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笨淡]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全書完)

夢殞

413　兵分三路

　　當看到湯成明明內心充滿悲傷卻是無法哭泣，甚至連悲傷的感情都無法渲泄出來的時候，瑪奇的內心卻是沉重到了極點。她無法代替湯成悲傷，也無法代替湯成哭泣，只覺得，如果團長能夠高興起來，如往常一般無憂無慮，沒心沒肺，不管什麼事情她都願意去做。

　　因為團長的憂鬱她已經不想再看到。

　　可是當第二天醒來，看到湯成和一個陌生的少女卿卿我我的聊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她卻覺得憂鬱的團長也是不錯的，至少不會讓自己鬱悶。

　　瑪奇走了過去，那個少女看到了她，當即臉色一紅，隨即飛快的跑走了……從這女孩的衣著看來，她應該是這酒店的服務員。

　　「哦，瑪奇，你來了啊。」湯成轉過頭來，笑著和她打起了招呼，「我剛才還想去叫醒你的呢，不過有事耽誤了……咦，你不穿和服了？」

　　你所謂的有事耽誤，就是在這裡勾引無知少女嗎？

　　瑪奇默默的吐了一句槽，因為今天沒有約會，她自然又換回了以前的勁裝，而且看湯成的樣子，似乎也沒必要再穿和服了。

　　「那個女孩是誰？」瑪奇忍不住問了一句。

　　「唉。」湯成歎了口氣，很是寂寞的樣子，「她是這酒店的服務員，我剛才叫她幫我們去買早餐，回來的時候悶悶不樂的，說是昨天和男朋友吵架了，目前正在冷戰當中。我看在她幫我買早餐的份上，就安慰她吵架只是一時的，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床頭吵架床尾和。她聽我說了這句話，就說我是這世上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向我諮詢怎麼讓她和她男朋友和好。」

　　「我覺得這女孩雖然無知了一點，但也頗有幾分見識，畢竟連我是絕世好男人這種隱秘的事都看得出來。所以我就順便開導開導她，相信被我這麼教導一番，她對於愛情應該能理解得更加通透了。」

　　湯成說得自以為是，瑪奇聽著只想翻白眼，心說：本來他們小情侶只是吵架，很快就能和好，不過被你這麼一教導，分手怕是在所難免。

　　當然，為了避免團長再次變得憂鬱，嘴裡倒是不好說出來。

　　湯成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還在感慨自己的愛情導師一職，「今天難得做了一件好事，我心裡也是很開心的，不過那女孩未免太過謹慎了一點，知道昨晚我們倆睡在一個房間，以為你是我的相好，所以一看到你就急急的離開，生怕引起你的誤會。其實我倒覺得沒必要這麼做……哦對了，我讓她幫你買的早餐，我已經幫你吃掉了，不用感謝我。」

　　湯成指了指桌上的空早餐盒，一副助人為樂的表情。

　　瑪奇沒有被幫助的快樂，只覺得心情鬱悶到無以復加。

　　昨天自從那個家庭問題一出之後，雖然春天這個約會總策劃早早的離開，但瑪奇卻還是堅持把這個約會進行到底。晚上的時候也沒返回佩京，而是就近找了個酒店住下，順其自然的住到了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

　　其實那個時候瑪奇已經有了獻身的念頭，畢竟她是幻影旅團的成員，過的是殺人搶劫的生活，這輩子不可能和普通的男人談戀愛，她本人更是沒有這種想法。對她而言，這世上最重要的是團長和旅團，之後才是自己，那麼不管是為了旅團還是為了團長，如果自己的身體能夠讓團長高興起來，就算被這樣那樣也是值得的。

　　而且老實說，昨天的團長也的確讓她有些心動，雖然這份心動中也有著幾分同情。

　　只不過昨天的湯成和涼宮春日一樣的憂鬱，和柳下惠一樣的坐懷不亂，和小故事裡一樣的禽獸不如，明明孤男寡女睡到一起了，卻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但正是因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瑪奇的心情反而更加混亂，時而懷疑自己沒有魅力，時而又懷疑湯成性無能，就這樣輾轉反側，失眠了一整晚，以至於今天睡醒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湯成說幫她把她的早餐吃掉的時候，瑪奇倒也沒什麼不滿，畢竟這個時間差不多快吃午飯了。

　　「我們回佩京吧。」隨後，湯成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哦。」瑪奇應了一聲，跟在湯成的後面。看著湯成的背影，瑪奇暗自想著，湯成之所以和那個女服務員聊天，估計也不是單純的為了幫其開導安慰，而是在等自己的過程中打發時間吧。

　　明明只要叫一聲自己就會醒過來，但湯成卻沒有這麼做，反而耐心的等著。自己之所以睡得那麼沉，連湯成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估計也和他脫不了關係……想到這裡，瑪奇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雖然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這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卻有很多，對於這個新團長她也已經有了更加深入的瞭解。不管她承不承認，自己和團長之間的關係已經無法再像以往那般單純，在團長與團員之間已經多了一種其他的東西，至少……她會開始去想一些以前不曾想過的東西。

　　當然，以後會怎麼樣，對她而言也是不重要的，只要能夠跟隨在團長的身邊，或許也就足夠了。

　　這麼想著，瑪奇不由稍微加快了點步伐。

　　她雖然有著少女柔弱的外表，但或許是因為出身和職業的關係，她的性格和言行舉止卻像男孩子一般，但現在，少女的味道彷彿更濃了。

　　……

　　「那麼接下來我們兵分三路，春天和秋天你們兩個返回獵人協會去覆命，如今螞蟻已經消滅，你們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應該會有不少有趣的事情發生的。」回到佩京之後，湯成已經開始安排後續的行動。

　　自從昨天意外聽到湯成的隱私之後，春天對他的態度已經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當然，那和愛情無關，她無法用具體的語言來解釋，也不想把這件事拿出來討論，就當做從來沒聽過。只是現在，她的臉上還是有著幾分好奇，「你的智商回來了？」

　　湯成一直說，和蟻王一戰，他的智商掉了很多，而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大家也早就看出來了，但現在湯成又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就讓她忍不住不問。

　　「呵呵。」湯成輕笑了聲，說道，「也不算全部回來了，至少我現在還不會頭痛，但基本上也已經夠用了。」

　　「好吧。」這個回答讓春天不太滿意，但也算勉強可以接受……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人類政府高層有敵對挑戰者，雖然他們消滅螞蟻有功，可功臣未必會得到獎勵，更有可能的是被陷害，如果他們什麼準備都沒有就回到獵人協會，危險還是很大的。

　　同理，如果湯成還處於弱智狀態，她會對他的安排提出異議，但既然智商沒有問題，那麼聽他的倒也沒差。

　　雖然春天對湯成並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被月神重視，被白面忌憚，被紅衣信任的人，她當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然後第二路是我和瑪奇，我們去一趟揍敵客家族……」湯成此話一出，別人還沒怎麼樣，柯特卻已是臉色一變。

