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笨淡]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全書完)

夢殞

392　我靠，原來團長是你啊！

　　「既然如此，那麼問題就來了……」湯成說道，「如果把我去掉不算，這次的螞蟻討伐組就只有你們姐弟和尼特羅會長三人，人數上處在明顯的劣勢，再加上螞蟻方還有一個加亞，所以按照實力的平衡來說，你們還可以得到另外的援軍……比如揍敵客家族的兩位大佬，又或者獵人協會的莫老五和諾布。」

　　「但是，因為我的支援，這兩批援軍便沒有了。」

　　「但，這只是從系統角度來講，系統知道我的能力，覺得這樣就已經達到平衡，但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呢？他們是不可能瞭解這一點的，對他們而言，討伐螞蟻的始終只有你們三人，而在尼特羅退場之後，你覺得他們會認為你們有能力消滅螞蟻嗎？」

　　姐弟倆本能的搖頭，以他們兩人之力消滅螞蟻……這種事情連他們自己都不信！

　　「這就對了，既然你們做不到，那麼為了消滅螞蟻，顯然需要派出其他可以代替尼特羅的強者，但事實上沒有，當然，這也是系統所不允許的。」說到這裡，湯成頓了頓，喝不口水，難得一次性說這麼多話，他有點口渴。

　　「可是，系統不允許歸系統，但世界是有邏輯性的，它不可能因為條件上的允許就去干涉人類的意志，或者說打下個天雷把本該支援你們的援軍給劈死，那就未免太任性了，也顯得很兒戲，對不對？」

　　兩人再次點頭。

　　「所以，這種阻力就只能從人類自身的角度出發，也就是讓人類去干涉人類，而有能力阻止獵人協會派遣援軍的，除了人類政府高層之外還有什麼？」

　　看著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湯成聳肩笑了笑，「雖說四星級以上的副本世界都存在著相當大的變動，但這種變動其實都是隨事件所聯繫的。因為我的選擇，所以讓原有的援軍消失；因為這邊勢力的擴大，所以讓原本中立的挑戰者偏向螞蟻……世界的邏輯性還是很明確的，只要稍微有點腦子就不難分析出來。」

　　不，能把這種幾乎不會注意到的東西挖掘出來，並串聯在一起，然後還能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得讓人完全無法駁的，也就只有你這種怪物了……姐弟倆暗自腹誹，對於湯成最後的那句話沒有絲毫認同感。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兩人才終於明白，為什麼藍衫和紅衣寧願放棄已經不多的精英團，讓他們來協助湯成……初次進入四星級副本，只有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對於這種副本的特性卻比他們還要瞭解得更加深入，看得更加透徹。假以時日，等這人成長起來，必將是對抗白面的最重要人物！

　　沒有之一！

　　或許，在月神已經逝去的現在，也只有他可以阻止白面了。

　　「接著我們再來說說最後的那名挑戰者……」片刻後，湯成再次說道，「就我的角度來看，這人帶著小麥有著雙重目的，畢竟小麥的性質很特殊，在一定程度上，她既可以左右人類，也可以左右蟻王……如果我們得到小麥，我們就可以讓她去感化蟻王，然後兵不血刃的解決這場戰爭，雖說用愛情來消彌戰爭這種做法，在我看來是非常天真且不科學的，但既然事實存在著可能性，也就沒必要去糾結了。」

　　「然後，如果螞蟻方得到小麥，並於蟻王愛上小麥之前殺掉她，那麼雙方的死戰便在所難免。所以，那名挑戰者持有小麥，於我們雙方而言就都有著談判的資格。」

　　「所以，那人是中立的存在？」秋天問道。

　　「對啊。」湯成理所當然的點頭，笑道，「如果他有明確立場，早就帶著小麥現身了，而這也是我判斷這人實力最弱的原因。」

　　兩人頓時恍然，如果那人的實力夠強，他就會帶著小麥選擇站隊，哪怕雙方沒有談攏，但只要有著足夠的實力，自保卻沒有問題，然後依然可以帶著小麥這張牌保持觀望。

　　「不過，那人現在應該也很糾結吧。」忽然，湯成彷彿幸災樂禍般的笑了起來，「雖然小麥的作用很明顯，可如果不出現的話就不會有任何意義，越拖下去，小麥的作用只會越小，估計也是時候該做出選擇了。」

　　「那我們該怎麼做？等那人現身嗎？」春天頓時問道。原本她也是很有主意的，還時常與湯成抬扛，但在聽過湯成這一番驚人的分析之後，潛意識裡，她已經漸漸更傾向於湯成的意見。

　　當然，這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或許在親和力上，湯成遠遠不及月神，但那種潛移默化的影響力，至今為止還沒有誰能在他之上……類似於春天的這種轉變，她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下有唐雅、林塵、御琴衣，上有神代、黑百合、藍衫紅衣……沒有任何人例外。

　　「當然不。」湯成果斷搖頭，「我先前不是說了嗎，用愛情來消彌戰爭是很不科學的，懷抱著這種希望的估計也只有天真的孩子，而且現在的蟻王也不是原著裡的蟻王，與其去相信那些虛無飄緲的東西，我更相信自己，可以平息戰爭的東西也永遠只有……」

　　湯成舉起手，微微握著，笑道：「拳頭。」

　　這傢伙很看不起愛情啊……春天的心裡有些不以為然，雖然平息戰爭只能用拳頭這一點她是認同的，但愛情也是很偉大的好不好，沒看到蟻王那種兇殘的傢伙最後都被愛情改變，所以看不起愛情的人註定單身一輩子！

　　當然，心裡這麼想，但她嘴上卻不會去反駁。

　　「可如果不借用力小麥的話，我們在戰力上恐怕有些不夠吧？」春天沒有反駁，但秋天弟弟卻有些不安，「一來我們沒有援軍，二來本可以用來克制蟻王的時崎狂三也暫時無法出場，只有我們三人單是面對一個蟻王就很吃力了，更何況還有兩名護衛、一個挑戰者，以及幾十個師團長和整支螞蟻軍團。」

　　說到最後，秋天弟弟的眉頭已是緊緊皺了起來，先前不說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這麼一說……戰力上差距好大有木有？！

　　「有嗎？」湯成卻是沒這麼覺得，掏出手機低頭看了看，喃喃道，「嗯，算算時間，估計也快到了吧……不知道會是哪一隊先抵達？」

　　「你在說什麼？」春天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沒什麼，只是想說……哦，來了。」湯成說到一半，微微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秋天的眼神也是猛的一凜，雙手本能的按在劍柄之上。

　　「團長，你找的這個地方可真夠偏僻的啊，我差點就沒認出來！」就在這時，一個如同雷鳴般響亮的聲音從樓道口傳了進來……毫無疑問，這是窩金的大嗓門。

　　隨後，一個兩米多高，穿著熊皮的大漢走了進來。

　　這是……窩金！幻影旅團？！

　　當即，春秋姐弟倆臉色一變……這人不是應該已經死掉了嗎？

　　兩人並不知道他們所進入的這個《全職獵人》世界是湯成所經歷過的後續，所以按照他們的認知，窩金是早就死在一年多以前的友克鑫市，而此刻對方卻出現在他們眼前……雖然他們不會認為這是窩金的鬼魂，但卻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畢竟除了窩金以外，他們還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必然是幻影旅團的剩餘成員，而且窩金所說的話也讓他們意識到庫洛洛也在……這是幻影旅團集結的地方，而且好死不死的還是在這種時候！

　　幻影旅團作為《全職獵人》裡的大反派，雖然在戰力上比不過螞蟻軍團，但也絕非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尤其是當旅團的十三人集齊之後，所爆發出來的戰力是非常恐怖的……而自己這邊卻只有三人，如果和幻影旅團產生衝突，別說討伐螞蟻，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該死！為什麼幻影旅團會出現在這裡？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春天的心裡不由生出一絲恐慌，以及憤怒，她完全不明白幻影旅團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就算是蝴蝶效應也不應該產生如此大的變動啊。

　　「還好吧，至少我覺得比你們去年的那個集會點要好多了。」

　　「誒？」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春天下意識的一呆，本能的轉頭看去，只見坐在火堆旁的湯成向著門口招了招手，笑道，「來來來，剛好我在烤肉，順便先吃上一頓再說。」

　　「？？？」春天眨了眨眼睛，滿腦袋的問號。

　　「哎喲，小滴你今天的打扮很新潮啊，是不是找男朋友了？」

　　「沒有。」一個穿著時尚黑色休閒衣的眼鏡女孩，緩緩向著湯成走去，面無表情的說道，「而且也沒想過要找……這個是什麼肉？」

　　「從螞蟻身上切下來的牛肉……要吃嗎？」湯成將烤熟的肉遞了上去。

　　「螞蟻身上會有牛肉嗎？」小滴歪著腦袋，表示無法理解。

　　「我靠！」不一會，看到幻影旅團的眾人都圍到了湯成身邊，春天終於明白了，既驚且怒的吼道，「原來團長是你啊！」

夢殞

393　旅團集結，秋天眼中的世界

　　春天發誓，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爆粗口，但這不是她的原因，誰讓湯成隱瞞不報的，而湯成刻意不去點明，估計也是為了震他們一下吧。

　　反正對於這人的某種惡趣味，春天已經很有瞭解了。

　　事實上，如果她能夠細心一點的話，這件事應該能夠更快發現的，畢竟在之前來佩京的路上，湯成都留下了記號，現在看來那顯然就是留給幻影旅團的暗號。其次，原著裡的螞蟻討伐團除了獵人協會的三位精英之外，還有莫老五和諾布的三個徒弟、主角雙人組、揍敵客家族兩位大佬，以及變色龍和章魚兩隻棄暗投明的螞蟻。

　　當然，還有強制成長十年，實力達到秒殺貓女層次的小傑！

　　以及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實際卻給了那場戰爭最大貢獻的小麥！

　　這些人不管實力高低，對於討伐螞蟻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無論少了任何一人，結果可能就會截然不同。

　　但現在，因為湯成的額外支援，這些人或者沒來或者沒有倒戈，總之都被湯成擠了出去，甚至包括尼特羅會長……如果按照湯成的那個分析，那麼春天有理由相信：若是湯成沒有支援他們，立場傾向中立的那兩位挑戰者，多半不會對尼特羅出手。

　　換言之，對系統而言，湯成一個人足以抵得上這麼多人的份量。

　　可就實際戰力來說，湯成扛一個蟻王都夠嗆，而智謀這種東西若是沒有足夠的人手，也是無用武之地的，即便還有一個狂三，仍然無法彌補戰力上的缺陷。

　　可是，如果湯成是幻影旅團的團長，如果他把旅團眾人集結至此，那麼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眼前的情況還是讓春天感到異常驚訝，畢竟據她的瞭解，如果不算之前的那個豪華體驗版副本，這還是湯成到達上層後的第一個正式副本，而且湯成還是一輪進上層，換言之……只經歷了不到三個副本世界的湯成，就把幻影旅團這樣一群亡命徒收到了麾下，這簡直……簡直太沒道理了！

