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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格格它娘]蠍女王駕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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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5 23:37:07
第160章 我就不管他你怎麼著

      走在前邊的八果雖然在肩頭扛著個寒霜,可他走的並不慢。相反,蘇芷只有默默地提升了速度,才能確保不被八果落下。

      也怪不得大威會選擇讓八果留下來將寒霜扛回去了,他那用不盡的力氣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一路無言,等蘇芷猛地抬起頭看到一個山洞裡射出來的光亮時,他們總算是回來了。

      蘇芷原以為巫鐮和小瓜兒都在蠍王洞裡,此時的蠍王洞應該異常的熱鬧,可是等她站到洞口的時候,這才發現山洞裡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除了一個堆滿了木材的大火盆外,只有個低著頭坐在石桌子旁,把玩著個空杯子不知道沉思些什麼的洛水。

      巫鐮和小瓜兒並不在!

      因為獸人們大多疲憊到了極點,洛水便沒有再安排獸人在蠍王洞外守夜了,所以,等蘇芷他們四人突然出現在洛水面前時,察覺到異樣的人兒再也顧不上沉思了,他驚訝到「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芷兒,你回來了?」

      說完,不等蘇芷回復,洛水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直接無視著八果肩頭上的寒霜,洛水滿臉擔憂的將蘇芷從上到下檢查了個遍,生怕消失了這麼長時間的女王大人磕碰到了哪裡。

      蘇芷沒什麼大礙,她最多不過涼著了,已經回到了蠍王洞,蘇芷便把身上的獸皮斗篷解了下來還給了大威,隨後她同洛水溫柔的笑了笑後,帶著許些憂愁的將目光轉向了昏迷中的寒霜:「我沒事,巫鐮呢?讓他快來看看,寒霜發燒了。」

      聽蘇芷這麼說,洛水終於注意到了滿臉緋紅的寒霜,吹了一路的涼風,寒霜病的更厲害了,他身上的溫度燙的嚇人,八果在蠍王洞裡掃視了一遍後,不等女王和三爺吩咐,他急忙走到石榻旁將寒霜放了上去。

      蘇芷將寒霜帶到蠍王洞為得就是讓巫鐮給寒霜看病的,如今巫鐮不在蠍王洞中,就連小瓜兒也不知去向,她豈不是白回來了?

      伸手接過洛水不曉得從哪裡拿來的大塊獸皮披在了肩頭,蘇芷藏不住的焦急神色盡數落到了洛水的眼中。

      「發燒了?」洛水若有所思的在蘇芷的臉上看了看,隨後他視線一轉看向了寒霜的身子,朝著石榻走了過去,「芷兒不要急,寒霜會好起來的。」說著,洛水頓了頓,他斜跨在石榻上,朝著寒霜的額頭上探去,「巫鐮是帶著小黑一起出去的,有小黑代步,他大概很快就會回來了。」

      蘇芷輕「嗯」了一聲,這個時候她就是著急也沒用,好在洛水說巫鐮會回來的,那她耐心的等著好了。

      沒有女王大人或者三爺的命令,大威和八果依舊豎在蠍王洞裡,他們兩個雖然奇怪三爺為什麼會叫女王大人芷兒,但一想到這大概是愛稱之類的,便識眼色的將疑問壓回到心底,乖乖地做起了木頭樁子。

      山洞裡有了整整一石盆的火堆照耀,比以往亮堂的多了。

      蘇芷向前走了幾步,她緊跟著洛水來到了石榻前,借著明亮的火光,蘇芷看向了寒霜的臉頰。

      寒霜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他的皮膚上呈現著一層粉紅色的光暈。這也是獸人界沒有溫度計,否則用溫度計測驗一下的話,怎麼也得三十九度多了。

      蘇芷的心緊緊的揪在一塊兒,寒霜很少說話,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熱的呢?

      難不成那會兒在小溪上游的山洞裡時,寒霜就已經不舒服了?他正是因為不舒服才走進山洞想要找巫鐮看一看的,哪想還不等他拉下臉來讓巫鐮檢查身子,就因為吃醋的原因,一句話不說的擄上她離山洞出走了?

      被自己心底的想法驚了一瞬,蘇芷急忙訕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寒霜會吃醋?難道他真的看上自己了?

      在蘇芷的心裡,她一直將寒霜當成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存在,要不是那一夜賭氣般的「錯愛」,恐怕直到現在她都會離得寒霜這號子危險人物遠遠地!

      原本蘇芷還以為寒霜只是一時興起所以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的,等他沒了興緻,自然會離開了,如果寒霜真的認真了……不可能!

      蘇芷將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腦外,她注視著床榻上的寒霜入了神,都沒有注意到巫鐮回來了。

      「蘇芷?」一進山洞就注意到了那個讓他夢回牽繞的背影,巫鐮的心立馬不可控制的跳動起來。他快步走到了石榻邊,就要將蘇芷摟到懷裡。可是走的近了,巫鐮這才發現,蘇芷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下「騰」的冒起了一股無名火,那種欣喜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了:「你還懂得回來!」

      巫鐮想要好好的疼疼蘇芷,對她客氣一些,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忍不住滿腔的怒火了,他的聲音很大,驚得蘇芷一個哆嗦,不過這樣也好,蘇芷總算是回了魂。

      「巫鐮?你回來了?」一反常態,蘇芷並沒有因為巫鐮的怒吼而生氣,她直接忽略了巫鐮的口氣,而是像看到救星了一樣,興沖沖的望著巫鐮。

      看著蘇芷的眼神,巫鐮下意識膽寒的抖了抖,他這一抖正好扯到了胳膊上的傷口。

      眉頭一蹙,巫鐮微張著嘴不住的吸著涼氣,他的胳膊又是被燙傷又是被劃傷,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是不會痊癒了。

      蘇芷雖然著急讓巫鐮為寒霜看病,但巫鐮的神情還是落到了她的眼睛裡,順著巫鐮的肩膀向下一望,蘇芷慢慢地收起了臉上的喜悅。

      巫鐮沒有特意的包紮住自己的傷口,而是用一些黑乎乎的藥搗碎後黏在了焦黃的皮膚上,同時他還尋來了一塊豹皮,像是斷骨了的人一樣將胳膊兜了起來後掛在了脖子上。

      這樣子雖然做事情不方便了,好在不容易碰到傷口,要不是因為太多激動致使動作大了點,也不會撕裂了還沒黏合在一起的皮肉。

      「你沒事吧!」說著,蘇芷用手輕輕地捧起了巫鐮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檢查著,她上下觀察了一遍,見他確實沒什麼大礙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芷突然覺著自己在一瞬間老了許多,要不然好好的她怎麼會為了這個操心,又因為那個膽戰心驚呢?

      在心底默默地唏噓一聲,這可真是現世報,她要是少招惹些男人,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煩心事了。

      巫鐮可不知道蘇芷心底的這些兒話,他只知道自己煩躁的心情因為蘇芷的關心又重新明媚了起來,右手一圈,也不管蘇芷願不願意,巫鐮就這麼將蘇芷圈到了懷裡,貼到了自己的心口處:「沒事,過段時間它自己就好起來了。」

      蘇芷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你這段時間多注意一點。」說完,蘇芷話鋒一轉,她急忙將話題引到了寒霜的身上,「對了,寒霜發燒了,還蠻厲害的,你快幫他看看。」

      作為一個合格的巫醫,巫鐮站在石榻前這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寒霜發燒了?

      他聽了蘇芷的話,僅僅略微的瞥了寒霜一眼便轉身摟著蘇芷朝著石桌子旁的凳子那兒走去:「他這麼大的人了,發燒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

      巫鐮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他實在對寒霜提不上好感。

      先不說寒霜總是一副冷冰冰、連正眼都懶得瞅他的模樣,光今日在小溪上游的山洞裡將蘇芷拐走的事情就夠讓他窩火了。

      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能讓寒霜好好受受折磨,以便於磨磨他的傲氣,順便還可以一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巫鐮當然樂得看熱鬧了。

      坐著石凳子,將蘇芷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巫鐮拿起石桌子上擺著的烤玉米,就往蘇芷的手裡塞:「餓了沒?」

      說餓蘇芷還真的餓了,可這個時候她哪有什麼胃口!從巫鐮的手中接過了烤玉米,蘇芷沒有吃僅僅是楚楚可憐的看向了巫鐮的眼睛。

      巫鐮的這點小心思蘇芷早就猜到了,她跟大威他們一起回蠍王洞的路上就在想到時候該怎麼說服巫鐮,寒霜若只是普通的傷風感冒,那只要捂著被子好好睡一頓出出汗便可以了。只是,如果他發燒是其他原因引起的,再這麼拖下去一定會出大事的!

      「蠍王山現在的處境這麼危險,敵在暗我們在明,獸人們又精疲力竭沒什麼戰鬥力,這個時候正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的關鍵時期,更何況寒霜的實力你也見過了,有他在蠍王山的壓力頓時可以減弱很多。」

      蘇芷努力的組織著早已想好的理由,她的眼神鎖定在巫鐮的臉上,不錯過巫鐮任何一個神情。

      這一番高瞻遠矚、深謀遠慮的話是很有道理的,蘇芷期盼的看著巫鐮,希望他能順著台階走下來。

      可惜蘇芷看錯了巫鐮,所以她制定要失望了。

      巫鐮握著蘇芷的手將她手中的玉米託了起來朝著她的嘴裡塞了進去,因為塞得有點多了,蘇芷不適應的輕咳出聲,看著蘇芷落魄的樣子,巫鐮欠揍的接了一句:「慢點吃,別噎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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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5 23:37:25
第161章 洛水也有冷血時候

      蘇芷也是有脾氣的,舌頭被玉米頂了回去,她只覺著嗓子裡堵得難受,差一點乾嘔出來。

      忍下喉嚨處傳來的不舒服,狠狠地瞪了巫鐮一眼,蘇芷決定來硬的了!

      這麼想著,她腿一邁從巫鐮的身上跨了過去,站起身子走到了一邊,蘇芷理都不理身後的男人,她將手中的烤玉米往巫鐮懷裡一扔,走到石榻旁,同洛水問了出來:「洛水,小瓜兒呢?」

      噙著笑看著蘇芷,洛水溫柔的伸出了手,想要讓蘇芷到他的懷裡去:「小瓜兒被叫去看病了,有些獸人身子不舒服的厲害,想讓小瓜兒開些藥過去。」

      蘇芷有意不給巫鐮好臉色,她看到了洛水的動作,臉上一樂,向前邁了一步後,轉過身子向下一坐,斜靠在洛水的懷裡。

      身後的身子不像寒霜和巫鐮那樣硬邦邦的,蘇芷舒服的挪了挪,故意露出了滿臉幸福的神色。

      果然,不出蘇芷所料,她的動作成功的讓巫鐮的臉蒙上了一層黑霧,巫鐮緊緊地捏著從懷裡撿起來的玉米,咬牙切齒的說著:「寒霜是厲害,但再厲害的人生病了也是個廢物。與其將藥草和時間耗在他的身上,還不如騰出手來培養一下其他的獸人。」

      聽巫鐮這麼說,蘇芷的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她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巫鐮會說這樣子的話,說明他承認寒霜很厲害,只要巫鐮承認了,蘇芷便能尋到機會說服他了。

      蘇芷在洛水的懷裡尋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略微整理了整理自己的思路,她直直的注視著巫鐮的眼睛,如同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壞心的反擊了回去:

      「培養?目前來看,蠍王山上不僅沒有比寒霜厲害的獸人,就連有潛力有資質的人也尋不到,再者說,培養不需要時間嗎?寒霜只是發燒了,發燒來的快,去的也快,你問問大威,是多一份強大的力量好,還是胡亂折騰強?」

      突然聽到女王大人點了自己的名字,大威虎軀一震,立馬高高的挺起了胸膛,隨時等著巫鐮的詢問。

      但巫鐮根本不打算順著蘇芷挖的坑往下跳,他桃花眸半瞇了起來,將手中的烤玉米不斷地轉來轉去,蠍王洞裡一片安靜,讓木樁子大威和木樁子八果大氣都不敢出。

      蘇芷這兩個問題拋得很有技巧,最後那句「多一分強大的力量好」是形容寒霜的作用,而「胡亂折騰」卻是在指責巫鐮的不是。

      這兩句話中,無論是前半句還是後半句,都算的上是對巫鐮的控訴,翻譯過來,簡直就是在指著巫鐮的鼻子責問:寒霜這麼好,你不去救他,反倒瞎折騰些什麼?