　　他雖然不知道湯成和自己家族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覺得湯成會去自家找麻煩，但以湯成走到哪裡亂到哪裡的性質，也不是可以安心的。而且……如果自己猜得沒錯，就算湯成不去找麻煩，事情也會變得很麻煩。

　　「怎麼，小柯特也要去嗎？」湯成向著柯特望去，頓時笑道，「這倒好，一路上我也可以左擁右抱。」

　　「不，我不去。」柯特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雖然他加入幻影旅團有被湯成強迫的性質，但如果他真的不想加入，以他的身份和實力也是隨時可以離開的。所以這對他而言也是一場歷練修行，如果自己能夠因此變得更強，自己或許就能從小傑的手裡把哥哥搶回來了。

　　而在這一偉大的目標還沒實現之前，他暫時還不想回去。

　　至於和湯成一起回去，那就更是不用想了……這個男女不忌的變態，天知道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

　　雖然目前為止湯成止只對摟摟抱抱，或者出言調戲，並沒有太過激的舉動，但柯特始終覺得這只是因為人多的關係，如果只有自己和湯成兩個人，那自己就太危險了……很顯然，瑪奇已經被他無視了。

　　「然後剩下的人就自由行動，可以去打探消息，也可以就地養傷，但最好不要分散。」

　　經與螞蟻一戰，雖然這邊沒人死掉，但近半數的人都身負重傷，也的確需要一個休養的時間。是以，湯成的這個安排沒有任何人反對……當然，團長的命令雖非絕對，卻也算是旅團的一種行動方針了，基本不會有人反對。

　　於是，當天傍晚，眾人就已經分道揚彪。

　　春天和秋天返回獵人協會，而湯成和瑪奇則向著揍敵客家族所在的巴托奇亞共和國前進。

夢殞

414　揍敵客家族

　　揍敵客家族位於巴托奇亞共和國的枯枯戮山，和一般殺手世家的低調隱藏不同，揍敵客家族可以說是非常的高調，也非常的顯眼。他們沒有把自己的基地建立在雲山霧裡，也沒有躲藏在地底深處或哪個不知名的角落，他們就住在枯枯戮山的山頂，只需一輛巴士就可以直接抵達他們家門前，而且……揍敵客家族還是一個旅遊景點。

　　來此的遊人都知道，這座山上住著最恐怖最神秘的殺手世家，來此的遊人都想看一看這個殺手世家到底是何種面目，同樣，來此的遊人都不會失望。

　　但，普通的遊人也只是能夠看到而已。

　　「等等，兩位客人！」當巴士的門被打開的瞬間，年輕的導遊小姐已是臉色鐵青的看著即將下車的一男一女，緊張的說道，「兩位客人，雖然揍敵客家族是被允許參觀的，但再前面已經是他們的私人領地，如果隨意進入的話……」

　　「沒關係。」不等他說完，年輕的男子就已經微微一笑。

　　導遊小姐幹這行已經有好幾年了，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來來往往的她也見過了各式各樣的人，但她從來沒有見過像眼前這個男人般如此特立獨行且魅力十足的男人。這個男人在深思的時候仿如一座石雕，讓人心生敬意；在微笑的時候，彷彿一陣春風吹來讓人感到溫暖親切。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長得很帥。

　　導遊小姐並不否認，她對於這個男人的好感很大程度來自於對方的帥氣，但姐兒愛俏自古不變，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如今看到這個男人下車，好像要去近距離參加揍敵客家族的樣子，不管是身為導遊還是女人，她都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以免不明不白的死去。可是，當再度看到男人微笑的模樣，她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很想跑上前去問一句：「先生，你有沒有女朋友？如果你沒有女朋友的話，看看我合不合適？」

　　一瞬間鼓起的勇氣讓她下意識向前跨上一步，但還不等她跨上第二步，她就驀然感覺到一絲冰冷的寒意……回過神來，當即就看到男人身邊那少女犀利的眼神。

　　這一男一女男俊女俏，都是少有的美人。可就像男人喜歡看美女往往無視其他帥哥一樣，女人對於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當然也會有一種排斥心理。是以，這個男人身邊的少女，她一直都未曾看在眼裡。

　　可現在，她卻慶幸自己能夠看到……她雖然只是個導遊，但終究見多識廣，也經常看到一些來挑釁揍敵客家族的白癡，怎麼不明白少女那眼神中的殺意。

　　突然間她有點懂了，頓時再也不說什麼。待那兩人下車後，她已是關上了車門，然後揮揮手讓司機開車返回。只是透過車窗看著那個走向揍敵客家的男人的背影，她卻不由搖了搖頭，暗自歎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男人。

　　……

　　雖然沒有看到導遊小姐的臉，但少女的背後卻像是長著眼睛一樣，淡淡道：「她看我們的眼神像是看著死人。」

　　男人微笑道：「這是當然的，她以為我們是來挑釁揍敵家客家族的，而凡是挑釁揍敵客家族的，就沒有活下去的例子。」

　　「不過她看你的眼神好像看著情人。」少女白了他一眼。

　　男人還是微笑，「這是當然的，畢竟我這麼的帥，是個女人都會把我當情人，就像你一樣。」說到這裡，他已是摟住了少女的肩膀，很是親熱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那導遊小姐挺漂亮的，我本來可以多一個炮友，現在卻被你一個眼神給嚇走，你說該怎麼賠我？」

　　這個世上會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的人，除了湯成不會再有第二個，顯而易見的，他身邊的少女自然就是瑪奇。

　　如果是以前，瑪奇就算再怎麼尊敬他這個二代團長，也不會和他做些勾肩搭背如同情侶般的事情。但自從幾天前的那場約會過後，她已經不會再排斥這些親密的舉動了……而且一路上走來，比這更親密的都發生過。

　　「我可從來沒把你當情人過！」當然，少女還是很快的就把湯成推開。一方面自然是因為這是在揍敵客家門前，就算她是殺人如麻的盜賊，也有少女的矜持。至於另一方面嘛……女人的傲嬌是本能，就像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一樣。

　　湯成呵呵一笑，倒也沒再繼續毛手毛腳，被瑪奇推開後，他的目光已是望向了對面高聳的大門……揍敵客家的大門很大，足有十幾米高，頂端還刻著兩條龍，看起來簡直不是門，而是一扇巨大的城堡，而且光用眼睛看就能知道這扇門很重很重。

　　當然，大門的旁邊還有一扇正常的小門，不過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小門走不得，因為小門是給入侵者專用的。

　　除此之外，大門的左側還有著一個小房間，房間裡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胖老頭，想來應該是負責看守大門的守衛。但對於湯成和瑪奇，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一般，只是低頭看著報紙。

