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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離港西行
那股龍氣在被夜摩人偷取之時,便受到了損傷,昨夜被徐長青以道法將其引出后,它便借著九幽血海之力,修復了損傷,然后融入地脈之中。雖然龍氣恢復得很好,但是它在借用九幽血海之力的同時,也吸收了血海之中的陰邪之力,而且徐長青是強行用尸氣來推動道法的,在道力之中也附著了一股僵尸特有的陰煞。這一些因素從而使得龍氣變得雜而不純,在融入地脈之后,也進一步由地脈影響香港的氣運變化。
獅子山上原本就不怎么茂盛的植物在直接承受龍氣后,被其中附著的邪氣所侵,出現了大面積的枯萎。泥土也開始呈現沙化,在雨水中流失嚴重,丑陋的山岩裸露出來,進而使得整個獅子山的風水地貌徹底改變。
龍氣原本應該沿著地脈向四周蔓延,但此刻卻只是盤踞在獅子山、太平山以及柏架山一帶,形成了一個龍龜探海的地勢。這樣以來,就使得此地將來的價值成就要遠遠超過香港其他的地方,而且深藏地脈的血煞之氣聚而不散,遲早會氣沖太白,到時便會有刀兵之禍。另外,龍氣中所蘊藏的邪氣一日未散,香港一地的人運、事運、地運便會以邪壓正,而且會有很多人借著撈偏門、走邪道上位,江湖偏門也因此會在此地盛行。
因為龍氣而改變的香港地運,雖然不會完全算在徐長青的頭上,但他或多或少會沾上一些因果。影響到他地修行。對此徐長青也找不到任何辦法補救,雖然他能夠將此地龍氣再次引出,但那樣的話只會越來越糟糕,最終徹底損傷此地地脈。那時可就不單單只是沾上一點因果,更有可能會被卷入天地大劫之中,如玄罡天魔一般尸骨無存。
“也罷!既然無法補救,一切就聽天由命吧!”徐長青長嘆了口氣,搖搖頭,掃開心中擔憂。轉身朝山下走去。
停靠在香港碼頭的大型客貨郵輪貞德號隸屬于葡萄牙太平洋貿易公司,這間公司是一間歷史極為悠久的古老公司,在十五世紀便已經成立了,曾經是世界上屈一指的海上貿易公司。在見証了歐洲大航海的輝煌后,這間公司也隨著葡萄牙的沒落而逐漸走向衰亡,現在公司雖然還挂著葡萄牙的名字,但其主人卻已經變成了英國人。
整個公司總共有四條船。貞德號是最大的一條,全長數十余丈,高十余丈,三個大煙囪高高聳立,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巨大地城堡。由于它的噸位龐大。以至于它不得不占用一個英國駐軍的專用深水艦船船位。雖然貞德號在西方并不是最大的船只。但在絕大多數東方人眼中這已經是絕無僅有的龐然大物了,所以在船只靠港以后,便有大量的當地人在港口外的山坡上圍觀。
因為這條船地上層乘客艙完全是按照西方貴族風格設計的,所以船票也格外昂貴,搭乘這艘船的人非富則貴,即便是西方人絕大多數也只能站在船下羨慕的看著船上揮手的乘客。不過令人奇怪地是,有十几個半大孩子卻也夾雜在一群光鮮亮麗地乘客之中,這令他們顯得格外的醒目。
這些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身上都穿著一身新制作但卻略大的西洋服飾,在衣服下瘦削的身軀挺得筆直。一張張依舊稚嫩的臉上全都布滿了成人才有的成熟與滄桑,烏黑的眼睛中寫滿了剛毅和渴望。他們是民國成立以后第一批官派留洋的小孩,他們將會搭乘這艘船,前往歐洲,分批進入英國、法國和德國的大學和軍校,學習西方的科技和軍事。另外在這群被寄托厚望地孩子中間,一個像貌清秀的年青人鶴立其中。周圍其他隨行的民國官員顯然以此人馬是瞻。聽其吩咐搬離登船事宜。
“這人是誰呀?以前怎么沒有聽說過同盟會里有這樣一號人物?”在碼頭外圍一些來送行的廣州富商士紳們看到這個年青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他叫顧維鈞,是新任的總統祕書兼外務部顧問。以前一直在美國留學,最近才回來。”在這群人身后忽然響起了一個解答聲,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陳家在香港的掌權人陳輝。只見陳輝此刻一臉春風,仿佛剛才撿到了一個天大地便宜似地。眾人紛紛上前見禮,并且轉移話題,聊起昨晚何宅的事情,畢竟廣州離香港很近,何家地滅亡對廣州的商界也有一定的影響。只不過陳輝似乎并不愿意過多的涉及這件事,隨便敷衍了几句,便退到外面成了一個旁聽。
這時,在碼頭內吩咐小孩登船的顧維鈞也看到了一身鮮亮的陳輝,立刻朝身邊的人吩咐一句,然后快步走了過來,向陳輝躬身行禮道:“少川見過,陳老板。”
“顧祕書多禮了!”在旁邊商人驚訝的目光中,陳輝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但又立刻上前將顧維鈞托起,說道:“顧祕書行如此大禮,實在是折殺陳某了!”
