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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min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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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九城君]九流閑人(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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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4-19 22:59: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章 同盟高層
進屋的這兩人正是安庄和徐長青,在之前徐長青曾答應安庄見同盟會大老黃興黃廑午一面。可因為黃廑午乃是清廷通緝的頭號要犯,而在上海,清廷的密探極多,隨時都有暴露而被伏擊的可能,所以在安排上有些困難。事情就這樣一直耽擱了下來,這也是徐長青沒有離開上海的原因,直到今日傍晚時分,安庄方才到碼頭告訴他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對方小心謹慎的做法讓徐長青實在有點不耐煩,光黃包車、馬車就換了四五輛,几乎跑了大半個上海灘,若不是徐長青開口喝止,或許安庄還要在上海城里轉悠半天。在到達了目的地后,差點沒把徐長青給氣死,這里距離徐長青現在暫居的屋子不過几個街口,走路不用十分鐘,就這么一段距離硬生生花了兩個時辰。

    浪費了這么長的時間,徐長青自然感到不悅,見陳其美上前見禮,也只是隨手抬了抬。對于眼前這人,徐長青也是久仰大名,從陳家收集的資料來看,他來上海后便在短時間內四處結交江湖大爺,借用地下勢力令同盟會迅速在上海站穩腳跟,可以說是同盟會中少有的實干之才。其年齡和徐長青相仿,做事手段極為高明老辣,信念堅定,有著一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之心,而且野心極大。

    對于徐長青的隨意回禮,陳其美并沒有露出任何不滿。依然滿臉笑容地將徐長青迎進屋子里。這令到徐長青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也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在屋內,家具擺設非常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几張椅子以及一個書柜。如此一來,即便徐長青不用神通法朮也能輕易的看出在書柜后面有一條祕道。此刻在屋內已經坐了兩個人,其中那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就是兩年前在桃花山做過一回客的黃廑午,他現在看起來比兩年前要老很多,白頭和皺紋也增加了不少,看樣子在外奔波受了不少的苦。另外一人臉頰清瘦,留著兩撇小胡子。衣服雖然陳舊,但卻非常平整,而且其坐姿極為端正,給人的感覺就是規正。

    見到了眼前這几人。徐長青不禁嘆息同盟會能夠在中華大地上混得風聲水氣,逐漸形成了打破山河換日月之勢,絕非偶然,說其藏龍臥虎毫不為過。

    “先生,安好?”黃廑午站起來向徐長青行禮道:“當日與先生一別已經過去兩年有余。幸得先生提點,加上先生為我會和陳家牽線搭橋,方才能使我會逐漸壯大。可惜事業未成,我會無法報答先生,還請先生先行受我一禮,等來日革命成功,再行重謝。”

    說著,黃廑午便要向徐長青行跪拜大禮。早在兩年前。徐長青便已經知道眼前之人與天地大劫有關,現在道心精進更是算出他乃是第一劫的掌劫人之一,現在若是受他一拜,來日便有可能要用命來還這一禮。這樣賠本的買賣徐長青自然不會去做。還沒等他屈膝彎腰,徐長青便運轉真元將其托住,然后抬手行禮道:“黃先生,乃是為國為民的有德之人,我以方外之人可受不起你這一拜。當日我們相交隨意。現在也不必在意禮節,就當是舊友重逢好了。”

    對于徐長青地神通。黃廑午自然清楚,見無法拜下去,也只能順從徐長青的意思,施以淺禮。在几人坐定之后,他又向徐長青介紹身邊之人,道:“這位乃是我同盟會的青年才俊名叫宋教仁,字遁初,將來他會在上海協助士英處理我同盟會的事務。”

    宋教仁站了起來,雙手有力地抱了抱拳,用一口湖南口音的京腔,說道:“遁初見過先生。”

    “宋先生多禮了。”徐長青起了起身子,還禮道。

    之后,几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其中黃廑午說起了這兩年的經歷,言語之中對陳家給與他的幫助表示感謝。而徐長青則是一個稱職聽眾,話加起來不到三句,臉上始終保持微笑,只是那眼神似乎將面前几人的心思看穿了一般,令几人有點坐立不安。徐長青來之前便已經明白今日見面絕不是聊天敘舊這么簡單,來了以后既然黃廑午他們沒有直說,他也不好詢問,就這樣一直干耗著。

    “今日請先生過來,主要是想要麻煩先生一件事。”在一陣沉默過后,黃廑午終于忍不住說出此行地目的道。

    “總算說出來了。”徐長青心里雖然感覺和這些革命人士做事很繁瑣,但表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淡然一笑,說道:“請說!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圍內的事情,我會盡量相助。”

    黃廑午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我聽聞先生和徐世昌以及北洋三杰有舊,希望先生能夠代為引見。”

    徐長青聽后,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的確跟這几人有點關系,他們和陳家的合作也是我牽線搭橋的,想要見他們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王士珍乃是清廷的死忠之臣,他見了你們,只怕話都不會讓你們說,就把你們抓起來。至于其他三人雖然和攝政王載灃關系破裂,但卻也并未對清廷死心,只怕見了也不會有什么好話。你們同盟會為什么突然想要見這几人呢?”

    几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相互看了一眼,之后黃廑午才慢慢的說道:“我們同盟會希望能夠和他們共謀大事。”

    黃廑午此言一出,徐長青臉色一怔,雙眼若有所思地盯著几人看了好久,最后才緩緩說道:“你們是想要誘使他們踢開袁世凱,借此把袁世凱困死在鄉下。”

    徐長青一語道破眾人的心思,眾人血色頓失,不過在座都是當世之杰,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善于待人接物的陳其美先行說道:“此反間之計乃是我同盟會的機密,還望徐先生能夠為我等保密。”

    徐長青淡淡地看了陳其美一眼,沒有理睬他,眼睛始終看著黃廑午,問道:“你們認為這個計划能夠成功嗎?”
黃廑午還沒開口,端坐在一旁的宋教仁便搶先說道︰“只要時機和條件合適,成功的機會就有九成。眼下袁世凱被貶鄉下,遠離朝堂,昔日在其麾下的北洋三杰和徐世昌都手握極權重兵,可謂是主弱僕強,現在徐世昌等人又和代表清廷的載灃關系破裂,不得不和慶親王奕匡虛與委蛇,共同對抗載灃。現在可以說是說反他們的最好時機。”

    宋教仁的話說得是頭頭是道,看樣子下過一番苦功,若徐長青是常人的話,定然會被這番話說動。可徐長青現在算得上是最接近天道軌跡的人,對于天道大勢看得比誰都清楚,就如同黃廑午是掌劫之人一樣,袁世凱也是天命之人,以偷天之法奪了滿清的龍氣,自然不會被一個小小的反間計打垮。而且以徐世昌的能力又豈會看不出同盟會的這點心思,雖然以曉國事一脈的能力無法看透天道大勢,但是他卻能夠通過世俗大勢對天道氣運窺探一二,這也是他死挺袁世凱的原因之一。

    徐長青沒有立刻反駁宋教仁的話,而像是偏移話題的問道︰“不知道各位對天地運勢有何看法?”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徐長青為何會突然說這些東西,不由得有種被人戲弄的感覺。黃廑午讓其他人稍安毋躁,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若是在見到先生以前,對所謂天地運勢之類地玄學。我是嗤之以鼻的,不過自從知道世間還有先生這類人之後。我便有些相信世間真地有一些玄而未解的力量。”

    “以黃先生的思想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徐長青微笑著點點頭,緩緩說道︰“在我等修行中人的眼中世間萬物的興衰榮辱都在天道的掌握之中,推動萬物興衰的力量則是天地運勢,而順應天地運勢則是修行中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我建議陳家幫助同盟會是順應天地運勢,徐世昌幫袁世凱打天下也是順應天地運勢,只要天地運勢不發生改變,我們所做得事情也不會發生變化。”

    陳其美很快就把握住了徐長青話中地關鍵,猜測道︰“徐先生是說徐世昌也和先生一樣乃是修行中人。只要他所認為的天地運勢沒有轉變,他就不會背叛袁世凱,而我們說什麼都沒有用。”

    徐長青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而一旁的宋教仁卻有點不太甘心。說道︰“雖然徐世昌不一定能夠說服,我們還可以試著說服段祺瑞和馮國璋呀!徐世昌充其量只不過是個文官,即便說服他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段馮二人可是掌握了大半個北洋軍地兵力,只要說服了他們一樣可以……”

    “沒用的。”黃廑午制止宋教仁再說下去,搖了搖頭,道︰“表面上徐世昌只是個文官幕僚,但是他在北洋軍的威望一點也不比段馮二人差。而且北洋三杰向來都是以徐世昌馬首是瞻,在沒有說服徐世昌之前,段馮二人也絕對不可能被說服的,看來這個計劃要中途作罷了!”

    “等等。杞園先生!”陳其美忽然說道︰“既然我們無法說服徐世昌等人,又何不直接跟袁世凱合作呢?”

    這時,眾人將視線全都集中在了陳其美身上,被眾人矚目的感覺令他有點興奮,臉色顯得紅潤了一些。黃廑午則鼓勵道︰“繼續說下去。”

    陳其美清理了一下想法。沉聲說道︰“袁世凱這人野心極大,根本不可能甘心被困在鄉下釣魚。之所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是演戲給清廷看,讓他們放松警惕。現在對于袁世凱來說是最糟糕的時候,我們若是主動與之結盟,那成功的機會將會很大。到時我們可以發起大規模地起義,引起清廷的驚慌,逼得清廷重新啟用袁世凱,然後和袁世凱里應外合,徹底的推翻清廷。”

    “那麼推翻清廷之後呢?”宋教仁不屑的橫了同僚一眼,說道︰“士英兄別忘了,袁世凱支持地可是君主立憲制。”

    陳其美對宋教仁的冷嘲熱諷略感不滿,聲音提高了一些,說道︰“組建什麼樣的新政府一事可以等清廷被推翻了以後,大家坐下來慢慢談!要知道清廷沒有推翻之前,談什麼國家的政治體系都只是空談。”

    “好了!有客人在,也不怕人家笑話。”黃廑午見兩個弟弟一樣的年青人為了自己地理想而爭論地樣子感到十分欣慰,但現在爭論卻有點不合時宜,連忙出言制止他們,隨後想了想,說道︰“雖然士英的想法很好,但是我卻有點擔心,畢竟袁世凱地名聲實在太差,他要是得勢了隨時都可能翻臉不認賬。而且我們革命軍的力量還太弱小,即便袁世凱遵照約定和我們一起推翻了清廷,但之後他要是突然發兵南下,只怕以我們的力量無法抵擋如狼似虎的北洋軍,最終可能為他人披嫁衣。徐先生,你說呢?”

    “誠如黃先生分析的那樣,變數太多。”徐長青搖了搖頭,表示實行起來會很困難,但隨後又立刻點點頭,道︰“雖然如此,但陳先生的想法卻很好,只不過是時機還未成熟!要是時機成熟了,或許貴方可以嘗試采用此法,這樣清廷滅亡的速度也能加快,百姓們也能少受幾年戰火之苦。”

    听到徐長青對自己計劃的認可,陳其美頓時將其視為知己,朝他微微的抬手道謝。听了徐長青的建議,黃廑午也覺得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于是便將其記下來,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決定是否采用。

    之後,黃廑午又向徐長青請教了一下之後自己該如何行駛。由于徐長青不願太過牽扯到世俗之事里面,給黃廑午的建議全都是說一半藏一半,可饒是如此,這些建議對黃廑午來說也非常寶貴。為了表示對徐長青的感謝,在其離開的時候,他甚至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親自將徐長青送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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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4-19 23:00: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一章 趕往南京

    在馬車上,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庄忽然向徐長青,詢問道:“先生,您如何看宋教仁和陳其美二人?”

    徐長青轉頭看了看安庄,說道:“當世人杰。”聽到徐長青的評價,安庄的眼中些微露出一絲暗淡之色,跟著徐長青又說道:“可惜面相早夭,大概沒几年活了。”

    這句話令到安庄一驚,隨后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沒有在多問什么。安庄的表情自然沒有逃過徐長青的眼睛,他看著窗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安庄提點,說道:“陳家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會對中華政商軍三界,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所以陳府的管家不是誰都有資格當的。”

    安庄聽后神色露出一絲明悟,轉身朝徐長青抱拳道:“多謝,先生提點。”

    繼續留在上海的原因已經沒有了,黃家兄妹也積累了相當多的世俗經驗,在繼續待在上海并無任何好處,于是徐長青便准備啟程離開。這時,參加完張之洞喪葬的陳德尚回到了上海,在他回來的同時,身邊還多出了一個人,那人便是李文軍。看陳德尚將李文軍安插在陳德鈞身邊做事,便可以猜測到李文軍應該已經初步得到了陳家家主的認可,接下來他所要做的就是以自己的實力讓所有陳家人都認同他。在得知陳家已經成了南美最大的咖啡種植園主之時,陳德尚可謂是喜出望外。久經商界的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不單單代表陳家已經立足美洲。他們還能通過手中地咖啡豆,正式的進入美國期貨金融市場,由一個外圍的旁觀成為一個控制行市的庄家。其對陳家的作用之大,絲毫不亞于當年陳靖國低價買下英法兩國七座瀕臨破產的輕工業工廠。

    徐長青在整個交易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這點陳德尚也很清楚,但他卻又實在不知該如何答謝徐長青。在得知有一件天地靈物在歐洲之時,他便決定花一筆巨款,在歐洲黑市下懸賞,希望能夠找到那塊天地靈物,好給徐長青一個驚喜。就這樣整個歐洲被一塊從東方帶過來的小石頭給攪成了狂風暴雨。官方、民間以及宗教界等等勢力各顯神通,就是為了尋找這么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而因此生的仇殺事件層出不窮,几乎歐洲每日地報紙打開便能看到相關新聞。

    就當歐洲為徐長青的這塊小石頭鬧騰不休的時候,徐長青已經坐上了前往南京的內河航船,繼續他的回鄉游歷之行。

    南京古稱建業、建康、金陵,乃是六朝古都。深具升龍之氣,當年太平天國立都便是選擇的南京。雖然南京地理優越,順風聚水,乃是公認至寶之地,然而卻很少有人知道此地卻無延脈之氣。因為若是無延脈之氣輔佐本命龍氣的話。國運便不會長久,也就是說此地可做開國之都,可作王朝陪都,但絕對不能做定國之都,任何將南京當作定國都城地王朝國運都是短暫的。

    徐長青在踏足這座讓他感到陌生的城市時,第一個感覺就是繁華,這種繁華并非是上海那種物欲橫流的虛華之感,而是一種讓人心安的厚實穩重。碼頭上來往地船只、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以及遍布全城的商鋪。無一不在展示著此城的活力。與上海商界那充滿了一夜暴富的刺激不同,南京商界更講究的是細水長流,