　　抱歉，並不是春天腦子裡的詞彙太過貧乏，而是她實在找不到足以形容這件事的文字。大凡挑戰者，初來輪回世界時光是如何讓自己活下去就已經千難萬難，但湯成不僅活得好好的，還收了如此強大的一批手下，這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以春天的認知來看，幻影旅團的這批人都是有資格進入上層的！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大呼小叫的，腦子不正常嗎？」春天還沒有從湯成是幻影旅團的團長這個事實當中回過神來，芬克斯已是向她看來，皺眉道。

　　首先，再次申明一下，幻影旅團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混蛋，對於他們而言，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殺的，不管是有趣的獵物，還是強大的對手，亦或者是看不順眼的傢伙，所以向外釋放殺氣幾乎已經形成了他們生命中的一種本能。

　　於是，在芬克斯向著春天看去的瞬間，那肉眼看不見的殺氣自然也是條件反射般的洶湧而去。

　　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未等那殺氣將春天籠罩，隨著一道劍光的閃過，秋天已經閃電般的擋在兩人中間，出鞘的劍尖直指芬克斯面門。

　　「小子！」感受到劍刃處傳來的凜冽殺氣，芬克斯的眉頭皺得更緊，那股強大的念瞬間凝於身體表面，拳頭的骨節喀喀喀嚓的響著，彷彿隨時都要出手一般。

　　而秋天也是毫不示弱，整個人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雖然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但那無形的劍氣卻徹底籠罩著芬克斯，就連站在遠處的其他人都感覺得到其犀利之處。

　　「厲害啊！」同為劍客的信長，捏著下巴暗自稱道。

　　「小子，你想動手嗎？」芬克斯沉聲道。

　　「收回你的殺氣，否則我就不客氣了！」秋天冷冷的回答。

　　對於秋天而言，這個世界是很純粹的，它不像戰爭那麼複雜，也不像政治那般厚黑，永遠都只有黑與白兩種顏色……以姐姐為坐標，欺負姐姐、想對姐姐不利的人就是黑，幫助姐姐、待姐姐好的人就是白，黑的需要消滅，白的可以交好，世界就是如此簡單，至於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所以，即便湯成幻影旅團的團長，即便他們接下來可能需要和幻影旅團並肩作戰，但，如果旅團之人要對春天出手，那麼他會做的就只有……揮劍！

　　最簡單，最純粹，但也永遠不會猶豫。

　　而就在兩人對峙期間，旅團的其他人誰都沒有動手，只是站在那裡圍觀，就連湯成也是面帶微笑的看著，更有甚者，窩金和信長看向秋天的目光充滿了欣賞。

　　窩金的殺心很重，如果有必要，不管老弱婦嬬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但同時他的性格也很單純，而秋天面對幻影旅團的這麼多人，竟然沒有絲毫的怯意，與芬克斯針鋒相對，這份無所畏懼的勇氣和單純的性格，很是贏得了他的好感。

　　至於信長，一方面秋天的劍術讓他欣賞，另一方面，他一眼就看出這人的直性子和窩金基本是同一個類型，而對於這類人他一直都很中意。

　　「你們兩個都住手吧，團長都還沒說話呢。」片刻之後，瑪奇忽然開口。

　　「不是挺好的嘛。」飛坦淡淡的說道，「反正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適當的發洩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團長讓我們過來，不是做這種事情的……芬克斯。」瑪奇再度向著芬克斯望去，語氣已經變得有些嚴肅。

　　「切！」芬克斯撇了撇嘴，終於鬆開了雙手轉身走了回來。雖然表面上他很不甘心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卻略微鬆了口氣，剛才對侍時的那份感覺，他所感受到的壓力空前之巨大，如果雙方真的打起來，他的贏面最多不過三成。

　　與此同時，秋天也收劍回鞘，隨著劍氣的消失，他又變得人畜無害起來。

　　「團長，這兩人是候補團員嗎？好像很有前途啊。」隨即，俠客笑問道。

　　「嗯，我對這傢伙很中意。」信長望著秋天，毫不掩飾對其的欣賞，當然，在來的路上，他和芬克斯撕逼了很長時間，如今秋天讓芬克斯小小的吃了個鱉，對他而言也是頗為舒暢的一件事。

　　芬克斯再度一聲冷哼，卻沒有發表意見。

　　「不，他們是和我一樣來自其他世界的人，並不會加入旅團。」湯成笑道，然後指著春天秋天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不過大家的立場都是一樣的，估計接下來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們都得互相合作吧，所以盡可能好好相處吧。」

　　「你說這種話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春天忍不住吐了一個槽。

　　湯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目光往眾人間一看，最後落在一個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女」身上，頓時眯起了眼睛，「喲，小柯特好像長大了嘛，來，過來抱抱。」

　　柯特頓時皺起了眉，臉上隱隱有著幾分嫌棄，「變態，你不要靠近我，我可不是孩子，還有……我再度重申一次，我是男的！」

　　柯特是湯成帶回來的團員，而且兩人以前的相處方式就湯成調戲柯特，柯特拼命逃避的這種模式，所以柯特在與湯成交流時並沒有團員對團長的那份尊重，大家倒也已經習以為常。

　　「沒關係。」湯成笑道，「我以前不是說過嗎，只要長得可愛，就算是男孩子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有句話叫做小姨子的半個屁股是屬於姐夫的，而我和你揍敵客家還有著婚約，勉強算是你的半個姐夫，那總的算來，你有四分之一個屁股是我的，你說對不對？」

　　「婚約？」柯特先是噁心了下湯成的那個屁股論，但之後卻面露詫異之色，「我上面的幾個都是哥哥，你和誰訂下的婚約？」

　　「這個嘛……暫時保密，估計你聽了也不會高興。」

　　看著湯成那古怪的笑容，柯特不由心中一動……難道，是那個東西？

　　不不不，那個東西可是家族裡最大的禁忌，先不說湯成有沒有可能得知「它」的存在，即便知道，家族裡也絕對不會讓那東西與外界發生任何關聯的。與其說湯成和那個東西有婚約，他更願意相信湯成和自己的哪個哥哥定下了婚約……雖然這也同樣不可能。

　　同樣的，在場其他旅團成員和春秋姐弟，也對此事充滿了好奇，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湯成這話有幾分真實，或許只是為了開柯特的玩笑，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

　　然後，就在湯成準備再度調戲柯特的時候，不等他說話，春天就已是說道，「你夠了哦，到底還要不要談正事了？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浪費。」

　　的確，他們的時間不多，並不僅僅是因為佩京存在著被螞蟻搜索到的因素，更重要的是……王城裡有著上萬的人類被養在繭裡，一旦等他們孵化出來，便是一大批強力的蟻兵，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只會越不利。

夢殞

394　戰前佈置，決戰倒計時

　　「首先，單就這場戰爭本身而言，我們有著很多不利的因素……第一是加亞，這個人的能力到現在為止還知之不詳，已知的只有那個籠罩整個王城的防禦圈，就我估計，這個防禦圈的作用比起貓女的圓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否則貓女必然不會獨自出城，所以，我們想要悄無聲息的潛入王城是不可能的……事實上，當加亞成為第四名護衛的那一刻，這條策略就已經被徹底封殺。」

　　湯成站在桌前，指著桌子上的一張地圖，對眾人說道：「所以我們只能正面出擊，先突破週邊的螞蟻軍團，然後殺入王城！」

　　「我們不能等加亞的防禦圈消失再進攻嗎？」秋天有些疑惑的說道，「加亞的能力終究不是圓，這等規模不可能維持太久，估計最多也就三五天的樣子，那個時候，只要我們能夠正確把握時機，哪怕不能潛入，進攻也會輕鬆很多。」

　　秋天的腦子有些單純，這除了他本身就是這樣的性格之外，之後的發展方向也是沒有偏向思考這一面，但如果是關於戰鬥的知識，他卻能夠看得很透徹，畢竟戰鬥不僅是力量的碰撞，同樣需要腦子。

　　所以秋天能夠判斷出加亞的防禦圈的一些特性，進而提出的建議也是有著一定可行性的，但……

　　「不可能，我們並沒有這麼多的時間。」春天搖了搖頭。

　　「哦。」秋天當即點了點頭，說到時間問題他很快就明白了，王城裡那上萬人的繭是一個問題，除此之外，系統給他們在這個副本世界的時限是三個月，而當前的這場戰爭，按照現在的這個節奏，如果順利一點，最多再有幾天就能夠解決。

　　那麼，剩下那兩個多月的時間，其意義在哪裡？

　　四星級副本世界的時間向來是很緊湊的，永遠不會給你多餘的閒置時間，如果打一個蟻王需要十天，那麼剩下八十天必然有著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們。

　　畢竟，主線任務還沒有出來。

　　就如湯成先前所說，他有無數個方法可以無傷滅掉螞蟻，而他們其實也能想到一兩個。比如他們故意敗走，返回獵人協會邀請內中的強者加盟，像金啊、龍啊這種十二地支裡的高手，哪怕他們的實力不如尼特羅，但終是有消滅螞蟻的可能性。再不濟，直接想辦法找一大堆薔薇炸彈扔過來……方法其實是有很多，畢竟人類絕不會容許螞蟻的存在。

　　哪怕人類政府高層混進去一位挑戰者，在給他們消滅螞蟻製造阻力，但真當人類面臨巨大威脅時，人類是會不顧一切的。

　　而系統對於他們的選擇也不會進行干涉。

　　比如系統在投影出一個副本世界的時候，世界裡的人類有男有女，或者全是男人或者全是女人，這些都是可以的，哪怕再弄出一些完全不符合邏輯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當這樣一個世界成形之後，世界該怎麼去發展卻又跟系統無關了，一切皆由該世界內的生命自己去選擇運行以及生存。

　　就拿湯成的這個例子來說，現在的情況並非湯成支援他們才造成其他挑戰者進入人類政府高層，而是從一開始對方就有著這樣的身份，只是因為湯成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所以他們也做出那樣的選擇。那並非是系統的意志，而是他們自身的意志……系統會對他們的選擇產生一定影響，但不會強行干涉。

　　然後再說回時間問題，如果他們真的回獵人協會請求援軍，不提其他挑戰者有可能的阻礙，哪怕真的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找來了援軍，一來一回也會花去不少的時間，那麼當主線任務出來的時候，他們或許就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完成。

　　等待加亞的防禦圈消失也是同樣的道理，它有可行性，但絕非正確的選擇！

　　在這一點上，系統其實是很小心眼也很狡猾的。當表面上你好像有無數個方法去完成一個目標的時候，實際真正的路卻只有一條；當看起來你已經走投無路的時候，或許每一條路都有生機。

　　所以，四星級副本最大的考驗就是在這裡——選擇！

　　每一個人都有著無數種選擇的方法，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而一旦選擇了就沒有再回頭的機會。

　　湯成見秋天已經明白，也不再解釋，繼續說道：「第二則是那大量的蟻兵，雖然他們在個體上只是雜魚，但當量聚集到一定程度也會形成質的改變，如果他們全力守衛王城，我們想要突入就會變得非常困難，所以……我對此的安排是分散火力。」

