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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min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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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九城君]九流閑人(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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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4-19 23:31: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見故人
    徐長青沒有回答,反而低頭看了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的黃娟,而黃娟似乎覺察到徐長青的用意,嫩聲嫩氣的朝陳德尚說道:“最近據我觀察袁世凱的氣運已經達到了龍騰之勢,如今他是困龍升天,加上手中的勢力,絕對不會愿意在人之下。這從他一上台就迫不及待的奪去奕匡和載灃的手中權力便可盡窺其心,所以我們說服的對象絕對不可能是北洋軍。”跟著故作姿態的沉思了一下,道:“我常聽師父說起革命軍的領袖孫逸仙先生是個天下為公的大德之人,而革命軍又向來以為國為民作為口號,我們何不從他們那里下手呢?”

    聽完黃娟的分析,陳德尚一臉的驚訝,雖然他已經知道了黃娟的本領,但是他始終還是將她當作小孩子一樣看待。這一番話若是從徐長青嘴里說出來,他不會有太多的驚訝,然而從黃娟嘴里冒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站在一旁的徐長青欣慰的摸了摸黃娟的頭,朝陳德尚笑道:“陳翁,你覺得小娟的想法如何?”

    “很好!很好!”陳德尚連連點頭,一臉笑意,說道:“我這就派人電報給孫先生,相信這兩天就能有回信。”跟著又問道:“現在各方勢力的代表都已經等在屋里,不知先生准備先見哪一家的人?”

    “先去見那些外圍勢力代表吧!”徐長青微微一笑,道:“雖然他們不是這次談判的中心,但其中的作用也是不可小窺的。”隨后想了想說道:“陳翁你和湖北都督黎元洪有過數面之緣,他那邊就你去打個招呼。以免他以為我們怠慢了他,心生誤會。至于南北兩方先把他們晾一下,我去見了云貴兩地都督后再去見他們!正好那兩位都督之中有我地一位故人。”

    “故人?”陳德尚不解的看了看徐長青,道:“先生認識兩位都督?”

    徐長青沒有回答,笑了笑,領著黃家兄妹朝云貴方面代表的院落走了過去。陳德尚看著徐長青離開后,朝守候在堂外的親信揮了揮手,隨后吩咐了几句,正准備轉身前往黎元洪居住的院落時,忽然停下了腳步。似乎在想些事情,又轉身朝陳家旁系香港當家人陳輝的院落走去。

    雖然陳德尚已經決定將產業外移。但心中始終還是牽挂交到陳家旁系手中的祖產。這次陳輝代表陳家旁系出席南北祕密談判,但是各方勢力始終都沒有將他當回事。而陳輝也因為怕陳德尚不滿,而不敢有任何動作。

    然而陳德尚并非那種沒有容人之量的人,有感陳輝的顧慮是多余的,又不好直言,所以才想在這次見黎元洪地時候將陳輝帶在身邊,通過這種方法有意無意的向外人和陳輝表明一下自己地態度。同時他也很清楚黎元洪所代表的勢力在南方政商民各界地影響力很大,可以對掌握陳家南方祖產的陳家旁系有一定的幫助。

    徐長青在陳家下人的引領下。來到了蔡鍔等人居住的院落。在下人上前敲門的時候。他滿含深意的笑了笑,這是黃山和黃娟也似乎有所察覺。黃娟抬頭看著徐長青,同聲道:“師父,院子里有修行中人。”

    “是。小天星禁法。”黃山則想了想說道:“云貴之地精通此法地只有金丹南宗地蒼山一脈,看樣子云貴之地的修行界也開始插手世俗事物了。”

    這一兩年,黃山雖然在道法和世俗能力地進步都沒有黃娟那么明顯,但是比起普通人已經好上太多,加上他的性格使得他習慣隱忍,致使外人都以為他一直原地踏步。只有徐長青和黃娟知道他的真實實力,所以對于黃山能夠如此快地分析出對方的身份,徐長青和黃娟也都沒有露出驚訝。

    門打開之后,陳家下人說明來意,院內侍衛立刻將徐長青等人迎了進去。這時在院中一個小繡亭內坐著的三個勁裝中年人,紛紛起身,沒有說話,只是朝徐長青恭敬的抱拳行禮,而徐長青也抬手還禮。這几人雖然驚訝徐長青的年輕,但卻不敢有半點小視,隨蔡鍔來陳家沖之前,他們的師門以及一些師門好友都再三提醒過他們九流閑人徐長青在修行界的地位以及實力。他們能夠被師門派出來暗中擔當蔡鍔和唐繼堯的侍衛,証明他們都是精通俗務、八面玲瓏之輩,自然不會有什么失禮的舉動。

    徐長青從這几人的舉動知道他們不愿意暴露身份,于是也非常配合的沒有再理會他們,隨著領路的侍衛將正堂的屋門打開,徑直走了進去。除了云南都督蔡鍔和貴州都督唐繼堯以外,屋內再也沒有其他的閑雜人等。

    進屋之后,在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徐長青的目光從蔡鍔身上掃過,又停留在了唐繼堯身上,深意的笑了笑。此刻唐繼堯顯然沒有認出徐長青就是當年在武漢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名邋遢奇人,就連已經模樣大變的黃家兄妹他也沒有認出來。當日徐長青聽到貴州都督唐繼堯之名后,腦海里便立刻想到了當日在武漢遇到的那個熱血公子,算起來這几年也到了他氣運旺盛之年,現在一見果不其然。

    兩年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唐繼堯也有了很大的變化,沉穩內斂取代了以前的氣盛飛揚,令他顯得成熟了不少。然而雖然他的氣質變化頗大,但是其雙眼的鷹眼反骨卻隨著時間變得越突出,有意無意中露出一股梟雄之氣。

    唐繼堯的命運徐長青早已推算出來,對于他的變化并不感到有何驚訝,見到他后,微微一笑,上前抱拳道:“唐公子,兩年不見了。”

    見到徐長青打招呼,屋內兩人都愣住了。按照事先的安排,這次來陳家沖是以蔡鍔為主導,唐繼堯作為陪襯,以此來表示云貴兩地實為一體之意,而徐長青此刻卻將蔡鍔這位主使放到一邊,和唐繼堯打招呼。

    若非兩人已然從陳德尚口中知道徐長青的真正心思,恐怕都會以為徐長青這是在挑撥離間。另外最讓兩人不解的是,徐長青的語氣像是認識唐繼堯似的,讓人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徐先生,我們認識碼?”唐繼堯皺眉疑惑道:“聽徐先生的口氣好像我們兩年前見過面似的,不過在下記憶中從未到過陳家沖,而且兩年前在下剛剛從海外學成回國,回來之后便直接回到云南了,應該不可能見過……”

    “不知道白凌青小姐這兩年來在云南過得可還好?”徐長青打斷了唐繼堯的話,微笑著說道:“想來隨她一同前往云南的那些孤兒也都得到了妥善照顧了吧?”

    “凌青?”唐繼堯聽到徐長青的話,臉色些微一愣,然后目光落在了已經模樣大變的黃家兄妹身上,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恍然,道:“原來是先生,”說著連忙上前見禮,道:“沒想到先生就是義庄主人,實在讓人感到意外。”

    當日唐繼堯見識到了徐長青的能力,便以未能結識徐長青而深感遺憾。雖然回到云南之后,也曾多方探察當地的奇人異士,而那些修行若是不愿見人的話,又豈是世俗中人所能找到的。直到最近一年,他方才和蔡鍔一起憑借徐長青留給白凌青的信物,和白苗宋家的外圍家族有了一點接觸,見識到了一些不同于世俗的力量。

    相比起唐繼堯的興奮,徐長青顯得平淡很多,和唐繼堯寒暄了几句,在談話中也知道了白凌青的近況。唐繼堯也算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漢子,他帶著白凌青回到云南之后,便頂住家族壓力要娶白凌青,而最終還是白凌青退縮了。沒有答應唐繼堯的求婚。即便如此,唐繼堯也沒有惱怒白凌青,依舊按照事先約定的那樣幫助白凌青開設善堂,而這一對有緣無份地情人也逐漸成了無話不說的知己。

    在跟唐繼堯寒暄過一番之后,徐長青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蔡鍔這位倍受南北矚目的不世帥才身上。徐長青之所以故意冷落蔡鍔主要就是想要試探蔡鍔的氣量是否真的如外人所說的那樣宏大,至于試探的接過已經不言而喻。正所謂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以蔡鍔的涵養和氣量,加上他今時今日的地位跟力量,不久的將來必然能夠成就大事,名留清史也未嘗不可能。

    “蔡將軍。抱歉了。”徐長青非常正式地抱拳行禮,道:“剛才只記得跟唐將軍敘舊,怠慢了蔡將軍,實在失禮至極!”

    “先生,不必在意!他鄉遇故,情理之中。”蔡鍔微微一笑,得體的還禮,道:“久聞先生之名,今日一見,才知所言非虛。先生氣質果非常人可比。”說著,他又從懷里取出一塊白玉交給徐長青,道:“這是云南宋家的宋正謙先生讓在下帶來給先生的。”

    徐長青接了過來,看了看。然后吩咐下人取出一盆水來,將白玉放入水中,跟著手掐劍指,口中念念有詞,看樣子在施法。一旁的蔡鍔和唐繼堯都沒有見過這事情。眼神顯得既懷疑,又期待,但很快他們的眼神剩下的只有驚嘆之色。

    只見當徐長青充滿真元的手指點到盆中之水的時候,那塊白玉立刻散出一陣光芒,并且在水面上組成了一篇細小的文字,看上去神異無比。這篇文字在常人眼中看上去模糊細小,但是對于徐長青這樣地修行而言卻毫不費力,很快便將其看完。在徐長青將水盆中的道力拍散時,那塊白玉也隨之碎裂。失去了作用。

    這種白玉法器是修行常用的一種玉書傳信之法,主要用于讓世俗人傳遞的信件里,畢竟有些時候信件在世俗人手里傳遞,遠遠要比在修行手里傳送安全得多。

    這封信是關正寫地,主要是告訴徐長青一些他們的情況。自從阻止黎家滅蒼山一脈的金丹南宗之后,燕風便同廢五一起離開了云南。一路沿著茶馬商道向西北行進。最后一次聯系關正是在云藏附近的小城鹽井。

    另外關家在這次爭斗中雖然不是主力,但也損失不小。加上近一兩年云南本土的東巴教和本主教重新抬頭,像關家這樣地外來修行世家開始無法在云南立足。更加糟糕的是几個月前關家的封山法器突然出了問題,被法器所保護的內山門陡然消失不見,無論用什么方法都無法找到。失去了內山門的高手,關家也出現了生存的危機,為此關家家主決定接受已經在南洋立足的斬妖天師林家的邀請,離開華夏這個是非之地,前往南洋,求取生存。

    看完了整封信之后,徐長青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在所有地內容之中,最受他關注的就是封山法器出問題的時間正好就是他安放四靈鎮璽的那一天。而且照信中所說,封山法器出問題的并不是只有他一家,有跡象表明其他一些擁有封山法器的門派也出現了這種異象,只不過那些門派全都將消息封得死死地無從得知。若是所有華夏門派地內山門全都消失不見的話,那對整個華夏修行界無異是一次足以傷筋動骨地打擊。

    為此徐長青極為慎重的俯身小聲朝黃家兄妹吩咐了几句,讓他們到山城里找鄭玄,以鄭玄所掌握的力量足以在一夜的時間里弄清各個門派的情況。雖然修行界的事情極為重大,但畢竟已經生了,再想挽回已經太晚了,而且自我懊惱也不是徐長青的性格,在他看來處理好眼前之事才是當務之急。

    徐長青收拾了一下心情,隨后面色如常,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詢問蔡鍔二人對將來誰擔任這個國家領頭人一事的想法。或許是剛才的那一幕給兩人帶來太多的震撼,他們也不再打官腔,直接說出了他們的想法。他們的想法和徐長青事先的猜測沒有太大的差別,對于由誰坐這頭把交椅他們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盡快結束內戰,穩定國內局勢,不給國外勢力有繼續分裂華夏的機會。

    “二位有此想法乃華夏之福,”徐長青禮贊一聲,而后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想法能夠促成此次和談成功,不知兩位是否愿意配合?”

    “先生請說。”二人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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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4-19 23:32: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三章 談判開始
    徐長青將自己的心中想法告訴給了二人聽,二人聽后并沒有立刻答應,只是表示想要考慮一下,等過兩日再給答覆。徐長青也明白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加上還需要等海外逸仙先生那邊的消息,所以也沒有再行逼迫。之后和蔡鍔二人聊了一會兒國際時政,以及云南風土,便以天晚為由,離開了小院。

    “松坡兄,你看這徐長青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唐繼堯吩咐侍衛看守好院子,將門關上,小聲問道:“陳家不是一直都支持革命軍的嗎?

    為什么這次會讓我們挺袁世凱當這個國家元呢?”

    “無他,大勢所趨罷了!”蔡鍔臉色平靜,皺眉道:“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是讓內戰在最短時間停止的最好方法。”說著又沉吟道:

    “只不過我不想讓袁世凱這么順順當當的上位,以免他認為天下只有他一家獨大。”

    說著話,蔡鍔轉頭在唐繼堯耳邊小聲的說了几句,聽得唐繼堯連連點頭叫好。

    對于蔡鍔等人的小主意,徐長青早已了然在胸,對此他沒有阻攔的意思,只要大勢不變,其他的旁支末梢些微改變都不會有任何影響。在離開了蔡鍔的小院之后,徐長青徑直走到了安置革命軍代表的小院外,此刻宋教仁等人早已等候多時。由于之前陳德尚已經和他們談過,所以徐長青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之后他和陳德尚有關國家新政權領袖的人選的想法,暫時沒有告訴他們的打算。雖然其中有些算計革命軍地意味,但為了大局著想,不得不如此。

    革命軍眾人并沒有太多的想法。由于各方已經有了初步的協議,大家都顯得輕松了不少。特別是宋教仁見到徐長青后,唏噓不已,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內,局勢變化得如此之快,從那時苦苦求生,到現在掌握半壁江山,著實讓人感到如夢似幻。陳凡對徐長青的態度依舊還是那樣的冷淡,坐在一旁沒有說話,這次如果能夠和談成功。在不久的將來他必然能夠代表陳家在新的政權下占據一席之地。

    几人交談了半個時辰,或許是宋教仁等人也有所顧忌。交談中并未涉及任何有關這次南北談判的事情,說的都是早年宋教仁流亡日本地見聞。在徐長青離開的時候。他站在院門外,定眼看了看宋教仁地面相,見其天靈昏暗、神官幽閉,命格已經逐漸步入了死局。雖然知道命數這種事情,可導不可改,他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不知道,遁初兄是否相信命這種事情?”