    南京這座古城在太平天國和清廷的爭斗中,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雖然這么多年已經逐漸恢復了過來,但是走在街道上,依然可以見到不少當時留下來地廢墟。或許是南京人還沒有忘記當年生在這里的戰爭,心有余悸的他們學會了低著頭做人,思想上始終遵守著清廷的標准。當其他地方紛紛起一次又一次地洋務開明運動的時候。這里始終保持著平靜。書院依然教授著八股古文,即便有教授西學的也不敢擺在明面上。這也就使得在南京的街道上除了洋人以外。几乎很少看到有華人身穿西服洋裝,更加沒有什么進步學生敢在鬧市中傳遞他們的開明思想。

    “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呀?”黃山牽著妹妹躲開了一個剛剛從酒樓走出來地壯漢,快步跑到徐長青身旁,問道。

    徐長青面無表情地說道:“一個師父不想去,但卻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徐長青這次之所以會在南京停留,主要就是為了去沈家祖宅尋找沈家地下落。在上海時,徐長青也托陳震山打聽了一下遷居歐洲的沈家下落。但是最終結果卻不太令人滿意,傳回來的消息知道沈家在遷居歐洲后,便改了一個西洋姓氏,之后隱居在中部歐洲一帶,具體什么地方無人得知,而沈家在國內的祖宅則交給一家世代侍奉沈家的仆人打理。既然歐洲那邊沒有消息,那么徐長青就只能想辦法從沈家祖宅尋找其下落,雖然他也清楚其中希望渺茫,但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雖然沈家離開南京多年,但是依然有不少南京人都對這個南京富之家記憶憂新,當徐長青詢問沈家老宅所在的時候,南京人很快便能指出其所在地點。

    沈家在南京可謂是真正的世家,在民間據傳其祖乃是明朝富沈萬三,但很多人、乃是沈家自己人都不相信這個說法,從其族譜可以看出其祖先出自湖南,在乾隆年間才定居南京。雖然沈家也曾做過不少解釋,但是南京人卻不管這些,借著先人的名頭辦活人的事這點哪里都是一樣的,更何況沈萬三還有一個聚寶盆的名頭,南京人借的就是這個名頭。

    沈宅在南京的宅院中不算是最大的,但其建筑深具江南風格,算得上是南京郊外的一景,在南京眾多宅子里也頗為醒目,徐長青并沒有花費多長時間便找到了沈宅的所在。
“是誰在外面鬼敲子敲呀?”在徐長青敲打了一陣門上的挂環后,門后有人略顯不耐煩的嚷了一句,隨后略顯陳舊的大門嘎嘎的打開,一個睡眼惺松的腦袋伸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長青,不解的問道:“你是誰呀?有事嗎?”

    徐長青微笑著抱了抱拳,問道:“在下徐長青,請問這家宅子是不是准備出售?”

    在沈家離開之后,那家仆人還算規矩,將沈宅維護的很好,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沈家沒有從歐洲傳來任何消息,那家仆人逐漸有了其他心思。在沈宅中一些不太好帶走的家私古董被他們拿出去典當,開始還是一件一件的悄悄拿,隨著這家人的花銷增大,加上也沒人責問他們,他們便相當然的認為沈家的東西就是他們的東西。于是沈宅內的東西全都被他們典當一空,換取了大量提供他們奢侈花銷的金錢。

    然而坐吃山空下,再多的錢財也不夠他們用的,如今他們一家人又陷入了困境之中,可沈宅內除了這間宅子以外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典當的,于是他們便向外宣布要出售沈宅。可惜現在的世道不景氣,南京城的商人沒有人愿意出重金買下這座宅子,所以這一家人只能勒緊褲腰帶度日。

    現在聽到有人想要買下這間宅子,開門的人臉色驟變,立刻換成了一張諂媚的笑臉,將門完全打開,一邊將徐長青往里迎,一邊介紹著這間宅子,在他的話里,好像沈宅變成了一個天上有地下無的風水寶地,就連京城的皇宮也比不上,然而看在徐長青眼里,周圍除了破敗以外,看不出這宅子好在那里。

    一行人走到正堂之后。收到消息的這一家人全都聚集在了這里,熟練的倒水奉茶,熱情非常。而這一家的家長當見到徐長青之后。不禁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覺得對徐長青的長相似曾相識。

    “宅子我已經看過了,我很喜歡,雖然價格比我想的要高出一些,但那也不算什么。”徐長青面色平靜,喝了口茶,說道:“只不過你們這宅子的來歷我也清楚,沈家雖然離開了。將宅子留給你們保管,但你們將這宅子私自出售,感覺有點于法不和,我買下來會不會有麻煩呢?”

    這家老人聽到徐長青地話覺得似乎有戲,急忙說道:“這點請放心。所有房屋地契沈家走之前全都留了下來,完全不會有任何麻煩。”

    “嗯!既然沒有麻煩就好,我這人很怕麻煩。”徐長青從衣袖里取出一張名帖遞給了剛才開門的那人,說道:“麻煩你跑一趟萬盛商行,將這名帖交給商行主管,讓他帶著錢過來一趟。”

    這一家人沒想到買賣做得如此順利,連忙讓那人快去快回,對徐長青也更加熱情。感覺像是恨不得連自己也賣給他。

    “敢問,先生是哪里人士?”見生意談成,老人也顯得輕松下來,閑聊道:“說起來很奇怪。老夫第一眼看到先生,感覺先生有點像老夫以前的主子沈家地家主沈陽明。”

    徐長青內心激蕩,但表情卻依舊平靜,說道:“我和沈陽明很像嗎?”

    “不像!以長相而論,一點都不像。但就是有那么一種感覺。”老人搖了搖頭。又仔細的看了看徐長青,說道:“說到長相。先生卻讓我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徐長青眉頭微皺,說道:“是誰?”

    “唉!是個被沈陽明禍害的苦命女子。”老人嘆息一聲,覺得這個話題實在不合適現在的場合,干笑了兩聲道:“往事不提也罷!”

    徐長青自然知道老人說的女子是誰,他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怨恨之氣,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說道:“南京富沈陽明的大名,在下也是聽聞已久,不知道老丈是否能夠領我去看看他的住所。”

    “可以,當然可以。”老人連忙說道。

    老人讓自己家人散了,回去收拾好行李,等房屋交易完了就立刻搬走,然后領著徐長青往后院走去,在走過一片雜草叢生的花園門廊后,來到了一處被竹林環繞地獨立小院,而這個小院卻讓徐長青不禁想起了他母親的居所。老人掏出一串鑰匙套開小院的大門,領著徐長青走在竹林小徑上,來到院子中間的小樓,將樓門打開后,領著徐長青走了進去,同時介紹道:“這里就是沈陽明的居所,擺設什么都和當年沈家離開時一樣,”隨后看到房間空蕩蕩地樣子,又解釋道:“原來這里是有些古董花瓶的,不過……嘿嘿,想必先生已經知道了。”

    “我有點累,想要在這里休息一下,麻煩老丈暫且離開,等萬盛商行的人來了以后,再來叫我。”徐長青看了看周圍,深吸几口氣,臉上略顯疲態,說道。

    老人猶豫了一下,想到這宅子就要是眼前之人的了,心中也沒有了什么顧忌,點點頭,退出了房間。之后,徐長青又示意黃家兄妹離開,讓他們到外面園子里逛逛。黃山有點不理解為什么徐長青要買下這個宅子,正想要詢問,但細心的黃娟卻感覺到了徐長青此刻的異樣情緒,連忙制止,拉扯著黃山離開了房間。

    徐長青臉色鐵青,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房間內,感受著心神中充滿怨恨的殺念。他沒有刻意壓制這股殺念,反而任由它四溢增長,身上地真元也受到殺念的影響激蕩不已,深藏在道心中的心魔本體也被這股殺念引出,仿佛蟒蛇一般把他團團纏住。與此同時,三昧真火也像是加了大把的柴火似地成倍的壯大,在沒有任何心神驅使下,凝聚在三個丹田的三昧真火全都引入了神識識海,集中所有的火力對蕩魂鐘進行煉制。

    本就已經快要完成煉制的蕩魂鐘隨著這把烈火地加入,煉制速度加快了數倍,很快便完成了最后地蛻變。整個鐘體由原來的青銅色轉變成了如墨地黑色,表面的紋理也變得愈突出,大道真靈化作鐘錘和鐘體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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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一封信件(上)
    “當!”在沒有心神的控制下,蕩魂鐘自動的出了一聲清脆的鐘聲,像是宣告蕩魂鐘已經完全屬于徐長青似的。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時候,鐘聲所蘊含的力量并未立刻消散,反而在徐長青的體內擴散,被殺念引出來的心魔還沒來得及逃回道心深處,便被這股直指心神的力量給震得粉碎,充滿身心的殺念也隨著異蕩的真元被這股力量排出了體外。


    只見徐長青身上沖出一股暴亂的力量,對周圍一切物體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沖擊,最靠近他的桌椅瞬間被碾成了粉末,房屋的結構地基也全都震散,周圍的竹林被壓得趴在了地上,天空的陰云也被這股無形的力量沖開了一個洞。最終房屋無法再支撐下去,轟然倒塌,將徐長青埋在了下面。

    并未離開有多遠的黃家兄妹和那名老人聽到異響,都跑了過來,當回到院子時,眼前的情景將他們驚呆了。黃家兄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立刻跑到中間那片破瓦殘窯前,大聲的叫著師父,神色焦急無比,而從未見過這等奇事的老人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口中反復在喃喃自語“這是怎么回事”。

    “穩重點,師父沒事。”就在黃家兄妹焦急不已的時候,從一片瓦礫下傳出來徐長青的聲音,隨后便看到瓦礫拱了起來,隨一塊殘牆倒在了一旁,一身灰塵的徐長青從下面走了出來。

    這次徐長青突奇想,借用對沈陽明的怨恨將道心中的心魔本體引出,并且一舉鏟除了這個隱患。其過程實在有些僥幸,若非三昧真火突然變強,將蕩魂鐘煉制完成,而蕩魂鐘又擁有定心神除心魔之力。想要如此輕松的鏟除心魔,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徐長青一定會受很重的傷,而道心修為也會后退几級。

    自從道心修為越級似地飛速提升到了他難以想象的高度。與之相對的心魔也應運而生。之前徐長青對此并不在意。認為只要精心穩固道心就能逐步滅掉心魔。然而在天津和上海他因心魔而受傷之事,令他感到心魔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強大,已經成了一個干系性命地大問題,所以他才會想要趁著心魔還未強大到不能收拾之前,將其除掉。

    所幸徐長青地運氣好到了極點,能夠讓他毫無傷的除此隱患,這也說明他的本命氣運已經旺盛到了頂峰。所為盛極必衰,依照氣運衰亡起伏來推測。距離徐長青氣運衰落的日子已經不遠,他回桃花山后的當務之急就是在氣運衰落到極至之前,將四靈鎮璽的魔禁解開,然后以此來鎮壓氣運。

    “師父!”兩人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徐長青,七嘴八舌的詢問他是否受傷。

    看著兩個真情流露的小家伙,徐長青暫且將煩心事放到一邊,笑了笑。摸了摸兩個小家伙地頭,安慰了兩人几句。在施法將身上的灰塵驅走后,又朝依然一臉目瞪口呆的老人走了過去,冷言說道:“老丈,看來這個院子很多東西都要好好的修修了。”

    老人這時才清醒過來。干咽了一下,顫聲詢問道:“先生,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

    徐長青故作不滿道:“這可要問你們了,畢竟這里一直都是你們一家在居住。”

    “呃!”徐長青一句話把老人接下來的疑問給全堵住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想干脆不再追問這件怪事的原由改為詢問徐長青是否受傷。在得知徐長青沒有受傷后。他又不無擔心的說道:“這間房子肯定是個意外,園子里其他的房子都十分完好。我想先生不會因為這間房子而放棄……”

    “不會!我既然決定要買下這個府邸就不會改變注意,你可以放心。”徐長青淡然一笑打消了老人地顧慮,令其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隨后又問道:“我對沈陽明的事情十分好奇,不知道老丈是否有沈家現在的聯絡地址?”

    “沒有,我們已經十几年沒有聯系了,即便是沈家在南京的親戚也都不知道沈家現在地下落。”老人搖了搖頭,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說道:“不過當年我的一個兄弟和沈家一起去了西洋,半年后他寄回來了一封信,向我道平安。”

    徐長青心中一喜,急聲道:“不知道老丈可否將這封信送給我?”

    “這……”老人似乎有點為難。

    徐長青又道:“將它賣給我也可以。”

    老人連連搖頭,道:“老朽并非這個意思,只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了,不知道現在這封信是否還能找到?先生若實在想要,老朽盡力尋找便是。”

    徐長青抱了抱拳,謝道:“那就勞煩老丈了。”

    老人點點頭,轉身回房,離開時表情略帶疑惑。在他回房尋找那封信件時,老人的后輩已經將陳家在南京的總管找了過來。那名總管見到徐長青的身影,連忙上前行禮問安,當聽到徐長青想要買下這座府邸后,便二話沒說,立刻讓這家人拿房屋地契來出錢買下。

    這一家人看著手上寫有三千兩數額地徽商庄票,全都呆住了,他們覺得自己可能還在夢里,一直無人問津地府邸沒想到片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堆巨額財富。細心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萬盛商行地南京總管對徐長青那種敬畏舉止,心中猜測徐長青的身份時,也不禁錯將徐長青看作了陳府的某位公子。

    這時,老人從其他院子里走了過來,見到兒女們的表情舉止,自然也猜到生意已經做成了。于是一臉的喜色,拿著一封信走到徐長青跟前,遞給他,說道:“先生實在是個幸運的人,剛才老朽家人清理行李的時候,正好將一堆舊信找了出來,而這封信剛剛好落在最上面。
徐長青連忙接過這封信,看了看信的內容,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然后又看了看信封。只見信封上貼了二十多張郵票,蓋了十几個郵戳,看樣子是到過了不少的地方,而最重要的寄出地址卻沒有寫上去。雖然如此,但徐長青并不感到失望,他清楚只要有郵戳他就能夠查出這封信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寄出來的。

    “啊!先生。”這時,老人站在徐長青身旁搓著手,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之前先生說要買下這封信是否還作數?”