　　「王城周圍的四個方向，每一個方向都出動數人去吸引敵人的注意，能消滅就消滅，不能消滅就進行牽制，如此一來，蟻兵的力量就會被分解，然後主力們則以最快的速度突入王城……王對王，兵對兵！」

　　「誰是王？誰是兵？」春天問道。

　　湯成頓時向著春天望去，「飛坦、瑪奇……不。」

　　說到一半，湯成就搖了搖頭，「春天、秋天，你們姐弟兩一組。」

　　湯成原本是想讓飛坦瑪奇去保護春天，同時對付加亞，飛坦作為旅團的戰鬥派，雖然個子小，但實力卻值得信任，再加上瑪奇，有攻擊有治療，既可以保證輸出也可以保障春天的安危，本來是比較理想的，但……實際上這並不合適。

　　因為雙方之間既沒有足夠的默契，也沒有足夠的羈絆。

　　春天和瑪奇、飛坦一組，她只能是個精神系能力者，秋天獨自一組，他也只能是一個劍客，可如果春天和秋天一組，那他們就不僅僅是自己。

　　湯成不相信愛情可以平息戰爭，對這種觀點他不感冒，但他相信，人與人之間的強烈羈絆可以讓力量得到無限的提升……從秋天毫不猶豫的向芬克斯揮劍，以及春天對此理所當然的態度，湯成就知道這兩人的羈絆是無比之強烈的，兩人分開只能一是一，但兩人一起或許就能成為十！

　　「所以你們的目標也是兩個，普夫和加亞！」湯成如此說道，「我不會強制讓你們怎麼去做，這次我想要的只有結果……其一是讓普夫無法分身，不管殺掉還是制伏都無所謂，其二是摸清加亞的能力，我感覺這個人非常危險。」

　　「明白了。」春天重重的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有著類似的感覺。

　　「然後是吸引蟻兵火力的成員，當然這裡的蟻兵也包括師團長，所以最好是戰鬥系和輔助系的組合……」說話間，湯成已是向著旅團眾人看去，「佛蘭克林、小滴，你們兩人負責東邊。」

　　佛蘭克林和小滴算是一個老牌組合了，以前就經常在一起行動，而且個性沉穩老實的佛蘭克林對呆頭呆腦的小滴一向也很是照顧，這兩人一組基本不會有什麼問題。

　　「信長、窩金，你們兩個負責南邊。」

　　信長和窩金都是戰鬥組的成員，但他們也是一對老搭擋，雖然信長的能力適合一對一單挑，但窩金卻正好相反，有著守護的東西時，他才是最強的，也因此，他們這一組所要面對的敵人也更加強大……畢竟南邊是王城正門。

　　「剝落裂夫、派克諾坦，你們兩個負責西門。」

　　這兩人一直以來都是蹲基地的，負責保護團長的安全，正式行動中很少外出，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執行任務的能力，而且一起蹲基地也算是搭擋了。

　　「柯特、芬克斯，你們兩個負責北門。」

　　相對於前面三組來說，這一組有些非主流，不過一方面柯特是旅團新人，實力上要比其他人差上很多，並不適合進入突入王城的主力組，而芬克斯則是因為性格關係，以他那動不動就要發彪的性格，比起突入王城，在外面大鬧一場顯然更適合他。

　　「接下來是蟻王的護衛尤比，這人是我們直面蟻王最需要跨過的一道防線，如果不事先將他牽制，一旦等他動起手來，我們就很難行動了，所以……飛坦、瑪奇、庫嗶……這個人就交給你們了。最後是俠客，進入王城之後，你就隨機應變吧。」

　　表面上看來，湯成對於俠客的委派多少有些隨便，彷彿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位置，但事實上這個位置卻是最難的，畢竟計畫是一回事，計畫能否順利的執行又是另一回事了，哪怕事先佈置得再好，有可能因為某一個意外，讓所有的計畫都付之東流，而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能夠及時的做出反應。

　　而縱觀旅團，只有俠客適合這個位置，畢竟在以前他就相當於旅團的副腦，很多行動上的決策都是由他負責安排，也深得旅團眾人信服。在原著裡，庫洛洛失去念能力離開後，他儼然就是沒有名義的代理團長。

　　說他是旅團的二把手，一點都不過份。

　　「最後，為了方便應付各種突發事件，我需要春天你將我們所有的思緒都連接起來，讓我們可以隨時隨地進行交流，做得到嗎？」湯成望向春天。

　　「嗯。」春天點了點頭，「但這樣一來，我怕是無力再使用天空眼。」

　　「這個無所謂，反正只要戰鬥一開始，變化都是瞬息之間的，交給戰鬥中的人自己判斷就行了。」湯成笑了笑，隨後將手中用來畫地圖的筆往桌了一插，「那麼，今晚十二點，就和螞蟻一決勝負吧！」

夢殞

395　戰鬥開始，開門殺

　　其實湯成的戰術並沒有多麼高端，說白了只是捉對廝殺，讓合適的人去挑戰合適的對手，然後盡其所能，以期最好的結果……當然，這場戰爭往大了說是種族間的對抗，但往小了說也只不過是兩個團體之間的爭鬥，本也不需要什麼太過高深晦澀的戰術。

　　不需要最好的，只挑最合適的——這是湯成一直以來的風格。

　　然後，午夜十二點，戰鬥的狼煙終於開始點燃。

　　最先出現在螞蟻眼中的是窩金和信長。

　　「那兩個人……幻影旅團？！」就在窩金和信長於王城正門口掀起戰鬥的時候，位於王城內的加格雷亞通過影像傳輸裝置也看到了這一幕，當即驚得起身，「該死！為什麼幻影旅團會出現在這裡？他們跟這事有什麼關係？」

　　加格雷亞很清楚，如果湯成等人要掀起戰鬥，必然就在這一兩天內，因為時間上他們等不起。如果湯成等人要展開攻擊，也唯有從正面進攻，因為上空已經被他完全封鎖，龍星群什麼的想都別想！

　　可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幻影旅團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這根本就不合理！

　　「既然這兩人出現於此，那麼其他的旅團成員……」加格雷亞眉頭緊皺，本能的向著旁邊看去。

　　他的影像傳輸裝置是建立在防禦圈之上的，雖然是肉眼看不見的微小存在，卻有著如同衛星般的效果，可以讓他隨時掌握王城內外發生的事情。

　　這也是他敢因貓女被俘而主動自關小黑屋的原因，當然，對外說是閉關自省，實際上他卻是在思考下一步的對策，無法選擇主動出擊的他，只能夠等待湯成等人送上門來。為此他也已經準備了相當多的戰術。

　　可是……

　　當看到四面八方都有幻影旅團的成員在進攻時，他就知道那些戰術基本已經用不上了。

　　他身為蟻王四護衛之一，有著兩個其他挑戰者所沒有的優勢，第一當然是對螞蟻的影響力，只要前提是為了蟻王著想，他可以很大程度控制螞蟻的行動，而第二則是數量！

　　在原著裡，螞蟻討伐隊的人數是相當稀少的，滿打滿算也就十二個人，而且有打醬油的，有無戰鬥力的，還有被嚇癱的，總之真正意義上的戰鬥人員屈指可數。而這一次，即便湯成他們從獵人協會裡找來援軍，最多也就這個數，而且戰術基本也就只有那麼幾種，他有很大的把握用人海戰術淹沒他們。

　　但！

　　隨著幻影旅團的亂入，有些東西就變得不一樣了。

　　首先人數上，幻影旅團的成員數量足以分配到第一個戰區，比如王城的四座城門，只是八名旅團成員就已經把這些蟻兵徹底牽制了下來。其實是戰力，旅團的每一個人都不是雜魚，幾乎個個都有著師團長以上的實力，尤其是那幾個戰鬥組的成員，完全就是地圖炮，普通的蟻兵根本就擋不住他們。

　　然後，幻影旅團最厲害的地方並不是他們的戰鬥力，而是生存能力！

　　幻影旅團作為被指定為高度危險的A級犯罪團夥，殺人如麻，搶劫無數，想要把他們擒獲消滅的國家和團體數不勝數，而其中更有實力強大的職業獵人，但從他們出道至今，卻還從來沒有被人抓到過。

　　唯一吃過的虧也只有兩次，第一次是被小滴代替的前八號團員，是旅團歷史上真正的第一次減員，但殺死他的那人是席巴．揍敵客，死在這等人手上其實也沒啥丟臉的。

　　第二次是友克鑫，也是對幻影旅團打擊最大的一次。

　　但當時的情況，酷拉皮卡是有心算無心，再加上能力完全克制旅團，還有西索那個內應，各方面都佔據了極大的優勢。可就算如此，真正被他殺掉的也只有窩金一人。而在窩金死後，若非西索暗中搞鬼，特意修改了自己的預言詩，旅團全員早已撤退，根本不會再出現派克諾坦的死亡以及庫洛洛被封念這些事情。

　　幻影旅團是一隻非常兇猛的蜘蛛，但是比起殺戮，這只蜘蛛更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所以……或許在戰鬥力上，幻影旅團要比螞蟻軍團差上很多，但生存能力卻足以完爆螞蟻好幾條街。

　　如今，在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出現的旅團成員，他們的目的明顯不是進攻，而是騷擾牽制，那麼以幻影旅團的能力，結局基本上也就可以預見了。

　　「該死！那傢伙的圓不是用來感知的，不要進……喀！」

　　加格雷亞看著影像內的戰況大聲說著，但話還沒說完，他就憤而咬牙。

　　他所看到的是與信長戰鬥的一名師團長，對於幻影旅團成員的能力，他大體上是有些瞭解的，也知道信長的圓雖然只有四米，但卻是他可以任意攻擊的範圍，除非實力與他相當或者在他之上，否則一旦踏入他的圓基本難有還手餘地。

　　但這種事情螞蟻們是不瞭解的，也沒有特別的去防備，尤其發現信長的圓竟然如此狹小，本能的以為這傢伙是個雜魚，然後輕敵加大意，這名實力位於中下的師團長，當即就被信長砍下了腦袋。

　　「這群白癡！」看著這一幕，加格雷亞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知道，他最擔心的問題終於還是暴露了——螞蟻的性格！

　　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完美的種族，加格雷亞無比確信這一點。而嵌合蟻，不管是他們的生命特徵還是內部組織結構都接近完美……繁殖能力、生命力、對種族的支配權乃至其他方方面面，幾乎不存在明顯的弱點。但……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種族太過完美了，以至於造成了他們目空一切，狂妄自大的性格。

　　比如嵌合蟻看不起人類，哪怕他們知道對他們而言比天地還要高大的軍團長尼飛彼特被人類俘虜，依然不可能改變他們的這種觀念，因為這種觀念是根深蒂固的。對他們而言，人類只是食物，只是位於他們下層的生命種族，可供他們食用、支配乃至交配，但絕對不可能和他們平等共處……這就好像人類永遠不會給家畜平等的地位一樣。

