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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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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雨來]不要忘了帶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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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3 17:09:07 |只看該作者
  番外八

    第三次開庭的時候,雷蒙帶來了兩個目擊證人,我猜測這就是他的殺手艦。我們早有準備,很快就拿出其中一位證人曾經接受過雷蒙賄賂的證據。因為對方證據的作假,整個案件向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

    這個案子拖得時間實在太長,達斯律師因為還有事提前回了美國,但我已有足夠的信心能贏這場官司。萊斯和我在約旦租了間一百多平米的屋子,翻譯和另一位助手住朝北的兩個臥室,萊斯和我則占據了書房。我們買了軟綿綿的床墊,還移種了兩株綠色植物就放在窗口。翻譯看到後感嘆我們是她見過在這種情況下還會享受生活樂趣的人。

    如果她知道萊斯和我在洛杉磯偷床墊的事,估計嘴巴都會合不上。

    等待判決結果的日子中我們偶爾會出去逛逛,一般都是去采購食材,但偶爾萊斯會帶我去看個電影,雖然我更喜歡在家看碟,當然是健康的積極向上的碟。那位翻譯和助手之間已經摩擦出無數火花,所以每週末萊斯和我都識相地出去吃飯。

    約旦街頭有各種各樣兜賣小紀念品的孩子,往往盤踞在遊客較多的地方,有的時候也能在新式廣場看到他們,因為這兒外國人多。

    有一次週末,萊斯和我繼續外出覓食,所租的公寓就在廣場附近,我們兩個剛一下樓就被一群十多歲的孩子圍住。萊斯長得凶神惡煞,所以孩子們不敢去拉他的衣角都來扯我的。我當時穿了條白裙子,幾隻小手印上去好幾個黑色的手印子。

    萊斯對此情況早已見怪不怪,他一隻手擋住他們的侵襲,一隻手去掏皮夾。

    我正想阻止他,萊斯也許不知道,但我很清楚這些孩子是被某些大人所驅使的。這些大人不讓孩子們吃飯,有的時候還打折他們的腿逼迫他們乞討或者兜售小商品。如果不從根本上遏制這些大人,約旦還會出現更多可憐的孩子,我們不應該助長這種風氣。

    我還看到有新聞說約旦街頭有過兜售的買賣人往顧客手臂裡扎針的例子。

    「嘿萊斯!」我衝萊斯叫了一聲,他詫異地轉過頭。

    離他們遠一點!

    看到孩子們可憐巴巴的眼神,這句話就像魚刺般卡在我喉嚨口。我漲紅著臉瞪著他。

    他沒有明白,手下動作沒停,已經摸到了鈔票的邊緣。

    我有些急了,無論如何也要保證萊斯的安全,提高嗓音,「萊斯,別,他們……」

    孩子們一見他要出錢,早就往他涌了過去。「好心的先生,求求你買點卡片吧。」他們懇求道,五六張饑餓枯黃的臉紛紛泛出渴望。我趕緊跑過去,生怕他們其中那個人從懷裡掏出一支裝有HIV針管往萊斯身上扎。