    “放心,我不會食言的。”徐長青轉身走到那名南京商行的總管旁,向他要了一張一千兩的庄票,然后交給老人。老人接過庄票后,看到上面的數額差點昏了過去,他沒有想到只不過是一封舊信,其價值竟然比得上三分之一個宅院。他的子女圍上來后,也紛紛出驚嘆之聲,猜測那信里肯定藏了一個大祕密,同時也不禁惋惜沒有再把價錢提高一些。

    對于這一家人的想法,徐長青沒有興趣知道,將信件收入袖里乾坤后,便領著黃家兄妹往外走。南京商行的總管這時也跟了上來,詢問道:“小的這就命人來收拾一下院子,在這之前,還請先生先到我那里盤居几日。”

    “不必了!”徐長青擺擺手,停下腳步看了看周圍的房屋,說道:“沒有必要收拾,把這里的房屋全部拆除,地整平了后建善堂。”

    “啊!用這塊地建善堂?”商行總管臉色一驚。對徐長青的所作所為感到極為不解。三千兩地庄票足以在近郊買下比這塊大上几十倍的土地,現在用三千兩買下了這樣一座上好的府邸竟然要全部拆除建善堂,這樣的行為完全可以用不可理喻來形容,也難怪見慣了大場面的商行總管也為之吃驚。

    徐長青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見嗎?”

    “沒有。”商行總管連忙搖了搖頭,道:“小的沒有什么意見,明天就派人來辦理此事。”

    徐長青吩咐道:“你把這四千兩銀子和修建善堂的花費報上去。從我地義賑行會支取。善堂也記在義賑行會名下。”

    商行管家連忙將徐長青地話仔細記住,以免到時出什么紕漏,同時徐長青也讓他在將今日之事告訴給陳德尚的同時,帶話給陳德尚,告訴他這事情是私事,希望陳家不要插手進來。

    就在眾人陸續離開了沈府,萬盛商行的下人將府門貼條封住之后,几名道士忽然出現在了后院內那棟倒塌的房子旁。他們驚訝的看著周圍的破壞痕跡,其中一個老道瞪大了眼睛,掃視四周,看著全部齊根壓斷的竹子,道:“好霸道的力量!做出這一切地高手并非用的是法朮,而是單憑金丹真元便將這里毀成這副模樣,看樣子這人的修為決不比那些大宗派閉關的長老差。”

    “什么時候南京城多了這么一個修行高手?”另外一個年紀相對較小的道士皺了皺眉頭,朝老道問道:“會不會是那人請來的援手呀?若是的話。那我們的勝算就很少了。”

    “應該不會,如果真地是援手,那么下九流旁門的那些人又豈會不知道!”老道搖了搖頭,說道:“依我看這人只怕也是沖著那個人來的。”

    就在這時又有几個身影穿過四周的院牆,走到了廢樓的旁邊。只見這次來地人是兩個和尚和三個打扮怪異的孿生兄弟。先來一步的道士們沒有理睬那三兄弟,而是上前朝那兩個和尚行禮后,神色淡然問道:“本因大師,你們三論宗也准備淌這趟渾水嗎?”

    其中一個身材微胖的和尚雙手合十還禮,道:“實在不得已而為之。若是能夠通過那個人。找出本門所失典籍,或許能夠助我佛門大乘三論宗在這世間再放異彩。”

    “不自量力!”老道心里雖然對這兩個和尚所言極為不屑。但明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曾經佛門八宗之一的三論宗現在早已名存實亡,除了棲霞山地棲霞精舍以外,其他地方几乎已經找不到任何三論宗地影子。在修行界三論宗就連下九流旁門中的一些小門派也比不上,整個宗派只有兩人算得上是修行中人,若不是看在同為仙佛正宗地份上,只怕老道理都不會理這兩個和尚。

    這几名道士乃是東華派旁支雷霄劍宗的長老,身份也算是名門正宗,和三論宗一樣同在棲霞山修行。雷霄劍宗始建于明末年間,其宗主乃是東華派的一位奇才,將東華劍修之道和上清雷法結合在一起,自創雷霄劍元*,憑借此法他一人獨斗東華派四名長老,獲得了開宗立派的資格。只可惜此法過于霸道,而且與大道無緣,功力越是精進,自身精氣神越是損耗嚴重,那名奇才立宗之后的第二年便病逝了,年僅四十三歲。也正是由于那奇才病逝得突然,所以他未能完全將雷霄劍元*傳給弟子,在令門下弟子未被這套法門害死滅絕的同時,也使得雷霄劍宗現在在修行界的地位始終處于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狀態。

    雖然修行界的同道為雷霄劍宗能夠得以傳承下來感到高興,但雷霄劍宗自身卻并不滿意現在在修行界的地位,特別是當他們閱讀門中典籍時知道開宗奇人獨斗東華派四名長老的事跡之后,更是對完整的雷霄劍元*向往不已。

    一個月前,雷霄劍宗一名正在閉關潛修的弟子忽然出關,隨后聲稱在修煉時受到祖師指點,能夠找到完整的雷霄劍元*。當時雷霄劍宗沒有人對此表示在意,可半個月前那名弟子渾身是傷的回來,在雷霄劍宗的山門外氣絕而死,他身上的傷勢各種各樣的都有,似乎受到了十几個門派的獨門*圍攻。令雷霄劍宗悲喜交加的卻是那弟子手中握有兩張殘頁,上面記載了兩套雷霄劍元運用的法門,而這兩套法門都是當年沒有傳下來的雷霄劍宗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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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南京下城   
與此同時,南京及其周邊的大小修行門派全都有意或無意中得到了自己門中早已失傳的法決和寶物,但這些東西無一例外全都是殘缺不全的,持有也全都身受各種傷勢而死。消息傳開之后,立刻有人猜測在南京周邊一定有一個巨大的寶藏,寶藏里面有著各個修行門派的所有法決和寶物。此猜測一出,立刻便在南京修行界引起了極大的轟動,雖然所有人都認為這不可能,但是卻又無法對這些事情做出更加合理的解釋。

    之后又有消息傳出,老山尸修門派尸神宗的一名子弟也是取寶之人,但是他卻沒有死,只是心神被人用祕法封入識海,猶如活死人一般,而如何找到那個寶藏的方法就在這弟子身上。一時間,這名尸神宗弟子立刻成了一件人人欲得的寶物,其引起的轟動就連茅山正宗也注意到了這里。可惜尸神宗的門主連濤并非無能之輩,本身實力深不可測,號稱天下最強的尸修宗師,麾下的九名弟子也全都是當世尸修高手,而且十人組成的尸神血海大陣更是強悍無比,就連一統江南的胡月娘也不愿招惹這一強敵。

    在這段時間,不斷的有修行前往老山搶奪那名尸神宗弟子,但都被連濤給擋住了,到了后來爭斗越來越激烈,逐漸演變成了仇殺。到現在已經有十几名修行死在了尸神宗,四個人脈稀薄的修行門派就此滅絕,就連茅山正宗派出的外堂弟子也鎩羽而歸。這時與連濤較好的一些邪道中人也逐漸聚集老山,事情逐漸演變成了正邪爭斗。

    “不知道三位的下九流旁門是否有這名高手地消息?”老道這時才轉頭朝那三兄弟,問道。

    這三兄弟在南京修行界也算是有名的人物,自幼隨武門怪杰月曉山修煉混元煉體*。很早之前便投到胡月娘麾下,現在是胡月娘派駐在南京的分堂堂主,算得上是一方權勢之人。三人自然知道這些名門正宗對自己這些下九流旁門中人的態度,也見怪不怪,三人中的老大冷眼看了看老道,說道:“我們的確有這人的一些消息,雖然不知道他是否為了那件寶物來的,但我們可以肯定這人絕對不是連濤的援手。”

    老道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下九流旁門真的知道一些東西,急忙上前兩步。追問道:“這人是誰?”

    三兄弟之一不屑地看了看老道一眼。冷笑道:“你們不是常認為你們玄門正宗高出我們下九流一籌嗎?想知道就自己去打聽,何必問我們呢?”

    說著,三兄弟轉身便要離開。

    這時本因和尚縱身攔在了三人面前,一串紫檀佛珠握在手中,體內佛元在佛珠中凝結成梵文法咒,語氣略帶威脅地說道:“這人修為足以影響我等和邪道爭斗的勝負,還請三位能夠告知這人的身份,也好讓我等有個准備。想必三位的門主也不愿意與我等玄門正宗為難吧!”

    “哼!”三兄弟的老大上前一步,輕蔑的瞪著本因和尚,說道:“雖然我們門主下令不要與你們這些玄門正宗爭斗,但這并不表示我們下九流旁門就怕了你們這些玄門正宗。門主雄才大略,麾下高手如云,別說那些客卿供奉,就算是我們三兄弟想要今晚讓你三論宗從此消失也不是什么難事。現在我就老實告訴你,你們的那個什么寶藏我們下九流旁門沒有興趣。也不會插手進來,若是你們硬要把我們牽扯進來的話,后果自負。”

    說完,不再理睬一臉羞怒地本因和尚,施法飛身離開了院子。而一旁從未想過上前相助的雷霄劍宗門人也一臉譏笑的看了看本因和尚。招呼也不打便也轉身離開。

    一旁另外一個長著一副苦相的和尚走到本因和尚面前,說道:“師兄,我們現在怎么辦?”

    此刻本因和尚一臉猙獰,已經沒有了任何佛門大德之相,咬牙切齒的看著雷霄劍宗和下九流旁門離開的方向。狠狠的說道:“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們后悔今日于我的羞辱。”自從進入南京城之后,徐長青便感到有些怪異。可是在感到怪異地同時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在和陳家南京行會總管分開之后,他便決定去拜訪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前輩,看看從他那里能夠得到什么消息。

    南京城靠近江邊碼頭的一塊地方被南京人稱為下三城,是整個南京城最混亂的地方,也是最熱鬧的消金窩。這里布滿了賭檔、煙館和妓院,來往東西地商客、江面上討生活的水手、碼頭上的苦力等等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能夠在這里找到合適自己身份的玩地。這塊地盤主要有兩股勢力把持著,掌控妓院煙館地人是胡月娘地南京分堂天守堂,而賭檔買賣則是落在了一個叫做羅士軒的老混混手里。前段日子,天守堂大肆擴張地盤,所有人以為羅士軒這次一定完了。可令人大跌眼鏡地卻是天守堂几乎統一了整個南京黑道,但卻始終沒有動羅士軒一根毫毛,這一怪異現象不禁讓人對這羅士軒的身份猜測不已。

    世俗知道羅士軒真實身份的人少之又少,修行界也對此人一無所知,但徐長青和胡月娘卻是少數知道其身份的人之一。在下九流旁門九派中人丁最稀少的當屬武門,武門各派能夠算得上修行的門人現今外界所知的只有四人,而且都在西北。羅士軒的身份其實就是武門中已經被認為失傳的門派乾坤道的傳人,論輩份的話當屬他最高,這點就連武門中人也不知道。當年徐長青的師父曾經和羅士軒在桃花山論道比武,所以對于羅士軒的實力高低,除了徐長青以外,胡月娘是最清楚的,她自然不會為了一點小小的世俗利益而得罪這么一個隱士高手。

    第二百零三章南京下城(下)

    雖然不愿承認,但徐長青卻不得不感嘆胡月娘的確有些治國之才,在她完全掌握了南京黑道之后,曾經被戲稱為爛泥溝的下三城也被其治理得井井有條。徐長青走在下三城的街道上竟然看不到一個乞丐,那些在這里討生活的混混似乎也規矩了不少,這也使得來這里花錢的人增加了很多,看上去顯得格外的繁華。

    “呦!這位爺好久不見了,最近在忙什么生意啊?這里才擴建過,想必爺您也不太熟悉吧!要不小的領您四處走走。”徐長青剛剛走入下三城最大的賭館,便有一名在賭館討生活的小混混靠攏了過來,滿嘴跑車的胡言亂語,想要從他身上撈點好處。

    “狗子,給我滾開,要是惹惱了客人,老子要你的小命。”這時一個彪形大漢也快步走過來,作勢要打,那小混混連忙躲開,連滾帶爬的逃到了另一邊,見大漢沒有再理睬自己,又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大漢笑著將徐長青往里領,同時詢問道:“先生是第一次來吧!以前沒有見過。”

    “以前來過一次,不過是十年前了。”徐長青見到這大漢似乎有著一身不俗的修為,不禁微微一愣,很快又淺笑說道:“這里可比十年前要大多了。”

    聽到徐長青老氣橫秋的語氣,那大漢不禁一愣,轉頭看了看樣他年輕的樣貌,不由得感到一點怪異,但臉上并沒有表露出來,始終微笑著說道:“原來是老客人,難怪小的覺得有點眼熟。十年前小的才*歲,當時也在門廳招待客人,想必見過先生。”

    大漢雖然隨意說了這句話,但是卻勾起了徐長青的一點回憶,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名大漢,見到他眼角的一道疤痕。露出了恍然之色,笑道:“你是進寶,商進寶。”

    大漢愣住了,停下腳步,看了看徐長青。說道:“看來先生還真的是以前的老客,商進寶這個名字我早就不用了,現在我叫商戰,在南京城里几乎沒有人知道我另外一個名字。”

    徐長青笑了笑,道:“想要把你這個好勇斗狠的小家伙忘記還實在很難,而且當年你可還欠我一碗芝麻糊!”

    徐長青這種教訓后輩的語氣讓在南京有些地位的商戰很是不快,但是當他聽到后面時,立刻露出了一臉驚駭,看了徐長青老久。張大了嘴,深吸一口氣,道:“徐先生。您是徐先生?”

    徐長青點點頭,道:“竟然還能認得我,不枉我當初救你一命。”

    這時,商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臉喜色,二話沒說,便拽著徐長青地手,繞過正屋的賭場,往里屋走去,邊走還邊說:“您來了師父他老人家就有救了。”

    見到商戰眼中的焦急。徐長青感覺羅士軒可能出了什么事,于是沒有反抗,任由他牽著走,黃家兄妹也加快腳步跟隨。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了賭場后院一處相對寂靜的院落,剛一進去。徐長青便不禁皺了皺眉頭,院子里彌漫了很重的尸臭,感覺像是這里有一具完全腐爛地尸體似的,除了尸臭以外,還有一股淡淡的尸毒。所幸院子周圍被人布置了一個陣法。才令尸毒沒有擴散開來。

    這尸毒對于徐長青來說不算什么,商戰也有一身精純的乾坤道功力。可以抵抗得了,但是黃家兄妹卻不行,走進院子便覺得頭腦暈,臉色蒼白。徐長青伸手一拂,運勁將兩個小家伙推到了院子外,吩咐他們在外面等候,然后邁步走入了院子中的小樓中。

    沿著屋內的樓梯,上到二樓,這里的尸臭和尸毒更加強烈了,周圍的牆壁上貼滿了靈符,房檐下挂滿了用紅塵繩和銅錢編織而成的墜帘,這在一定程度上阻隔了壓制住了尸毒。此外令到徐長青感到疑惑地卻是這里的尸毒竟然無法被體內銅甲尸分身吸收,當他刻意吸納尸毒入體后,尸毒在銅甲尸分身體內運轉了一圈又被排了出來。

    到了二樓最里邊的臥房門外,尸毒已經濃烈到刻意用肉眼看見地程度,以商戰的修為到了這里也有點吃不消了。

    “戰兒,我不是告訴你,沒事不要過來嗎?為什么不聽?以你的功力接觸尸毒太久了,也會中毒的,你想讓我乾坤道失傳嗎?”只聽到屋內傳出一聲蒼老且虛弱的聲音,怒叱商戰,隨后似乎中氣不足,呼吸變得急促沉重了不少。

    商戰連忙站在門外,解釋道:“不是徒兒有意未被師父之命,只是我帶了個人來……”

    “什么你還帶人來了?”商戰的話還沒說完,里面之人便急聲打斷道:“這簡直是胡鬧,難道你不知道尸毒是最容易傳開的嗎?你是不是想要整個南京城都變成鬼蜮啊?”