      巫鐮從蘇芷的話音落下後,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不知道蘇芷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聰明和奸詐的,這樣的認知讓巫鐮相當不是滋味。

      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巫鐮抓著烤玉米的末端,有些置氣的將它扔回到了桌子上的草籃子裡。

      做完這一切後,巫鐮站起身子瞇著雙眸走到了石榻旁,他在寒霜的額頭上摸了摸,隨即拿起了他的胳膊,為寒霜把著脈。

      蘇芷沒想到巫鐮會突然改了主意,原本她準備好的大量說辭尚未派上用場,巫鐮便妥協了嗎?錯愕的看著身旁的巫鐮,蘇芷說不清她現在的心裡究竟是什麼感覺。

      雖說在把脈,巫鐮的視線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蘇芷,他斜著眼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見蘇芷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巫鐮的唇角緩緩地勾了起來。

      「沒什麼大毛病,著風了而已,多喝點熱水,睡一覺就會好起來,只是……」巫鐮沒說說下去,而是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了蘇芷。

      聽到寒霜只是得了風寒,她的心裡一陣輕鬆,可是蘇芷懸著的心沒能輕鬆多久,還不等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就被巫鐮吞回去的下半句話給再一次提了起來。

      「如今的溪水都出了毛病,獸人們去哪裡找可以飲用的水都是個問題,更別說尋來大量的水給他降溫了。」

      巫鐮挑著眉側過臉看向了蘇芷,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明了,並不是他不想治好寒霜,而是蠍王山條件有限,有了方法,也難以給他治病。

      聽巫鐮這麼說,蘇芷嘴一張,終於將憋在胸口的那一口氣吐了出去。

      就知道巫鐮不會有這麼大的度量,虧她還會傻不拉幾的對這麼個小心眼的男人抱有希望!

      洛水察覺出了蘇芷的不高興,他什麼都不說,卻將手覆在了蘇芷的後背上,為懷中的女人順著氣。

      蘇芷連話都懶得說了,她反手在洛水的手背上拍了拍,暗示他自己沒什麼事情後,腿上一用力迅速站了起來。蘇芷用手推著巫鐮的身子,就要將他往山洞外推去。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小瓜兒這麼忙,你這個做師父的去幫幫他吧!」說著,蘇芷的眼神轉動了一旁的兩個木樁子上,「大威,你和八果一起八巫醫大人送回藥谷去,我不想看見他。」

      蘇芷一個只有一根胳膊的女人怎麼可能比巫鐮力氣大,蘇芷推了半天也不見巫鐮倒退一步,一旁的大威和八果更是在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將腦袋垂了下去。

      一邊是女王大人,一邊是巫醫大人,蠍王山上威望最大的兩個人,無論哪個都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

      蘇芷和巫鐮的關係,大威他們全看到了眼裡,蘇芷的那一番話明顯是氣話,大威和八果假意什麼都沒聽見,繼續做兩個合格的木頭樁子。

      臉都要憋紅了,巫鐮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自己的身前,洛水有意接受巫鐮的拉攏,和他站到統一戰線,所以洛水並沒有起身勸住蘇芷,而是微微笑著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彷彿一個端莊的正房太太注視著老爺和姨太太打鬧一般。

      好在,正當他們箭弩拔戶的時候,石榻上的寒霜突然發出一聲嚶嚀。

      這嚶嚀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落進了蘇芷的耳朵,也不搭理那個小肚雞腸的巫鐮了,蘇芷急忙扭過頭看向了石榻。

      只見寒霜緩緩地睜開了眼,他的眼神沒有了以往的冰冷,而是迷迷糊糊地彷彿沒有睡醒一般。蘇芷見寒霜的嘴唇似乎微微動了動,她急忙蹲下了身子,看向了寒霜那張燒紅的臉。

      「水……」寒霜身上的溫度越來越燙,伴隨著一股熱浪,蘇芷只聽到了一個「水」字!

      發燒的人最需要喝水了,如果不喝水只出汗的話,很容易脫水的!

      看著寒霜的樣子,蘇芷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可是這個時候她該去什麼地方尋些水回來呢?

      寒霜的眼眸僅僅睜開了一瞬間,他不甘地眨了眨眼皮,最終還是昏了過去,這下子都用不著將手覆在寒霜的額頭了,不過離得近了些,蘇芷便感覺到了從他身體透出來的濃濃熱浪。

      偏過身子看向了石榻上那個一直盯著自己的男人,蘇芷想了想後,還是同他問了出來:「洛水,獸人們有沒有之前存著的水?寒霜這個樣子若不喝點水,恐怕真的該撐不下去了!」

      蘇芷的眼神裡滿滿地都是焦急,洛水只覺著自己的心裡「咯噔」一聲響,甚至沒有思考,他下意識的搖了頭。

      從披上毒蠍女王的外皮後,蘇芷算得上從未管理過蠍王山的大事小事,對於體恤民情一類的事情都是洛水幫她完成的。

      總是一遭一遭的往小溪旁跑,實在累得慌,所以很多獸人的家裡都備著一個石塊磨成的大桶,儲存著從小溪舀回來的溪水。

      製作一個石桶很費事的,想要做石桶,首先得找一塊大小合適的石塊,其次還要一點一點的打磨,最終將石桶裡邊掏空。好在獸人界的獸人都很聰明,這裡的石塊也和蘇芷以往見到的不大一樣,用石塊做器皿雖然費事了一些,總歸是能夠完成的。

      因為原始石塊的大小不一樣,所以每家每戶的石桶容量是不同的,這樣一來,總不至於所有獸人家的水都吃完了,多多少少應該還有些剩餘的!

      抿著唇,蘇芷將主意打到了這些獸人們剩餘的儲水上,雖然這個時候溪水異常的珍貴,但再珍貴的東西也是給人用的。

      寒霜的姓名和那些死物比起來,自然是寒霜重要的多!

      只是,蘇芷的心裡隱隱有些想不明白,一向管理著蠍王山眾多事務的洛水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搖頭?他是不知道獸人們有沒有存著水,還是不願意把這些水讓給寒霜用?

      蘇芷不相信洛水會和巫鐮一樣不把別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在她的心裡,洛水從來不是這麼冷血和自私的男人,彷彿是想驗證自己剛剛是理解錯了,蘇芷蹙著眉頭同洛水重複的問了一遍:「獸人們都沒有儲水嗎?」

      洛水的眼神閃爍著不敢再看向蘇芷,他沉靜了好半響後,才低聲回了個「嗯」。

      大抵是因為說謊心裡過不去,洛水的聲音很小,小到蘇芷差點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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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5 23:37:42
第162章 什麼叫溫暖

      洛水的回答讓蘇芷微微呆滯了一瞬,隨即她將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是她聽錯了嗎?洛水竟然真的回了自己一句「嗯」?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縈繞上她的心頭,讓蘇芷突然之間變得不知所措。

      寒霜的情況越來越差勁,洛水卻見死不救,他究竟是怎麼了,一向溫順善良的性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的麻木不仁的?

      蘇芷慢慢站起了身子,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朝著依舊神情躲閃的洛水以及偷笑著的巫鐮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隨後不管滿屋子男人詫異的眼神,蘇芷朝著山洞外走去。

      既然洛水不願意幫助寒霜,那她自己動手好了,不管怎麼說蘇芷也是女王大人,獸人們終歸會給她面子的!

      寒霜小腿上還有著坑坑窪窪的疤痕,那都是溪水腐蝕出來的,這些個疤痕一時半會兒沒什麼大礙,等寒霜的高燒退了,再像小威他們一樣在溪水中浸泡一段時日就好了。

      蘇芷心裡細細的盤算著每一個細節,顧不上身體傳出的睏乏,蘇芷轉眼便離開了蠍王洞裡。

      屋裡的男人沒有想到蘇芷會突然走出山洞,等巫鐮最先回過神來追出去的時候,蘇芷早已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了。

      夜晚的孤月高高的懸掛在半空中,明亮的月光為蘇芷照亮了前行的路,說實話蘇芷和山上的獸人並不熟悉,如果讓她冒然的敲開陌生獸人的屋門還同那獸人討一碗稀缺的水來,面對著不熟悉的臉,蘇芷當真張不開嘴。

      思來想去,她決定去個熟人的家裡看一看情況。

      只是,蘇芷很少在蠍王山走動,算起來她去過的民居總共就那麼幾家。

      先說大莽,大莽和大威兩個人是蘇芷手下不可多得的獸人頭目,他們兩個人輪換的守衛著整個部落。如今大莽正在休息中,他繼續要養精蓄銳以便於第二天更好的接替大威巡邏的位置,所以蘇芷萬萬不能打擾大莽的休息,不然是會壞大事的。

      將大莽排除掉後,蘇芷只記得豬蛋和狗子他們兩家的位置了。

      在豬蛋的屋子裡遇到了腐屍蠍老三,蘇芷對那地方產生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她躊躇了半天還是決定繞過豬蛋的屋子,直接去看看狗子好了。

      畢竟狗子是一個人生活,蘇芷這麼突然前往,也不會打擾到更多的人。

      心裡這樣想著,蘇芷步伐一轉,便轉過身子邁上了左邊的小路,她憑著腦子裡的印象向著狗子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夜裡的蠍王山經過了黃昏時的變故變得異常的寂靜,甚至連以往的蟲鳴聲都聽不到了,蘇芷摟緊了身上的衣服,她感覺到寒風陣陣,只能低下頭,盡量將自己縮的更緊一點。

      好在蠍王山就這麼大,一路走下去,總是會走到頭的。

      看著眼前的木屋子,蘇芷略微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走上了狗子屋前的台階,「篤篤篤」的叩響了狗子的屋門。

      這樣的響聲在靜謐的夜裡多少有些突兀,敲了三次屋子裡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響後蘇芷慢慢生出了退意。她奇怪的看著面前的房子,難不成狗子不在屋裡,或者睡得太熟了嗎?

      默默地暗嘆了一聲,蘇芷生怕自己再敲下去會將狗子的鄰居吵醒,她想了想後,便決定再試最後一次,如果狗子還是不開門,那她就壯著膽子找豬蛋去。

      手指的關節剛剛敲在了木門上,狗子他家一側的屋子便亮起了油燈。

      蘇芷看著那逐漸向門外走來的光亮,她急忙收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調轉身子朝著「吱呀」一聲拉開的屋門望去。

      一個中等身材的雄性獸人隨意的披著一個獸皮斗篷捧著盞油燈站在了自己家的屋門口,他打著哈欠,半瞌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朝著蘇芷看去。

      油燈的光亮實在有限,在油燈的照耀下,獸人看不清蘇芷的長相,他只能依稀的辨別出狗子的屋前站了一個女人。

      大白天的時候親眼目睹了突然發瘋的阿花,不知怎麼的,獸人突然將眼前的黑影和阿花聯繫到了一起,這樣的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獸人一個機靈,瞬間從迷糊中清醒了。

      他手中的油燈「啪」的摔碎在了地上,燈油立馬將燈芯浸在了身下,密不透風的油燈隔絕了燈芯燃燒時必備的空氣,只聽「嘶」的一聲響,油燈轉眼間便熄滅了。

      「啊」的尖叫著,獸人連看都不敢再多看蘇芷一眼,他瘋了一樣的推開自己的屋門,「嘭」的將門關了起來。

      蘇芷的手向前伸了伸,她原本還想同這個獸人打聽一下狗子在不在屋裡,可她剛說了一個「你……」字,眼前的人便不在了。

      低下頭在身上細細的掃視了一圈,蘇芷難以理喻的蹙著眉頭,她有這麼可怕嗎?

