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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loh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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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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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8:16:4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一十章 潮點

  「呵呵呵……」那中年人發出了得意的笑聲,雖然他的靈力已將耗盡,連走路都有些搖晃,法相也消失了,但沒關係,最後的勝利是屬於他的,接著,那中年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小子,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蘇唐掙扎了一下,吃力的坐起身,接著一點點從凹坑中爬了出來,剛才那一擊,終於讓他支撐不住了,身體中各處靈脈,都已變得枯萎,他再沒辦法繼續戰鬥,咬著牙緊緊握著魔劍,只是為了不放棄、不服輸,實際上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沒辦法舞動魔劍了。

  「你……還沒有贏……」蘇唐慢慢說道。

  「哈哈哈……」那中年人放聲大笑:「死到臨頭還嘴硬。」

  「我也還……沒有輸……」蘇唐續道。

  「沒有輸麼?」那中年人上前幾步,隨後一拳遙遙揮出,蘇唐的身形陡然向後飛跌出去,再次滾落在沙地上。

  下一刻,蘇唐重新掙扎著站起來,那中年人皺了皺眉,這種不服輸的人,他是第一次見到,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然隱隱有些畏懼,不過還好,等他拷問出萬古浮生訣,就會毫不猶豫的把蘇唐殺掉,永遠消除這個隱患。

  那中年人又揮出一拳,蘇唐向後飛跌,接著掙扎著爬起,那中年人再揮拳,蘇唐連續被擊飛了十餘次,但每一次他都會爬起來。

  其實,那中年人不止是為了折磨蘇唐,也是為了試探,十幾拳之後,他放下了心,蘇唐的靈脈已經無法運轉了,等於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見蘇唐總是能爬起來,那中年人有些不耐煩了,突然搶上幾步,探手扣住蘇唐的肩膀,準備開始拷問,就在這時,已經潰散的魔劍重新出現,正刺向那中年人的小腿。

  如果是平常,這種攻擊連那中年人的毫毛都沾不到,但雙方都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蘇唐的動作慢,那中年人的反應也不快,而且蘇唐選擇的又是那中年人的小腿,加上有身體的掩護,那中年人已無力釋放護體神念,一時不防,被魔劍劃出了一條血痕。

  那中年人大怒,一拳便砸在蘇唐胸口,蘇唐的胸口明顯凹了進去,接著他反手把蘇唐扔了出去。

  噗通……蘇唐重重跌落在地面上,他已經坐不起來了,只能翻過身,用雙手撐住地面,接著大口大口噴吐著鮮血。

  「你頑固得讓人憎惡。」那中年人冷冷說道。

  「我……剛才說過……你還……沒有贏……」蘇唐勉強站了起來,隨後他把手一點點探入懷中,抽出了一本書。

  「到……哥哥的碗裡……來吧……」接著,蘇唐把書猛地一甩,他的動作有些大了,讓自己趔趄了一下,差一點栽倒,不過就像魔術一般,一個赤裸裸的女人從空氣中滾落出來,側躺在沙地上,那正是大妖初蕾。

  初蕾的狀態似乎比蘇唐更糟糕,她的肌膚、臉頰、還有雙瞳,都散發著一種明顯的灰色,匍匐在地上,只扭動了一下,似乎想掙扎著站起來,但又放棄了,只是在那裡大口喘著粗氣。

  「那是……」那中年人愣了愣,他感覺到初蕾身上散發著一種熟悉的氣息,接著他看到了那本靈書,臉孔瞬間變得扭曲起來,接著尖叫道:「不可能……」

  那中年人想抽身逃走,但已經來不及了,靈書飄上半空,陡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把那中年人籠罩在其中。

  「不……」那中年人目眥欲裂,旋即拼盡餘力,再次釋放出法相。

  蘇唐靜立不動,他在用最後的力量控制靈書。

  轟轟……巨鷹鼓動雙翅拼命掙扎著,但靈書散發出的光芒凝如實質、穩如山岳,不管那巨鷹如何撲騰,也沒辦法掙脫光芒的禁錮。

  只幾息的時間,巨鷹便潰滅了,而那中年人的身形越來越小,隨著光芒向靈書飄來,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唐沒有動作,像一尊雕像,只是有血絲不停的從他嘴角滲出來,滴落在胸襟上,染得一片血紅。

  良久,蘇唐雙膝突然一軟,接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腦袋也砸入沙土中,那本靈書失去了控制,慢慢落了下來

  蘇唐又恢復了一些清醒,他一點點翻轉過來,似乎想坐起身,但腦袋只是抬了一抬,便無力的放棄了。

  緊接著,蘇唐的雙瞳在慢慢合攏,在眼簾將要合上的一瞬間,他眼中突然暴起了一點寒光。

  周圍變得一片死寂,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一直匍匐不動的初蕾突然扭動了一下,接著慢慢爬了起來。

  兩個大聖級大修行者死戰,一個被封印,一個陷入暈厥,此刻,她成了最強大的。

  初蕾默默的盯著蘇唐,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中閃爍出瘋狂的兇光,因為她有足夠的理由痛恨蘇唐。

  堂堂的大妖,被封印在靈書中,一身修為幾乎被徹底奪走,剛剛從靈書中脫困的她,連一個尋常的武士都不如,這一切都是拜蘇唐所賜。

  許久許久,初蕾陡然躍起在半空,張開雙手向蘇唐撲去,蘇唐還是不動,顯然處在昏厥之中。

  噗……初蕾的雙掌並指如刀,同時刺入蘇唐的胸膛,但就在這瞬間,蘇唐竟然睜開了眼,魔劍也出現在他手中,接著劍尖向上挺起,初蕾撲落的身體避無可避,正撞在劍尖上。

  初蕾的雙掌刺入蘇唐的胸膛,蘇唐的魔劍也刺入初蕾的腹部,雙方兩敗俱傷。

  不過,蘇唐是蓄勢待發,而初蕾驀然遭受攻擊,加上這些日子遭受的折磨,她對蘇唐恐懼到了極點,本能的抽出雙掌,試圖逃出去。

  這時,蘇唐的雙腿已經纏上了初蕾的腿,另一隻胳膊死死摟住初蕾的脖頸,而抓住劍柄的手,正在殘忍的不停攪動著,鮮血如湧泉般從初蕾腹部的創口中噴湧出來,染紅了蘇唐的衣襟。

  初蕾如將死的魚一般拼命扭動著,不過,因為她不著寸縷,在遠處看,根本看不出他們在以命相搏,反而像是一對男女在歡愛,而且初蕾已經到了潮點。

  蘇唐早已經承受不住了,初蕾在他身上的每一次拍打、推搡,都讓他感覺自己馬上要昏迷過去了,但,他纏住初蕾身體的雙腿,還有摟住初蕾脖頸的手,都異常的堅定。

  「啊……」初蕾劇痛難忍,又面臨死亡的威脅,她已經不顧一切了,去抓、去咬、亡命的掙扎,但怎麼都無法掙脫蘇唐的禁錮。

  鮮血越流越多,初蕾的神智有些模糊了,在最後一刻,她心頭突然浮現出一縷悔意,何必呢……如果不是這麼想報仇,選擇屈服在蘇唐的威能下,她應該還會活下去的,就算不願屈服,也可以悄悄逃走……

  終於,初蕾的身體一點點軟了下來,口中發出粗重的呵氣聲,腦袋像抽搐一般搖晃著,接著突然倒了下去。

  此刻,蘇唐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魔劍無法繼續保持形狀,驀然消失。

  蘇唐感覺到很累很累,他想把初蕾的屍體推開,但推了兩下,竟然沒有推動,他露出自嘲的笑意。

  接著,蘇唐的眼簾在慢慢合攏,合攏之後,又像受到了驚嚇一般,立即重新張開。

  蘇唐不放心,好不容易熬下來,他成了最後的贏家,這時候哪怕出現一個孩童,都能輕易奪走他的生命。

  眼簾合攏,又張開,再合攏,再張開,蘇唐努力和倦意坐著鬥爭,直到遠方出現了一道銀線,他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其實蘇唐是很多疑的,如果那變異銀蝗暗自存著反骨,見他昏迷不醒,突然加害他,又該怎麼辦?小不點吃下妖元之後,一直在沉睡,剛才那麼激烈的戰鬥,也沒能把她驚醒,能不能及時阻止變異銀蝗?

  不過……實在是太困了啊……不管那麼多了,死就死吧。

  和倦意相比,似乎連死亡都沒什麼了不起的了,因為他已經熬到極限,下一刻,蘇唐的眼睛慢慢合攏。

  在蘇唐的記憶裡,他似乎只是睡了一小會,但等他重新看清東西時,第一個看到的卻是從東方升起的晨曦。

  「媽媽……媽媽媽媽……」小不點略帶著哭音的叫聲立即傳了過來。

  蘇唐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不少,努力仰起頭,正看到小不點飛射而來,落在了他的臉上。

  「我睡了多久……」蘇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好幾天了呢。」小不點道:「媽媽,打架怎麼不叫我呀?你看你都變成這樣了……」

  「幾天了?」蘇唐扭動了一下肩膀,旋即發現胸前的傷口已經結疤,被那中年人打斷的幾根肋骨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了:「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麼?」

  「我一直在教訓這個大壞蛋」小不點飛離了蘇唐的臉,接著向一邊攤開的靈書指了指,隨後又沖著變異銀蝗叫道:「還不快點過來把媽媽扶起來?」

  「不用,我沒事了。」蘇唐道,接著嗅到濃濃的血腥氣,回頭一看,見變異銀蝗身上掛滿了血漬,而且已經發黑了,他皺眉道:「阿巧又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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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5 14:20: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一一章 機遇

  「阿巧一直在追殺那些壞傢伙呀。」小不點回道:「殺了好多好多呢。」

    變異銀蝗聽到小不點誇獎它,精神大振,一雙觸角不停抖動著,仰頭向天,發出叫聲,擺出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只是它的叫聲有些不好聽:「唧唧唧唧……」

    「亂叫什麼?」蘇唐道:「沒事攛弄著小不點學那些不好聽的話,你也應該會講話了吧?!」

    「媽媽,阿巧現在不行。」小不點道:「雖然它很厲害,但沒有什麼血脈傳承,出身也低,想說話要等上很久的。」

    「那它能不能聽懂我們說話?」蘇唐道:「我是說每一個字都明白。」

    「這個可以。」小不點道:「剛才它還和我叫屈呢,說它這麼賣力氣了,媽媽你也不誇它幾句。」

    蘇唐回頭看向變異銀蝗,變異銀蝗見自己再次被小不點出賣,有些慌張,擺動碩大的腦袋,向空中看來看去,好似在偵察敵情。

    「去把自己洗乾淨。」蘇唐喝道。

    變異銀蝗立即轉過身,縱身一躍,躍出百餘米開外,正落入湖水中。

    蘇唐的視線一轉,落在大妖初蕾的屍身上,對這個初蕾,他是沒有憐憫之心的,當初停止參悟靈書,也算給了她一個機會,如果初蕾表現良好,他不介意放過初蕾一次,可惜,在最後一刻,初蕾還是暴露出了她的兇心。

    「媽媽,你看!」小不點叫道,她飛到靈書的書頁上,快樂的扇動著翅膀。

    那中年人的影像就銘刻在書頁中,而書頁已經變成了燦金色,隨著小不點的每一次蹦跳,都會蕩起一片片金色的漣漪。

    下一刻,小不點俯下身,用雙手掬起一捧金光,接著飛回到蘇唐身前,叫道:「媽媽給你。」

    「還是你留著吧。」蘇唐笑道。

    「不呢!媽媽你受了傷的!」小不點堅持。

    蘇唐只得伸出手,接過了那捧金光,金光落在他的掌心,隨後便一點點滲入他的皮肉中,如果還在聖境,他一定會為這純粹的靈力而驚嘆,但現在已突破大聖境,體內奔騰的靈力猶如江河,這點靈力的效果並不是很明顯。