    “羅前輩,你不要怪進寶,他也是想要救你。”徐長青替商戰解圍,上前一步道:“看來羅前輩的確是傷得不輕啊!連多出一個人都不知道。”

    屋內的羅士軒疑惑的問道:“你是誰?怎么聲音聽起來這么耳熟?”

    “你不能在這里待太久了,下去吧!一切有我。”徐長青沒有回答,而是拍了拍商戰地肩膀,讓其離開。在商戰離開后,他從袖里乾坤中取出几個碧玉葫蘆,挂在門窗前,然后用朱砂快速的在門窗周圍畫上鬼陰裹尸符。在符咒畫好后,他便退了几步,手掐劍指,口念法咒道:“天地尸陰之氣,萬物納元之道,陰咒法符,引!”

    隨著法咒誦出,徐長青的劍指虛空連點周圍符咒,當劍指中的道力融入符咒后,符咒立刻散出一股血紅色的光芒,隨后傳出一股引力,將周圍濃烈地尸毒吸收到了道符之中。隨著尸毒的增加,道符中的血紅色逐漸變成了黑色,當道符完全變成黑色后,徐長青又以劍指為引,將已經轉變為尸氣的尸毒引入碧玉葫蘆中。反復几次后,周圍的尸毒逐漸變淡,最終只剩下異常難聞地尸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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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怪異尸毒!

    第二百零四章怪異尸毒
    在徐長青施展道法清除尸毒的同時,屋內之人似乎也猜到了徐長青的身份,在徐長青將灌滿尸氣的碧玉葫蘆取下之時,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小子這個時候竟然會在南京,看來老夫還能活上几日。”

    徐長青顯然沒有那么樂觀,剛才施法的過程中,他感覺到這尸毒和一往的尸毒完全不一樣,以前用來化解尸毒的方法是否有用還是一個未知數。為了不讓羅士軒擔心,徐長青收起了臉上異樣的表情,推門而入。

    房間布置得很簡單,沒有擺設,在正面牆壁書寫了一個武字,武字下面放著几個蒲團,中間的蒲團上坐著一個人。雖然稱其為人,但是在他的身上已經很難看到人的影子了,只見這人骨瘦如柴,半邊身子已經腐爛不堪,一些地方甚至能夠看到內臟,半邊頭部更是爛得露出了頭骨。若非看到這人的胸腔還在起伏,否則單從外表來看,很難相信這人還活著。

    “我這樣子看來很嚇人!就連你也被嚇住了。”羅士軒努力睜開僅剩的一只眼睛,已經失去控制的臉上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有氣無力的說道:“沒想到我們一別十余年,今日相見會是這樣一副模樣。”

    徐長青看了看羅士軒身邊一堆道符、糯米等等驅除尸毒的東西,心情更加沉重,看樣子羅士軒已經嘗試用了所有傳統驅除尸毒的辦法,其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見到徐長青微微皺起的眉頭,羅士軒苦笑道:“看來這東西對你也是一個麻煩!”

    “是不是麻煩待會再說,”徐長青走到羅士軒身邊的蒲團坐下,毫不懼怕從羅士軒體內散出來的尸毒,面色凝重的說道:“以羅前輩的修為,即便是遇到了銅甲尸也不會弄得如此狼狽,長青很好奇,到底是誰有能力把你傷得如此之重。”

    “唉!我這一輩子都是知足常樂,沒想到這次一動貪念。竟然把命都貪沒了一半。”羅士軒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怕你笑話,這次老夫丟人丟大了,竟然被尸神宗連濤的一個弟子傷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什么?”徐長青臉色一驚,疑道:“難道那個連濤的弟子已經將血海尸神*練到了血尸境界?”跟著又自己反駁道:“不對呀!就算是練到了血尸境界。以你的修為也不可能扛不住血尸地尸毒啊?”

    徐長青很清楚羅士軒的實力有多強,在他看來除非是連濤練成了血海尸神*頂層的神尸境界,否則想要以尸毒來重傷羅士軒只怕很難。此外即便連濤練成了神尸境界,以其自私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將修煉法門完全告訴給自己的弟子。

    說著話,徐長青忽然伸手,劍指一點羅士軒地肩部要穴,運轉真元將從他體內的尸毒中提煉出一滴來,攝入手心之中。

    “小心!”看著徐長青一臉平靜的將尸毒吸收入體,在羅士軒不禁驚呼道。

    隨著尸毒入體。徐長青以真元裹住尸毒,導入銅甲尸之中,用銅甲尸分身來以身試毒。然而結果令人沮喪。這尸毒的力量比外面擴散的尸毒還要強烈百倍,不但被銅甲尸的尸身所排斥,而且尸毒中似乎含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無形中壓制銅甲尸的尸氣,令到銅甲尸分身的尸火暗淡了不少。直到這滴尸毒完全排出體外之后,銅甲尸尸身地不適反應方才消失,而且在尸毒排出體外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到這尸毒在一點點的腐蝕體內金丹真元。

    徐長青小心地取出一個碧玉葫蘆,將這滴尸毒收好,隨后表情嚴肅的看著羅士軒道:“這并不是血尸的尸毒,也不是僵尸的尸毒!僵尸尸毒乃是天地至陰戾氣所化。有著逆化陰陽的作用,然而你所中的尸毒還參雜了一股奇異的陽煞之氣,這股陽煞之氣不但沒有削弱尸毒的力量,反而使得尸毒威力倍增,尸毒也因此產生了變化。所以一般常用來對付尸毒的方法都不會奏效。最不可思議的是一般中了尸毒,未曾化解地話到最后都會變成僵尸,可這尸毒卻只是腐蝕修行的精氣神,感覺更像是一種專門針對修行的毒藥。”

    “難怪……”羅士軒似乎碰到了傷處,呻吟了一下。狠狠的說道:“難怪連濤那么容易就放我們離開。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們中的尸毒是無法可解!現在只怕和我同樣中毒地修行同道也死得差不多了吧!”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長青皺了皺眉頭,沉聲詢問道:“前輩最好詳細的告訴我聽。或許我還能想出點辦法來施救。”

    “唉!這全都是貪心所致啊!”羅士軒神色落寞的長嘆了一口氣,隨后將事情的原委完全告訴給了徐長青。原來在南京周邊修真界各派都知道附近有一個藏有各派失傳修真典籍的寶藏時,身為地頭蛇地羅士軒也有所耳聞,但是他對這個消息卻嗤之以鼻。當時正好是胡月娘在江南一帶大打出手地時候,他曾一度懷疑這是胡月娘故意散播的謠言,好讓江南地修真界全都尋找那個莫須有的寶藏,而不會插手她一統下九流旁門的計划。

    然而事情過了几天后,又傳出之前尋找寶藏的人中尸神宗的弟子沒死,只是心神二識被封。在世俗混跡多年的羅士軒在聽到消息之后,很快就猜到了各方反應是怎么樣的。原曾想雖然血尸連濤的修為高深,但是想要對抗各派修真高手的圍攻几乎是不可能的,最終結果只能是交人了事。可事情最終卻大大的出人意料,各派修行中人不但未能破了連濤的血海大陣,反而被連濤打傷擊斃數十人,數個門派就此失傳。

    一時間不少人都猜測連濤的血海大陣之所以會突然威力劇增,定然是因為他的那名弟子得到了一樣了不得的法門。

    如此一來,連濤的強勢不但沒能打消這些修行的貪念,反而令他們更加為之瘋狂,就連旁邊一直沒有動靜的茅山正宗也蠢蠢欲動。修行中人或許對錢財珠寶視如糞土,但是對能夠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修為的修真法門卻視若奇珍,欲得之而后快,這點羅士軒也不利外。

    羅士軒本想這次有精通尸法的茅山正宗做開路先鋒,而他只是遠遠觀戰,應該不會有事的。可誰曾想,在尸神宗的血海大陣中,茅山正宗的外山門几個修為高深的長老迅速敗了下來,而連濤也一改守勢,領著弟子沖了出來,追殺各派修真。羅士軒一時不查,在和血尸連濤斗法的時候,被一名尸神宗的弟子用尸毒打傷,逃回來后,便落得如此下場。

    聽完羅士軒的敘述,徐長青眉頭皺得很緊了,若非認識了羅士軒多年,加上眼前的慘況,或許他會認為這是在胡說八道。且不說有沒有這么一個藏有大量失傳修真法門的大寶藏,就算有這樣一個寶藏,為何它卻不早不晚,偏偏在天地大劫將其之前出來。而且這寶藏出現得又是這樣詭異,七八個門派的弟子同時做了內容相同的一個夢,隨后這些弟子又無一例外的受傷身亡,即便活著的也是一個活死人,感覺好像是有人設的局似的,目標可能真的如羅士軒之前猜想的那樣是整個江南的修行界。

    “你也感覺不對勁了吧!”羅士軒苦笑一下,說道:“這些天我把自己關在樓里,用全身修為抵抗尸毒,沒事的時候就在想整個事情的經過,最后得到了兩個答案。”

    “兩個答案?”徐長青詢問道:“哪兩個答案?”

    “第一個答案就是這如果是個陰謀的話,對象不單單只是針對江南的修行界,而是整個中華修行界,要知道這次出事乃至滅門的修行門派絕大多數都是那些仙佛正宗的的旁支外堂,這些門派每年都要供奉上去不少銀子,這些門派被削弱或是滅亡不單單只是讓仙佛正宗丟面皮。還斷了仙佛正宗的世俗觸手。”羅士軒細細分析,見徐長青微微點頭,繼續道:“第二個答案則是這件事跟胡月娘那騷娘們沒有半點關系,不是我小看她了,就她將整個下九流旁門完全掌握在手中。她也絕對不是那些仙佛正宗的對手,畢竟那些仙佛正宗能夠存在這世上千年之久,其底子之深厚絕不是下九流旁門可以撼動地。”

    雖然聽上去有點刺耳,但是徐長青卻知道這是事實,點點頭表示贊同。這是在他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十變魔君的身影,但很快這個猜測就被他否定了,現在十變魔君只怕正在忙著煉尸,絕不會有空閑跑出來挑起修行界爭斗。

    由于毫無頭緒,徐長青只能將此事暫且放到一邊。先為羅士軒解毒,保住他的性命后在想其他的。之后,徐長青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羅士軒的身體。喜憂參半地說道:“這尸毒如果能夠給我足夠的時間,或許可以找出解藥來,但是以你現在的狀況,最多六天,你的真元便會耗盡,到時不但肉身會腐爛,就連三魂七魄也會被腐蝕掉,最終魂飛魄散。”

    “這在預料之中,你沒來之前我就想要等快不行的時候,把乾坤道全部傳給戰兒。”羅士軒似乎早有了心理准備。眼中雖然有些失望,但并不沮喪,說著話,用還算完好的那只手從身后取出一個匣子,推到徐長青面前。說道:“我現在連身體移動一下都不能,看來這東西要麻煩你提前交給他了!”

    “這東西還是前輩你自己交給他吧!”徐長青又把東西推了回去,繼續道:“雖然我現在沒有辦法解著尸毒,但是我卻又辦法將尸毒封住,讓它在一段時間里不能擴散開來。”

    “你有封住尸毒的法門?”羅士軒略感意外的看著徐長青。驚聲道。

    徐長青微微點了點頭。道:“閣皂山的鎮魂釘想必前輩也知道它地作用吧?我前不久正好知道了它的煉制法決。”

    在閣皂山一脈的絕學中與傀儡朮齊名地東西還有他們制作法器的法門,如朱砂、紅塵繩以及金錢劍等等一般尋常的法器用品在經過了閣皂山門人之手后。功效都會提升數倍,其中尤其以閣皂山的鎮魂棺材釘最為有名。這種用閣皂山祕法精煉的棺材釘,不但可以鎮天下生靈的魂魄,還可用來壓制天下萬毒,用來對付尸毒更是功效顯著。

    “沒想到紙人張竟然把這點壓箱的功夫都交給你了,看來他是真的把你當成了他的傳人。”羅士軒很清楚徐長青和紙人張之間的關系,長嘆一聲說道:“若是你有機會,就幫他找個傳人吧!畢竟閣皂山地這些絕學失傳的話,會很可惜。”

    “嗯!我知道怎么做。”徐長青點了點頭,繼續道:“我需要一點時間來制作棺材釘,晚上子時至陰之氣最旺的時候,我會以九星封脈的手法封住你體內的尸毒。不過即便是我地功力也最多只能將尸毒封住一個半月,在這段時間里,我會親自去老山一趟看能不能從尸神宗找出解毒的法門。”

    羅士軒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點頭答應了下來,徐長青在離開之前,將大道圖施展出來,封住這間房間,令尸毒無法擴散開來。在走出花園之后,一直守候在花園外的商戰連忙迎了上來,急聲詢問羅士軒的狀況,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徐長青在表示羅士軒暫時沒事之后,便要商戰在白天幫他准備好制作鎮魂釘地材料,而那些材料極為刁鑽古怪,什么辰時孵化地公雞、子時出生女子的長等等。雖然東西地要求有些古怪,但是商戰畢竟在南京混跡多年,根底深厚,很快便將所有的東西都准備齊全了,特別是他准備的那根制作棺材釘的木材更是好得遠超徐長青的預料。原本用一根百年桃木便足夠了,而商戰則找來了一塊一千多年的杏木,據說這塊杏木是一戶人家的祖宗牌位,日夜受人香火,杏木之中也因此蘊含了一股靈氣,功效可謂是增長了十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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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誤中副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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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煉制鎮魂釘,徐長青專門跑了一趟九華山,和他通往的只有黃山,這自然也存了將閣皂山絕學傳授給黃山的心思。在九華山天柱峰頂,徐長青吩咐黃山靜立一旁觀摩,然后從袖里乾坤中取出案桌等物品,將其一一擺好,最后取出那塊千年杏木拜訪在案桌的老陽位。

