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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格格它娘]蠍女王駕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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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39:07
第170章 燒成灰燼

      哪曾想,蘇芷這一次是真的猜中了,只見獸人顫抖的說著:「昨晚大家散場的時候,有人忽然看到狗子從遠處走過來了,他們看得真切,便熱情的同狗子打招呼。」

      說到這裡微胖的獸人頓了頓,他痛心疾首的回憶著:「哪想狗子一句話都不說,他僵硬的朝著大家走了過來,等到老五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的時,狗子突然像發瘋了一樣…一樣的抓著…抓著老五的胳膊,將他活活撕成了兩半。」

      沒有經歷過那種場面的人,是無法理解這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恐懼的,獸人的身子如同篩子一般地不斷的哆嗦著,他想起了老五死時的恐怖模樣,蜷縮著身子一個勁的往巫鐮的身邊躲去。

      獸人的眼裡滿滿都是驚恐:「狗子,狗子他就是個瘋子,一個良心被野狗叼走了的瘋子!他紅著眼,只要是離得他很近的獸人都被他撕成了一塊一塊的吞到了肚子裡!」

      蘇芷不由得想到了那樣子血腥的場面,她忍著胃裡不住翻湧著的噁心,不自覺的向著洛水的懷裡縮了縮:「別怕,你接著說。」

      也不知道蘇芷這話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別人,好在微胖的獸人聽到她的話後,似乎真的鎮定下來了,他努力的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再加上巫鐮在他的肩頭輕輕拍了拍,獸人終於鼓起了勇氣,繼續敘述著昨晚上在他面前發生的恐怖的事情。

      「大家被狗子的樣子都嚇傻了,他們只顧著朝著自家屋子跑去,生怕被狗子盯上了,成了下一個冤死的人。」

      獸人抱緊了自己的雙臂,他的眼角流出了後怕的眼淚:「再到後來,我也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跑回到自己的屋子後,我就用櫃子將門擋了起來,自己一個人藏到了那個角落裡,誰曾想狗子最後還是尋來了,他…他要殺了我,要像殺了老五那樣的殺了我。」

      不斷地重複著一句「殺了我」,獸人再一次陷入到了魔障之中,他害怕的順著門邊蹲了下去,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雙手插到髮絲裡用力的又抓又撓。

      「巫鐮,你快把他打暈!」蘇芷著實被獸人的模樣嚇了一跳,他怕獸人承受不住恐懼和壓力就這麼瘋掉了,這種時候和他說再說的話也沒有,讓其好好的睡一覺休息休息,才是最好的方法。

      巫鐮絲毫不猶豫,他半瞇著眼看了蘇芷一眼,隨後抬起胳膊一個用力,將獸人打暈了過去。

      這下子從這個獸人這裡是尋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想要了解其他獸人的情況,只能親自去別的獸人的屋子裡看一看了。

      洛水、巫鐮和蘇芷的默契一向比較好,他們三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便明白了對方眼眸裡的意思,洛水摟著蘇芷朝著下一家走去,巫鐮不能丟下這個暈睡過去的獸人不管,只能認命的將他扛在肩頭,一起朝外走去。

      然而,剛走了沒幾步,蘇芷突然拽了拽洛水的衣袖,讓他停了下來。

      「嗯?」洛水不解的看著蘇芷,「芷兒怎麼了?」

      扭回頭看向了身後,自從知道小人蔘精一直存在於自己的周邊,偷偷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蘇芷不由得小心起來,狗子雖然已經徹徹底底的死掉了,但他們對小人蔘精不了解,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出什麼新的妖蛾子。

      蘇芷在洛水的胸口仔仔細細的摸了一遍,甚至連他的胯部上方都不放過。

      洛水滿臉通紅,他只得抓住了蘇芷不規矩的手,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這樣子做。

      蘇芷急著從洛水的懷裡找東西,她沒有注意到洛水的異樣,直到往日裡月朗清風什麼事都順著他的男人一反常態的抓著了蘇芷的手,死活不讓她再摸下去的時候,蘇芷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看著自己和洛水曖昧的樣子,縱使蘇芷臉皮再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輕咳一聲掩飾著臉上的紅暈,然後垂著個眸子聲若蚊蠅的同洛水小聲的問著:「你拿打火石了沒?」

      洛水在蠍王洞的時候正好生過火,她心想著或許洛水恰好會將打火石帶在了身上。

      狗子已經慘死了,好歹也是一個部落的獸人,以前還幫助過自己,蘇芷想要將他火化了,然後把他的骨灰撒在狗子以往最喜歡待的地方,也算是是送了狗子最後一程。

      這麼一來,不僅對狗子是一種尊敬,同時也會免去小人蔘精用狗子的屍體興風作浪的隱患。

      洛水沒怎麼聽清蘇芷的話,反倒被一旁的巫鐮聽了個清清楚楚。

      巫鐮本就因為沒能摟著蘇芷,而是扛著個胖獸人感覺心裡不痛快,等他一抬眸子看到蘇芷根本不懂什麼叫「檢點」的在洛水的身上摸來摸去時,瞬間怒火中燒。

      一雙漂亮的桃花眸子醋意滿滿的盯在蘇芷的身上,巫鐮時刻注意著蘇芷的動向,更是將耳朵豎的直直的,生怕蘇芷同洛水偷偷摸摸的說些什麼情話。

      這會兒一聽到蘇芷在洛水的身上摸呀摸是為了尋個打火石,他那不斷翻湧的醋意瞬間煙消雲散了。

      巫鐮畢竟是個巫醫,配藥熬藥的時候離不開火,時間久了,為了方便巫鐮的身上總是裝著兩塊打火石,哪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正好派上了用場。

      他揚眉吐氣一般的從自己的腰上一摸,「唰」的一下掏出兩塊打火石遞給了蘇芷,也不覺著肩頭上的胖獸人壓的難受了,他的嘴角不住的向上勾著,等著蘇芷的誇獎。

      蘇芷沒想到巫鐮竟然帶著打火石,她心上一喜,只顧著高興了,倒是把一旁的巫鐮給忘掉了,蘇芷在洛水的臉上輕啄了一口,同他說了一句:「等我一下」後,轉身朝著屋內跑去。

      見蘇芷這個樣子,巫鐮只覺著一口氣沒上來,太陽穴憋得生疼。

      他憤憤的看了洛水一眼,嘴上沒說,心裡卻把洛水罵了個遍。怒火全都遷怒到了肩頭上的胖獸人身上,他也不管會不會把胖獸人摔壞了,巫鐮手一鬆將獸人扔在了地上後,追著蘇芷同樣進到了屋子裡。

      這屋子再破,畢竟也是那個微胖獸人的家,蘇芷不想將胖獸人的屋子直接燒毀,可她實在沒勇氣去碰狗子那個爬滿了蛆蟲的身子。

      胖獸人一開始的時候說了,狗子最先是紅著一雙呆滯的眼睛從遠處慢悠悠晃過來的,但蘇芷見到狗子的時候,他的眼眶裡早就沒了眼珠子的身影。

      再看看他這具比一開始時要腐爛的多的多的身子,想來是他身體裡的蛆蟲和控制了他的毒蟲子搞得鬼。

      這麼冒然的接近狗子的屍體,若是那些蟲子順著他們皮膚相接的地方竄到了蘇芷的身上,那可真叫不死也傷了。

      蘇芷只好在微胖獸人的屋子裡仔仔細細的搜尋了一遍,她將這屋子裡看起來值錢的東西全都搬出了屋外,直到屋子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大框架和挪不動的石榻、石桌子後,蘇芷才蹲在一個乾燥的角落裡,將一大筐的獸皮挨著木頭牆慢慢點著。

       一早上便陰雨霏霏,木屋子被雨水浸濕了折騰了半天都沒能點燃。

      巫鐮一看到蘇芷的動作便明白她想做什麼了,他抱起蘇芷面前的大框子獸皮,直接走到了狗子屍體旁邊,將獸皮扔在了狗子的身上後,「砰砰砰」,兩塊打火石用力的相撞著,將獸皮點燃了。

      狗子的身上同樣穿著獸皮,這樣的方法果然比蘇芷折騰了半天有效果的多,只見滾滾濃煙從狗子的身上冒了出來,一股頭髮被燒焦的味道竄入到了蘇芷的鼻子裡。

      巫鐮捂著蘇芷的口鼻,帶著她向後退了幾步,做完這些後,巫鐮轉身出去不知道從哪裡尋來好多的乾柴火放在了狗子的身子周圍,像搭火堆一樣,以狗子為中心搭了一個大大的火堆。

      不忍心再看向屋內的慘狀,巫鐮彷彿知曉她的心思一樣的噙著難以掩飾的笑意摟著蘇芷的腰同她一起走回到洛水的身邊,他趁著蘇芷走神的時候,示威一般的在蘇芷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隨後挑釁一樣的瞥了洛水一眼。

      他們兩個現在還是盟友關係,不適合撕破臉的,洛水只當巫鐮幼稚,他同他微微一笑,滿意的看著巫鐮臉上得意的神情慢慢龜裂。

      三個人中,也就蘇芷保持著沉重的心情,一直到屋內的濃煙透過露天的屋頂被雨水澆滅,狗子的屍體連帶著蛆蟲只剩下一堆灰燼後,蘇芷才拽了拽巫鐮的衣角,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巫鐮捨不得的又偷偷地在蘇芷的臉上偷了個香,這才滿臉不情願的將蘇芷送回到了洛水的懷裡,又將地上縮成一坨的獸人提了起來重新扛到肩頭。

      他們三個人各懷著心思的走向了下一個屋子,在「咚咚咚」的敲門聲中,誰都沒有注意到微胖獸人屋子外的拐角處,有那麼一雙怨念的眼神憤怒的注視著將狗子屍體燒成一堆灰燼的蘇芷和巫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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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39:24
第171章 驚弓之鳥的恐慌

      狗子雖然死了,但他的屍體卻大有作用,蘇芷將那屍體燒成了灰燼,算是徹底斷了小人蔘精借著屍體興風作浪的可能性。

      那角落裡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小人蔘精的,他恨恨的注視著蘇芷一行人,隨後又滿臉不捨的在狗子的骨灰上掃視了一眼,這才將身體縮了回去,重新隱藏到了陰影之中。

      蘇芷的敲門的動作一頓,她總覺著後背很不舒服,彷彿有什麼人正怨毒的盯著自己。

      可是等蘇芷凝神屏氣,認真的去感受周圍的變化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卻不見了。

      蘇芷不覺著是自己多心了,她的眉頭皺了皺,敲門的指背重新落在了木門上。聽著敲門時「砰砰砰」的聲響,蘇芷沒有將心底的疑惑同洛水他們說出來,然而卻偷偷的上了心。

      木屋裡一點響動都沒有,彷彿根本沒有人在裡邊,可是蘇芷透過門縫,卻清楚的看到了一個哆哆嗦嗦的人影。

      她有些慚愧的嘆息了一聲,蘇芷注視著屋子裡的母獸人,她小聲的透過門縫同母獸人說著:「還有人在嗎?開開門好嗎,我是蘇……毒蠍女王。」

      蠍王山上的獸人們不認識蘇芷,他們只認識毒蠍。

      蘇芷差點說漏了嘴,她急忙改口,訕笑著等著屋裡人的答覆。

      果然,毒蠍女王的名號要比敲門聲管用的多,母獸人聽到「毒蠍」兩個字後,「唰」的一下抬起了頭,她原本暗淡無光的眼眸彷彿一個瞬間插上了電的燈泡,亮的讓人自慚形穢。

      母獸人也不抱著雙腿蜷縮在石桌子下邊了,她雙膝跪在地上,落魄的爬到了門邊,扶著門框緩慢地站起了獸人。

      害怕狗子闖進來,母獸人不知道從哪裡來得力氣,她竟然憑一個人的力量將石榻挪到了門口,用來擋住關不嚴實的木門,這會兒見到了救星,母獸人急忙用蠻力將石榻推開,她顫抖著把橫在木門上的門栓挑開,不敢置信的看著微笑著的蘇芷三人。

