪,簪插雲鬢飛彩鳳。鳳祆襯花百子衫,杉袖半吞描花腕。腕帶釵鐲是法藍,藍緞綰裙捏百褶。轍下微露小金蓮,蓮花褲腿鴛鴦帶。帶佩魯珠顏色鮮,鮮妍長就芙蓉面。面似桃花眉柳彎,彎彎柳眉襯杏眼。眼含秋水鼻懸膽,丹朱一點櫻桃口。口內銀牙糯米含,含情不露多嬌女。女中魁元,好似仙女臨凡。


陳亮看罷,心中暗為贊美,再一看後面,還有一位十六七的女子,也有兩個丫環攙著。陳亮細看:


這佳人,天然秀,不比尋常婦女流。烏雲巧挽青絲髻,黑真真長就了未擦油。眉兒彎,如春柳,秋波兒眼情兒漏。鼻樑端正櫻桃口,耳墜金環掛玉鉤。穿一件,藕色氅;翠挽袖,內村羅衫樓外樓。百褶宮裙把金蓮透,端又正,尖又瘦。瞧著好像不會走,行動猶如鳳點頭。心兒靈,性兒秀,美貌天仙比她醜,真正是貌美豐姿體態溫柔。


雷鳴、陳亮看了這三位女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強,梨花面,杏藍腮,瑤池仙子月殿嫦娥恐不如也。


這三位小姐,這個說:「你碰了我了。」


那個說:「你踩了我的腳。」


說說笑笑,都順著樓梯上樓進去,陳亮同雷鳴來到窗外一瞧,見三位姑娘都把衣裳脫了,這個說:「妹妹,你可累著了,老員外的生日,有多少親友來,哪裡得走?你我此刻且歇息罷!」只見三位姑娘喝了一碗茶,把床帳一放,和衣而臥。


丫環把燈吹了,眾人夠奔西裡間安歇。


陳亮、雷鳴在暗中等著,天交王鼓,忽然來了三個江洋大盜要來採花。



不知二俠義如何捉拿淫賊,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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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見美麗淫賊邀知己 遇故舊三人同採花

話說雷鳴、陳亮見三位姑娘安歇,兩個人奉濟公之命,在暗中保護,等候捉拿淫賊。

陳亮說:「二哥,你看這三位女子,果然是十分人才,世上第一的美人,不怪華雲龍要來採花。」


兩個人說著話,在暗中藏著,忽然打一塊石子來,見東牆上一連三條黑影,行走如飛,都是穿著夜行衣。


陳亮說:「二哥你看,果然師父未卜先知,有先見之明。你看這三個人,當中走的是華雲龍,頭裡走的那個,我認識他,也是西川人,跟華雲龍是拜兄弟,也是個採花淫賊,叫桃花浪子韓秀,後面走的那個人,我可不認識。」


雷鳴說:「後面那個我認識,叫白蓮秀土惲飛。」說著話,見三個賊人直奔樓房東裡間去了。


書中交代,華雲龍自從馬靜家出來,被濟公追了一夜,好容易逃脫了,自己直奔龍遊縣而來。


剛來到北門,抬頭一看,見眼前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穿翠藍褂,壯土打扮,乃是桃花浪子韓秀,一位是武土公子打扮,正是白蓮秀士惲飛。


這兩個人也是西川路上有名的江洋大盜,跟華雲龍是知己相交同類之友。


今天一見華雲龍,兩個人趕奔上前行禮說:「華二哥你一向可好,怎麼今日會來到這裡?」


華雲龍一看,說:「原是二位賢弟,哎呀!呼吸之間,你我弟兄恐今世不能見面了。」


韓秀、惲飛說:「兄長何出此言?」


華雲龍說:「你我弟兄自西川分手,我在外面事多了。」就把三訪鳳凰嶺,巧遇威鎮八方,後來在臨安烏竹庵來花傷人,泰山樓殺死秦祿,秦相止府盜玉鐲鳳冠的事,從頭至尾對二人述說了一番。