    「你到周圍去看過麼?」蘇唐問道​​。

    「去過的。」小不點道。

    「魔神壇還有沒有……」蘇唐頓住了,他本想問這裡還有沒有活人,但想起那大妖的隨從大都也是人類,小不點未必能搞清楚。

    「沒有好人了,都是壞人。」小不點道。

    「你怎麼分辨好人壞人?」蘇唐奇道。

    「壞人的腦門上都畫著一隻鷹呀。」小不點更奇怪:「一看就知道了的。」

    「這樣啊……」蘇唐想起來了,在沙城遇到的那些虎僕,身上都有老虎的紋身,想來這應該是一種圖騰,或者是標記,昭示著他們是屬於誰的財產,其他族類不能妄動。

    當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標記之後,也就變成了一種常識,奴性自然銘刻在了靈魂中,沒有標記的人是絕對活不下去的,就算不被妖族殺掉,就會被同類出賣,以換取賞金。

    想到這裡,蘇唐有些黯然,也有些無奈,隨後對小不點說道:「你都找過了?真的沒有人?」

    「沒有了。」小不點道:「阿巧說,那邊的懸崖底下倒是有不少死人。」

    蘇唐輕輕籲出一口氣,慈航、雲將和呼延錚木三位大魔神留守魔神壇,以他們三個的實力,絕對不是那大妖的對手,而且逃也逃不掉,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去把阿巧叫出來吧。」蘇唐道:「我們該走了。」

    「媽媽,我們要去哪裡?回家嗎?」小不點問道。

    「先不回家,去找幾樣東西。」蘇唐道,他必須要找齊魔裝了,否則在擁有法相的大妖面前,他的戰力會受到全面壓制。

    「哦。」小不點應道,隨後叫起來:「阿巧,快出來啦!快點!」

    變異銀蝗向遠方急掠而去,大光明湖徹底陷入了一片沉寂,良久良久,湖面上升起了一團水花,接著,一條人影慢慢從湖水中升了出來。

    那是一個女人,很奇怪的女人,她的臉上長滿了鱗片,額頭上有一條肉凸,隨著她的動作在慢慢搖晃著。

    她觀察了很久,茫然的眼神鎖定了大妖初蕾的屍體,隨後情緒猛地變得激動起來,幾下子游到岸邊,盡可能把自己的嘴張開,接著一口咬了下去。

    ****

    三大天門之一的魔神壇,遭遇了滅頂之災,而綠海和蓬山,也迎來了自己的機遇或者是災難。

    綠海中,兩個老者相對而坐,正輕聲慢語的聊著什麼,綠海的局勢一片平靜,各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殺戮、沒有戰鬥,但綠海局勢又很不平靜,大家的神色都有些沉重,而壓力的來源來自天空。

    空中有一隻巨大的烏龜,懸浮不動,那巨龜的體積大得難以想像,龜殼不管是從前後算,還是從左右算,都超過了萬米,猶如一片陰雲,遮住了太陽和天空。

    在龜殼上還有大片大片的建築物,有無數人影在龜殼上走動著,這裡,恍若是一個小世界。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其中一個穿著黑袍的老者說道:「真的沒必要打得你死我活,算到幾萬年前,我們都是殊途同歸的一家人啊。」

    「我明白的。」對面的老者態度顯得很恭謹:「不過,綠海中的修行者有很多人都不懂,我需要一段時間穩定人心。」

    那穿著黑袍的老者皺起眉,剛想說什麼,又突然愣了愣,頜首道:「那就這樣吧,過些時日,我再來拜訪。」

    「好,那老朽就靜候大駕了。」對面的老者笑道。

    穿著黑袍的老者緩緩起身,走出了房間,向上空看了看,身形慢慢飄起,旋即閃了一閃,掠上巨龜頂端,隨後消失了。

    那巨龜的頭慢慢從龜殼中探出來,接著發出滾雷般的鳴叫聲,身形慢慢升起,轉向南方。

    這一刻,綠海所有的修行者都抬起頭,看著那隻巨龜慢慢飛遠,他們的神色各不相同,有的長鬆了一口氣,有的陷入了沉思,有的在笑,有的在罵。

    砰……房門突然被人踢開了,臉色陰沉的竇蔻大步走了進來,冷冷的看著那個老者。

    那老者輕嘆一聲,抬頭看向竇蔻,兩個人久久對視著。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這麼讓他​​走了?!」竇蔻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讓他走,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那老者回道。

    「妖族的話,你也信?」竇蔻的雙手在微微顫抖著,顯然已激動到了極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真的選擇相信他們?!」

    「你沒試過,又怎麼知道他們不會講信用?」那老者反問道。

    「呵呵……你也沒試過,又怎麼知道他們會講信用?!」竇蔻用原話頂了回頭。

    「所以,我要試一試。」那老者道。

    「你要用整個綠海的未來……去試一試?!」竇蔻雙眼圓睜,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綠海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那老者淡淡說道。

    竇蔻的呼吸聲變得粗重了,她深深的看了那老者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龜殼上的一個宮殿裡,那黑袍老者快步走進大廳,大廳中央,一個身材極度臃腫的胖子像個皮球般坐在地上,他的雙手握著幾十根翠綠色的竹條,一邊擺動著竹條一邊喃喃自語著什麼。

    「出了什麼事?」那黑袍老者緩緩問道。

    「燕雲十八大妖,斷了一脈。」那胖子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是誰?」那黑袍老者露出驚愕之色。

    「是藍鴻飛。」那胖子回道。

    「怎麼可能?!」那黑袍老者有些不敢相信:「在燕雲十八大妖中,藍鴻飛的實力不是最強的,但他的法相瞬息萬里,想逃跑的話沒有誰能追得上,對手就算是星君也只得放棄,他居然會第一個被殺?!」

    「卜相不是很清楚。」那胖子道:「雖然他現在可能還沒死,但生機已絕,也就應在這幾天了。」

    那黑袍老者沉默片刻:「你為什麼會那麼恐慌?只是因為藍鴻飛?」

    「不。」那胖子搖了搖頭:「我用神數算到了幾點靈機,足以影響到我妖族的興亡。」

    「哦?什麼靈機?」

    「有一點靈機殺氣沖天,神擋殺神、魔擋屠魔,心堅如鐵、一意向前,是為殺機;有一點靈機陰沉內斂,口蜜腹劍、翻雲覆雨,唯恐天下不亂,是為禍機;有一點靈機凝魔煞而成……卻有些古怪,本應冰心寒骨,無情無欲,最後墮入煞途,但……它應該是被什麼拉了回來。」那胖子喃喃的說道。

    「就是這三點靈機,能影響到我妖族的興亡?」那黑袍老者露出凝重之色,因為他知道,那胖子的神數有通天曉地之能,無數年來,總是一語中的,從沒算錯過。

    「不止是它們。」那胖子道:「最重要的是最後一點靈機,如果有一天我妖族面臨大災,定是拜此人所賜,只不過……我有些不敢算它。」

    「為什麼不敢算?!」那黑袍老者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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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5 14:20:27 |只看該作者
第七一二章 大背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敢算它。」那胖子苦笑道:「好像……我一旦算了它,就要大禍臨頭。」

  「算!現在就算!」那黑袍老者道:「某家在這裡,我看誰敢害你!」

  「可是……」那胖子猶豫不決。

  「我知道,你擔心有可能大損修為。」那黑袍老者道:「到時候我把月宮讓給你,滋養個百餘年,你損耗的修為自然可以補回來。」

  「讓我住月宮?百年?」那胖子的眼神驀然亮了起來。

  「對,百年!」那黑袍老者沉聲道:「某家決不食言!」

  這種有可能對妖族興亡造成巨大影響的不祥之兆,必須要盡一切可能撲滅!為此,他可以付出代價。

  那胖子的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隨後猛一咬牙:「好,算就算!」

  「算出他在哪裡,要去做什麼,還有,我要看到他的影像!」那老者一字一句的說道。

  「呵呵呵……這個容易」那胖子發出奸笑聲,剛才他還在努力推辭,現在卻是豁出去了。

  接著,那胖子的神色變得凝重了,用手中翠綠色的竹條一根根鋪在地上,組成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符文,一絲絲雲氣從竹條中滋生出來,化作一團煙霧,懸在半空中。

  那胖子似乎感到有些吃力,眉頭深深皺起,動作也越來越慢,下一刻,煙霧中顯現出一個圖像,圖像由模糊逐漸轉變得清晰。

  遙遠的星空之外,一片飛沙在星河中慢慢流動著,那片飛沙由無數顆細小的七色沙礫凝成,在一起流動時,顯得如錦緞一般光滑,並散發著耀眼的華光。

  一個老者正躺在飛沙上假寐,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醒轉,指尖捻動了幾下,勃然大怒,喝道:「爾敢!」

  一股巨力從那老者身上釋放出來,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踪。

  龜殼上的大殿裡,那胖子還在忙碌著,突然,天空猛然變得明亮了,接著一道磅礴無匹的威能從天際瀉下,正撞在龜殼上,那巨龜不由發出痛楚的嘶叫聲,身形也搖晃了幾下。

  巨龜搖晃倒是不要緊,但龜殼上成片的建築物都被震得東倒西歪,有些建築物直接崩塌。

  大殿裡的黑袍老者和胖子修為都很精深,能穩住身形,但下一刻,那些翠綠色的竹條一根根炸開了,煙霧中的影像也消失得無影無踪。

  緊接著,那胖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有一根斷裂的竹條正射入他的一隻眼睛裡,竹尖透腦而過,從他後腦探出一截。

  那胖子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儘管遭受如此重創,但依然能活蹦亂跳的,他摀住被洞穿的眼睛,口中發出嚎叫聲:「我說不能算不能算,你偏偏讓我算……好痛……那點靈機有天大的來歷,算不得的啊……」

  「怎麼回事?」那黑袍老者喝道,他心中驚疑不定,甚至有些懷疑胖子是在故意自殘,因為到了他們這種境地,身軀早被淬煉得堅韌無比,很難想像居然會被一根小小竹條傷到。

  「我說了,那點靈機有天大的來歷,我們惹不得!」那胖子吼了回去,他和那黑袍老者並不是上下屬,而是客卿的關係,現在身受重創,自然把滿腔的怨氣發洩到對方頭上。

  「什麼來歷?我妖族也有傳承、也有來歷!」那黑袍老者喝道:「不能算?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點靈機毀了我妖族?這是什麼道理?」

  「如果是你們殺了他,那叫天數!讓我來算,這叫逆天改命!」那胖子吼叫道:「那點靈機本就命不該絕,如果它沒有大背景,改了也就改了,誰都說不得什麼,但但現在不能啊……」

  那黑袍老者突然沉默了,這裡可是原域,到底是誰的力量,能跨越茫茫星空而來?