　　湯成也沒打擾他，徑直來到大門前，單手按在門上，輕輕的向前一推……揍敵客家族有個規矩：不管是誰，只要能夠推開試煉之門，就是揍敵客家的客人，可以自由進入；但如果是從旁邊的小門進入，那就是入侵者，只能淪為猛獸的食物。

　　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因為推不動大門卻又想從揍敵客身上賺取不菲的賞金，往往會從旁邊的小門進入，結果死得不能再死。

　　當然，試煉之門也不是誰都推得動的。試煉之門一共有七層，第一層二噸，以上每多一層翻一倍，七層就是128噸，而這還只是半扇，換言之，如果想把整扇門推開，至少需要256噸的力量。

　　雖說只要能夠推開第一層的四噸就有資格進入，但如果推開得越多，當然也越受到重視……其實原本湯成是想從小門進入的，畢竟他不走尋常路，但一想到今天是來提親的，不是來打架的，倒是沒必要刻意找麻煩。

　　當然，他來提親，估計就已經算是天大的麻煩了。

　　與此同時，隨著湯成手下用力，大門已是嘩啦一聲應聲而開——七層！

　　聽到門開的聲音，旁邊看報紙的守衛大叔終於不再低頭看著報紙，看到試煉之門完全被推開，他的眼中也閃過幾分驚訝……揍敵客家族雖是舉世聞名的殺手世家，雖說並不低調，但畢竟是殺手，來訪的客人終究是不多的，倒是一些前來找麻煩的跳樑小丑絡繹不絕，那些人自然是推不開試煉之門，否則也不會前來送死。

　　這句話雖然看起來有些矛盾，但事實卻正是如此……能夠推開試煉之門的，多少有點本事，有本事的人多少會瞭解一些揍敵客的恐怖，不會來找麻煩，而推不開試煉之門的人反而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他在這裡工作了幾十年，除了自家老爺外，本就不多的訪客中能夠推開七層試煉之門的人卻也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這個人還如此年輕，甚至只用了單手。

　　「稍等。」發現湯成兩人就要進去的時候，他終於站了起來，向著兩人走去。

　　「嗯？」湯成目光望來，笑道，「怎麼，難道你們揍敵客家族改規矩了，就算推開試煉之門也不能進？」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規矩，不過這個規矩當然沒變，你推開了七層試煉之門當然有資格進入，我這把老骨頭也阻止不了你，但是你旁邊的這位小姐。」老人望著瑪奇，言下之意，瑪奇想進去也必須推開試煉之門。

　　「嗯……好像有點不一樣啊。」湯成歪了歪頭，據他所知，在原著裡，小傑他們來揍敵客家時，是三個人一起推的門，三個人都可以進入，現在好像變成了誰推誰進……難道裡面的那頭猛獸已經變得這麼高智商，連誰推的門都判斷得出來？

　　不過，也無所謂就是。

　　「哦，這個我倒忽略了。」湯成笑了笑，隨後在門關閉前已是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試煉之門再度被推開，這一次是五層。

　　……

　　守衛老人看著兩人消失在門的那一頭，回到旁邊的那個小房間，拿起電話，「是的，五層和七層。」

　　掛斷電話後，守衛老人微微皺眉，與他通話的是揍敵客家的管家，對方並沒有問他來訪者的身份，而他也沒有向湯成詢問，這當然不是他和管家疏忽職守，實在是因為能夠推開七層試煉之門的人，已經不是他們這個等級可以應付的了。

　　那個少女雖然只推開五層，但是舉重若輕，明顯留有餘力，至於那名男子就更加可怕，這兩個人突然造訪揍敵客，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知道與前一批人又是什麼關係？」守衛老人喃喃自語。

夢殞

415　兩拔客人

　　從遠處看，揍敵客家雖然雄偉，但也透露著幾分陰森，而走在揍敵客家的庭院裡，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庭院裡有著無數的樹木，枝葉繁茂，仿如一片巨大的森林，而且陰森寂靜，似乎處處隱藏著殺氣，偶爾路過幾棵大樹的時候，還能夠看到樹幹上可怖的爪痕。

　　雖然湯成和瑪奇都是第一次造訪揍敵客，但湯成畢竟是從螢幕上見識過的，哪怕不多，也仍然算是個有經驗的人，這個時候自然是熱情的向瑪奇介紹起來，「這些爪痕應該是三毛劃出來的……哦，三毛你可能不認識，算是揍敵客家養的看門狗吧，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頭很大的猛獸，也不知道是狼是狗，反正很可愛。」

　　不遠處，草叢一動，瑪奇本能的轉頭望去，然後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可愛嗎？」

　　草叢裡，一頭如狼般的巨大猛獸正從匍匐的姿勢緩緩站起，銳利的爪子彷彿可以撕裂一切，那幽綠色的雙眼釋放出淩厲的凶光，緊緊注視著兩人。

　　僅是從這頭猛獸的眼神，瑪奇就可以判斷出，一般的念能力者還不是這傢伙的對手，雖然對她而言這頭猛獸並不算什麼，但要說可愛……那是一點邊都沾不上的。

　　「難道不是嗎？」湯成有些不以為然，伸手指著那頭猛獸，「你看看，三毛的眼神多霸氣，不說瞪誰誰懷孕，至少能把普通人瞪出翔來。還有它的尖牙，估計咬碎鋼板沒有問題，還有它那飄逸的毛髮，看就知道跟哈士奇有些淵緣……」

　　湯成侃侃而談，被他品頭論足的三毛已經重新趴下，閉上了眼睛，畢竟眼前的兩人是從試煉之門進來的，不在它的狩獵範圍之內。但如果它能聽懂湯成的話，知道湯成把自己和哈士奇比作一談，多半不會管什麼規矩，直接撲上來把湯成咬成碎片。

　　不久後，兩人穿過庭院，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對面高聳著的樓房。與此同時，一個拿著杖棒的黑人少女正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地方，似乎早就守候在此。

　　等兩人再走近一點，黑人少女已是彎腰鞠躬，恭敬的說道：「歡迎兩位光臨揍敵客家族，我是這裡的見習管家，奉管家的命令，在此等候兩位。」

　　瑪奇早就已經看到了此人，但這個時候卻眼睛一眯，問道：「你是流星街的人？」

　　「是的，流星街是我的故鄉……」少女說著已是抬起了腦袋，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瑪奇身上時，卻是不由得臉色一變。

　　瑪奇微微一笑，她一般很少對人笑，哪怕是對旅團的成員基本也是不苟言笑的，但此刻她的笑容卻有著幾分親切，「之前我感覺你的身上有著和我同樣的氣息，我就覺得你應該是流星街的人。不過沒想到你會認識我。」