    萊斯抽出一張二十第納爾,我本以為他們會收下並且貪婪地索要更多,可讓我意外的是,這些孩子們不但不肯直接收,竟然還聚在一起商量了會,湊出差不多價值的東西給我們交換。

    「這些都是給我們的?」我驚訝地問。

    這些孩子給了我們十三捆約旦風景旅遊明信片,還有幾支用別針穿過的紅色玫瑰花,已經有些蔫了。

    「是的,如果你們不喜歡的話,我們還可以回去換。」最大的那個孩子靦腆地說。

    我沉默了一會。

    「不,不用了。」我說,「我們很喜歡。」

    他們一個個都眯起眼笑了起來。

    「喜歡就好。」他們說。

    我突然感到十分羞愧。

    「你怎麼了?」萊斯問我。

    「沒事。」我只好說。

    然後我想了想,把其中一朵玫瑰花別在胸口,萊斯也有模有樣地把另一朵別在自己胸口。

    餐館的服務員看到我們兩個胸口都別著玫瑰花感到很奇怪。

    「這是真的花?」他問。

    「是真的。」我說。

    「夫人,這花都蔫了吧。」他又以為我們要去參加什麼隆重的宴會,問,「今天幾點的舞會,是什麼主題的,誰家舉辦的?」

    我靈機一動,「對啊,是的,不過不是今天的聚會,是明天的聚會。」

    他問我在哪兒。

    我笑呵呵地說,「在科爾定路327號。」

    萊斯向我詫異地看來。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麼奇怪,因為那是我們的公寓。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因。第二天我早早把他叫起床,興衝衝地拉著他做了頓好的,把附近的孩子都叫了過來,其中包括幾個上次賣我東西的男孩。他們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完了還熱情地叫我善良的夫人。我受寵若驚,但心中卻也止不住地高興。

    萊斯看到這一切也為我感到開心。

    別看萊斯看起來凶得不行,但他心很軟,尤其見不得受苦的小孩,據他說這會讓他常常想起年輕時的自己。這讓我想起以前在網上看到一個視屏,一個攝製組讓一個假扮的乞丐來到一間酒吧裡,酒保和攝製組串通好負責在顧客面前刁難這位乞丐。有的人對乞丐齜牙咧嘴,而更多的人則心懷同情,最後出現的老人抹著眼淚衝把乞丐趕出酒吧的酒保說,「難道你從來沒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嗎,難道你從來都一帆風順沒有遭遇坎坷嗎?」經歷過困苦的人往往對他人懷有更大的同情。

    我原本以為貧窮是我遇到的最大困苦,但相比較而言,我擁有幸福的童年和家庭,並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苦。和萊斯待久了,我也漸漸了解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狹隘。就算那些孩子是被大人所驅使的又怎麼樣呢?如果我們能買下他們手上的紀念品讓他們能過得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我們也是幫到他們了。

    「或者你應該和她們的母親多認識一下。」他建議我說,「然後讓她們叫他們的孩子去上學,我去努力認識他們的父親,你看怎麼樣?」

    我們倆一拍即合。

    很快我就和某些孩子的母親熟了起來,她們認出我是雜誌上的那個女性先驅後就經常過來串門,聽我講故事。每到此時萊斯就出去避嫌。過了不久他衝我抱怨二人世界的時間太少了。

    我也意識到了,於是漸漸縮短講故事的時間。

    「你和那些男人聯絡得怎麼樣了?」有一天我問他。

    「當然沒問題了寶貝。」

    我才不相信呢,這幾天只要那群中年婦女來串門,他就躲在隔壁的小房間陰森森地等著。後來慢慢搞得那群女人不敢過來,他也因此眉開眼笑了起來。

    「好吧。」他投降地說,「其實我都去找那些孩子們玩了,如果他們的父親不願意支付學費,那我來也可以。」

    萊斯最近收了不少廣告邀約,數字大得驚人。但他維持了在美國的生活狀態,非常節儉。

    沒有廣告公司找我,但電視台卻對我青眼有加。慢慢有慈善活動給我發來邀請函,我通常都會去幫忙,一忙就忙到很晚。和萊斯在一起的時間的確少了,但我的心卻比從前充實了幾百倍幾千倍,萊斯雖然不滿,但也沒再說什麼。

    後來傑弗瑞有次來看我們,結果還沒進門就被萊斯攔在了外面。

    「茱莉,茱莉,茱莉!」他在門口叫喚,「是我啊,是我!」

    我當時不在家,外出參加一個女性權益的募捐活動了,這個故事還是傑弗瑞後來跟我說的。

    「我叫了你半天,越叫你老公越惱火。」他委屈地說,「後來他還威脅要揍我,我想他心情真的很糟,你冷落他多久啦?」

    所以當第二年春天我們收到判決結果的時候,我聽到萊斯呼出一口長長的氣,好像把一整年的鬱悶都清理出去了。

    「謝天謝地。」他說,「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萊斯,這兒才是你的家。」我跟他說。