      不過,不容蘇芷細想,因為剛剛那個獸人的尖叫,讓四周的屋子一戶接著一戶的亮起了燈。

      隨著蘇芷的轉身,一聲宏厚的聲音突然在她的不遠處響起,蘇芷只聽得一句:「誰!」便感覺一道勁風朝著自己的腦袋襲了過來。

      蘇芷來不及思考了,她瞪大了眼珠子,憑著身體的反應,在勁風到達自己的身體一瞬間,猛地向後一退,她用力的將身後的屋門推開,退了進去。

      直到這個時候,蘇芷才看清了眼前的身影,一個氣呼呼的獸人拿著一把石頭做成的大刀怒瞪著蘇芷,他看不清蘇芷的相貌,卻把蘇芷當成了侵入者。

      生怕再被獸人誤傷到,在他舉起大刀準備落下第二次攻擊的時候,蘇芷急忙說了一句:「別動!是我!」

      求生的本能讓蘇芷說的很大聲,蘇芷的聲音剛一落下,原本還吵雜的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

      「女王……大人?」那個離蘇芷最近的獸人氣喘吁吁的問著,他不確定的同蘇芷說著,想要再聽蘇芷說一句話,確定她的身份。

      臉上寫滿了無奈,蘇芷見獸人總算停下了攻擊,她向前跨了一步,邁出了狗子的屋子後,有些哭笑不得的同獸人回復著:「嗯,是我!」

      這下子,不僅是攻擊蘇芷的獸人,其他聞訊跑出來的獸人也看出蘇芷的身份了,他們紛紛將手中的油燈聚集在了一塊,朝著蘇芷快步走了過來。

      蘇芷的這張臉獸人們再熟悉不過了,等那零零散散的小火光彙集成一個大火光時,大家終於看清了蘇芷的臉。

      「女王大人,真的是你?」身形微胖的卻膽量過人的獸人將手中的石刀一丟,「噔噔噔」的踩著台階走到了蘇芷的身邊,他有些意外的同蘇芷說著,「您大晚上的來這裡幹嘛?」

      四周圍了這麼多的人,再加上微胖獸人同自己問了出來,蘇芷再猶豫下去未免太做作了,狗子很明顯不在屋裡,她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為寒霜尋到乾淨的熱水,只能拜託眼前的男人了。

      沉默了片刻,蘇芷臉上有些掛不住的說著:「寒霜發燒了,燒的很厲害,他需要喝些水才能扛過這一關,可是蠍王洞裡的水是小溪被污染之後打回來的,絕對不能再食用了。」

      說著,蘇芷將思路捋了捋,繼續說道:「寒霜現在的情況實在太糟糕了,恐怕是一刻都堅持不下去了,我便想著來同狗子借點沒被污染的水喝,哪想狗子不在,反倒把你們吵醒了。」

      說到這裡,蘇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既然狗子不在,我就再去豬蛋家問問好了,打擾大家休息了,實在過意不去,你們快回屋休息吧!」

      蘇芷的話裡行間除卻對寒霜的關心外,便是對大家濃濃的歉意,人心都是肉長的,更別提女王大人在獸人的心中一向是崇高的存在。

      蠍王山上的獸人沒什麼心機,他們不會去思考把自己家的水貢獻出來了,自己會不會沒得吃。

      他們聽說女王大人身邊的那個帥氣男獸人發燒了,一群獸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後,臉上曖昧的一笑,便同蘇芷揮了揮手,讓她不要擔心。

      「水?還以為什麼事呢!要別的真沒有,水我家裡倒是多的是,原本早上的時候我特意提了好幾桶的水等著洗澡呢!哪想那會兒有點事耽擱了,這水便放到一邊忘掉了,女王大人您要是用,跟我來拿就好!」微微有些胖的那個獸人一邊同蘇芷說著,一邊嘿嘿的笑著,他從台階上直接跳了下去,隨後腰一彎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動作,就要帶蘇芷到自己的屋子裡去。

      蘇芷轉身將狗子的屋門合了起來,她腿一邁走下了台階,剛準備隨微胖的獸人一起去他的屋子裡,就有好幾個母獸人捧著一碗的溪水走了出來。

      女人的心總是比男人細緻一些,她們一聽到蘇芷需要水的時候,便快步跑回到自己家裡取水去了。

      看到獸人們手裡溪水,蘇芷驚喜的捂住了自己的唇,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只能站直了身子,同獸人們深深的鞠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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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5 23:38:17
第163章 鬧彆扭的某些人

      蘇芷的動作將獸人們嚇了一大跳,他們急忙圍到蘇芷的身旁,將她扶了起來。

      一邊扶著,獸人們一邊一個勁的說著:「使不得使不得啊!女王大人您千萬別這樣啊!」

      心裡暖暖的,一種無以言的感覺湧上蘇芷的心頭,讓她都形容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眼前至少有三四個母獸人各自捧了一大盆的溪水,蘇芷本就是獨臂大俠,她一次性拿不了那麼多,只能忍痛挑了一個最大的石盆,走到了端著石盆的母獸人身前。

      離得近了,只看了一眼,蘇芷突然發現,這個母獸人和阿花長的有那麼一丁點的相像,蘇芷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感應到了蘇芷的目光,那個母獸人「唰」的一下抬起頭看向了她的眼睛,單手費力的接過了溪水,蘇芷正準備再道一聲謝後,就快些離開,然而她同樣抬起了眸子同母獸人四目相對時,忽然看到了母獸人眼眸中閃爍著的驚喜的光芒。

      不等蘇芷詢問出口,母獸人便雙腿一屈,跪在了地上,她的眼裡閃著晶瑩的淚光,雙手抱住了蘇芷的大腿,悲傷的哭了起來。

      蘇芷被母獸人的這副樣子驚到了,她也顧不上別的了,急忙將手中的石盆遞給了身側的微胖男人,隨即半彎下腰,就要掰開母獸人的胳膊:「怎麼了這是?起來說,別這樣!」

      可無論蘇芷怎麼說,母獸人打死都不鬆手,她反倒越摟越緊了。

      在場的都是鄉里鄉親,他們一看母獸人的樣子,立馬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離得近的紛紛偏過頭偷偷的擦了擦眼裡的淚花,沒有一個人走上前把母獸人拉開。

      人都說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蘇芷如今拿了母獸人的水等著讓寒霜「吃」到肚子裡,她是又手軟又嘴短,蘇芷唉聲嘆氣的拉著母獸人的手腕,只得安撫著她的情緒,同她說著:「你有什麼委屈,還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你說吧!能幫的我一定幫你,只是你別再跪著了。」

      一聽蘇芷能幫的一定幫,母獸人瞬間仰著頭看向了蘇芷,她見蘇芷的眼裡滿滿的都是真誠,母獸人終於抽泣了幾聲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女王大人啊!我是阿花的姐姐阿朵,阿花一直都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人,她若不是好心也不會被那個小人蔘精給暗算了!女王大人您一定不能放棄她,一定要救救她啊!」

      怪不得呢!蘇芷就說眼前的母獸人和阿花有那麼一絲相像,只是沒想到她們兩個人竟然是親姐妹。

      獸人的繁殖是很艱難的,再加上雄多雌少,一家能生出兩個母獸人,那是非常難得的!這樣的概率,恐怕一千對獸人家庭裡才會出這麼一個。

      聽阿朵說完,蘇芷這才真正的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阿朵比阿花還要矮一點,不過卻比阿花瘦多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偶爾還要偷偷摸摸的瞅一眼蘇芷,生怕蘇芷聽了她的要求後又反悔了。

      阿花當初那瘋掉的模樣大多數的獸人都看到了,就算沒能親眼目睹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聽其他的獸人描述過了,誰都知道阿朵這樣的要求很無理取鬧,畢竟只是被阿花咬了一下,連大樂樂都被傳染的瘋掉了。

      這麼一看,阿花的病恐怕是很容易傳染的,在這樣子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阿花活活燒死,只有她化成了灰,才能保證她不將瘋病傳染給其他獸人。

      蘇芷倒沒有反悔,她只是有些鬱悶的糾結了起來,阿花是因為身體裡有了那種可以傳染毒液的蟲子所以才發瘋的,只要有將她身體裡的蟲子弄死後取出來,想來便沒什麼大問題了。

      只是阿花是小人蔘精故意選中的母體,她身體裡的蟲子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的,早不知道繁育了多少了,蘇芷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幫阿花將蟲子殺死。

      況且,那蟲子在阿花的身體裡待得時間實在是有些長了,時間越長也就越危險,恐怕她的五臟六腑都被侵蝕了。

      看著阿朵那期盼又膽怯的眼神,蘇芷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她。

      只是……偏過頭朝著微胖獸人手中的石盆子看了一眼,在這種資源匱乏的時候,阿朵能主動拿出比黃金還珍貴的溪水來,她若是不答應的話,也太傷阿朵乃至在場獸人的心了。

      蘇芷蹙著眉頭仔細的權衡著利弊,於自己的內心,她確實想答應下來,也想將阿花從生死一線上救下來。

      手指頭不斷的搓來搓去,過了好久,蘇芷心一橫咬著牙同阿朵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答應你!」

      這樣子答應了阿朵後,就不能再使用一了百了的方法將阿花活活燒死了,可巫鐮被感染了最後不也痊癒了嗎?巫鐮在回蠍王洞的時候,沒有讓人將阿花除去,而是派人守著她,這樣看來他也是有意要救阿花一命的。

      有句話怎麼說的?邪不勝正,蘇芷相信,他們總會想出方法來救阿花和大樂樂的。

      蘇芷點頭的樣子如同一屢陽光照耀在阿朵的心上,見女王大人答應了,阿朵身子一軟,「咚」的一聲癱坐在地上,眼中的淚花子再也忍不住了,如同瀑布一樣,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你放心吧!我說了幫你,就會幫你的!快起來吧!」蘇芷輕笑著再一次彎下了腰將阿朵用力的扶起了身子,她能理解阿朵現在的心情,就像蘇芷幫寒霜尋到了乾淨的溪水時一樣興奮。

      寒霜的病是一刻也耽擱不得了,在這地方消耗了這麼長時間,蘇芷簡直是歸心似箭。

      她從微胖的那個獸人的手中接回了自己千幸萬苦找來的乾淨溪水,理了理思路後,同在場的獸人們說著:「今天實在是謝謝大家的好意了,有這麼一盆溪水怎麼也該夠了,若是不夠,我晚些時候再過來取一趟好了,時間不早了,也不知道明天蠍王山又會出個什麼變數,大家快休息吧!我替寒霜謝謝大家了!」

      獸人們從蘇芷答應要幫助阿朵的那一刻起,便將蘇芷在心中的地位再一次拔高了一些,這會兒聽得蘇芷這麼說,獸人們全都點著頭應了下來,一旁的微胖獸人更是在那說著,意思時蘇芷水不夠了,隨時找人來喚他一聲,他就會親自送過去。

      蘇芷不放心讓別的獸人送過來,她倒不是懷疑這些個獸人怎麼怎麼的,就是怕獸人們路上遇到些什麼妖蛾子,再讓本來就稀缺的乾淨溪水出了意外。

      謝絕了微胖的獸人的提議,同時也謝絕了其他獸人想要將蘇芷送回蠍王洞的好意,蘇芷滿心歡喜的同獸人們拜別後,一個人尋著來時的路一步一個腳印的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去。