      因為是鄰居,光在巫鐮的肩膀上掃了一眼,她便迅速認出了那個被扛在肩頭的肉屁股的主人。

      母獸人激動的捂著自己的雙唇,生怕自己激動之下尖叫出聲再把狗子招來。她在屋子內蜷縮著這麼長時間,自然不知道狗子已經被蘇芷和巫鐮燒成一堆灰燼了,她懼怕的在屋外掃視了好幾遍,這才神神叨叨的一把拽住蘇芷的胳膊,將她拽進了屋子裡。

      見蘇芷進去了,巫鐮和洛水一前一後的跟著她邁入到了門檻中。

      母獸人的屋子比那個微胖的獸人家要富裕的多了,她重新把門合了起來,又用石榻擋在了門上,隨後才身子一軟,癱坐在蘇芷的面前,未語淚先流了。

      從微胖獸人那知道了個大概,蘇芷只覺著更加對不起獸人們了,若不是她昨晚敲了狗子的屋子將大家都從睡夢中引到了屋子外,狗子也不至於突然傷害了那麼多的獸人。

      心裡有著愧疚的情緒,看到母獸人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哭個沒完,蘇芷連一句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她耐心的等著母獸人發洩,一直等到母獸人由大哭變成了抽泣,又從抽泣換成了啜泣。

      這個時候,母獸人的情緒基本穩定下來了,見她這個樣子,蘇芷總算是安心的同母獸人說著自己過來的目的。

      「昨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大致上算是知道了,在這裡躲著也不是個辦法,你把東西收拾收拾,咱們先去個安全的地方待一段時間吧!」

      母獸人同蘇芷點了點頭,她受了驚嚇,如果蘇芷還不來,恐怕母獸人沒有被狗子撕掉,就已經被自己給嚇死了,母獸人巴不得快些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蘇芷的一番話猶如天籟,她麻溜的抹了把淚從地上站起身子,朝著角落的草筐子那走去。

      獸人界沒有娛樂的東西,更沒什麼值錢的家當,母獸人略微一收拾,她抱起那個裝著雜七雜八的草筐子,隨後又把灶台旁的醃肉扔到了草筐中,就要同蘇芷一起離開。

      蘇芷點了點頭,她推了推巫鐮讓巫鐮將石榻移開,示意大家可以往下一家走去,接下一家的獸人出來了。

      巫鐮不滿的看了蘇芷一眼,他肩膀上還扛著個死重死重的胖子,這時候怎麼騰的出手來挪石榻?

      母獸人哭了一番算是把心底的委屈和驚嚇都發洩了出去,她站在巫鐮的身後,看到巫鐮的神情,急忙將路懷裡的草筐子往石榻上一扔,微微擠開巫鐮,帶著抽泣的語調說一句:「我來吧!」

      巫鐮也不推辭,他本來就不願意做這樣的苦力活,這會兒母獸人站了出來,巫鐮很自覺的退到了一邊。

      「吱呀吱呀」的聲音從石榻下方傳了出來,不過片刻,大力士母獸人還真把石榻再次推開了。

      她仍然忍不住顫抖著雙手,好一會兒才將門拉開。

      蘇芷走到她的身後,在母獸人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算給了她一點力所能及的安慰,感受到了從肩膀傳來的力量,母獸人感激的扭過頭對上了蘇芷的視線,她抿著唇不說話,在蘇芷先她一步走出門外的時候,將草筐子重新抱在了懷裡,乖乖地跟在了這幾個人的身後。

      一家一戶的挨個尋了過去,蘇芷有了這一次的經驗,也就不再去浪費時間的敲門了,每到一戶的家門口,她便報上了「毒蠍女王」的名頭,一路上下來,身後的隊伍倒是變得浩浩蕩蕩起來。

      這一片地勢平緩,住著的獸人本來便不少,除去好幾家來晚了導致遭了災的獸人,等蘇芷將所有人家都尋遍了之後,她的身後已經站了三十二個獸人。

      蠍王山總共也就一百來號人,三十二個獸人已經是大數字了,她努力的將面前這些獸人的形貌記到了腦子裡,蘇芷再一次清點完人數後,特意走到了人群的最後邊,讓巫鐮一個人打頭,帶著獸人們回到了小溪上游的山洞裡。

      蘇芷不知道狗子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樣子,他應該和阿花中了一樣的毒蟲。

      心裡發慌,蘇芷生怕情況要稍好一些的阿花走了狗子的老路,她總得親自看一眼,才能勉強將心放在了肚子裡。

      想來可能是人多的緣故,雖然蘇芷總感覺有人在陰影中惡毒的注視著自己,可這麼一路走來,他們一堆人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天色越來越糟糕了,雨滴從小變大,「嘩啦啦」的下了個沒完沒了,小溪中的溪水不小心被雨珠砸的濺了出來,落在了地上後,將四周的小草腐蝕了個乾淨。

      看著溪邊蕭條的景象,獸人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昨日黃昏之前還好好的蠍王山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努力的將各自從屋子裡帶出的東西護在懷中,獸人們個個垂著頭,他們死氣沉沉的跟在巫鐮的身後,依次有序的排著隊進入到小溪上游的山洞裡。

      蘇芷因為同洛水走在最後,就算洛水有意將蘇芷護在懷裡,她還是濕了個透心涼。

      隊伍這麼浩蕩,難免會引起其他不知情的獸人注意,蘇芷害怕小人蔘精再對其他的獸人下手,回來的路上,蘇芷便讓那些獸人回去將大家重新集合了起來,讓他們最後全都到小溪上游的山洞裡來。

      阿花和大樂樂整個人變成了青紫色躺在了山洞的最中間,看起來半死不活,偏偏還吊著一口氣,小瓜兒從離開蠍王洞後便來到了這裡,他細心的照顧著他們兩個人,謹遵著巫鐮的教誨,既不讓他們好起來,也不讓他們死掉。

      倒也不是巫鐮狠心,而是阿花的危險性實在太大了,若是讓她生龍活虎的復原了,恐怕阿花又會發瘋一般的撕咬其他獸人了。

      巫鐮的心裡多少有些猜想,在沒見到屍變的狗子之前,他便覺著阿花和蠍老三有些不一樣。想來,只要阿花不死,就不會屍變,變成蠍老三那樣的。

      現在進入到山洞裡的獸人,都是昨晚上經歷了狗子瘋狂殺戮的目擊人,好不容易從狗子的陰影中一步步的向外走去,突然之間又看到了一陣陣抽搐著的阿花和大樂樂,獸人們的人群瞬間混亂了。

      「別怕,別怕!」蘇芷才從洛水的手中接過一塊乾淨的獸皮,她剛擦了擦頭髮,就看到了受驚的獸人想要往山洞外跑去。

      生怕推攘之中再發生些不好的事情,蘇芷急忙擋在了山洞洞口,安撫著驚弓之鳥一般的獸人們:「別怕!阿花和大樂樂還有的救!何況有我在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的!大家別怕,安靜下來……」

      蘇芷手心向下,在自己的身前做著下壓的手勢,想讓獸人們平靜下來。

      只是獸人們對狗子兇殘的記憶憂心,蘇芷的這點動作根本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山洞外,收拾好東西慢慢趕來的其他獸人也已經到達小溪的對岸了,眼前的這些獸人要是再不安靜下來,會把其他人一起嚇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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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39:40
第172章 不是辦法的辦法

      獸人們還是一個勁的想要往外衝,蘇芷站在山洞口幾次三番的差些被獸人們擠出去。

      眼前的景象跟暴動差不多,實在是打了蘇芷個措手不及。

      巫鐮走在一堆人的最前邊,他是最先進了山洞的人。原本看見小瓜兒正在那照顧阿花和大樂樂,巫鐮便想著看一看他們兩個人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後有沒有什麼難以掌控的異變,只是,還不等巫鐮彎下腰,他剛背過了身子看向了阿花的臉頰,突然察覺到了山洞裡的異樣。

      奇怪的轉過了身子,卻見整個山洞亂成了一團,這些個身強力壯又受了刺激的獸人不管不顧的哀嚎著,他們拚命的向外逃著,眼瞅著就要將山洞口的蘇芷擠成了肉餅子了。

      巫鐮哪見過什麼肉餅子,這個時候用肉餅來比喻蘇芷的處境根本不恰當,無奈的望著躁動的人群,蘇芷明明都快被擠成沒包餡的煎餅皮了!

      畢竟是個普通的女人,毒蠍女王的身體再怎麼逆天,蘇芷也不過發狂了的獸人們有力氣,即使她拚命的阻擋,還是有一部分獸人從蘇芷的身側擠了出去,隨後這些個獸人像是為後邊的眾人打開了個缺口,所有的人都極有默契的湧向了那個缺口。

      外邊趕來的獸人已經離得山洞越來越近了,他們雖然聽不清山洞裡的獸人在吵什麼,卻也發現了不大對勁的地方,好些個剛度過了小溪的獸人緊張的停了下來,他們打死都不願意再向前走一步了。

      洛水知道蘇芷的意思,他沒有站到蘇芷的身側,而是擋在了缺口處的正前方。洛水不怒自威的看著受了驚嚇的獸人們,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軟暴力比下狠手還要害怕,洛水雖然不發威,可沖在最前邊的獸人卻奇怪的安靜了下來。

      見三爺淡淡地盯著自己看,原本吵得最兇的那兩個獸人壓下心中隱隱散發著的恐懼,連他們都說不上為什麼的,踱著步小心翼翼地朝洛水的身邊靠了過去。

      前邊的人不動了,後邊的人擠了也是白擠,更何況山洞裡的巫鐮也趕過來了。

      他不像蘇芷和洛水,在那浪費著精力一個勁的勸說著獸人們,巫鐮手起刀落,他乾脆利落的在躁動的獸人後脖頸上落下了一個個有力的手刀,讓那些個剛剛還亢奮著的獸人只得暈暈乎乎的倒了下去。

      前有洛水夫妻檔擋著,後有巫鐮下黑手,獸人們就算再躁動不安,被武力這麼一鎮壓,還是逐漸安靜了下來。

      其實這些個獸人的心裡清楚的很,有巫鐮和女王大人在,是輪不到他們受傷害的,可是不知怎麼的,自從第一個因為阿花和大樂樂受驚的獸人想要往外衝後,大家便跟著他一起驚慌起來。

      如今驟然安靜,山洞裡只能聽到溪水流動的聲音。

      蘇芷的頭髮都凌亂了,身上更是被抓的深一道,淺一道,她無奈的看了一眼心疼著自己的洛水,同獸人們擺了擺手,示意擋在山洞口的眾人向裡邊退一退。

      只是,獸人們雖然安靜了下來,短時間內又讓他們退回到剛剛引起自己恐慌的地方,獸人們不住的搖著頭,打死都不願意後退一步。

      總不能一直擋在山洞口吧!蘇芷忍不住在心底埋怨了一句,可責怪的話剛到嘴邊,蘇芷一看到獸人那一張張疲憊的臉,便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其實怪不得獸人們,若不是昨夜裡因為狗子的事情受了驚嚇,獸人們又怎麼會和驚弓之鳥一般,看到一絲的風吹草動就嚇得尖叫連連?