    「胡說,家裡有老婆有孩子,可在這裡我一沒老婆二沒孩子。」

    我抗議,「誰說的,我不是一直陪著你嗎?」

    「你陪著我,什麼時候?」他說,「天哪,那也是在我提出那個該死的鬼點子以前,讓你和那群中年婦女好好聯絡的點子。」

    此時此刻我們周圍圍了一堆記者,我忍俊不禁,當著大家的面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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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3 17:09:25 |只看該作者
  番外九

  在茱莉沒去本校的法學院以前,傑弗瑞原本和她同一屆。他們第一次認識也是在大一上學期的生物課上。這所大學傑弗瑞並不喜歡,本來他可以去更熱鬧些的東部,但因為母親的干涉,他不得不留在討厭的亞特蘭大。

    他這輩子最厭惡科學課,可這所煩人的大學規定每個人必須上一門帶實驗的課,沒辦法,他閉著眼睛在物理化學和生物裡選了一門。

    實驗課他是最後一個到,等上頭的人點完了名,他才晃晃悠悠地提著書包進了教室。整個教室只剩下那麼一個位置,他看也不看一屁股坐下。

    過了一會開始做實驗了。

    「醒醒,醒醒。」

    有蚊子在耳邊嗡嗡。

    傑弗瑞惱怒地睜開眼,一個黑頭髮的女人正看著他,手裡捏著一支試管,看樣子是想遞給他。

    這些亞洲女人一個個都無趣得好像墻上的畫,不僅臉長得平,身材也很平。

    他撇撇嘴,不耐煩地問,「你想幹嘛?」

    這個女人沒想到他會這麼不客氣,但她的涵養很好,還是好聲好氣地說,「輪到你了。」

    他大奇,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指使他幹活的人。

    「你自己做去,我懶得做。」

    她有些手足無措,「可我們是一組的不是嗎?」

    他大笑出聲,「誰和你一組了,亞洲狗。」

    本來他不想用這個字眼,可沒辦法,她惹到他了。

    她沒吭聲,過了一會才輕聲說,「你說什麼?」

    竟然是個聾子?他低哼一聲,「亞洲狗,說你呢。」

    她好半天都沒答話。

    傑弗瑞以為她怕了,撇撇嘴重新趴了回去。

    哪想到她猛的推了他的手一下,他正要發怒,她就鬆開了手,試管砸在地上的聲音清脆極了。

    實驗助理聽到聲音趕緊往這邊走過來,「你們兩個沒事吧?」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微微一笑,隨即 「驚慌」地捂住嘴,用一種絕對能讓全班人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音喊道,「上帝,你沒事吧,沒有流血吧?其實……試管不是像你剛才那樣拿的。」

    周圍傳來一片嗡嗡的嘲笑聲。

    他盯著她,也笑了。

    「傑弗瑞。」他衝她伸出手。

    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背過去做其他事了。

    他十分惱怒。從沒有人敢這樣拒絕他的示好。他開始跟蹤她,想要找到她身上的弱點,再施以最恐怖的報復。

    她好像沒有什麼朋友,是的,這簡直太棒了!她也不太參加集體活動,不,傑弗瑞記得她參加過一次,大家都和各自的朋友在一起,就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垂著腦袋坐在角落裡,肩膀抽動,好像在哭。

    活該,他想,那麼壞誰還會和你一起玩,都是你自找的。

    他幸災樂禍地走過去,抽出椅子,坐在她旁邊,遞過去一張紙巾。她瞥了他一眼。傑弗瑞這才注意到她原來一直在看書。

    「……」

    他尷尬地把紙巾收回去,咳嗽一聲說,「如果你以為我認為你在哭而遞給你紙巾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沒想到她非但沒生氣,反而微笑起來。