“陳老板當得起少川的一拜。”顧維鈞神色誠懇的說道:“若非陳老板出資出力,這批孩子只怕還不能如此快成行。他們能夠早一步入學,就能早一步學到我們需要的知識,也能早一點回國報效,于國于民,陳老板都當得起少川的一拜。”
聽到顧維鈞的話,周圍眾人不由得一愣,隨后三五成群的議論起來。他們全都認為陳家這次撿了一個大便宜,經此以后民國政府必然會更加看重陳家,陳家也必然能夠得到更多的實惠。為此眾人看向陳輝的眼神也變得復雜了起來,其中充滿了嫉妒、羨慕以及敬佩之情。
陳輝顯然很享受此刻眾人的眼光,臉上閃過一絲神祕笑容,忽然拉起顧維鈞的手,故意走到了人群中,說道:“顧祕書言重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之事,想每一個華夏人都會愿意為我華夏富強出一番力的。”跟著朝周圍的眾人道:“諸位你們說呢?”
“當然,那是當然。”眾富商士紳哪還有反對的道理,立刻將顧維鈞圍起來,詢問他們此行還缺些什么。顧維鈞先是一愣,跟著看到陳輝狡黠的眼神,立刻明白過來,也不客氣,當場便說出了不少的困難之處,著實讓這些富商士紳放了不少的血。
在一旁,陳輝眼中略帶輕蔑的看著這群將來有可能成為他對手的富商士紳們,冷笑了兩下,便不再理會,走到自己的馬車旁,跳上去,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在他的目光轉到登船入口處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剛剛從獅子山趕過來的徐長青,以徐長青的身形氣質在所有的乘客人中間,絕對稱得上是鶴立雞群。他立刻收起了臉上的得意之情,跳下馬車,快步跑了過去,舉止恭敬的朝徐長青見禮道:“又清,見過先生。”
“起來吧!”徐長青眼神冷淡的看著陳輝,語氣略帶嘲諷的說道:“你現在倒是春風得意,想必是已經看了早上的報紙了吧?不知你從中又有多少收獲呢?”
聽到徐長青的話,陳輝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舉止有些得意忘形,而且徐長青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打算利用何靈獲得民國的境外軍火權一事,不禁臉色一驚,額頭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些冷汗。他低著頭,感受到徐長青射在身上的冰冷目光,不敢有任何狡辯之詞,說道:“又清并非有意隱瞞先生,只因這原本還是一個妄想之念,直到昨晚方才有了這個機會。雖然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但事情能否成功還是未知,又清這才不敢說出來,怕打擾先生的清修!”
“哼!還在跟我耍心眼。”雖然陳輝嘴上做出了承認,但話語中卻模菱兩可,似乎想要借此試探徐長青對自己的全盤計划知道多少。對于陳輝地這點小心思。徐長青又豈會不知道,對此他沒有多在意,只是冷哼了一聲,隨后直接問道:“那個何靈你准備怎么處置?是不是想要等利用完就……”
陳輝明白徐長青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全盤打算,更以為要追究自己的隱瞞之責,心不禁咯噔一下,提起了上來。但隨后徐長青的話,卻讓他感覺到了徐長青并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連忙抬起頭,神色堅定的答道:“不會,不會!又清絕對不會做出那等無情無義之事,更何況她肚子里還有我的骨血。等這邊的事情差不多都平息了以后,又清會明媒正娶,將她接進門地。”
“如此最好!”陳輝的話雖然是無意,但卻或多或少令徐長青想到了自己和盛卿萍。神色不由得一暗,眼中露出些許感懷和愧疚,伸手拍了拍陳輝的肩膀,警告道:“你可要好好對她,不要欺負她!”說著話。他取出一根紅塵繩快速的做了一個同心結。聚集真元畫了一個平安符,打入其中,然后將它遞給陳輝道:“可能你們成親之日我還不能趕回來,這禮物我就提前送了吧!愿你們同心同德、事事平安!”