      好在有了來時的經驗,蘇芷回山洞的路是一路順利,很快就站到了蠍王洞的洞口處。

      大威和八果不知道哪裡去了,想來是天色不早,被洛水和巫鐮攆回去了,除了他們兩個外,很難得的是巫鐮也不在,偌大的山洞,只有一個單手撐著下頜在石榻上打盹的洛水以及依舊昏迷的寒霜。

      蘇芷進山洞的響動讓本就覺淺的洛水猛地清醒過來,當洛水睜開眼睛「唰」的一扭頭看向了蘇芷後,他急忙扭過頭看向了一邊,僅用小若蚊蠅的聲音同蘇芷問候了一句:「回來了?」

      點了點頭,蘇芷沒有同洛水多說,她剛將手中的石盆放到石桌子上後,轉身又走了出去。

      寒霜需要喝熱水,涼水是沒有用的,她得出去撿點乾柴回來,快些為寒霜燒開水。

      那些個在黃昏時候還耀武揚威的曼陀羅花藤到了半夜,大多有了枯敗的現象,看著曼陀羅花藤的樣子,蘇芷心頭一喜,她巴不得這些花藤都死絕,以後再也不要開出花來為非作歹了。

      心裡存著怨念,蘇芷便專挑曼陀羅花的乾枯花藤去撿,折騰來折騰去,等她抱著一捆乾花藤回到蠍王洞的時候,地上已經生起了一堆火,溪水也被放到火上燒著去了。

      蘇芷意外的抬起了頭,就見依舊坐在石榻邊,卻紅著個臉不去看向蘇芷的洛水。

      其實蘇芷在尋水的路上早就想開了,他救不救寒霜都是洛水自己的選擇,蘇芷不應該因為這個事情和洛水生氣的。

      畢竟這種時候的溪水真的很珍貴,而且說起來洛水和寒霜還是情敵的關係,洛水不願意幫助寒霜,說不準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所以才吃醋了。

      看洛水那難得一見的彆扭樣子,蘇芷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見洛水的臉皮是越來越紅了,蘇芷也不點破,而是將手中的乾枯花藤扔在了地上,一點一點的向著火堆中添柴火,讓火堆燒得更旺了一些。

      石鍋的導熱效果不好,好久之後那一盆的溪水才「咕咚咕咚」的冒起了泡,蘇芷走到石桌子旁拿了一個杯子,她往杯子裡舀了半杯的開水後,走到了洛水的身旁。

      「喏,喝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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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蠍王洞的**

       洛水沒想到蘇芷燒開了水後,會第一個給自己喝,他詫異的著看著蘇芷,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的呆愣著沒有動靜。

      草藤和木塊畢竟不一樣,草藤燃燒的要比木塊快多了。蘇芷沒有燒火的經驗,她雖然端著個水杯子看向了洛水,但那心裡頭卻多少記掛著一旁的火堆。

      蘇芷等不及了,她見洛水還是呆呆的,只好反身走回到火堆旁,隨手抓起一大把的乾枯草藤扔到了火堆的外圍,做完這些後蘇芷再一次來到了洛水的身旁,將手中的杯子硬生生的塞到了洛水的手中。

      「愣著幹什麼,快喝掉呀!不然一會兒該涼了。」

      蘇芷的聲音不大,輕輕柔柔的,說是在提醒,倒不如歸為有些無奈的責怪。

      聽到蘇芷這樣子說,洛水總算是回了魂,石杯子不斷朝手心傳來的熱度,讓洛水冰涼的體溫慢慢地回升著。

      見蘇芷對自己這麼好,突然之間,洛水更不敢直視眼前女人的雙眸了,他悶著個頭不做聲,一手端在石杯子下方,一手握著石杯子的杯身,「咕咚咕咚」的將杯子裡的熱水喝了個乾淨。

      看著洛水的樣子,蘇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她無聲的笑了笑,彎下腰從洛水的手裡奪過石杯子後,趁洛水不備,在他的唇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蘇芷的吻裡,沒有情慾,更沒有責怪,有的只是疼愛和憐惜。

      用舌尖在自己的唇上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蘇芷成功的偷了香,她的眼眸不住的向下彎去,帶著笑意的將石杯子往石榻上一放,像個登徒子一樣的用食指挑起了洛水的下頜:「你怕我?還怕到了不敢在接近我?」

      雖是疑問句,答案卻是肯定的,洛水的臉比火光還要熱上幾分,他又羞又臊,可下頜上的手抓得緊,讓他躲閃不得。

      洛水終於承受不住蘇芷熾熱的視線了,他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抬起胳膊輕輕的覆上了蘇芷的手腕,洛水沒用多少力氣的將蘇芷的手從自己的下頜上移開,他一邊移著,一邊寵溺的說了句:「別鬧了。」

      蘇芷從來不是聽話的人,洛水越讓她別鬧了,蘇芷越生出了玩心,把手腕從洛水的手心裡抽了出來,她款款摁在洛水的肩頭,不顧洛水不贊同的神色,再一次吻了上去。

      因為不再是偷襲,蘇芷光明正大的伸出舌頭在洛水的唇舌間肆虐起來,她狂暴卻又靈活的舞動著舌尖,直到感覺到了洛水粗重的呼吸後,才放開了他。

      正準備站起身子不玩了,蘇芷剛一離開洛水的紅唇,便覺著身後被一股大力一推,還沒站穩的身子不得已跌到了洛水的懷裡。

      不容蘇芷扶著洛水的胸膛站起來,一雙泛著涼意的手掌忽的覆上了蘇芷的後背,在她的後背上慢慢地摩擦起來。

      雖然帶著涼氣,但不得不承認,這雙手掌帶給了蘇芷一種難以言說的快感,每當它緩緩移動的時候,便會有一股電流從肌膚相接的地方竄去,向著蘇芷的心口處射去。

      大手的所到之處引起了身下女人不住的漣漪。

      形勢一下子變了,原本還是蘇芷調戲洛水的模式,轉眼間蘇芷便被洛水摟著纖腰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蘇芷再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她怎麼可能比得過洛水的力氣?左臂軟軟的在洛水的身上推了推,沒能將洛水推開,而是讓他離得自己的酥胸更近了。

      女王大人的住所自然要比一般獸人的屋子好的多,蠍王洞裡的那張石榻足夠寬,同樣也足夠長。

      即使石榻上已經躺了個病重的寒霜,但寒霜腳下的那一片空位,完全夠洛水發揮了。

      抱著蘇芷的腰將她向上提了提,洛水把蘇芷整個放在了石榻上後,他毫無顧忌的俯身壓了下去,將蘇芷所有的掙扎都吞入到懷裡,用一雙冰涼的手在她的身上四處點火。

      蘇芷知道自己是引火燒身了。

      她一開始只是想要逗弄逗弄洛水,讓他不要再不好意思的生悶氣了,哪想她的好意讓洛水順著杆子爬了上來,一發不可收拾了。

      蘇芷實在是累的不行,今天一天她一刻鐘都沒有休息過!若不是想要照顧寒霜,所以烤著一口氣強撐著,蘇芷早就倒在石榻上呼呼大睡去了。

      「洛…洛水…洛水哥哥,我錯了,你快放開我,那邊的火堆快滅了。」

      蘇芷滿臉悲痛的看著洛水,她生怕洛水真的獸性大發,不願意放棄到嘴的美食,將她活生生的吞下去!

      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蘇芷自己還不清楚嗎?她若再和洛水瘋狂的纏綿一次,不要說照顧寒霜,不消片刻,她也得散架了。

      況且獸人界比不上蘇芷以前生存的那個發達新世紀,在這裡生個火是很麻煩的!曾經有幸見識過一次,獸人們沒有打火機沒有火柴,想要生火的話,只能依靠打火石!

      打火石雖然比鑽木取火這樣的方法先進的多,但也強不到哪裡去,除了技巧還要依靠運氣。

      石盆的盆口面積大,沒有下邊的火堆幫忙支撐著,用不了多長時間那裡邊的溪水便會涼下來的,如果水涼了,豈不是白折騰了嗎?蘇芷心急如焚,更加沒有了同洛水纏綿的心思。

      看著蘇芷的樣子,洛水心底的慾念瞬間消了下去,他看得出蘇芷的疲憊,也看的出蘇芷的焦急。

      心底泛出一抹苦澀,就算蘇芷再不承認,他也看的出來,蘇芷的心裡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住進了許多人,這些人的重量或許比不上自己,但卻同自己一樣,是輕易抹不去了。

      洛水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他溫柔的同蘇芷笑了笑後,伸出了修長又秀美的手將蘇芷拉了起來。

      「巫鐮去幫寒霜熬藥了,去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來了,你早點休息,這裡有寒霜和巫鐮在不大不方便,我先回我那邊休息了,明日一早過來尋你。」

      雙眸裡噙著笑的看著蘇芷,洛水同往常一樣的和蘇芷說著話,可是蘇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似乎在洛水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受傷的顏色,即使那抹神色一閃而過,被洛水很好的隱藏到了溫柔的笑容後。

      下意識的手一伸握住了洛水的手腕,蘇芷同洛水搖了搖頭,不願意讓他離開:「這石榻這麼大睡得下三個人的,我今晚照顧寒霜就不睡了,等巫鐮來了,你們三個在石榻上擠一擠還是可以的。」說完,蘇芷的臉上露出了楚楚可憐的模樣,「別走了,好不好?」

      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的,蘇芷真的不願意讓洛水離開,她冥冥中有一種感覺,今天要是讓洛水離開了,他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洛水沒有接話,而是靜靜的注視著蘇芷的雙眸,不遠處的火堆不甘的搖曳了一瞬後終於完全熄滅了,蠍王洞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隱隱的,蘇芷似乎看到洛水的雙唇動了動,隨後便聽到洛水輕聲的說了一句:「好。」

      眼眸中瞬間燃起了比那火堆還要旺盛的火苗,蘇芷在洛水的唇上重重的親了下去,直到藏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後才放開了他。

      「那你快回石榻上躺著去,趁巫鐮不在的時候佔個好位置,讓巫鐮來了沒地方睡。」

      聽著蘇芷話,洛水原本的憂傷不知不覺中全都煙消雲散、不見蹤影了,他的肩膀不住的抖動著,帶著濃濃的情意,洛水重複著不久前說過的那個字:「好。」

      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對打火石,洛水費了好半天的功夫為蘇芷將火堆重新點燃後,他很「聽話」的爬上了石榻,緊挨著寒霜躺了下來,尋了一個最舒服的「好位置」。

      果然,沒一會兒巫鐮也趕回來了,他每當認真起來的時候,就會像換了個人一樣。

      巫鐮進了山洞,隨意的瞟了一眼依舊架在火上的石盆後,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蘇芷,便同洛水一起照顧起了發燒著的寒霜。

      有了巫鐮這個神醫的加入,寒霜身上的溫度逐漸涼了下來,就連小腿上坑坑窪窪的傷痕,也在蘇芷打瞌睡的時候,被巫鐮被治好了。

      半宿無眠,直到天蒙蒙亮那陣子,巫鐮確認寒霜沒什麼問題後,她才被巫鐮抱著放到了石榻上,左擁右抱的進入了夢鄉。

      因為太累了,蠍王洞裡的四個人直到大晌午的時候才陸續醒了過來,蘇芷被洛水下石榻時帶起的涼風驚醒,她揉著朦朧的睡眼從石榻上坐了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蠍王洞外下起了濛濛細雨。

      本來就是雨季,逢三岔五下雨是很正常的事情,說起來,今年這個雨季已經十分的異常了,從蘇芷穿越到蠍王山後,前後也不過下了五六次。

      這樣的降水量和往年比起來實在是差了好多。

      正想得出神,洛水端著一杯子溫水走到了蘇芷的身邊,他將杯子遞到了蘇芷的手中,輕聲詢問著:「怎麼了?想什麼呢?」

      抬起眸子看向了眼前溫柔的男人,蘇芷同他訕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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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加熱後的水