    宋教仁愣了一愣。在一旁的陳凡則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了院子里。

    “先生,莫怪。”宋教仁替陳凡道了聲歉。隨后說道:“雖然我也認為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數,但對于命這類玄學,還是有點敬而遠之。不太相信。”

    “無論遁初兄是否相信命這回事,都請你記住我的這番話。”徐長青沒有多說什么,神色極為嚴肅道:“兩年后遁初兄你的命格將步入大凶之境,正逢伏吟空亡,吉事不吉,凶事更凶,而且直符飛宮,好景不常,那時你必然達到事業頂峰,但絕不會長久,而且命宮遭遇馬星,也必然會有所調動。若是南調,你可答應下來,即刻啟程,若是北上,切不可答應,即便答應也絕對不能立刻北上,一定要等到來年立夏之后再前往赴任。”

    徐長青的表情和他的這番話,令宋教仁驚疑不已,但他不由得將其記了下來,只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并未將其當回事。徐長青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他這也算是盡了人事,至于以后宋教仁是否會照做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就如同當日在天津車站那位老太婆所說地那樣,老天如果要他死,做什么都是徒勞地,人定勝天,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之后徐長青又分別走訪了北洋軍以及外道盟的代表居所。在北洋軍地院子里,他見到了徐樹錚和傅良佐之后,不禁感嘆,天將大亂,將星輩出,一個小小的陳家溝便聚集了數位杰出將才,其中徐樹錚更是受到徐長青的另眼相看。無論其面相,還是其學識,在徐長青看來,徐樹錚都是為征伐而生地不世將才,將來必然能夠在軍隊中開創一番事業。只可惜人無完美,其天生破軍命格,征伐之氣太旺盛,在和徐長青接觸的時候,更是自動的吸納了一股蘊藏在徐長青體內的天地征伐殺戮之氣,將來其性格必然受此影響,開疆辟土有余,安邦守業不足。

    在外道盟的院落中,徐長青意外的見到了胡月娘的大弟子云官,或許是因為胡月娘精心栽培,其修為比起兩年前要長進了不少。云官這次主要負責保護他們外道盟代表的安危,在見到徐長青后自然而然的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不敢有所怠慢,畢恭畢敬的將其迎了進去。比起云官來,等候在屋內的黎元洪更讓徐長青感到意外,雖然并不明顯,但仔細觀其氣運,可以現其眉宇間隱約有著潛龍之氣。這讓徐長青几乎可以肯定,兩年前清廷所失去的龍氣必然有一股被其所得,將來他必然也有機會登上那極權之位。

    由于陳德尚之前已經來過,徐長青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不過稍微聊了几句,并且旁敲側擊的向云官詢問江南各個修行門派的近況。或許是因為各派內外山門都已經封閉,只留下了一些世俗弟子處理俗務,即便外道盟也無從得知其中消息。不過雲官無意中說的另外一個消息卻著實讓徐長青有種意外的驚喜,依稀有消息從海外傳來,西方教廷突然為了一樣物品和歐洲的邪惡力量展開激戰,最終這樣物品被一個英國上議院的貴族得到,而這名貴族在得到這樣物品後,便不知所蹤了。
從消息的內容來看,徐長青此刻几乎可以肯定,那樣引起歐洲地下世界紛爭的物品就是他所需要的天地靈物,而最后得到這樣物品的那名英國貴族,定然就是他當年所收的那個記名弟子英國人肖恩。威爾納。

    為此徐長青暗中掐指算了算肖恩的命格,其結果不禁讓徐長青眉頭緊鎖,雖然他能夠算出肖恩此刻有驚無險,但是卻無法算出其確切的位置,感覺其命格像是被一層紗布蒙住了似的讓人看不透摸不著。

    以徐長青今時今日的功力,掐指推算一個剛剛踏入修行之門不久的人,其命數等事情應該是手到擒來之事,如肖恩便在此列。

    然而此刻卻無法將其所在位置算出,只有兩個可能,一個便是肖恩的修為已經超過了徐長青,這几乎可以完全否定,剩下的那個可能就是有一樣極強的法寶或力量將肖恩遮蔽起來。

    天地靈物干系到徐長青是否能夠成就金丹大道,自然讓其上心不已,雖然此刻心中有些焦急,但他還是決定等華夏政局平靜之后,再看是否要親自前往歐洲尋找天地靈物。雖然如此,但在這段時間他并不想就這樣空等著,離開了外道盟的院落后,徐長青立刻找到了陳德尚,將剛剛得到的消息告訴給他聽,讓他命人連夜電報給歐洲,讓陳靖國在歐洲找尋肖恩的下落。

    從陳家回到桃花山后,徐長青已經對談判等事失去了興趣,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了黃家兄妹,鄭玄和常家兄弟也留在山城,以防那些蒙傳密宗高手出來搗亂。至于他自己則回到山上。以大道圖為輔,全力施展天羅斗數,希望能夠算出肖恩的下落。

    或許是徐長青出關時的殺戮之氣起了威嚇作用,整個晚上都沒有人出來搗亂,顯得格外平靜。第二天,南北兩大勢力地祕密和談正式在陳宅的一座小樓里展開談判。由于前一晚陳德尚的協調,談判非常順利,在很多事物上雙方都達成了共識,并且逐一將其書于紙上,蓋上章印。

    簽上姓名,成為一條條正式的條款。

    第一天談判的順利讓所有人都感到了高興。陳家舉辦的晚宴之上,眾人都相談甚歡。好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根本不像是剛剛展開過血腥搏殺的生死之敵。第一天的談判蔡鍔、唐繼堯、黎元洪等人全都做了旁觀客,他們心里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自己該從這次談判中獲利多少,所以都沒有在談判中多嘴。

    談判進行到了第二日,剛開始地時候氣氛還算融洽,雙方一項項和談條件都得以通過。當談判進行到成立新的政權后。該以那種制度來成為立國之本時。雙方開始出現了分歧,按照袁世凱地授意北洋派認為該和英國一樣實行君主立憲制。而革命軍則認為該完全摒棄那些封建陋習,走民主共和制。為此雙方展開了極為激烈的爭執,火藥味立刻彌漫了整個小樓、院落。直到傍晚時分北洋派方才松口,答應采用民主共和制。

    雖然表面上看革命軍取得了談判地勝利,但實際上卻因此失去了不少的談判籌碼。對于北洋派來說,無論是君主立憲制,還是民主共和制,都無所謂,他們很清楚只要將軍隊抓在手里,無論是那種制度都只不過是換湯不換藥。之所以在談判桌上這樣據理力爭,主要是為了讓革命軍丟失一部分談判資本,逐漸將宋教仁等人引導向阻撓南北和平的懸崖邊緣,讓他們在不久之后的重要談判中喪失主動。

    宋教仁等人顯然沒有楊士琦那樣奸猾,絲毫沒有察覺其中的問題,而其他一些明眼人包括陳德尚在內也都沒有提醒。以致于第三天關于立國之后建都所在的談判,又開始了比前一天更加激烈的爭吵。原本按照袁世凱地意思是建都北京,但他也清楚這樣有些不切實際,所以對此沒有讓楊士琦等人強求,而徐樹錚和楊士琦則正好以此為條件,再次對宋教仁等人進行引導,讓他們手中地籌碼愈減少。

    這次談判一直進行到了深夜,直到最后一刻北洋派才最終松口,那樣子看上去像是做出了重大犧牲一般,令到宋教仁等人感覺自己得到了天大的便宜。在回到各自院落之時,楊士琦刻意落在人后,和黎元洪攀談了起來,之后還前往黎元洪地院落飲酒吃飯,至于他們交談些什么只有他們知道。

    第四天,談判并未按既定程序進行,而是直接由徐樹錚提出立國之后,任副總統的人選改由誰來擔當。北洋派將極有聲望的徐世昌推了出來,而革命軍因為早已答應了外道盟,自然不能將這個副總統地位置讓出來,只能全力拼搶。在雙方激烈談判之時,細心的宋教仁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本應該對這個位置最為上心的黎元洪,反而一臉的輕松仿佛事先就知道這個位置非他莫屬一般。宋教仁不由得回憶起連日來的談判過程,再想到昨晚黎元洪密會楊士琦一事,便感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個圈套。雖然對此有所懷疑,但是他卻不能不為黎元洪爭取這個位置,畢竟現在革命軍還需要依靠外道盟的支持,否則這半壁江山絕對無法站穩。

    這一天的談判就像是一場蹩腳的戲劇,從頭到尾都是破綻。然而劇中人物卻不得不按照既定的劇本表演下去,一句句乏味的台詞,一個個生硬的表情,無一不讓人感到厭惡。最終在天色漸暗的情況下,北洋派全都一臉痛心的答應了革命軍的要求,由黎元洪來擔任新政權的副手。

    在各方勢力回到各自院落的時候,他們都明白明天將是最終決定這次談判孰勝孰負的關鍵。

    入夜之后,陳家沖山城變得格外寂靜,原本大量的人口就因為陳家旁系的種種政策而流失,加上后來陳家直系的刻意引導,使得這種人口流失愈快速。眼下在陳家沖山城居住的百姓不過一百多戶,這樣一來就使得城內不少房屋都空置在那里,加上山里入夜后的陰寒之氣,晚上沒有人出來走動,整個山城就像是一座死城似的格外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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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城外殺敵
    在山城外北面的小云嶺上,十几個頭戴高帽、身穿紅袍的喇嘛站在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里面,靜靜的看著山嶺下面的小城。在這群喇嘛之中,有三人年齡相對較老的喇嘛盤膝坐在眾人身后的一棵大樹下,手中搖動著經輪,口中念誦著密宗真言。

    隨著這三人念誦的真言聲融合在一起,周圍的靈氣似乎產生了一種共鳴,而三人身上則分別從密宗脈輪經絡的眉心輪沖出一股白色的氣,逐漸將三人的身體籠罩起來。當白氣完全將他們罩住之后,又由他們周身的毛孔吸入體內。以此往返九次后,重新改換一個脈輪吞吐這股氣狀的佛家真元。

    當三人的佛元吞吐完成一個脈輪循環之后,三人相繼停止誦經,雙手在胸口快速的結印,最終完成大光明印后,才收功起身。周圍其他人似乎對眼前三人在這個時候修煉極為不滿,但卻又不敢多說什么,直到三人整理好衣服之后,才從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喇嘛,上前行禮道:

    “三位上師,我們已經在這里守候了五六天,是否該動手了?”說著又將語氣略微提高了一絲道:“若是讓中原南北兩大勢力和談成功,只怕在活佛那里,大家都不好交代。”

    “哼!”三個喇嘛中最瘦最矮的那人冷哼一聲,陰陰一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沒有必要拿活佛來壓我們,雖然我們兄弟三人歸順你蒙傳密宗,但并不表示我們要給你們做牛坐馬,論其佛法高低,我黑教佛法一樣也不比你們差。”

    那名中年喇嘛臉色微微一變。說道:“看樣子三位上師是不准備插手這件事嘍!”

    那人臉色微變,瞬間恢復正常,跟著冷笑著狡辯道:“小家伙,你可別亂說話!我們三人只是不想打草驚蛇,誤了活佛的大事。”

    “哼!既然三位這么猶豫不決,那么這件事就交給我們這些師兄弟了,當事情辦成之后,我等定然將三位近日表現如實告訴給活佛他老人家聽,希望到時三位的舌頭還能揮作用。”中年喇嘛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不再猶豫。一揮手朝身旁地師兄弟道:“走,我們自己動手。”

    在場的喇嘛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有人帶頭,也就不再猶豫。

    跟著中年喇嘛向山下走去。

    見到這群喇嘛消失在山嶺的密林之中,那名老喇嘛干瘦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這時在其身旁那個一臉橫肉的胖喇嘛面露凶光的問道:

    “師兄,難道就讓這幫家伙騎在我們頭上,要是讓他們完成了任務,只怕我們以后在教內愈沒有好日子了。”

    “完成任務?這也要他們完成得了才行。”那名老喇嘛冷冷一笑,說道:“我打聽清楚了。這陳家沖山城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九流閑人徐長青就住在山城外的桃花山上。南北和談這么大的事情他豈會不知道,我想前几日突然從那一邊山上沖天而起地那股征伐殺戮之氣大概就是他的警告。這幫蒙傳密宗地人入城后,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胖喇嘛倒吸了一口涼氣,沉聲道:“原來那個煞星就住在這里。

    真是倒霉透頂!”