      昨晚上面對不死不休的狗子,也曾有幾個帶骨氣的獸人衝了出來,他們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思,想要同狗子拼個你死我活為其他人搏一條生路,可是最終沒有一個例外,全都被狗子吞到了腹中。

      無論是狗子,還是死去的獸人,他們都是眾人們熟悉的親人和朋友,就像蘇芷他們仨第一次解救出來的那個胖子,他膽戰心驚的躲藏了一晚上,恐怕這一晚上比一個旱季還要漫長。

      獸人們的神經基本上已經到達了極限,若不是眾人都集中在了一塊兒相互之間有了個安慰,獸人們早就撐不住了。

      蘇芷不怪他們,鬼使神差的,看著獸人們驚恐的眼神,她突然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沒什麼把握的話:「我想到治療狗子那樣被感染了的獸人的方法了,只要阿花和大樂樂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傷害大家的。」

      蘇芷的聲音並不高,山洞裡的獸人卻聽得真切,就連原本停在小溪邊不願意向前走去的獸人都慢慢動了起來,朝著蘇芷不住的靠近。

      這個法子從巫鐮將自己的胳膊架在火堆上烤的時候,蘇芷就想到了,只是因為辦法太殘忍,她便揣在心裡一直沒有說出來,本來蘇芷還等著巫鐮能研究出應對那可怕毒蟲的解藥,可惜巫鐮這麼忙,時間上又緊迫,一時半會兒是等不到巫鐮了。

      蘇芷憂心忡忡的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向了面色鐵青的阿花和大樂樂了,她還記得自己昨晚上才答應了阿朵要治好她妹妹。

      再加上剛剛大言不慚的同獸人們打了包票,蘇芷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她微微猶豫了一下便看向了堵在山洞口的獸人,獸人們雖然不願意往山洞裡退去,可要是往兩邊騰一騰,給女王大人讓個路還是願意的。

      蘇芷和洛水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山洞裡,他們兩個人走到了小瓜兒的身邊後,默契的停住了腳步。

      阿花的情況究竟如何,蘇芷不是巫醫她不大清楚,不過光從阿花和大樂樂的膚色上看,便不難看出實在是拖不得了。

      巫鐮指揮著原本在山洞裡站班的兩個獸人把被他砍暈的傢伙抬到了一旁的地面上休息去了,他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遍後,大步走到了蘇芷的身邊:「我都沒有主意,你這是想出什麼來了?」

      昨日在蘇芷離開蠍王洞出去討水喝的時候,巫鐮回了一趟藥谷,他不僅親手為寒霜煎了煎藥,同時還著手研究了一下被自己做成標本的毒蟲。

      禍福相依,萬事都是相生相剋的,蘇芷懂得道理巫鐮同樣也曉得,所以他打算從毒蟲的屍體上入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解藥來。

      只不過時間太倉促,巫鐮研究了半天也沒得出什麼成果,況且他還趕著回蠍王洞裡折騰寒霜,巫鐮見藥已經煎好了後,就把手中的活計擱置在了一旁,等著完了再去研究。

      作為蠍王山乃至整個獸人界最出色的巫醫,巫鐮沒能研究出解藥來,蘇芷反倒說自己有辦法,巫鐮的心裡是一點都不信的,他以為蘇芷是為了穩住眾人,所以才張嘴說大話的。

      蘇芷的心裡沒多少底,聽巫鐮這麼問,她假意沒有聽出巫鐮話中的不滿,而是接著他的話回答著:「上一次那蟲子不是怕火嗎?被火燒了燒後便死在你的肉皮裡了,如果將阿花和大樂樂架在火堆上烤一烤,只要把握住熱度,既不讓他們受太嚴重的傷,也能將蟲子全都燒死,這樣子你看行不行?」

      巫鐮沒想到蘇芷的辦法會是這樣!他愣了一瞬,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

      「火燒起來怎麼控制的住?不等蟲子死絕,人已經斷氣了!」巫鐮那會兒只是燒了燒自己的胳膊,便疼的死去火來,他很難想像這要是將一個大活人架在火堆上烤,阿花他們怎麼承受的住!

      想都不想,巫鐮便否決了蘇芷的念頭,他無奈的朝著聽到他們倆小聲議論後而再次躁動起來的人群,有些無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蘇芷一早就想到巫鐮會這樣子說了,她倒是沒有多沮喪,而是和巫鐮搖了搖頭:「咱們可以一點一點的來,最好能將他們身體內的毒蟲先逼到一個地方,然後再把那個地方放在火上烤。」

      微微停頓了片刻,蘇芷見巫鐮的神情雖然出現了一絲的鬆動,卻還是不大同意,蘇芷也不氣餒,她接著說:「等將蟲子都烤死了,就用骨針將那些蟲子都挑出來,如今溪水不是會腐蝕皮肉嗎?再把那個受傷了的地方灑些溪水,讓溪水把燒糊了的爛肉腐蝕個乾淨……」

      蘇芷還沒有說完,巫鐮的眼眸中閃過一陣亮光,他目光炯炯的看向了蘇芷的雙眸,他已經明白蘇芷的意思了。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或許一時間看來,那溪水會腐蝕人血肉,是可怕的,但換個思路來看,只要在溪水中泡一泡,被腐蝕了的地方便能重新長出來。

      溪水既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它有腐蝕的作用,同時也有生肌活膚的功效!

      蘇芷的方法雖然聽起來痛了一點,不是常人能夠受得住的,但是在如此緊急的時刻,這也不失為一個可以採納的方法!

      巫鐮烤過自己的胳膊,他相比而言要有經驗的多!

      彷彿是為了以身作則的實驗一番,巫鐮將纏在左胳膊上的繃帶撕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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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39:53
第173章 治病

      他朝著蘇芷瞥了一眼,便將那敷著藥的胳膊伸到了溪水中,隨後,巫鐮迅速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使得胳膊上只沾上了薄薄一層的溪水。

      溪水很快的在空氣中蒸發著,隨著水分的迅速流失,巫鐮被火燒傷的皮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了個乾淨。

      因為溪水沾染了的都是些早已被燒傷過的皮肉,這時候再腐蝕一次也感覺不出太大的疼痛,巫鐮前所未有的嚴肅的盯著自己的胳膊,直到爛肉全都消失了,他才急忙將胳膊重新伸入到了溪水中。

      在蘇芷和巫鐮交談的時候,獸人們大多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知道巫鐮接下來是要做什麼。

      這時候,原本神情激動的獸人毫無預謀的安靜下來,他們瞪大了雙眼,默默地注視著巫鐮的胳膊,彷彿是在見證什麼偉大的事情。

      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要撓一撓的酥癢從爛掉的皮肉處傳了出來,巫鐮偏過頭不看向溪水中的胳膊,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蘇芷的身上。

      作為想出這個辦法的人,蘇芷的心臟像是要脫離胸口一般地「砰砰砰」直跳,此刻她竟然比當了小白鼠的巫鐮還要緊張。感受到了巫鐮的目光,蘇芷扯著嘴角,生硬的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隨後急忙將視線重新投放到了巫鐮的胳膊上。

      只見,巫鐮的胳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出了新肉,透過清澈的水面,新長出來的肉是那麼的白嫩和誘人。

      盯著巫鐮白嫩的血肉,蘇芷的心思慢慢活絡了起來,有一個詞叫以小見大,其實不只是燒傷後的人可以用這樣的方法快速癒合,往日裡在狩獵時受傷了的獸人想要讓傷口快些好起來,也可以藉著溪水的功效,先苦後甜。

      只顧沉思在溪水的神奇功效之中。等身旁傳出「嘩啦」一聲的聲響時,蘇芷才猛然回過神來。

      早就有獸人遞過來了乾淨又乾燥的獸皮,巫鐮迅速的將胳膊上的水跡擦乾後,將獸皮輕輕地放在了一邊。

      蘇芷見巫鐮沒什麼事了。她急忙向前跨了一步靠近了巫鐮的身子,果然,蘇芷定睛一看,巫鐮原本傷痕纍纍的皮肉如今全都煥然一新,跟周圍的皮肉一點差別都沒有。

      「巫鐮你覺著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見巫鐮抬起了胳膊,微微的轉動著小臂,蘇芷急忙問了出來。

      「不舒服?」聽得蘇芷關心的詢問著自己,巫鐮挑著眉意味深長的看了蘇芷一眼後,笑咪咪的搖了搖頭,那會兒因為胳膊被火燒傷。巫鐮一手又扛著胖獸人,他想要將蘇芷摟在懷裡都做不到。

      如今胳膊恢復如初了,彷彿是為了驗證自己確實沒什麼問題,巫鐮用左胳膊,一把將蘇芷摟到了懷裡。引得她「啊」的驚呼一聲。

      聽到了蘇芷的驚呼,獸人們全都抬起了眸子將視線集中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蘇芷的雙頰緋紅,她急忙推了推巫鐮的胸膛,想要從他的懷裡脫離,站起身子。

      好不容易能抱著自己的小女人了,巫鐮怎麼可能鬆手。蘇芷越是推攘,他越是抱得緊,到最後乾脆將蘇芷打橫抱到了自己的懷中。

      「巫鐮!你要幹什麼!」小聲的呵斥著巫鐮,蘇芷的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和蘇芷在一起了這麼久,巫鐮不能說對蘇芷了如指掌吧!她最基本的情緒還是猜得出來的,知道蘇芷這下子是真的生氣了。巫鐮終於不逗弄她了,他壞心的笑了笑,巫鐮在蘇芷的唇上親了一口後,總算把她從懷裡放了下去。

      彷彿是為了給蘇芷一個理由,巫鐮的唇從蘇芷的臉頰劃過。帶著點小曖昧的在她的耳邊摩挲著:「就算不舒服,也能將你抱起來。」

      被調戲了的蘇芷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快速的從巫鐮的懷裡逃出來,蘇芷三步並兩步的跑到了洛水的身邊,將洛水的胳膊環在了自己的腰側,示威一般的看著巫鐮。

      洛水側過頭看了看懷中的蘇芷,他的唇角由內而外的勾了起來,滿滿地都是甜蜜。

      巫鐮早就習慣了蘇芷這種偏心的樣子,他面上沒什麼不喜的表情,看起來寬宏大量一樣的回望著蘇芷,然而卻在心底將洛水罵了個狗血噴頭。

      洛水要比一般人更能輕易的察覺出別人的情感變化來,他當然看的出巫鐮對自己的不待見,不過那又怎樣?說實話他同樣不喜歡他。

      沒有將目光分給巫鐮,洛水溫柔的同蘇芷笑著,低聲提醒著她:「看來這個方法是行得通的,阿花和大樂樂應該是有救了。」

      蘇芷被巫鐮那麼一調戲,差點把正事忘掉,如今聽洛水這麼一說,她立馬想了起來,將頭靠在了洛水的肩頭,在洛水的脖頸上吻了一下,蘇芷抬起頭無視著巫鐮眼眸中噴火的神色,直接了當的同他說道:「既然你沒什麼事,那還不快去救阿花和大樂樂?時間不早了,再不快些天又該黑了。」

      巫鐮從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過這件事情,只是他見這樣的方法行得通,心底也就不著急了。

      只要尋些柴火來,遲早都能將阿花和大樂樂救活,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巫鐮更願意同蘇芷糾纏在一起,好好的戲弄她一番。

      但蘇芷的話根本不是為了提醒巫鐮,而是叫醒一旁看熱鬧的獸人。

      果然,蘇芷的話音剛落,獸人們再次開始了「嗡嗡嗡」的交頭接耳,他們見識到了溪水的厲害,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阿花和大樂樂到底能不能真正的好起來。

      巫鐮的桃花眸子危險的瞇了瞇,他回瞪著蘇芷,恨不得將她嚼碎了吞到肚子裡。

      獸人們的交談聲越來越大,眼瞅著是拖不下去了,巫鐮只好扭過頭怒視了守在阿花和大樂樂身邊的小瓜兒一眼,將自己的怒火全都發在了自家徒弟的身上:「出去尋十捆乾柴回來!」

      「十捆乾柴?!」小瓜兒向來聽從巫鐮的差遣,這一次難得的發出了驚呼。

      先不說今日一直在下雨,而且雨是越下越大,就算不下雨的時候,讓小瓜兒在短時間內尋十捆乾柴回來也是一個很難完成的任務!

      獸人們大多身強體壯,對他們而言十斤二十斤的重量根本不算什麼分量,所以一捆柴火在蠍王山上,怎麼也有二三十斤,用獸皮繩子捆成一把,足足有兩個小瓜兒那麼粗!

      一捆乾柴往日裡小瓜兒都得尋小半天,下雨天的讓他去哪裡找十捆回來?