      一說餓,蘇芷還真的餓了,她的肚子咕嚕嚕的叫個沒完沒了,讓蘇芷羞紅了臉。

      洛水倒覺著沒什麼,他同蘇芷說了一句:「稍等一會兒」,便轉身走出了蠍王洞,想來是給蘇芷找吃的去了。

      山洞內頓時靜了下來,只剩下依舊昏睡著的寒霜以及趴在石桌子上半瞇著眼打著盹的巫鐮,巫鐮辛苦了一晚上,石榻就那麼大,雖說四個人勉強也能擠一擠,但巫鐮最終還是選擇趴在了桌子上,將石榻讓給了蘇芷三人。

      這會兒蘇芷也睡不著了,她就下了地來到巫鐮的身邊,輕輕的推了推他:「醒了沒?」

      聽到蘇芷的聲音,巫鐮偏過頭看向了她,趴著睡會很難受,連胳膊都壓麻了,巫鐮比洛水還要醒的早,他只是身上睏乏的厲害,所以才賴在這兒不願意動彈。

      「怎麼了?」巫鐮的聲音是一種久未開口的低啞,反正也睡不成了,他乾脆不瞇著了。巫鐮一手撐在腦後,一手揉向泛著酥麻的大腿,側著頭眼神迷離的看著蘇芷。

      被這樣赤裸的視線看的渾身不自在,蘇芷的頭偏了偏,躲開了巫鐮直勾勾的不加掩飾的曖昧神色:「沒事兒,你去榻上睡吧!今天還有的忙的!」

      「今天?」巫鐮突然笑了出來,他轉過身子朝外瞟了一眼,最後又看向了蘇芷,「老天幫咱們,今天這天氣不錯,用不著再亂忙活了。」

      聽得巫鐮的話,蘇芷下意識的朝外看去,然而這會兒的天氣同蘇芷第一次看到的一模一樣,依舊是那種梅雨霏霏的模樣。這樣的天氣既不利於狩獵,也不利於出行,這也稱的上好天氣?

      巫鐮的一番話讓蘇芷奇怪的皺起了眉頭,她「嗯?」了一聲,等著滿臉賤笑的男人回話。

      「陰天是沒有太陽的,那些曼陀羅想要散發花香,必須在黃昏時刻配上特定的陽光,如今的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連一縷陽光都沒有,曼陀羅還怎麼開花?」

      巫鐮是個聰明人,看著火堆中燃燒著的曼陀羅枯枝,他趴在石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時候不自覺的想到了很多。

      其實蘇芷的腦海中也有過這樣的猜想,只不過她實在太忙了,忙到總是將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光忽略到腦後。

      人生在世,知己難覓,蘇芷的眼眸「唰」的一下亮了起來,巫鐮說的實在太對了,天是陰天,他們在無形中又多了一天應對危險的準備時間!

      一想到這裡,蘇芷急忙將身上的衣服攏了攏,快步走到巫鐮的身邊,蘇芷一把拽起他的身子就向著門外走去。

      雖然多了一天的時間,可他們光是睡覺,就已經浪費了半日的光陰了,一寸光陰一寸金,她要同巫鐮快些出去,抓緊時間將昨天沒來得及去做的事情做完。

      然而,蘇芷和巫鐮的想法是好的,老天卻不給他們好好休息的機會,還不等巫鐮站穩身子,門外突然冒冒失失的跑過來一個母獸人。

      獸人冒失的身子正好碰到了蘇芷的身上,被人撞的向後倒退兩步,不過一眼蘇芷便認出了來人。

      有些意外的看著慌張的阿朵,蘇芷奇怪的同她問著:「出什麼事了嗎?為什麼這麼著急?」

      阿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因為跑得有些急了,她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可等了好半天還是只能從嗓子裡發出一些「嗚嗚啊啊」的怪響,急中生亂,折騰了好一會兒後,阿朵總算平靜了下來。

      扶著一旁的石壁站直了身體,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著,瘦弱的阿朵顫顫巍巍的將自己的手指舉了起來,舉到了蘇芷和巫鐮的眼前。

      看到了阿朵的手指,離得最近的兩個人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阿朵的食指除了骨頭外,只剩下小半根還連著皮肉了。

      不忍的皺著眉頭,蘇芷指了指那恐怖的手指:「阿朵,你這是?」

      阿朵的傷口很明顯是被溪水腐蝕的,只是巫鐮已經將溪水會腐蝕血肉的事情和獸人們說過了,為什麼阿朵還會被腐蝕成這個德性。

      聽到蘇芷詢問的聲音,阿朵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她的眼神在蠍王洞裡轉來轉去,最後看向了那個被喝的只剩下盆底水的石盆。

      「女…女王大人,你們把那盆水都喝掉了?!」阿朵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彷彿是不敢相信一樣的走到蘇芷的面前,她將蘇芷整個人從上到下的掃視了好幾遍,直到確認蘇芷沒什麼危險後,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然而,剛鬆了一口氣後,阿朵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掛著淚珠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驚恐:「不對啊!那水,那水有問題,我只是一不小心沾了一點的水,手指頭便成了這個德性,女王大人您都把一盆子水喝掉了,怎麼會什麼事都沒有?」

      隨著阿朵的話音落下,不僅是蘇芷,就連巫鐮也愣住了。

      這盆水除了蘇芷,洛水、巫鐮和寒霜都有喝過,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水有問題,在睡覺之前就將水喝到了肚子裡!

      蘇芷的臉瞬間變的煞白,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阿朵的手指,彷彿光用看的就能辨別出阿朵的話是真是假。

      可阿朵臉上的焦急神色以及她指頭上的傷口都是真實存在的,眼前的景像讓蘇芷的心忍不住「咚咚咚」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還是巫鐮要鎮定一些,他穩住心神,同阿朵說著:「這水我們確實喝過了,不過一晚上過去了倒也沒發生什麼事,阿朵你不要慌張,先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從頭到尾全都說出來,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聽到了巫鐮的吩咐,阿朵鄭重的點了點頭,她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跳,擰著眉小聲嘀咕著:「昨晚上女王大人突然來到了狗子的屋前,說是要為那個帥氣的壯士尋些乾淨的水治病,我心想著自己屋子裡還有好多,就回去舀了一石盆給女王大人端了出來。」

      這些蘇芷都是知道的,她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而是等著阿朵接下來的話。

      果然,阿朵很快便進入了正題:「可是今早上我起來後,想著喝口水漱漱嘴,哪想剛用杯子舀了半杯的水,還不等把水杯舉起來放到水邊,沾了水的手指頭一痛,便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給了蘇…女王大人的水和今天用的是從一個地方舀的嗎?」

      巫鐮一時口誤,差點將「女王」喊成「蘇芷」,好在他的反應夠快,剛脫口而出個「蘇」字便含含糊糊的變了口。

      「是!」阿朵沒有過多的注意巫鐮的錯誤,她篤定的點著頭,「石桶太難做了,我屋子裡總共只有那麼一個,原本昨天中午剛灌滿的水,給女王大人舀了滿滿一盆後,還剩下一多半,今早我去舀水漱口的時候,石桶裡的確還剩下那麼多。」

      這麼說來,傷了阿朵和蘇芷他們喝下去的確實是同樣的水源了。

      蘇芷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塊兒,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努力的想著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眼神無意識的一瞟,她的目光突然停在了還剩個盆底的石盆上。

      那盆底的水雖然有些少,好在這時候算是足夠了,心頭湧上一個忽明忽暗的念頭,蘇芷同阿朵招了招手,等阿朵走到自己的身邊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石盆的旁邊。

      蘇芷沒有理會阿朵疑惑的眼神,她從阿朵的手腕上滑下,捏著阿朵被腐蝕了一大半的手指伸入到了石盆裡。

      那溪水既是毒藥又是解藥,被溪水腐蝕了的血肉,只要將腐蝕過的地方重新浸到水中泡一會,用不了多久就會長出新肉的。

      阿朵的手指是被溪水腐蝕的,按照這個理論,她只需要在石盆裡浸泡一下,傷口就會恢復如初了,為了讓阿朵恢復的效果更好一些,蘇芷特意將石盆抬起來傾斜了一點兒,讓石盆的水集中到了盆邊,將阿朵一半的手指都能碰到水。

      可是這一次,溪水彷彿失效了一般,阿朵的手指既沒有恢復,也沒有繼續被腐蝕。

      蘇芷怕自己猜錯了,她將阿朵的手指提了出來後,不等巫鐮撲過來阻止,就把自己的整個手探到了水中。

      水面很快浸透了蘇芷的手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三雙眼睛緊緊的盯在蘇芷的手上,蘇芷的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是那副光潔白嫩的模樣。

      「這……」阿朵驚訝的抬起頭看向了巫鐮。

      她的眼裡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怎麼會?這不可能啊!水是我親自舀的,怎麼可能石盆裡是乾淨的,反倒石桶裡的被污染了?」

      阿朵確信自己石桶裡的水沒有被人做過手腳,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這樣或那樣的想法,這些想法讓她欣喜又讓她不敢相信。

      蘇芷沒有阿朵那麼震驚,她僅僅是在重複一個事實:「同樣的水一個乾淨,一個不乾凈,如果真要說差別的話,也只有蠍王洞裡的水是被不斷加熱的了!」

      很顯然蘇芷說對了,因為巫鐮對著她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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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5 23:39:41
第166章 去阿朵屋裡看一看

      「想必就是這個原因了。」

      正當以蘇芷為首的三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時,山洞口處突然傳出了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

      剛聽到了這個聲音,蘇芷便知道來人是誰了,她欣喜的抬起頭看向了山洞口的男人,只見,提著一籃子食物的洛水沖著她溫柔的笑了笑,接著將身上的斗篷拿了下來,微微抖了抖斗篷上的雨珠後,視線一轉,落在了山洞內的眾人身上。

      洛水從外邊尋了些食物回來,他剛到蠍王洞洞口的時候恰好聽到了蘇芷他們最後說的那幾句話。

      有了洛水肯定的回答,在場的人全都鬆了一口氣,蘇芷眼眸中的光芒更盛了些,她擦拭著手上的水漬,思緒卻飄到了九霄雲外。如今水源正是困擾蘇芷的一個大問題,如果溪水通過高溫加熱便可以恢復如初,那蠍王山有關水源的事情立馬可以得到解決。

      「芷兒?」不知什麼時候洛水已經來到了蘇芷的身側,他見蘇芷目光呆滯的神遊著天外,急忙小聲的在蘇芷的耳邊喚了一句。

      洛水的這一句還真的將蘇芷喚醒了,一個激靈,蘇芷「嗯?」的尋著聲音扭轉頭看向了身側的洛水。

      蘇芷這副無措的反應讓洛水忍不住輕笑一聲,他無奈的提起了自己手腕上掛著的草籃子在蘇芷的眼前晃了晃,見她的目光已經完全被自己拿著的草籃子吸引,洛水寵溺的把草籃子放在了石桌上,將裡邊的食物一件一件的往外拿著:「想什麼呢?那麼入迷。趁飯還熱著,別多想了,快來吃飯吧!」

      蘇芷一早就飢腸轆轆了,這會兒一聞到飯香後,頓時有了一種前胸貼後背的感覺。

      草籃子裡的食物不住的散發出誘人的芬芳,蘇芷將腦子裡七零八落的想法暫時擱置在一邊,美食當前她快步衝了過去。

      阿朵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剛這幾個人還在商討溪水的事情,她尚且沒有從這種沉寂的氛圍中出來,蘇芷和巫鐮卻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東西。

      吞咽著不曉得什麼時候分泌出來的口水,阿朵只好訕訕走到一旁等著女王和巫醫大人吃完了再商討正事。

      洛水有些歉意的同阿朵笑了笑,走到了蘇芷的身邊,幫蘇芷擦了擦嘴角的油漬。

      他很清楚蘇芷和巫鐮是真的餓壞了,他們兩個人照顧了寒霜一宿,一覺睡醒正是需要補充能量的時機,餓極了難免會忘掉形象的問題,所以這會兒才沒了風度狼吞虎咽起來。

      不然,若是擱在往日裡,阿朵絕對沒機會目睹這樣風捲雲殘的景象的。

      一頓正常的午飯,蘇芷和巫鐮卻吃出了不同的味道,他們兩個了吃的很快,直到所有的食物只剩下一小半的時候,蘇芷才猛然驚覺。

      「啪」的拍了一下巫鐮的手背,巫鐮吃痛,連忙將自己伸向野雞腿的手收了回去,蘇芷滿意的瞥了他一眼,將整個石盤子端了起來,扭頭看向了身側的洛水:「喏,快吃吧,我給你留的!」

      說著,蘇芷沒有注意巫鐮那黑下來的臭臉,她反倒火上添油的加了一句:「你若不快些吃,一會兒就全讓巫鐮吃掉了。」

      巫鐮口中的最後一塊雞肉還沒咽下,他怒瞪著蘇芷,那雞肉順著巫鐮倒吸涼氣的動作正好卡在了他的氣管那兒。

      被雞肉嗆著了,巫鐮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的整張臉憋得通紅,在這麼咳下去非得將肺咳出來不成!