  「以後這種遭天譴的事,莫要找我!」那胖子繼續吼道:「神數一門玄奧萬千,為何總是缺少傳承?就因為這一門必須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容易壞了規矩!天聖,莫怪我沒提醒你,你是一心為妖族考量,但真的做過了頭,卻要給妖界帶來滅頂之災的!」

  那黑袍老者雙瞳中有厭惡之色一閃而逝,明明是那胖子算出靈機,火急火燎的找他過來商議,等到惹出了麻煩,卻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他身上,此等角色,不足以共謀大事。

  不過,現在他還是需要那胖子的幫助。

  沉吟片刻,那黑袍老者緩緩說道:「如果我殺光人界所有的修行者呢?算不算逆天改命?」

  那胖子愣了愣,搖頭道:「如果你真殺得光……那是天數昭昭,就算是星空之主,也不敢無視天意。」

  「好!如此就好!」那黑袍老者露出冷笑,他只擔心在屠戮人界修行者的時候,星空之外的力量又來橫加干涉,現在,他有了底氣,那麼原本的一些想法,也被徹底推翻了。

  星空中的七彩飛沙上,一個穿著淡金色甲胄的年輕人從飛沙中鑽了出來,好奇的看向那老者,隨後笑嘻嘻的問道:「師尊,到底出了什麼事,讓您這般大動火氣?」

  這時候,老者的怒火已經平息了,他瞥了那年輕人一眼,淡淡說道:「前幾年,有一個孩子無意中得了我的靈煉法門。」

  「哦?師尊是要把靈煉法門收回來?」那年輕人問道。

  「他能得了法門,是他的運道。」老者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那就隨他去吧。」那年輕人笑道:「師尊又何必放在心上。」

  「他把我當成師尊,已有了因果。」老者道。

  「這麼說……我就要多出一個師弟了?」那年輕人露出驚喜之色,隨後又道:「師尊,您就是太挑剔了,早就應該多收些弟子,看看他們,各個有無數門徒,再看看您,只有我們孤零零的哥幾​​個,無依無靠的。」

  「還早得很。」老者頓了頓:「你就不要亂走了,先留在這裡吧。」

  「師尊可是有事吩咐?」那年輕人正色道。

  「等等看,說不定你還要往原域裡跑一趟了。」老者道。

  「去原域?」那年輕人顯得很驚訝:「師尊,我就算不太爭氣,但怎麼也是個大羅星君了,讓我去原域……是不是不太妥當?破了大家的約定啊。」

  「他們放肆在先,總怪不得吾等。」老者冷冷說道。

  「嘖嘖……師尊啊,您對那小師弟可是真掛心啊。」那年輕人不無嫉妒的說道。

  「呵呵……」老者笑了笑,突然轉移了話題:「蚊子,當初你修成靈煉第一重,用了多久?」

  「三十七年。」那年輕人咧開嘴,笑得很開心:「師尊那時候還說我是萬年罕見的奇才呢。」

  「三十七年啊……」老者的笑容有些怪:「好了,你去吧。」

  在急速飛行的變異銀蝗上,蘇唐突然挺起身,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四周,變異銀蝗的身形也戛然而止,懸停在空中。

  在剛才那一刻,蘇唐感應到一種莫大的危機,但只是剎那,危機感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暖意。

  出了什麼事?蘇唐想不通,達到大聖境,他的心志早變得異常堅韌,根本不可能產生什麼幻覺。

  那種危機感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誕生,應該是周圍發生了事情,但他找來找去,什麼都沒找到。

  「媽媽,怎麼了呀?」小不點奇怪的問道。

  「沒事。」蘇唐放棄了,隨後道:「阿巧,繼續往前飛。」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呢?」小不點又問道。

  「去找幾樣東西。」蘇唐解釋道,魔之光可以感應到魔裝的其他構件,但不可能無視距離,總要靠近之後,才能有所感應。其實這已經不錯了,譬如說那副沉在海底的甲胄,厚重的海水完全阻隔了波動,如果沒有魔之光,就算他的位置正處在甲胄的上方,也不可能發現什麼。

  原本他準備抽出一段時間,利用變異銀蝗的速度,到處轉上一圈,把其他構件找齊,不過在晉升大聖境的瞬間,他突然感應到了那些構件,那麼事情就變得簡單了,雖然無法感應到魔裝構件的具體位置,但他能依稀辨認出方向,筆直飛過去就好,達到一定距離,魔之光自然會產生感應。

  變異銀蝗重新開始加速,向前方飛掠,差不多過了半個多小時,下方出現了一群激鬥的人影,變異銀蝗所散發出的波動是非常強橫的,那些人影發現變異銀蝗的到來,立即停下了戰鬥,向兩側退開。

  「糟糕……又來了妖物。」一方的修行者們露出驚慌之色,其中有幾個膽小的,居然轉身就逃,而另一方的氣勢卻在暴漲,事實上,變異銀蝗就是個妖,也不怪他們誤會。

  蘇唐急著去找魔裝構件,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但突然看到了蕭行歌的身影,他第一次去魔神壇時,曾經和蕭行歌有了些交集,後來在神落山,又得到了蕭行烈的幫助,雖然以前和蕭行烈有些不愉快,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些許的糾葛是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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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5 14:20:53 |只看該作者
第七一三章 倚靠

  變異銀蝗向下方俯衝而去,距離近了,兩群人都看清了端坐在聖座上的蘇唐,原本恐慌的,現在更加害怕了,因為能化成人形的妖物,至少都達到了聖境級,他們肯定逃不掉了,而原本歡呼雀躍的,卻露出驚愕之色,他們能看得出,蘇唐絕對不是大妖。

  蘇唐從聖座上飄然而下,看到對面那群人額頭上都刻著飛鷹的圖案,他眼中閃過一縷厭惡之色,隨後道:「殺了。」

  想改變那些人慣性,告訴他們應該自信自強,不要甘為妖物的奴僕,最後讓他們迷途知返,這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還要消耗大量的時間,蘇唐本不是善人,既然他們選擇了站在妖族的陣營裡,不管是受到蒙蔽,還有因為別的什麼,必須要付出代價。

  死亡,是最好的解脫。

  變異銀蝗嘶叫一聲,旋即向那些刻著飛鷹圖案的人掠去,靠著自己接近極限的速度,在那些人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時,它已經突入到人群中,血花片片綻放。

  蘇唐本想移轉視線,把蕭行歌叫過來,問上幾句話,看到變異銀蝗在大肆殺戮,他略微怔了怔。

  變異銀蝗的學習能力確實很恐怖,記得第一次看到變異銀蝗殺生時,它總是拼命扇動鞘翅,盡可能的把敵人絞得粉碎,這就像一個人用大鐵鎚去砸蒼蠅一樣,白白浪費了太多的力氣。

  現在的變異銀蝗,明顯進步了,它只是輕輕張開鞘翅,在人群中一掠而過,便有十幾個人被尖銳的鞘翅切成了兩段,那​​對如靈蛇般的觸角,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胡亂戳動,往往是在那些的人脖頸間、腦袋上或者是胸膛正中隨意的點一下,隨後便轉向下一個人,它知道對方死定了。

  變異銀蝗在魔神壇到底殺了多少,才能讓它產生這麼大的變化?

  這時,另一邊的人群都看傻了,他們以為出現的是一位實力強橫的妖族,已經喪失了鬥志,在那裡束手待斃,結果,變異銀蝗突然向同族下毒手,這是怎麼回事?

  「你…你是……」站在人群中的蕭行歌隱隱認出了蘇唐,急忙推開人群,大步走了出來。

  「你離開魔神壇了?」蘇唐轉頭問道。

  「果然是你,蘇先生!」蕭行歌頓了頓:「魔神壇……」說到這裡,蕭行歌說不下去了,眼中浮現出淚光。

  「怎麼?」

  蕭行歌突然哇地一聲,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多日來承受的委屈和恐懼,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

  蕭行歌這一哭,其他修行者也忍不住,有幾個人發出隱隱的抽泣聲,還有幾個再握不住自己的刀劍,撒開手任由刀劍落在地上,眼中也浮現出淚水。

  「死了…都死了啊!」蕭行歌哭得撕心裂肺:「雲將大人死了,呼延錚木大人死了,慈翔大人不知道去了哪裡……嗚嗚嗚……魔神壇上下各門上萬弟子,被人像屠雞殺狗一樣,追得到處跑……漫山遍野都是屍體……好慘……」

  蘇唐長吸了一口氣,他見不得男人痛哭流涕,何況蕭行歌畢竟是大祖級的修行者,這般放聲大哭,太過丟人現眼,他本想呵斥蕭行歌幾句,轉眼看到蕭行歌身上的裝束破爛不堪,整個人瘦了一圈,連鞋子都丟了,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忍,便把要呵斥的話咽了回去。

  那些修行者的狀態都很不堪,一個個蓬頭垢面,就像乞丐一樣,事實上,他們能活下來,能逃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有心情打扮收拾自己。

  「那些妖類進攻魔神壇,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蘇唐輕聲問道。

  「到今天有十一天了。」見蕭行歌還在放聲大哭,沒有回答,另一個修行者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們要去哪裡?」蘇唐又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去哪裡,只能拼命的往前面逃。」那修行者苦笑道:「那些傢伙一直在後面追趕我們,他們有天鷹引路,不管我們怎麼走,都沒辦法甩脫他們,而且……」說到最後,那修行者欲言又止。

  「怎麼?」蘇唐問道​​。

  「我感覺他們早就能追上我們的。」那修行者道:「一直故意這樣吊著我們……好像是想讓那些年輕的修行者受些歷練。」

  「他們有聖境級大修行者?」蘇唐道。

  「有,應該是有一個!」那修行者急忙道:「七、八天前他露過一面,殺掉我們的二師兄,然後就走了。」

  「你們逃出來的時候有多少人?」蘇唐道。

  「差不多二百多個。」那修行者回道:「有的跑散了,有的被殺了,最後……最後只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

  蘇唐沉默了片刻:「你們先往東走吧,看到大海,找一艘船,再轉向往南走。」

  「我們……去哪裡?」那修行者小心的問道。

  「去闇月城,知道嗎?」蘇唐道。

  「不知道……」那修行者搖了搖頭。

  「反正下海一直往南走就是了。」蘇唐道:「妖族不會找到海上去的。」

  蘇唐並不急著回闇月城,是因為千奇峰上有大長老,還有那出手除掉了火豹妖王的中年人,以他們的實力,應該能守住千奇峰的,就算不行,也可以向邪君台撤退。

  葉浮沉能控制邪君台,加上一百零八具邪君衛的威能,就算來三、五個大妖,也不可能威脅到邪君台。

  蘇唐明知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都已晉升為大聖,依然敢出頭向蓬山挑釁,就是仗著自己擁有邪君台,實在不行了,往邪君台裡一縮即可,任憑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有通天威能,也只得在外面乾瞪眼。

  「明白了。」那修行者道。

  「行歌,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楚,哭一會也就行了。」蘇唐皺眉道:「我前些日子在神落山遇到了蕭行烈,你有沒有他的消息?」

  傍邊的修行者暗地裡捅了蕭行歌一下,蕭行歌勉強停止了哭泣,其實他不是太過懦弱,而是這些天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壓力和恐懼,而且上次和蘇唐一起走出神落山,也知道了蘇唐的身份,看到蘇唐之後,明白自己暫時安全了,意志當即全線崩潰。

  「沒……沒有。」蕭行歌哽塞著:「不過,聽說他已經成為鐵馬騎士了,就算……就算遇到妖族,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

  「希望他會沒事吧。」蘇唐道:「你們先走,如果路上遇到別的修行者,也要都帶上,這個時候,大家一定要守望相助。」

  「好。」蕭行歌努力提起精神:「不過,有那些天鷹領路,他們還會追上來的。」

  蘇唐的視線轉向遠方,天際有幾隻小黑點正在盤旋著,他冷笑道:「幾隻扁毛畜生罷了,你們走你們的,這裡交給我。」

  蕭行歌招呼一聲,轉身帶頭向東方奔去,一群人奔走片刻,其中有個修行者終於忍不住了,湊到蕭行歌身邊問道:「行歌,他是什​​麼人?」

  「他……」蕭行歌頓了頓:「他是魔神壇之主。」

  「開什麼玩笑?」那修行者瞪大眼睛:「我在魔神壇修行幾十年了,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個魔神壇之主?」