    在太陽逐漸西下,慢慢的隱沒如山巒之中時,換上一身道袍的徐長青腳踏七星罡步,手舞天羅劍勢,口中唱誦著太上感應真經,體內的金丹真元也隨著劍勢向外吐出,憑空畫出了一個閣皂山的羅天聚星歸靈陣。當太陽射出最后一縷陽光的時候,這股陽光中所蘊含的老陽之氣立刻便被歸靈陣的道力給捕捉住了,化作一團赤紅色的光芒,聚集在徐長青的劍尖。

    當太陽完全沒入山巒后,徐長青的劍勢急點,以精純的真元推動,將劍尖的老陽之氣全數打入了那塊千年杏木之中。隨后他又一連結成了數十個閣皂山的祕傳法印,將法印道力一一打入杏木之中,令杏木之內蘊含了數十股功效不同的法印道力。然而如此多的法印道力混合在一起竟然沒有生反噬或是沖突,不能不說閣皂山的手法之奇妙的確有其獨到之處。

    當最后一股法印道力徹底融入杏木之后,周圍的羅天聚星歸靈陣也在桃木劍的引導下,印在了杏木的表面,形成了一道道渾然天成的紋路,而那塊杏木此刻也變成了黑色。

    徐長青將杏木完全浸泡入投放了各種材料的雞血之中,封存起來,埋入地下。原本按照鎮魂釘的要求是要埋在地下七七四十九日,引動地煞之氣融入鎮魂釘本體之中,但徐長青沒有那么多時間,只能借用陣法以及自己的五行道法。來強行將地煞之氣打入杏木之中。

    就當徐長青運用五行道法聚集九華山四周的地煞之氣滋養杏木之時,他的九流大道此刻卻在無形之中吸納一股極為精純地愿力,融入體內,由于這股愿力極為細小,入體之后便迅速的融入混元金身之中,所以他并無任何異常感覺。

    然而此刻位于金光嶺及百歲宮的肉身殿內兩具封金肉身像,卻不約而同的散出一陣淡淡的金光。這一異象令夜間留宿寺廟的香客與還未下山的信徒為之驚訝,紛紛跪地。口頌佛號,而駐守肉身殿的佛門地藏宗地僧人也為之一驚,連忙派人前往后山請內山門的高僧過來。

    九華山乃是佛門地藏宗的祖庭,在中華佛門宗派中,雖然地藏宗并未列入八宗之內,但其世俗影響力卻比一些八宗教派都要大得多。雖然地藏宗在世俗界影響極大,但在修行界卻已經是日漸衰落,這些年來更是几乎已經退出了修行界,其中除了地藏宗的修行法門極難有所成就以外。更主要的是沒有哪個高僧大德愿意舍棄世俗的榮華,而大宏愿進行苦行修煉。

    在整個地藏宗之內只有兩名修行,他們分別是現任地藏王廟主持的師伯正聽與正視兩位大師。跟寺廟內其他穿著鮮艷、肥頭大耳的高僧不同。這兩人衣衫襤褸,身形極為瘦削,臉上的肉好像全都消失似地,皮膚凹陷了下去,看上去就像是兩具披著破衣服的骷髏在行走似的。

    兩位高僧分別來到了金光嶺和百歲宮,見到眼前情景全都臉色一驚。論到運用愿力地法門,天下間除了石家神打以及徐長青自創的九流大道以外,就數地藏宗的地藏王法門最為了得。這兩位高僧早已達到了地藏法門的往生境,自然看得出附著在封金肉身上的信徒愿力,正在被人緩慢的吸納。雖然吸納不多。但若是繼續這樣吸納下去,兩具肉身內的信仰愿力便很快會從他們身上消失,到時兩具肉身必然會灰飛煙滅。

    兩位高僧連忙上前運轉體內佛元,口頌往生經文,全力施法留住兩具肉身之內的精純愿力。而他們的身體此刻也同肉身像一樣散出淡淡的光芒,好似共鳴一般。廟內地僧人見此異象太過驚世駭俗,連忙命人將信徒驅散,然后把殿門關上,在殿外等候。

    遠在天柱峰的徐長青隨著體內充滿佛性的愿力積累。這時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對于這股愿力的來源他自然也很清楚。雖然他不愿意得罪地藏宗的人,希望能夠停止吸納這股愿力。但此刻他卻有心無力,手上地五行道法絕對不能停止,否則這些材料就全都廢了。為此徐長青只能吩咐黃山,讓黃山在自己周圍布置一個茅山的封絕法陣,將自己和周圍封隔起來,以此來阻擋這股自己送上門來的愿力。

    在黃山將陣法布置好了,并以道法引動以后,愿力便立刻被阻隔起來,與之被阻隔的還有天地間的靈氣,只有地氣還能從地下傳上來,繼續滋養杏木。當愿力被隔絕之后,兩尊地藏肉身像之內地愿力便立刻停止向外散,表面那層光芒也逐漸暗淡下來,恢復正常。

    “好險!我地藏宗差點就被毀了。”地藏宗此刻僅有地兩位修行界高僧都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二人要遠遠比其他外山門地世俗弟子要更加緊張這兩尊封金肉身像,由于地藏一脈的修行法門大多在戰火中遺失,剩下的法門又晦澀難懂,修煉起來往往事倍功半。為此他們二人另辟蹊徑,以大宏愿苦修之法,將自己和這兩尊肉身像連接起來,通過這兩尊肉身像來吸收信徒愿力,并憑借肉身像的浩瀚佛力對愿力進行精煉提純,然后吸收融入他們自身,凝練佛門金身之法。對于他們來說,這兩尊肉身像就如同他們的命根子,有任何損傷都會對他們造成莫大的傷害,所以在事情穩定下來之后,他們也感到憤怒異常,一定要找出是誰在這里偷取本屬于他們的愿力,以防這樣的事情再次生。
之前兩人在心神融入肉身像的時候,都察覺到了愿力消失的大致方向,于是兩人立刻動身,領著一眾弟子往天柱峰的方向趕過去。雖然兩人都是修行中人,但是他們并不會那些輕身功夫,也不會那些五行遁朮,只能憑借雙腿趕路。以致于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徐長青已經完成了對杏木的滋養,將東西收拾好了以后,便牽著黃山直接從山林之中離開,正好和兩人的上山路線錯開。

    可不知是不是徐長青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使然,他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卻單單未曾收拾黃山在地上擺出的茅山封絕法陣。這套法陣雖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不傳之密,但在修行界知道并且能夠運用這套陣法的人卻很少。除了茅山派掌握了其中的關鍵法決以外,就只有出自茅山派的九流閑人對此知之甚詳,只不過外界卻并不知道九流一脈也會這種道法。

    當見到遺留在天柱峰頂端的陣法之后,兩名地藏宗的高僧心中什么佛念善念全都消失得一干二淨,橫眉豎眼,大有化成忿怒金剛之勢。性格如火的正聽和尚怒喝一聲,一拳在地面上打了一個深坑,然后轉頭朝師兄正視和尚,怒道:“你看我之前說得對吧!他們茅山自認為是仙道正宗,這些年來不斷蠶食周圍的修行門派,遲早有一天會找到我們的頭上!你當時不聽,認為他們會看著所為仙佛同道的份上,退避三舍。可現在呢?現在人家可是直接沖著我地藏一脈的根本而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那兩尊肉身像對我們是如何重要,他們就是想要毀了那兩尊地藏肉身像。讓我們地藏一脈就此滅絕,然后再把那人丁稀少的三論宗完全吞并,整個江南就都會落入他茅山地掌中。”

    雖然正視和尚也深感憤怒,但是卻依然能夠忍耐下來。靜靜的看了看周圍,又蹲下身子,伸出干枯的手掌摸了摸地面,說道:“看樣子對方似乎在這里擺了個道場,施法引動四方地氣,雖然道場已經撤了,但此地的地氣還未完全消散,可見當時引到此處地地氣是何等濃厚。雖然茅山正宗擅長五行之法,但能夠有如此修為的人也只有茅山那几名已經封山閉關的老前輩,而現在茅山正宗外山門的人。即便是現在茅山派的掌教真人也不可能有如此實力。而且對方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干淨了,但卻單單沒有收拾地下如此明顯的陣法,看樣子是故意留下這一線索。好讓我們將矛頭指向茅山正宗。”

    正聽和尚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看了看地面,點頭道:“師兄所言極是,事情的確有些蹊蹺。”

    正視這時吩咐隨他們而來的那些世俗弟子回去,然后轉身將正聽拉到一旁,說道:“師弟,在百歲宮那邊閉關多日,可曾聽聞最近江南修行界生了一件大事?”

    正聽微微一愣,低聲道:“師兄說的可是那個藏有許多失傳修真典籍地寶藏?”

    “就是這件事。”正視點了點頭道。

    正聽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師兄,說道:“這事好像與我佛門并無關系。現今所有門派獲得地典籍殘頁全都是道門的典籍,看樣子這寶藏內似乎……”

    “師弟,你糊涂啊!”正視小聲說道:“雖然這件事看似與我佛門無關,但若是道門獲得了這批失傳的修真典籍,那么必然會在修行界壓我佛門一頭。而且或許可以順利度過天地大劫,到時我佛門勢微,必然會受到道門的打壓,最終可能會令到我佛門在修行界就此消失也不一定。”

    正聽聽后細細一想,也覺得事情很有可能會如此展。對于所有修行門派來說。他們最重要的就是道統的傳承。而道統傳承的根本就是自己門中的典籍,若是讓道門各個門派找到了這批失傳的修真典籍。必然會令到道門傳承更加穩固,而此消彼長之下,佛門也會被道門壓制在下面。

    正聽額上長眉微挑,問道:“師兄的意思是……”

    正視微微一笑,說道:“眼下這事雖然不一定是茅山正宗做地,但肯定與茅山正宗有些關聯,極有可能是尸神宗故意想要挑起我佛門和道門之間的爭斗,好緩解他們的壓力。我們正好可以用此事作為由頭,邀請一些佛門同道往茅山興師問罪,他們是否承認這事與他們有關,我們都可以此插手那藏經寶藏一事。”

    正聽點點頭,說道:“嗯,師兄既然已有定計,那就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帖,邀請附近的一些佛門同道過來,共商此事。”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命人將周圍保護好,然后便請自寫了一些名帖,名人快馬送往南京各地的佛門宗廟,邀請各派修行高僧,來此商議大事。由于地藏宗這件事做得并不隱祕,很快便落入了有心人地眼里,那些得到消息的道門修真皆感大驚,紛紛猜測佛門此舉定是想要在口中奪食,于是也紛紛寫帖,送回自己的本源宗門求助。一時間,整個修行界風起云涌,各方門派的外山門紛紛派出自己門中的精銳弟子,趕往南京,南京頓時成了修行地聚集地。

    離開天柱峰地徐長青總感覺到似乎遺忘了什么東西,但仔細去想卻又想不起來,這種令他煩惱的感覺又出現了。自從周家寨地世俗塵緣了結了以后,他的道心修為便飛速提升,甚至提前進入了五氣朝元的境界,可是在道心修為提升的同時,他的大道修為卻已經停止增長,雖然經過每日修煉,體內金丹金液真元越來越精純,量也越來越深厚,但就是境界上面提不上去。這樣道行和修為的巨大差距,就使得他總是有種力有不逮的感覺,心神有時也會出現一種朦朧感,似乎被某種力量給遮住了似的,無法用自身力量將其撕開。

    這種狀態雖然時有生,但卻從未對徐長青造成傷害,反而每次出現之后,他的真元會精純不少。此外徐長青現在也沒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也只能聽之任之,他希望自己等成就金丹大道后,這種情況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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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佛家神通
   “師父,剛才我們待的地方好像有人!”在路上,黃山忽然朝徐長青說道。

    徐長青聽后,停了下來,牽著黃山,站在樹冠上,向天柱峰方向看了過去,神識驅使蕩魂鐘用力一震,蕩魂鐘的道力迅速擴散開來,最終將天柱峰囊括在其中。這時天柱峰的一切全都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他清晰的看到了正聽、正視等地藏宗的弟子。蕩魂鐘的功用以及運用法門在白天煉制完成之后,便已經隨著大道真靈融入他的神識之中,所以對現在看到的一切,他并不感到驚訝。反而令他驚訝的卻是黃山剛才的提醒,黃山既沒有蕩魂鐘,又沒有那種通天徹地的修為,他是如何知道天柱峰上來人呢?

    徐長青不禁好奇的問道:“小山,你是怎么知道天柱峰上有人的?”

    黃山茫然的說道:“這個徒兒也不清楚,只是在有人接近徒兒布置的陣法后,徒兒就能夠感覺到陣法周圍的一切。”

    “什么?”徐長青微微一怔,對于這種現象他可以說是聞所未聞,不禁又問道:“你什么時候現身上有這種能力的?”

    黃山想了想,答道:“好像、好像就在周家寨師父幫周家少爺煉完丹藥之后,徒兒就有這種能力了。”

    徐長青細想一下,自己也是那個時候形成五氣朝元金輪的,黃山的變化很有可能是受到了自己的五氣朝元金輪中所蘊含的天道之力牽引,方才將他體內本身掩藏的潛力揮出來,上古時期便有不少人天生便擁有各種各樣不需要修煉的神通。相對于黃山的變化,黃娟肯定也有所變化,本身就擁有漏盡天眼的她最后會變化成什么樣實在讓人好奇。

    在得知黃山也不知道自己妹妹地變化之后,徐長青加快了腳步,趕回羅士軒的住所。在沒有驚動賭場護衛的情況下。徐長青猶如羽毛一般輕輕降落在賭場后的小院門口。被留在宅院的黃娟始終按照徐長青的吩咐沒有離開這里一步,在徐長青落地之后,便像是能夠看到徐長青一般,立刻朝他跑了過來。

    若是在平時黃娟這樣的舉動或許還不會引起徐長青的注意,可現在卻不同,徐長青現自己剛剛落地,黃娟便立刻迎了上來,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地存在一般。他很清楚自己的鬼魅神行有何等功效。別說黃娟,就算是修為與他不相伯仲的人也不一定能夠察覺到他的靠近,因此他對于黃娟變化后掌握的能力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測。

    徐長青將黃山放下,蹲下身子,仔細的看了看黃娟,輕聲問道:“小娟,你是不是也和小山一樣有了一些以前沒有的能力?”

    黃娟愣了一下,一臉茫然的說道:“哥哥也有嗎?徒兒起先還以為是練功出岔了才會有這些幻象地。”

    “幻象?”徐長青愣了一愣,問道:“什么幻象?”