　　但家畜終非智慧生命體，和人類還是有著區別的。

　　如果這個世上的雞全部擁有了和人類同等的智慧，人類是否還會把雞當做肉食那是兩說的，就像人類在對待外星生命體的時候，始終是保持著好奇與觀望的態度，然後還有相當程度的敬畏和距離。

　　但嵌合蟻不是！

　　即便他們現有的知識與力量，很多都是來自於人類，他們依然看不起人類。

　　當然，這樣說或許有些以偏概全，畢竟螞蟻中還是會有一些對人類抱有敬畏之心的存在，但畢竟是少數。而這個世界，不過哪一個地方哪一個種族哪一種現象，永遠都是大多數認為的才是真理，群眾的眼睛永遠都是隨大流，也永遠都是……愚昧的！

　　然後，以嵌合蟻的這種心態，如果遇到實力弱於他們的對手，還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如果他們的對手本身就在他們之上，或者旗鼓相當，那麼這種心態就會成為他們最致命的弱點。

　　尤其是面對幻影旅團這批人精，暴露得就會更快更狠！

　　也因此，局勢是顯而易見的，哪怕加格雷亞不時的去提醒，一次一次的告誡，所起到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畢竟越是自信的人越是受不起打擊，在旅團成員那幾乎地圖炮一般的覆蓋攻擊下，一旦生出恐懼的情緒，基本也就很難再維持陣型了。

　　讓加格雷亞鬱悶的是，自己這邊人多勢眾，非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因為情緒的傳染，使得戰鬥力不升反降……一個人的畏懼傳染給另一個人，兩個人的畏懼傳染給更多的人，如此一來，本來還能維持平衡的戰況，竟是在短短的片刻就已經化為一邊倒的局勢。

　　而且幻影旅團的做法很絕，他們所瞄準的目標並非是位於最底層最容易對付的蟻兵，而是兵隊長或者師團長這種稍高等級的螞蟻……全力擊殺兵隊長，即便兩敗俱傷也要擊殺師團長，雙方在覺悟與氣勢上完全不是同一個境界，目的性也更為明確。

　　「唉，罷了。」在短暫的看了一會後，加格雷亞終於還是選擇了放棄，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去努力，城門處的戰局都已經無力挽回，或許螞蟻們拼命之下還能收回一兩個人頭，但對方的目的是肯定可以達到的，畢竟他們的目的只是拖延時間牽制蟻兵，至於是死是活，意義不大。

　　於是，加格雷亞果斷放棄了城門處的蟻兵，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既然城門外的戰鬥只是牽制，那麼主力應該會趁亂攻入王城，自己絕不能坐以待斃，需要儘快啟動最後的底牌！

　　「湯成他們就算再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也不可能在自己體內裝上薔薇，所以王可以出戰，只要……」

　　喃喃自語間，加格雷亞的眼睛猛然一瞪。

　　因為就在他打開房門的時候，一抹刀光自前方閃電劈來！

夢殞

396　誓要成為白面右手的男人

　　這一刻，加格雷亞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他從來沒想過敵人的攻擊竟然會離自己如此之近，但是……這不可能啊！

　　除了那八名在城門前戰鬥的旅團成員之外，他根本就沒有在影像裝置裡看到其他敵人的身影，敵人還沒有攻入王城，王城裡應該還是安全的，那麼……這刀光又是哪來的？

　　加格雷亞完全來不及去思考，幾乎是本能的就地一個翻滾，頭皮硬生生擦著刀光而過。

　　活下來了？

　　查覺到自己還有思考的能力，加格雷亞不由的產生了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他雖然學過一些戰鬥系技能，但因為本身並非戰鬥系挑戰者，所以在同等級的挑戰者面前，他的戰鬥力是不夠看的……而這一副本內的七名挑戰者，加格雷亞相信，只要是個戰鬥系的，都可以輕易秒殺自己。

　　同時，既然是侵入王城的主力部隊，那抹刀光又是來得那麼突然那麼兇猛，出刀之人必然是戰鬥系……自己死定了！

　　其實在先前看到刀光的那一刻，加格雷亞已經做好了死亡的心理準備，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從這等攻擊中活了下來，不由得有些驕傲，看來自己的體術終歸也是不差的，然後……他還有著些許的疑惑。

　　他看到了刀光的淩厲，但是沒有感覺到那絲冰冷的刀鋒。

　　如此恐怖的一刀，自己竟是毫無感覺……這太奇怪了！

　　就在身子還蹲在地上的時候，出於心中的疑問，加格雷亞下意識的抬頭，然後……眼前既沒有刀也沒有人，空空蕩蕩的，除了自己熟悉的環境，什麼都不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誰是兇手？！

　　加格雷亞瞪大著眼睛，腦中不由浮現出偵探類電影裡經常出現的一句對話，本能的也想這麼吼上一句……前一刻那刀幾乎砍下自己的腦袋，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總不可能對方會仁慈到一刀不中就放過他吧？

　　加格雷亞暗自想著，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種想法天真到多少可笑。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又是什麼原因，難道……有人擁有著和自己類似的能力？

　　唰！

　　就在加格雷亞如此想著的時候，一抹刀光突然自他背後閃現，直刺後心而來！

　　通過房間裡的影像裝置，加格雷亞看到了這抹刀光，當即向著旁邊一閃。然後刀光撕裂了他的衣袖，帶出一抹血光消失在半空中。

　　緊接著，這個房間再次變得寂靜無聲。

　　又消失了？不，不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

　　這個時候，加格雷亞終於可以肯定，自己那絲違和感是正確的，但具體是怎麼回事卻無法下定論，如果對方能再來一次攻擊，他應該就能發現了。

　　手臂上不斷流出的鮮血。和被撕裂的傷口所傳出的疼痛，加格雷亞都沒有去在意，他站在原地，眼珠微微轉動，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等待對方的攻擊！

　　他相信對方應該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已經注意到了」的這個問題，如果再度攻擊，將有極大的可能暴露，但他還是相信對方會打出第三擊，因為……對方沒得選擇！

　　唰！

　　果然，數秒後，第三抹刀光出現，來自上空。

　　刀光出現得很突然，但速度並不快，已經成功躲開兩次的加格雷亞可以清晰捕捉到它的軌跡，也有信心躲開第三次，所以對於這一次的攻擊，他的重點不是躲，而是探查！

　　最後嘩啦一聲，隨著刀光在加格雷亞的另一條手臂上撕裂出一道十幾公分長的可怖傷口，加格雷亞不怒反笑。

　　「原來如此，假想之刀……是精神系能力者！」

　　這一刻，加格雷亞終於確定了攻擊者的身份，同時也明白對方為何能夠無聲無息的攻擊自己。

　　假想之刀，這是精神系的一個純攻擊技能，並非攻擊敵人的精神，而是以意念憑空具現出一把刀，進行遠距離投射，從某方面來說，這和具現化系的念能力差不多。

　　如果是不瞭解這個技能的人，或許會被這一招嚇到，但加格雷亞卻是清楚的，這個技能雖然有著高大上的名字，威勢也算得上非凡，但真實威力卻相當薄弱，幾乎只相當於一個普通人拿著匕首往前直刺的速度，而且刀的起始點必須與目標有兩米以上的距離間隔……這種距離，這種速度，如果是普通人倒會很危險，但對於像他這樣的挑戰者，哪怕不是戰鬥系，也能夠輕易的躲過。

　　總的來說，這個技能有點外強中乾，只能用來嚇唬嚇唬外行人。

　　其次，他雖然可以通過影像裝置看到防禦圈內外的一切情況，但終究不像圓那樣具有感知生命體的能力，用一些特殊的能力還是可以把防禦圈上的影像裝置遮罩掉的，比如……精神系能力！

　　如此一來，對方為什麼能夠無聲無息的攻擊自己，這個謎題也就徹底解開了……如果他所料不差，這個精神系能力者應該是於城門處混亂剛起的刹那，就遮罩掉了防禦圈的影像裝置，然後悄悄的潛入進來。

　　但遮罩掉影像裝置並不代表隱身，而且王城裡也有著不小的蟻兵在巡邏，以精神系能力者的體系，絕對不可能擁有躲過那些蟻兵的速度，所以除此之外應該還有一兩個人……只要精神系能力者以自身為中心進行範圍上的遮罩，帶上幾個人進來也是沒問題的。

　　但，連假想之刀這種雞肋技能都去學，並用來刺殺的精神系能力者，說對方一句不務正業是沒有絲毫問題的，所以，以這種能力者的力量，能帶上兩個人估計就已經是極限。

　　想到這裡，加格雷亞再次向著周圍的影幕望去，然後他就迅速看到，在某個影像中，位於三樓樓梯口的尤比，此刻正擺出戰鬥的姿態，而在尤比的正前方，一個少年手持雙劍對侍而立……

　　因為視角的問題，加格雷亞只能看到少年的背影，認出這人並不是湯成，也不是幻影旅團的成員，但卻莫名的有些熟悉。

　　這人是誰？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加格雷亞伸出手去調整視角……

　　然後！

　　唰！

　　房間裡出現第四抹刀光！

　　先前加格雷亞被擊傷的是左手，所以此刻他去調整視角的是右手，而假想之刀攻來的方向也是右手邊……這個角度可謂相當的刁鑽犀利，畢竟假想之刀的速度雖慢，但攻擊力還是充足的，至少以加格雷亞的身體，如果被插中心臟，也只有死路一條。

　　而這樣的攻擊角度，如果加格雷亞想去調整角度查看與尤比對戰之人的身份，那麼他的右手必然被廢，如果他想保住右手，他就會錯過這個機會。

　　這裡或許有人會產生疑惑，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刺加格雷亞的腦袋或者心臟，那豈不是更加容易逼退他嗎？

　　是的，如果假想之刀的目標是致命部位，加格雷亞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一定會選擇躲避，但是……

　　「那傢伙的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阻止我！」看著影幕中那個略有幾分熟悉的身影，眼角的餘光撇到右側襲來的刀光，這左右為難的情況讓加格雷亞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在自己的性命與敵人的身份這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就算再蠢的人也會選前者，但如果把性命換成一隻手，哪個更重要就因人而異了。

　　所以，對方之所以沒有攻擊他的致命部位，就是為了留給他一絲選擇的機會，既然有選擇，就代表會有猶豫，有猶豫，就有可能露出破綻，有破綻，對方就有更多的可趁之機，而機會……這比什麼都重要！

　　竟然能夠抓住這微小的一瞬間，做出這等淩厲的攻擊，把一個雞肋的技能用在了如此巧妙的地方——這份實戰經驗……加格雷亞忽然發現，自己先前有點小看對手了，對方並非是半吊子的精神系能力者，而是有著充分實戰經驗的……不！

　　甚至他有理由相信，之所以會有這個瞬間恐怕也非偶然，而是對方刻意製造出來，然後等待自己做出選擇！否則為什麼這第四抹刀光遲不來早不來，偏偏在自己看到那少年的瞬間出來？

　　好厲害……加格雷亞暗自感慨。

　　如此心機，如此手段，就連他都不得不心生佩服，敵對的精神系挑戰者在戰鬥上的老練，這哪裡是什麼半吊子，根本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但！