  「任御寇聽說過麼?」蕭行歌道。

  那修行者剛想說這是廢話,另一個修行者猛然想起了什麼,大聲叫道:「他就是蘇唐?」

  「嗯,他就是。」蕭行歌用力點了點頭:「他得到了任御寇的傳承,自然也會把守護魔神壇當成己任,這一次妖族趁著他不在,突襲我們魔神壇,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蕭行歌嚴重高估了蘇唐的思想境界,不過,他這番話極大的安定了人心,他們惶惶不可終日,是因為親眼目睹了兩位大魔神的戰死,失去了主心骨,現在蘇唐出頭了,並且被捧到魔神壇之主的位置上,讓他們重新找到了依靠。

  「不過那個大妖的實力太恐怖了,可不是好惹的,我擔心…」一個修行者憂心忡忡的說道。

  「大妖不好惹,任御寇就好惹了?」蕭行歌冷笑道:「放心,他一定會給魔神壇一個交代,那個大妖活不長了…」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蘇唐早已解決了那個大妖,但必須往這個方面想,因為這樣他們會感到解氣、暢快。

  此刻,蘇唐正坐在聖座上,令變異銀蝗驅趕那些天鷹,他時不時的揮出一拳,魔之光便會而出,擊中那些盤旋的天鷹,魔之光的威力雖然不強,但融合了四系靈珠,只要被魔之光命中,那些天鷹身上便會燃起熊熊火光,隨後倉皇逃走。

  接著,蘇唐又令變異銀蝗飛回去,躲在林中,靜靜等待著。

  蕭行歌那些人畢竟是人界修行的種子,他一個人的力量有限,能保護多少就算多少吧,不過,蘇唐的心裡有些發沉,不止是魔神壇遭到了妖族的進攻,其他宗門也不可能保持安靜,這場浩劫過後,修行者還能剩下多少呢?

  只是,在三大天門中,魔神壇的實力是最差的,蓬山和綠海都有大聖級的修行者坐鎮,應該沒那麼容易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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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四章 一還一報

  時間不長,一群修行者從遠方急掠而至,看到下方躺著凌亂的屍體,紛紛從空中落下。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其中一個老者鬚髮張揚,發出怒吼聲。

  「洪哥哥……你怎麼了呀?!」有一個少女哀叫著撲倒在一具屍體旁,放聲大哭。

  那些修行者亂成一團,有的破口大罵,有的在忙著找自己的親朋。

  就在這時,又一群修行者從空中落下,居中簇擁著一個白色蒼蒼、拄著拐杖的老者。

  「族長來了!」

  「快快,躲開……」先前的修行者們停止了忙亂,紛紛讓在一邊。

  那白髮蒼蒼、拄著拐杖的老者面色惶急,根本不理會族人,只顧著在屍體中尋找著,當他發現一具少年的屍體時,呆了片刻,接著突然向後仰倒。

  幾個護衛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了那老者,一個中年人推開護衛走過來,沉聲喝道:「誰帶了醒神丹?」

  一個護衛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丹藥,又急忙把丹藥遞給中年人,中年人撬開那老者的嘴,把丹藥塞了進去。

  片刻,白髮蒼蒼的老者幽幽醒轉,他的眼神開始時還有些茫然,等醒悟過來剛才看到了什麼之後,扔掉拐杖,狀如瘋虎一般推開人群,一頭撲倒在那少年的屍體旁邊,發出淒厲的叫聲:「小少爺啊……我讓您不要來,可您怎麼就是不聽勸啊……」

  「小少爺?這是小少爺?!」那中年人大驚失色。

  「天啊……」

  「小少爺……小少爺怎麼會在這裡?」

  「這下子出大麻煩了!」

  那些修行者都顯得很慌張,相互間竊竊私語著。

  「天聖,我對不起您老人家的栽培啊……我有愧啊……」那老者仰天發出嚎叫聲,隨後揚起雙手,瘋狂的抽著自己耳光:「我有罪……我該萬死……我有罪……」

  「阿爹,不要這樣!」那中年人雙眼含淚,一把抱住了老者。

  「族長,您保重啊……」

  「是啊是啊,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其他修行者也七嘴八舌的叫了起來。

  「放開!放開!」那老者拼命掙扎著,中年人不敢太用力,只得慢慢把那老者鬆開,隨後從旁邊搶過拐杖,重新塞到那老者手中。

  「阿陣!」那老者雙眼血紅,大聲喝道。

  「孩兒在!」中年人立即應道。

  「給我追上那些雜碎!然後把他們全部殺掉!雞犬不留、挫骨揚灰……雞犬不留、挫骨揚灰……」那老者發出聲嘶力竭的吼聲,每一次吼叫都要用拐杖重重的衝擊著地面,似乎腳下就是兇手。

  「爹爹放心!孩子管保讓他們一個都走不掉!」那中年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林中的蘇唐和小不點、變異銀蝗一直在屏蔽著自己的氣息,聽到這些,蘇唐有些奇怪:「小不點,不是說妖族只有在勘破聖境之後,才有機會煉化人形麼? 」剛才變異銀蝗的殺戮是一邊倒的,那些修行者當中絕對沒有聖境。

  「阿巧說,大妖和人類女人交配,有可能產下人形胎兒。」小不點回道,隨後她不解的看向變異銀蝗:「阿巧,交配是什麼呀?咦……好像以前在哪裡聽到過的。」

  蘇唐大怒,旋即發現變異銀蝗側頭看著小不點,好像在用神念傳著話,他一腳踢在變異銀蝗的節肢上,喝道:「再敢胡說八道,我扒了你的皮!」

  變異銀蝗當然不敢為自己辯解什麼,不過,蘇唐這一腳踢得狠了一些,發出砰然響聲,加上說話的聲音,讓遠處的修行者們立即產生了警覺,那中年人昂前向前走了幾步,視線冷冷的掃視著樹林,隨後喝道:「誰?給我滾出來!」

  噗通……果真有個東西滾了出來,變異銀蝗跟頭把式滾出了老遠,顯得異常狼狽,因為它背上固定著高大的聖座,滾動很不方便。

  那些修行者、包括為首的中年人都嚇了一跳,那老者也停下了嚎叫,呆呆的看著變異銀蝗。

  變異銀蝗是妖物,這點毫無疑義,不過在燕雲山的傳承中,從來沒出現過這種巨大的蝗蟲,讓他們非常吃驚。

  「閣下是……」那中年人充滿警覺的問道。

  變異銀蝗挺起身,二話不說,兩根觸角如毒龍般探出,一上一下,分別刺向那中年人咽喉和下腹。

  那中年人立即向後飛退,變異銀蝗的觸角落空,接著便飛掠而起,張開偌大的口嚼器,兩根觸角再次向前探出。

  那中年人大怒,飛退的身形恍若不受慣性影響一般,突然折​​轉向上,避開變異銀蝗的觸角,飛臨變異銀蝗上空,雙掌交擊而下。

  轟轟轟……掌勁不停轟擊在變異銀蝗的鞘甲上,蕩起一片片金光,這種程度的攻擊只是在給變異銀蝗撓癢癢,連護體神念都沒有辦法突破,更別提對它的鞘甲構成傷害了。

  不過,變異銀蝗飛掠的勢頭撐不過巨力的轟擊,一頭栽落在地面上,接著它振動鞘翅,再次而起。

  「且慢!」那中年人發出怒吼聲,隨後翻身避開老遠:「你是哪一位天聖的坐騎?為何要與我族為難?!」那中年人看到了變異銀蝗背上的聖座,只以為變異銀蝗是某位天聖的坐騎,大家都是一伙的,何況人族修行者的身份普遍要比妖族矮一截,他不敢徹底撕破臉。

  「因為是我讓它宰了你們。」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中年人循聲看過去,正看到了從林中緩步走出來的蘇唐,還有坐在蘇唐肩頭的小不點。

  「那……那是……」中年人整個人都呆住了。

  「聖皇?是聖皇?是活的聖皇?!」那老者的脾氣應該很急躁,看到小不點,他又一次開始激動了。

  小不點自然不懂對方為什麼那麼激動,她冷冷的看著對方,雖然年紀小個頭也小,但她也逐漸養成了一種屬於自己的氣勢,尤其是在生氣時,會散發出一種隱隱的威壓。

  「有些沒辦法接受吧?妖族利用你們來殺害我們,我也可以用它幹掉你們,這就是一還一報!」蘇唐的視線落在了變異銀蝗身上:「以前我多少還有一點點惻隱之心,現在看到它……就什麼都沒有了。」

  只要他蘇唐一句話,變異銀蝗肯定會把屠戮妖物的事情當成使命去完成,那麼反過來說,眼前的修行者們是一樣的。

  小不點不可能改變自己的立場,變異銀蝗自然也不可能,而自以為承受了妖族天大恩澤的人類修行者們,更加不可能。

  所以,只有一方死得精光,世界才會恢復平靜。

  「是你……你是殺了他們?!」那中年人怒喝道。

  「當然是我。」蘇唐輕聲應道。

  一雙雙充滿仇恨的視線落在蘇唐身上,尤其是那白髮蒼蒼的老者,簡直恨不得一口咬死蘇唐。

  「真是愜意啊……」蘇唐露出微笑:「我第一次知道,被人仇恨的感覺竟然會如此舒暢,那麼……這應該就是不共戴天的真意了吧?」

  那中年人長吸一口氣,雙手慢慢握緊。

  而蘇唐臉色一變,喝道:「給我殺!」

  變異銀蝗立即展動鞘翅,向人群中撲落,那中年人隨後做出動作,揚起雙臂,試圖攔住變異銀蝗,就在這時,他的眼角瞥到一道金光向自己射來。

  「開!」那中年人奮起全力,掌勁迎向金光。

  轟……那中年人的掌勁如冰雪消融般潰滅了,而金光勢如破竹,繼續射來,隨後便撞擊在那中年人胸膛上,那中年人凝聚的護體神念似乎如薄紙般脆弱,下一刻便被洞穿,接著金光透體而過,在那中年人身後濺起了一團血霧。

  那中年人無法相信自己連一擊都撐不住,他在飛跌的過程中,一直在呆呆看著蘇唐淡漠的眼神,旋即明白了什麼,發生大呼道:「大聖……爹爹你們快走,快走……」

  這個時候想走,已經來不及了,變異銀蝗在人群中左突右撞,身形所過之處,那些修行者成片被碾倒。

  不過,那些修行者還是有血性的,他們分出幾個人自殺一般迎向變異銀蝗,另外幾個人護著那白髮蒼蒼的老者向後逃去,而變異銀蝗極其狡猾的一面體現出來了,其實它只要輕輕一躍,便能攔在那白髮蒼蒼的老者前方,但它偏偏不去攔,只是不緊不慢的追在後方,等有修行者上前阻截,它裝模作樣的鬥上幾合,把人殺掉,然後再追。

  就連在遠處觀戰的蘇唐也感到有些心驚,變異銀蝗什麼時候這樣有心計了?其實在中年人發出警示之後,那些修行者已經在四下奔逃了,但看到老族長被追殺,那些修行者們又吶喊著飛了回來,拼了命一般試圖阻攔變異銀蝗,有的被變異銀蝗刺倒之後,居然還掙扎著抱住變異銀蝗的節肢,用嘴去咬、用頭去撞,一個個狀若瘋魔。

  片刻,幾乎所有的修行者都倒下了,只剩下那白髮蒼蒼的老者,他似乎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猛然轉過身,向著變異銀蝗怒吼道:「身為妖族,為何與這等叛逆攪在一起?!無恥……」

  沒等他喊完,變異銀蝗的觸角已​​經從他的口中穿透過去,接著發出不屑的唧唧聲,把那老者的屍身甩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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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五章 堵門

  摩雲嶺秘境內,相貌俊美的衛七律背著七律琴,向高臺這邊飄來,商天良和樊赫早已在等著了,看看到衛七律飄來,兩個人都露出了笑意。

  似乎是為了相互考量,三位聖境級大修行者同時釋放出自己的氣息,湧動的亂流撞擊在一起,發起雷鳴般的轟響聲,隨後向四面八方卷去。

  「沒想到,只是半個月多沒見,兩位的修為便又更精深了一層,可喜可賀啊。」衛七律笑道。

  「衛聖,你的進境也不差啊。」商天良道。

  「以前本以為,綠海是天下絕佳的修行聖地,其他靈脈都不足一提,唉……是我坐井觀天了。」樊赫歎道:「在這裡幾個月,勝過在綠海修行幾年,如果能早些日子進來,恐怕你我也都有機會問鼎大聖了。」

  「是啊。」衛七律點頭道:「這裡看似一片荒涼,但又蘊育著靈動的生機,如果能修行個一年半載,巔峰境指日可待。」

  「和聞殿下的生死決倒是有幾分相合之處。」商天良道。

  「嗯,恐怕……聞殿下的進境應該是最快的吧?」樊赫道。

  各大修行門派,往往只是要求弟子們秉持內外之分,輪到他們自己,就成了嚴於律人、寬以待己的典範了,誅神殿又怎麼了?反正聞香沒有威脅到他們,大家一團和氣的修行不是很好麼?