    「我沒哭,謝謝你。」她說,「我剛才在看書。」

    「那……那你剛才為什麼一抽一抽的……」

    「有嗎?好吧,那大概是因為我剛才發現書的作者犯了個很好笑的錯誤,所以就笑了。」

    「……」原來是這樣。

    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那樣真掉價。

    她從褲兜裡摸出眼鏡,戴上,他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你幹嘛?」

    「你看起來真眼熟。」

    因為我和你曾經一個班!不過後來我換課了。

    「是嗎?這可真是太巧了,我也覺得你很眼熟。」他做作地說,第二次伸出手,「我是傑弗瑞,很高興認識你。」

    她伸出手,「茱莉。」

    後來他們就成了朋友,真是不打不相識。他這個人話很多,沒事就拉著她講點別人的閒話。而她每次看到他都用書敲他頭讓他好好學習。

    有天他們在圖書館的時候,他突然遇到了自己暗戀已久的人,對方和他們同屆,長得嬌小可愛,有著一頭比陽光還燦爛的金髮。

    「我覺得她就是我的夏娃。」他衝茱莉說,這個女人用筆指了指圖書館的出口,「那就去追。」

    他去了,告白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沒關係的。」茱莉說,「我覺得你長得很帥,他們只是沒眼光。」

    他沮喪,「……真的麼?」

    「當然,如果我是她,肯定會接受你。」

    那還是算了吧……

    「如果你是她,我肯定不會向她告白。」

    「碰!」他被磚頭厚的字典砸了個半死,腦袋像裂掉死的疼。

    「你這個……你這個……」他實在想不出用什麼骯髒的字眼形容她。

    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如果我是她,」她叉著腰在他腦袋上威風凜凜地說,「我肯定喜歡兄弟會的亞力達斯!」

    後來他喜歡上了男人,她也真的去追求亞力了。

    有一天她打電話給他,「傑弗瑞,你有安全套嗎?」

    他嚇了一跳,茱莉可是他圈子裡公認的一輩子都不會嫁出去的老處女,現在她是想幹嘛?

    「你想做什麼?」他謹慎地問。

    電話那頭猶豫了很久。

    「我……我想……」她憋著氣,「我想……去和亞力達斯一夜情!」

    他的腦袋嗡的一聲:一夜情?誰?茱莉?茱莉!上帝,這個世界瘋了!

    傑弗瑞趕緊把耳朵緊緊貼著手機,不敢置信地問,「你……你再說一遍?」

    「不說了,你就說你有沒有吧。」她粗魯地說。

    有,這種東西他最不缺了。要知道男人和男人如果不用安全套,那玩意進了身體裡會拉肚子,想必茱莉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不……考慮一下嗎?」他低聲問。

    亞力是個有名的人渣,茱莉不是不知道,可她喜歡他喜歡到瘋魔了。

    「我喜歡他。」她說。

    「要不要……要不要再等等?」

    她苦笑,「我都等了好多年,現在我都快畢業了。」

    他沒說話,過了好久,終於說,「我有。」

    「恩,明天數學樓,中午一點四十五我在大門口等你。」

    第二天她高高興興地來了,他心情複雜地走過去,笑著把套子塞進她手裡。

    「小處女,你終於開竅了。」他說。

    茱莉惱火地瞪著他,但今天能和亞力在一起的喜悅卻衝散了這點可憐的怒火。

    「不許叫我小處女。」她警告他,可到最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了,不和你較真。」

    他擔心地看著她。

    這樣的茱莉,真的沒問題嗎?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需要。」她轉過頭,黑色的發絲掠過她白皙的皮膚,金色的陽光在那頭柔順的黑髮上跳躍,像給她全身鍍上一層金光。

    他呆呆地看著茱莉,突然覺得她比自己以前喜歡的那個人更漂亮。

    「謝謝你了傑弗。」他聽到她爽快地大笑道。「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大恩大德的。」

    他一愣,溫柔的風像她的頭髮一樣滑過他的嘴脣,他的心微微跳了一下。

    「等等!」他猛的開口。

    前面的女人不爽地轉過身,沒好氣地說,「我道過謝了啊,你還有事?」

    上帝,是啊,他幹嘛叫住她啊!