　　他也不是普通人！

　　作為西廂精英團中的一員，作為立志成為白面左右手的男人，他也是有著足夠的覺悟的！

　　一瞬間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然後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加格雷亞的食指在影幕上輕輕一抹……同一時間，刀光射入他的手背，頓時將他的手掌洞穿。

　　劇烈的痛楚下，加格雷亞不禁眉頭一皺，但是他的嘴角卻露出勝利的微笑。

　　「秋天！」

　　他看到了，那個與尤比對侍的少年。

夢殞

397　微小的細節之爭，輸掉的代價？

　　計畫不如變化，這句話不管在哪裡都是用得上的……春天覺得湯成的進攻計畫很好，有條有理令人信服，但當變化出現的時候，她卻也已經顧不了什麼計畫。

　　在戰鬥開始之前，春天首先通過天空眼觀察著王城裡的動靜，當然，她著重觀察的是防禦圈，在確定自己的能力可以遮罩掉防禦圈中的影像裝置後，她便趁著城門混亂之時，帶著秋天快速潛入王城。

　　加格雷亞有一點是說對了，春天可以遮罩極限的確只有兩個人，再多一個她就無法準確的遮罩，但這並不是她能力不足，而是最初的設定就是如此。畢竟一直以來她都是和弟弟兩人行動，她的能力並不需要覆蓋太多人。

　　而這也是當時她沒有將這事說出來的原因。

　　潛入王城後，原本她和秋天的任務是對付普夫和加亞，所以她們需要先潛伏起來，等後面的飛坦一組引開尤比的注意力，才能繼續行動。

　　然後，意外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派克諾坦通過自己的念能力，從一隻螞蟻的記憶裡得知了加亞的所在地點，並通過春天的精神連接將這個情報傳遞給了春天。

　　對於螞蟻討伐軍……不，正確來說對於他們挑戰者而言，這個意外的情報是非常有用的。在春天看來，既然加亞和普夫之間互有戒備，那麼雙方就很難精誠合作，尤其是加亞，他應該會向對方隱藏更多的秘密和手段。

　　那麼，為了保守各自的秘密，兩人所處的位置就不會離得很近。

　　而他們姐弟的目標正是這兩人。如果這兩人分開，那麼他們也得分開行動，可如此一來，他們的力量就會大減……秋天或許能夠打贏普夫，但春天並沒有戰勝加亞的自信，畢竟她只是一個精神系能力者，指望她打贏敵人，這是不現實的。

　　當然，她的作用也不是戰鬥，而是偵察輔助！

　　也因此。當那個變化出現的一瞬間，春天的心裡已經有了新的想法：由她來攻擊加亞，秋天攻擊尤比，形成一個新的二對二的局面！

　　這樣的做法比起原計劃有著三個優勢。

　　首先，他們原先的計畫太過簡單，湯成想得出來，對方也肯定猜得到，就算因為幻影旅團的出其不意能夠引起一時的混亂，但終究也只是城門口。對於王城內的影響卻是不大的，加亞當然也看得那一切，從而做出新的佈置。

　　那麼，如果她在此時出手。既可以引起加亞的猜疑不安，也可以讓城門口的混亂維持更長的時間……畢竟加亞一旦受到攻擊，肯定無法再關注其他東西。

　　其次，能夠用影像裝置來觀察王城情況的應該只有加亞。如果加亞被自己牽制，那麼後面的飛坦組和湯成進入王城就會變得更加輕鬆。

　　最後，比起普夫那種詭異的能力。她覺得尤比更適合做秋天的對手！

　　雖然這麼做會違背湯成的計畫，但春天相信，如果湯成處於自己此刻的狀態，應該也會做出類似的選擇，再加上時機分秒即逝，所以春天也沒有去通知湯成，立刻改變了戰術……正因此，才有了加格雷亞開門後的當頭一刀。

　　另一方面，雖然讓春天改變戰術的原因只有三個，但她想做的事情卻不只這些，如果她能夠通過與加亞的戰鬥知道這人的真正身份，那麼對於整場戰爭的意義都是非常重大的，所以，明知道繼續攻擊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職業，她依然投出了第二刀，第三刀。

　　甚至，她還故意讓秋天暴露在加亞的視線之中，以期獲得一絲先機。

　　如果那個時候加亞退縮了或者猶豫了，她就可以發動更加猛烈的精神衝擊，讓加亞露出更多的破綻，從而進一步探明那絲違和感的原因，然後再順藤摸瓜查明對方真正的身份。而加亞同樣也是如此，雖然那個雙劍少年的身份他遲早會知道，但如果能夠更早一點瞭解，他就可以更快的做出反應……兩人所爭取的都只是那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絲先機。

　　或許就現在來看，兩人的這場較量沒有任何意義，但那短短的幾秒鐘，對整個戰局到底有著多大的推動，卻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

　　再說回春天這邊，她沒有想到加亞竟然會如此果斷，甘願放棄右手也要看清秋天的真面目，當對方的手指接觸到影幕的那一瞬間，春天就知道……這一局是自己輸了。

　　自己不僅暴露出了自己的職業，甚至可能連姐弟倆的身份都已經被對方得知，而自己卻仍未發現絲毫線索……她不由得有些愧疚，覺得自己辜負了湯成的期待，如果先前隱忍一時按照原計劃行動，或許會更好吧？

　　當然，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再來假設如果沒有任何意義，而春天也不是會為這種事情糾結的人，幾乎是一甩頭的功夫，她就再度打起精神，對加亞投射假想之刀……雖然這種攻擊難以真正起到作用，但卻可以進行很大程度的牽制。

　　「春天、秋天……原來如此，難怪會這般棘手！」另一邊，在終於瞭解到與自己敵對的是何許人之後，雖然神色間凝重了幾分，但加格雷亞的心裡卻已經更有把握。

　　畢竟他和這對姐弟並非陌生人，早就是交戰過數次的老對手了，對於這兩人有著什麼樣的能力，他也比別人知道得更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尤比，不要去理會你面前的那個少年，在他附近一定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沒有多少戰鬥力，但威脅卻非常大……不計一切代價殺掉她！」加格雷亞一邊躲避著春天的攻擊，一邊在心裡對著尤比說道。同時暗笑：春天，我知道你有什麼樣的能力和弱點，但你對我卻毫無瞭解，甚至……你都不知道我也可以進行心靈對話吧，雖然只有限定的幾人。

　　三樓樓梯口，尤比在聽到加格雷亞傳音的那一刻，雖然表面上未曾有絲毫變化，但他的注意力卻已經向外擴散，然後……他的殺氣向著樓梯左側溢出了一點點。

　　秋天對於殺氣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針對姐姐的殺氣……他可以忽視昨天吃過的晚飯的味道，但絕對不會忽略襲向自己姐姐的殺氣，哪怕只有一點點。

　　所以，當尤比的殺氣稍微溢出的瞬間，秋天的眼神就猛的一凜，就像是一把絕世寶劍即將出鞘，就連尤比都為之一愣，然後他就感覺到對面這個少年所釋放出的氣勢變得格外沉重……彷彿一座望不到山頂的峰嶽！

　　姐姐被發現了？這怎麼可能！

　　與此同時，秋天的心裡卻大呼糟糕，春天作為精神系能力者，有能力遮罩掉他人對她的感知，而他在和尤比對侍的時候，也是刻意提升了氣勢，儘量不讓尤比注意到其他地方，但……春天還是被發現了，而且是被尤比！

　　如果此刻與他對侍之人是貓女或者普夫，那麼他不會覺得太過奇怪，但是尤比竟然也能夠查覺到姐姐的存在……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感了？

　　秋天手持雙劍死死的擋在尤比身前，敵人的實力很強，如果讓其接近，姐姐絕對會在瞬間被撕碎，所以……絕對不能讓你過去！

　　……

　　另一方面，從弟弟那爆發性般的氣質變化，躲在樓梯左側牆壁後的春天立刻瞭解到了自己的現狀，也和秋天一樣的疑惑……雖然她沒有和尤比正面接觸過，但她可以確信，尤比絕對沒有感知到自己的力量，如果現在有誰能夠發現自己的所在，那麼唯有蟻王和……

　　不好！

　　想到這裡，春天驀然臉色一變，並不是因為加亞有發現自己的能力，而是因為加亞在發現自己後竟然能夠立刻通知尤比……這意味著這兩人之間也有類似心靈對話的能力，那麼，其他人呢？

　　如果心靈對話並不僅限於尤比一個，那就表示她現在所做的一切並沒有多大意義，甚至自己還被將計就計的誤導了……春天的眼神微微閃爍，忽然間，她像是產生了某種感應，下意識的從牆壁裡探出頭來，向後一看……瞬間，她的瞳孔驀然一變。

　　在她的眼中，一個黃色的身影以閃電般的速度急射而來。

　　那是……豹子……師團長……好快……我……要死了？！

　　或許是臨死前的某種狀態吧，春天發現那個以她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急掠而來的身影，竟然變得非常清晰，讓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在師團長中有著最快速度的豹人基度，同時也是比較有份量的一個師團長。

　　當然，看得清歸看得清，雖然基度的速度無法和貓女匹敵，但同樣也非她可以對抗的，正面對戰，就算一隻兵隊長都能殺了她，更何況基度這種武鬥派師團長！

　　意識漸漸變得模糊，春天知道……這或許就是輸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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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沒有看到，隨著春天脖子的傾斜，被她的黑髮所遮住的後頸忽然閃爍出一點亮光，彷彿……那裡插著什麼東西。

夢殞

398　局中套局，成哥出馬

　　春天死定了！

　　加格雷亞是這麼覺得的，這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厲害，只是因為他知道。

　　春天秋天這對姐弟是比較特殊的一類人，從兩人進入這個輪回世界開始，兩人的表現就與常人稍微有些不同，比如……姐弟倆被輪回空間看上，同一時間進入新手副本，活著回來後，第一個正式副本也被隨機到了一起，然後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起這裡一起那裡，根本停不下來的樣子。

　　想要一起進入副本世界，必須組隊，這是常識；而組隊最超碼需要五人，這也是常識；五人以下，不管你們的關係有多好都只能進行隨機匹配，這更是常識中的常識……歷來，輪回世界裡也有那麼一兩個關係好運氣也好，隨機匹配也能經常在一起的挑戰者，但從來沒有出現過像這對姐弟那樣，每一次隨機都能隨到一起。

　　如果說這是運氣，那好像也是不怎麼讓人信服的。

　　在加格雷亞看來，這八成也算是某種特殊待遇的了。

　　當然，奇怪是奇怪了點，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畢竟人有百樣，輪回世界有著如此多的挑戰者，出現幾個擁有特殊屬性的人也不算奇怪，雖然特殊的地方不同，但至少就他所知的也已經很多了……春秋姐弟算是，自己隊伍裡的那個阿妮兒也算是一個，然後還有其他的一些，這些人不管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都有著一些特殊的地方。

　　雖然在品級上她們及不得五星級的那些個怪物，但在她們各自所對應的特殊領域上，就算是五星級挑戰者也觸碰不到，就說春秋姐弟那類似於兩人一體的屬性，沒有一個五星級挑戰者擁有這種待遇啊！