    “師父不知道。”黃娟驚訝的說道:“最近徒兒的眼睛似乎能夠看到東西了。但是看到地東西很多都非常模糊,而且有些東西根本不存在也能夠看到,最奇怪的就是在上海陳師兄練功的時候。徒兒竟然能夠看清出師兄的真元行功心法。”

    “什么竟然有這等事情?”徐長青著實大吃了一驚,也曾想黃娟擁有漏盡天眼,她若是能夠獲得什么能力必然也會很強大,但卻萬萬沒有想到黃娟竟然會擁有這種能力。

    在佛門的神通中,最為神奇的便是六神通,其中分別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以及漏盡通。其中漏盡通可看破世間一切迷障,其功效與黃娟的漏盡天眼相似,只不過是力量大小的差距,而剛才黃娟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卻是六神通中的天眼通。據說天眼通能見六道眾生輪回苦樂之相及見世間一切種種形色。到了大成之后可將三界眾生盡收眼底。

    對于佛門地神通之說,道門向來嗤之以鼻,因為雖然佛門典籍中將神通之法說得神乎其神,但是真正能夠施展出這六神通的佛門高僧卻一個也沒有。絕大部分佛門修行都只是用自己的法決模仿出神通之朮,但歸根結底那只是法朮。而非真正的神通,不說別的光威力就相差十萬八千里。被世間傳頌千年地少林達摩,當年所用的一葦渡江也只是佛法小道,而非真正的神通之道。

    曾經有九流閑人也對佛門的神通之說做過極為深入的研究,事后現其實佛門地確有一些高僧擁有傳說之中地六神通。只不過這些高僧無一例外都不能修持任何修行法門。即便能夠修行大多數也只能停留在剛剛入門的階段。算不得什么大修為,拿出來只會丟人現眼。為了避免被道門嘲笑。佛門各派都一致認為應該將此事隱瞞下來,所以這些高僧無一例外都被修行界當成了一些資質低下地佛門修行,而佛門也將神通視為魔障,給人灌輸神通不如佛法的觀念。

    雖然神通之道在佛門內備受貶低,但依然有不少天生神通的高僧試圖找出一個能夠提升自身神通的法門。在經過無數高僧的經驗積累,他們最終從淨土宗的觀無量壽佛經中提煉出了一套適合擁有神通之道的人修煉的觀想法。只可惜這套觀想法剛剛出世便被修行占據多數的佛門八宗給掐滅了,而記載了這套法門的典籍也被封存在了淨土宗的祖庭廬山,最終為九流閑人所得,成了九流一脈收藏的眾多典籍之一。

    “師父,徒兒是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見到徐長青逐漸凝重的臉,黃娟的心情也變得緊張起來,急聲問道。

    “沒事,小娟你沒事!”徐長青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黃娟的頭,說道:“你不但沒有走火入魔,而且擁有了一種大能力,只是以后你不能再修煉道家金丹*了,不過為師會再傳授你一套法門,你用心修煉的話,將來的成就只怕連為師也難以匹敵。
一聽到黃娟沒事,兩個小家伙自然歡喜非常,至于徐長青所說的成就非凡,他們都只是當作了一些鼓勵之話來聽,并未當真。之后,徐長青吩咐黃娟不要將自己的天眼通透漏給任何人知道,一切還是按照以前的習慣來辦,然后將記載了那套佛門觀想法的佛經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交給黃娟讓她仔細研讀,用心修煉。

    將黃家兄妹安置好了以后,徐長青走入小院,雖然已經刻意掩飾,但臉上還是布滿了遮不住的喜色。對于他來說,這次下山最大的收獲就是收了黃家兄妹為徒,黃娟之前就天生漏盡天眼,如今又擁有了天眼通,看樣子大有將六神通完全集于一體的勢頭。黃山雖然沒有黃娟那樣出色,但他對道法的體悟卻也非常人可比,這次他的能力分明就是少見的先天神識,今后施展道法可事半功倍,成就也不容小視。

    “看長青你滿面喜色,莫非是已經找了對付我體內尸毒的方法?”見到徐長青表情的羅士軒不禁誤會的問道。

    徐長青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只是淡笑道:“只是這次制作鎮魂釘的過程很順利,鎮魂釘的功效也會提升不少,所以才感到高興。”

    羅士軒臉上略顯失望,但很快平靜了下來,說道:“能夠暫時保住性命就好了,正好這段時間我可專心將乾坤道傳授給戰兒。”

    “雖然你地尸毒能夠被鎮魂釘封住。”徐長青神色逐漸嚴肅,說道:“但是每天子時的至陰之氣都會激尸毒。到時尸毒將會給你帶來極大地痛苦,這種痛苦不但針對肉身,就連魂魄也……”

    “這個我知道,”羅士軒一臉平靜的說道:“雖然我對鎮魂釘了解沒你深,但之后的效果我還是略知一二的,我已經是現在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了,天下又有什么痛苦是我不能承受的。”

    見羅士軒已經有了心里准備,徐長青不再多言,從袖里乾坤中取出已經煉制好的那一塊杏木。這個時候如果用金器劈開杏木,必然會傷到杏木。從而減弱功效,于是他運轉五行戰決水靈戰訣,以水為刀,將木塊劈成了大小均等的十六根木棒。隨后將木棒放在手中以金丹真元磋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十六根鎮魂棺材釘便已經做好。這棺材釘和尋常的棺材釘并無兩樣,只是在其表面黝黑透亮,并且不時地散出一陣陣寒氣,令人不寒而栗。

    或許是感覺到了自己天敵的存在,羅士軒體內的尸毒立刻變得有些狂燥。一股黑氣迅速的將羅士軒籠罩起來,看上去像是想要將羅士軒給一口吞噬干淨似的。

    雖然場面看上去很嚇人,但對羅士軒并無影響,為了避免這尸毒在施法之時出來搗亂,徐長青將袖里乾坤中所有空的碧玉葫蘆全部拿出來,分別擺放在四周,設下一個小四象歸元陣。

    在徐長青坐定之后,他將鎮魂釘依次放在手中。然后吩咐羅士軒將體內的真元禁制給解開。當羅士軒解除防衛之后,他體內的尸毒立刻對他的身體進行腐蝕,徐長青手上功夫一點也不慢,以神目認准尸毒攻擊路線所在,一連刺出了六枚鎮魂釘,將尸毒完全禁錮在羅士軒已經損壞的半邊身體之內。

    無處泄地尸毒瞬間將羅士軒原本干枯的半邊身子漲大,這令羅士軒看上去一邊白、一邊黑綠,很是怪異。一些尸毒更是化作了一股濃密的黑氣從傷口擠出來。迅速向四周蔓延。然而還沒等這些黑氣靠近徐長青,在四周的碧玉葫蘆便通過小四象歸元陣將這股黑氣全部吸收。

    徐長青手中緊握鎮魂釘,看著羅士軒越漲越大的半邊身體,神色平靜,并未立刻下手。他還在等。在等子時尸毒凶性完全泄出來的那一刻。子時一到。羅士軒的半邊身體膨脹到極點,表面尸毒已經變成看不到一絲綠氣的純黑色。徐長青立刻出手。極為果斷,體內真元注入鎮魂釘內,瞬間將九枚鎮魂釘刺入羅士軒半邊身體地九處大穴之中,而最后一枚鎮魂釘則直插羅士軒的天靈穴。

    在鎮魂釘刺入之后,尸毒立刻變得平靜下來,羅士軒腫脹的半邊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退,膚色也逐漸恢復正常,被尸毒腐蝕爛掉的傷口也開始流出鮮血來。不到一會兒,所有尸毒就全都集中在了九枚鎮魂釘之下,從表面看上去就像是九顆黑痣一樣。

    屋內的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羅士軒連忙取過早已准備好的紗布和藥物將傷口包扎了一番,而徐長青則盤膝下來,靜靜地調理真元。雖然剛才過程并不算很長,但是每刺出一枚鎮魂釘都花了徐長青不少的氣力,十六枚鎮魂釘刺完了以后,不亞于和修行高手大戰一場。

    羅士軒見徐長青正在行功,沒有上前打擾,雖然他試著想要活動一下自己的半邊身子,但始終無法做到。畢竟那半邊身子已經受到了尸毒的腐蝕,即便表面上看還算完好,但內在的筋骨已經壞死,就連經脈也全都壞掉了,想要恢復到以前地狀態已經是不可能了。想到自己風火了一輩子,到頭來竟然落得個身殘體弱,羅士軒不禁心有所感,忍不住連嘆了几口氣,神色也暗淡了不少。

    羅士軒充滿落寞之意地嘆息聲也傳到了徐長青的耳朵里,對此他也沒有什么好方法,只能裝作聽不到,全心恢復功力。由于徐長青刻意壓制,在他運轉真元地時候,五氣朝元金輪并未出現在他腦后。但即便如此,經驗丰富的羅士軒也對他此刻所表現出來的修為境界大感驚訝。特別是徐長青在運轉真元的時候,身上散出來那種近乎大道的蒼茫氣息,差點讓羅士軒產生錯覺,以為眼前之人是那些仙佛正宗內山門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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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初探老山
    “看你此刻的修為,老夫猜想你定然會成為第二個結成金丹的九流閑人。”羅士軒在徐長青出定后的第一句話便感嘆道:“當年若非你師父耍詐,害我賭輸了,或許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弟子,成了我乾坤道創立以來第一個修成金丹大道之人,又豈會便宜了九流一脈。”

    徐長青微微一笑,沒有反駁,語氣略顯關切的問道:“前輩,你的身體是否好些?”

    “已經好多了!至少能夠喘口氣,不用時刻提防那些尸毒了。”羅士軒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脖子,又問道:“你准備什么時候前往老山?”

    徐長青想了想,又看了一下天色,說道:“休息一日,明日戌時前往一探。”

    羅士軒點了點頭,隨后將他在老山遇到的一些狀況一一說給徐長青聽,讓他有個心里准備。兩人在屋內又商量了一下血海大陣的應對之法,直到已經在院外等得不耐煩的商戰焦急詢問之時,兩人方才結束。

    羅士軒讓商戰將賭場的事情交給手下人打理一個月,然后讓其待在小樓里面,由自己專心傳授他乾坤道的修行心法。徐長青在天色剛亮的時候,便離開了小樓,雖然忙碌了一晚上,但他依然覺得身心俱爽,靈台心神也特別清晰,這或許和昨晚從地藏肉身像吸收的精純愿力有關。為此他專門起了一局。看看今晚老山之行是否順利,得到地結果是大利于行、萬事皆泰。

    白天很快便過去了,徐長青只見了一下陳家在南京的總管,商量了一下開辦善堂的事宜,之后便在賭場后院的客房內為黃家兄妹解答心中的修煉疑惑。由于徐長青刻意壓制黃家兄妹的功力,令其在修行界的門檻徘徊,除了是穩固他們的根基以外,還是不想讓他們兄妹牽扯到天地大劫之中。到時即便是遭遇世俗的劫難,只要他們小心一點。加上陳家在旁護衛,他們便不會有事。到時大劫一過。他們再一同踏入修行界,那樣便可分得天地轉運后地大功德。憑借此功德,兄妹兩人或許能夠成就無劫無災的功德之體,之后想要在短時間內結成金丹也并非難事。

    徐長青將天地大劫一事告訴給了黃家兄妹,但隱去了自己身處劫難之中地細節,只是吩咐他們二人在劫數未過之前,不得將修為境界提升上去。見到徐長青難得露出的嚴肅表情。兩個小家伙立刻變得格外認真,一臉堅定之色,表示一定遵從。

    入夜之后,徐長青獨自一人出門,在江岸便租了一條漁船,悠哉悠哉的緩緩渡江,前往處在北岸的老山。或許是夜晚無星無月,周圍漆黑一片,隱身在南京城的修行也不管什么驚世駭俗,紛紛施法。從江面上掠過,大有相互較量之意。其中几名雷霄劍宗的弟子更是明目張膽的施展劍遁之法,而施法時所散地劍光在漆黑一片的江面上顯得格外醒目。

    “唉!看來天下要不太平了。”這時,徐長青所作小舟的老漁夫眼見不遠處一道劍光閃過,臉上并未露出什么驚訝之色,反而多了一絲感慨,自言自語道。

    徐長青坐在船頭,靜觀四周藏身黑暗施法渡江的十几名修行。聽到老漁夫的話,回頭看了看,略顯好奇的問道:“老人家,此話怎講?”

    “老話不是常說天下大亂,必生妖孽。”老漁夫煞有其事的說道:“剛才那道光芒分明就是江中的水鬼。最近這樣的事情頻頻生。時有人看到一些詭異之事,既然現在妖孽已經四處亂竄了。自然天下也不可能繼續太平了。”

    聽了老漁夫的話,徐長青先是愣了一愣,隨后仰頭大笑,說道:“妖孽,他們地確是的妖孽!”大笑過后,他臉上多了一絲明悟,低聲自言自語道:“非人即妖,這么簡單的道理我竟然一直都看不透,難怪老天要用天地大劫對付修行界,原來是想要助人除妖。”

    過了江以后,徐長青為了江面上那一番話,多付給了老漁夫十倍的船資,這讓老漁夫對其感恩不已,連連叩謝。

    老山位于南京以北,山巒并不算太高,在南京周邊眾多的名山之中,并不是十分顯眼。雖然看上去此處普普通通,但因為此處正好位于南京龍脈的玄陰處,而且位置也是長江的九地位,這樣一來就使得此地成了一處尸修佳地。中華修行界有將近一半的尸修高手,都是出自此地,當年已經被徐長青煉制成了銅甲尸分身地白戰也是在此地修煉成銅甲尸的。

    當年執掌鬼修尸修兩道的乾元帝君被仙佛正宗的高手聯手壓制之后,那些依附在其麾下的鬼修尸修門派便四分五裂,尸神宗也是其中之一。那時在瓜分乾元帝君遺產地時候,連濤搶到了一套陣法,那便是乾元帝君根據九幽血海自創地一套血海大陣。也就是憑借這套陣法,連濤率領著他的尸神宗占據了老山這一方佳地,并且在仙佛正宗那些老人們不出世地情況下,抵擋住了南京周邊的仙佛正宗外堂圍攻,逐漸在此立足下來。

    對于尸神宗的血海大陣,徐長青也有所耳聞,只是知道最少需要九人操作,其中蘊含了九幽血海的變化,至于其中細節卻所知甚少。他找到了尸神宗的山門之后,便運用五行道法將自己隱藏起來,躲在一旁靜靜的觀察著血海大陣的變化。

    此刻整個尸神宗的山門都被一片血霧所籠罩,霧氣無風自動,翻騰滾動,不時的形成一張張痛苦呻吟的臉,同時在霧中也傳出了一陣陣鬼哭狼嚎聲,功力略低、心性不穩之人很難抵擋這股魔音,不得不盤膝坐下,專心運功抵抗。

    徐長青也試著將以蕩魂鐘之力將神識展開,希望能夠一探血海大陣的究竟。然而夾雜了神識的蕩魂鐘道力剛剛鑽入血海大陣之中,便被一股精純的尸氣給當在了外面。
血海大陣中的這股尸氣雖然其量極為龐大,但卻雜而不純,看樣子應該是不少尸修高手以血海大陣為引,將尸氣聚集一起方才造成這種效果。然而讓徐長青感到疑惑的卻是這股尸氣中所蘊含的尸毒,并非羅士軒所中之尸毒,只不過是跟普通尸毒略微不同罷了,對修行的傷害也沒有那種尸毒那么不可抵擋。在徐長青看來雖然連濤的血海大陣威力驚人,但是若少了那種專門對付修行的尸毒,血海大陣的效果便少了一半。這不由得讓他感到不解,連濤現在若是不用這種尸毒,還要等到什么時候用?