    “師兄,難道我們就這樣回去嗎?”另外那個一臉虯髯大須的喇嘛粗聲粗氣地說道:“那個老家伙在我們身上下了禁制,若是就這樣回去,只怕……”

    “誰說我們就這樣回去,”老喇嘛橫了師弟一眼,說道:“其實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對付南北兩股勢力,我們可以等他們和談結束之后,一路跟蹤其中一股人馬,然后在路上下手,并且制造一點謠言,如此這般便能夠輕易的挑起南北爭斗。”

    聽到老喇嘛之言,另外二人也沒有其他好主意,只能點頭贊同,走一步算一步。時間過了沒多久,忽然從山城內傳出一股極為強烈的佛家真元波動,隨后便看到在山城靠近陳宅附近的一條暗巷里,陡然綻放出來一朵散著祥和白光的蓮花。

    “大日如來法身白蓮印!”見到這朵蓮花,那老喇嘛不由自主的驚呼道:“沒想到這些小家伙里面竟然有人練成了如此高深的密宗法印,看樣子今天這事……”

    老喇嘛地話還沒說完,就見到突然從陳宅里沖出一杆散紫氣地旗幡,隨后這杆旗幡見風便長,很快就將那一整條巷子給蓋住,連同那朵白蓮全被收入旗幡之中。

    “那是鬼修至寶黃泉幡!”老喇嘛見多識廣,一眼便認出了這杆旗幡的來歷,臉上地血色盡退,連忙說道:“趕快離開,對方的實力遠朝我的估計,再待下去,只怕會把我們自己也給搭進去。”

    說完,他便立刻抽身后退,潛入密林之中,運轉身法向北方急奔而去,而他那兩個師兄弟也沒有多說,緊跟在他身后。

    三人地功力以及身法互有強弱,一路急奔后,身形很快便有了前后之分。那名胖喇嘛顯然腳步太慢,雖然運足了功力,依舊落在兩人身后,當前面兩人拐過一棵大樹的時候,他才剛剛趕到樹下。就當他准備加快腳步追上去的時候,便見到眼前一線銀光閃過,隨后脖子一涼,跟著一緊,天地便開始翻轉起來。在翻轉一圈之后,他奇異的現在前面竟然有一具無頭身體依舊向前快速奔跑,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疑惑駭然的表情,跟著便失去了任何知覺。

    在前面,老喇嘛翻過山嶺之后,立刻停下了腳步,當轉身看到身后只有一人緊跟的時候,不禁一愣,急聲問道:“多桑朗呢?他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剛才還在我身后的,現在怎么不見了?”那名壯漢喇嘛臉色一驚,回頭張望了一下,急聲回答道。
這時,兩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背靠背的站到了一起,同時將各自的法器取出,施展祕法,護衛周身。只見那老喇嘛手中緊握著一個紫金經輪,并且將舌尖咬破,噴出一口本命金血在經輪之上,手結法印,以周身佛元祭起經輪。經輪表面的金血隨著*的施展,逐漸融入經輪之中,同時一股紫氣從經輪之中沖出,化作了一頭身長兩丈、渾身挂滿骷髏的厲鬼修羅。

    另外那人則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云蓋幡,正准備施法將其祭起。這時在他們一側的樹林突然生出了一陣響動,隨后便見到一個長蓋面、身披金甲的高瘦漢子,手持一根散著淡淡金光的棍子,走了出來,站在了他們的不遠處,將兩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敢問閣下……”見隱藏的敵人走了出來,老喇嘛提神戒備,正准備出言套話。

    突然林中一陣微風刮過,緊接著又有一個清瘦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兩人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拳朝兩人頭顱打去。兩人的注意力在那一刻全都被另外一個漢子所吸引,對突然出現的攻擊根本無從躲避。

    老喇嘛雖然經驗丰富,之前早已將經輪的一部分法力護住了身體,可是他卻沒有預料到襲來的這一拳威力之強要遠朝他的估計,護身法力被瞬間沖散,經輪法器也隨之裂開了一條縫。雖然如此,但這畢竟還是給了他一點躲避的時間,避開了頭部的要害。使得襲來地拳勁打在了右小臂上。

    雖然老喇嘛躲開了要害,但事情并沒有結束。沖入他手臂的拳勁,產生了一種驚人的效果,整條手臂像是一根枯柴一樣燃燒了起來,并且火苗還在向身體其他部位迅速的蔓延。雖然他全力運轉佛元,試圖阻止這股邪火,但是佛元在靠近邪火的時候,立刻被其吞噬融合,火勢不但沒有減小,反而逐漸壯大起來。

    老喇嘛也算是心狠手辣之輩。眼見火勢就要擴散到身上來了,立刻以左手為刀,將整條手臂給卸了下來,暫時保住了一條性命。

    老喇嘛的志士斷臂,讓他得以苟延殘喘,而他的師弟則沒有他這樣好運了。由于沒有及時祭起法器,被襲來的拳頭狠狠的擊打在頭顱之上。拳頭上強勁的力量瞬間將他地佛元沖散,并且輾碎了他頭部的骨骼,就連其顱內的神識也在其拳勁之中消散。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棵大樹似的倒在了地上,隨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如干枯的樹木一般收縮枯萎,最終由一個丈許大漢縮成了一個三歲小兒大小,隨后身體龜裂散開,最終化作了一堆塵土。

    至于另外那頭幻化而成的惡鬼修羅則在老喇嘛法器受損的那一刻。便無法鞏固其形體,散開還原成了一股充滿邪鬼戾氣的紫霧。還沒等紫霧縮回到紫金經輪里面去,剛才吸引兩人注意力地那名高瘦漢子便沖入了霧中,周身爆出一陣金光,將霧氣包裹起來。隨后連同金光一同吸入體內。

    隨著周圍的紫霧被其吸收干淨,他那干瘦的臉頰也變得丰滿起來,似乎這些紫霧是他最好的補品一般。

    “九流閑人徐長青?”老喇嘛臉色蒼白,強忍著右肩地劇痛,雙目驚駭的看著眼前清瘦的身影,顫聲問道。

    那人并未立刻回答他,只是以道力牽引,令不遠處那名金甲人化作一團金光,從天靈吸入體內。隨后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几樣法器。又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才淡然地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我在這里,還敢來此鬧事,看來你們蒙傳密宗是打定主意要與我為敵!”

    這時,天上的烏云散開,一陣銀白的月光灑落下來。老喇嘛借著這點月光。這才看清出徐長青的樣貌。“吸”一口涼氣被他倒吸入體,其臉上的表情將他的內心震撼表露無疑。顯然他沒有想到在修行界盛傳已久的外道第一人,竟然是一個看上去如此年輕的文弱書生。

    徐長青雖然這几日都待在桃花山內,但其心神一直沒有放松對于這些喇嘛們的注意。早在數日前,他便已經憑借黃山地天賦知道了這一群人的藏身所在,只不過因為自己當時正在全力推算記名弟子肖恩的所在,所以一直沒有動手解決他們。

    這几日,雖然徐長青已經施展了渾身解數,但結果不盡如人意,始終無法推算出肖恩的確實所在,只是知道他大概在紅海一帶,而且暫時沒有危險。這樣的結果令徐長青的心情變得糟糕至極,而這時正好蒙傳密宗地喇嘛們准備下手刺殺山城內地各方代表,于是乎他便臨時決定親自出手對付城外的喇嘛,借此泄心中地郁悶之氣。

    就當徐長青准備下殺手的時候,老喇嘛極為敏銳的覺察到了他眼中的殺意,立刻大聲叫道:“等等,我有一個對你很有用的消息!”

    徐長青怔了怔,見其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便說道:“說吧!如果確實對我有用的話,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我知道以閣下現在的修為,所謂誓約對閣下不一定會有用,只希望閣下是個一言九鼎之人,能夠言出必行。”臉色蒼白的老喇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緊捂住傷口,看了徐長青良久,猶豫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我從蒙傳密宗金剛乘的贊貢活佛那里聽到,俄國想要抓住留在其境內的陳家四少爺,以此來逼迫陳家為其侵華效力。”

    聽到這個消息,徐長青臉色微微一變,皺眉思考片刻后,便揮揮手,示意其離開。在徐長青思考的這片刻時間,對于老喇嘛來說是度日如年,生怕徐長青反悔,當見到徐長青讓其離開后,便不再顧忌身上的傷勢,強提功力,向北方逃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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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和談成功
  這時趕過來的鄭玄手持黃泉幡,從樹上飄身落下,看著老喇嘛逃離的方向,朝徐長青問道:“長青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縱虎歸山可不是你做事的風格!”

    徐長青淡然的笑了笑,說道:“我的確是說過放他一條生路,但如果是他自尋死路的話,就怨不得我了。如果他能夠緩步慢行,不動用佛元,或許還能多活几年,至于現在嘛?”

    就在說話的時候,在北方不遠處的一片茂密山林之中突然冒起了一陣沖天火焰,將漆黑的山林照射得通亮,驚得那些林中鳥獸四處飛散。

    “看樣子你的五行戰決愈的精深了!”見到如此情景,鄭玄臉上不由得露出驚詫之色,說道:“其中并不只是單純的蘊含了五行火靈之氣,還有木靈之氣和水靈之氣,難怪那家伙把胳膊砍下來都沒有用。早在中拳的那一刻,五行戰決的力量就已經融入了他的經脈真元之中,而他的命在那一刻就注定了。”

    對于鄭玄的贊揚,徐長青并未表現得有多高興,反而嘆了口氣道:

    “五行戰決再厲害又有什么用處了!未成金丹大道,一切都是畫餅。”

    見徐長青這樣,鄭玄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上前拍了怕他的肩膀。

    徐長青也感覺到氣氛有點太過沉悶,于是轉移話題問道:“師兄,前几日我讓你查的東西,你查得怎么樣了?”

    “各派把消息都封鎖得很嚴密,我從玄罡天魔那里接收的探子,根本無法探到任何消息。不過最近這几個月,茅山、龍虎山、普陀山等仙佛正宗都在大做法事。聽說是為了國事祈福,但那只怕是說給世俗人聽得。”鄭玄搖了搖頭,細細說道:“從種種跡象來看,各派的內山門的確出了一些問題,雖然不一定跟關家生地事情完全一樣,但可能也相差不遠。”

    “邪道修行一年多前死傷殆盡,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旁門左道,而正道修行如今內山門出事,大部分的道統即將失傳,難道老天真的想要讓我修行一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嗎?”徐長青臉色略顯蒼白。聲音微顫,說道:“如果各派的內山門真的出事的話。那么這些門派的外山門無論是隱世避劫,還是入世渡劫。只怕都很難全身而退。到了劫難過去之時,我華夏修行界只怕也會從此消失殆盡。”

    “若老天真的要滅了我們修行一脈,我們想躲也躲不過,與其在這里哀嘆,倒不如多考慮一下你現在的處境。”鄭玄此刻顯得冷靜不少,提醒道:“你現在地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天地靈物,成就金丹大道。至于其他仙佛正宗、邪魔歪道的傳承。

    不是我們該考慮地。”

    雖然鄭玄的話有些直白自私,但說地卻是事實。徐長青靜思了片刻,嘆道:“也罷!師兄,等南北戰事平靜之后。我准備親自前往西方找尋那天地靈物,到時我那兩個小家伙就要你多多費心了。”

    “這個自然不是問題。”鄭玄摸了摸下巴的胡須,點頭答應了下來。

    前日夜晚的吵鬧并沒有驚擾到陳宅內的各方代表,他們似乎也都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全都是一臉平靜,好像昨夜山城內什么事情都沒有生過一樣。

    談判依舊在緊張的氣氛中進行著,今日談判的項目果然如眾人所料,是將來成立新政權后任元的位置由誰來坐。革命軍自然推荐逸仙先生,而北洋軍也將袁世凱推到了台前,雙方為此大肆爭論。

    在談判桌上,相比起北洋派地徐樹錚和楊士琦地有禮有節,革命軍的宋教仁和陳凡就顯得有些近乎無賴了,對于革命軍從未有過執政經驗這一點,他們更是多番回避。加上之前北洋派地讓步,使得談判壓力一面倒的壓向宋教仁等人,即便事先沒有打招呼,此刻在座其他勢力的代表也都會不由自主地傾向北洋派。

    談判到了下午,事情開始出現了變化,一直沉默不語的蔡鍔站了出來,明確表示支持袁世凱擔當新政權的任總統,但同時也認為不應該忘記孫逸仙先生的功績。這時陳德尚也站起來出了個主意,那就是在成立新政權之前,先成立一個臨時政府,由孫逸仙先生擔任臨時總統,等一切事物安排好了之后,在辭職將總統之位交給袁世凱,這樣一來,既解決了紛爭,又能顯出孫逸仙的高風亮節。

    對于陳德尚的意見,北洋派表示同意,在他們看來虛名遠遠比不上實權來得重要,而宋教仁也明白北洋派的心思,自然不甘心讓其如愿,死咬著不放不愿同意。即便到了最后黎元洪也站出來明確表示支持袁世凱擔當任總統,他依舊不肯松口。眼看這談判就將要破裂之時,一封由孫逸仙先生親筆書寫的信件從廣州快馬送到了陳家沖,交到了宋教仁的手上。信件內容眾人不得而知,只不過最終結果就是宋教仁終于松口,答應按照陳德尚的主意來解決任總統人選的紛爭。

    在之后的談判中,北洋派乘勝追擊,一連提出了不少在外人看來極為苛刻的條件,比如定都可以是南京,但國會卻要放在北京等等。令人深感詫異的卻是,本應該嚴詞拒絕的革命軍卻逐一同意了北洋派提出的條件。這樣一來,最終使得南京新政權成了一個空殼子,而實權全都落入了北京的袁世凱手里。

    南北談判結束之后,各方代表相繼離開了陳家沖,或許因為各有心事,眾人都沒有道別。沒過兩天,南北和談成功的消息從上海傳了出來,由始至終眾人全都認為和談是在上海進行,都沒有料到真正的談判桌其實是在南方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城內
自從南北和談在陳家沖圓滿完成之后,陳家沖山城也回到了之前的平靜。陳德尚回去了上海,陳家旁系也離開了陳家沖,改為定居廣州。

    在山間的陰霧之中,陳家沖山城無可避免的走向了沒落,只有一些桃花山山神的信眾們還依然守在了山城外的廟宇周圍,令廟宇整日香火不斷。

    從徐長青這里得到了有關俄國人准備綁架陳章平,以逼迫陳家就范的消息后,陳德尚便立刻派人電報給陳靖國,讓他不惜一切將陳章平帶出俄國。隨后從歐洲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得知,陳章平的確受到了俄國人的襲擊,但后來正好被游歷到聖彼得堡的陳震山給救了出來,現在正趕往巴黎,算是有驚無險。另外一個就是有關肖恩和天地靈物的消息,那塊天地靈物的確落到了肖恩的手里,而肖恩准備親自將此物送來給徐長青。可是在埃及亞歷山大港停留的時候,他遭遇到了襲擊,從此不知所蹤。

    現在整個歐洲都在找尋這個英國上議院貴族,這不單單只有陳家和西方地下世界這些有著切身關系的勢力,也有不少是沖著那些黑市獎金而來的佣兵們。

    在收到了有關肖恩的消息之后,徐長青便准備立刻動身前往西方。

    可事與愿違的是最近的一班前往西方的郵輪要半個月之后才在上海停靠數日,為此他不得不按下心中焦急,等待那班姍姍來遲的郵輪。

    隨著南北進入了和平期,革命軍和北洋軍開始履行和談中一些可以公開的條款,對軍力的收縮、新政權地建立等等。袁世凱也對清廷最后殘留的勢力來了一次大清洗,并且逼迫裕隆皇太后簽下清帝遜位詔書。

    將其一家全都禁錮在了冰冷的紫禁城里。孫逸仙此刻也從海外歸國,一路北上,在革命軍的護送下,前往南京組建新政權。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那些權力之人眼里新政權的建立就代表著他們有掌握更多權力的機會,在商人的眼里新政權的建立代表著他們有更多地錢可以賺,在熱血學子眼里新政權的建立代表著國家有了新地希望。對于新政權的建立所有人眼里都有一定地意義,而在修行眼中,即將建立的新政權似乎與他們沒有太大關系。

    辛亥年十一月十二日上午,徐長青和往常一樣坐在院子的青石桌旁。靜靜的看著黃山剛剛從山城里買來的報紙。再過几日他便要前往上海,等那班駛往西方的郵輪到達之后。便即刻前往西方埃及。雖然到了西方不一定能夠找到天地靈物,但無論最終成敗如何。像是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至少不會再有了。