韓秀、揮飛說:「好,兄長中京都做這樣驚天動地的事,真算出類拔萃!兄長這打算上哪去?」


華雲龍說:「我也無地可投。」


韓秀說:「兄長可曾帶熏香盒子?」


華雲龍說:」做什麼?」


韓秀說:「我告訴二哥,我們兩個人來到這龍遊縣,住在十字街富盛店,有十數天。我二人沒事閒遊,在興隆街有一家趙姓,是大財主家,裡有花園樓房,我們那日瞧見樓窗口有三個女子,長得絕類無雙,真可算天下第一佳人,世間罕有。我二人沒熏香盒子,不敢去採花,恐怕人家裡頭人多,倒反為不美。我二人自那天瞧見,時刻惦念在心,沒有主意,要不碰見兄長,我二人打算要走。你要帶著熏香,該當你我作樂,要得這樣美人,你我生平之願足矣!」


華雲龍一聽,淫心一動說:「好辦,你我弟兄先喝酒去。」


三個人這才一同復返進城,來到會仙樓要酒要菜,開懷暢飲,快樂非常。


三個人都吃的酒足飯飽,夥計一算帳,三個人一讓帳,樓上陳亮、雷鳴剛來到,瞧見華雲龍同著兩個人,這三個人可不知雷鳴、陳亮在樓上,韓秀會了帳,三個人出來酒飯店。


韓秀說:「華二哥,你我仍回富盛店罷!不必在街市閒遊。」


華雲龍說:「好!」三個人同來到十字街富盛店。


夥計一瞧,說:「二位大爺又回來了?」


韓秀說:「我們碰見朋友,暫且不走了,還要盤桓幾天,你把上房開了。」


夥計答應,拿鑰匙把門開了,三個人來到上房,夥計端上一壺茶來,三個人也俱有點醉了。


華雲龍說:「你我沒事,可以睡一覺。」三個人就躺下睡了。


睡到天黑起來,要酒要菜吃喝完了,天有初鼓。


韓秀、渾飛說:「二哥,咱們走罷!」


華雲龍說:「你們兩個人真是笨頭,哪有這麼早去的?人家沒有睡呢。倘被人瞧見一嚷,看家的、護院的出來,把你我拿住了,如何是好?偷盜採花總在三更以後,路靜人稀,都睡著了才能使熏香。」


這兩個賊人無奈,急得了不得,好容易盼到三更。


三個賊人換好夜行衣,由屋中出來,店裡早都睡了,將門反帶、留下個記號,擰身上房。


躥房超脊,行走如飛,心急似箭,來到花園,見靜寂寂,空落落,一無人聲,二無犬吠,先用問路石一打探,聽沒有動靜,三個賊人直奔樓房。


來到窗兒外,華雲龍先掏出六個布卷,三個人把鼻孔塞好,華雲龍把熏香盒子點著,一拉仙鶴嘴,把窗紙通了個小窟窿,把仙鶴嘴擱了進去,一拉尾巴,兩個翅膀一扇,這股煙由嘴裡冒進屋子裡去。