    在尸神宗山門前的這群修行來自南京各派,絕大多數都已經嘗過了血海大陣的厲害,其中不乏死里逃生之人,那些并不清楚血海大陣底細之人也因為其他人的警告而心生怯意。在山門前雖然眾人叫罵得非常厲害,但卻無一人有膽闖陣,看上去顯得格外好笑,感覺就像是菜市場上小販罵街似的。徐長青自然不是那種沒有弄清楚狀況便冒然闖陣之人,他非常冷靜的坐在樹梢上,周身被樹枝包圍,看著那群修行,等待著他們中間有人自動成為探路石。

    雖然不少人對眼前的血海大陣還心有余悸,但是依舊有一些不知深淺的修行仗著自己的修為高深,數人結伴闖入陣中,其中就有剛剛趕到南京的龍虎山清微真人杜義高。

    龍虎山向來被天下道教信徒視為祖庭,而道教信徒又多以漢人為主,這樣一來就使得入主中原的清廷數百年來極力對龍虎山的勢力進行打壓,到如今龍虎山的勢力比起以前來相差甚遠。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數千年的根基依然令龍虎山在這個修行界衰敗地年代領袖群雄。

    清微真人杜義高乃是龍虎山外山門掌教天師的嫡系弟子,自幼修習上清道法。在上清道法小有成就后。他轉修六甲飛丹法門,雖然才年過四十,但其修為已經超出了龍虎山的眾多弟子,只有少數几人方能壓他一頭。由于其掌靈寶乃是龍虎山赫赫有名的破邪金甲,所以他又被人稱為金甲仙。

    雖然杜義高的修為不差,但是在場各派掌教中功力與之不相上下的也有不少,他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信心破血海大陣。更主要地是因為他從龍虎山帶出來一件靈寶法器鎮妖天鎖。龍虎山歷來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所以為了對付世間的妖魔。不讓他們地穢氣傷到自身,龍虎山的真人們專門以此制作了一些法器,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用于封住鎮妖井的十二根鎮妖天鎖。

    杜義高此刻站在尸神宗的山門前,祖籍山東的他長了一副山東人的高大身板,加上面容粗曠,看上去像是一員沙場猛將。在他外面罩著一件很普通地灰色長衫,但從衣服縫隙里。可以看見一絲絲金光從中間射出,而在他后背還背著一個貼滿了符咒的木箱,看樣子應該放著那十二根天鎖。在他身旁愿意跟他一同闖陣的人并不多,除了他的雙修道侶棲霞山東華派的飛云仙姑夏詠冰以外,就只有几個與之交好的散修同道。

    杜義高的修為雖然比徐長青差上不少,但徐長青依然沒有把握在給杜義高下傀儡符的時候,不讓他現,于是便將主意放在了一旁的夏詠冰身上。只見他取出一張閣皂派的傀儡符,以三陽真火將之點燃,化作一股精純道力。在夏詠冰走入血海大陣之前,打在了她地身上。雖然夏詠冰也些微有些察覺,但是卻被她認為是血海大陣的影響,而給忽略了。

    在傀儡符的作用下,身處陣外的徐長青立刻猶如身臨現場一般將陣內的一切看在眼里。一行人剛剛走進去沒有多久,還沒進到外陣陣心,就立刻遭到了埋伏在血海大陣中的邪道修行的圍攻。這些邪道修行并非連濤的弟子,而是全都是連濤地生死好友。雖然他們每一個人的修為都差了杜義高數籌,但在血海大陣的協助下,他們卻能揮出數倍乃至十倍的實力。

    夏詠冰使出了東華派女院最具煞氣的七殺劍,杜義高也將自己地破邪金甲施展出來,其他人紛紛施展本命法器。以求破敵自保。然而他們像是陷入了幻境一般。所有地攻擊都完全錯位,對血海大陣中的邪修一點作用也沒有。很快杜義高地一個同道好友便被數名邪修當場擊殺。見有人身死,其他人也都慌了神,顯然他們沒有想到一次闖陣會變成生死對決,也就是這種心態的變化令到他們無法全力揮手中的法器,一個個接連死在了邪修手中。杜義高見勢不對,連忙以破邪金甲護住夏詠冰和自己,向陣外退出。可事與愿違的是已經深陷血海大陣的他們無法找到離開的出口,如在迷宮里面一般原地團團打轉。

    身處陣外的徐長青將一切盡收眼底,以他對陣法的了解,很快便看穿了血海大陣外圍的陣法細節。單以陣法而論,整個外圍陣法并不算是一種很高深的陣法,只不過是普通的九宮迷心陣和飛星聚靈陣。九宮迷心陣可亂人心智,并且隨著陣法的變化,不斷的將生門移動,讓人無法找到正確的出口,而飛星聚靈陣卻可將掌陣之人的力量據為一體,令掌陣之人在陣中實力倍增。這兩種陣法雖然奇妙,但還不足以影響到杜義高和夏詠冰二人,真正威脅他們的是血海大陣中那種血霧。血霧中充滿了邪戾之氣,對邪道乃是無上補品,而對正道則是穿腸毒藥,杜義高等人一入陣便已經被血霧所染,輸贏便已經注定。

    原本依照徐長青的性格,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陣中之人的生死與自己無關,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決然不會插手進去。然而這次卻有些不同,雖然他和東華派的夏詠冰是萍水相逢,但是看在燕風的份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人死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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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4-19 23:05: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八章 旁敲側擊(
    徐長青沒有打算現身出來,他施展鬼魅神行快速的遠離藏身之地,來到一處無人山坡,然后看准了杜義高二人所在的位置,雙手快速的虛空畫符,空中念誦法咒,將神目雷勁融入道符之中,熟練的將上清神霄雷法施展出來。這是徐長青修為大進后,第一次施展神霄雷法,其施法之順暢讓他也感到驚訝。當神霄雷法的道力直沖云霄,融入天上雷力之中的時候,徐長青的心神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道力正在逐漸聚集空中的雷勁,在那一刻他心中有了一種掌握天道雷罰的錯覺。

    在尸神宗山門外的那些修行略顯緊張的看著血霧表面的變化,希望能夠從中看出血海大陣里面的情況。這時雷霄劍宗的宗主葉方靖通過背在身后的雷霄劍,最先感覺到了天上雷勁的異常,猛地抬頭向上望去,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其他一些修為高深的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抬頭上看。還沒等他們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只見接連五道水桶粗的雷勁從天而降,狠狠的劈在了血海大陣山門內不遠的地方。

    血海大陣立刻生了變化,在雷勁落下的同時,一股浩大卻雜亂的邪煞之氣從山頂傳下來,將整個血海大陣囊括在其中。血海大陣中的血霧也生了變化不再四處飄逸,反而像是凝固了一般靜止不動。五道雷勁几乎同時打在了同一個地方,力量之大打得整個血海大陣震蕩不已,雖然看上去血海大陣像是要崩潰了似的,但實際上它卻將五道雷勁完全分散開來,使得神霄雷法對陣法的破壞几乎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神霄五雷被連濤聯合血海大陣中的邪修擋住了,但是五雷中所蘊含的神目雷勁卻不是他們所能擋住的,主持血海大陣外陣的邪修都被這股雷勁所傷。心神出現了片刻渙散。也就是這片刻心神渙散,使得血海大陣地外陣出現了一絲破綻。一直在尋找出路的杜義高立刻把握住了機會。拉著夏詠冰從這一絲破綻中沖了出去。

    “敢問是哪位前輩出手相救?杜義高感激不盡。”杜義高雖然身在陣中,但也知道有人出手令血海大陣出現一絲破綻方才令其逃出來,在平復氣息后,便抬手向身后眾人問道。

    然而他得到地答案卻是一陣沉默,雖然這是個結交龍虎山地好機會,但卻沒有人敢上前冒然承認。剛才那道上清神霄五雷*力量之強,竟然可以將數十名邪修合力組成的血海大陣撼動,可謂是世所罕見,絕非在場之人可以辦到。因此沒有人敢上前冒領,若是拆穿了。丟面子是小,惹惱了那名施展雷法的高人,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剛才所用雷法乃是上清神霄五雷*,”這時最先察覺到天上雷勁異常的葉方靖站出來說道:“天下間最精通神霄雷法的莫過于龍虎山、茅山和閣皂山三派,眼下閣皂山的神霄雷法已經差不多失傳了,而這雷法又不是清微真人你施展的,看來應該是茅山的道友所為。”

    說著話,眾人逐漸將目光集中在了站在后面的茅山派云山法師,而云山法師也是一臉的茫然,他也好奇施展雷法之人地身份。據他所知。整個茅山派除了內山門的那几個長老以外,外山門絕對無人能夠施展如此強悍的雷法,至于那些已經隨內山門封山的長老們肩負傳承大任,即便是茅山正宗就此滅門他們也絕對不會出關的。所以見到眾人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便立刻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我茅山派的人!”

    見茅山派的人連聲否認,眾人不禁又生起疑惑來,他們不清楚天下何時又出現了這樣一個高手。其實在這些修行里面不少人想到了最近風頭正勁的九流閑人徐長青。畢竟九流一脈精通雷法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身為仙佛正宗的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愿承認,一個旁門外道地修行能夠擁有如此實力,所以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將其忽略了。

    就當眾人對那未知高手的身份猜疑不已的時候,徐長青則回到了之前躲藏的地方。見到東華派的夏詠冰無事之后。便繼續靜靜的觀察著血海大陣。雖然剛才他掌握了血海大陣外陣的基礎,但對于里面地一些運作細節以及內陣組成等等都還是一無所知。為此徐長青只能等待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再出手。

    此外徐長青也對清微真人杜義高的行為感到疑惑不解,再杜義高入陣之后,徐長青便現他身后的箱子里散出一股力量對周圍的血霧有著一定地壓制作用,看樣子那里面地確裝了龍虎山的鎮妖天鎖。然而遇到危機之后,杜義高卻始終都只是用自己地破邪金甲死守,而未將能夠克敵制勝的天鎖施展出來,看樣子其中定有蹊蹺。雖然徐長青猜不透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畢竟除了那些邪道中人不愿看見江南各個修行門派因找回失傳典籍而壯大以外,身處江南的几個仙佛正宗的門派也同樣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外堂以及周邊門派因此崛起。

    徐長青一直坐在了樹梢之上,一坐就是十几天。雖然也有人來到徐長青所坐之樹休息,但由于徐長青的五行道法實在把他隱藏得太好了,樹下的修行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樹上還有一個人。

    十几日下來,又有了七八批人試圖破陣,最終折損了十几名功力淺薄的修行,殺死了兩名邪道中人后,便又都退了回去。和杜義高一樣,他們全都被阻擋在了血海大陣的外陣,也同樣血海大陣未曾使用那種針對修行的尸毒。
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的起因變得越來越模糊,從最開始藏有失傳修真經典的寶藏,逐漸變成一個可以令眾人逃脫天地大劫的上古靈寶,甚至有人還真的從一本道籍經典中找到了那件上古靈寶的存在。這樣一來,聚集在尸神宗山門前的修行也變得越來越多,几乎整個江南修行界仙佛正宗都派出了弟子,林林總總加起來多達一百余人,加上那些旁支修行,總人數高達兩百多人,可謂是一次數百年難得一遇的盛會。

    在這些人里面不乏徐長青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正道高人,如茅山派長老的上元真人、東華派掌教燕風的師兄劍心道人以及禪宗明鏡禪師等等,可以說這里集中了整個江南仙佛正宗的中流勢力。徐長青有時在想若是這些人全都命喪于此,那么江南修行界至少一半的門派其道統必然失傳,整個江南修行界將會名存實亡。

    似乎是商量好的,這次圍攻尸神宗的仙佛正宗竟然沒有一個是來自北方的,就連全真、武當以及淨土宗等門派都沒有派出一人,這樣的情景給人的感覺像是修行界也隨著世俗的時局分裂成了南北兩派。

    相對于仙佛正宗各個宗派的南北分裂,邪道修行卻顯得格外齊心,一些跟連濤并沒有太多交情的魔頭們也紛紛出世,集中到了老山,儼然將這里當成了一次正邪會戰。為了阻擋這些從四面八方趕過來支援尸神宗的魔頭們,仙佛正宗派出各自精銳在整個老山周邊布滿了陣法,試圖以此來阻攔那些魔頭。林雷

    雖然這些魔頭和仙佛正宗的高手正面交鋒不一定能夠勝出,但是若比試耍心計,仙佛正宗就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了。几場較量下來,雖然有不少魔修、鬼修等邪道修行死在陣中,但那些全都是無用的炮灰,如嶗山的小鬼王羅汴、峨眉山的赤魔君蒼皓闞等等全都安然無事的登上了尸神宗的山門。也因為這些功力深厚的魔頭們相助,尸神宗的邪修已經多達百人左右,這也使得尸神宗地血海大陣變得更加堅固。使得徐長青現在即便有蕩魂鐘相助也無法令神識進入血海大陣的外陣。

    這么多天以來,徐長青已經將血海大陣外陣完全吃透,從陣中九宮八門的掌旗陣眼的位置,到陣法所聚集的眾人之力如何轉移運用等等,如果徐長青入陣的話,想要破開這個外陣不過是舉手之勞。

    雖然徐長青已經完全破解了這座陣法,但是他仍然對能夠創出如此奇陣,并且將兩座普通陣法結合得如此完美的乾元帝君感到欽佩不已。

    雖然外陣已經被破解,但真正讓徐長青忌憚非常的血海大陣內陣以及那專門針對修行的尸毒卻依然沒有半點頭緒。之前從羅士軒的口中他得知,當時羅士軒是闖入了內陣。而在內陣之中他能夠揮地實力不到平時的一半,可見內陣必然另有玄機。

    在尸神宗地山門前。仙佛正宗的高手們也在商量如何破陣。這時原本是主導的一些南京周邊的弱小修行宗派逐漸被排擠到了外圍,雖然他們心有不服,但卻也不敢表露出來,畢竟自己只不過是這些仙佛正宗地外堂宗派。不過不表示出來是一回事。會不會暗中起了異心又是另外一回事。在雷霄劍宗宗主葉方靖、三論宗長老本因和尚以及地藏宗法王正視和尚三人暗中操作下。逐漸有近百名南京周邊地小宗派修行聚集在了他們周圍。

    為了避免被仙佛正宗現,這些人紛紛以巡視周圍為由,遠離在尸神宗山門前的營地,在一處稍微僻靜的小山坡匯集起來,商量如何在仙佛正宗破陣之前將尸神宗那名弟子搶到手。而令這些人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他們聚集的那顆大樹正好是徐長青為了避免被仙佛正宗高手現而臨時換的一個隱藏處,他們所有的一切都盡收徐長青眼底。

    一群人已經爭執了半多時辰,大部分的問題都圍繞著如何破陣,顯然眾人都拿這血海大陣沒有辦法。

    “諸位。如果我們不能將這血海大陣破掉,那一切都是空談。”在一陣沉默后,三元派的掌教歸元子站了出來,直言不諱,視線也轉到了葉方靖、本因和尚和正視和尚三人身上。問道:“三位乃是這次聚會地召集人。可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沒有說話,實在有負三位的身份。還請三位說出心中良策,以免我等在此空耗時間?”