  所以他們在知道了聞香的身份後,壓下了內心的驚訝,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當然,如果日後聞香帶著誅神殿的人攻打綠海,他們肯定要挺身而出,為綠海而戰。

  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把自己的進境提升上去,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何況,還有蘇唐橫在當中,現在已沒有誰敢無視蘇唐所代表的千奇峰了。

  「對了,聞殿下呢?」衛七律問道。

  「應該快到了吧。」商天良道:「宗一葉已經去找她了。」

  在那座大坑處,宗一葉倒背著手,正焦急的在坑邊走來走去,下一刻,聞香緩緩從大坑內飄了上來,宗一葉看到聞香,精神一振,隨後迎了上去:「頭,怎麼用了這麼久?」

  「遇到一些小麻煩。」聞香道。

  「什麼麻煩?要不要緊?」宗一葉急忙問道。

  「沒事,已經解決了。」聞香搖頭道。

  「頭,我得怎麼說你呢」宗一葉露出苦笑:「先生臨走的時候,再三交代,我們千萬不要靠近這裡,可你……開始的時候,你只是過來轉一轉,那還好,但現在居然下去了,而且一下去就是幾天,萬一出了事,我怎麼向先生交代?」

  聞香沉默片刻,輕聲道:「你不懂的。」

  「我不懂你倒是告訴我啊,你不告訴我,我豈不是永遠不會懂?」宗一葉顯得有些激動,他的吐槽幾乎成了繞口令了。

  「過幾天再說吧。」聞香道:「你先回去,我一會就來。」

  「可是……可是那邊已經在等著你了?」宗一葉道。

  「耽誤不了事的,我只需要一小會兒,你先去吧。」聞香皺起眉頭,她似乎有些不悅了。

  宗一葉見狀不敢多說,只得歎了一口氣,轉身向遠處走去。

  聞香看著宗一葉走遠,隨後轉身躍向天坑。

  半個多小時後,聞香重新出現了,她有些倦意,出來後長長吁了口氣,旋即感應到什麼,走到坑邊向下看去,正看到幾隻狼形的虛影沿著洞壁向上奔跑著,遠遠看到聞香,那幾隻虛影不約而同發出隱約的咆哮聲,似乎恨透了聞香。

  聞香露出冷笑,慢慢伸出左右,一團灰色的氣息在她掌心中升起來,氣團蠕動著,凝成一個扭曲的骷髏。

  聞香抬手把骷髏氣團扔到天坑中,隨後頭也不回的向前方掠去。

  片刻,天坑中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響聲,洶湧的氣流猶如一根巨柱,從天坑中沖出來,只沖上天際。

  遠方的高臺上,衛七律、商天良等人都感應到了遠方的震動,不由面面相覷。

  「那些發生了什麼?」樊赫喃喃的說道。

  「我們過去看看?」商天良道。

  「好像不用了。」衛七律瞇起眼睛:「聞殿下從那邊趕過來了。」

  很快,聞香掠到近前,輕輕落在高臺旁,向衛七律等人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那邊發生了什麼?」衛七律問道。

  「天坑裡吹出來的罡風越來越強烈了。」聞香道。

  「哦。」衛七律頓了頓,隨後轉移了話題:「明天又到了帝流漿的日子了,大家商議一下吧,我們應該怎麼辦?

  「上上一次,是蘇先生在這裡,替我們緩解了危機;上一次,靠我們幾個拼了老命,才算勉強守住了出口。」商天良緩緩說道:「不過,上一次我看到了蓬山的弟子,說不定……會驚動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如果他們也趕過來,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是啊。」樊赫頜首道:「他們畢竟已晉升為大聖了,如果真要奪這秘境,我們是攔不住他們的。」

  「聞殿下,你有什麼想法?」衛七律看向聞香。

  「我沒什麼想法。」聞香搖頭回道。

  見聞香的態度很淡漠,衛七律有些惱了:「聞殿下,如果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真的到了,他們應該是不會難為我們的,但絕對不可能放過你,這件事和你有切身關係啊!」

  「他們來不了了。」聞香察覺到自己的心態有些不對,再次對衛七律等人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隨後道:「剛才在想事情,有些分神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來不了?」衛七律顯得很吃驚:「你……能出得去?」

  「我自然知道。」聞香微微歎了一口氣:「衛聖,這牽扯到我誅神殿的一樁隱秘,如果您問了,我不說,有些對您不敬,如果說謊騙您,更不妥當,您還是不要問了吧。」

  衛七律等人相互交換著眼色,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聞香這番話他們還是能接受的,因為聞香能坦誠說出來,就是一種尊重,否則隨便找個理由,他們又怎麼能分辨出真假。

  「也就是說,他們放棄奪這秘境了?」商天良道:「我們能出去了?」

  「差不多吧,外面已經沒有三大天門的弟子了。」聞香道。

  「如此也好。」樊赫笑道:「這裡雖然對修行頗多益處,但總是陰測測的,讓人心情舒坦不起來,我們出去了,也好到蘇先生的千奇峰轉一轉,開開眼界。」

  「好主意!」商天良贊道,當初進入秘境時,他們都聽蘇唐提起過邪君台,對邪君台充滿了好奇。

  「我們走不了的。」聞香歎道。

  「走不了?什麼意思?」商天良皺眉道:「聞殿下,你剛才不是說三大天門的人都離開了麼?」

  「三大天門的人確實不在。」聞香道:「但……妖族來了。」

  「妖族?什麼妖族?」衛七律、商天良等人全部變得目瞪口呆。

  「你們懂我在說什麼。」聞香一字一句的說道。

  氣氛突然變得死一般沉寂,良久良久,衛七律試探著問道:「他們……來了?」

  「來了。」聞香點頭道。

  「來了多少?」商天良急忙問道。

  「漫山遍野、遮天蔽日,根本數不清楚。」聞香道。

  「聞殿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衛七律道。

  「明天帝流漿再現,出口開啟,我們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決戰。」聞香輕聲道:「此時此地此景,我怎麼有心情亂開玩笑?」

  衛七律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反復確認,他們不得不相信聞香的話,事實上,聞香也沒必要開玩笑。

  「打就打!」商天良吐出一口粗氣:「我早就想會一會那些妖崽子了!」

  「沒錯,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界,沒必要怕他們。」樊赫道。

  話雖然如此說,但他們心中充滿了擔憂,因為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界的上古大修們是因為抵擋不住妖界的侵襲,不得不聯手布下封印,把人界封印在其中,並切斷了所有的星路。

  連上古大修都不行,他們能行麼?

  不過,在這個時候,想太多沒有什麼用處,擋不住,被妖族來個甕中捉鼈,他們一個也跑不掉,那只能死戰到底了。

  「那些妖族差不多有七、八個聖境級修行者,還有一個大聖境。」聞香道。

  聽到這句話,衛七律等人眼神有些發直,傻傻的看著聞香,剛才鼓起的鬥志也都如雪水消融般消失了,七、八個聖境?一個大聖境?那還打個什麼?

  「那個大聖境交給我,其他修行者,就要看你們的了。」聞香幽幽說道。

  「你?你能擋住大聖境?」商天良叫道。

  「我擋不住。」聞香道:「但有人能擋得住。」

  「你在說誰?」衛七律沉聲問道,這事情關係重大,他必須問個清清楚楚。

  「幾位前輩,就不要為難小女子了。」聞香苦笑道:「小女子已經發下毒誓,絕不會向第三人提起,所以……不過請幾位前輩放心,妖族那大聖境,絕無可能踏入秘境半步,不過,妖族還有七、八個聖境,此戰是生是死,還要看幾位前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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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六章 遲到

  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有兩個年輕人並肩而立,面帶關切的望著下方。

  左側的年輕人,容貌俊朗,鼻直口闊,雙眼神光熠熠,尤其是那對淡紫色的長眉,給他平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右側的年輕人個子要矮一些,額頭極為飽滿,結果顯得眼窩有些向內陷,臉上佈滿了雀斑,容貌普通,和身側的同伴相比,就像是一片負責襯托的綠葉,有一隻青色的鳥兒在他肩膀上跳來跳去,嘰嘰喳喳的叫著。

  「你確定下面有極品靈器?」紫色長眉的年輕人皺眉問道。

  「肯定有。」那臉上帶著雀斑的年輕人用力點著頭:「我的青鳥飛到這裡說什麼就不走了,你也知道,這傢伙對靈器的氣息非常敏感,往日也沒少替我們找到寶貝。」

  「但……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還是什麼都沒找到啊。」紫色長眉的年輕人緩緩說道。

  「急什麼?」那臉上帶著雀斑的年輕人說道:「反正我們都沒什麼事。」

  「誰說沒事的?」紫色長眉的年輕人再次皺起眉頭:「蓬山那邊有些棘手,天聖已經接連下了詔令,讓所有的修行者都過去幫忙,余新,你和我一起勘破聖境,可你知道不知道天聖為什麼一直有些不喜歡你?」

  「怎麼扯到了這個?」那臉上帶著雀斑的年輕人也皺起了眉:「我們現在是在找寶貝啊!」

  「看看……你一直是這樣,太不把天聖的詔令當回事了,過於自由散漫!」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說道:「我們都接到詔令了,本應該立即回去的,你卻把我拉到這邊,就不怕天聖動怒?」

  「只是耽誤一天半天的,又能有什麼大事?」那臉上帶著雀斑的年輕人說道:「何況天聖威能無雙,區區一個蓬山,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紫色長眉的年輕人歎道:「天聖讓我們趕過去,這就是支撐不住的信號啊!難道你讓天聖直接開口和我們說,孤擋不住了,爾等快快趕來救我?」

  「這……」那臉上帶著雀斑的年輕人語塞了。

  「算了,你願意找你的寶貝,自己慢慢找吧。」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說道:「我可是要趕回去了。」

  「等一下。」那臉上帶著雀斑的年輕人急忙道:「如果我們找到了寶貝,回去獻給天聖,就可以將功補過了啊。

  紫色長眉的年輕人愣了愣,他被說服了,隨後道:「好吧,那你快點找,我只等到中午!」

  就在這時,海面上蕩起了水花,幾個腦袋露出了海面,其中一個人把鎧甲狀的東西高高舉過頭頂,隨後發出呼喊聲:「大人,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那臉上帶著雀斑的年輕人欣喜若狂,旋即飛掠而下。

  不過,等他把那套鎧甲抓到手裡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在慢慢消失,因為這套鎧甲的賣相實在是太差了。

  這是一種鱗甲,鱗片不知道用何物所制,黑黝黝的,毫無光澤,而且在鱗片的縫隙中,蓄滿了污泥和海藻,他抓過鎧甲的時候,還能看到幾條不知名的海蟲在鱗片的縫隙中爬來爬去。

  紫色長眉的年輕人也跟著掠了下來,看到這套髒到了極點的甲胄,表情變得很怪異,片刻,他有些忍不住了:「這就是你說的不世之寶?」

  賣相差還可以忍,但甲胄中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這算哪門子的靈器?