此時陳亮、雷鳴來到樓房上前坡趴著。


三個人覺著工夫不小了,把熏香盒子撤出來收好,把上下的窗戶搞下來,三個人躥到屋裡,華雲龍一晃火折把燈點上。


此時那三位姑娘都被香熏過去,人事不知,這乃趙員外一個侄女兩個女兒。


華雲龍撩起帳子,借燈光一看,這三女子真正貌比西施。


賊人心中甚為


喜悅,韓秀說:「華二哥你瞧,好不好。」


華雲龍說:「果然是好,你我弟兄每人一個,也不必挑選。我出個主意,寫三張字,一、二、三,咱們三個人拈鬮,省得爭奪。」


韓秀說:「也好!這三個女子,我都愛!要依我說,咱們三個人樂完了,每人背一個走,每人有這麼一個媳婦,總算這世沒白來。」


雷鳴二人在房上一聽賊人所說的話,二位英雄把肺都氣炸了,陳亮趕緊夠奔前面,自己要去給本家送信,雷鳴揭起瓦來,照定華雲龍就是一瓦。


華雲龍正要寫字拈鬮,臉向裡說話,由後面來了一瓦,正打在後腦海上,把腦袋也打破了。


雷鳴打了賊人一瓦,趕緊跳下來要跑,三個賊人由裡面躥出來就追。


雷鳴趕緊把香牛皮的隔面具戴上,遮住本來面目,見三個賊人追出來,雷鳴准知道這三個賊人的能為,都是藝業出眾,自知敵不過了,不敢動手,躥房越脊就跑。


賊人要想把雷鳴追上瞧瞧是誰,焉想到前面人聲喊嚷起來。


原本是陳亮先來到前面,站在房上喊嚷:「本家主人聽真,後面樓上有賊,快去拿賊去,晚了可就了不得了!」


陳亮說完了話,隱在一旁。


本家的看家的、護院的、打更的、打雜的,眾人聽見,各執燈球火把,齊聲喊嚷「拿賊!」


三個賊人本打算要追殺雷鳴,聽得人聲嘈雜,三個賊人不敢再追。


華雲龍說:「合字風緊,扯活罷!」


三個人躥房越省,竟自逃走。


雷鳴找著陳亮,二人也躥出來,到無人之地,把包裹打開,將夜行衣脫了,把白晝衣換好。


陳亮說:「二哥,你我不必管了,叫濟公拿華雲龍罷!」


雷鳴說:「對!咱們不管!這三個人真可恨,亂臣賊子,人人得而珠之。」說著話,等到天光大亮,紅日東升。


陳亮說;「二哥,咱們找師父去。」二人慢慢往前正走,只見對面來了兩個行路的,這個說:「二哥,你去瞧熱鬧去罷!在東門外頭,有一個人買棺材擱著正往前走,來了一個窮和尚把棺材截住不叫走,他問:『買棺材是裝衣裳,是裝錢?』人家說『是裝死人』,和尚就要躺在棺材裡試試。人家不叫試,和尚把棺材踢壞了,打起架來。你去瞧去罷!」


陳亮一聽,說:「二哥,這必是濟公,咱們去瞧瞧!」


二人來到東門外一瞧,果然是濟公。


書中交代,濟公在酒館打發雷鳴、陳亮送張文魁走後,同柴、杜二班頭由酒館出來。


柴頭說:「師父,你老人家說到千家口就把華雲龍拿住,直到如今倒是怎麼樣?」


和尚說:「你們跟我到龍遊縣去,准把華雲龍拿住。」


柴、杜二人跟著濟公來到龍遊縣。天已黑了,三個人找了宿店,要酒要菜,吃喝完畢,要了三份舖蓋,躺下睡了。


柴頭道:「師父,明天店錢飯錢怎麼辦呢?」


和尚說:「不要緊,都有我呢!」


睡到四更天,和尚起來,悄悄到了院中,一拍窗戶說:「柴、杜頭,明天龍遊縣見。沒有店錢飯錢,我可不管,我要走了。」說完了話,和尚跳牆出店一直來到東門外。


和尚一蹲,等到太陽出來,只見由那邊來了四個人抬著棺材,後跟著一個老丈。和尚過去把拾棺材的攔住,和尚說:「抬上哪裡去?」


抬棺材的說:「進城!」


和尚說:「這棺材是盛衣裳的,是盛錢的?」


有掌櫃的跟著過來說:「和尚你瘋了,哪有買棺料盛衣裳的?這是裝死人的。」


和尚說:「裝死人先得活人試試長短,你擱下,我躺下裡頭試試!」


掌櫃的說:「不能叫你試。」


和尚過去一腳,把棺材踢破了。


掌櫃的一瞧,氣往上衝,吩咐夥計要打和尚。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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