      蘇芷看著突然發生的慘狀不由得愣了一瞬,她呆愣的表情讓巫鐮氣不打一處來的咳的更厲害了。

      「巫醫大人這是吃嗆著了啊!」阿朵狐疑的在蘇芷的臉上繞了一圈,見女王大人沒有救巫醫大人的意思,阿朵有些著急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後,也就顧不上再思考其他了,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大掌一揮就朝著巫鐮的後背拍了下去。

      蘇芷站在巫鐮的身邊,她清楚的感覺到了一陣寒風夾雜著滔天的氣勢狠狠的拍在了巫鐮的身上。

      這個拍人的自然是阿朵了,隨著阿朵的動作,巫鐮咳嗽的更猛烈了一瞬,然而也就拿一瞬,等蘇芷再看向他的時候,巫鐮除了臉紅了一點,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阿朵的神掌還是有點效果的,她這麼用力一拍,好死不活卡在巫鐮氣管裡的雞肉還真的隨著他咳嗽的動作噴了出去。

      巫鐮一手扶著自己的脖頸,一手撐在石桌子上,他緩了好一會兒後,神色終於恢復了正常。

      然而這種正常的神色不過持續了一瞬,等巫鐮抬起眸子看到了阿朵時,他的神情再一次變得古怪起來,巫鐮明明該感謝阿朵救命之恩的,偏偏阿朵那一巴掌拍的實在夠狠,他卡在氣管雞肉是噴出去了,可後背上卻是一陣一陣的火辣辣的痛著。

      察覺出了山洞微妙的氛圍,洛水也不好意思沉默著了,他哭笑不得看著蘇芷這個罪魁禍首,然後……低下頭一口咬住了蘇芷手中的野雞腿,慢慢地撕下一塊還拉著肉絲的雞肉,小口小口的吞咽了下去。

      不用扭過頭,蘇芷也想像出巫鐮此刻的表情了,思考到這裡,蘇芷頓時沒了食慾。

      她也算吃飽了,野雞腿更是遞給了洛水,蘇芷心裡存著事,她沒搭理巫鐮,而是握住了阿朵的手,雙唇動了動,竟然是讓阿朵帶她去一次她的屋子。

      阿朵心裡的疑問滿滿,不過她很聰明的將蘇芷和巫鐮之間的愛恨情仇放在了一邊,有女王大人去她的屋子裡的溪水,阿朵難以言說的激動起來。

      她興奮的應著,生怕蘇芷反悔一般的,抓上蘇芷的手腕就拖著她朝山洞外跑去,連個遮擋雨珠的雨具都沒有帶。

      看著蘇芷和阿朵的樣子,別說巫鐮,就連洛水都瞬間不高興了。洛水剛從外邊回來,他很清楚的知道外邊的雨究竟有多大,淅淅瀝瀝的小雨砸在人身上還是蠻痛的,洛水正準備快步追上前將蘇芷攔下來。

      哪想他剛動了身,一旁的巫鐮突然酸溜溜的沖著蘇芷喊了一句:「你出去了,誰來照顧這個榻上躺著的?」

      巫鐮口中的人說的當然是寒霜,他的話音剛落,蘇芷立馬如同被定身了一樣停了下來,只不過他們也太小看寒霜了,他哪用的上別人照顧。

      寒霜的生命力出乎蘇芷意料的頑強,原本蘇芷還以為怎麼也得一兩日寒霜才能把燒退了,哪想他不過用了一晚上,寒霜便降了溫。

      這是好事,最起碼寒霜退了燒後,蘇芷就用不著再一刻不歇的候在他身邊照顧他了,心裡沒了寒霜這個牽掛,蘇芷更堅定了快別去阿朵屋子看一看的決心。

      見蘇芷明明聽到了自己的話卻只停了一瞬,巫鐮連石桌上剩下的飯都顧不上吃了,他快步超過自己身前的洛水,眼瞅著就要抓住蘇芷的胳膊了,可他剛要觸碰到蘇芷的身子,便被不住搖著頭的洛水一把拽了回來。

      巫簾的臉都青了,可他甩了甩胳膊,卻發現自己胳膊那頭的男人看起來瘦弱,實際上一身的蠻力。

      不管巫鐮用多大的力氣,都難以從洛水的手中脫身,他黑沉著個臉,就見洛水的唇動了動,同他無聲的說了句:「隨她去吧!」

      可不得隨蘇芷去吧!沒了巫鐮在後邊追趕,一眨眼的時間蘇芷已經同阿朵走了好幾十米了,以巫鐮這個角度看去,雨幕中只剩下一個快速離去的背影。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悄悄默默說話的,巫鐮皺著個眉頭回了洛水一句:「洛水,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巫鐮的聲音並不大,彷彿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一樣,他的話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

      洛水也不生氣,他鬆開了巫鐮的胳膊,轉身走到石塌邊看向了依舊在沉睡中的寒霜:「你不覺得那個叫阿朵的母獸人有些奇怪嗎?」說完,洛水見巫鐮一臉奇怪的神色,他補充的加了一句:「剛剛離得她近了,我沒有感覺到她有心跳和呼吸。」

      「你亂說什麼!」巫鐮的臉上一下子難看了起來,不僅僅是黑沉的模樣,那猙獰的表情讓洛水的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巫鐮雖然是這樣厲聲的質問著洛水,然而他自己的心底卻真的打起了鼓。

      被雞肉卡在氣管裡的時候,阿朵的那一巴掌時再讓他記憶猶新。巫鐮是巫醫,他時不時要同獸人們打交道,這個叫阿朵的母獸人他曾經也見到過的,那瘦弱的身子哪裡有這樣大的力氣。

      阿朵的力氣實在不像個正常的母獸人所擁有的!

      心底打著鼓,巫鐮的勢頭也就弱了幾分,洛水早就預料到巫鐮會這個樣子,他倒沒有同巫鐮在計較,而是走到雨幕中旬來一個信得過的獸人到了蠍王洞裡,等洛水將照顧寒霜的任務交給了這個雄獸人後,洛水同巫鐮點了點頭,示意他一起跟上,去尋著阿朵留下的重重腳印,將蘇芷尋回來。

      巫鐮不想和洛水一起去,他討厭這種被別人擺佈的感覺,可是一想到蘇芷一個人和那麼個不知道是啥的東西在一起,他的眉頭一抽,連忙追上了洛水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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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38:20
第167章 飛來的板磚

      巫鐮和洛水兩個人走的很快,他們跟著蘇芷一路留下的腳印,很快來到了阿朵的屋門口。

      阿朵的房子離得狗子的屋子非常近,這兩間木屋一前一後的佇立著,之間只相差了一條小路的距離。

      明明是大中午,周遭卻是一片死寂,毫無一點生機。巫鐮的眉頭一皺,不舒服的扭過頭看向了同樣擰著眉頭的洛水,看來不僅是他一個人感覺到了異常。

      按理說,雖然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著雨,獸人們不出屋門,在各自的屋子裡也該有些聲響的,可這時候別說聲響了,家家大門緊閉,該吃飯的時間,連點飯香味都沒有。

      巫鐮的心懸了起來,蘇芷是跟著阿朵一起出去的,巫鐮他們兩個尋著蘇芷特意留下的足跡跟到了這裡,足跡卻突然斷了。

      難不成蘇芷出了什麼意外嗎?

      這個時候的蘇芷既沒了尾針,又斷了一隻鉗子,她若真的碰到了危險,那簡直是羊入虎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見巫鐮原本好看的臉眼看都要擰到一塊兒了,洛水微微嘆息一聲,先他一步走到了阿朵的門前,沒有敲門,而是「吱呀」一聲將門推開了。

      門本來就是虛掩著的,洛水根本沒有用力便輕而易舉的走進了屋子裡,然而一眼盡收眼底的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一扇隨風晃來晃去的窗戶發出了低沉的聲響。

      巫鐮緊跟著洛水走了進來,他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咬著牙向外退了出去,轉身就往回趕。

      「你做什麼?」感應到了身後人的動靜,洛水急忙伸手抓住了巫鐮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巫鐮垂下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他皺著眉沉默了片刻後,很不高興的抬起眸子看向了洛水:「蘇芷不在這裡,我要回去找她。」

      「找她?」洛水重複了一遍,他倒是鬆開了握在巫鐮手腕上的手,只是洛水並沒有讓巫鐮離開的意思,而是頷首看向了一旁搖晃著的窗戶,「別找了,芷兒從那裡出去了。」

      聽著洛水的話,巫鐮隨著他的視線一起看向了窗戶,一個帶水的印記留在了木牆上,如果不仔細看,那印記眼瞅著就要同木頭融為一體了。

      瞳孔一縮,巫鐮身形一轉,他改變了路線不再回蠍王洞了,而是來到了窗戶根兒。

      這一次洛水倒沒有再阻止他,而是同巫鐮站在了一起,細細的觀察著那個濕漉漉的印記。

      腳印已經不清晰了,洛水和巫鐮仔細端詳了好半天,才大致辨認出了這是蘇芷留下的,腳印正對著窗外,顯然人是從窗戶內翻出來時,故意在窗戶上踩了一下。

      只是,一路上的腳印到了屋門口便消失不見了,怎麼反倒出現在了窗戶上。

      巫鐮的腦子裡亂鬨哄一片,他想不明白蘇芷這樣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同洛水對視了一眼,見洛水同樣沒有頭緒的沉思著,巫鐮嗤笑一聲,心裡不免生出一種洛水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洛水倒沒有注意到巫鐮的異樣,正當他們兩個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出了一個男獸人驚恐的叫聲!