    在院子中,常滿正傳授黃山一些旁門左道地江湖伎倆,鄭玄和常陰交手切磋,黃娟則坐在徐長青地身旁,運用天眼神通看著手中的書籍,一切都顯得格外平靜。

    徐長青手中地報紙上整版都是有關兩天前革命軍在南京成立臨時國民政府,孫逸仙當選臨時國民大總統一職的消息。除此以外在報紙的第四版角落中。有一則京城地消息。曹琨回軍,駐守保定。龍進寶改任陝甘都督,鎮守北方,看樣子袁世凱開始整頓北方的軍政。為將來就職大總統做准備。

    徐長青將手中的報紙放在桌上,正准備起身回屋,將茶具取出來泡茶。剛走兩步,他的身體忽然靜止不動,似乎就像是中了什么定身法一般,與其相同的還有鄭玄、常家兄弟等三人,身體全都定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極為古怪,充滿了詫異和驚駭。

    “師父,你們怎么了?”黃山覺察到了不對勁,開口詢問,黃娟也伸手准備去扶徐長青。

    “噗!”還沒等黃娟碰到徐長青,徐長青便像是受到了什么重擊似的噴出一口鮮血,血花則飛濺到黃娟驚駭的臉上。與此同時,鄭玄、常家兄弟的身上也生了同樣的事情,各自都吐出了一口精血,臉色也隨之變得蒼白無色。

    四人沒有多說什么,不約而同的原地盤膝坐下,運轉真元,黃娟也非常懂事的將黃山拉到一旁,焦急的看著眼前的几人。這時在徐長青的身后,桃花山的那顆几乎成精的大桃樹由虛轉實,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后,而原本挂滿綠葉紅花的枝頭不復以前的繁茂,凋零枯萎了不少,主干更是收到某種力量的侵蝕,開始出現枯萎的跡象。

    這時徐長青已經將體內傷勢穩定了下來,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在他見大桃樹變得如此虛弱,為之一驚,連忙在運轉體內金液真元的同時,將手放在了桃樹樹干上,以五行相生之法,將體內精純的木靈之氣注入桃樹樹干中,補充其生機。

    “師父剛才是怎么了?”見到徐長青緩過勁來,黃家兄妹連忙上前詢問情況。

    “為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感覺天地間有股強橫的力量在攻擊我們。”徐長青緩緩的搖了搖頭,臉色略顯茫然,隨后神色恢復過來,并表情嚴肅的吩咐道:“你們兩個這些天都不要運功修煉,也不要運用道法,留在義庄內,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嗎?”

    “弟子遵命。”黃家兄妹連忙應道。

    徐長青吩咐之后,又閉上眼睛,專心以木靈之氣滋養桃樹,并且運轉金液真元全力抵擋,由天地間突然產生的那股充滿侵略性的莫名力量。

    剛才事情生得太突然了,那一刻徐長青猛然感覺到四周的空氣仿佛變成了岩石一般令其身體動彈不得。隨后天地間瞬間生出一股強橫的力量,猶如重錘一般直接打在了他的五臟內腑和三魂七魄上,并且以一定的規律連續擊打了十几下,令他身受重傷。以徐長青的驚人修為也來不及做出任何防御的動作,所幸他的五臟六腑早已被五行之氣煉化到了金剛不壞之境,而三魂七魄等心神二識更有陰神棍和蕩魂鐘這等靈寶保護,未曾受到太大傷害,所以才能夠如此快的恢復過來。雖然他不知道鄭玄等人現在怎么樣,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三人的傷勢一定要比他想象的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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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改歷劫難
    這股憑空產生的力量之強遠遠超出了徐長青的想象,不但令他的身體不能動彈,還將他體內的靈寶封死在神識之中,無法施展出來。同時此刻這股力量還在逐漸加強,就連他的混元金身也感到了一絲壓力。

    雖然徐長青不清楚這股力量從何而來,看可以肯定的是這股力量絕對不是一個修行所能施展出來的,即便是成就仙神大道的大修為不能夠做到。另外徐長青還認為這股力量所針對的對象是那些修為高深、有望成就大道的修行,而其他那些修為低下的修行如黃山等人則不在其攻擊之列,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此刻在徐長青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天道施威。在他看來,天地間也只有天地大道才能揮出如此力量,也只有天地大道的力量才能讓人無法抵擋。

    徐長青等人和這股天地之力角力的僵局,一直持續了四五天。這股天地之力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除了每日子午二時會突然爆一次攻擊徐長青等人的內腑和魂魄以外,其余的時候都只是對他們的身體進行壓制。在徐長青的木靈之氣滋養下,大桃樹逐漸恢復了生機,也開始利用桃花山大陣形成陣力將義庄保護起來。這樣一來,就使得鄭玄、常家兄弟等三人在天地之力的襲擊中有了一分自保之力,內腑和魂魄的傷勢也沒有再繼續惡化下去。

    徐長青等人早已到了辟谷境界,不需要吃飯,而黃家兄妹卻沒有這種修為。義庄之中沒有存糧,雖然兄妹二人有所節制,但糧食還是很快就被吃光了,徐長青不得不讓黃山下山一趟,采購食物。為此徐長青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一個桃木人,交給黃山。若是遇到事情只需將桃木人祭出,便可擁有一個有著徐長青兩成功力的身外化身。

    黃山下山之后沒多久,便驚惶失措的跑了回來,若非徐長青感覺到那桃木人還在黃山身上,或許真的以為他在山下遇襲了。

    “師、師父。大事不好了!”黃山進來后,不等徐長青詢問。便搖動著手中的報紙,驚聲道。

    在徐長青的示意下,黃山將報紙拿到他面前展開,只見在報紙頭版頭條赫然寫著一則通令,通令內容竟然是大總統孫逸仙在辛亥年十一月十二日諭令全國。在十三日廢除從古時便沿用至今的黃帝紀元歷法,改為使用西洋的公元歷法。

    “原來開劫之人是他!”徐長青苦笑道。

    在從徐長青口中聽到這則消息之后,盤膝坐在一旁地鄭玄和常家兄弟都不由得痛罵了一聲“該死”,而徐長青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所謂黃帝歷法并不單單只是用來排定日子、年份。在華夏的歷法之中暗藏天干地支。乃是從古至今定鼎天地人三元之氣的根本所在,這點是西洋歷法所沒有的。如今民國政府將黃帝歷法廢除,改為使用西洋歷法,這就使得天地三元之氣隨之散亂,而對于修行而言天地人三元之氣乃是萬氣之母,隨著嬰兒初生便根植在人地氣海丹田之中。其作用是接引天地間的萬千氣息,若是失去了天地三元之氣。就等于是斷了修行地根。

    徐長青此刻才明白過來。這才是天地間針對修行的第一場劫難。此刻天地人三元之氣正在快速消散,修行功力越高。所受到三元之氣的沖擊就越大。當三元之氣全部消失之后,氣海沒有根植三元之氣的常人再想要修行有成,除非是那種天賦異稟、可感知天地靈氣的元身正體。否則即便是苦修到死,最多也就能達到筑基地頂層,想要煉精化氣,成就金丹,可以說是永無指望。

    事已至此,再怎么生氣也沒有一點用處,這場針對修行的劫難乃是天道假借人手施為,累積數千年的天地人三元之氣已經開始消散,即便現在將孫逸仙趕走,重新恢復黃帝歷法,也于事無補。

    又過了三四天,天地人三元之氣的消散才逐漸減弱,子午二時地元氣爆也隨之消失,在徐長青地幫助下,鄭玄等人的傷勢逐漸恢復過來。

    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數千年累積的天地三元之氣消散后,竟然使得天地間的靈氣在短時間內陡然增長了數倍有余。鄭玄等人在傷勢稍微好一些之后,現修為竟然都有所精進。而黃家兄妹的修為也都突破了徐長青刻意施加的限制,氣通三關,入小周天境,差不多已經算是正式的步入了修行界。這股短時間內暴漲地天地靈氣更是令到徐長青出現了結丹地跡象,只可惜這股暴漲的靈氣來得突然,去得也快,還沒等徐長青加以利用便又恢復如常,讓其扼腕不已。

    這個劫難雖然令到眾人都有所收獲,但其副作用也隨之而來,鄭玄等人早就已經沾染了大量世俗因果倒也罷了,黃家兄妹卻因為這次突破,使得他們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天地大劫之中。對此精通命理的黃娟也有所察覺,于是向徐長青詢問道:“師父,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還繼續留在桃花山嗎?”

    “留下來也沒有用了。”徐長青搖了搖頭,神色略顯沮喪道:“沒想到我千方百計讓令你們兄妹二人避開大劫,到了最后還是讓天道給算計了進去。”

    “既然老天不想讓我們避,我們就和他斗一斗,又有何方?”常滿粗聲粗氣的說道:“我們這些修行不是一向都是逆天改命嗎?與天爭斗,早已是注定之事,我們又何必怕它!”

    “常滿兄所言極是。”常滿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讓徐長青豁然開悟,他一改頹色,眼中充滿自信道:“既然如此,明日你們既然全都下山,入世渡劫,我要封閉桃花山的山門。”

那么下山之后,我們該去往何處?”常陰直接問道:“是上海,還是南京?”

    “不,是重慶。”徐長青指了指西北面,見眾人一連不解,便解釋道:“重慶乃是中原龍脈的腹地,其位置正好實在丹氣所在,此地氣脈悠長,但中正平和,乃是上佳的渡劫之地。上海、南京雖然都是龍起之地,但卻也龍蛇混雜,還是一塊險地,決不是渡劫的上佳之地。”

    在事情決定了之后,眾人不再啰嗦,將桃花山收拾了一下,徐長青也在鄭玄等人的協助下,連夜制作了一百零八根隱龍樁,按照天罡地煞的方位埋在了桃花山周圍。之后,徐長青又為黃家兄妹分別制作了一塊命牌,將之放入了那棵大桃樹的樹洞之內,這可以令黃家兄妹同大桃樹一起分享桃花山廟宇的香火愿力。雖然這不一定能夠讓他們兩人超脫劫數,但卻能幫助他們避禍納福,這也算是一種不錯的保護傘。

    “三獸刀你准備放在山上嗎?”第二日眾人准備離開的時候,鄭玄跟著徐長青來到了義庄的正屋,見其注視這那柄被符咒包裹的三獸刀,問道。

    “若是十變魔君真的煉化了銅甲僵尸王,并且恢復了銅甲僵尸王的修為的話,以桃花山的陣法在沒有大道圖的幫助,絕對無法抵擋他的沖擊,三獸刀放在這里等同于送還給十變魔君。”徐長青頗為猶豫的看著眼前這樣頂級的魔器,三獸刀中蘊含著十變魔君的一絲真靈精氣,對其來說無疑是一盞指路明燈,放在哪里都不安全。但徐長青若是將三獸刀放在身邊地話。體內的朱厭精魄必然會受到三獸刀所蘊含的蠻荒戾氣所影響,不利于他的修行。

    鄭玄看著徐長青的樣子,明白他的顧慮,于是自告奮勇道:“反正兩年前這把三獸刀在我手中把玩了那么長的時間,我也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干脆就把它放在我這里吧!”

    徐長青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放在師兄你那里,等十變魔君出關的話,他第一個必然找你,到時反而害了你。”說著上前一把握住刀柄。說道:“看來這把三獸刀注定要和我結緣。”

    當徐長青的手抓住三獸刀的時候,或許是感覺到了徐長青體內上古荒獸地氣息。三獸刀中蘊含的惡獸邪魂立刻產生反應。刀身不斷地震動,包裹住刀體的符咒似乎要被刀中力量撕開一般。出現了一絲絲裂縫。

    “孽畜,在我手里還敢作亂!”徐長青冷哼一聲,將挂在屋內牆壁上地一條杏黃綢布取下,將三獸刀緊緊包裹起來。隨后咬破左手中指食指,以血為朱砂,在黃布上快速的畫了兩張天罡雷霄鎮岳符,以金液真元引動符咒道力。將其打入黃布之內。三獸刀剛剛激起的一絲戾氣。

    立刻被符咒道力打散,隨后符咒以雷霆之力鎮住刀身中的惡獸。最后徐長青更是不惜耗費袖里乾坤*的法力。將三獸刀強行收入袖里乾坤世界之中。

    一行人下山之后,徐長青站在了入山小道前,手結法印。運轉真元,口誦法咒道:“云動八極,徹見表里。所在之處,無物不伏,八方德威正神急急如律令!”

    隨著法咒誦出,徐長青的真元猶如潮水一般涌入雙手所結法印之中,化作一百零八股精純道力,飛射而出,引動山中一百零八根隱龍樁。只見籠罩桃花山的濃霧一改往日平靜,猶如浮云一般涌動翻滾,同時濃厚地陣力也化作了上百條交錯游動地云龍,以法力開天眼來觀看,著實壯觀無比。

    “好強的陣力!”常陰一臉震驚地看著山上陣力的變化,并且不由自主的問道:“這是何種陣法?據我所知好像修行界還沒有這種陣法。”

    “這是我這一年多潛修自創地小周天陣。”徐長青神色淡然,但眼中不無得意,道:“其陣法與黃泉道的血海大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內含茅山派的上清九宮陣,以天干地支為陣引,以天地五行之氣為陣力。

    雖然就威力而言,還比不上那些仙佛正宗自古傳下來的守山大陣,但論其神妙,已經不比那些陣法差多少。”說著話,他蹲下身子,伸手一點黃家兄妹的額頭,將整個守山大陣的陣圖和法門以灌頂祕法印入了兩人的神識之中,隨后道:“這小周天陣的法門已經交給你們了,將來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就回到山上去,相信以這陣法的力量,只要不是成就大道的人都無法破解。”

    黃山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徒兒知道了!”