    周圍所有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三人身上,而作為眾人焦點的三人則并不顯得驚慌,相互看了一眼后,本因和尚站了出來,說道:“其實血海大陣并不是什么麻煩,我們已經找到了破陣的方法!”

    “什么?你們找到了破陣方法!”“為什么你們不早說,讓我們在這里白費唇舌?”

    一時間,三人成了眾矢之地,周圍眾人似乎都將對仙佛正宗地不慢泄在了他們身上。雖然被眾人無辜指責,但三人卻未有一絲惱怒,臉色始終保持平靜,就連在樹上的徐長青也不禁為三人地好涵養感到驚訝。

    在眾人的怒氣逐漸泄完了之后,葉方靖才走上前,臉色肅然的說道:“諸位請息怒,并非我等有意隱瞞,而是此破陣法門來得并非正途,若是讓那些仙佛大派知道了,我等三人只怕……”

    雖然葉方靖沒有完全說出來,但周圍等人也能猜出一二,心中不禁生出歉意,也不由得對三人的氣量生出欽佩之情。

    這時正視和尚也上前說道:“我等三人公開此破陣法門也非難事,但希望諸位能夠起個盟約,若是之后事,希望諸位能夠與我等共進退。”

    雖然正視和尚的話說得非常直白,但周圍眾人也沒有覺得太多反感,認為這是合情合理,除了几個散修稍微猶豫了一下,其他人全都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并且當眾立下盟誓,將來事便共同進退。不同于世俗人的誓言,修行的誓言受到天道的影響,如若違反,即便當事人不追究,老天也會懲罰,所以修行很少賭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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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出手試探
    在眾人全都盟誓之后,葉方靖小心翼翼的從懷里取出一張宣紙,然后將其展開。只見上面非常詳細的繪畫著整個血海大陣的外陣陣圖,旁邊也寫著如何破解大陣陣心。隱身樹上的徐長青有神目相助,自然也看清了宣紙上的陣圖,心中略感驚訝,其中的外陣描畫之詳細以及破陣的法門都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而且更令他驚訝的是葉方靖拿出的第二張宣紙,在上面赫然畫著內陣的陣圖。

    雖然不知道這陣圖是否屬實,但是單就陣法之精妙,依然讓徐長青為之驚嘆。這個陣法是几乎是太清兩儀鎖靈陣的翻版,只是其中還參雜了部分黃泉幡中煉獄十圖之一的九幽血海圖。這一正一邪的兩套陣法竟然能夠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不但不會損害兩個陣法本身的威力,而且還能做到相輔相成,威力倍增。只可惜這套陣法中的太清兩儀鎖靈陣只是殘缺品,否則也不會在血海大陣的外圍設下一個看似畫蛇添足的外陣,來彌補其中的缺陷。

    在這張紙上只是將陣法大略畫出,其中最重要的陣心所在以及陣法的破解法門卻未曾寫明,看樣子不是找不到破解之法,就是故意留了一手。雖然如此,但是此圖對于那些專門研究奇門陣法的修行而言,無異于是無價之寶,即便也無法還原血海大陣,可其中的陣法布置依舊能夠讓人借鑑良多。在其他人因為得到了血海大陣的陣圖感到幸喜若狂的時候,徐長青卻想了很多其他地事情,他很想知道這陣圖是從哪個大方的高人手中得到的。林雷

    顯然有這樣想法的人并不單單只是他一人。這是一名也對陣法有所了解的散修向葉方靖提出了徐長青想要知道的問題。

    葉方靖遲疑了一下,想了想,似乎在考慮說出這人地名字是否會對自己不利,最后才沉聲道:“云夢澤的嘯月仙。”

    眾人聽到這個名字不禁肅然起敬,紛紛點頭表示只有此人方能不計外物。

    嘯月仙算得上是修行界地一位奇人,由于天生奇脈。使得他無法修煉任何修行法門,但他卻自己創出一套引導體朮。令自己以凡人之體活了兩百多年。若是單以歲數而論,修行界歲數比他大的人也為數不少,真正讓他在修行界揚名的卻是他的陣法造詣。他可不借任何真元道法,單憑天地之勢便可布置一座陣法。而且整個修行界能夠破他陣法地人屈指可數。當年圍攻乾元帝君時。封住乾元帝君地陣法便是出自他的手筆,徐長青猜想這陣圖只怕也是當時這位奇人看了乾元帝君這座用來封山的血海大陣后,強行記下來的。

    眾人一聽嘯月仙的大名就不再對這陣圖有任何異議,立刻各自手抄一份,然后商量三日后午時在血海大陣陰邪之氣最弱的時候,從九宮西北生門闖陣。在這群修行離開之后,徐長青稍微沉思了片刻,從樹梢現身出來,然后施展鬼魅神行朝西南側的血海大陣邊緣飛馳而去。看樣子他打算嘗試獨自闖陣。

    雖然是第一次進入血海大陣,但徐長青并不感到緊張,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他或許比那些主持外陣的邪修們都要了解這座大陣。了解歸了解,徐長青依然處事小心,在入陣之前。便將陰神棍取出。握在手中,然后以黑巾蒙面。看四周無人后,便從樹后走出,緩步進入陣中。

    徐長青剛一入陣,血海大陣便立刻運轉起來,四周血霧濃密到伸手不見五指,不停的有攻人心神地嘶叫聲鑽入耳中,令已經有了心理准備的徐長青也為之感到頭痛。在陣外通過傀儡符感受陣中情況和親身入陣完全是兩碼事,徐長青切身感覺到了外陣給他帶來的壓力和影響,雖然沒有其他修行那樣感覺強烈,但也多少令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時,守住陣心的邪修已經感覺到有人闖陣,在運轉大陣封住出口的同時,立刻通知陣中地邪修向徐長青這邊靠攏過來。此刻徐長青并沒有想過要趁著邪修還沒靠過來之前破壞陣心,他地目的是想要知道血海大陣內外陣結合后威力能夠揮到何等程度。于是他提著陰神棍,聳立不動,靜靜地等待那些邪修上門。

    即便不用神識,光憑混元金身對天地五行的感知能力,徐長青也能夠很輕易的就將身體周圍十余名邪修的位置完全掌握在心中。守陣的邪修見到徐長青那與其他修行截然相反的鎮定樣子,不禁生出異樣的不安,動作有些遲疑,對其只是圍而不攻。過了好一會兒,終于有一名鬼修按耐不住,借著陣法的掩護,從徐長青身后靠了上去,手中一對邪骨短矛朝徐長青的后背狠狠的刺了過去。

    雖然這一擊看上去輕若無物,但實際上邪骨短矛上附著了一股鬼幽之氣,并且在血海大陣的幫助下威力激增,形成了一股專門針對佛門金身的邪罡。這股邪罡極其厲害,即便是佛門的萬劫金身中了這一擊也要受傷。只不過力量再好,也要打在敵人身上才能有用,而徐長青根本就沒有打算給他這樣一次機會。在短矛快要刺到徐長青的身上時,鬼魅神行立刻施展出來,身體瞬間橫移了半米,由于速度太快給眾人的感覺就像是已經失傳的縮地成寸*一般神奇無比。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徐長青的陰神棍便已經砸在了那名鬼修的腦袋上。原本徐長青這一擊足以將這名鬼修的六陽魁打得粉碎,可確確實實的打在他的頭上后,四周的血霧立刻將其包裹起來,形成一股卸力將徐長青將近八成的力量全部卸到了血海大陣之中,沒有激起一絲波瀾。雖然血海大陣阻擋了徐長青的金身之力,但是卻未能攔住陰神棍中直接打人三魂七魄的奇異力量。這一記棍擊表面上沒有給那名鬼修帶來太大傷害,但實際上這一棍卻將那鬼修的魂魄打出了他的肉身,還沒等那鬼修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血海大陣的力量便將其魂魄撕成了碎片,并融入大陣血霧之內。
“難怪血海大陣會越來越強,原來所有死去的修行都會被大陣吸收,大陣也可以此逐漸增強,”徐長青見此情景臉色略顯意外,忍不住贊嘆道:“乾元帝君果然不凡。”

    比起徐長青的意外,周圍的十几名邪修臉上露出的就是極度的驚訝。這些天一來,他們一直是順風順水,即便是面對那些仙佛正宗的高手,身處大陣之內的他們也應付得游刃有余,若非有几名修行臨死之前拼死相抗,或許他們還不會有任何傷亡。然而眼前這名蒙面人卻在一招之下將一名修為與他們在伯仲之間的同道,打得魂不附體,死在了陣中,這實在讓他們有點難以接受。

    “這位道友既然蒙面前來,想必是不愿意淌這趟混水,”一名看上去像是領的邪修上前一步顯露身形,手中一杆七煞旗護住周身,一邊小心提防,一邊說道:“既然我們都心有顧忌,閣下何不說出你的條件來,我們商量一下,以免造成無謂的傷亡。”

    徐長青上下大量了這名邪修,見其手中所握七煞旗,便對其身份知道了個大概,試著問道:“你是湖南武陵山的七煞邪君?”

    那邪修點點頭,說道:“真是在下,不知閣下是……”

    “你還不夠資格。”徐長青傲然說道:“要是你師父七煞魔几年前沒有死在九流閑人徐長青的手里,或許他還有資格跟我說兩句話。林雷”

    所為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徐長青的話令到七煞邪君惱羞成怒。也不再顧忌徐長青所展現出來的強橫實力,怒道:“可惡,你找死!動手!”

    就在七煞邪君話音剛落,四周血霧立刻出了一股強大地力量,從四面八方鉗制徐長青的身體。同時耳邊的尖嘯聲也變得更為尖厲擾亂他的心神。周圍早就准備好的邪修們紛紛揮出自己地法器,朝徐長青身上招呼過來,在他們看來此刻的徐長青已經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然而事與愿違的是,這股從四周血霧出地力量雖然能夠鉗制絕大多數修行。但是對于徐長青的混元金身這種強悍肉身卻起不了什么作用。在周圍的邪修全都被引出來之后,他便以極快的速度揮出手中地陰神棍,施展出少林外家絕學瘋魔杖法,身形隱沒在滿天棍影之中。朝四周的邪修打了過去。雖然有不少邪修都及時收招,舉起法器回擋,又得血海大陣相助卸去徐長青大部分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也仍然無法承受徐長青全力揮棍。大多數邪修都被這一擊打得飛跌入血霧之中,生死不明,而其他直接被陰神棍打在身上的邪修則沒有他們同道那樣好運了,不但肉身被打得粉碎。就連魂魄也被陰神棍之力攪散,一點也沒給血海大陣吸收的機會。

    就當徐長青准備稱勝追擊的時候,四周圍的血霧瞬間變得濃稠了數十倍,仿佛化作了粘稠的年糕一般,附著在徐長青地表面,同時血霧中的力量也不斷加強,逐漸給徐長青帶來了一絲壓力。這時,從血海大陣的內陣閃過一道紅光,光芒如同箭矢,直奔徐長青而來。雖看上去相隔很遠,但轉眼之間,便沖到了他面前。

    徐長青只見紅光之中似乎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雙手呈爪,直奔徐長青的要害而來。徐長青雙眉微鎖。心中卻驚喜不已。因為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尸毒,這尸毒正是羅士軒所中的那種尸毒。他沒想到自己原本只不過想要探察一下血海大陣的威力。沒想到竟然會讓他有如此意外所得。于是他變得謹慎起來。

    從內陣出來之人所展示的氣勢和修為來看,此人絕對不是血尸連濤,只可能是連濤的弟子之一。由于機會難得,徐長青很快便決定要抓活地。為了避免他被陰神棍誤殺,在出手之前,徐長青將陰神棍收入體內,空手對付眼前似乎已經修煉到血尸境界的尸神宗弟子。

    當這名尸神宗弟子的雙爪快要抓在徐長青身上的時候,徐長青施展五行金靈戰決,將四周血霧震開,毫不在意對方的攻擊,一手抓向對方肩膀,另外一手則揮拳朝對方頭部打出。雖然這種尸毒厲害無比,但是對于徐長青卻沒有半點用處,而且施展金靈戰決地混元金身其堅固程度堪比金剛,別說是一雙瘦爪,就算是一般地靈寶法器也很難傷到他。

    當那名尸神宗弟子的雙爪碰到徐長青地身體時,馬上感覺到不對勁,還沒等他收手回去,雙手十指便立刻被護體金靈罡氣給震斷。而此刻徐長青的手已經將此人的身體牢牢抓住,另一只手則打在了此人頭部的位置。然而此人周身紅光既是一種邪罡,又似乎是一種法器,而且和周圍的血海大陣相輔相成。當徐長青的拳勁打在此人身上的時候,周圍的血海大陣便立刻將大量的力量灌入紅光之中,堪堪抵擋住徐長青的拳勁。

    “散!”金靈戰決本身就是遇強則強,徐長青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他一聲暴吼,拳頭上的金靈拳勁增加了數倍,瞬間將來不及調動血海大陣力量的紅光震開,一拳很有分寸的打在了紅光內那人的頭上,將其打昏過去。

    見到想要抓的人已經到手,徐長青不再戀戰,將人扛在肩上,施展鬼魅神行,按照血海大陣外陣的運轉方式,找到了陣中景門所在,朝那個方向急沖而去。就當徐長青沖入景門,快要離開血海大陣的時候,從血霧中傳出一股莫大的力量將徐長青給死死壓住,仿佛整個血海大陣中所蘊含的陣力全都施加在徐長青身上似的。這股力量大到徐長青的混元金身也有些吃不消,使得徐長青此刻舉步為艱,不得不停下來全力運轉真元,抵擋這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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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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