　　黑人少女的表情已經恢復正常，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尊敬，「我以前有幸見過瑪奇小姐一面，所以還記得，不過像我這樣的小人物，瑪奇小姐不認識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嗎。」瑪奇不置可否的應了句，也沒再說什麼。

　　湯成一言不發，只是眼神中有著幾許玩味……他當然知道流星街的人非常團結，畢竟他們都是被世界捨棄的人，如果不團結就活不下去。有一則例子，一個流星街出身的人在外面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被誣陷判入大牢；數年後，有證據證明此人無辜，緊接著，當年這起案子的警官、檢查官、目擊證人、乃至陪審員和律師，凡是與他的冤獄有關的幾十人，全部在同一天被炸死，而且是同歸於盡的方式——這就是出自流星街的報復。

　　流星街的團結方式很極端，但也很具效果。

　　幻影旅團雖然作惡多端、殺人無數，在一般人眼中他們是十惡不赦的盜賊，但是在流星街的眼中，他們卻是英雄，因為他們盜竊所獲得的財產大部分都是送到流星街的，既武裝起流星街的軍事力量，也養活了很多無依無靠的人。而眼前的這個黑人少女既然出自流星街，或許也曾接受過幻影旅團的救濟，那麼，她現在的態度倒也不值得奇怪。

　　只不過，流星街的人向來很有原則，如果他們受雇於某一方勢力，那麼在被雇傭期間，他們就會保持絕對的忠心，只要是與這方勢力為敵人的人，他們就會全力誅殺，哪怕付出性命，哪怕對方同樣也是流星街的人。

　　這也是揍敵客家族的下人，基本都是出自流星街的原因之一。

　　而現在，黑人少女為揍敵客工作，瑪奇來揍敵客敵友不明，兩人算是各為其主，倒也不便多談。

　　片刻之後，在黑人少女的帶領下，兩人已是來到了揍敵客家的主殿。一進去客廳，湯成並沒有看到黑人少女口中所謂的管家，倒是看到了幾個意料之外的陌生人。

　　陌生人一共有四個，全部都是男人，其中有兩個穿得人模狗樣的，分別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前者氣質高貴，雙眼有神，隱隱透露出幾分威嚴，一看就知道是身居高位之人；後者風度翩翩，態度高傲，估計就算不是富二代也差不了多少。

　　兩人坐在沙發上，應該也是來此拜訪的客人。

　　至於另外兩個都穿著黑衣，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墨鏡中透露的眼神充滿著警惕和防範，筆直的站在沙發後面，想來應該是保鏢。

　　當湯成和瑪奇進來的時候，沙發上的兩人都好奇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很快恢復常態，對湯成微笑的點了點頭；倒是那個年輕的富二代，撇了撇嘴，隱隱有些敵意。

　　這一幕好有即視感啊……湯成心道。

　　「幾位客人請在此等候，我去通知管家。」黑人少女恭敬的說道。

　　湯成點點頭，和瑪奇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但是另一邊的富二代已經有些不滿，對著黑人少女吼道：「我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好幾個小時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人？而且我們也不是來見什麼管家的，而是找你們的主人！」

　　「抱歉。」黑人少女臉色如常，「主人前幾天外出，暫時還沒回來，家裡的事情基本由管家負責打理，而管家現在有點忙，請再稍等片刻。」

　　「片刻……」

　　「行了。」不等那富二代說完，中年男人就瞪了他一眼，然後望向黑人少女，笑道，「沒關係，我們這次來拜訪也是有點唐突，既然管家事忙，我們再等等也沒關係。」

　　「多謝您的諒解。」黑人少女謝了一句，隨即退走。

　　片刻後，一個下人端著兩杯茶水，遞到湯成和瑪奇的面前，湯成接過茶水卻沒有喝，而是往旁邊靠了靠，幾乎是貼著瑪奇的身體，嘴巴湊到她的耳邊，悄聲說道：「我想起來這既視感是怎麼回事，以前我在小說裡經常看到的……」

　　瑪奇不知道他有什麼既視感，只覺得湯成口中的熱氣吹進耳朵裡，讓她很不適應，而且眼下還有這麼多外人在這，本能的想要往外挪去。

　　但她的心思並沒有得逞，因為不等她移動屁股，湯成就已經伸手摟住了她，兩隻手幾乎是把她完全抱了起來……即便是瑪奇，面對此情此景也不禁有些臉紅，反抗也不是，不反抗也不是，只能任其擺佈。

　　而在兩人對面，中年人依然面帶微笑，目不斜視，至於富二代眼中的不屑已經變得更濃。

　　同時，湯成繼續小聲說道：「以前我在一些小說裡經常看到，當主角去拜訪某家人的時候，那家裡往往會出現其他的客人，而且身份尊貴，並且很巧合的，雙方拜訪的目的都是一樣。而這時主角卻還沒有發達起來，看起來比較垃圾，是以那尊貴的客入往往會打擊主角，以減少競爭對手……但我們都知道的，主角向來都是無敵，這想要打擊主角的反派，最後必定會被主角狠狠打臉，不僅達不成目的，甚至還有可能惹惱主人家。」

　　湯成的聲音雖然小，但終究不是蚊子叫，不僅瑪奇聽得清楚，對面的幾人也能夠聽到，中年人還好，只是訕訕笑了笑，倒是那個富二代，憤怒已經取代了不屑……按照此刻的情景，這傢伙分明是把他們說成了反派，而且還是註定被打臉的反派。

　　「喂，你們幾個是怎麼進來的啊？」但是還不等富二代發怒，湯成就已經架起二郎腿，牛逼轟轟的問了起來。

　　「哼，我們當然是推開試煉之門進來的！」富二代一聲冷哼，覺得問出這問題的湯成簡直就是白癡。

　　「哦，那推開了幾層門？」

　　「五層！」富二代一臉傲然。

　　「切！」湯成當即一臉的不屑，「才區區五層，哥可是單手推開七層，比起本座來你們差遠了。如果不想被打臉，你們還是趕快回家吧，省得丟人現眼。」

　　湯成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勢，儼然就是那看不起落魄主角的尊貴客人。

　　富二代當時就氣得臉色鐵青，中年人的臉上也是沒有了笑容，就連瑪奇都覺得湯成已經賤無可賤，簡直就是欠揍！

夢殞

416　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平心而論，真正的上位者因為知道地位的來之不易，更懂得高處不勝寒的道理，所以他們會比普通人更加珍惜自己的羽毛……普通人或許會因為賭一口氣，而拋掉自己的飯碗，比如不滿同事間的勾心鬥角或者老闆的欺壓，憤而辭職罷工；但如果是一個市長，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放棄高位。