　　嗯……如果把對這種特殊屬性的關注和研究，也能算是一種特殊屬性的話，那麼自己應該也能入選的吧。

　　一直以來，加格雷亞對於帶有「特殊」字眼的東西就很關注，然後也會進行一些深入的研究，比如以前隊伍裡的阿妮兒就是他最理想的研究素材，只不過……雙方的差距有點大，他只能做一些旁敲側擊的研究，如果當面去說要研究她，或者被其知道自己的想法，估計會被活活打死。

　　所以退而求其次，加格雷亞就把主意打到了春秋姐弟的身上。反正雙方本就是敵對勢力，不需要在意態度這個問題，而且有句話不是這麼說嗎：真正瞭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

　　多次的交手，讓加格雷亞對於春秋姐弟的一些東西非常瞭解。

　　在春天用精神系能力將觀察她的影像裝置遮罩掉之後，除非面對面的碰頭，否則加格雷亞是無法看到她的；同樣，尤比的感知對春天也難以起到作用。但是加格雷亞知道，以這對姐弟的特性，兩人之間的距離絕對不會太遠。

　　兩人離得近，互相之間的影響可以讓兩人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力量，但是這種習慣一旦被人掌握透徹了，那就有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所以加格雷亞只是稍稍提醒了一下尤比，而尤比也只是隨意找了個方向透過去一點殺氣，他們都沒有確切掌握到春天的所在，但是秋天的激烈反應卻是將春天徹底暴露了出來……這一點在加格雷亞的預料之中。

　　所以尤比只是一個引子，真正的殺招是在後面。

　　加格雷亞的心靈對話是有數量和距離限制的，並不像春天那種正統精神系能力者那樣可以覆蓋很大的範圍和範圍內的所有人，他可以對話的物件只有除他之外的三個人。尤比是其一，至於另外兩個……不是王和普夫，而是師團長哈加和基度。

　　這兩隻師團長，前者對他極是畏懼，後者卻是沒有腦子，在他而言都是非常容易控制的，只要他略施一些手段，就可以將這兩人牢牢的抓在手裡，而且這兩隻師團長的戰力也是比較強的，作為自己的保鏢非常合適。

　　於是，加格雷亞自閉關自省那天起，就將他們兩人隱藏於暗處，並沒有讓他們參與明面上的作戰，原本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而現在……能夠作為一把殺刀也算是意外之驚喜了。

　　反正他有理由相信，以春天的那點力量，根本不可能躲過基度的刺殺，而這點距離，即便是秋天也不可能來得及。

　　的確，刺殺來得太過突然，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秋天發現之時立刻捨了尤比想要趕回去救姐姐，但不說雙方之間的距離，尤比如何肯讓他來去自如？

　　而春天，她本能的想要逃，可是面對基度那種電光一般的速度，她連思緒都有些來不及轉動，當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會死的那一刻，腦袋像是短路了一般失去了思考能力，意識和身體也變得遲鈍了起來，然後……

　　然後下一瞬間的轉變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只見春天忽然從地上彈跳了起來，非常不符合邏輯，並不像是她本人可以做出來的動作，就像是有人提起她的身體往上一拉，緊接著她的身子微微向後一仰……基度那只可以無聲無息將人的心臟掏出來的銳爪，幾乎是擦著春天胸前的衣服掠過。

　　躲開了？！

　　目光注視著影幕，早已佈滿微笑準備迎接這一大勝利的加格雷亞，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住了……以他誓要成為白面左右手的思維也無法理解，春天到底是怎麼躲過去的？

　　春天就算再厲害，她也只不過是精神系能力者，她的肉搏能力就連一些雜兵蟻都比不過，但現在竟然能夠躲開武鬥派師團長、甚至有著最快之速的基度的攻擊……這他媽是開掛的吧？！

　　加格雷亞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如果說春天的超常發揮只是讓加格雷亞感到震驚，那麼接下來，在他連失望的情緒都未生出之際所發生的那一幕，就是真正讓他感到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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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被春天的爆發給驚到的還有基度，在他原本想來，要殺一個女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本身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所以，當春天躲開他攻擊的那一刻，他有點不敢置信，然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根線忽然從上方落下。

　　基度下意識的看了眼，然後就是這一眼的功夫，那根線卻是忽然緊縮，像是蛇一般緊緊的纏在他的身上……基度到底不是普通人，作為一名師團長，最基本的戰鬥術養還是有的，在身體被線纏上的一瞬間，他就本能的開始掙扎逃離。

　　但那線顯然也非普通的東西，他掙扎了兩下沒有掙開。

　　同一時間，一道身影已是從不遠處的樓道裡閃電般掠至，當他於基度身邊閃過的瞬間，後者的腦袋已是陡然飛了起來。

　　這名速度在師團長中頂尖，戰力也位於一線的師團長，就這樣連他的念能力都沒得展現，已是身首異處，死於非命。

　　「真輕鬆啊。」與此同時，一個看上去頗有幾分知性的青年也從那樓道裡走了出來，一邊拔弄著手中的手機一邊笑道，「看來團長果然料事如神。」

　　基度的屍體旁邊，少女收起了念線，淡淡道：「這是當然的。」

　　一個戴著口罩的冷酷青年，不發一言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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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俠客、瑪奇、飛坦！

　　加格雷亞看著影幕中的這三人，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幻影旅團先前現身的只有八人，剩餘的人會攻入王城是可以預料的，這三人多半就是在自己被春天的假想之刀攻擊時潛入了進來，使得自己沒能及時發現。而春天之所以能躲過基度的致命一擊，恐怕也是因為俠客在她的身上插入了天線，從而進行控制。

　　但，先前那麼短暫的一點時間，俠客根本不可能有插上天線並控制的機會，換言之……這根天線是早就插在春天身上的，甚至於……春天的危局恐怕也是早有預謀的！

　　其實回過頭來想想也可以發現，以春秋姐弟那兩人之間的默契，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讓春天陷於那種險境，再以秋天的戰鬥素養，他怎麼可能輕易的被尤比引誘，從而暴露出春天的位置……這，分明就是對他的誘導啊！

　　驀然間，加格雷亞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隱隱約約，他覺得暗地裡有什麼東西正籠罩向自己。

　　湯成！

　　一定是湯成！

　　不行，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加格雷亞鐵青著臉色，再也不顧得去監視王城內外的情況，飛快的跑了出去。

　　幻影旅團已經侵入到城內，他的藏身地點也已經暴露，尤比被秋天拖住，普夫只會負責守衛王，如果他繼續待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嗯，春天已經沒事了，對吧？」與此同時，王城外，湯成淡然笑著，他一邊向著王城前進一邊說道，「讓你們來演這場戲也真夠辛苦的，不過收穫也很大，那麼繼續追蹤吧，讓那傢伙再也騰不出手來。」

　　「至於我嗎，也是時候去會會蟻王了……相比起幕後，我其實更喜歡登上舞臺啊！」

夢殞

399　還是一樣的任性妄為

　　湯成雖然是個很有腦子的人，但其實他並不怎麼喜歡動腦子，相比起思考這個佈置那個，他更喜歡堂堂正正的一路平推……雖然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但也不算奇怪，就好像做菜做得好的大廚，他也許很討厭做菜，只不過為了生活不得不做。再比如AV界的蒼老師，她雖然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一位，但你也不能就這麼認為她喜歡演AV，終究也只是為了過上更好的日子罷了。

　　所以，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湯成是不會去想那麼多東西的，直接一路殺進王城其實更符合他的本意。

　　但就算現在這樣，也並不代表違背了自己的本心。

　　畢竟不管他承不承認，在他潛意識裡，他還是比較重視身邊的人的，如果自己身邊的人被欺負了被打殺了，那就是自己沒本事。

　　也因此，大凡他動腦子的時候，很多都不是為了自己。

　　比如在巨人世界的時候，那些有權有勢的貴族基本被他屠了個遍，下到八歲的幼童，上到八十歲的老婦，基本就沒一個活下來的。當然，他本身是不喜歡做這種事情的，畢竟那沒什麼意思，但他很清楚，那些人不死，他們心中的恨意凝聚起來，遲早是一個大禍，尤其是那些童年時遭逢慘禍的孩子，長大之後會是最可怕的一類人……雖然他自己是完全不在乎，但如果他沒有再回去的機會，那麼十年後、二十年後，一切都不好說的。

　　所以殺光！

　　最簡單，最輕鬆也是最穩妥的方法。

　　當時他的這種做法承受了很大的非議，很多人認為孩子是無辜的，能放過儘量放過比較好，就連赫雷斯塔也對他的做法頗有微詞。但湯成卻不這認為……他始終覺得這世上沒有絕對無辜的人，時候到了，該死的就要死，不該死的有時候也要死。

　　至於外人和身邊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其實他也是完全不在乎的。

　　他的出發點，就是哪個更重要就選擇哪個。

　　所以，這一次的佈局計畫，乃至一連串或明或暗的設計，也只是為了讓旅團的人和春秋姐弟多幾分活下去的機會，畢竟這些人都向著自己，不是毫不相干的。

　　但，他終究不是什麼善類，他的任性一直都沒有絲毫減退過。

　　是以，現在該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把握住這些個機會要看他們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就好像在區域對戰時那樣……局我布好了，架是你們去打的，我把自己這邊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都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如果這樣你們還會輸還會死，那就是你們自己能力不行，不是我的錯，也不要怪我見死不救。

　　現在也是一樣的，從此刻開始，他要徹底的……任性妄為一把！

　　……

　　城門附近，廝殺還在繼續，兩個人對一個軍團，數量上是呈現出絕對的劣勢，但戰局卻是更偏向於人少的一方，旅團的人一個地圖炮打過去，基本就是死一大片的。斷裂的四肢在半空中飛舞，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當然還要更為劇烈的喊殺聲，顯得頗為吵鬧。

　　綠色的血和紅色的血灑落在地上，有螞蟻的也有旅團的，旅團的人雖然生存能力比較強，但並不代表不會受傷，終究敵人太多，還是有著很大的壓力，但受傷了，他們反而打得更凶，以至於場面非常的混亂。

　　至少在湯成看來，沒有絲毫的美感。

　　面向王城，湯成就這麼不急不急的走過去，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斷肢眼看就要撞在他的身上，他輕輕的一側避了過去。然後有隻螞蟻也是打得眼紅了，突然看到湯成，想都不想的殺了過來，然後……

　　然後什麼東西飛了出去，這只螞蟻瞬間就變成了一灘碎肉。

　　速度太快，到底怎麼回事誰都看不清楚。

　　而湯成也是看都不看一眼，繼續無所事事般的向前走著。

　　然後當一些螞蟻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湯成的速度其實不是很快，但在一些螞蟻看來，他的動作有些鬼魅，明明前一刻還在身邊，眼睛一眨之後他就跑了十幾米遠，再一眨，基本只剩下一個背影，然後淹沒在人群與戰火中，之後他們也就顧不上了。

　　湯成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基本上和他這個人一樣也是怪物級別，否則也不會自行領悟海軍六式，而這個步法，他是根據黑百合的能力摸出來的。