    “師父,”黃娟則一臉哀求的拉著徐長青的衣袖,道:“師父你就帶徒兒一起去西方吧!徒兒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不要瞎想,師父不帶你們一起走,并不是因為怕麻煩,其中原由等以后你們自然明白。”徐長青笑了笑,伸手梳理著兩人的頭,說道:“為師能教你們的東西都已經教給你們了,以后就靠你們自己去悟,千萬不要太過拘泥舊法。希望為師從西方回來之后,能夠看到你們兩個的道法自成一派。”

    “嗯!弟子一定會緊記師父的教會。”黃家兄妹一臉正經的用力點頭,同聲應道。

    徐長青又摸了摸兩個小家伙的頭,隨后站了起來,從懷里取出三封信交給鄭玄,說道:“這三封信等到了四川以后,分別交給重慶武門大派九陽門門主狂生桓林、成都文門知天命掌門趙半錢和袍哥會的大爺卓富。這三人都是川地世俗和修行界的頭面人物,和我有一番交情,有他們的照顧,你們在四川會少很多麻煩。”說完,又朝鄭玄抱拳行禮道:

    “師兄,這兩個小家伙就有勞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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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離山西行
    你我之間沒有必要來這些虛禮。”鄭玄摸著下巴的胡須,道:

    “你此去西方,一定要萬分小心。雖然西方的那些旁門左道比不上我們華夏的正邪*,但它們能夠如此長久的在西方存在,就証明其中必然有過人之處,不要太過大意了。”

    “師兄請放心,長青明白。”徐長青微微一笑,又朝眾人抱了抱拳,道:“我就先走一步了,各位后會有期。”

    說完,徐長青便施展鬼魅神行瞬間從眾人眼中消失,化作一道虛影,從一片田地上飛躍而過,沖入樹林,朝南邊疾馳而去。見到徐長青離開后,眾人乘坐陳家准備的馬車,沿著山道,一路向西北行去。

    離開陳家沖之后,徐長青施展身法,直接從山嶺密林穿過,路上沒有半點停留,朝香港趕去。由于天地人三元之氣的緣故,徐長青被滯留在了山上,沒有來得及趕上上海的那一班船,而距今最近的一班船要等到兩個月后。所幸天無絕人之路,陳家為他打聽到有一艘葡萄牙太平洋貿易公司的客貨郵輪在一天前從大阪出,近兩天就會在香港停留半天。若是再錯過了這班船,就只能搭乘漁船前往印度孟買,在那里搭乘英國郵輪,這顯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徐長青的鬼魅神行身法全力施為之下,從韶關趕到香港也不過用了四五個時辰。因為一路上都是在山林里穿梭,他身上的衣著顯得有些凌亂,所幸由于五行道法有著避塵效果,身上并沒有灰土。看上去并不顯得太過風塵。雖然他在路上非常順利,但是在進入香港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之前南北內戰,廣東雖然在戰場的后方,但并不能讓當地地百姓感到安穩,所以有大量的百姓涌入香港,尋求英國這個殖民侵略的保護。

    由于短時間內流民涌入得太多,致使香港的治安隨之下降,迫于壓力,香港總督下令封鎖入境通道。禁制流民進入香港。雖然后來南北和談成功,并且組建了新的政權。但香港方面卻絲毫沒有解禁的想法。

    為了避免麻煩,徐長青花錢辦理了一張臨時入港証。方才進入香港。

    在新政權建立之后,臨時大總統孫逸仙便頒布剪鞭令,在廣東除了那些老人以外,大部分的青年人都相應了這條法令。香港也受到了這股剪鞭風潮的影響,不但年青人剪掉頭上的鞭子,就連一些新潮老人也依然去掉了這條清廷遺根。一時間大街上盡是一些前面精光清亮、后面留著齊肩長的行人,看上去格外地怪異。

    兩年前。徐長青在煉制千魂閻王梭的時候便將辮齊根斷去。一直用地是假辮子。之后,在山上時頭又長了出來。雖然并沒有梳理,披頭散,顯得凌亂。但畢竟是滿頭烏,要比其他剛剛剪去鞭子的人好看不少。

    從碼頭管理人員口中得知大西洋貿易公司地客貨郵輪要等到明天中午才到港后,徐長青沒有在碼頭旅館等候,而是坐著雇了一輛馬車進了香港市區。

    既然要前往西方,必然會和西方人打交道,若是一直穿著這身長褂青衫,顯然有點不合時宜。入了市區之后,徐長青在香港最好的洋服店,買了几套灰黑色的洋服套裝,包括了皮鞋、長褲、襯衣、馬甲和一件及膝的呢絨大衣,長長的頭向后梳理整齊,用一根紅塵繩簡單的扎在腦后。徐長青本身個子一點不比那些洋人矮,加上他用五行道法令衣服收縮貼身,讓人一看好像這一身衣服是專門為他訂做的一般極為得體。

    “先生,是我見過穿著洋服最好看地一位華人,比起大多數洋人都要來得好看。”洋服店地店主看著文俊英氣的徐長青,不由得驚嘆道。

    “難道其他地華人穿著洋服不好看嗎?”徐長青看著大鏡子前的自己,總是覺得少了一點什么,在想事情的同時,也隨意地搭話道。

    “他們?呵!”洋服店老板略顯不屑的笑了笑,隨后眼睛則示意性的瞄了瞄徐長青的身后。

    徐長青轉頭一看,原來在他身后不遠處的訂衣柜台,一個香港附近村庄的土財主正領著一幫家奴在店子里試剛剛做好的西服。只見他上身穿著一件蘇繡錦袍,下身是金絲繡邊長馬褂,腳上則是一雙厚底云靴,身上穿金挂銀,完全是一副傳統財主的打扮。他之所以被洋服店老板看不起,主要是因為他把西服也當作了一般的錦袍外套,罩在了長褂外面來穿,看上去不中不西、不倫不類,而且顯得極為臃腫,有些滑稽。雖然在外人眼里這人的穿著看上去有點不堪入目,但在他自己和大多數華夏人的眼里,西服就應該這么穿。

    見到這種情景,徐長青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上前指點的打算。如這土財主一樣,華夏眾多國人都在中西文化沖擊中搖擺不定,他們需要的不是提醒指點,而是自我醒悟。

    雖然徐長青沒有指點那名土財主的穿著,但是那名財主的打扮去給了他一個提示,令他明白自己少了一點什么。于是他轉身向店主詢問道:“店家,你知道這哪里有西洋懷表賣嗎?”

    “先生,想買懷表,小店正好就有。”洋服店店主聽后,連忙恭敬的將徐長青迎入到里屋,在經過一個小天井后,來到另一邊的商鋪。這件商鋪是一間洋貨店,賣的全都是些西洋玩意,顯然店主對這些西洋玩意有非常高的認識,各個商品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加上特制的玻璃柜台,整體看上去極為舒服。

    店主讓伙計從柜台中拿出几個盒子,在徐長青面前一一打開,只見里面分別擺放了十几塊造型精美的西洋懷表。徐長青看了看并未選那些造型華美的懷表,而是挑了一塊樣式古朴、看上去有點陳舊的銀制懷表。
看樣子先生是個懂行的人,”店主笑著贊道:“這塊懷表是一個歐洲來的落魄貴族死當在我們店里的,聽說乃是瑞士一位制表名家的嘔血之作。”

    徐長青笑了笑,沒有搭話。他其實并不認識什么名家懷表,之所以選擇這塊懷表主要是因為懷表上面有著一股很濃的靈氣。所謂世間百藝,皆可成道,世上任何手藝運用到了極至,都可以入道,這塊懷表的制作只怕也是入道之人,否則這塊尋常的懷表不可能會有如此強的靈氣。

    “店家,這塊懷表……”

    徐長青正准備詢問懷表價錢,但在店門口則有人接著說道:“蘇老板,這塊懷表記在我的帳上。另外,這位先生在店里買的任何東西都記在我的帳上。”隨后便見到那人走了進來,在徐長青面前畢恭畢敬的行禮道:“又清見過先生,問先生安!”

    徐長青轉過頭看了看來人,說道:“原來是你,你不是應該在廣州處理陳家旁系的產業嗎?怎么會在香港的?”

    來人正是當年徐長青舉荐給陳德尚的那名陳家旁系子弟陳輝,現在陳家在香港產業的掌權人。這次南北和談雖然陳輝在中間只不過是應了個景,沒有揮任何作用,但是因為陳德尚的幫襯,使得他在革命軍和外道盟的眼里占據了一席之地。于是乎在新政權建立之后,他便代表陳家旁系在廣州擔任了一個海關總處長的職務,總管廣州和境外的商貨出入,算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肥缺。

    “昨日又清接到家主地電報,知道先生要來香港搭乘郵輪。所以放下廣州的事物,回香港來等候先生。”陳輝低著頭,解釋道:“希望先生在港期間,能夠紆尊到又清那里去坐坐,也好讓又清那陋室粘粘先生的靈氣。”

    陳輝那種謙遜的樣子讓洋服店店主好生吃驚,在香港商界陳輝已經算是一個赫赫名人,除了沒有一個太平紳士的頭銜以外,其實力可以說是香港商界的頭把交椅。特別是在一年前他對几家洋人貿易公司的成功并購,更是使得他擁有了不下于當年陳家香港掌舵人陳暉藍的聲望。

    這樣一個有權有勢的名人竟然如一個下人般對眼前的年青人畢恭畢敬,還執師禮。不禁讓人浮想聯翩,連連猜測徐長青地身份。

    “你會正好出現在這家店里。應該不是一個巧合吧!”就在旁人猜測連連的時候,徐長青冷冷一笑。看著陳輝,略帶譏諷道。

    陳輝尷尬地撓了撓頭,語氣歉意的說道:“又清也是求見先生心切,所以才會讓人等候在碼頭,看先生是否到了香港,還望先生勿怪!”

    徐長青冷眼上下打量著陳輝,看得他頭上直冒冷汗。才緩緩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地性格不喜歡拐彎抹角。有話就直說!算起來你也是我舉荐的人才,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煩我的面子上也不好過。如今還是老實說出來。看我有沒有辦法在香港的這段時間里幫你解決了。”

    陳輝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又清的確遇到了一點麻煩,還望先生能夠救我。”

    說著。陳輝吩咐店主將徐長青購買的几套衣服和懷表包裹好,然后讓守候在門口的下人拿著,他則領著徐長青上了門外守候地一輛馬車,然后吩咐車夫前往尖沙咀。在車上只剩下他和徐長青兩人地時候,才緩緩說出了自己現在所遇到的困境。

    原來陳輝在前不久無意中得知港英政府准備在尖沙咀大興土木,不但要擴建尖沙咀碼頭,還要建造連接廣州地火車站,并且要將這一帶興建成高級住宅區。以他的才識不難看出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商機,于是便將手頭上將近七成地資金全都投入進去,購買尖沙咀周圍的地皮。現在尖沙咀東西兩頭的地皮都已經買到手了,只有中間的一大塊地皮還沒有動靜,若是無法將中間那塊地皮買下來,那么陳輝現在手頭上的地皮就等于廢地,價值就貶低了不是一星半點。

    眼下這塊至關重要的地皮掌握在了香港大地主兼太平紳士何正生手里,由于這塊地是其祖產,無論什么人來談,他都沒有任何賣掉的意思。直到前些天,何正生突然轉變主意,愿意將那塊地低價賣出,但其中還附加了一個條件,這個條件就是治好他兒子的病。

    不知為何何正生剛剛從英國留學歸國的兒子突然瘋了,不但說著一口古怪的語言,還不時的動手傷人,已經有七八個人被他刺傷,就連他的母親也被他所傷。由于中西醫都找不出任何原因,便有人說這是中邪了,于是何正生便托人找來了不少有名的高僧道士前來驅邪,但收效甚微,最后不得不用這種類似懸賞的辦法求香港商界的人幫忙。

    雖然陳輝買尖沙咀地皮的事情做得非常隱祕,但還是有不少人從中看出了端倪,并探聽到了消息。于是整個香港商界都把眼睛盯著何正生手上的那塊地,希望能夠將其買下,因為他們心里很清楚無論這塊地最終是高價賣給陳家,還是留下來等將來展,都不會是一次虧本的買賣。

    “看來已經有不少人都試著替這個何家少爺驅邪,否則你不會這么著急。”徐長青轉頭看了看面帶愁色的陳輝,繼續道:“而且其中有人做得不錯,快要成功了。”

    “的確如先生所料。”陳輝苦澀一笑,點點頭,道:“在香港商界有實力和我們陳家競爭的還有兩家人,一家是最近几年剛從南洋來港的譚家,另外一家則是在香港土生土長的曾家,特別是曾家家主曾尚云,他和何正生是表兄弟。這兩家各自都請了一位法師,為何家少爺驅邪,雖然事后都有效果,但何家少爺卻時好時壞。正好先生這個時候來港,所以又清才會想請先生,代表陳家治好那何家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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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毛家高人
    徐長青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說反對,注視著陳輝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次收購地皮你并沒有知會旁系族里,而是自己做出的決定,私自調用香港的資金,是嗎?”

    “是的!是又清個人的主意。”陳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沒有狡辯,點頭承認,并哀求道:“還望先生,救我!若是這件事讓族里知道了,必然……”

    “好了,我幫你這一次就是了。”徐長青冷言打斷了陳輝的話,隨后神色嚴肅的看著陳輝道:“不過我希望這樣的事今后不要再生了。

    另外這筆生意如果做成了,你最好去上海向陳翁謝恩,不要以為自己做得很祕密,沒有人知道。我想陳翁之所以告訴你我的行蹤,就是知道了你的困境想要幫你一把。”

    陳輝愣了一愣,思前想后,方才明白過來,一臉恍然,眼中充滿了感激之色。

    馬車在坑窪的道路上緩慢的行駛著,車內沒有人再說話,在過了一片貧民區后,馬車緩緩向尖沙咀碼頭靠東側的山坡上行去,最終停在了一間南方常見宅院門前。此刻在門前的坪地上已經停了三四輛馬車,看樣子已經有人先一步到達了。

    何家的下人在馬車停下之后,上前將車門打開,躬身將陳輝和徐長青迎了下來,看他們熟練的樣子,陳輝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就在這時從何家宅院里快步走出一名身穿西洋長裙、體態丰韻的艷麗女子,她見到陳輝后,臉上立刻露出了幸喜之色,連忙迎了上來。也不顧四周人的目光,一把摟住陳輝的手臂,舉止親熱道:“又清,你總算來了!

    譚家和何家又多帶了兩名法師來,是之前兩人地師父,好像很厲害,幸好我把他們拖住了,正要叫人去找你,沒想到這么巧你就來了,看來我們還是心有靈犀。對了。你昨天說的那位高人請到了嗎?”

    這名女子一上來就自言自語的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根本也不管別人是否有聽清楚她的話。陳輝顯然已經習慣了這名女子的大大咧咧。

    朝徐長青尷尬的笑了笑,在那女子停下喘氣的時候。連忙介紹道:“這位是何正生紳士的妹妹何靈小姐,”跟著又介紹徐長青道:“這位是徐先生,也是我昨天所說的那位高人。”

    見到相貌如此年輕的徐長青,何靈不禁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地確很高,比一般的華人要高多了。”跟著自顧自地笑了几聲。

    又懷疑道:“看這位徐先生的打扮應該是位西學學。難道在西學里面也有如何驅邪抓鬼嗎?”