　　同樣的，真正的上位者他們會很小心，甚至可以說是隱忍，不會隨意的去得罪人，至少在沒有摸清敵人的底細前，表面上他們還是會裝得很客氣。除非確定這個敵人是可以隨意打壓的，他們會將其徹底消滅，否則便是另一種態度。

　　當然，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可否認，這個世上還是會有一些傻逼，仗著一點權勢就到處欺負弱小、惹是生非，這類人多半就是傳說中的富二代，而且還是沒有教養的那種。

　　如果以這種界線來區分的話，此刻囂張跋扈、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湯成毫無疑問就是這種沒有教養的富二代，反觀對面的兩人……中年人在頓了一頓之後，臉上再度恢復了笑容，一副和善的態度，好似完全不把眼前這個年輕的人話語放在心上，他無疑很懂得做人之道，也很有涵養。甚至哪怕是先前還很狂傲的富二代，在聽到湯成單手推開七層試煉之門後，也沒有再挑釁，雖然臉上依然有著憤怒，卻怒而不宣，甚至還裝作看風景的樣子，漸漸無視湯成的存在。

　　這兩個人很不一般！

　　看著這兩人先後的變化，瑪奇已經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她當然知道湯成不是那種沒有教養的富二代，而只是一個任性妄為的神經病，雖然她不知道湯成故意挑釁這兩人是何用意，但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是以，她也在暗中觀察。

　　如果不是那種久經陣仗，甚至哪怕只是脾氣差一點的人，在聽了湯成那番欠揍的話之後，多半怒而敵視，可他們依然能夠保持足夠的忍耐，這就說明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或者說，他們有著非常明確的目的，不想節外生枝。

　　甚至，哪怕是後面的那兩個保鏢，對雇主受辱仍然無動於衷，也是非同凡響。

　　但是有一件事情，瑪奇還是以些難以理解。

　　年輕男子說他們是推開五層試煉之門進來的，這句話多半不是虛言，否則他的表情不會如此高傲。可是據她觀察，這年輕男子外強中乾，身體早已被酒色掏得半空，別說五層試煉之門，哪怕只是推開一層都是對試煉之門的侮辱，那麼他所謂的五層又是怎麼回事？

　　總不可能是揍敵客家族自毀規矩，讓保鏢代他推的吧？

　　最後，她不知道保鏢推開了幾層，但絕對不會超過五層，而她推開五層還是留有餘力的，可是她竟然看不出那兩個保鏢的深淺，簡直不可思議。

　　「我叫艾德倫．門渡，這是我的兒子柏格．門渡。」片刻後，不等湯成再度挑釁，對面的中年人已是笑著說道，「不知兩位在哪裡高就？」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中年人態度和善，湯成倒也不好再繼續挑釁，只是依然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一手摟著瑪奇一手搭在沙發上，懶洋洋的說道：「也沒什麼高就不高就的，我只是個盜賊而已，我想你們應該聽說過，我是幻影旅團的團長。」

　　湯成報出自己是盜賊團的團長，就像在說隔壁的薯片賣半價一樣輕鬆。但艾德倫聽到後卻是臉色一變，柏格的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畏懼……唯有那兩名保鏢，依然無動於衷，彷彿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

　　「原來如此……幸會幸會。」艾德倫訕訕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看他的樣子似乎原本還想和湯成聊兩句，但現在卻已經完全沒了那份心思。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幻影旅團惡名昭著，想抓捕他們換取不菲賞金的人可能有不少，但想和他們聊天親近的，估計一個都不會有。

　　而他們這邊沒有反應，湯成似乎也沒了挑釁他們的興趣，繼續和瑪奇卿卿我我，他好像完全把對面的四人當做石像一般，不僅摟著瑪奇的手不規矩，在她的大腿腰間四處亂摸，時不時的還會在瑪奇臉上親上一口……如果只有兩個人，瑪奇或許也就任由湯成折騰了，但在陌生人面前，她終究不像湯成那般放得開，矜持地抵抗著。當然，她的抵抗多少有點薄弱，而這薄弱的抵抗非但無法阻止湯成，反而像是火上澆油一樣更加激起了他的興趣，使得他的輕薄更加過火。

　　對面，柏格．門渡的眼睛已經有些發直，初時聽到湯成是幻影旅團的團長，想起旅團的惡貫滿盈，他內心本能的有些畏懼，可是看湯成團長不像團長，瑪奇團員不像團員的，反而像是夜總會裡的嫖客和小姐一樣，那畏懼便漸漸的淡了。

　　再者，湯成曾給瑪奇的外貌打過90+的高分，雖說這分數固然有著瑪奇的高冷氣質和身份加成，但以湯成的高標準而言，這樣的分數也已經相當難得了，就算比起那些萌系美少女都不遑多讓，那麼瑪奇的美貌也就顯而易見了。

　　博格作為一個標準的富二代，年少多金，身邊自然是美女成群的，要說他玩過的女人中沒有比瑪奇漂亮的，那當然不可能，那瑪奇卻有著那些女人所沒有的東西……冷豔神秘的氣質、不讓鬚眉的英姿、深不可測的實力，以及此刻與她旅團成員身份極不相符的嬌羞，這種種的東西加起來，致使她在柏格眼中的魅力已經遠遠勝過任何一個女人。

　　看著她在湯成懷裡扭來扭去，想要掙扎卻又無力掙扎出去的嬌柔樣子，柏格只覺口乾舌燥，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湯成踢到一邊，把瑪奇抱在自己的懷裡盡情把玩。

　　當然，他終究沒有忘記眼前這兩人的身份，不管心裡多麼的渴望，也不會主動去挑釁幻影旅團。

　　最終，他也只能繼續裝作看風景，但心中卻是鬱悶無比……想自己何等身份，以前向來都是他玩著別人沒有的，而現在卻完全反了過來，別人玩著他心動十足的女人，而自己卻只能乾看著……不，連乾看都不能，沒見自己只要稍微多看一眼，那豬一樣的團長就死命瞪著自己嗎，真他娘的操蛋！

　　柏格感到前所未有的鬱悶，只希望這段操蛋的時間趕快過去。似乎他內心的祈禱終於被神明聽到，很快，那個自稱見習管家的黑人少女再次出現。

　　「各位客人，讓你們久等了。」黑人少女微微鞠躬，平靜地說道，「主人剛剛已經回來，但現在還不方便接見大家。如果各位不嫌棄的話，我帶各位去浴室裡好好洗浴一番，之後和主人一起共進晚餐，有什麼事都可以在飯桌上談，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都等了這麼久還不能見揍敵客家的話事人，柏格本能的心生不滿，但一聽到可以洗澡，不滿當即化作了點頭……他現在的身體無比燥熱，的確也該好好洗一洗才行。