      迅速抬起了頭,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一眼,沒有過多的交流,巫鐮和洛水立馬放下了手中的事兒,快步走到雨中,向著驚叫聲的方向跑去,他們兩個的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彷彿這個獸人的叫聲和蘇芷的失蹤一定有這樣或那樣的聯繫。

      心裡裝著事,他們兩個腳下生風,不過片刻就來到了一出破落的屋子前。

      這屋子確實蠻破的,破了個洞的屋頂和漏風的圍牆同兩旁鄰居家乾淨整潔的房子生出了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們兩個倒沒有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破屋子上,而是由巫鐮向前一步,「洸當」一腳將緊閉著的屋門給踹開了。

      巫鐮用的力氣很大,屋門碰到牆面上後迅速反彈了回來,洛水抿著唇不說話,他只得向前一步,用手輕輕的抵在了屋門上,然後長腿一邁走進了屋子裡。

      裡屋的擺設和這房子倒沒什麼突兀的地方,無論屋內屋外都是那麼的破敗不堪。

      視線從蕭條空蕩的屋子內一一掃過,洛水突然神色一緊的將目光停在了他右斜方的角落裡。

      只見,一個微胖的雄性獸人拿著一把大刀縮到了牆角處,他的身前站著一個僵硬的背影。

      屋門劇烈的響聲驚動了這個背影,那個僵硬的身影慢慢地轉過了身子,用一雙空洞的眼看向了門外。看到了這個身影的正臉,洛水的臉色立馬變了,不容他張口,剛剛跨進屋內的巫鐮先他一步驚訝的喊了聲:「狗子?」

      狗子早就不是狗子了,他的臉上長滿了灰褐色的斑點,空蕩蕩的眼眶死死的盯著門口的巫鐮和洛水,沒有一絲的生氣。

      心裡「咯噔」一聲,巫鐮同蠍老三接觸過,也同阿朵、大樂樂接觸過,甚至連他自己都差一點中了招,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狗子根本算不上人了,他現在只是一具被那些奇怪蟲子控制著的死屍。

      巫鐮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逐漸握成了拳頭,一旦變成這副德行,那就真沒得救了。

      如今狗子沒了神智,他就是一副殺人的器皿了,如果不快些把他除掉,只會讓他傷害和傳染更多的獸人,同時給蠍王山帶來滅頂之災。

      對上了狗子空洞的視線,巫鐮沒有猶豫,他隨手將那個破爛的木門拆了下來,當成的武器就要朝著狗子殺去。

      可巫鐮還沒走出一步,他又被洛水擋了下來。巫鐮深吸了一口氣,他額頭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努力的平息著心底的不滿,巫鐮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側的男人,想要錯過他的身子繼續走向狗子。

      但洛水的胳膊不容抗拒的擋在他的身前,固執的不讓巫鐮繞過他的身體。

      巫鐮雖然認識狗子,但他同狗子交情並不深,所以當他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巫鐮能夠狠下心來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法,去幹掉狗子,偏偏洛水和他不同。

      在蘇芷養傷的那段日子裡,一直是狗子待在洛水的蛇洞裡,幫他照看著幽幽和監視著小人蔘精。

      阿花是因為小人蔘精才變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如今看到狗子的慘樣,洛水很難不將狗子同小人蔘精聯繫在一起。

      心裡像是被斧頭狠狠的錘了一下,洛水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可他的心裡早已翻滾起來,他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狗子的時候,便是他讓狗子壓著小人蔘精去盤絲洞面壁思過的。

      一抹難以言說的愧疚將洛水緊緊的包圍,結合著狗子失蹤的時間來看,不難想像,狗子就是在押送的時候遇害的!

      即使洛水不是直接殺死狗子的兇手,也是間接參與了的人。

      看著眼前的狗子,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洛水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你瘋了?幹嘛擋著我!」被洛水弄了一肚子的火,巫鐮終於忍不住質問出聲,他這兒還舉著半個門等著砸爛狗子的腦袋造福一方呢,洛水不幫助他就算了,竟然還礙手礙腳。

      巫鐮惱怒的聲音讓洛水回了神,他的眉頭蹙在了一起,不曉得自己該如何回答巫鐮。

      看著他一言不發的樣子,巫鐮只覺著氣血上湧,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蘇芷還不知下落呢,如今又出了個狗子,巫鐮壓了又壓,將心底的煩躁壓了下去後,他手上一個用力將洛水推到了一邊。巫鐮也不管洛水會不會同自己秋後算賬,他快步向前走著,雙手舉起手中的木門,狠狠的朝著狗子的腦袋砸了上去。

      狗子僵硬的身子比不上巫鐮靈活,他只能依靠著身體內的本能去判斷活人的位置,等木門風風火火的砸下來的時候,狗子還沒有走出木門的攻擊範圍,只聽「砰」的一聲,木門從狗子的頭頂落下,砸出個窟窿後,停在了他的脖子上。

      腳下的動作一滯,狗子的腦袋流出了黑紅的血跡,這些黑紅的血跡裡夾雜著一些掙扎著的蛆蟲,不甘的滑落到了木門上。

      角落裡的獸人嚇得腿都軟了,他的手裡雖然抓著一個大石刀,卻連身子都站不穩了。

      巫鐮的一擊並沒能將狗子殺死,反倒將他激怒了。巫鐮也不知道已經死了的人還有沒有表情,但他確實看到狗子的嘴角抽動了一瞬,整個人瘋了一般的朝著他撲了過來。

      一時間再把另一半木門扯下來有點太不現實了,巫鐮的眼神落在了角落裡獸人手中的大刀上。

      他也不指望病秧子洛水能出什麼力,巫鐮朝著角落的獸人揮了揮手,比劃了一下,想要讓他把大刀扔過來。

      獸人明白巫鐮的意思,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哆哆嗦嗦的向前走了一步,見察覺到什麼的狗子猛地扭過了頭,獸人「嘩」的尿了一褲子。

      巫鐮氣的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正當他恨不得衝過去肉搏的時候,一塊大石頭突然從門外飛了進來,直直的砸向了狗子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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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38:37
第168章 經歷

      狗子被角落裡傳來的尿騷味吸引,那是一種特屬於活物的濃烈氣息。

      他背對著大門,雙眼直勾勾的望著角落裡的獸人,狗子巴不得一把抓住角落的獸人,一點一點的將他撕碎。

      狗子一心都在那個獸人的身上,他毫無防範的被飛來的石塊砸了個正好。屋內的人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像是西瓜摔碎了的聲音。巫鐮的嘴張了張,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只見一塊高速飛過的石塊正好嵌入到了狗子的後腦勺裡,讓狗子本就僵硬的身子突然一頓,沒了動靜。

      神魂歸位後的巫鐮,迅速扭回頭看向了石塊飛進來的方向,他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人,驚喜的情緒瞬間將巫鐮包圍,也顧不得管屋內獸人的死活了,巫鐮將爛攤子往洛水的手裡一丟,他快步來到了正拍著雙手想要將泥土拍掉的女人身邊。

      「蘇芷,你剛去哪了!」心裡如同一鍋燒開的熱水,洶湧澎湃的攪得人不得安寧,從蘇芷失蹤後就有著千言萬語的巫鐮,當真見到眼前的女人時,原本的責怪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巫鐮將臉上那複雜的神情掩蓋了下去,想要劈頭蓋臉教訓蘇芷一頓的話最終匯聚成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詢問。

      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和巫鐮在一塊兒的時間久了,蘇芷不像一開始那麼排斥他,反而在不知不覺中將巫鐮當成自家人了。

      她沒好氣的瞪了巫鐮一眼,隨手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棍交到了巫鐮的手中:「當然是入虎穴得虎子去了!」

      蘇芷的這番話說的莫名其妙,讓巫鐮聽不懂她究竟在說什麼,只是,此時此刻確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時候,巫鐮也不多問,他掂量了掂量手中的木棍,跟著重新尋來一塊大石頭的蘇芷一起走進了屋子裡。

      這一次不再是錯覺,巫鐮清楚的看到狗子發狂了。

      他的手不住的向前伸著,想要掐住角落裡那個獸人的脖子,可是他的脖頸上還掛著半個木門,有木門阻擋著,狗子的手不管怎麼弄都探不著身前的人。

      蘇芷同這個微胖的獸人還是有一面之緣的,她昨夜裡來狗子屋前討水喝的時候,就差一些同這個獸人打起來。

      那時候的獸人還是一副中氣十足的樣子,哪想不過一夜,這獸人就落魄的變成了現在這副德性,更可怕的是,這獸人竟然被屍變了的狗子嚇得尿了一褲子。

      蘇芷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瞬,她突然回想起了自己當初獨戰蠍老三的場景,和眼前的獸人這麼一對比,她當初的慘狀似乎算不上太丟人了。

      心裡默默地吐槽著,蘇芷手上的動作卻沒有落下,她給了巫鐮一個進攻的眼神,於是極有默契的兩個人同一時間沖了上去,他們舉起各自手中的武器朝著狗子的腦袋招呼過去。

      隨著兩道風,狗子感覺到了兩股活物的氣味,他僵硬的轉過身子,將矛頭對準了迎面衝來的兩個人。

      可他的動作並不快,等狗子高高的抬起了胳膊,想要撕碎巫鐮的時候,巫鐮手中的棍子早已蓄勢待發的朝著他空蕩蕩的眼眶捅了過來,如同陷入泥潭的「噗嗤」一聲響,木棍毫無阻礙的通過眼眶插進了狗子的腦子裡。

      巫鐮咬著牙,他忍著噁心的用力攪動著手中的木棍,將狗子的腦子捅了個稀巴爛。

      同一時間,蘇芷的石塊也緊跟其後的砸在了狗子的天靈蓋上,因為用力過大,蘇芷只覺著虎口一麻,石塊便從手中脫落,掉到了狗子脖子上夾著的木門上。

      狗子的身子一個踉蹌,身形不穩的向後退去,腳後跟一不小心踩在了角落裡的獸人身上。

      那個獸人受了驚嚇,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縮小著自己的身體,被狗子這麼一踩,獸人的魂都被嚇沒了,洛水正準備招招手將那獸人叫到自己的身邊來,便見那個獸人雙眼一翻,暈死了過去,哪怕狗子全身的分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獸人也沒反應了。

      獸人身邊的大刀正好立在他的腳下,蘇芷甩了甩發麻的左手,她迅速蹲下身子從腳下將獸人的大刀抽了出來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有了上一次和蠍老三打鬥的經歷,蘇芷很明白,除非將狗子的腦袋砍掉,要不然他是死不了的。

      石刀有點重,蘇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石刀一點點的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她咬著牙一個用力,死撐著拿起了石刀,隨即朝著巫鐮扔了過去。

      巫鐮是個男人,這石刀重是重了點,不過他還是拿的動的,不知道存著什麼心思,巫鐮挑釁的朝著洛水望了一眼,他見洛水一臉菜色的轉過了身子不願意再看向這樣血腥的場面,唇角微勾,像切菜一樣的將狗子的腦袋切了下來。

      濃稠的黑血混著一兩條扭動著身軀不願死去的蟲子從脖頸和腦袋的介面處流了出來,巫鐮有些嫌棄的向後退了一步,靜靜地等著狗子的身子向後倒在了地上。

      等了一會兒,見狗子果真死透了,巫鐮這才繞過了狗子的屍體來到了牆角,他彎下腰一把將獸人騷臭的身子提了起來,走到了蘇芷和洛水的身邊。

      洛水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想來是看著狗子慘死,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可惜狗子本來也是一具屍體了,與其讓他被毒蟲控制著為非作歹、殘害自己曾經的族人和朋友,還不如用這樣一了百了的方法幫著他徹底的解脫。

      蘇芷看出了洛水的不自在,她暗嘆一聲,體貼的走到了洛水的身邊。蘇芷輕輕的握住了洛水的手指,由手心傳遞著自己的體溫來讓洛水安心。

      洛水虛弱的笑了笑,他反捏了一下蘇芷的手心,告訴她自己沒什麼事情。

      在洛水的臉上巡視了一遍,見洛水只是臉色蒼白了一些並沒什麼大礙,蘇芷總算是放下心來,她鬆了口氣,將注意力轉向了巫鐮腳邊的獸人身上。

      蘇芷生怕這個微胖的獸人也被感染了,蘇芷將他上上下下的把獸人掃視了一遍後,還是不大放心的同巫鐮問了出來:「他身上沒有被抓傷或者咬傷的傷口吧!」

      巫鐮離得獸人最近,他皺著眉搖了搖頭:「沒有,應該沒什麼事。」

      沒事就好,要是這個獸人再出點問題,蘇芷真的要奔潰了。

      那會兒阿朵出現在蠍王洞的時候,著實讓蘇芷激動了一番,她原本打算和阿朵一起去她家裡驗證一下,看看溪水被燒開後,是不是真的可以再次食用。

      哪想剛出了蠍王洞,蘇芷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阿朵緊緊的握著蘇芷的手,偏偏她的手心冰涼冰涼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洛水作為一個冷血的水蛇獸人,他的體溫要比正常人低的多,可就算洛水的體溫再低也沒有阿朵的低。