      越想越急,小瓜兒在這兒照看了阿花和大樂樂一晚上沒能休息,他本就憋著一口氣,如今被自己的師父一欺負,淚珠立馬湧了上來,眼瞅著就要「嘩啦啦」的止不住流下去了。

      巫鐮被小瓜兒的架勢嚇了一大跳,他以前也經常欺負小瓜兒,卻從來沒有見過小瓜兒這個樣子。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巫鐮也知道剛剛那些話無非是自己心裡不痛快,在藉著小瓜兒好欺負而撒氣罷了。

      眉頭微微一蹙,巫鐮在小瓜兒的眼淚立馬要掉下來之前同他擺了擺手:「好了,你就在這裡照看他們兩個人吧!」說著,巫鐮胡亂在人群裡點了兩個人高馬大看起來精神飽滿的大個子獸人,將他們從人群中拽了出來,「你們倆個去拾點乾柴回來吧!兩捆就夠了!」

      獸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一看巫醫大人叫的確實是自己,他們兩個愣愣的點點頭,轉過身子推開人群走了出去。

      山洞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巫鐮倒沒有心思再逗弄蘇芷和欺負自家的徒弟了,他在山洞裡繞了一圈,找了幾塊大小差不多的鐵礦石在阿花和大樂樂的身後壘成了一堵可以依靠的石頭牆,隨後又從角落裡拿出了自己用過的骨針和獸皮繩子走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邊,就地蹲了下來。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乾柴了,巫鐮有了上次的經歷,他很小心的挪動著阿花和大樂樂的身體,他的雙手離得他們倆的傷口遠遠地,生怕再像上次一樣,從大樂樂或者阿花的傷口裡噴射出那種噁心又可怕的毒蟲子。

      被巫鐮派遣出去的兩個獸人速度很快,等巫鐮將大樂樂和阿花依次扶了起來,讓他們靠在了鐵礦石搭成的圍牆上後,那兩個獸人已經抱著兩捆柴火回來了。

      蘇芷還以為得再等好長一段時間呢!哪想這兩個大個子獸人看起來愣頭愣腦的,竟然能想到跑回到自家屋子裡,將屋子裡原本便儲存好的柴火拿過來。

      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巫鐮蹲在地上將柴火堆成了一個火堆,就要將火堆點燃。

      他剛取出了懷裡的打火石,蘇芷突然喊了一聲「等一下!」

      巫鐮的手一頓,扭過頭看向了忽然出聲的蘇芷,只見蘇芷拖著洛水一起走到了火堆的旁邊,她將地上的柴火堆抱了起來,將火堆換了個地方,重新堆成一團,放在了鐵礦石圍牆的後邊。

      不解的看著蘇芷,巫鐮等蘇芷做完這一切後,忍不住問道:「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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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40:09
第174章 真真的險象環生

      蘇芷也沒多大把握,她只是看著那鐵礦石壘成的牆壁突然有了些大膽的念想。

      鐵可以導熱,說不準鐵礦石也可以。

      如果鐵礦石真的能夠導熱,而火堆又是在鐵礦石旁邊點燃的。當鐵礦石被火堆烤到炙熱時,緊緊倚著「鐵壁」的大樂樂和阿花只要依靠鐵礦石傳來的熱量就能將毒蟲驅逐,這麼一來倒是可以少受些火焰灼燒的痛苦。

      巫鐮不知道蘇芷的意思,但他並沒有阻止蘇芷的行動,而是任由她瞎折騰。

      這種天氣想要尋到點乾柴火很不容易,況且並不是所有的獸人都像這兩個大個子一樣在自己家裡儲備了兩大捆的木柴。不過就算乾柴的數量不多,巫鐮還是選擇了相信蘇芷。

      蘇芷小心翼翼的學著巫鐮將柴火攏成一堆,她盡量讓柴火堆靠在了鐵壁上後,四處尋了半天,走到一個抱著竹筐子的獸人那賒了一碗油燈。

      油燈是用動物的脂肪做成的,這東西並不珍貴,所以獸人也不吝嗇。他見女王大人需要,大方的將懷裡的油燈遞給了蘇芷後,怕她不夠用,乾脆將木筐扔在了地上,特意的翻了一遍,又從木筐中尋出了一大塊固態的動物油脂。

      這動物油脂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製成的,蘇芷感謝的同獸人輕輕彎著腰的點了點頭,也不管獸人受寵若驚的樣子,疾步回到了阿花他們的身邊,將整整一碗的燈油倒在了乾柴火上。

      手中的固態油脂滑膩膩的,沾了蘇芷一指頭,她想了想後,也不浪費,乾脆將這些油脂均勻的塗抹到了鐵礦石的上面,將阿花和大樂樂靠著的背面糊滿了油脂。

      因為蘇芷的手指頭上黏著油,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和巫鐮示意了一下,退到了一旁緊張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事情。

      巫鐮在蘇芷的臉上細細的觀察了一番,他的眼眸裡閃過一抹蘇芷看不明白的光亮,隨後巫鐮背過了身子,在蘇芷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時候若是蘇芷看到了,一定會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巫鐮的臉。他的那副模樣,分明是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意思。

      好在蘇芷只能看到個背影,她抿著唇,身怕出什麼差池。

      巫鐮掏出了隨身攜帶著的打火石,他熟練的「砰砰」的撞擊著兩塊石頭,在石塊撞擊的冒出火星時,迅速把打火石接近了沾了燈油的小塊獸皮。

      獸皮「呼」的一下著了起來,眼瞅著火舌竄了老高,巫鐮迅速向後退去,隨著他的動作,不消片刻火堆燃起了熊熊烈火,那張牙舞爪的火苗連塗滿了油脂的鐵礦石都沒有放過。

      蘇芷的運氣還不錯,那鐵礦石果然起了作用,雖然作用並不大,但聊甚於無。

      這一次不用巫鐮特意去交代,小瓜兒急忙蹲在了火堆的旁邊認真的照顧著火堆,生怕火苗不旺了。

      漸漸地,大樂樂和阿花總算是感覺出了來自鐵礦石傳來的熱度,再加上石塊堆積中間的縫隙不斷地傳出火舌燒到他們兩個人的後背上,阿花和大樂樂先後忍不住掙扎起來。

      只是,他們兩個人被毒蟲折磨的太過厲害,再加上受了傷身子虛弱,這時候無論他們怎麼掙扎都站不起身子。更何況還有個巫鐮用一根木柴看似無力的頂在了他們的肩窩裡,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兩個人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阿花要比大樂樂中的毒更深一些,那些個蟲子瘋狂的向著她的四肢和頭頂竄去,阿花的臉色忍不住變得一陣青一陣紅。

      巫鐮也不著急,他靜靜地等著,直到阿花的胳膊腫大了一圈,他才迅速拿起一條剛剛撕好的獸皮繩子綁在了阿花的大胳膊上,將所有的毒蟲向著她的小胳膊擠去。

      這樣還不夠,巫鐮側過身子從鐵壁的後邊抽出一根帶著火苗的木棍,直直的朝著阿花的大胳膊壓了下去。

      阿花體內的東西彷彿感應到了危險,它們本能的四處散去。

      可惜上邊的路被巫鐮用繩子擋住了,沒辦法那些毒蟲們只好一個勁的朝著阿花的小胳膊擠去。肉眼可見阿花的大胳膊裡只剩下一兩個小突起了,而她的小胳膊上卻像肉瘤子一樣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突起,並且這些個小突起隱約有撐破皮膚的趨勢。

      巫鐮急忙拿起另一根繩子將阿花的手肘綁了起來,他神色嚴肅的看著阿花的小臂,拽著她胳膊上的繩子,直接將她的胳膊貼在了鐵礦石上。

      就算是塊真真正正的石頭被這麼烤了半天也該滾燙了,更別提還是具有一定導熱能力的鐵礦石,迷糊中的阿花如同突然甦醒了一般,「啊」的尖叫出聲,四肢瘋狂的抖動著。

      隨著她的動作,阿花胳膊裡的蟲子更是瘋狂的掙紮起來,這些個蟲子看起來威風凜凜,卻要比一般的蟲子更加害怕火,蟲子們瘋狂的往外鑽著,想要鑽出阿花的皮肉。

      可惜巫鐮早在一旁等著它們了,眼瞅著阿花泛黃的皮膚上有黑色的東西冒出了頭,巫鐮的骨針一扎,便將那蟲子扎死了。

      用著這樣的方法,在一捆柴火很快就要用完的時候,巫鐮終於擦了擦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阿花身體裡的蟲子基本上全都被他處死了,只要再檢查一遍,便同常人無異了。

      阿花現在這個樣子,交給小瓜兒就可以了,只是他還得照看火堆,一時之間實在是騰不出手來。

      自家師父已經在一旁催著了,小瓜兒著急的看了看四周,將這添火的事情交給一般人他也不放心,急出了一腦門的熱汗。

      蘇芷和洛水離得他最近,看穿了小瓜兒的心思,蘇芷正打算向前一步接替了小瓜兒的工作,然而她剛一邁腿,就被洛水拽了回來。

      輕輕地拍了拍蘇芷的手背,洛水安撫著她緊張的情緒同她微微一笑,洛水讓蘇芷站到了自己的身後,他慢步走到了小瓜兒的身邊,接過了小瓜兒了手中的木柴,與他說了一句:「我來吧!」

      小瓜兒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他謝天謝地的感謝了半天,將手邊的另外一捆柴火往洛水的身前一推,急急忙忙的跑到鐵壁的前邊,接過了疼暈過去的阿花,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她。

      有了剛剛的經驗,巫鐮的速度快了很多,再加上大樂樂的情況本來就要好一些,他在洛水僅僅燒了半捆柴火的時候就將大樂樂身體裡的毒蟲除去七七八八了。

      接過蘇芷遞過來的獸皮,巫鐮將遮擋了自己視線的汗珠仔細的擦了一遍,感覺舒服多了,他把獸皮還給蘇芷,輕輕呼出一口氣。

      獸人們不明白巫鐮為什麼這樣做,卻也知道事情總算有了了結,經歷了狗子殺戮的獸人們不覺得放鬆下來,然而,還不等他們的臉上露出喜色,危險突然降臨了。

      本來暈過去的阿花不知怎麼的猛地挺直了背,睜開了眼睛,她惡狠狠地瞪著小瓜兒,在小瓜兒呆楞的瞬間,一口咬上了小瓜兒的胳膊。

      阿花咬的很用力,小瓜兒吃痛瘋了一樣的甩著自己的胳膊,卻怎麼也甩不開阿花,鮮血從小瓜兒的胳膊上流了下來,「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正走向洛水的蘇芷猛然看到了阿花的動作,她只覺著腦子裡「嗡」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斷了線一般,想都不想的一腳踹向了阿花的腦袋,將阿花踹向了一邊。

      因為著急,蘇芷的這一腳用上了全力,阿花吃痛,她的頭一偏,頓時閉上了眼睛沒有意識的向著大樂樂的肩頭倒去。原本咬在小瓜兒胳膊的牙齒慢慢鬆了口。

      蘇芷剛站穩身子,想要查看一下小瓜兒的傷勢,然而不過一眼,蘇芷的瞳孔猛地一縮,她腦中警鈴大作,急忙彎下身子從洛水的身邊抽出一根燒了大半的木棍朝著小瓜兒的傷口處摁去。

      只見一條足足有十厘米長的、渾身滑膩膩的紅褐色蟲子,不要命的向著小瓜兒的身體內鑽出,等蘇芷發現的時候,那蟲子早已鑽了一大半,眼看就要消失在小瓜兒的身體裡了。

      想來這個蟲子就是當初被小人蔘精塞到阿花傷口裡的紅褐色小丸化成的,它察覺到自己在阿花的身體裡是待不下去了,便強行操控著阿花的神經,想要再為自己尋一個生存的容器。

      這個蟲子從阿花後腰的傷口裡鑽入后便消失不見了,巫鐮在幫阿花殺死其他蟲子的時候,還奇怪了半天,他原以為這蟲子在吸食了血液後就會變成黑色,便沒有在意為什麼看不到當初見到的那個紅褐色的東西。

      哪想它竟然狡猾的早已藏身在了阿花的齒縫間。

      怪不得當初小瓜兒被阿花抓傷後並沒有被感染,而大樂樂被阿花撕咬後便同她一起發瘋了。

      蘇芷見識過那些黑色蟲子的厲害,她知道徒手拽的話,這蟲子會鑽的更快。蘇芷急中生智,也不管小瓜兒被燙傷後的「嗷嗷」直叫,她死死的摁著手中的燒火棍,打死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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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40:23
第175章 紅褐色的「乾屍」

      這樣的方法果然是有效果的,紅褐色的蟲子瘋了一樣的掙扎了一會兒,想來實在是受不住木棍的灼燒了,終於捨得從小瓜兒的傷口中退了出來。

      蘇芷只聽到「吧嗒」一聲,那個和蚯蚓有些相像的蟲子便掉在了地上,垂死的扭動著身子。

      雖然看起來厲害,但這種蟲子必須靠吸食牲畜和獸人的血液為食才能生存下去,若是沒了血液的支持,不消片刻它就會因為身體內儲存著的血液被蒸發乾了,變成一團蜷縮著的蟲乾。

      如今阿花那渾身滾燙的身子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離它最近的蘇芷又沒有傷口、難以侵佔。