　　只不過，還不等他去平息燥熱，轉瞬又添了一把爐火，因為……

　　「哦，這個不錯，鴛鴦浴什麼的我也有十幾天沒洗過了……走吧，瑪奇，我們去好好爽一下。」湯成一邊興奮的說著，一邊已是拉著瑪奇當先走去。

　　不久後，看著湯成和瑪奇勾肩搭背的進入了隔壁的浴室，隨著那心動的身姿消失在眼前，想到那氣質獨特的美女很快就要在那豬一樣的團長身下婉轉承歡，柏格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怒火，猛的甩掉了手中的浴巾，憤憤的說道：「操！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

　　湯成不知道柏格心中那滿腔的爐火，當然，他或許是知道的，只不過柏格的心情跟他實在沒有多大關係，而他這頭豬也沒有像柏格所想的拱著瑪奇這顆好白菜，只是舒舒服服的枕在瑪奇的大腿上，享受著少女溫柔的按摩。

　　瑪奇的臉上多少有著幾分羞澀，雖然她和湯成已經很親近了，牽手接吻甚至還在同一張床上睡過，但像現在這樣赤身裸體的面對還是第一次。而且最重要的是，湯成雖然睡在他的大腿上，但他並不老實，感覺到湯成的手在自己股間的摩擦，瑪奇緊咬著牙關，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

　　但她無法保證接下來會不會發出奇怪的聲音，因為這種環境下，就算湯成直接上了自己都是合情合理。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清涼的泉水無法壓制身體的燥熱，瑪奇終於忍不住說道。

　　「有什麼不太好？」湯成有些奇怪，「我們約會約過了，我也都被你睡過了，我摸摸自己女人的大腿有什麼關係？」

　　什麼叫你被我睡過了……對於湯成這種得以便宜還賣乖的態度，瑪奇無法認同，「你畢竟是來這裡提親的，但現在……」

　　湯成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以為然的說道，「笑話，難道我去飯店吃飯，還不准我自帶甜點啊？」

夢殞

417　十萬人的大後宮

　　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瑪奇覺得，湯成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野蠻的兵，別說跟他講不清道理，道理都得尊重他。而她也不想去申明自己是甜點還是飯點什麼的，懶得和湯成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上討論，乾脆轉移話題道，「那幾個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你不知道嗎？」湯成反問，一雙手卻是在瑪奇的大腿和胸前遊走，那光滑而又柔軟的感覺讓他很是享受。

　　瑪奇搖了搖頭，弱弱的說道：「我對這種人一向沒什麼研究，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來歷，不過……我想俠客或許會知道。」

　　俠客在旅團裡除了是參謀之外，也是情報頭子，雖然他的實力遠不及湯成，但若論到對這個世界的瞭解程度，卻要遠在湯成之上。

　　「我也是這麼想的。」湯成笑了笑，話音落下之際，他手掌一翻，兩手上已是多了一台手機和.……一串葡萄。

　　瑪奇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湯成拿出手機想幹嘛，她當然是知道的，可是這個時候把葡萄拿出來卻讓她有些費解。不過她畢竟是心思玲瓏之人，很快就明白了湯成的意思，當即接過葡萄，去皮去籽，然後讓將剝開的葡萄肉送進湯成的嘴裡。湯成享受著皇帝般待遇的同時，電話也已經接通，雖然嘴裡多了一顆葡萄，但他的聲音依然非常清晰，「俠客，艾德倫．門渡這個人你有多少瞭解？」

　　「艾德倫．門渡？」電話裡，俠客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或許也是因為湯成的問題過於偏僻，頓了一頓道，「這個名字我以前好像聽說過，但具體想不起來了，如果團長不急的話，我可以先查一查。」

　　「嗯，不急，我現在時間多得是。」湯成點了點頭，同時伸手擋住了瑪奇遞過來的葡萄，一邊指著瑪奇的嘴巴，一邊對著電話說道，「最好你把門渡這個姓徹底查了一遍，包括祖宗八代什麼的。」

　　俠客不知道湯成為什麼會心血來潮的讓他調查門渡這個姓，但既然是團長的命令，他當然也不會馬虎對待，當即就著手調查了起來。只是在湯成這邊，瑪奇卻有些猶豫……湯成拿出葡萄來當然是吃的，而現在卻阻止自己用手喂，卻又指著自己的嘴巴，用意不言而喻，可這對她而言實在是有些壓力山大。但看著湯成那抹玩味卻又期待的眼神，她暗自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葡萄丟進自己的嘴裡，然後低下頭去，四唇相交，用舌頭將嘴裡的葡萄送地湯成的嘴中。

　　湯成在接過葡萄的同時，也將瑪奇的舌頭一起捲了過來，用力的吮吸了一陣。分開時，他心滿意足的點頭，「嗯，味道不錯，再來。」

　　瑪奇羞紅著臉，眼神多少有些閃躲，湯成一句簡短的話卻是語帶雙關。她不知道那是指葡萄的味道不錯，還是自己的口水味道不錯，但這種問題她也不想去思考，對湯成這種變態的要求，她多少有些身不由己。

　　不過，她雖然有著些微的抗拒，但內心卻生不起絲毫的厭惡，看著湯成那滿足的表情，她甚至還有著幾分喜悅，這是否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瑪奇不太清楚。

　　她雖然已經是二十四歲的年紀，對大多數女人而言，這個年紀早就不是什麼青澀的少女，甚至有可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但她的少女時代早就獻給了殺人和搶劫的血腥生涯，對於感情之事依然青澀得如同無知少女。她本以為這輩子都會在殺戮中渡過，除了旅團的活動和殺人放火之外，人生中不會摻雜其他的東西，可是在遇到湯成之後，很多東西都開始改變，尤其是最近的這幾天……她完全無法想像，自己竟然也會有著普通女子的那種羞澀。

　　意識到自己情緒的微妙變化，她大概明白，自己恐怕是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腿上的這個男人，這讓她的心情本能的緊張起來，動作也開始變得遲鈍。是以，當她把第二顆葡萄送到湯成嘴中的時候，她那原本柔軟的舌頭變得有幾分僵硬。

　　當然，不管多麼僵硬的舌頭，它始終是舌頭，不可能變成鐵板，至少湯成品嘗起來依然香軟如滑，如先前沒有任何不同，但瑪奇的眼神和臉色還是讓他察覺到了這個女微妙的心理，不由說道：「雖然狂三年紀比你小，但這方面的事情你還得向狂三學學，如果是她的話，別說餵葡萄，就算是餵香蕉都怡然自得。」

　　「變態！」瑪奇頓時白了他一眼，然後好奇的問，「狂三是誰？」

　　幻影旅團趕到佩京的時候，狂三因為貓女消耗了太多的時間，已經進入超級大師球裡休眠，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出來，以致雙方錯過了見面的時機，而湯成也沒特意去說明，所以對於這個名字，瑪奇還是一無所知的。