  那臉上長著雀斑的年輕人臉色發白,轉頭恨恨的盯著那隻青鳥,青鳥不明所以,還在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後對下方的人喝道:「這哪裡是靈器?你們是不是漏過了什麼?快點給我下去找!」

  「大人,這一帶的海底我們都摸遍了啊,真的什麼都沒有。」下方有個人苦著臉叫道。

  「什麼沒有?都給我下去找!」那臉上長著雀斑的年輕人喝道:「三十息之內,誰敢上來我就宰了誰,你們就算死也得給我死在海底!」說完,那年輕人掄起手中破敗的甲胄,就要向著下面的人扔出去,隨後他發現有些不對,身形變得僵硬了,把手慢慢收了回來,接著用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觀察著那幅甲胄。

  「余新,你這樣執拗,那我也不管你了。」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說道:「你留下吧,我先走了。」

  「炎龍,你先等一下!」那臉上長著雀斑的年輕人叫道。

  「余新?你還想怎麼樣?」炎龍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不悅的問道。

  「來,拔你的劍,砍我!」余新叫道。

  「你發什麼瘋?」炎龍道。

  「我讓你砍這套甲胄,用你的全力!」余新的神色顯得異常振奮。

  炎龍無奈的吐了口氣,隨後二話不說,拔出腰間的長劍,隨後向那套甲胄斬去。

  炎龍雖然沒有動用全力,但劍勁中裹挾著金色的神念,就算是鑄造大師煉製的甲胄,也絕對沒辦法扛過這一劍,必將被斬成兩段。

  踉……劍鋒在甲胄上劃過,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有那麼一瞬間,劍鋒變得黯然無光,因為劍體上蘊藏著的神念竟然都被那套骯髒的鎧甲汲取得乾乾淨淨,炎龍嚇了一跳,劍勢未盡,他的身形已經本能的向後掠出十餘米開外

  余新瞪大眼睛觀察著那套甲胄,發現甲胄上只留下了一道劃痕,而且甲胄並沒有任何損傷,只是蒙在上面的淤泥和海藻都被劍鋒刮掉了。

  「哈哈哈哈……」余新發出狂笑聲:「寶貝啊!這才是真正的寶貝啊!」

  炎龍湊了過來,端詳著那套甲胄,旋即也發現了神奇之處,他的臉色變得忽陰忽晴。

  「竟然能抵禦神念的攻擊!」余新樂得手舞足蹈:「把這奇寶獻給天聖,那顆極品造化丹非我莫屬了哈哈哈…」

  笑聲未落,卻又戛然而止,一柄利劍正從他前心刺入,從後背透出,濺起的血雨紛紛揚揚向下方灑落。對方的劍勢快到極點,而且兩個人的距離又過近,加上他毫無防備,連護體神念都沒來得及釋放,身體已被劍光穿透。

  「炎龍,你……」余新用一隻手捂住胸前的創口,另一隻手依然死死抓著那套甲胄,他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盯著面前的摯友。

  炎龍應該是擔心余新瀕死反撲,早已收劍退出十餘米開外,他看著對方,幽幽歎了一口氣:「余新,對不起……可你也不應該提醒我的,極品造化丹只有一顆啊……「

  「你……為了造化丹……」余新呻吟著閉上了雙眼,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鮮血從他的嘴角湧出,很快便浸濕了他的衣襟,又從衣襟向海面不停滴落著:「可你說過……我們不可能晉升大聖境的!天聖不會允許……」

  「旁觀者清,可事到臨頭,我也沒辦法勘破那份貪妄,所以,我要試一試。」炎龍低下了頭:「余新,你放心,我會照顧你家人的……」

  那余新再也沒辦法維續御空術了,身形突然象一顆石子般向下方跌落,炎龍猛一咬牙,身形急掠而下,劍光一閃,正洞穿了余新的咽喉。

  下一刻,炎龍拔出劍,又向海面上那幾個目瞪口呆的人掠去,那幾個人見勢不妙,轉頭要往海裡沉,炎龍的劍勢極為迅捷,如蜻蜓點水般從海面上掠過,轉眼之間便把幾個水手殺得一乾二淨。

  遠處有一艘船兒正拼命調轉方向,炎龍抓過那套甲胄,身形掠起,又向著那艘船兒飛去,轉眼間,船上傳來了慘叫聲、求饒聲,還不到兩息的時間,一切都歸於沉寂。

  炎龍的身形從船頭射起,向著遠方掠去。

  幾個小時之後,一道銀線從天際出現,向這個地方射來,來到近前,蘇唐的身形陡然從變異銀蝗身上掠起,懸停在海面上方,皺著眉頭,掃視著海面。

  他的心情非常非常惡劣,用魔之光無法感應到魔甲的氣息,但感覺又在告訴他,這裡就是他突破大聖境時看到的地方,魔甲呢?

  海浪慢慢的湧動著,突然,有一具屍體似乎動了一下,蘇唐的視線立即掃了過去,身形也隨之掠去,隨後探手抓住那屍體,把那屍體拎出了海面。

  眼前的人還沒有死透,但氣息很微弱,身上有兩處致命傷,一處在胸膛,一處在脖頸,傷口在海水的浸泡中已經發白了。

  蘇唐頓了頓,隨後抽出靈書,輕輕一揚,從靈書中飄出無數點金光,紛紛揚揚落在那人身上,接著便滲入到皮肉中。

  那都是從大妖身體中壓榨、淬煉出的最純粹的靈力,吸收到靈力之後,那人的眉頭痛苦的皺成一團,眼皮也在不停抖動著。

  「魔甲呢?」蘇唐沉聲問道。

  那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沒有說話。

  「告訴我魔甲的下落,我可以救你一命。」蘇唐道。

  「蓬……蓬山……炎龍……」那人似乎被說服了,斷斷續續的說道。

  「蓬山?媽的……」蘇唐喃喃說道,馬上就要得到卻又不翼而飛的心情,讓人感到糾結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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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5 14:23:56 |只看該作者
第七一七章 圍戰

  變異銀蝗扇動鞘翅,輕輕落在岸邊,蘇唐手中拎著那受了重創的修行者,飄落在沙礫中。

  那修行者艱難的張開雙眼,看了看蘇唐,又盡可能的扭動脖頸,掃視著周圍。

  蘇唐抽出靈書,從靈書中紛紛揚揚灑落無數光點,覆蓋在那修行者身上。

  那修行者的呼吸明顯加重了,他貪婪的汲取著飄落的靈力,那種最純粹的靈力有立竿見影的效果,讓他的臉色明顯好轉了許多。

  「我只能幫到這裡了,以後是死是活,還要看你自己。」蘇唐淡淡說道,隨後縱身躍到變異銀蝗的脊背上。

  變異銀蝗拔地而起,接著便化作一道銀光,向著東北方飛射而去。

  看著蘇唐消失在天際,那修行者吃力的仰起身體,摸索著抓住一根已被海水泡爛了木棍,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這就是言而有信了吧……」那修行者喃喃說道:「看樣子和他們說的好像有些不一樣……」

  隨後,那修行者拄著木棍,吃力的向遠方的山野走去。

  此處距離蓬山已經不算很遠了,借助變異銀蝗的速度,還不到半日,蘇唐便接近了蓬山的地界。

  為了避免麻煩,變異銀蝗一直在雲層之上飛行,當天際遠遠出現蓬山隱約的輪廓時,蘇唐令變異銀蝗懸停在高空中,他長吸一口氣,全力催動魔之光的元魄。

  轟……一道光柱沖天而起,光線凝而不散,在周圍盤旋了數圈,接著向遠方投去。

  而在距離蓬山不遠處的一座山坳中,有修行者在對峙著。

  一方有百餘名修行者,為首的是一個女人,她身材高挑,穿著單薄的皮衣,所謂單薄,是指穿得太少、而露得則太多,只是胸前和下身略有些遮擋,其他身體部位大多露在外面,還打著赤腳。

  那女人的雙瞳中有銀絲在閃爍,一對紅唇顯得格外鮮豔,就像抹上了鮮血一樣,下頜有些尖銳,嘴邊還掛著一點黃豆大小的朱砂痣,本來是個絕色的美女,但這一點朱砂痣讓她平添了幾分刻薄的味道。

  站在這些修行者對面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冰封聖座,一個是天劍聖座。

  「你們這般咄咄逼人,有些過分了吧?」那女人緩緩說道。

  「是你率先擾亂蓬山,現在轉頭說我們過分?」冰封聖座冷笑道。

  「可我已經知道錯了呀……」那女人皺起眉:「你們應該見好就收的!」

  冰封聖座還想說什麼,天劍聖座已經不耐煩的插道:「和這妖女廢話做什麼?早打是打,晚打亦是打,還不如現在見個分曉!」

  冰封聖座微微歎了口氣,隨後無奈的說道:「也好。」

  「你這幾天沒少費心機。」天劍聖座看向對面的女人:「又是哭、又是嚎、一次次詐敗,就差沒賣屁股了,想方設法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現在我們來了,總算可以痛快淋漓的打一場了吧?」

  那女人愣了愣,旋即露出惱羞成怒之色,她本以為自己的演技很到家,沒想到對方早已看穿了她的意圖。

  「知道我要把你們引過來,你們還敢來?」那女人長吸了一口氣:「你們的膽子真是不小!」

  「沒辦法,我們是實在看不下去你的醜態了。」天劍聖座冷冷說道:「不如讓你得逞一次,看看你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太倡狂了」那女人搖頭歎道:「我們很瞭解你們,可你們一點都不瞭解我們啊!老實說吧,我是燕雲十八脈的天聖,只要我隨便招呼一聲,喚來幾個同脈,你們以為……」

  「十八脈又怎麼樣?」天劍聖座不客氣的截斷了那女子的話:「你們一脈來,我們兩個上,你們一百脈來,我們還是兩個上!」

  「誰說我們不瞭解你們?」冰封聖座露出譏諷的笑意:「你們這些妖物雖然能修成人形,但骨子裡那點獸性是永遠也改不了的。草原上的獅王,不會容許有誰挑戰自己的權威,哪怕是親生骨肉,也會被驅逐出獅群,任由自生自滅。十八脈?聽起來好嚇人,實際上你們每一脈至多有一個天聖罷了,你這位天聖,也幹過屠戮自己兄弟姐妹的事情吧?你們……永遠不可能學會團結合作!」