      落魄的蟲子奮力的蠕動著身體,一時間只能依靠吸食不遠處那灘小瓜兒當初落在地面上的血跡苟延殘喘。

      生怕小瓜兒再遭受到襲擊,蘇芷急忙拽著小瓜兒的胳膊,將他拖到了一邊,抬起頭看了巫鐮一眼,蘇芷重新抽出一根燒火棍打算摁在紅褐色的蟲子身上。

      這蟲子的動作很慢,它朝著血跡爬去的速度絕對比不上蘇芷手上的動作。

      燒火棍帶著濃濃的熱浪向蟲子襲去,感受到了危險的蟲子急忙加快了速度,想要從危險中脫身。可惜,還不等它爬行兩厘米遠,就被攔腰摁在了燒火棍下。

      蟲子無力的張著用以吸食血液的大嘴,它高高的翹著腦袋和尾端,拚命的掙扎著想要從燒火棍下逃離。蘇芷的眉頭皺了皺,她要是連一條蟲子都對付不了,那實在對不住毒蠍女王的威名。

      手上更加用力,蘇芷把燒火棍微微傾斜,將冒著火星的側面整個貼在了蟲子的身上,壓的它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女王大人的視力一向不錯,隨著蘇芷的動作,只見那蟲子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扁了下去,慢慢地它縮成了一粒小丸的模樣,再也沒了動靜。

      別看它只是一條小小的蟲子,但這傢伙懂得藏在阿花的口腔裡躲避巫鐮的搜尋和蘇芷的火燒,並且還差一點害了阿花的性命,自然是聰明狡猾的很。蘇芷生怕它裝死使詐,她略微思索了一番後,扭過頭看向了正深情款款望著自己的洛水:「洛水,再幫我拿一根棍子過來。」

      洛水的燒火棍早就備好了,聽到蘇芷的話,洛水毫不猶豫的拿起右手的棍子遞給了蘇芷。

      那會兒被蜥蜴吞掉了一條胳膊,蘇芷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她的獨臂正壓著毒蟲,這會兒根本騰不出手來接洛水手中的燒火棍。

      偏偏蘇芷不敢鬆開手中還有著一丁點熱度的木棍,她那好看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洛水剛把燒火棍遞出去的瞬間就後悔了,他總是下意識的忘記蘇芷丟了一條胳膊,看到了蘇芷的表情,洛水臉上一白,他胡亂的將火堆裡添了幾根木柴,慌忙的站起身子走到了蘇芷的身前。

      抿著唇摟住了蘇芷的肩頭,洛水順著蘇芷的胳膊將手中滾燙的木棍貼在了蟲子的身上,他心情沉重的在蘇芷的鬢角落下一吻,小聲地同她說著:「芷兒,對不起。」

      「嗯?」蘇芷詫異的扭過了頭,她看著洛水落寞的神色想了好半天,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誒呀,我沒事。巫鐮不是說我的尾針已經長出來了嗎,既然尾針能長,這胳膊遲早也會長的!」

      見洛水還是垂著眸子,蘇芷接過他手中的燒火棍狠狠地摁了一下那個確實在裝死的蟲子,見它劇烈抖動了一會兒後徹底的咽了氣,這才偏過頭在洛水的臉上親了一口。

      「怎麼了?幹嘛不開心?」

      原本蘇芷皺著個眉頭不過是覺著自己身手不方便,哪想卻讓洛水給誤會了。洛水還以為是自己的無心之失讓蘇芷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這會兒蘇芷倒轉過來安慰著他,更讓洛水感覺過意不去。

      他摟著蘇芷的胳膊慢慢收緊,讓蘇芷靠在了自己的肩頭,感受到了懷裡的溫軟,洛水用下巴輕輕的蹭著蘇芷的頭髮:「芷兒,對不起,以後我做你的胳膊。」

      洛水的這句話說的太過於溫情,還沉浸在終於抹殺了那害人蟲子的蘇芷不由的愣神了片刻,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後的洛水突然被人推開,向後退了幾步。蘇芷猛地抬起頭,就見巫鐮站在了洛水剛剛的位置,一把將蘇芷奪到了自己的懷裡:「用不著你,有我在,她自然會長出胳膊!」

      蘇芷和洛水甜蜜膩歪了半天,巫鐮早就看不下去了,雖說他有意和洛水結成同盟一起去對抗寒霜,可蘇芷和洛水兩個人無視著他這個大活人的行為,讓巫鐮的臉黑了又黑,簡直比得上燒火棍外圍的黑色木灰了。

      洛水後腳踏在地上,站穩了身子,他一向淡淡的臉上露出了不快的神情,洛水什麼話都沒有說,他避開了巫鐮的鋒芒,僅僅將柔情放在了蘇芷一個人的身上。

      比起巫鐮,蘇芷當然疼的洛水更多一些,一看洛水受欺負,蘇芷急忙用胳膊肘頂開了巫鐮的胸膛,想要走向洛水。

      可是蘇芷的力氣不如巫鐮,巫鐮又在生悶氣,無論蘇芷怎麼推攘,巫鐮就是不鬆開她,反倒將蘇芷圈的越來越緊,讓她有些上不來氣了。沮喪的輕輕捶了巫鐮一下,蘇芷嬌嗔的說著:「有這麼多的精力,你去照顧一下阿花多好!」

       彷彿是在配合蘇芷一般,她的話音剛落,昏迷了許久的阿花突然低聲的嚶嚀了一聲。

      阿花的聲音很低,但他們幾個人勝在離得近,原本怒目而視的巫鐮神色一稟,他迅速收回怒瞪著洛水的目光轉而看向了阿花,連帶懷裡的蘇芷也跟著他一起站在了阿花的身前。

      小瓜兒見自家師父的動作,他也反應了過來。咬著牙簡單的在自己被咬傷和燙傷的胳膊上包紮了一下後,小瓜兒帶著怨念的目光用獸皮將地上的紅褐色小丸包裹起來,遞給了巫鐮。

      隨即,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照看被忽略到一旁的大樂樂去了。

      洛水怕再出什麼事情,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重新蹲下身子為火堆添起了柴火,隱約有熄滅趨勢的火堆因為新柴火的加入,再一次竄起了高高的火舌。

      阿花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她眼神渙散的緩慢眨著眼。

      等了好一會兒阿花還是這個狀態,巫鐮隨手拿起一旁的骨針在火舌上微微熏烤了一下後,在阿花的人中扎了下去。

      黑血瞬間從骨針和阿花皮肉相接的地方流了出來,阿花吃痛她的眉頭一蹙,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女…王大人,巫……」斷斷續續的話從阿花的口中傳出,聽著她那嘶啞到彷彿生鏽了一樣的嗓音,巫鐮抬了抬手,阻止了她沒有說完的話。

      「別說話,我幫你把體內的殘毒除乾淨!」

      說著,巫鐮總算將蘇芷鬆開了,他在自己的懷裡掏了掏,拿出個鼓肚子的小瓶後,倒出亮麗灰色的藥丸塞到了阿花的嘴裡。

      搖了搖瓶子,聽到瓶子裡還有聲響,巫鐮將最後一顆藥丸也倒了出來,扔到了小瓜兒的手中,跟在巫鐮屁股後邊久了,小瓜兒自然看得懂自家師父的意思,他接過了那粒藥丸掰開大樂樂的嘴塞了進去,等著巫鐮接下來的吩咐。

      大樂樂比阿花中的毒藥輕得多,一粒藥丸足夠了。巫鐮見大樂樂依舊昏迷不醒,他沒有示意小瓜兒再去做別的事情,而是把小瓜兒剛剛遞給自己那個藥丸形狀的蟲子屍體扔到了空掉的小藥瓶裡。

      看著巫鐮的動作,蘇芷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莫不是那最後一粒藥丸巫鐮根本不打算便宜大樂樂?只不過是要裝這個蟲子屍體,所以才扔給了小瓜兒?

      這種念頭一閃而過,蘇芷像是第一次遇到巫鐮一樣的在他的身上,上下掃視了一遍。

      扁了扁嘴,蘇芷在巫鐮察覺到自己的目光之前及時的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看著吞下了藥丸的阿花。

      一開始還沒什麼特殊的變化,可是剛過了一小會兒,阿花的身子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就像剛剛那隻紅褐色的蟲子垂死掙扎時一樣,看的蘇芷忍不住站起身子向後退了退。

      蘇芷的決定顯然是無比正確的,她剛站好了身子,阿花的上半身一弓,「哇」的一聲吐出一股黑臭的膿血。

      那膿血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蘇芷剛剛蹲著的地方。

      膿血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奮力的蠕動著,看著那噁心的膿血,蘇芷擰著眉默默地向巫鐮的身邊移了半步,彷彿只有巫鐮的身邊才是最乾淨最安全的地方。

      巫鐮早知阿花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斜著眼朝著蘇芷的下半身望了一眼,見她是在靠近自己,巫鐮的桃花眸子突然半瞇著笑了起來。

      愁雲密佈的心情僅僅因為蘇芷這個一個無意識的動作陰雨轉晴,巫鐮心情不錯的看了看地上的膿血,他好心的站起了身子將蘇芷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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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40:40
第176章 你不心疼我

      直到被巫鐮保護到了身後,蘇芷這才看清了地上那一灘膿血的真面目。

      只見四五個米粒大小的蟲子奮力的從黑豆一樣的蟲蛹中爬了出來,它們那黑紅色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努力的吸食著身邊的血跡。

      偏頭看到了蘇芷的視線,巫鐮眉頭一挑小聲的在蘇芷的耳邊解釋著:「這些就是殘存在阿花身子裡的蟲卵了,原本還得一段時間才能成熟,可因為阿花被火堆烤的溫度太高,所以加速了毒蟲的生長,使得它們提前從蟲蛹裡鑽出來了。」

      噁心的皺了皺眉,蘇芷從巫鐮的身後跨出半步,她彎下腰撿起一根尚有餘熱的燒火棍朝著那堆小蟲子摁去。

      「等一下。」眼瞅著燒火棍就要挨到那灘膿血了,巫鐮突然伸手抓出了蘇芷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動作,「小人蔘精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這些東西,看起來不起眼卻害了好幾條性命。這次咱們在陰溝裡翻了船,正好趁這幾隻毒蟲還很年幼比較好控制,把它們抓起來後等我抽個時間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出真正的解藥來。」

      說著,巫鐮將燒火棍從蘇芷手中順了過來扔到了一邊,接著他又取出一個小瓶子,蹲下了身子撿起地上的骨針,扎著這些個小蟲子,扔到了瓶子裡。

      狗子和蠍老三想來也是被這些蟲子毒害了,這麼說來,小人蔘精的手裡,鐵定不止一條紅褐色的毒蟲。

      毒蟲的數量大,繁殖的也快,雖說這一次阿花身上的毒素已經被剷除乾淨了,狗子的屍體也變成了一堆灰燼,可只要小人蔘精活著一天,就保不准他會尋找新的機會繼續使壞。

      如果他用相同的辦法攻擊了其他的獸人,總不能每一次都靠火烤來驅蟲吧!