    聽到何靈這么口沒遮攔地對徐長青講話,陳輝臉色耍的一下變得蒼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生怕徐長青為之生氣。然而徐長青卻絲毫沒有在意,反而很欣賞這種直來直去的豪爽性格。于是也難得的開起了玩笑,從袖里乾坤中取出那枚西方教廷聖物十字架,在胸口比划著十字,模仿他的老師馬修斯主教的語氣,說道:“在主的光輝面前,一切邪惡都將無所遁形,主地力量是無所不在地,他會指引著我們找到答案。”

    陳輝的眼睛瞪得大大,他沒想到一向嚴肅地徐長青竟然也會開玩笑,而一旁何靈則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沒想到西方教會真的有驅魔人,我還以為是那些洋人胡說的,難怪又清會說你是高人。”

    說著,一邊好奇地仔細看著徐長青,一邊拉著陳輝的手將他們領了進去。過了外屋和中間的一個小花園,几人來到了內屋的正廳,何靈讓二人等一會兒,然后便進到內院去通知何正生了。

    “何靈小姐是又清在總商會結識的好友,因為性格相合,所以比常人親密一些,先生不要誤會。”見周圍沒有其他人,陳輝連忙上前,向徐長青解釋他和何家小姐之間的關系。

    徐長青從進了宅子之后,便四處若有所思的張望著,聽到陳輝的話則淡然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是否有其他關系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沒有必要向我解釋,你只要不損害陳家的利益,不影響自己的職責,身邊有什么樣的女子都無所謂,相信陳翁不會在意的。”

    聽到徐長青這么說,陳輝逐漸放下心來,神色恢復了之前的冷靜。

    沒過多久,只見何靈領著一位身材矮瘦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并向徐長青介紹了他的身份。徐長青略顯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開始由中年步入老年的香港最大地主,很難想象這樣一位衣著朴素看上去好像田邊老農的人會擁有這樣一個知名的身份,實在與他的形象不符。

    “何正生。”雖然何正生相貌平凡,但眼神卻異常敏銳,一眼便看出了徐長青的不凡,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主動按照西洋握手禮,伸手道。

    “徐長青。”徐長青也收起了臉上微微露出的驚訝,握了握對方的手,跟著說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貴府的少爺吧!”

    一提到自己的兒子,何正生整個人就變得疲憊起來,嘆了口氣,朝陳輝客套的道了一聲謝,然后便領著眾人由一條僻靜的回廊,來到了后院一間單獨的小樓中。此刻在樓內早已做了十几個人,除了何家自己的親朋好友以外,最吸引徐長青注意的是正在兩張桌子上大眼瞪小眼的兩幫人。根據陳輝的介紹知道了他們就是譚家和曾家,而兩家人的身旁分別坐著兩位他們請來的法師。

    譚家請來的法師面相雖然清奇,但氣質卻略顯陰沉,眉宇間更是透露著一股子陰氣。從其穿著和挂在身上的法器來看,應該是最近几年南洋一帶新崛起的靈教。


這靈教在南洋一帶也算是赫赫有名,其創始人乃是斬妖天師林家一名內堂弟子的丈夫,名叫羅玄。他天生靈骨,可觀陰物,被人稱為*靈童,因被林家內門長老看中,招為女婿。之后他從自己妻子身上學了不少林家祕傳的巫道法門,然后又拜了一個泰國有名的大乘佛教高僧學習密教之法,結合自身早年所學的降頭朮,自創了一套旁門法朮。在他法朮大成之后,便離開了林家,以密教上師的身份傳教收徒,很快便在南洋的修行界占據了一席之地。

    在其信徒過了萬人后,羅玄更得到了林家財力和人力的支持,在泰國創立了靈教。其教內儀軌遵循密教儀軌,主神也是三世佛為主,其他則是一些當地神靈,現有信徒三十余萬,算是林家外圍勢力中最大的一股。

    由于靈教在立教初期做了很多善事,加上和其他一些當地宗教斗法時屢占上風,使得他們在南洋展很快,特別是下層百姓有大量人信奉靈教。在靈教內部,主持教務的法師也分為內外座,外座主要是一些開拓信徒的普通傳教人士,而內座則是一些修煉法朮、降頭的修行之人,這次譚家所請的法師便是兩個內座中人。

    另外一邊曾家請來的法師,徐長青一眼便認出了他們的身份,那萬變不離其身的百寶箱正是捉鬼名家毛家的特有標志。這次曾家請來的人中,年輕的那個腰間挂著毛家內堂的腰牌,應該是毛家地內堂弟子,其修為大概和兩年前剛剛在周家寨遇到的周清嵐差不多。另外那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白人樣貌英武。氣質剛正,不怒而威,正氣凜然,與嫉惡如仇的燕風極為相似,其修為雖然無法跟燕風這等大修為之人相提并論,但在尋常修行中人里也算是頂尖之輩。由于他腰間并沒有挂毛家的腰牌,所以無法得知他在毛家是何身份,但觀那年輕的毛家弟子對他的尊敬態度,其地位定然不低。

    樓內眾人見到何正生走進來,紛紛起身。又見到跟在何正生身后的陳輝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臉假笑的上前來打著招呼。

    何正生吩咐何靈在這里招呼眾人。然后朝各方請來的法師,說道:

    “請諸位隨我到樓后去。如能救我那孩兒,我定備重禮酬謝。”

    几人沒有多說什么起身便隨著何正生往樓上走去,靈教地兩人快步上前,分別占據了何正生的左右,毛家地年青人的憤憤不滿地緊隨其后,而徐長青和那名毛家的白人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那白人見到一身西式打扮的徐長青也在其列,感到有點意外。于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表情略顯驚異,舉止慎重的朝他抱拳道:“在下毛家毛方正。”

    聽到白人的自我介紹。徐長青略感驚訝,他沒想到眼前這白人竟然就是號稱毛家最出色的捉鬼天師毛方正。說起來,他和此人還有一些關系。周清嵐地師父便是此人。在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徐長青也抱拳回禮道:“徐長青。”

    比起徐長青地略感驚訝,毛方正則是大吃一驚,顯然他腦海里已經浮現出那個外道第一人的名字。但隨后他地臉上又露出了疑惑之色,似乎有點懷疑,畢竟徐長青此刻的氣質舉止都極為西化,看上去像是一個常年在西方生活的華夏人似地,在毛方正心中很難想象一個威震華夏修行界的大道修行會有如此西派氣質。

    “沒想到你一個西派書生,也知道如何驅邪捉鬼,”走在前面的那名年青的靈教法師回頭看了看徐長青,見到挂在他脖子上的十字架,便冷冷一笑,用著一口閩粵口音的官話,不屑道:“若是你想要依靠西方教會的那一套東西,來為何少爺驅邪的話,最好還是省省好了,別到時出了亂子,還要我們來救你。”

    徐長青淡然笑了笑,沒有理會對方的冷嘲熱諷,漫步前行,而對方見徐長青沒有應戰,倍感無趣,冷哼一聲便不在多說什么了。而前面另外那名年長的靈教高手則回頭冷眼看了看徐長青和毛方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中卻含有一絲意外之色,沒有作聲。

    一行人離開小樓后,經過一個別致的小回廊,穿過一道門,眼前赫然開朗,原來在小樓的后面還有一座不算小的花園,而在花園的空地上則建造了一座兩層高的木制塔樓。只見塔樓第一層完全是封閉的,四周全都釘上了上好的香樟木,而每塊香樟木都寬三寸,長七寸,上面全都用金粉寫滿了密教的真言。若是耐心數上一遍的話,就會現這些香樟木板加起來正好是九百九十九塊。

    由于一樓被封死了,只有通過懸梯上到二樓才能進去樓內。這二樓的造型和一樓的簡單截然不同,顯得極為獨特,乍看上去有點像是藏傳密宗的廟宇建筑,但若是仔細看的話,其中有些風格卻又相差甚大。特別是塔樓房檐上的神位擺放方式,若是按照藏傳密宗的話,應該將大日如來擺放在主位。而這塔樓卻將藥師琉璃光王如來安放在了主位之上,這種佛像的擺放方式倒是讓徐長青想起了一家早已在華夏失傳的大乘佛教宗派淨世宗。

    這個大乘佛教宗派起始于漢代,也是最早由西方傳入中土的佛家宗派之一,其教徒多為大乘佛教教徒,修持的是菩薩乘,以法華經為其根本經典。其教義極為古怪,以焚身供佛為其修持終點,講的是在舍棄肉身的過程中,通過在淨火中念誦藥師十二愿,來悟得菩薩道果。由于其教義跟華夏的道德觀念向左,所以被當時的南朝劉宋定義為邪教,下旨給取締了,最終使其在華夏修行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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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古怪樓閣
    像淨世宗這樣的佛家宗派在中華的歷史之中多如牛毛,本不會引起徐長青的注意,而他之所以會對這個佛家宗派如此了解,主要是因為在九流一脈收藏的佛家經典之中,有一本記載佛家日光菩薩修持法門的殘卷,這也是淨世宗的根本修持法門。

    日光菩薩是藥師琉璃光王如來的左脅侍,他與右脅侍月光菩薩并稱為佛國無量菩薩眾之上菩薩,其佛家地位還在觀世音菩薩之上。據傳其日光法門若是修持大乘,據說可得無量神人力,能遍照法界俗塵,摧破生死之暗冥,滅一切罪,辟除魔障及天災,得不可思議果報,無災無劫。雖然這里面有不少水分,但光從佛家經典對它的描述,便可知佛家修行對其推崇之高,甚至比一些成佛法門都要強。

    雖然九流一脈早就已經得到了部分日光菩薩的修持法門,但是因為沒有作為其根本的藥師如來法門,所以歷代九流閑人一直都沒有人修煉,算是九流一脈一個不小的遺憾。

    “是密教的神龕。”見到這座塔樓后,那名年長的靈教法師愣了一下,顯然沒有看出其中的門道,從而轉頭看了看何正生,合十行禮,道:“沒想到何老爺竟然是密教的居士,實在失敬。”

    “法師誤會了,我并非密教信徒。”何正生連連搖手,解釋道:“這塔樓乃是先祖所建,之后便一直閑置在這里,我是從家中古籍得知這塔樓內有靈物可以鎮邪,所以才會將我那孩兒安置在樓內。”

    “呵呵!原來如此。”那法師見自己猜錯,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隨后似乎想要轉移這種尷尬,朝徐長青和毛方正問道:“不知二位對這塔樓有何見解,不妨說說。”

    徐長青繞著塔樓走了一圈后。回到原地,負手身后,面帶笑容,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木板上的梵字真言。雖然他對佛家的梵文了解不太多。但是依稀還能從這些梵字真言中看出這應該是大悲咒,可仔細一看。這大悲咒又和觀世音菩薩的大悲咒有所區別,看樣子應該是在修行界已經差不多失傳的日光菩薩大悲咒。

    徐長青正在用心記下牆上的大悲咒,而站在一旁地毛方正則看著塔樓,心里覺得有些怪異,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密教塔樓有點古怪。”

    那法師對這種答案嗤之以鼻,正想要拿話反駁,好讓自己在何正生面前挽回面子。但何正生的動作卻打消了他這個想法。示意几人隨他一同走上塔樓的二樓。

    或許是剛才在樓下沒有注意,直到徐長青上了二樓才感覺到其中的不簡單之處,最為明顯的便是樓體外側地那一層紅漆。這紅漆之中蘊含著莫大佛力,可見其原料里面不是混合了一件佛家上品法器的話,就是摻入了某位佛門高僧地靈骨。

    毛方正和靈教高手似乎也都察覺到了紅漆的不凡之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上則都露出了驚羨之情。

    然而對于徐長青來說。這紅漆雖然珍貴。但也不算什么,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其實是頭頂房檐處依次排列的十二藥叉大將。在佛家典籍里。十二藥叉大將乃是藥師如來的護法神將,分別代表著藥師如來地十二誓愿,與生俱來就擁有莫大神力。

    在徐長青眼前的這十二尊藥叉大將的雕塑,雖然造型雕工都屬上品,但這并不是引起他注意的地方,他所在意地是十二尊雕像里面地那十二枚舍利子。

    在現今的修行界,若說對舍利子的認知能夠超過徐長青的人只怕很少,即便有,也只是各大宗派內山門的那些老怪物。從剛才上樓的那一刻,徐長青的心神便感覺到了那十二尊雕像里全都藏著一顆舍利子,雖然中間有紅漆中蘊含地佛力干擾,但這并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

    以徐長青對佛家舍利地了解,這十二枚舍利子品相并不算好,其中蘊含的佛力只在普通佛骨和下品舍利之間,就連涅舍利也比不上。雖然如此,但以一個普通人地身份,一次性能夠拿出如此多數量的舍利來建造這座塔樓,這不敢說是沒有,可也極為少見,這不禁讓徐長青對那位何家先祖感到好奇。

    就在徐長青沉思的時候,几人來到了二樓的銅皮門前,何正生從腰間取出一把手掌大小的銅制鑰匙,將挂在門上的鎖打開,用力推開了面前看似沉重的大門。

    隨著嘎吱的聲響,門被打開了,一股常人無法感受到的陰邪戾氣從門里沖出,令到何正生和那兩名后輩弟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同時毛方正和那靈教法師的表情也由輕松淡然變得凝重緊張起來。

    那法師轉身朝何正生建議道:“何老爺,樓內戾氣太重,你不宜多留,還是在樓下等候為好。”

    毛方正也轉過頭去,看了看身后那兩個后輩弟子,說道:“你們兩個功力不夠,也一同在外等候好些。”

    毛家子弟自然沒有異議,而那靈教弟子則略顯不悅,征詢意見似的看了看自己的上師,見年長法師也點頭贊同,才轉身跟在何正生的身后,回到了小樓下面。

    那靈教法師此時又轉頭看了看徐長青,見其神色如常,絲毫沒有被邪氣侵擾的樣子,而且挂在胸口的十字架也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光,不禁露出了一絲意外的表情,跟著一改之前的敵對、傲慢,朝徐長青和毛方正合十行禮,道:“本座乃是靈教傳法上師施元,還未請教二位名諱。”

    “嶺南毛家毛方正。”“徐長青。”

    徐毛二人各自回禮,毛方正依照常理上前和施元客套了几句,而徐長青則將注意力放在了胸口十字架上。這件西方教廷的聖物十字架自從落在了徐長青手中,就像是明珠暗投一般,無論徐長青如何施法,都無法引動十字架內蘊含的精純愿力。然而就在剛才銅門打開的那一刻,那股異常的陰邪戾氣卻令到十字架自然的生出反應,蘊藏其內的愿力立刻化作一股類似佛元的光芒,抵擋住了四周陰邪戾氣的侵蝕。


雖然此刻十字架有了反應,但徐長青依然對其無從下手,剛才他也調用真元試探過,可是仍然和以前一樣都被擋在了十字架的外面。而且那股突然出現的光芒雖然與佛元極為相似,但是又截然不同,不但對于金液真元的試探更是毫無反應,也不能用佛門法訣調用,似乎只是用來對付那些邪異之氣的。

    徐長青在探察無果后,便不再多想,將十字架暫且放到一旁,聽之任之,等解決了眼前之事后,再找時間研究一下。

    三人邁步走入塔樓內,在后面的毛方正隨手將銅門關上,并且從百寶箱中取出一條天雷符幡挂在了門上。借著樓內油燈的微弱光芒,三人看見在這一層房間的擺設,只見在房間右側依次擺放著佛家藥師八佛的法身、報身和應身等三身佛像,另外一側則是日光菩薩、月光菩薩和佛家八大菩薩的塑像。由于所有的雕像造型都以忿怒像為主,所以在昏暗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陰森。

    然而在整個樓層吸引眾人注意的并不是這些銅像,而是抱在藥師如來法身像懷里的一個小神龕。這個小神龕正不斷的向外散出一股股充滿佛家淨世法力的靈氣,在三人打開的天眼之中,這股靈氣更是化作了九葉蓮花相,在邪氣所籠罩的房間里格外引人注目,令毛方正和施元二人不由得為之心顫。

    “竟然能夠將靈氣凝結成型,”毛方正驚嘆道:“看樣子這神龕內定然有一件了不得的佛家法器。”

    施元雙眼貪婪的看著那個神龕,自言自語的說道:“沒想到本座有幸能夠見到如此神物,實在是不枉此行啊!”