　　黑百合有著空間系的能力，雖然不是用來戰鬥，但用出來的時候，她的攻勢就讓人難以把握，嗖的一下出現，嗖的一下又不見了，若是感覺不到殺氣，你根本就判斷不出來她接下來會幹什麼。

　　湯成與黑百合打過一次，當時的情況只能用狼狽來形容，來來去去的，完全被玩弄於鼓掌之間，回憶起來多少有些丟臉。但他也從中學到了一些，然後演變出這個飄忽的步法，實戰上怎樣暫時還不好說，但用來裝逼還是挺不錯的。

　　進入王城之後，因為湯成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所以很快就有一批蟻兵衝了上來，但湯成看都沒看一眼，抬起頭，目光望向三樓的某個方向。

　　這一瞬間，蟻兵們的眼睛忽然瞪得陡大，他們驀然感覺到眼前這個敵人的身影變得無比高大，明明是自己的身高更高一點，卻需要仰視才能夠看到對方的膝蓋，明明對方的眼睛沒有看著自己，但眼角的餘光卻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無處可藏……這一刻，天與地都消失了，那個人所化成的某種東西，天崩地裂般的壓過來，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在與他們為敵，這片天這片地，要殺了他們！

　　啪！

　　隨後，一個蟻兵倒在了地上，死了。

　　自己的同伴到底是怎麼死的，旁邊沒有人知道，也沒人去在乎，因為他們覺得自己也快要死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腦袋一片空白。

　　再度清醒過來之際，對面的人已經不在了。

　　其實惡意這種東西，湯成也是會的，每個人都會，區別只在於有些人會隱藏在心底，而有些人則會流於表面。至於貓女則是把惡意當成了一種武器，湯成呢……他的惡意是非常純粹的。

　　你會怎樣，你想怎樣，我完全不在乎！

　　如果這種惡意和氣場融合在一起，殺人不過就是一個眼神的事情，甚至可能連眼神都不需要。

　　但也正因為不在乎，所以這些蟻兵活了幾個，死了幾個，湯成也沒有注意。

　　然後，在三樓的某個房間面前，湯成輕輕推開了房門。

　　普夫本應該在三樓守護蟻王的，現在沒看到他的身影，多半是被其他人給引走牽制了，當然，這跟湯成也沒什麼關係。

　　房間裡，一道身影隨意的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擺著一張小小的茶几……或者說是棋盤，他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捏著顆棋子，卻是遲遲不落下，目光注視著棋盤，聚精會神的，彷彿這世上除了眼前的棋盤外，已經沒有值得他去注意的東西。

　　「在下棋啊？」湯成笑著走了進來，像是跟老朋友說話一樣。

　　蟻王不曾抬頭，眼神也沒有絲毫變化，對於湯成的突然出現也沒有驚訝或者其他的什麼情緒，只是反問道：「你會嗎？」

　　「我無所不能。」

　　「軍儀也是？」

　　湯成搖了搖頭，「如果你告訴我規則的話，那我就會。」

　　蟻王也是搖頭，「那就不是你。」

　　他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一般人恐怕怎麼都理解不了，湯成倒是能夠理解，但他有些疑惑，為什麼蟻王會說出這句話。

　　然後，蟻王又開口了，「朕是王，必須要比任何人都強，不管是力量還是其他的一切，因此朕學習人類的競技，然後打敗了原本的冠軍，但是這軍儀……冠軍已經死了，朕輕易打敗了亞軍，卻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

　　「我也覺得奇怪。」湯成點點頭。

　　蟻王沒有再說話，先前在說話的時候，他始終都未曾看過湯成一眼，然後當他把手中的棋子落下，他才終於抬起頭來望向湯成，「比特在哪裡？」

　　湯成笑著反問：「為什麼你覺得是我抓的比特？」

　　「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蟻王平靜的說道，「你的氣是這麼告訴我的。」

　　「是嗎。」湯成不置可否，「那我的氣有沒有告訴你，不管是誰抓的比特，不管比特是死是活，你都不可能再見到她了？」

　　蟻王沒有回答，只是歎息般的說道，「比特，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

　　隨後蟻王站起身，目光從湯成的身上掠過，望向遠方，淡淡道：「走吧，換個地方，朕不想破壞這個棋局。」

　　……

　　與此同時，在王城附近的某個房子裡，一名青年在房中走來走去，臉上又是焦急又是猶豫，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到底該怎麼做？現在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在他身後，一個盲眼少女正擺弄著棋盤。

夢殞

400　成哥VS蟻王，巔峰之戰

　　李平人如其名，是個很平平凡凡的男人，進入輪回世界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因為他在這裡得到了很多在以前的世界得不到的東西，但也失去了往日生活的那份平凡，有好的也有壞的，可終究他和大多數人一樣，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

　　雖然身處南院這樣最強的區域，但他本身只是一介普通的散人，以他的資質永遠不可能爬到高位去，他也從來沒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一路走到今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早就應該死了，只是幸運女神多看了他幾眼。

　　但他隱約有種預感，以後幸運女神不會再望向他了。

　　一些以前懦弱膽小、經常受到欺負的人，在來到輪回空間後，他們會希望自己變強，從被欺負者轉化為欺負者的位置。一些本就強大並且身懷野心之人，在來到輪回空間後，他們會希望自己幹出一番大事業，成就什麼王什麼尊什麼帝什麼雷。一些中二病們來到輪回空間後，他們會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從今以後拯救世界的任務就靠自己了，當然，也有一些中二病會想去報復世界……更多的則是為了生存而苦苦掙扎。

　　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不管對的還是錯的，總之，大多數人都是有著目標的。

　　但這個世上有著很多很多的人，他們本身沒有明確的方向，更沒有什麼目標，上面拔一下他就動一下，上面不動他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既無方向也沒目標，甚至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整天渾渾噩噩的過著毫無目的的生活……李平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沒有任務，沒有立場，甚至連自己到底該做什麼都不知道，當來到這樣一個詭異的副本世界，李平一下子就變得非常茫然。

　　然後，就在這種茫然的心情中他看到了小麥……好在對於獵人這個世界他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這個盲人少女的一些事情，於是他覺得自己找到了方向，當即把小麥連著她的家人一起拐走了。

　　小麥一家人是很貧窮的，而挑戰者其他的或許沒有，但金錢這種東西，那是跟廁所裡的草紙一樣多的，所以要拐走這家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是在拐走後，他又陷入了迷茫。

　　就像湯成說的，他對於自己的實力沒自信，也不知道其他挑戰者的身份、性格和實力等等，在沒有明確方向的時候，他無法把握對方會如何對待自己……去投靠螞蟻，被殺的可能性應該會很大；去投靠討伐軍，就算不被殺恐怕也會被當作炮灰。

　　到底該怎麼做？

　　所以他就這樣一直在猶豫，直到現在。

　　「李先生……」身後，忽然響起少女怯怯的聲音，「我的家人們還沒回來嗎？當然，我並不是在催促什麼的，只是……只是有點想知道……」

　　少女怯生生的，生怕自己的話讓對方心生不滿，從而解釋著。

　　「嗯，沒有。」李平回頭笑了笑，說道，「我前兩天不是說了嗎，他們有事外出了，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李平是有些歎息，也有些內疚的。

　　因為小麥的家人已經全部死了。

　　殺死他們的正是他！

　　身為挑戰者，大多數人都是沒什麼安全感的，李平更是如此，茫然加不安，這種情況下帶著一大堆人無異於增加負擔……當然，李平殺死小麥的家人也並不僅僅是為了減輕負擔，還有一層原因，他覺得那些人都是該死的。

　　小麥天生是個盲女，鼻子也有病，整天拖著兩條鼻涕，看上去髒兮兮的，連生活自理都有問題，用個通俗的話來講就是一無是處。但就是這樣的她也有著一項過人的能力，那就是軍儀……作為東果陀共和國軍儀界的冠軍，小麥一家人的生活都是靠她在養著。

　　但，她的家人們卻對她抱有很大的歧視與冷落。

　　通過軍儀比賽贏回來的獎金，小麥是一點都得不到的，只能得到維持她活下去的最基本的食物，衣服也是只有兩套，僅僅夠換洗的，除此之外……她什麼都沒有了。

　　李平雖然是個普通人，但也在輪回世界闖蕩了有些時間，殺心和血性都是大的……如果連這點也做不到，他是不可能活到現在。於是，在瞭解到這些情況之後，再加上那些人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意義，反而會增加負擔，所以，他就背著小麥將那些人殺了個乾淨。

　　當時殺人的時候他是感到很爽快的，總覺得做了件好事，但殺完了再度面對小麥，多少還是會有些愧疚。不過他終究是挑戰者，殺一兩個人在他眼中也不是什麼大事，真正讓他在意的始終還是接下來該怎麼做的問題。

　　小麥雖然在原著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現在終究是有限的，而且此刻螞蟻和討伐軍也已經開戰，小麥的意義似乎已經徹底沒有了，自己……

　　「統帥大人……」就在李平這麼想著的時候，少女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但比之前要微弱許多，彷彿夢囈一般。

　　只是，李平聽到後眼睛卻猛的一瞪，本能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小麥看不到李平的表情，但那響亮的聲音也把她嚇得夠嗆，當即連連搖手，「沒、沒什麼……對不起……」

　　「你剛才在叫統帥大人。」

　　「有、有嗎？」

　　「你以前見過統帥大人嗎？」

　　「那怎麼可能，像我這種垃圾怎麼有機會見到統帥大人……」

　　李平微微皺起眉，統帥大人是東果陀共和國的國王的別稱，雖然並非所有人都會這麼叫，而他早已問過，小麥與東果陀的原國王是沒有什麼交集的，這很正常。同時，因為他們挑戰者的關係，小麥與現任東果陀國王的蟻王也還沒有發生交集。那麼……小麥突然叫出統帥大人這四個字，又意味著什麼？

　　李平想不通，但直覺告訴他這肯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恐怕連小麥都不知道。

　　「我們走！」片刻之後，李平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麼晚了，我們要去哪裡？」小麥問道。

　　「王城。」李平如此回答，「謝謝你，給了我勇氣。」

　　……

　　另一方面，湯成和蟻王已經來到了王城附近的一處平原。夜很黑，月亮很圓，風很大，是個殺人放火的好天氣。

　　只不過雙方並沒有立刻動手。

　　蟻王站在原地，帶著一副疑問的語氣望向湯成，「朕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但對你們的行為朕有些無法理解……你們人類的統治在很多方向都是錯誤的、腐敗的，對此不滿的人類也是多如牛毛，而朕可以將這個世界引導向更好的方向，也會去尋找與人類共存的方法……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夠理解，朕所言並無虛假，為何你仍要阻止朕？」

　　「因為你殺了太多的人，因為你的做法是錯誤的……」湯成呵呵笑了起來，「如果我是熱血系少年漫中的主角，我應該會這麼說吧，但可惜我不是。同樣，我也不會跟你討論人類的政權到底好不好，你來統治是否會更好……老實說，人類什麼的，螞蟻什麼的，世界什麼的，這些東西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嗯？」蟻王微微皺眉。