      巫鐮的做法顯然是很必要的,蘇芷點了點頭,她贊同的在四周搜尋了一遍,生怕漏掉了其他的蟲子。

      畢竟是提前破了繭的,這些小毒蟲就跟催熟的果子一樣難免有天生的不足之處,小毒蟲們不過微微掙扎了一番,它們還沒有嘗夠鮮血的滋味,就被巫鐮連著蟲蛹一起封在了瓶子裡。

      巫鐮擦了擦不小心滴到手背上的血珠,他眯著桃花眸子笑嘻嘻的拿著裝有小毒蟲的瓶子在蘇芷的眼前晃了晃,就將瓶子重新裝到了懷中。

      蘇芷白了他一眼,轉而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大樂樂身上。

      奇怪!大樂樂同樣喝了巫鐮的藥丸,可他為什麼沒有像阿花一樣的嘔吐?蘇芷繞著大樂樂的身體上上下下的仔細掃視了一遍,恨不得將他的衣服扒光。

      巫鐮手一撈,將蘇芷攬到了自己的懷中,他順著蘇芷的目光看向了大樂樂,很快便明白了蘇芷的心思。

      低下頭在蘇芷的耳邊呼著氣,巫鐮一邊同蘇芷解釋著,一邊吃著她的豆腐:「大樂樂是被阿花傳染的,他體內最多只會有黑色的毒蟲,是不會存在阿花那種紅褐色的母蟲的。」

      「母蟲?」蘇芷耳後一癢,急忙偏了偏頭躲開了巫鐮的騷擾,可巫鐮簡直是一塊狗皮膏藥,無論她怎麼躲閃,他仍然貼的她緊緊的。

      「是呀,母蟲!」巫鐮見蘇芷躲閃自己,他乾脆將蘇芷的腦袋摁在了自己的肩頭,就像蘇芷那會兒和洛水親近時一樣,「如果我猜的不錯,這紅褐色的蟲子是小人蔘精尋到的母蟲。母蟲可以產大量的子蟲,讓子蟲鑽到其他獸人的體內生存,但子蟲卻不可以。」

      「母蟲的主要任務就是繁殖子蟲。當子蟲達到一定的數量,原本所待著的獸人身體不夠它們分食了,就會有一部分的子蟲想辦法尋得其他的方法鑽入到下一個宿主的體內。」

      巫鐮在那認真的思索著,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得出來的這些個結論。

      蘇芷半信半疑的聽著巫鐮的話,等他停下來沉思的時候,蘇芷乾脆從巫鐮的胳膊下鑽了出來,蹲在了大樂樂的身邊。

      大樂樂的臉上不再是那種青紫的顏色,而是特屬於病態的蒼白,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在上上下下緩慢地起伏著,蘇芷很難相信眼前的男人還算活著。

      見大樂樂的胳膊上血淋淋一片,脖頸後邊更是被燙成了焦黃,蘇芷扭頭看了一眼正給大樂樂擦掉血跡的小瓜兒,想了想後說了一句:「先將他抬到小溪邊吧!傷成這樣傷口很容易感染的。」

      蘇芷的一席話提醒了在場的眾人,大家都被突然出現的毒蟲子嚇了一大跳,倒是把大樂樂和阿花的傷勢給忘掉了。

      小瓜兒呆愣的點了點頭,他應了下來後不用蘇芷說,很乖巧的將大樂樂的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脖子後邊,咬著牙扶起了大樂樂的身子帶著他一點一點的朝著小溪邊挪去。

      還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小獸人,小瓜兒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好幾次差一點跌個跟頭。

      洛水將柴火堆攏了攏,他看大樂樂和阿花不需要再被火烤著了,乾脆站起了身子走到小瓜兒的身邊說了聲:「我來吧!」

      也不管小瓜兒同不同意,洛水架起了大樂樂的另一根胳膊,將大樂樂所有的重量都壓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踩著擱腳的小石粒向著溪邊走去。

      蘇芷正指揮著其他的獸人打算將阿花也運到溪邊,可因為剛剛發生了那麼驚悚的事情,一時間竟然沒一個獸人願意走上前來把阿花背過去。

      只顧著折騰阿花的事情,等蘇芷聽到小瓜兒的驚呼聲時,洛水已經和大樂樂一起倒在了溪邊,沾濕了獸皮長裙。

      「洛水!」蘇芷的臉色一變,她急急地喚了一聲洛水的名字,拋下暈倒在地的阿花來到了洛水的身邊,「洛水,你怎麼了?」

      因為沾了水,洛水的裙擺上染上了溪水的顏色,如今的溪水具有高強度的腐蝕性,等長裙上的水分蒸發乾的時候,獸皮做成的裙子是徹底不能再穿下去了。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洛水臉紅的是,他的小腿上同樣沾上了溪水。

      溪水已經開始一點點的腐蝕著他的皮肉了,他得趕快將裙子脫下來,然後再把小腿上的溪水擦乾淨。可是浸濕的獸皮緊緊地貼著小瓜兒的皮膚,若想擦拭小腿上的溪水,就得將獸皮裙子脫掉。

      偏偏這個時候山洞裡早就圍滿了獸人,況且還有許多聞訊趕來的獸人正不住的朝著山洞內湧入。

      大庭廣眾之下,一向面皮薄的洛水怎麼好意思當眾脫衣服,他的額頭上開始溢出了細汗,雙腿也因為疼痛打起了輕顫。

      見蘇芷關心的看著自己,洛水雖然不舒服卻還是強扯出一抹微笑,安慰似得同蘇芷溫柔的說著:「沒什麼,我只是腳滑摔倒了。」

      「腳滑?」蘇芷擔心的朝著洛水的腳下望去,然而這麼一眼,她突然看到了洛水沾了溪水的腳踝。

      腳踝靠下的部分還浸泡在溪水之中,靠上一部分隱約有了發青發紫的跡象。關心則亂,蘇芷倒吸一口涼氣,她急忙站起身子朝著巫揮了揮了手:「巫鐮,巫鐮!你過來,快過來!」

      蘇芷很少有這麼慌張的時候,巫鐮的心裡酸楚楚的,他早就看到了洛水的慘樣,原本還等著挖苦洛水一頓,哪想不等挖苦別人,自己倒又吃起了飛醋。

      氣鼓鼓的從一旁獸人懷裡的草筐子中拿起一大塊獸皮,巫鐮一手卡在阿花的腋下,一眼不吭的連她一起拽到了小溪邊。

      再走一步就要踏入小溪了,巫鐮停在了蘇芷的身邊,他見蘇芷只是急急忙忙的搶自己手中的乾淨獸皮,巫鐮心情不爽的,抬手將阿花扔在了溪水裡。

      只聽「噗通」一聲,阿花平躺在了小溪裡。好在這溪水並不深,巫鐮這麼一扔也不至於將阿花淹死。再加上本就打算讓溪水將阿花被燒傷的皮膚腐蝕掉,巫鐮的動作雖說粗暴了點,倒也沒有人敢指責他一句。

      阿花被突然漫過脖頸的水面一驚,慌亂的睜開了眼睛,她撲騰了幾下,正好將渾身都沾滿了溪水後,匆忙爬到了水面上。

      小瓜兒看出自家的師父又是因為女王大人的偏心而鬧彆扭了,他不敢去招惹巫鐮,只得從別的獸人手中接過好幾大塊乾淨的獸皮小心翼翼的踱步到阿花的身邊,小聲的安撫了一下阿花受驚的心情後,乖巧的守在了阿花的一側。

      巫鐮還以為自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蘇芷會抬起頭看他一眼,哪想蘇芷只顧著關心洛水腳踝上的傷痕,就算巫鐮折騰出這麼大的響動,蘇芷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一種失敗感油然而生,巫鐮頓時如同那洩了氣的皮球,連生氣都變成了奢侈。

      他整個人蔫蔫的坐下了身子,自暴自棄的將雙腳伸入到了溪水中,隨後又將腳拿了出來,晾在了一邊。

      蘇芷沒有注意到巫鐮的異樣,她只顧著心疼自己親親的洛水。

      原本只想將洛水的腳踝摁在溪水中浸泡一會兒,哪想蘇芷往上一撩他的長裙,忽的看到了洛水原本白潔的小腿上坑坑窪窪的滿是漆黑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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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40:57
第177章 不得不正視的心上人

      蘇芷的心頓時揪成了一團,她也不顧上四周圍觀的獸人們了,半邊身子側壓在洛水的身上,固定住洛水的衣服後,蘇芷左手猛地一個用力,將洛水的長裙由大腿根部齊根撕掉,只留下了短短的一截,用來遮擋羞人的部位。

      洛水滿臉通紅,他伸手抓住了蘇芷的手腕,同她搖了搖頭無奈的喊了一句:「芷兒……」

      兩條小腿大半變成了黑漆漆的顏色,而大腿上僅僅在靠下的位置有著些星星點點的黑色疤痕,大腿上的疤痕根本不礙事,若是撕裙擺,最多從膝蓋往上一丁點的地方開始撕就好,實在用不著將一條長裙變成包臀的火辣短裝。

      洛水紅著個臉的看著蘇芷的雙眸,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可惜有一句話叫關心則亂,蘇芷從看到洛水的傷口時便慌了神,她哪裡想的了那麼多,努力的剋制著自己顫動的雙手,蘇芷小心翼翼的撕扯著衣服那藕斷絲連的地方,生怕失了輕重再把他弄疼了。

      只聽「嘶」的一聲輕響,被遺棄的裙擺總算全部揪下來了,蘇芷隨意的將裙擺扔在了一旁,她把巫鐮帶過來的乾淨獸皮蓋在了洛水的胯部,遮擋住了時隱時現的旖旎風光。

      洛水的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他見蘇芷根本聽不進自己的話去了,只好尷尬地偏過頭,不再看向身下的女人。

      做完這一切,蘇芷反手牽著洛水的手腕,一點一點的拖著他挪到了溪水之中,本就坐在了岸邊,蘇芷一拉一拽下,溪水很快浸透了洛水的小腿和大腿,開始自動地癒合著他的傷口。

      神情緊張的注視著洛水的雙腿,蘇芷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再讓溪水濺到了他身體上的其他地方,眼瞅著洛水坑坑窪窪的雙腿逐漸恢復了原本光潔白嫩的模樣,蘇芷嘴角一咧,她微微等了片刻,隨後慢慢地收回洛水的雙腿,用放在他胯部的乾淨獸皮將雙腿上的水跡擦了個乾淨。

      這一切都在安靜的進行著,大樂樂也不曉得在什麼時候醒來了,他看著自己被燒傷的皮膚,不用小瓜兒說便自覺地滾入到溪水中,想要依靠著溪水降低身體內的溫度。

      小瓜兒蹲坐在地上,用手撐著下巴無聊的向著四周張望著,他眼神一瞟,突然看到滾到了溪水中的大樂樂,不用阿花交代,他迅速跑到溪水邊,將大樂樂從溪水裡拉了出來。

      大樂樂雖然昏迷著,但他的神智一直都是清醒的,蘇芷和巫鐮那會兒說的話他都聽到了,所以不用小瓜兒解釋,他自覺的同小瓜兒點了點,走到了阿花的身邊,同她站到了一塊兒。

      經歷過被毒蟲啃食自己的血肉、被火堆狠狠的灼燒,如今這等溪水的腐蝕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早已算不上什麼了,大樂樂和阿花咬著牙默默地承受著身體上傳來的痛楚,等到洛水徹底從溪水中脫離了出來後,他們倆渾身上下都變成了焦黑色,只剩下了一對因為疼痛而變得黯淡無光的眼珠。

      不再耽擱,大樂樂和阿花相顧一笑,扯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後,極有默契的快步跑到了溪水上游的小瀑布處,跳入水潭讓瀑布把自己全身都隱藏在了水幕裡。

      蘇芷看著洛水兩條光潔的長腿,臉上滿滿的都是喜色,和她不同,洛水憋紅著雙頰,欲言又止的看著蘇芷,那會兒坐在地上還沒什麼,現在一站起身子來,無論他怎麼將獸皮裙子向下拉扯,還是難以遮擋住茂密的黑色小叢林。

      身邊乾淨的獸皮都用來擦拭他腿上的水漬了,洛水想要尋一塊遮羞布,只能走到獸人們聚集的角落裡,同抱著個木筐的獸人尋一些來。

      這個念頭剛在洛水的腦海中閃過,他微微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胯下,急忙偏轉眸子,緊鎖著眉頭望向了一邊。

      讓他以這樣的模樣走到獸人的面前,同光著身子四處遊走有什麼區別?洛水在「深閨」裡待得時間久了,他不如其他獸人放得開,蒼白的雙唇動了動,天人交戰了好半響後,洛水總算聲若蚊吟的說著:「芷兒,能幫我尋一身衣服嗎?」

      耳邊是溪水潺潺流動時的響動,再夾雜上獸人們小聲議論時發出的嗡嗡聲,洛水那微弱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了嘈雜的環境裡,也只有一直關注著他的巫鐮發出了一聲冷哼。

      蘇芷的視線一直在洛水的雙腿上,她很清楚自己面前的男人屬於那種寧可吃虧也不願說出來讓她擔心的人,蘇芷生怕他隱藏著什麼傷勢,只好自己費些功夫,再用心排查一遍了。

      巫鐮的冷哼可比洛水的聲音大多了,蘇芷「恩?」了一聲,扭轉頭看向了巫鐮。

      然而視線剛剛落在了巫鐮的身上,不過潦草的一眼,蘇芷急忙倒吸一口涼氣,她如同被定格了一般,震驚的看著巫鐮的雙腳,好一會兒後才同他咆哮道:「巫鐮,你瘋了?!」

      巫鐮的雙腳上不住的滴落著黑紅的液體,他雙手環在小腿上,輕蔑的望著遠方。

      當初他特意選擇坐在了靠近洛水的地方,離得遠的獸人只能看到巫鐮的背影,離得他近的小瓜兒又正好被洛水的身影擋住了視線,蘇芷更是全身心都放在了洛水的身上,所以等這時候發現巫鐮異樣的時候,他的一雙腳已經被溪水腐蝕的只剩下黑漆漆的腳骨了。

      若不是脛骨尚且連著,恐怕連腳骨都看不到了!