      阿朵急沖沖的拖著蘇芷一個勁的走,無論蘇芷究竟能不能跟的上她的步伐,她依舊勢頭不減的向前衝去。

      這樣的感覺讓蘇芷心中警鈴大作,她不由得側過身子觀察起了身邊的人,不觀察不要緊,這麼一觀察,蘇芷突然發現眼前的阿朵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她的臉上還有著詭異的笑容。

      明明是笑著,卻讓人渾身發寒,蘇芷急忙拽著阿朵的手,想讓她停下身子,可是阿朵絲毫的反應都沒有,逼得蘇芷只能一步一個用力的踩著腳印為巫鐮和洛水留下了印記。

      蘇芷不敢打草驚蛇,她只能將計就計的任由阿朵拖著她一路狂奔,蘇芷想要看一看在阿朵究竟是怎麼了。

      往常有些距離的地方如今只用了一半的時間便趕到了,蘇芷被阿朵連拉帶拽的來到了阿朵居住的屋子。

      然而,阿朵剛一推開門,蘇芷便從門縫裡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息讓蘇芷瞬間恨得牙癢癢,不用想,這分明就是那個小人蔘精身上的味道。

      在屋門整個被打開的時候,蘇芷毫不猶豫的一個變身,掙脫了阿朵的控制,她恢復了獸人的形態沿著牆根跑去。可是,小人蔘精彷彿早有準備一般,她跑的快,小人蔘精追的也快。

      蘇芷微微猶豫了一番後,她只能引著小人蔘精進入到木屋裡,依靠這個只有木頭沒有土地的地方,抓住小人蔘精的小辮子。

      小人蔘精活了千百年,他有著一些蘇芷聽都沒聽過的邪功夫,阿朵佇立在一旁一動不動的樣子,顯然是被小人蔘精給控制了。

      阿朵雙眼無神的看著蘇芷,和在蠍王洞時完全是兩個模樣,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卻隨手拿起一塊石頭,朝著蘇芷砸了過來。

      蘇芷一邊要對付那個小人蔘精,一邊還得去提防阿朵的攻擊,前有狼後有虎,她只得先繞過阿朵的身後,在阿朵反應過來之前,一個手刀將阿朵砍暈後,再集中精力對付小人蔘精。

      可惜,小人蔘精實在太狡猾了,他察覺出蘇芷的意圖後,急忙跑出了木屋。

      沒辦法,蘇芷只好一腳踩在門窗上從窗子翻了出去。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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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38:52
第169章 一夜之間的滅頂之災

      可是,等蘇芷翻出木屋的時候,小人蔘精早就沒了蹤影,他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直接的除去蘇芷,而是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慢慢地戲弄蘇芷,弄得她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遇到了小人蔘精,蘇芷不打算就這麼放他離開,她屏氣凝神的將木屋四周仔仔細細的搜尋了一遍,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小人蔘精了。

      偏偏這也就算了,等蘇芷再次轉回到木屋的正門時,她驚訝的發現,阿朵不見了。

      蘇芷確信阿朵和蠍老三他們不一樣,她沒有死,也沒有被那可怕的毒蟲侵蝕,說起來最多不過是被小人蔘精用蘇芷不知道的方法迷了心智。

      不管怎麼說,阿朵也是蠍王山上的子民,蘇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掉入到火坑裡,同小人蔘精不一樣,阿朵好歹是個大活人,她不會飛,更不會土遁,所以蘇芷便尋著阿朵的氣味以及可疑的痕跡追了過去,想要將這個失蹤的母獸人尋回來。

      蘇芷向來說做就做從不拖沓,她前腳一離開,洛水和巫鐮後腳趕了過來,一個剛走,一個才到,這也就是巫鐮和洛水兩個人沒有遇到蘇芷的原因了。

      阿朵的失蹤讓蘇芷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沒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可就算這樣還是尋不到阿朵的身影。

      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一般,就像從未出現過。

      蘇芷越想越覺著蹊蹺,她的心裡隱隱生出一種念頭,莫不是自己又上小人蔘精的當了?思及至此,蘇芷不敢再盲目的找下去了,她急忙停住了身子後,扭過頭向著身邊一望,蘇芷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很遠,遠到四周一片荒無人煙的景象。

      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蘇芷渾身上下的汗毛根根豎起,她保持著十二分警惕,就怕小人蔘精突然出現,然後再使什麼陰招。

      蘇芷向來不是一個莽撞的人,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她立馬決定按照原路返回去。畢竟等她回到蠍王洞後再同洛水他們合計一下對策才是最為妥當的方法。

      謹慎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蘇芷小心翼翼的沿著原路退去,然而一條路剛走了一半,她突然聽到了阿朵屋子周圍傳來的尖叫聲,心裡一喜,蘇芷還以為是有人發現暈倒的阿朵了,她急忙加快了步伐,迅速的趕了回來。

      不過,等蘇芷回去了之後,她見到的依舊不是阿朵,而是正在和狗子搏鬥的巫鐮。

      嘴上不說,實際上蘇芷早把巫鐮當成自己人了,外加上情況緊急,光用肉眼就能發現狗子那不對勁的地方。

      蘇芷和狗子的交集並不多,要說交集,也就那次同狗子借了一把大刀。至於狗子幫忙照顧幽幽並且監視小人蔘精的事情,蘇芷那一段時間都在昏迷之中,她對這些事一點都不清楚,所以這時候要對狗子下狠手,她心裡的壓力不是很大。

      來不及多想,蘇芷急忙撿起一塊石塊朝著屍變了的狗子砸去,隨後她毫不猶豫的加入到了巫鐮的隊伍中,同巫鐮一起對付著屍變了的狗子。

      好在他們兩個人身手還不錯,在默契的配合下,他們倆一來二去總算合力將狗子解決掉了。

      屋子內前所未有的寂靜著,也只有那個微胖的獸人時不時發出抽搐的響動。

      看著安靜下來的四周和徹底死去了的狗子,巫鐮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終於呼了出去,他向後一靠,倚在了門框上,巫鐮將渾身的肌肉慢慢放鬆了下來,他疲憊的轉過身子看向了身側的小情人。

      感覺著身邊人的動靜,蘇芷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同巫鐮不一樣,蘇芷一點都沒有為除掉了一個屍變的獸人而感到輕鬆,她反倒緊張的將周圍掃視了好多遍。

      洛水的臉色依舊不太好,可他感覺到了蘇芷的警惕後,急忙同蘇芷問道:「芷兒,你怎麼了?」

      聽到洛水的話,蘇芷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她蹙著眉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細細的思索了一頓,想要將整件事情梳理出一個詳細的脈絡。

      正好站在了微胖獸人家的大門口,因為沒有人說話,這使得蘇芷清楚的察覺到四周的死寂,為了感受的更加真切,蘇芷特意向門外跨出了一步,站在了屋門口的台階上,細細的感受著四周的變化。

      她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慘烈的事情,也不知道其他屋裡的獸人有沒有碰到屍變后的狗子。

      蘇芷皺了皺眉,阿朵能以自家水源出了問題為藉口引誘蘇芷到她的木屋來,說明控制了阿朵的小人蔘精從一開始便沒有離開,他只是藏身在暗處偷偷的監視著蘇芷的一舉一動。

      這種認知讓蘇芷有了一種壓抑的沉重感,處在危險中的蠍王山,沒有什麼比敵在暗,我在明還要糟糕的事情了。

      沉默了一會兒,蘇芷總算是打破了屋裡的寧靜,她將自己的遭遇同巫鐮和洛水說了說,隨後在他們兩個人一臉凝重的時候,把心中這些不好的猜想慢慢地說了出來,想要和巫鐮、洛水商量個對策。

      巫鐮將蘇芷的話一字不落的收到了自己的耳朵裡,不過他只是安靜的聽著,卻沒有說什麼特殊的見解。

      洛水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他認真的分析著蘇芷的每一句話,仔細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洛水腦子中不斷的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終於,他將注意力放在了暈死在地上的獸人身上:「芷兒,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這個獸人會知道一些,不如把他弄醒然後細細詢問一番好了。」

      一時間除了這樣的辦法,似乎真沒其他的路子了,蘇芷贊同的點了點頭。

      彎下腰,蘇芷輕輕的在獸人的臉上拍了拍,見獸人吃痛皺了皺眉頭,蘇芷這才收了手。過了片刻,那獸人神情恍惚的醒了過來。

      眼神迷離的看著蘇芷,獸人用了好長時間才將視線對焦在了一起,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蘇芷,反應過來後,連忙口齒不清的激動的說著:「女…女王大人?!」

      蘇芷被獸人這副模樣弄得莫名其妙,她輕聲「嗯」了一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獸人。

      聽到女王大人的回應,獸人激動之餘,徹底的從迷糊中清醒過來,他「啪」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直到疼的呲牙咧嘴的,這才麻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地上給蘇芷磕起了頭。

      蠍王山上從來沒有磕頭這一說,獸人界也沒有!

      在這個世界裡獸人們絕對不會輕易的給別人跪下來磕頭,在落後的偽原始時代,磕頭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除了天和地、神和靈,獸人們是不會行此大禮的。

      這個男人的動作讓蘇芷吃了一驚,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蘇芷如何承受的起這麼嚴肅的跪拜。蘇芷的臉一白,急忙彎下腰,想要扶著獸人的胳膊將他拽起來。

      可獸人像是特意同蘇芷做對一樣,蘇芷越是扶著他,他就越掙扎著不要起來,讓蘇芷著急的在一旁乾瞪眼。

      蘇芷只有一根胳膊,想要把獸人扶起來是很不方便的,她皺著個眉頭,只得求救一般地看向了洛水。

      洛水搖了搖頭微微嘆息了一聲,他沒有再扶向那個獸人,而是同樣跨出屋子,走到蘇芷的身邊伸手將她摟到了懷裡:「女王大人在這裡,你有什麼事說什麼事,都是蠍王山上的人,自然不會讓你平白受委屈的,只是,你行這樣的大禮是特意惹女王大人不高興的嗎?」

      這帽子扣得有點大,獸人聽到後身子不由的微微顫抖了一瞬,然而他雖然心慌卻沒有利落的爬起來,而是依舊跪在了地上,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看他這副樣子,洛水只得接著規勸著:「你若還跪在這裡,那我們就先出去了,等你跪完了,咱們再說別的事兒吧!」

      說完,洛水扶著蘇芷的腰轉身往台階下走去。

      他們兩個走動的身影帶起了一陣風從門外吹在了獸人的臉上。獸人猛地一個哆嗦,他看女王大人真的走了,心裡一著急,獸人哪還敢跪著,他猛地抬起了頭滿眼淚光的看向了蘇芷的身影,一句話還沒說呢,淚已經縱橫了整張胖臉。

      蘇芷被獸人的模樣嚇到了,她只好停下了身子,重新將獸人扶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用這樣,一件一件的慢慢同我說一說就好。」

      獸人等的就是這句話,他不住的點著頭,胡亂的在自己的臉上擦了一把後,將鼻涕和淚都勉強擦到了一邊。

      隨後才同蘇芷說著:「女王大人,您可得為大家做主啊!」

      蘇芷心裡一緊,她將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起來,靜靜地聽著獸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然,獸人微微停頓了一瞬后,抽泣的同蘇芷說著:「您不知道,昨晚上您前腳一走,這一片的獸人就遭了災!如今獸人們死的死傷的傷,一夜之間,只剩下我們不多的幾戶人家在強撐著了。」

      遭災?蘇芷的眉頭一跳,她似乎又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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