  「你只看到了一面,卻沒看到另一面。」那女人道:「真金不怕火煉,最後能活下來的,自然可以做到無愧於天聖傳承!」

  「只要除掉一個天聖,就會斷絕一脈,這樣的傳承也未免太脆弱一些了。」天劍聖座道:「讓你的同伴出來吧,不要再鬼鬼祟祟躲著了。」

  「如此,我們也就不客氣了。」那女人做了個手勢,隨後輕聲道:「我上次的提議,兩位真的不多想想了?」

  「沒必要的。」冰封聖座道:「你們不過是為了各個擊破罷了,這種溫水煮蛙的小伎倆,騙不過我等。」

  「真遺憾啊!」那女人歎道。

  就在這時,山峰上升出了一條人影,那是一個身高接近三米左右的巨漢,如鐵塔一般,他面帶獰笑,俯視著下方,隨後猛然從山峰上躍下,而手中舉起的巨斧,帶起一片光幕。

  冰封聖座長吸一口氣,雙手向外揚起,一絲絲霧氣在天地間彌漫開。

  那女人的身形本在向前突進,不過彌漫開的霧氣中出現無數朵冰花,冰花在她周圍旋轉著、切割著,濺起了點點金光。

  那女人的速度陡然減慢,她露出懊惱之色,不敢再往前衝,踉蹌著向後退去。

  這應該是冰封聖座追擊的機會,上面那個巨漢,交給天劍聖座就是,不過,冰封聖座熟視無睹,不進反退。

  天劍聖座伸指一點,一道寸許長的玲瓏小劍飛射而出,正迎上那巨漢帶起的光幕。

  從高空中垂落的光幕猶如巨大的鏡面,而那玲瓏小劍只有兩寸長短,看起來蘊藏的威能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但結果卻正好相反。

  轟……玲瓏小劍輕而易舉的洞穿了光幕,並在震耳欲聾的炸響聲中,繼續向前,把光幕一片片絞碎,最後射向那巨漢的面門。

  那巨漢知道厲害,再次起揚起大斧,力劈而下,沉重的斧鋒裹挾著兇猛無比的力道,正撞擊在玲瓏小劍上。

  轟……玲瓏小劍被震得旋轉著倒飛回去,而那巨漢的雙手連同大斧也被震得高高舉起,就在這時,一道瘦小的身影從那巨漢身後掠了出來,閃電般射向天劍聖座。

  玲瓏小劍猶在空中翻騰,看起來正是天劍聖座最虛弱的時候,那道瘦小的身影時機掌握得非常好,他嘴角帶著獰笑,張開雙手,指尖已遙遙叩向天劍聖座的咽喉。

  天劍聖座皺起眉,身形向後退了一步,緊接著,幾團霧氣從他身邊掠過,正迎向那道瘦小的身影。

  那瘦小的身影運轉護體神念,試圖強行從霧氣中穿過去,但他剛剛接觸到霧氣,便發現身上覆滿了薄薄的冰層,冰層似乎是活物,正拼命向他體內擠壓著、絞割著,讓他的護體神念瘋狂的震盪起來,靈力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損耗。

  那瘦小的身影大驚之色,身形陡停,隨後向後飛退。

  天劍聖座伸指一點,玲瓏小劍飛掠而下,直射向那瘦小身影的後心。

  玲瓏小劍的速度快到極限,轉瞬即至,那瘦小的身影立即改變方向,但不管他如何閃避,玲瓏小劍始終追在他身後,而且覆蓋在身上的冰層並沒有消失,極大的影響了他的動作,雙方的距離迅速拉短。

  那瘦小的身影知道自己無法擺脫,突然停在了原地,任由玲瓏小劍洞穿了他的身體。

  轟……那瘦小的身影炸得碎粉,但就在炸開的一瞬間,一道金光從原地飛掠上高空,下一刻,那瘦小的身影從金光中走了出來。

  「咯咯咯……」那女人發出笑聲:「我就說了,這兩個傢伙很不好對付,讓你們都過來,你們還笑話我,現在怎麼說?」

  那瘦小的身影顯出行跡,臉色陰晴不定的盯著天劍聖座。

  事實上,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的關係一直很好,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在理念上能保持一致,靈訣又能起到相輔相成的作用。冰封聖座的銳雪訣和玄冰訣可以場控,而天劍聖座可以完成單點上的突破。

  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走在一起,戰力上的提升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而且翻了許多倍。

  「看來得動些真本事了。」那瘦小的身影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小心!」那女人皺起眉:「他的飛劍很古怪,專能擊破法相!」

  「你說什麼?」那瘦小的身影愣住了。

  「到齊了?那就好。」冰封聖座悠悠說道:「我一直想知道,你們這些妖類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能逼得上古大修不得不閉關鎖域!」

  話音剛落,冰封聖座陡然發出怒吼聲,無數霜花以他雙腳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開,只是轉瞬間,整片山坳都蒙上了一層銀白色,那些修行者不敢在地面上停留,紛紛掠往空中,但空中同樣不安全,隨著冰封聖座的手勢,無數銳利的冰刺呼嘯著卷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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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5 14:24: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一八章 魔甲

  冰刺在飛射的過程中,只要稍微遇到些阻力,哪怕是相互之間輕微的刮擦,也會立即炸裂開,化作更為細小、也更為尖銳的冰屑,只是刹那間,周圍數百米之內,已經全部被冰刺覆蓋住了。

  冰刺對尋常的修行者造成了致命的傷害,領域是沒有多大用處的,最多能勉強撐住幾波冰刺的襲擊,但炸裂聲持續不斷,紛揚的冰屑猶如奔騰的海潮,一浪接著一浪,不停衝擊著每一個角落。

  一個個領域潰滅了,旋即他們的身體便會無數冰刺洞穿,碾成迸射的血肉。

  在冰封聖座釋放出冰爆的一瞬間,那巨漢和那瘦小的身影同時釋放出法相,不退反進,義無反顧的發起了衝鋒。

  雖然同伴剛才提醒過,天劍聖座的小劍可以對法相造成巨大威脅,但法相畢竟是他們最為強悍的戰鬥方式,不釋放法相,他們無法想像自己要怎樣做才能與這鋪天蓋地的冰爆相抗衡。

  冰封聖座還在怒吼著,一圈圈霜花不停的向四面八方瘋狂的卷出去,靈脈的運轉瞬間便達到了極致,因為他知道,蓬山的生死存亡,就在今天。

  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雖然比不上蘇唐那麼幸運,但他們有一點要比蘇唐強得多,他們得到了完整的傳承,每達到一個進境後,他們清楚下一步應該往哪個方向走,如何才能樣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以及怎麼做才能把自己的殺傷力達到最大化。

  把自己的經驗、教訓、心得等等記錄下來,交予後人,這或許是人類最卓越的地方了。

  一個人的智慧或許有限,但經過一代又一代的補充,那些傳承都成了無價之寶。

  蓬山原本有七支聖座,分別是天眼、一空、無光、金剛、天劍、冰封、風影,他們的靈訣都是從蓬山開創的時候開始一代代傳承下來的,但其中風影聖座被賀蘭空相所殺,門下弟子也死傷殆盡,傳承至此消亡。

  不過從那之後,蓬山的一些規矩便發生了變化,譬如說金剛聖座把門下的一大半弟子都趕出了蓬山,讓他們出去自謀發展,屈寶寶就是其中之一,取的就是開花散葉之意,就算今後再有類似賀蘭空相那樣的人物出現,又不幸與之為敵,名敗身死,但傳承畢竟保住了。

  轟……那大漢釋放出的法相是一隻百餘米高的巨熊,但就算它擁有磅礴無匹的力量,也一樣受到了冰爆的影響,每邁出一步,都顯得無比吃力。

  而那身材瘦小的人影釋放出的法相是一隻靈猿,靈猿只有三、四十米左右,不過身形顯得極為靈敏,忽左忽右,拼力在冰爆中穿行著。

  突然,一點極小的光芒從冰爆中電射而出,正撞擊在巨熊的前胸上。

  只有幾寸長的玲瓏小劍,和百餘米高的巨熊相比,微渺到了極點,但體型的大小並不能決定力量的強弱。

  在玲瓏小劍擊中巨熊的瞬間,那巨熊的影像陡然變得扭曲起來,接著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聲。

  而那隻靈猿已經接近了冰封聖座,距離冰封聖座越近,冰爆便越密集,那隻靈猿到此刻終於明白同伴為什麼要向他們求援了,身處冰風暴中心,高大的法相每時每刻都會承受兇猛無比的覆蓋攻擊,靈力的流逝太過恐怖,至多支撐百餘息,他的靈力便會徹底枯竭。

  什麼樣的領域能擁有如此威能?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情多想了,冰封聖座就在前方,他釋放出所有的力量,身形向前掠起,靈猿揮起爪子,由上而下,拍向冰封聖座的天靈蓋。

  靈猿的身材自然遠不如那隻巨熊,但也在幾十米左右,如果被擊中,冰封聖座十有八九會遭受重創。

  不過,冰封聖座似乎把所有的精神都用在了釋放冰爆上,竟然不躲不閃,任由靈猿的爪子蓋下來。

  轟……冰封聖座驟然矮了一大截,大半個身體深深陷入地下,但在冰封聖座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厚厚的冰層,就像蛋殼一樣,把冰封聖座包裹在其中。

  在冰殼內的冰封聖座還能動,他抬頭看向那身材瘦小的人影,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

  那身材瘦小的人愣了愣,旋即再次撲了上來,靈猿再次探出爪子,砸擊在冰殼上。

  轟……圓形的冰殼完全沒入地下,他的攻擊絲毫沒有影響到冰封聖座運轉靈脈,冰爆的頻率越來越密集,漫天的冰雪轉眼便把那些修行者的屍體埋在裡面。

  那身材瘦小的人似乎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他撲上前,想用自己的法相把冰殼從地下挖出來。

  不過,把冰殼砸進去容易,想挖出來就難了,而且天劍聖座不是廢物,不可能眼睜睜在一邊看著。

  一點寒光從冰雪中透出來,直刺向靈猿,那身材瘦小的人知道同伴的巨熊法相有多麼堅韌,也聽到了剛才的嚎叫聲,他不敢硬擋,立即向後退去。

  事實上,不管是對付冰封聖座還是天劍聖座,都是很容易的事,如果只有一個冰封聖座,他們拼了性命,靠著法相的戰力,總歸是能衝到近前的;如果只有一個天劍聖座,那也容易,玲瓏小劍雖然能對法相造成重大傷害,但不可能把他們秒殺掉,支撐片刻,肯定會抓到反擊的機會。

  不過,當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並肩作戰時,卻讓他們感到痛苦不堪。

  那身材瘦小的人影向後退得快,玲瓏小劍追得更快,只是轉瞬間,便把靈猿身上接連撞擊了十餘次,每一次撞擊,都讓那身材瘦小的人影趔趄一下。

  冰封聖座身上的冰殼破碎了,他試圖從地下升上來,但身形剛剛啟動,一隻利爪突然從洞壁中探出,如摧枯拉朽般洞穿了他的護體神念,深深刺入他的胸膛中。

  冰封聖座愣了愣,旋即發出震怒的吼聲,那隻利爪立即向後縮去,很快,百餘米開外,那女人從地下鑽出,一邊帶著奸笑一邊向後退卻。

  她上一次就在冰封聖座的冰封訣前吃了大虧,好不容易衝到近前,卻沒辦法突破冰封聖座的防禦,加上有天劍聖座在一旁支援,差一點把她當場擊殺。

  不過,在最危險的時候,她也沒有運用自己的本能,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報仇。

  在距離山坳十幾里遠的地方,一個紫色長眉的年輕人勒住了韁繩,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遠方。

  遠方不停傳來劇烈的靈力波動,明顯在爆發著激戰,他猶豫片刻,催動馬兒向靈力波動傳來的方向奔去。

  那馬兒和尋常的馬兒不同,肋下長著一雙肉翼,奔跑時肉翼會向左右展開,就像一隻鴨子般,但速度快到極點,只是幾息的時間,便能馳出千餘米遠。

  距離靈力波動綻放的位置越來越近了,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族中的天聖性情很古怪,喜怒無常,就算找到了一件奇寶,回去之後也未必能求得諒解。

  但,他又能到什麼地方去呢?