      聽到蘇芷的怒吼,洛水心下一怔,他急忙扭回頭同蘇芷一起看向了巫鐮。可是,一眼望去,洛水的臉色驟然一變,他剛剛還紅艷艷的臉蛋頓時變得蒼白如紙,洛水震驚的神色比蘇芷還要重上幾分。

      畢竟剛經歷了被溪水腐蝕血肉的痛苦,洛水很清楚血肉消融的時候到底有多疼!

      巫鐮見蘇芷終於注意到自己了,他嗤笑一聲,彷彿只剩下腳骨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絲毫不把這當回事。

      頭都不抬的看向水面,即使額頭上早已佈滿了汗珠,巫鐮仍然半瞇著桃花眸子嘲諷的看著溪水裡的一個又一個的小型漩渦。

      呵呵,真是可笑!原本溪水中是有一些小魚小蝦的,但自從溪水變質了後,這些小魚小蝦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如今自己的雙腳變成了這副模樣,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和那些小魚小蝦一樣消失不見了?

      那可真好,就讓他消失了吧!先從雙腳開始,然後是雙腿、雙手、雙臂,到最後只剩下一顆腦袋,一隻眼睛,他要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是不是直到自己消失了,蘇芷依舊不會多看他一眼?

      張狂的笑意從巫鐮勾魂的雙眸中流露了出來,他笑得讓人膽寒,更笑得讓人心碎。

      蘇芷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巫鐮,她的心口猛地一縮,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充滿了她全身,這種恐懼的感覺就如同在昭示著她即將要失去什麼一樣,心底隱隱有個聲音在同她說著,若是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嘣」的一聲,巫鐮左腳上的脛骨承受不住腳骨的重量,突然不堪重負的斷開了,隨著脛骨斷裂的聲音,他的腳骨彷彿沒有了支撐一般,無力的垂了下去,眼瞅著就要掉入到溪水之中了。

      蘇芷的瞳孔一縮,她不由自主的向前衝去,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蘇芷一把抓住巫鐮的小腿,將他狠狠地拖入到水中,溪水一點一點的漫過了巫鐮的腳背,最終停在了他的腳踝。

      巫鐮暗淡的眼眸裡亮光一閃,只是這光來的快,去的也快,快到蘇芷根本絲毫沒能捕捉到。

      他推攘著蘇芷的身子,聲音裡帶著無限的落寞:「放開我!」

      巫鐮的聲音彷彿是引領人墮落的魔音,僅存的最後一絲清明因為巫鐮這讓人揪心的話語變得支離破碎。

      呼之欲出的心臟瘋狂的跳動著,蘇芷突然明白那種快要失去的感覺是什麼了。拳頭緊握,差一點,差一點那個一直以來都纏在她身邊的巫鐮就要徹底的死心了嗎?

      「不放!打死也不放!」蘇芷決然的抓著巫鐮的腳踝,她只有一隻手,想要壓著巫鐮不讓他亂動實在太過艱難,蘇芷一咬牙,她乾脆跨坐在巫鐮的小腿上,用自己身體的重量,將他的雙腳死死的泡在了溪水中。

      巫鐮的臉上終於染上了一層淡淡地笑意,只是,這笑意是那麼的虛幻和不真實,蘇芷生怕自己一個眨眼,笑意就不見了。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覆上了蘇芷的雙腿,巫鐮用力掰著蘇芷的身子,將要將她從自己的大腿上移開。

      蘇芷的瞳孔猛地緊縮,怎麼,巫鐮還是不願意原諒她嗎?

      說不上來的無力感瞬間將蘇芷包圍,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眸,乾脆整個人趴在了巫鐮的腿上,用僅剩的胳膊緊緊地將巫鐮圈在懷裡:「說了不放就是不放,你要是敢掰開我,我就跳到溪水裡去!」

      原本還掰著她身子的雙手猛然一震,巫鐮沒想到蘇芷會說這種話!

      動作停滯了片刻,巫鐮的唇緊緊地抿在一起,就在她越來越失落,失落到快要睡著的時候,巫鐮突然張了張嘴:「蘇芷,你壓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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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41:10
第178章 兩個男人的明爭暗鬥

      原本溫馨的氛圍隨著巫鐮的一句話,瞬間消失貽盡,連點殘渣都沒剩下。

      要不是蘇芷的酥胸還壓在巫鐮的大腿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會同這個可惡的男人說出那麼煽情的話!氣惱的坐直了身子,蘇芷的手摁在巫鐮的膝蓋上狠狠地一壓,滿意的聽到了巫鐮吃痛的悶哼後,她這才消氣的抬起腿從巫鐮的身上跨過,大步朝著洛水走去。

      可是,不等蘇芷邁出半步,她突然「啊」的驚呼了一聲,隨即蘇芷整個人失重一般地跌回到一個溫軟的懷抱中,以一種羞人的姿態被巫鐮打橫摟在了身前。

      巫鐮的一隻手卡在蘇芷的腰側,另一隻手覆在她的胸前,不管蘇芷那毫不情願的推攘,他低下頭朝著蘇芷的唇上用力的親了下去。

      畢竟不是第一次親近眼前這個小女人了,巫鐮的舌尖熟練的鑽入到蘇芷的檀口裡,瘋狂的掠奪著特屬於她的香甜。

      「唔唔……」不滿的掙扎著,粉拳接二連三的落在了巫鐮的胸口上,蘇芷緊鎖著眉頭,她恨不得咬破巫鐮的舌頭,讓他再也沒法猖狂!可是,哪怕晶瑩的口水順著她的下巴流了下來,蘇芷還是狠不下心去咬傷巫鐮。

      在心中默默地嘆息一聲,蘇芷只好認命的用力推阻著巫鐮的胸膛。

      好在巫鐮總算親夠了,他抽出了舌尖,曖昧的呼著熱氣在蘇芷的耳邊磨蹭著,一直到蘇芷的氣息逐漸紊亂,他才半瞇著桃花眸子,帶著滿目的笑意一字一句的同她小聲說著:「蘇芷,這可是你選的,以後休想再甩掉我!」

      雙頰上帶著別樣的紅暈,蘇芷的心臟不規律的跳動起來,她何時說過要甩掉他?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胡思亂想吧!

      默默地在心底腹誹著,蘇芷趁著巫鐮沒有防備,她一個用力,總算將兩個人徹底分開了。

      蘇芷踉蹌的從巫鐮的懷裡脫身,她慌慌張張的站直了身子,在巫鐮將她重新捉回去之前,蘇芷猛地向著不遠處的身影一撲,把自己深深地埋入到洛水的懷裡。

      巫鐮的桃花眸子瞇了瞇,他看著蘇芷的背影,雙唇突然詭異的勾了起來。

      摟著向自己飛奔而來的女人,洛水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他輕輕地拍打著蘇芷的後背,像是安慰著蘇芷,又像是在安撫著自己慌亂的情緒。

      巫鐮和蘇芷之間的變化,洛水全數看在了眼裡,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只有自己嘗的到的苦澀,這種苦澀沿著雙唇,向著喉嚨深處漫去。

      時光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樂樂和阿花從水幕中走了出來,他們兩個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除了虛弱了些,倒也沒什麼不妥。反觀巫鐮,明明早已恢復了曾經的生龍活虎,卻一個勁兒的喊著腳疼而膩在蘇芷的懷中。

      等到夜幕降落的時候,獸人們全數集中在了這個小溪上游的山洞裡,就連昏睡中的寒霜,也由幾個獸人從蠍王洞抬著移到了蘇芷的身邊。

      人一多,地方便顯得小了,好在地方雖小但擠一擠總歸是夠的,蘇芷坐在簡易搭成的石榻上,靠著身後的洛水,摟著懷裡的巫鐮,守著石榻的寒霜,看著一石洞的獸人們忙來忙去。

      不知不覺入了深夜,蘇芷打了個哈欠,半磕著眼差一點睡了過去,垂下頭看到懷中蘇芷那昏昏欲睡的模樣,洛水嘆息一聲,他隨手從一旁的小瓜兒那接過個獸皮褂子,小心翼翼的披在了蘇芷的身上,連帶著把巫鐮也遮到了其中。

      巫鐮的頭本來就枕在蘇芷的懷裡,他享受著腦袋下高聳的柔軟,先蘇芷一步打起了盹兒,這會兒雙眼被突如其來的獸皮一遮,巫鐮一個激靈,慌忙從夢中驚醒。

      他「唰」的一把將腦袋上的獸皮扯了下來,巫鐮警覺的脫離了身後的懷抱,站直了身子。

      視線一點點的回歸到他的雙眼之中,等巫鐮真正的回過神來,這才看清了手中的東西。

      石榻是倚著牆搭的,洛水一直靠在牆上撐著身子,雖說他只摟了蘇芷一個人,卻因為巫鐮死纏爛打的掛在蘇芷的懷裡,使得他實際上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

      巫鐮的突然起身,讓洛水的懷裡一輕,他早已被壓麻的胳膊漸漸地恢復了知覺,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洛水想要伸出手奪回巫鐮手心的獸皮被子,卻始終沒能將被子拿回來。

      他擰著眉看著正瞪向自己的巫鐮,滿眸都是警告的神色。

      洛水雖然對蘇芷一向是極盡溫柔的,但對上其他人他卻有另外一套的處事方法。

      巫鐮根本不把洛水放在眼裡,他本身就要比洛水強一些,再加上洛水的身子還要靠巫鐮的藥方來調養,偏偏他還看不慣蘇芷偏愛洛水,這會兒瞥到了洛水的神色,巫鐮皮笑肉不笑的揚了揚手中的獸皮,在洛水的臉色沉下來時,一把抓住蘇芷的胳膊,把她順勢帶到了自己的懷裡。

      巫鐮結實的長腿一邁,他悠哉地坐到了石榻的另一邊,將胳膊枕在了蘇芷的脖頸下,巫鐮為蘇芷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讓她披上獸皮被子靜靜地躺在了自己的懷中。

      蘇芷大概是忙了一天睏得厲害,這麼折騰下竟然還沒有醒過來,她微蹙著眉頭吧嗒了吧嗒嘴,在巫鐮的懷裡偏了偏頭,沉沉的昏睡過去。

      洛水淡淡地瞥了一眼,見蘇芷正沒心沒肺的睡得正香,他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一聲。脫了草鞋坐到石榻上閉上了眼睛,洛水壓下心底那憋悶的感覺,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異樣。

      巫鐮對洛水淡然的神情顯然很不滿意,他打定了主意要纏著蘇芷,自然會想辦法將蘇芷身邊的鶯鶯燕燕徹底剷除乾淨。

      就算不能剷除乾淨,也要奠定自己的正夫地位,偏偏蘇芷最寵愛的洛水分明不把他當回事,這樣的認知讓巫鐮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死死地盯著洛水的臉,巫鐮認真的思索了一番後,突然低下頭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蘇芷的胸前,他一心想要讓洛水難受,便將蘇芷的身子向上挪了挪,故意在她的胸口留下了三四個青紫色的印記。

      胸口隱約傳來的刺痛將蘇芷從睡夢中疼醒,她的腦子裡昏昏漲漲的,好一陣子才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巫鐮你幹什麼!」聲音是睡醒時特有的沙啞,蘇芷不高興的看著這個將她從吵醒的罪魁禍首!