　　「我在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個過客，當然，不管在哪裡我都是過客，但這是無所謂的。」湯成搖了搖頭，笑道，「雖然就個人角度來說，我並不討厭你，也承認你是一個真正的王，雖說你的想法有些天真幼稚，甚至是中二，但如果站在更高的角度來看，你的確要比那些傢伙好上不少，可是……這些跟我是沒關係的啊。」

　　「我來找你，不是來替那些被你們殺掉的人報仇的，也不是以人類的身份來阻止你們繼續殘殺人類，更不是你所認為的種族上的對立，說白了，你我會站在這裡，原因只有一個……」湯成指了指蟻王，又指了指自己，「我只是想找你打一架，如此而已。」

　　「就為了這個理由，便決定放棄自己的生命嗎？」蟻王認真的說道，「你真任性。」

　　湯成笑得很開心，「對，我一直就是這麼任性的人，我們見面才不到五分鐘，你就已經對我如此瞭解，其實我是比較欣慰的，可惜……如果你是個美女，那就更好了。」

　　「會死的。」蟻王沉聲道，「朕承認你很強，那份心態，那份氣勢，以及那股幾欲爆炸而出的力量，朕相信你在某些領域上無人能及，但……放棄吧，朕不想殺你。」

　　說完後，蟻王便隨意的在沙地上坐了下來，輕輕閉上眼睛。

　　「哎呀，這可真是麻煩，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成熟，這可怎麼辦呢？」面對毫無戰意的蟻王，湯成不由撓了撓頭。

　　在原著裡，尼特羅找上蟻王時，對方也是這樣的態度。總的來說，對於真正的強者，蟻王是很寬容的，哪怕對他說一些挑釁的話，也不會放在心上，既是對強者的敬佩，也是王者的氣度。

　　最後，尼特羅是用蟻王的名字為餌，逼得蟻王動手。

　　但現在蟻王是知道自己名字的啊，那麼他又該用什麼方法呢？

　　「啊，有了！」

　　片刻後，湯成猛的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

夢殞

401　從精明老煉到蠢萌呆傻

　　「蟻王，你是不是有種感覺，就是覺得自己的內心比較空虛，就像是生命中缺少了某種東西一樣？」

　　聽到這句話，蟻王驀然睜開眼睛，但什麼都沒說。

　　湯成看著他的眼神，笑了笑，「其實這種空虛感很多人都會有。比如我在高潮過後，經常會有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的感覺。有時候文藝人格覺醒，也會望月感歎，高處不勝寒。至於像你這樣的中二少年，這種感覺顯然會更加強烈，而我呢對於這個是比較有研究的，所以……如果你跟我打一架的話，我或許會告訴你原因。」

　　「當真？」

　　「當然，相信成哥，成哥從不說謊。」

　　「好。」蟻王當即站起身，「那就打吧。」

　　他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湯成其實是還沒準備好的，因為他沒想到蟻王會這麼果斷，說打就打，他本來覺得憑蟻王的王者氣度，在決定開打之後，多半還得厲害轟轟的說上一句「你從正面上我吧！」以此來顯示那份高高在上的氣質。

　　或者說，他有點小瞧了蟻王想要知道那份虛空感的原因的期待。

　　所以，當蟻王一尾巴甩在他臉上的時候，湯成心中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不科學，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被打臉了。

　　迅速的反應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動作，人剛飛起來，不等蟻王做出第二個攻擊，他就已經猛的抓住了對方的尾巴，同時……十根觸手齊出，齊齊射向蟻王。

　　但是蟻王的速度實在太快，即便湯成的反應已經非常及時，那十根觸手也沒給蟻王造成絲毫威脅，輕輕的一閃就已是避過，然後腳踢在湯成的胸口，頓時將他踢飛了出去。

　　刹那間，湯成的身體如同脫膛的炮彈一般倒飛而出。

　　貓女的實力很強，強到湯成都不敢有絲毫的輕視，必須與狂三協力才終於將其制服，但是，跟現在的蟻王比起來，貓女簡直是太溫柔了。

　　僅僅是這瞬息間的交手，湯成就已經知道，貓女和蟻王的實力差了不是一點兩點，如果貓女是剛進國家隊準備在世界盃上大展拳腳的新秀，那麼蟻王就是已經拿冠軍拿到手軟，準備衝出世界衝向宇宙的不敗之王。

　　而湯成雖然打敗了國家隊的新秀，但用的卻是不怎麼光彩的手段，是以，這初次的交手，湯成已是敗得很徹底。

　　嗖嗖嗖嗖嗖！

　　觸手像是利箭一般插在地上，湯成也借著這股力量終於止住了身體倒退的趨勢，雖然臉上火辣辣的，胸口也像是被車撞了一樣，震得有些氣血上湧，但終究還沒有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一來，湯成的防禦力到底不是吹起來的，二來，蟻王也沒有下殺手。

　　但既然開打了，蟻王卻也不會只做個樣子，就在湯成終於定住身體的時候，蟻王也以難以想像的速度來到了他的身前，那條針筒似的尾巴再次甩了過來。

　　湯成不及細想，本能的架起雙手擋在自己身前。

　　然後轟的一聲，蟻王的尾巴甩下來驚天動地，湯成倒是沒什麼，他的觸手本身堅韌無比，再加上念力的支撐倒也還好，但是底下的地面就撐不住了，當即就被這股衝擊力震得凹下去一大片，觸手也是插得更深，連帶著他的身子也是往下一沉。

　　唉，看來今天的戰場沒有找對啊……湯成感覺到身體刹那的失衡，不由心中一歎。當然，以他和蟻王這種級別的戰鬥，不管什麼樣的場地其實都沒有區別，說到底，終究還是實力上的因素。

　　如果他的實力能夠在蟻王之上，那麼他完全可以把這股力量盡數卸掉，根本不會出現身體失衡的現象，而面對蟻王這種等級的高手，哪怕是些許的失衡，都會成為致命的破綻。

　　果然！

　　隨著湯成的身體一沉，下一刻，蟻王的雙手就已經打出無數的拳影，向著湯成猛攻而來，他的速度實在太快，拳與拳之間幾乎沒有絲毫的間隔，明明只有兩隻手，打出來的卻是成百上千道攻擊。

　　而且，每一拳都重逾萬斤！

　　湯成在實力上本就處於劣勢，又被抓到了這個破綻，除了硬拆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好在他除了雙手之外還有觸手可以用，除了必須用來撐住身體的六條觸手無法移動，四條觸手加上兩隻手，也發出閃電一般的回擊。

　　刹那間……砰砰砰砰！

　　眼花繚亂的攻擊簡直不像是兩個人在對拳，電光石火般的速度幾乎超過了神經反應的極限，在兩人的這等對攻下，四散的衝擊波震得空氣都彷彿發出悲鳴，陣陣音爆之聲於耳邊響徹不絕。

　　然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空氣裡出現一絲細微的停頓，蟻王猛的抽身而退，淡淡道：「你挺耐打的。」

　　「不，沒你耐打。」湯成此刻已是站立在了地上，隨意的擺了擺雙手，如此說道。

　　他這句話並非謙虛，本身他也不是一個謙虛的人，經過剛才那一番猛烈的對攻，雖然骨頭還沒斷，但雙手也已經有了些麻木，而蟻王卻與開戰前沒有任何區別，可見剛才的那番對攻於他沒有絲毫影響，兩人誰更皮糙肉厚已經不言而喻了。

　　不過讓湯成更感棘手的卻是，蟻王明明有著空前的力量，也已經佔據了明顯的優勢，卻不像一般螞蟻那樣驕傲大意，反而比自己更加小心謹慎，及時的退走，以至於他的一些後手都沒來得及施展。

　　果然不是正常狀態可以贏得了的對手啊……湯成暗自腹誹。

　　「還要繼續打下去嗎？」蟻王出聲問道。

　　「當然，打是肯定要打的。」湯成笑了笑，「不過像剛才那樣的對攻還是免了，我細皮嫩肉的有點經受不起，我們還是來玩玩其他的遊戲好了。」

　　說話間，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於他身後飛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悠閒的喝著紅茶。

　　「轉化……」小惡魔輕輕抬起腦袋，吐出清脆的聲音，「……結界。」

　　話音落下，一層若有若無的黑幕以她為中心向著周圍釋放開來，瞬間就將方圓數里籠罩於其中，隔著薄薄的黑幕，外面的月亮也顯得黯淡了很多。

　　念能力嗎，既然是結界，那就不是可以輕易掙脫的東西，除非殺掉或者讓其自行收回……細小的點在流動，有一些從朕的體內流出，有一些飄浮在空氣裡……看來這個結界可以削弱朕的力量……原來如此。

　　蟻王心下微微一動，和三護衛一樣，他也是天生的念能力者，不管是天賦還是學習能力都要過多在貓女之上，觀察力和分析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僅是一個念頭的功夫，他就已經判斷出了湯成這個結界的性質。

　　但！

　　「並不只是這樣哦。」看著蟻王那恍然的眼神，湯成微笑著搖了搖頭，「小惡魔的結界對於敵人的減幅是最基本的東西，不過為了便於自己戰鬥，我又稍微增加了幾種模式……嗯，也不是太過複雜，只是根據我自身的模式而定的，比如說……」

　　接下來的話還沒有出口，湯成的身影卻驀然消失於蟻王的視線內，後者的眼神頓時為之一變，然後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轉過腦袋，緊接著……砰！

　　湯成的拳頭重重砸在他的臉上，將他擊退出數米。

　　「打回來了。」湯成站在他先前站著的位置，笑了笑，然後有些迷茫的樣子，歪著頭，「對了，我剛才要說什麼來著？」

　　蟻王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又看了看湯成，眼中多少閃過幾絲疑惑……對於湯成的實力，在看到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感應出來了，很強，在人類這種生物中是極其罕見的強，但，還不是他的對手。

　　這並不是他的自大，而是生命的本能判斷，他會相信，如果湯成豁出命去，的確會給他造成幾分威脅，但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打敗他，甚至殺掉他。

　　可是現在，湯成一拳打來，自己卻沒有還手的機會。

　　朕變弱了？

　　這個念頭一生起，蟻王的心裡就搖了搖頭，即便這個結界可以削弱他的力量，如此短的時間內，如此微小的力量流失，對他的實力根本不會造成絲毫影響，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

　　那麼，是湯成變強了？

　　也不是。

　　蟻王可以感知出湯成的實力，自然也可以判斷出現在的湯成與先前的湯成的差距，而在他眼中，前後兩個湯成並沒有任何區別。

　　但，他被打中了。

　　只是單純的速度變快嗎？

　　蟻王有些想不明白，除此之外……他看著湯成的眼神，也閃過幾分疑惑與好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隱約覺得，現在的湯成好像變得笨笨的？

　　先前湯成說話自然，眼神帶著精明與智慧，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甚至連自己內心的想法都無法瞞過他，然而現在……那略微吊滯的眼神，那略顯迷茫的表情……這個人與先前的那個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