    “神物?這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靈物!”就在毛施二人被神龕所吸引,并為之驚嘆的時候,徐長青卻不冷不熱的說道。

    對于修為高深地徐長青來說,無需打開神龕便可將里面的法器探得一清二楚。從進來的那一刻。徐長青便知道在那神龕里面放著一把金梭,其外觀像是一把峨嵋刺,中間則是日光菩薩和月光菩薩的一體雙生相。雖然這件法器是一件少有的上品靈寶,但是因為年代久遠,一直沒有修行用佛元為其加持靈氣,從而令它弱化到了一般靈寶都不如的程度,再加上沒有獨門的使用法門,最終令到這件用來攻擊的佛家靈寶變成了只能鎮宅地普通法器。

    雖然這件法器在身家丰厚的徐長青看來算不得什么。但是在毛方正等人眼里,這東西卻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所以聽出徐長青語氣中的不屑,原本應該敵視的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對他報以怒視。

    “哼!狂妄!”施元搶先冷哼道:“我東方法寶神妙又豈是你學習西方異教的假洋鬼子所能了解,最好莫要多言。否則本上師定要你好看!”

    一旁原本對徐長青頗有好感的毛方正也冷下臉來,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嘆了口氣,搖頭提醒道:“年輕人,慎言啊!”

    徐長青沒想到自己隨口所說的一句實話,竟然讓兩人有如此大的反應。不禁一愣。隨后莞爾一笑,沒有多做計較。抬手道了聲抱歉。毛方正和施元二人見徐長青絲毫沒有那些西學之人的傲慢,臉色不禁緩和下來,也不再多說,轉身朝通往下層的樓梯走去。

    越是靠近樓梯口,那股邪異地戾氣越是濃厚,當站到樓梯口地時候,毛方正和施元都不得不取出各自的法器。方才能擋住如此濃厚地邪氣。繼續向樓下走去。然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將注意力放在了這股濃厚的邪氣上面,絲毫沒有注意到跟在二人身后的徐長青。依然是負手身后,輕松自在的樣子。而在他脖子上的那枚十字架此刻不但沒有綻放出更加強烈的光芒來抵擋邪氣,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懼地東西似地,縮回到了十字架里面,恢復到了之前普通十字架的樣子。

    在塔樓下層,屋內地擺設十分簡單,算起來只有一座供桌,上面有藥師如來的金身像。三人下了樓來,定眼觀瞧,在漆黑的屋內借著頭頂微弱的燭火光芒,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到了房間中間擺放的一張大椅子。此刻在椅子上坐著一個身材瘦削的人,這人的手腳都被繩索捆綁,耷拉著頭,才剪去沒有多久的頭散亂的蓋住了臉龐,看不起他的樣貌,從他裸露出來的一些肌膚上則可以看到一些古怪的紫色花紋。這花紋不像是后來紋上去的,更像是與生俱來就有的,在燈光的照射下,還依稀散出一絲淡淡的光芒。

    “這是什么魔物?”施元驚訝的看著眼前之人,道:“竟然有如此重的邪氣!怕是比一般的山鬼邪魅都要強上几分!”

    三人此刻根本無需施法探察就都可以從這位何家大少爺身上感覺到那股強烈的邪氣,其強度足以比得上修行界那些成名的魔頭。而且這股邪氣與一般的邪氣并不一樣,它令整個房間依稀有種硫磺味,而且讓徐長青感到非常熟悉,似乎在某個地方遇到過這種邪氣。

    就在徐長青站在后面沉思的時候,毛方正忍不住驚嘆道:“這邪氣的確很強,而且在邪氣中似乎有種蠱惑人心的異力,幸好何家先祖建了這座密教塔樓,以無上佛力將這股邪氣徹底的封在了樓內,否則讓其待在外面,還真不知道會引起何種禍端!”

    說著話,毛方正和施元兩人便開始著手布置法器,准備驅邪除妖。

    毛方正從百寶箱里,分別取出八面畫著道符的幡布,依照八門方位將其一一挂起。然后又取出一面由精銅打造的八卦鎮魂鏡,施法將其懸于何家大少爺的上房,以精血引動鏡中道力,令鏡子射出一道黃光罩住何家大少兒,定住他的三魂七魄,以免等會兒和其體內邪物斗法的時候傷了他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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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道之壁障
    眼見毛方正動手布置道場,另一邊的施元也不再遲疑,從腰囊里面,取出一個長條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將其打開,神色恭敬的從里面取出六條寫滿梵文佛經的貝葉。只見他將貝葉放在額前,運轉周身佛元念誦密教真言,隨著他的佛元涌入貝葉,貝葉上的經文立刻散出一股淡淡的金光。當所有的經文都變得金光閃閃的時候,施元停止念誦經文,然后將長條狀的貝葉分別綁在了雙手雙腳上,剩下的兩條則綁在了何家大少爺的咽喉和額頭上。

    “奇怪?”施元綁好貝葉后,忽然皺了皺眉頭,疑道:“我這金血貝葉乃是古代安臘大乘佛教上座部高僧的金血所畫,尋常邪物只要遇到便會消融驅散,可現在這何家少爺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奇怪!”

    跟著他也沒有等其他人回答,便雙手結成無畏金剛印,運轉佛元狠狠的點在何家大少爺的百會穴上,想要試圖搶在其他人前面以霸道手法將何家大少爺體內的邪物驅散,最終完成譚家的托付。

    “且慢!”見施元竟然以如此霸道的手法來驅邪,毛方正急忙大聲阻止,然而事情已經遲了,眼見散著淡淡光芒的霸道佛元從百會穴沖入何家大少爺的體內,毛方正連忙手掐法訣,朝頭頂的八卦鏡一連打出几股真元,驅動八卦鎮魂鏡中的法陣,使得之前投入何家少爺體內的定魂黃光化為劍狀,硬生生的將施元的這一記重擊擋了回去。

    施元只覺得自己的佛元夾雜著一股精純道力從何家大少爺地百會穴反沖回來,震得他身形連退,雙手結成的無畏金剛印也被震散,手指也變得麻木無覺。心血翻滾,佛元激蕩,著實難受。

    “毛道長,你……”施元怒目瞪著毛方正,剛想要出言斥問,但又立刻隱忍下來。從剛才的那一次間接過招,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修為和毛方正之間的差距。他自己有所准備的全力出手竟然被毛方正給如此輕易的擋了下來,向來信奉強為尊的他說話自然也就有所顧及。

    久經世故地毛方正怎會不了解施元的心理變化。但臉上并沒有表露出過多地自傲,依舊神色平和的耐心解釋道:“毛某只是見法師在何家少爺身上用如此霸道的手法。感到不妥方才出手,還望法師莫怪!畢竟何家少爺眼下身弱體虛,若是我等施法不當地話。傷了他的筋骨魂魄,會有負何老爺之托。”

    聽到毛方正的解釋,施元也感到自己似乎出手魯莽了一些。臉色逐漸緩和,并點頭認錯道:“施元地確有些魯莽了。多謝道長提醒。”雖然施元認了錯,但心中那股怨氣并未消散,見徐長青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樣子,不禁將怨氣轉移到了他地身上,冷嘲熱諷的說道:“這位徐先生是否也該出出手,若總是在這里呆呆站著,只怕也是有負何老爺所托!如此這般的話。何家又何必請你來此呢?”

    對于這樣的挑釁。徐長青絲毫沒有爭辯的意思,在他的眼里這施元的修為就連黃山都比不上。與螻蟻無異。若是每每遇到螻蟻挑釁都要回應,他怕是終生都無望成就金丹大道,對此他直接以無視對之。相比起施元,徐長青則更加重視毛方正,以他地眼光不難看出剛才毛方正地那一手已經有點入道的影子了。

    真正地大道修行和普通的修行之間的區別并不是在其真元的深淺多寡,而是修行本人對大道的領悟。光就真元渾厚而言,毛方正體內的真元比起當年的紙人張絲毫不差,放在修行界也算是高手之流,而他之所以還在修行界外徘徊,主要是因為他對大道未能有足夠的領悟。對大道領悟不足,直接令到心神二識不能凝結,進而真元不能聚合成金液真元,更加就談不上修成金丹大道了。

    “剛才毛道長借用八卦鎮魂印施展的上清劍印果然不同凡響!”有心造就毛方正的徐長青沒有理會施元,轉頭又打量了一下毛方正,笑道:“只不過這劍印渾厚有余,但靈動不足,否則剛才也不會令這位施元法師的金剛佛元不損分毫的反震回去。”隨后話音一轉道:“不知毛道長可曾讀過南北朝之時道門高人孟景翼所撰寫的上清大洞玄妙精義一書?”

    見徐長青竟然會如此了解道門法訣,毛方正感到極為驚訝,在聽到徐長青口中所說的那本書后,表情更是為之震驚。隨后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徐長青,臉上多了一絲恍然悟色,老實的搖頭道:“沒有!毛某只是聽聞茅山宗內山門藏有這么一本道門至上經典,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徐長青微微一笑,隨手從袖里乾坤世界中取出了一本上清大洞玄妙精義的手抄本,上前几步,朝毛方正遞了過去。

    見到徐長青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本書籍,施元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表情,低聲哼道:“哼!這樣的西洋戲法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比起施元的不屑,毛方正則表現出一臉的驚訝。他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其老辣的眼里自然看得出來徐長青這一手是不是所謂的戲法,加上對徐長青身份的猜疑,心中此時已經將這手動作看成是修行界某種高深的道法,眼神中閃爍出敬羨的光芒。

    四周的燈光雖然微弱,但毛方正還是能夠面上的字,臉上立刻露出喜色,身體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接過來,可他又感覺這樣似乎有點不妥,強按下心中的激動,盡量冷靜的問道:“徐先生這是何意?”

    徐長青淡然一笑,說道:“毛道長請放心,我與你的弟子周清嵐關系非淺,決然不會對你有所企圖!而且我早就聽聞過毛道長的名號,深感道長的正氣,有過結交之意,只可惜一直未能見到道長。我二人近日能夠在此偶遇也算是一種緣分,這本書姑且就當做是我的見面禮吧!”


聽到徐長青這番話毛方正心中再無疑慮,對于九流閑人徐長青跟自己弟子之間的關系,他早已從周清嵐夫婦口中知曉,只是當時都還不知道徐長青就是那個修行界的外道第一人。直到几人翻看徐長青送給陳元善的那本黃庭經之時,才看到在書的背面寫著“徐長青幼時于陳家沖山城義庄閱”等字樣。以毛方正對修行界奇人逸事的一些了解,自然不難推斷出徐長青的身份,所以對那本黃庭經也變得格外重視。

    毛方正當時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本以為終此一生再無寸進。可當他徹夜通讀了徐長青寫在黃庭經后的那七頁感悟之后,不但心中對道法有所領悟,就連修為也似乎有些突破瓶頸的跡象。為此毛方正留在了上海,同周清嵐和陳元善探討黃庭經中所感悟的道法,直到一年前他的道法修為方才突破瓶頸,達到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對于這種玄妙的境界毛家所收藏的典籍都有所提及,乃是入道之境,可遺憾的是沒有相應的法訣。為此毛方正也曾到過陳家沖,希望能夠遇到徐長青,只可惜當時徐長青等人在閉關,封閉山門,等了兩個多月一直不得一見,最終心灰意冷,回到了廣西,准備另尋他處求取道法。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毛方正沒想到自己多番尋找而不得的入道經典,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哪里還有拒絕的意思。他不再遲疑,一邊稱謝行禮,一邊舉止恭敬的從徐長青手中取過那本上清大洞玄妙精義,并且走到燈下迫不及待的將其翻開,如飢似渴的閱讀起來。這本精義上不但有孟景翼的原文,還有徐長青的感悟批注,另外在末尾更有一套修行界的上清正法。這些正是毛方正所需要的,所以剛剛翻開書,他便看入迷了,周身真元也隨意而動,似乎將要入定一般。

    毛方正地反應早就在徐長青的預料之中,他連忙輕哼一聲。將毛方正驚醒過來,隨后指了指綁在椅子上的何家大少爺,微笑道:“毛道長現在入定似乎有點不合時宜吧?”

    毛方正表情尷尬的笑了兩聲,將書合上,小心翼翼的收入百寶箱內,臉色恢復如常,舉止恭敬的朝徐長青合手,道:“先生,贈書之恩。毛某無以為報,今后先生但有差遣之處,毛方正定當遵從。”跟著有遲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道:“在不違背天地良心地情況下。”

    徐長青聽到毛方正后面加的那一句話,表情些微一愣,仰頭哈哈一笑,說道:“毛道長多慮了!只因我不忍見道長如此修為還在修行大道之外徘徊,方才動了造就之念,并無其他用意。”跟著又神色傲然的說道:“說句不怕傷人的話,以徐某的修為。難道還會有事情會需要毛道長來幫忙嗎?”

    毛方正聽后,不需多想便知道自己的確多慮了,神色略顯尷尬,深躬行禮道:“毛某狂言了,先生莫怪!”起身后,又指了指一旁的何家少爺。說道:“先生既然出手,何家少爺必然無事。毛某再待下去也已經無用,就此告辭。”跟著就連四周的符幡和八卦鏡都沒有收回,轉身朝樓上走去,當走到二樓的樓梯口處,又停了下來,轉頭朝背對著他地徐長青,傲然說道:“雖然毛某修為淺薄。但也并非無用之人。還是那句話,先生若有差遣。可將送信到廣州德興樓,屆時毛某就算霍出性命也會為先生辦好所托之事。”

    說完,便不再停留,徑直走上樓去,推門快步離開了塔樓。

    “真是個有趣的人!”對于毛方正的傲氣,徐長青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略帶欣賞的微微點了點頭,見其離開后,便轉頭淡然的施元看了看,道:“現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施元法師准備如何施法驅邪呢?”