　　湯成帶著女人來提親，還在未來準媳婦的家裡和其他女人親親我我，以他這種不要臉的人，顯然不可能遮遮掩掩，當然也沒有必要，如實說道：「狂三是我的寵物，也是我的女人，目前算是和我最親密的女人。」

　　「你有很多女人嗎？」如果是以往，別說湯成有很多女人，哪怕有很多男人，她都不會多嘴，但現在卻是忍不住的在意。

　　「不多。」湯成搖了搖頭，「真正確定關係的，除了你之外只有兩個，但如果只是單純的肉體關係，怎麼算都有兩位數了。」

　　「咦，你怎麼沒把籽去掉啊？」湯成在說完那個關於女人的話題後，陡然發現瑪奇送過來的葡萄沒有去籽，不由眉頭一皺。

　　「沒什麼，忘記了。」瑪奇面無表情……別說籽，她連皮都快懶得剝了。

　　「哦，下次注意別忘了。」湯成不疑有他，他雖然自稱無所不能，雖然很多時候他也真的無所不能，但關於女人他卻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尤其是當這個女人還和自己有關時，無知的一面會體現得更加淋漓盡致，所以他不知道瑪奇的忘了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卻是嫉妒和不滿。

　　常人都知道，不能在女人面前提起另一個女人的好，湯成卻是變本加厲，哪怕瑪奇對他沒什麼要求，但在聽了這樣的話之後，終究還是高興不起來的，她沒有把湯成一腳踢出去，那已經算是相當的客氣。

　　「唉。」忽然，湯成莫名的一歎，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如同涼宮春日般的憂鬱。

　　瑪奇心中一驚，只以為湯成又想起了那傷心往事，連忙問道：「怎麼了？」

　　湯成幽幽一歎，「剛才說起女人的話題，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個博什麼格什麼渡的，想必你也看得出來，這傢伙就是一個典型的二世祖，身上有著太多女人的味道，可以想像，他平日裡肯定是坐擁美女無數，夜夜風流……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不久前，柏格門渡曾憤憤的說瑪奇這顆女白菜被湯成這頭豬給拱了，如今湯成也說了句同樣的話，不知道若是聽到後，會不會感歎一句英雄所見略同。

　　「可是想我大成哥，年少輕狂，志向高遠，武賽呂布，智勝諸葛，貌勝潘安，氣若神明，哪一點不比那個什麼格渡強上一百遍，但我到現在卻也只有兩個女人，想起來也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湯成說得悲哀，瑪奇卻完全無法感同身受，只覺得神經病發起瘋了，完全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我決定了！」驀然間湯成起身，赤身裸體的站在天空下，刹那間英姿勃發，豪情萬丈，「我決定要開一個史無前例的大後宮，坐擁十萬美女，夜夜當新郎，只有這種數量的後宮才配得起我的身份！」

　　瑪奇聞言不無嘲諷，「十萬個？你吃得消嗎？」。

　　「呃！」湯成愣了愣，隨即掐指一算，不由皺眉，「十萬個，就算我每天寵幸一個，至少也需要274年才能把十萬個美女一一輪過去，先不說我有沒有這麼多的時間，隔274年才能上一次難免寂寞……嗯，這我倒是忽略了，那就稍微減掉一些，就十個吧，這樣每天雙飛，每週還能有個雙休日。」

　　湯成計算得很好，數學多半是數學老師教的，瑪奇也是感同身受般的歎了口氣，「那我先代那99990個美女感謝你的寬恕了。」

　　「這怎麼能感謝呢。」湯成苦笑一聲，臉上的表情更加悲哀，「那99990個美女原本有機會得到我的寵幸，但現在卻錯失了這個機會，以後必然會被凡夫俗子們壓在身下，終日過著以淚以面的日子……只要一想到這個，我就為她們感到傷心斷腸。」

　　你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啊？

　　瑪奇的嘴角一陣抽搐，她沒有為那99990個感到傷心，只為那會入湯成後宮的十個感到悲哀。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猛然響了起來。

　　湯成嗖的一聲，再度躺回瑪奇的大腿，接過電話，臉上沒有悲哀也沒有傷心，笑問道：「調查得怎麼樣了？」

夢殞

418　我想要

　　「據我調查，門渡這個姓比較偏僻，但在幾百年前，這個姓曾是一個著名的王族，只是後來沒落，漸漸的就變得很少有人知道。但即便如此，姓門渡的人還是有著不少，其中艾德倫．門渡更是有五個……」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湯成知道把這個任務交給俠客果然是正確的，否則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查到這些資料。

　　「當然，根據團長的描述，現在在揍敵客家族的那個艾德倫．門渡應該就是那個王族的直系後代，同時也是人類政府的一名議員，不過他並沒有實權，充其量也就掛了一個名字，而且他也有一個叫做柏格．門渡的兒子。」

　　「果然如此。」湯成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其實在見到艾德倫．門渡的時候，他就隱隱猜到對方跟人類政府有關，如果是以往的他，也不需要俠客的調查，只要分析一下前因後果，也能推斷出很多事情，但現在他的智商終究沒有完全回歸，還是需要一些確實的證據，這樣行動起來也會方便一點。

　　獵人世界的人類政府，其實和地球上的聯合國議會差不多，是由各個大國的首腦組成的一個人類頂級政權，但比起地球上的聯合國，這個人類政府的權力更大，他們不僅可以干涉一些小國的內政，甚至可以判決一個國家的存亡……當然，師出有名是必然的。

　　比如剛剛經歷過螞蟻之禍的東果陀共和國，因為原國王的死亡，螞蟻也被消滅，人類政府便順其自然的將這份功績按在了自己的身上，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將這個國家接管，間接的讓這個國家成為人類政府獨有的東西。

　　當然，這在某方面來說也是正常的，畢竟一個國家不能沒人管理。而人類政府又是這個世上最權威的組織，即便是獵人協會也要受其管轄，普通的民眾對此不會理會，周邊的一些國家更是不敢發表異議。

　　對於政治鬥爭，湯成本是沒什麼興趣的，別說東果陀共和國成為人類政府的所有物，即便它從世界地圖上消失那又如何？螞蟻的事情解決掉以後，他根本就沒興趣再看上一眼，但是……自己不去找人類政府的麻煩，人類政府反倒把手伸到自己身上來了，真當自己是人類的好朋友嗎？

　　湯成心中的冷笑，臉上卻依然綻放著微笑，一邊把玩著瑪奇小巧的胸部一邊對著電話說道，「艾德倫．門渡和揍敵客家族有什麼關係嗎？」

　　「應該是沒有的。」電話那邊的頓了一頓，似乎是在思考，「畢竟揍敵客家族是純粹的生意人，他們除了接取殺人的工作之外，不會參與其他任何事情，也不會介入到政治鬥爭之中，他們和外界的交流只有委託人和工作目標這兩種關係。」