    「沒事沒事。」

    她樂了,「你把手臂伸那麼高,是在和我道別嗎?我又不是去送死。」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高舉著。

    「當然不是……」他懊惱地說,「嘿總之親愛的,你……你要加油!」

    她嗤笑了一聲,聳聳肩。

    他知道這是明白了的意思,然後他目送她挺起胸膛往遠處走去。

    他不可能阻止得了她,因為茱莉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從不會放棄。

    後來她失戀了,他一心想讓她早點走出陰雲,說服老爹接受她這個對調酒一竅不通的笨蛋。再後來她又瘋狂地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他也認識,叫萊斯,長得其實不錯,是那種男人也會喜歡的類型。

    她在達斯律師事務所工作了五年後去了一所大學,他們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幾百倍,完全可以負擔的起搬到洛杉磯的費用,可是他們兩個誰都不願意離開亞特蘭大。

    因為翻案的緣故,他們在第四年才有了第一個兒子。傑弗瑞成了這個小傢伙的教父。緊接著茱莉又生了個女兒,傑弗瑞想繼續成為這個女孩的教父,但被萊斯打跑了。

    所以他說什麼來著,萊斯這個傢伙只是長得不錯而已,其實他心眼小著呢。

    達斯律師成了女孩兒的教父,亞力達斯對茱莉的態度因為這個女孩也好了不少。傑弗瑞因此反覆警告茱莉要把小女兒抱得離亞力遠一些,這個世界上喜歡小女孩的變態很多。夫妻倆慌了一陣,甚至開始考慮搬家的事宜,幸好亞力達斯在一年後也成了家,茱莉才放下了心。

    現在都過去了好多年,他的情人一直換,可就是沒有定下的。

    「你是不是該考慮找個喜歡的買套房子了?」有一天茱莉問他。

    他盯著她在陽光下紅撲撲的臉,無所謂地聳聳肩,「沒關係,我無所謂。」

    她憐惜地看了他一陣,自從他那個保守的媽媽知道他是同性戀把他從家裡趕出來後,她就常常這樣看他。

    「實在不行,你就搬到我隔壁住吧。」她說。「萬一生病了也好照應一下。」

    搬到她隔壁?傑弗瑞差點笑出來,他已經能想象出她丈夫的表情了。

    「你是阿爾的教父,他也很喜歡你。」她微笑著說,這麼多年的歲月沒有在她美麗的臉龐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增添了一絲獨特的風韻。太陽西沉,紅色的暮光打在她的身上,讓他突然想起當年他們在數學樓門口,她像他索要安全套的時候。

    他也微笑了起來。

    「當然,我很樂意。」他輕聲說。

    萊斯在屋子裡叫他們吃飯。

    「我先進去擺叉子。」她衝他說,「一起吃個晚飯?」

    萊斯知道他要搬到他們隔壁的打算時一頓,慢慢放下了碗。

    傑弗瑞抬起頭,注意到對面這個男人略帶探究的目光。

    有那麼一瞬間,傑弗瑞突然覺得萊斯其實什麼都知道,但他從來都不說。以前的那些吃醋都是小打小鬧,就比如萊斯一直知道有個送報紙的約克喜歡茱莉,但他選擇包容她讓她自己選擇,這不是縱容,而是萊斯對茱莉對他的愛有絕對的自信。而面對那些明顯是假象的花邊新聞,他卻表現出嫉妒的模樣,因為茱莉往往會因此感到欣喜。

    萊斯微微一笑,伸出手。

    「我是萊斯費爾南德斯,很高興認識你新鄰居。」

    他也笑了,伸出手,「傑弗瑞唐卡,很高興認識你萊斯。」

    「那我們快開飯吧!」某個女人在旁邊興奮地說,她的兩個孩子和她一個鬼德行,在旁邊嗷嗷地喊餓。萊斯低嘆一聲,拿過碗走進廚房。他的大兒子阿爾跟在他屁股後頭,恨不得立刻爬到萊斯的背上去。小女兒黛絲因為夠不著盤子嗚嗚地哭了起來。茱莉只好頭疼地去哄她。

    傑弗瑞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突然真心為他的好朋友高興起來,是的好朋友,只能是好朋友。他覺得她這樣就很好了,有一個愛她的丈夫,兩個惱人卻可愛的孩子。

    他回過頭,外面的太陽早已沉入地平線,只剩下黑幕上皎潔的月亮。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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