    現在施元又怎會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位了不得的高人,就連修為遠超自己的毛方正也對其行師禮,臉上神情也沒有了之前的傲慢,瞬間變得恭敬謙卑,邁步上前,鞠躬行禮道:“南洋靈教施元見過徐先生,時才施元言行失當,還望先生莫怪。”說著又一邊將綁縛的貝葉解了下來,一邊說道:“先生乃是有道高人,施元又豈敢在先生面前妄談施法,近日之事就全權交給先生,以免在下施法,誤人誤己!”

    “好一個知實務、明進退地妙人!”徐長青略感好笑的看著施元,對其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做法也多感意外。

    就當施元准備將綁在何家少爺的貝葉一同取下的時候,突然出現異變。原本那兩條毫無作用的貝葉猛地綻放出刺眼地光芒,同時貝葉上的梵字經文全都在光中浮現出來,有如繩索一般將施元地雙手給綁了起來,拉近貼在了何家少爺的額頭前。施元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弄懵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怪異的吸力猛然從何家少爺的額頭傳來,通過他的手心,放肆的吸納他體內地精氣神。

    對于這股吸力施元根本無從抵抗,他本人地心神二識也被這股怪異的吸力給束縛,這樣一來就使得他就連呼叫地聲音都不出來,只能驚駭非常的感覺著自己一點點的被何家少爺給生吞下去。

    站在一旁的徐長青此刻也覺察到了不對勁。之前當貝葉激射出光芒的時候,徐長青因為這光芒中滿含佛力,錯以為施元是說一套做一套,想要趁機搶在他之前動手驅走何家少爺體內的邪異之物,幫助譚家獲得尖沙咀這塊地。然而當他見到施元臉上失去了血色,而且身體也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變得蒼老,便明白施元正在受到攻擊。

    “開!”徐長青不做多想,縱身上前,一把抓住施元的肩膀,使出一股滿含金靈之氣的五行道力,強行將施元體內的異力逼了回去,同時綁縛住施元雙手的梵字經文也被這股精純的五行道力震散。施元解困后,徐長青立刻提著他飛身急退,退到了樓梯邊上,方才站定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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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天竺神族
    “好邪門!好邪門!”施元渾身顫抖,呼吸急促,本就已經失去血色的臉頰變得愈的蒼白,頭眉毛也因為體內失去過多的精氣神而掉落下來,接觸何家少爺身體的雙手更是有如枯骨一般完全沒有了血肉,看上去像是只覆蓋了一層皮。此刻他感覺自己全身的佛元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身體就連普通人都不如,一時間心神失守,加上剛才的驚嚇,變得神色恍惚,口中不由自主的喃喃不休。

    徐長青知道若是任由施元這樣下去,他定然會瘋了,由于施元還有他用,所以不得不救,于是便聚集一點真元道力于指尖,輕輕一點施元的百會穴,以道力助其心神凝聚,并以佛門棒喝之法,喝道:“還不醒來!”

    “呼!”隨著徐長青的道力貫體,施元長舒了一口濁氣,眼中逐漸恢復了神色,雖然精氣神無法在短時間內補回來,但心神二識反而因為剛才的變故和徐長青的棒喝之法有了一些精進。

    施元在靈教修持的是上座部大乘佛法,練得就是心神二識,雖然眼下精血有虧,但兩相抵消后,反而令他得比失大。他自然也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在僥幸之余,也不由得露出少許喜色,朝徐長青行禮拜大禮,感激道:“多謝先生施法相救,施元感激不盡!以后先生若有差遣,施元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不用多禮。我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么。”徐長青心中另有打算,沒有受施元地這一大禮。將身子一讓,伸手隨意一拂,以真元將其托起,面無表情的說道:“眼下你也應該知道這邪物不是你所能應付的,還是馬上離開吧!”

    見自己地大禮被徐長青躲開,施元頗感羞辱,但徐長青高深莫測的修為又讓他不敢有異心。只在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聽到徐長青讓他離開。也不敢不從,只是在走之前極為不舍的看了看剛才不小心散落在何家少爺身前的那些佛經貝葉,最終還是沒有勇氣上前去將其撿回來,嘆了口氣,邁步上樓。當他走上樓之后,看到了那個散著佛光的神龕,心中似乎有了其他打算,剛剛還有些難看的臉色也變得有了一些神采。腳步也顯得輕快了不少。

    徐長青在樓下聽著施元腳步聲的變化,似乎猜到了施元此刻地心思。嘴角多了一絲不屑地冷笑,冷哼道:“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便不再理會樓上,將注意放在了何家少爺的身上。或許是吸收了施元的精氣神。布滿何家少爺周身的花紋產生了一絲變化。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

    徐長青將額頭上的神目微微打開,那些花紋立刻在其腦海中放大了數十倍。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那些花紋并不單單只是普通的花紋,它們全都是由一些細小的古梵文聚集而成。這些梵文應該是一篇經文,只可惜他對梵文特別是古梵文了解并不太多,所以不能明白其中含義。

    “在佛家地修行*之中,能夠像剛才那樣吸人精氣神的法門并不多,密宗地歡喜如來妙諦法門和顯宗的入滅三摩地都有異曲同工之效。”徐長青沒有立刻動手,上前几步,站到了何家少爺的面前,像是看一件稀罕物似的打量著他,口中自言自語道:“只不過這兩種佛家祕法我都知道,雖然施法后的結果相差無几,但是過程卻天差地別,所以剛才的邪法決然不是那兩種之一。”說著話,徐長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說道:“若我猜的沒錯地話,你現在滿身地古梵文是早已在古天竺失傳的月光本愿摩耶經,剛才地邪法是古天竺夜摩一族的月淨琉璃往生咒?”

    “嘿嘿!沒想到現在還會有人知道我夜摩一族的月淨琉璃往生咒!”一直都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動靜的何家少爺在聽到徐長青的話后,身子突然一抖,隨后抬起頭來,眼睛沒有張開,并用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口音說道:“看來你這個人很不簡單!”

    “多謝夸獎!不過你更不簡單。”徐長青一臉淡然,在何家少爺面前來回走了兩個來回,又忽然用古希伯萊語說道:“我該怎么稱呼你呢?是沙利葉,還是其他什么?”

    “你竟然還知道沙利葉!”何家少爺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也用非常流利的古希伯萊語質問道:“你到底是誰?莫非是羅馬教廷派來的人?”跟著他又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語氣略顯驚慌的說道:“對!你一定是羅馬教廷派來的人,不然你怎么可能會有那件聖物十字架呢?”可隨后又疑惑道:“不對,若是羅馬教廷那些自大的人又豈會知道我古夜摩一族的月淨琉璃往生咒,你到底是誰?”

    對于何家少爺體內邪靈的連連疑問,徐長青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看著他,自言自語的緩緩說道:“夜摩一族一直生活在古代天竺的南部城邦,由于他們一族的帝剎利有著天生神通,所以被當地的人尊為神族。之后大乘佛教南傳,夜摩一族皈依佛教,全族皆供奉日光菩薩和月光菩薩,修持日耀妙法、月淨妙法和本族的地獄法門。夜摩一族是眾多佛門教派中唯一的殺教,他們的根本教義是凡不皈依皆為異教徒,異教徒皆可殺,而且無過有功,這跟西方教會的某些教義極為相似。”

    那邪靈逐漸冷靜下來,沉聲說道:“你知道得蠻多的,本座對你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

    “這些東西從一些古代佛教經文中就能找到線索,算不得稀奇。”徐長青踏著步子,一邊圍繞著何家少爺走了一圈,一邊繼續說道:“你夜摩一族好像也正是因為這教義,在當地和周邊邦國造了無邊殺孽,最終導致全族覆滅吧!只不過在圍剿的過程中有一支夜摩族人逃了出去,并且一路西行,去到了西方教廷的聖地耶路撒冷,這在古波斯拜火教阿凡士塔古經、猶太教古經和伊斯蘭教古經中都有所記載。由于你夜摩一族的天生神通和月淨妙法,跟西方月之天使沙利葉極為相似,所以被西方教會當做了沙利葉的人間化身。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好像西方教會也是在那個時候有了殺異教徒可升天堂的教義,而且也是在那個時候沙利葉也被當做了墮天使,被列為地獄七君王之一!”


“你既然對佛門經典和西方經典都了如指掌,”當徐長青走到何家少爺正面的時候,那邪靈冷笑著說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夜摩一族的天賦神通是什么呢?”

    說完,還沒等徐長青開口,何家少爺便張開了雙眼,只見他的眼睛一片銀色,散出淡淡的藍光,瞳孔的部位變成了月牙狀。在眼睛張開的那一刻,一股銀藍色的光束從那月牙狀的瞳孔射出,將徐長青全身罩住,不但定住了徐長青的身體,還滲入徐長青的體內,定住了他的真元,令其無法動彈。

    “果然神奇!”雖然被制住了,但徐長青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驚慌,反而略感興趣的觀察著這股光束,說道:“在佛經和西方經文中,都有著邪眼的記載,據傳被邪眼看到的任何活物都會被封死身體,現在看來毫不夸張。”

    邪靈見徐長青一臉平靜,不由得冷笑道:“你強作鎮定也沒有用,即便是你們這些華夏修行被本座的天賦神通定住,也不可能掙脫出來。”

    徐長青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個修行了,看來剛才你是故意演戲,好讓我放松警惕?”

    “嘿嘿!本座和你們華夏修行界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又豈會看不出你們的底細!”邪靈露出些微的得意,臉色又變得猙獰起來,滿含恨意的說道:“若不是你們這些華夏修行在數十年前干淨殺絕,我夜摩一族也不會就此滅族,本座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寄居在別人身體里面。”隨后又得意的笑著說道:“你們以為在本座的墓地上暗做手腳,就能把本座鎮住了,可你們怎么也沒有想到華夏地脈會出現衰竭。讓本座給逃了出來。”

    “哼!你逃出來了嗎?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囚籠,逃到了另一個囚籠。”徐長青似乎絲毫不為自己眼前的困境擔憂,反而不屑的看著眼前被邪靈控制的何家少爺,冷笑道:“你被鎮壓多年,魂魄殘缺,否則也不會連奪舍之法都無法施展,直到現在還需要靠吸人精氣神才能保住殘魂不滅,就連本命地月淨琉璃往生咒也施展得不完全。別說是離開這里,若我估計得沒錯的話。你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這樣的你又如何能夠傷我?”

    “的確,本座現在的確不能動彈,把這具身體的本命魂魄打散的力量也沒有,就連本命妙法也都記不完全了。”邪靈毫不估計的說出自己的弱點,語氣卻極為自信地說道:“不過要殺了一個無法動彈的修行。對本座來說,還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邪靈忽然用古代梵語念誦出一段咒文,在何家少爺的腦后出現了月牙狀的光輪,隨后便見到綁在何家少爺前額和脖子上的貝葉又散出淡淡金光,同時葉子上地梵文分別浮現出來,打在了之前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貝葉上。只見那些貝葉全都像是被一個個無形的大手控制一般漂浮了起來,圍繞在徐長青周圍轉動。原本軟綿綿的葉片繃得筆直,葉子的邊緣有如刀片一般散出陣陣寒光。

    “你終于出手了!只可惜這身衣服是新買的,我可不想讓你就這樣糟蹋了。”徐長青看著圍繞在身體周圍的貝葉,露出了一種陰謀得逞地笑容,冷喝一聲,道:“引!”

    隨著徐長青的一聲冷喝,之前他圍繞何家少爺走一圈所留下的腳印立刻沖出了十几股精純的道力,分別沖入毛方正挂在四周的八面符幡和頭頂上的那面八卦鎮魂鏡之中。隨后便見到八面符幡無風一動,布上所畫符咒泛起朱紅血色,被徐長青精純的道力引動出來。有如包布一般瞬間就將那些貝葉包裹起來,并且毫不費力的拖了回去。符幡表面也好像涂了麥芽糖般死死的將其粘住。

    這八團符咒道力在困住貝葉經文的同時,也通過貝葉經文將邪靈未能撤出地佛元給鎖住,并且蔓延而上瞬間以找出了邪靈在何家少爺體內隱藏的位置。那面八卦鎮魂鏡在道力涌入時隨之一震,鏡面地先天八卦和太極圖飛騰而出,像是剛才貝葉環繞著徐長青一般圍繞著何家少爺轉動。在符咒道力找到那邪靈所在之后,立刻隨著這些道力沖入了何家少爺體內。

    隨后只見到一縷血紅色的霧氣從何家少爺的頭頂冒出來,由精純道力所化的八卦太極好似几張大手一般將其使勁的向外扯。很快便在其頭頂聚集成一個霧團。然而這縷邪靈所化的血霧也似乎很不甘心。用力掙扎,布滿何家少爺周身的梵文花紋好似活了一般沖入血霧之中將其下拽。想要把它收回到何家少爺體內。

    此刻何家少爺地身體劇烈地顫抖著,臉上青筋浮現,怒視著徐長青,嘴里也大吼起來,道:“你這個卑鄙的家伙早就布置好了,故意引本座出手,想要通過本座佛元,找到本座魂魄所在!”

    “不錯!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跟你廢話這么多,直接把你打殺便可!”徐長青雖然還被邪靈地神通邪眼定住身形,但神色卻顯得極為輕松。

    “你想要不傷到這具身體就把本座抓住,別妄想了。”邪靈一邊全力用自己的神通邪眼定住徐長青,一邊惡狠狠的說道:“本座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說完,何家少爺的臉色突然一紅,隨后像是內腑受傷一般一口殷紅的鮮血吐了出來,并懸浮在何家少爺面前聚而不散。跟著這團血霧又像是受到了一股吸力似的一分為二,分別飛濺到了綁在何家少爺額頭和脖子上的貝葉上。那兩條貝葉在沾到鮮血后,表面立刻附著了一股精純的血色佛元,自動從何家少爺身上解開,化作兩片刀葉朝徐長青的雙眼飛射過去。

    眼看著兩片貝葉飛刀就要刺入徐長青的雙眼,而何家少爺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顯然邪靈認為被自己神通邪眼定住的徐長青,絕對不可能逃過這一次攻擊。然而事事總有意外,就當兩片刀葉快要刺入徐長青眼睛的時候,徐長青的雙手突然抬了起來,絲毫不受邪眼白光的限制,瞬間將那兩片貝葉給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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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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