  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頓了頓,還是再次起步,催動馬兒向前方馳去。

  只是他剛剛馭動馬兒,天際突然傳來一陣強橫的靈力波動,他扭頭看向遠方,看到一道銀線裹挾著風雷聲飛射而來。

  他本想加快速度,但發現那道銀線的速度,馬上放棄了,凝立不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看看究竟在說吧。

  片刻,變異銀蝗俯衝下來,正從馬頭前掠過,把那匹馬兒嚇得嘶叫不停,等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好不容易控制住馬兒時,蘇唐已經從空中飄落,他的視線轉到對面那年輕人手中。

  那年輕人手中拎著一個包裹,感應到裡面的氣息,蘇唐長長吸了一口氣,隨後伸出手:「把魔甲給我。」

  「您是說……這個?」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舉起包裹,隨後露出笑意,抬手把包裹扔給了蘇唐。

  蘇唐接過包裹,他有些詫異,看了對方一眼,隨後慢慢打開了包裹,果然,他看到了那副魔甲就在裡面。

  蘇唐伸出手,拎起了魔甲,似乎是在呼應蘇唐的召喚,魔甲突然綻放出萬丈豪光,直沖天際。

  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顯得很震駭,因為魔甲在他手裡時,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蘇唐心滿意足的笑了,還好,沒有白來一趟。

  「所謂寶劍贈英雄,這是……魔甲?」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豪笑道:「看來這套魔甲確實與閣下有大緣啊!」

  蘇唐再次瞟了那年輕人一眼,隨後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太清楚。」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說道:「不過,據我所知,我族天聖一直在想辦法把蓬山的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引出蓬山,應該……是得計了吧。」

  「冰封……天劍……」蘇唐默然,對方如此配合,毫不猶豫的交出魔甲,又有問必答,他的殺機變得有些淡漠了!

  「閣下是人界的修行者吧?」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笑道:「如果你再不去的話,我估計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就有危險了。」

  「你倒是有些意思。」蘇唐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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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5 14:24:46 |只看該作者
第七一九章 獵殺

  山坳中,自冰封聖座遭受暗襲之後,戰局變得越來越不利了,雖然以大聖境的體質,這點傷勢並不能立即擊垮冰封聖座,但冰爆的威力明顯降低了,而對面三位天聖的攻勢卻在不停攀升著。

  不過,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都沒有表現出絲毫怯意,他們把這一戰當成了最後一戰來打,勝,他們保全了蓬山,敗,一了百了。

  早已潛入山坳的蘇唐,一直在靜靜的觀察著。

  妖族,是他的敵人,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一樣是他的對手,開始的時候,蘇唐想的是坐山觀虎鬥,等雙方兩敗俱傷時,他再顯出身形,撿一個大便宜。

  但隨著戰局的惡化,蘇唐發現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的敗亡,已經就在眼前了,冰封聖座成了累贅,對面那三個大妖的手段非常惡毒,他們屢屢把冰封聖座當做主攻的目標,卻又極力避免把冰封聖座當場擊殺,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快速消耗天劍聖座的戰力。

  天劍聖座明知道幾個大妖打得什麼主意,又偏偏不能不救,他的玲瓏小劍雖然能對法相構成巨大的威脅,但始終沒辦法擴大戰果,當一個大妖被玲瓏小劍連續擊中,處境變得非常危險時,另外兩個大妖都會全力支援,或者用撲擊冰封聖座的方式,逼得天劍聖座放棄攻勢。

  如果換一個時間地點,看到冰封聖座和天劍聖座敗亡,說不定蘇唐還會拍手稱快,只是,剛才那個紫色長眉的傢伙說的那番話,還在蘇唐的耳邊迴響,讓他感到沉甸甸的。

  妖界燕雲十八脈,是妖界的一個大勢力,地位和人界的三大天門差不多,他們搶下了第一個突入人界的機會,可算是傾巢出動、舉族而來。

  也就代表著,燕雲十八脈共有十八位大聖境的大妖,他除掉了其中的一個,但剩下的十七位大妖,依然有實力肆虐人界。

  在下方激戰的,雖然都是對手,可總有大是大非的區別。

  沉吟良久,蘇唐終於做出了選擇,就在他準備出手的瞬間,戰局驀然發生了變化。

  看起來已經油盡燈枯的冰封聖座,竟然重新釋放出威能,如漣漪狀的冰環,以冰封聖座為中心一圈圈擴散開,掃過每一個角落,稍微遇到些阻攔,便會凝成厚厚的冰層,那巨漢和身材矮小的身影,因為有法相支撐,還算勉強能與冰封之力相對抗,而那始終沒有釋放法相的女人,卻在第一時間化作了一具冰雕。

  下一刻,天劍聖座從冰風暴中穿出來,玲瓏小劍化作一道閃電,直向那女人射去。

  那巨漢和身材矮小的身影見勢不好,同時全力向冰封聖座發起狂攻,他們又想用圍魏救趙的老辦法,逼得天劍聖座回頭。

  但天劍聖座這一次,是真的不管冰封聖座死活了,他的身形繼續急掠向前方的冰雕。

  轟……那女人拼力運轉靈脈,竟然硬生生衝破了冰層的禁錮,但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點,玲瓏小劍正從她肩頭透過,蕩起了一片血雨。

  那女人哀嚎一聲,拼命向後方縱起,天劍聖座急追而上,劍光化作無數殘影,如暴風驟雨般向那女人卷去。

  天劍聖座所釋放出的劍光擁有恐怖的力量,連法相都能擊破,那女人運轉的護體神念,根本沒辦法與劍光相對抗

  幾乎每一劍,都能在那女人身上留下一道不深、但也不淺的創口,那女人拼了命想甩脫天劍聖座,但天劍聖座就認準了她,死死咬住不放。

  只是,冰封聖座的處境比那女人更危險,他那一擊完全是迴光返照式的釋放,冰爆的威力迅速減弱,另外兩個大妖長驅直入,已快速接近了他。

  那巨漢發出咆哮聲,百餘米高的巨熊裹挾著狂暴的力量,淩空撲擊而下。

  冰封聖座長吸一口氣,他的身形迅速被厚厚的堅冰所覆蓋。

  轟……那巨熊的力量強橫到了極點,只是一擊,便讓冰封整座的身形從地面上消失,連同厚厚的冰層,全部被拍進了地下。

  那身材矮小的身形旋即趕至,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沒有使用蠻力,甚至收回了法相,只是用雙爪不停刺向堅冰。

  如果擁有反擊的實力,冰封聖座的冰封靈訣是很恐怖的,他可以攻擊到所有接近的敵人,但敵人卻沒辦法攻擊到他。

  可如果失去了力量,那麼冰封之力頂多是讓他多了一層冰棺而已。

  下一刻,那身材瘦小的人探手扣住堅冰,竟然硬生生把冰棺從地下拎了出來,接著投向高空。

  隨後那巨漢縱身而起,全力揮動戰斧,重重的劈在了冰棺上。

  冰棺像一顆炮彈般撞向地面,接著炸成了無數冰屑,巨大的力道並沒有就此消失,冰封聖座的身體在撞上地面後,又被彈出老遠,口中不停噴吐著鮮血。

  等再次落在地面上之後,冰封聖座勉強躍起,接連眼前一花,那身材瘦小的人已經接近,抬手一揮,便抽擊在冰封聖座的臉上。

  冰封聖座的身形無力的翻滾出去,胸膛上的創口被撕裂,再次噴濺出鮮血。

  那身材瘦小的人露出獰笑,其實剛才那一擊,他大有機會徹底殺掉冰封聖座,只是,他沒必要著急的,如果能先除掉天劍聖座,那麼幾乎失去戰力的冰封聖座,也成了他們砧板上的一塊肉,任由他們宰割。

  此刻的天劍聖座,把後方所有的變化都一一看到眼裡,他不得不做出了一個無奈的決定。

  緊接著,天劍聖座掐動靈訣,那柄玲瓏小劍放棄了追殺,陡然投入了他的身體中。

  轟……天劍聖座的護體神念兇猛的炸開,化作無數道銳利的劍光,部分劍光繼續追斬那女人,而其餘的劍光合而為一,直向著冰封聖座卷去。

  轟轟……一道道血痕不停的在那女人身上出現,而且那些劍光似乎有自己的意識,擊空之後,又會旋轉著倒轉回來,大有不把她殺掉便誓不甘休的架勢,那女人見勢不妙,雙腿突然向地下沉去,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轟轟轟……失去了目標的劍光,在雪地中炸出了一個個坑,接著那女人從另一個地方鑽了出來,嘴角掛上得意的笑容,隨後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丹藥。

  那女人把丹藥吃了下去,接著向山巔之上掠去,尋了個地方,盤坐在雪地上,閉目養神,戰鬥還沒有結束,她需要立即恢復戰力。

  見天劍聖座回援,那巨漢和那身材瘦小的身影,立即向兩側避開,把身負重創的冰封聖座讓了出來。

  「死吧!」飛掠而來的無數道劍光居然發出了怒吼聲,聲浪交織、重疊在一起,化作驚天動地的咆哮。

  「是滅宗劍!退!」那巨漢吼道,他的身體在急退,但法相卻向湧來的劍光撲去。

  那身材瘦小的身影發出尖叫聲,如一陣風般掠向山坡,當然,他也沒有忘了向同伴學習,釋放出法相吸引劍光的襲擊。

  天劍聖座的身形出現在空中,只是他的影像有些發虛,緊接著,天劍聖座快速旋轉起來,每一次旋轉,都有萬千光點從他身上剝離,隨後化作一道道劍光,卷向四面八方。

  飛射的劍光遮天蔽日,巨熊法相瞬息之間便承受了成千上萬次攻擊,還不到半息的時間,便悄然潰滅了。

  那巨漢拼力揮舞著大斧,格擋著從空中濺落的劍光,但劍光太過密集了,如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他的身體上蕩起了一道道金光,血痕也在不停的增加著。

  那身材瘦小的身影更為不堪,被劍光擊打得跌跌撞撞,甚至幾度撲倒。

  滅宗劍還有一個名字,叫大道九九,這是指擁有天劍傳承的大修行者能在瞬間釋放出九十九波毀天滅地的劍雨,但實際上可以釋放出一百波,最後一擊則是形神俱滅的自殺性攻擊。

  轟轟轟轟……山坳中濺起無數冰屑和泥沙,甚至形成了濃濃的霧氣,幾個在冰封聖座的冰爆中僥倖活下來的奴僕,剛剛以為自己得逃生天,結果都被劍雨覆蓋在下面,瞬間化作迸射的血肉。

  山巔之上,那女人睜開雙眼,她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後喃喃說道:「沒有了滅宗劍,你還能剩下什麼呢……」

  那女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山坳中,沒能發現,正有一個身影,緩緩向她靠近著。

  此刻的蘇唐,沒有呼吸,沒有啟動魔裝元魄,自然也不會有靈力波動,就連他的心跳,也被放得極慢極慢,就像一條剛剛結束了冬眠、準備捕殺獵物的毒蛇。

  山坳中不停傳出的劇烈爆響聲,掩蓋了一切,就在那女人得意洋洋的站起來的時候,蘇唐距離那女人已經不足兩米了。

  蘇唐突然停下了,他的雙眼默默的看著雪地,避免自己的視線讓對方產生警覺,他把自己的力量壓縮到了極致,只等一個爆發的瞬間。

  「呵呵呵……」那女人發出笑聲,她運轉靈脈,身形飄向空中。

  在這同時,蘇唐啟動魔劍元魄,劍光如閃電般貫向那女人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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