陳輝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不禁長舒了一口氣,舉止慎重的用雙手接過同心結,感謝道:“又清謝過先生吉言。”
徐長青點了點頭,跟著又從懷里取出昨日煉制的那面八卦鏡,交給陳輝,讓他將八卦鏡送到廣州德興樓毛方正的手上。吩咐完了之后,便轉身登上了郵輪。
看著徐長青地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陳輝這才直起身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將手中的八卦鏡小心收好,轉身准備離開。這時,滿載而歸的顧維鈞正好看見陳輝朝徐長青的背影行禮。于是來到了他地身邊。略感好奇地問道:“陳老板,剛才那位先生是誰呀?為何你如此恭敬?”
“顧祕書。你太好奇了!這在官場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陳輝恢復了平常的傲氣,淡然一笑,沒有回答顧維鈞的問話,反而居高臨下的點撥了他一句,隨后又從懷里取出一封信件,遞給顧維鈞,說道:“這封信是我家家主寫給靖國大少爺的家信,顧祕書若是到了巴黎,麻煩你轉交一下。另外若顧祕書在歐洲遇到了什么麻煩,也可找靖國大少爺,他會全力幫忙的。”
顧維鈞先是一愣,隨后立刻露出驚喜之色,他知道這與其說是一封家書,倒不如說是陳德尚給他的介紹信。對于陳家的勢力,他在美國留學的時候便有所耳聞,南美最大的種植園主可不僅僅是一個虛名。這次出來之前,孫大總統也曾單獨找他談過話,多次提醒他盡可能地和陳家在歐洲的掌權人陳靖國搭上關系,只要有陳靖國這層關系,他的歐洲之行必然能夠滿載而歸。他連忙接過這封信,正准備收到手提包里,但隨后又停了下來,似乎覺得這樣不妥,于是取過一條手帕,將信件包好,小心翼翼的收入內層馬甲的內側口袋中。
顧維鈞拍了拍放胸口信件的部位,這才安心下來,真心感謝道:“還請陳老板回去后,替我、替國家,謝謝陳翁,這次西行若是能夠功成圓滿,陳家當屬功。”
“顧祕書言重了!”陳輝知道這封信最大的受益人是自己,這也是陳德尚寫這封信,并讓陳輝親手交給顧維鈞地本意。畢竟陳家嫡系絕大部分地生意將會在五六年內移往國外,陳家旁系將完全控制陳家在南方的產業,而扶持陳輝這樣一個傾向嫡系地人成為陳家旁系最有權勢,對于陳德尚來說有著莫大的好處。這一點陳輝心里也非常清楚,而且他也明白自己這樣一個在陳家旁系并不突出的人想要成為旁系掌權人,也只能依靠陳家嫡系的支持,兩可以說是互惠互利。
這時,郵輪鳴響了第三聲的汽笛,碼頭上的扛夫已經將最后一箱貨物搬入了貨艙,甲板上的大副沖著船下大聲的吆喝著,催促還未上船的乘客盡快上船。陳輝朝顧維鈞抱了抱拳,說道:“顧祕書,陳某就在這里祝您此行,一帆風順,馬到成功!”
“借您吉言!告辭!我們后會有期!”顧維鈞也動作生疏的向陳輝抱拳還禮,跟著提起行李,和隨行的民國官員一同登上了貞德號郵輪。
在顧維鈞上船之后,陳輝轉身快步離開了碼頭,笑著婉拒了一些富商的邀請,登上自己的馬車,拿手敲了敲馬夫背靠著的木板,吩咐道:“去港督府。”
“駕!”馬車夫聽后也不多言,吆喝一聲,揚起馬缰,驅趕著馬車朝城區方向駛去。疾馳的馬車令到路人四處躲讓,一些人摔倒在了地上,一些人則被濺起的泥漿弄臟了衣服,一片罵聲在馬車后面傳了過來。坐在馬車里的陳輝聽著這些罵聲仿佛在聽仙音一般臉上露出了極樂的微笑,他的心顯然已經飛到了港督府,飛到了他即將到手的那一部分利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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