      聽到蘇芷叫自己,巫鐮的眸光一閃,他身子一翻徹底將蘇芷壓在了身下。

      「幹……想幹的事情,既然女王大人醒來了,就陪我把沒幹完的事情繼續幹下去吧!」說著巫鐮的手已經不規矩的伸入到了蘇芷胸前的溝壑之中,他在蘇芷的脖頸處噴灑著濃濃熱氣,伸出舌尖迅速的舔了一下。

      被巫鐮碰觸過的地方彷彿中電了一般的讓人渾身顫慄,蘇芷的身子一軟,頓時沒了反抗的能力。

      她哭笑不得的推攘著巫鐮的身子,難得溫柔的同他商量著:「別這樣,這裡這麼多人呢!」

      色慾攻心,別說人了,就算四周圍滿了豺狼虎豹巫鐮都忍不下去了,他雙唇覆在蘇芷的耳垂上,在蘇芷出神的瞬間含住了她的耳垂,不重不輕的吮吸起來。

      「嗯…」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嬌媚的嚶嚀,蘇芷頓時窘迫的羞紅了臉。

      再放任巫鐮亂親下去,恐怕不用巫鐮動手,蘇芷自己都要忍不住霸王硬上弓的,她用手抵在了巫鐮的胸口,同他求饒一般的搖了搖頭:「別…你再這樣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一句「不理你了」如同落緊箍咒一般讓巫鐮猛然沒了性致,巫鐮手上的動作一頓,他重重的呼出一口充滿了情慾的濁氣,無奈的鬆了手。

      為蘇芷攏了攏衣服,巫鐮將蘇芷從石榻上拽了起來重新摟在了自己的懷中,他朦朧的桃花眸子慾求不滿的看著蘇芷,不捨的在蘇芷的腰側捏了幾把,這才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今天就放過你,不過這次算你欠下的。」

      巫鐮的話被蘇芷一字不差的聽到了耳朵裡,她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巫鐮了,拗不過巫鐮那快要扒光了自己衣服的眼神,蘇芷只得妥協一般的點了點頭。

      得了蘇芷的肯定,巫鐮忍不住又將蘇芷摁在了懷中狠狠的親了一口,等到蘇芷快要呼吸不上來的時候,巫鐮這才放開了她。

      她記著自己睡著之前是在洛水懷裡的,怎麼一覺醒來突然出現在巫鐮的身下了?一朝得了空,蘇芷的眼眸一轉,急忙瞟向了一旁的洛水。

      洛水盤腿坐在石榻上,他瞌著雙眸彷彿睡著了一般,可惜那輕顫的睫毛早已成功的出賣了他。

      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頰蒼白的如同冬日裡的飄雪,他強做堅強,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讓蘇芷的心猛然揪了起來。

      自己同巫鐮這樣親近,讓洛水不開心了嗎?

      蘇芷抬起頭偷看了巫鐮一眼,見巫鐮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神色,急忙推了推他,站起了身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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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6 23:41:28
第179章 自閉症

      隨意的穿上了草鞋,蘇芷稍稍挪了幾步來到了洛水的身前,她腿一邁重新爬到了石榻上,坐在洛水的前邊噙著笑的望著他的雙眸。

      從洛水顫抖的睫毛知道他是在裝睡後,蘇芷乾脆學著洛水的模樣盤好了雙腿就這麼盯著他看,她單手撐在頜下,臉上滿滿地都是些憋不住的笑意。

      洛水的臉皮本來就薄,熾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沒用多久洛水便撐不下去了。他的眉頭輕蹙了一瞬,等蘇芷詫異的挑了挑眉時,洛水睜開眼對上了她的雙眸。

      「芷兒……」話裡帶著洛水特有的寵溺和無奈,他輕聲的嘆息著,伸手將蘇芷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洛水和巫鐮都喜歡緊緊的摟著蘇芷,彷彿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感受著蘇芷的體溫,才能清楚的感覺到蘇芷是屬於他們的一樣。蘇芷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兩個都沒有安全感,為此她只能用獨臂圈緊他們的身子,將自己埋在他倆的身體裡。

      偏過頭在洛水的脖子上親了一口,蘇芷滿意的感受著他渾身的輕顫,在洛水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露出一抹壞笑,知道洛水臉皮又紅了,蘇芷便不逗弄他了。

      目光一轉,蘇芷心情不錯的看向了依舊在忙碌中的獸人們。

      說起來,蘇芷這個女王大人當的一點都不合格,山洞裡又冷又潮,就連些鋪在地上隔涼的茅草堆都沒有。

      再加上這個山洞本來是為了挖鐵礦石才開採出來的,雖然大莽和大威只挖了半日的礦石,可地上還是遍佈著大小不同的深坑。

      獸人們小心翼翼的躲避著這些坑洞,生怕一個不小心踩空掉到大坑裡。

      蘇芷他們睡著的石榻是獸人們最先搭建成的,為了方便蘇芷「夜摟三夫」,石榻又寬又長,還佔據了整個山洞中最平整最乾燥的角落,蘇芷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她躺在洛水的懷裡根本不曉得搭建個石床究竟有多麼不容易。

      大莽和大威算得上獸人之中最忙碌的兩個人,他們兩個不知道冒著淅淅瀝瀝的雨水在山洞口進進出出了多少次,才勉強搭乘了四個簡易的石榻。

      獸人們相互謙讓著,誰也不好意思睡到石榻上,到最後除了大威和大莽擠了一張石榻,剩下的反而便宜了後來的兔兒、狐九和幽幽。

      狐九的狐狸眸不懷好意的半瞇著,他自從進了山洞,那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蘇芷,遊走在蘇芷身上的目光,讓人覺著他彷彿對女王大人有多大的興趣一樣。

      蘇芷都快記不清自己和狐九之間究竟簽訂著怎樣的口頭協議了,她對他實在沒什麼興趣,一直以來也就沒將他放在心上,更沒有將狐九當回事。

      哪想「落花無意,流水有情」,看狐九那模樣,分明是想和蘇芷來一個曖昧,好做出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

      先不說蘇芷覺著驚天動地的大事沒意思,更別提狐九一看就不是個善良之輩。

      如今蠍王山上出了這樣混亂的大事,保不準小人蔘精還會再折騰的送給蠍王山些怎樣的驚喜。

      狐九作為一個底細不明的奸詐外來人士,誰知道他暗地裡究竟打的是哪種算盤,若是小人蔘精想出些和狐九志同道合的壞點子,蘇芷可真得該腹背受敵了。

      保險起見狐九這樣的人絕對留不得,好在藉洛水和巫鐮的光,同蘇芷走的近的獸人大多聽說女王大人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

      這樣一來,如果狐九再在她的名字上做文章,倒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了。

      當初洛水和巫鐮兩個人好心辦壞事,他們本想著討好蘇芷,特意尋來了她上輩子的親人,搞了個轟動蠍王山的迎接儀式想讓蘇芷開心一下,哪想這個儀式反而成了蘇芷的心頭大患。

      儀式讓蠍王山上的獸人全都認可了狐九的身份,想要將狐九成功的攆下山去,蘇芷得好好尋思個辦法,找一個恰當的理由,讓獸人再也不歡迎狐九。

      心裡打定了主意,蘇芷不動聲色的的偏轉眸子從狐九的身上掃了過去,她躲過了他探究的神色,隨意的將目光放在了狐九身邊那個石榻上的身影。

      然而,原本只是無意的一瞟,哪想這一瞟卻讓蘇芷怎麼也移不開目光了。

      倒不是石榻上的身影有多麼銷魂,也不失眼前的景色時多麼的活色生香,而是石榻上那張欲哭無淚的臉頰,讓蘇芷的心中燃起了濃濃地罪惡感。

      「芷兒?」察覺出了蘇芷的不尋常,洛水疑惑的輕聲詢問著,見蘇芷只是「恩?」了一聲,他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

      因為蘇芷被洛水圈在了懷中,他們兩個人的身子處在了同一個角度上,所以洛水和蘇芷看到的場面是一模一樣的。

      洛水的眉頭皺了皺,只見,一臉委屈的兔兒怯生生的瞅著蘇芷,他楚楚可憐的將自己裹在了一塊淺灰色的獸皮之中,僅僅露出了那張雌雄難辨的秀氣臉龐。

      兔兒?視線所及的人並不陌生,洛水的心頭一跳,他略微思索了一番後,黯然地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見蘇芷半響沒有反應,兔兒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他就像一個被遺棄了的寵物一般將自己的腦袋縮在了膝蓋中,把整個人的身影埋到了石牆投射出的角落裡。

      要不是曾經和兔兒在他的地下宮殿裡獨處過一段時間,蘇芷差一點就要被兔兒剛剛的神情所欺騙了。

      一個不受寵的男小妾能在毒蠍女王的後宮裡平安無事的生存了那麼久,他根本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獸人。

      蘇芷不知道兔兒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她也沒興趣知道!

      兔兒和狐九不一樣,他雖然聰明,卻僅僅是些小聰明,這些小聰明大多喜歡用在毒蠍女王的身上,如今蠍王山上人人自危,只要兔兒威脅不到蘇芷身邊人的安全問題,蘇芷便懶得多分出一份精力來關注他。

      要知道光是巫鐮和洛水兩個人就讓蘇芷疲於應付了,更別提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寒霜。

      這種時候蘇芷根本沒有心思再照顧兔兒,作為獸人們的精神支柱,蘇芷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把蠍王山上的獸人們全都集中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山洞裡,以確保他們的安危。

      沒心情玩欲迎還拒的小把戲,蘇芷決絕的從兔兒的身上略過,她的視線掃了一遍,最終停在了最後一張石榻上。

      這張石榻的位置並不好,但同其他準備墊幾塊獸皮將就著休息一晚的獸人來比已經是極為不錯了。

      石榻上靜靜地坐著一個神情空靈的獸人,這個獸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死去的狗子捕獵時撿回來的幽幽。想來一向沉默寡言的幽幽還是蠻得獸人們喜愛的,所以這個時候才能在和女王大人非親非故的情況下,得到大家一致的照顧。

      幽幽反倒像是不明白這些道理一般,他無慾無求的看著四周忙碌著的獸人,那張清秀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感受到了蘇芷的視線,幽幽一動不動盯著遠方的雙眸慢慢轉了過來,他緩緩地對上了蘇芷的視線,眼眸輕眨,蘇芷突然發現在幽幽空洞的雙眸中竟然泛起了淡淡地笑意。

      如同一滴春雨滴落在了平靜的湖水中,引起了波光粼粼的漣漪,蘇芷心頭一震,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瞼,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眼瞅著幽幽還是那樣含著笑的注視著自己,蘇芷急忙坐直了身子,集中了精神,再一次認真地看向了幽幽的眼眸。然而,無論蘇芷看多少遍,幽幽的眼眸中真的有著那淡淡的笑意。

      驚訝的情緒將自己重重包圍,蘇芷用手肘輕輕的推了推身後的人,她生怕自己轉身的瞬間幽幽眸子裡的笑意便消失不見了,雙目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幽幽的眼睛,直到洛水低下了頭貼近了蘇芷的臉頰時,她才萬分謹慎的同洛水說著:「洛水,你看,幽幽是不是笑了?」

      蘇芷的聲音很小,洛水一開始並沒有聽清她說的究竟是什麼。

      直到洛水細細的猜想了一番後,才明白了蘇芷的意思。聽蘇芷這麼一說,洛水頓時吃了一驚。在他的芷兒因為尾針斷裂的事情榻休息的那段日子裡,洛水偶爾回到自己的蛇洞時,曾經默默地接觸過幽幽很多次。

      見得多了,他自然清楚幽幽的神智有些問題,這個秀氣的小獸人彷彿天生沒有感情,他既不會說話,也不會表達內心的情緒。

      如今不懂得表達感情的獸人竟然同女王大人笑了起來,洛水不敢託大,他急忙集中著精神,認真的注視著幽幽的雙眸,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無論巫鐮怎麼看,幽幽仍舊是原來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別說微笑了,他的臉上連一絲的呆滯的神情都沒有。

      不知怎的,洛水突然有了一種錯覺,他忽的覺著幽幽並不是神智有問題,而是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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