　　「哦，這麼說來，艾德倫此次來揍敵客家族是來委託殺人的？」

　　「呵呵，我覺得倒不是。」俠客那邊忽然笑了起來。「艾德倫雖然只是人類政府的掛名議員，但畢竟是議員，沒有誰敢得罪他的……」

　　「你們也不敢嗎？」湯成打斷道。

　　俠客知道湯成的你們指的是庫洛洛率領時的幻影旅團，不由沉吟了片刻。「老實說，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如果只是殺掉一個艾德倫，哪怕將他們全族殺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畢竟是人類政府的人，殺了他就意味著公然挑釁人類政府。當然，我們旅團之人天大地大，隨處可去，得罪也就得罪了，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可我們畢竟背靠流星街，不能不為流星街考慮……如果人類政府鐵了心要對付流星街，流星街絕對不會存在下去，雖然那樣一來，人類政府也會受到重創。」

　　「就是所謂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吧。」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但人類政府最多損個四百就差不多了。」

　　雖然俠客說得輕鬆，但湯成卻聽出了他語氣中深深的忌憚，即便面對嵌合蟻軍團，他也不曾有過這種忌憚，可見，相對於人類政府而言，嵌合蟻實在是不提一值的。當然，湯成對此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人類政府連獵人協會都可以號令，可謂深不可測。

　　「當然，沒有人敢得罪艾德倫，並不代表艾德倫沒有想殺的人，可就算如此，他也沒必要親自前來，只要隨便下個單子就行了。」

　　「既然他來此不是為了殺人，那找揍敵客又是為什麼？」湯成再次問道，他倒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智商下降之後，他的態度也謙虛了不少，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商討，而在旅團裡，能夠和他進行討論的也就只有俠客了。

　　「嗯……應該還是談生意吧，畢竟揍敵客是生意人，至於是什麼生意，我這邊倒是查不出來。」再次一頓，俠客試探性的問道，「團長，難道你想對付艾德倫？」

　　湯成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是呢？」

　　電話那頭，俠客一陣發愣，抬頭看去，旅團眾人也是面面相覷。跟隨庫洛洛的時候，他們已經算是膽大妄為，就算與整個黑道為敵，有的也只是興奮而沒有恐懼，但現在跟著湯成，以旅團一己之力對抗嵌合蟻軍團就不說了，竟然連人類政府都成為了目標，這可真是……只是更膽大妄為沒有最膽大妄為！

　　「團長，你可要想清楚，艾德倫背後是人類政府。」片刻後，俠客提醒道。

　　「怎麼，你們怕了嗎？」湯成輕鬆自若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

　　俠客似乎也被他的自信感染，笑道：「怕倒是不怕的，如果團長真的這麼決定，我們自然拼死相隨，我想，人類政府也不會輕易和流星街開戰。」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們本身怎樣是無所謂的。

　　「嗯。」浴池裡，湯成點了點頭，「那麼最後一個問題，艾德倫和他兒子的實力如何？」

　　「實力？」俠客再次一愣，「艾德倫只是一個小小的政客，除了有點頭腦之外，別的本事倒是不大，至於他的兒子柏格，純粹花花公子一個。」

　　「好的，那就這樣，你繼續調查，有什麼消息再聯絡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湯成就掛斷了電話，眉頭也是微微皺了起來。

　　他相信俠客的能力，既然俠客說這兩人不值一提，那就肯定不值一提，可若是如此，他們怎麼推的開五層試煉之門？

　　「會不會是那兩個保鏢的關係？」瑪奇出聲問道。湯成和俠客的對話她全部聽在耳裡，湯成是團長，團長要和誰開戰，她作為團員只跟隨就行，出謀劃策的不用她來做，所以，即便湯成真的想對人類政府出手，她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你覺得那兩個保鏢有問題？」湯成反問。

　　瑪奇點頭，「念能力者的強弱不用直接較量，只要看到就能夠判斷出一些，但我卻完全看不出他們的深淺，如果不是他們的實力遠在我之上，已經達到反璞歸真的境界，那就是他們和我不一樣……或許和團長你一樣。」

　　湯成對此深以為然，雖然在獵人世界，念能力是判斷強化的一個標準，但對挑戰者而言卻並非如此。就拿春天和秋天來說，他們姐弟不會念能力，但照樣強大。如果那兩名保鏢真是挑戰者，或者哪怕只有一人是，艾德倫和柏格能夠推開五層試煉之門也就不值得奇怪……畢竟挑戰者有著什麼樣的能力，誰也說不清楚。

　　在見到加格雷亞前，誰又知道他會有那麼變態的能力。

　　瑪奇的猜測，湯成當然也有，比起艾德倫和柏格，那兩名保鏢帶給他的違和感也的確更大，但憑此就斷定他們是挑戰者還為時過早。

　　「儘量找個機會去試探一下吧。」湯成喃喃說道。

　　看著湯成並不明朗的表情，瑪奇也有點憂心忡忡，說道：「團長，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都想說了，我們現在做這樣的事真的合適嗎？」

　　湯成看著她的眼神，知道她所謂的事並不是指兩人在此共浴，笑問道：「為什麼不合適？」

　　「你說過，四星級副本是很緊迫的，往往一環套一環，不會給你們休息的時間，可現在我們來揍敵客家卻似乎沒有必要，甚至可以說有點閑，與艾德倫的衝突也是可有可無，這和你先前所說好像有點不符。」

　　「那是因為你只看到了表面。」湯成坐了起來，摟過少女光滑的身軀，將其橫放在自己腿上，正色道，「四星級副本的一環套一環並非是指戰鬥，否則即便是黑百合她們也傷不起……就拿我自己來說吧，我們和嵌合蟻的戰鬥，表面上看來也是可有可無的，但如果我們不出手的話，春天、秋天必死，這只是其一。其二，嵌合蟻有可能只是一個前提，就像我們玩遊戲時的前置任務，它不會特意顯示出來，但我們卻必須去做。」

　　「而和嵌合蟻的一戰是真正的險象環生，如果我不用那個方法，我們不可能活下來，但我用了那個方法後卻造成了我的智商下降，在我看來，這就是所謂的一環套一環。如今的揍敵客之行當然也是必要的，因為我不出手，別人也會出手……艾德倫就是有人落下的一顆子。」

　　「當然，這其實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亞路嘉是個大殺器，她的能力也很有趣，我想要。」

夢殞

419　暗中的人

　　「亞路嘉．揍敵客的能力是一個大殺器，放置不顧的話非常危險。」

　　在遠離揍敵客家族千里之外的某個地方，一座豪華的別墅裡，有個人也說了句和湯成類似的話。

　　這是一個非常陰暗的房間，房間裡除了幾副壁畫之外就只有一對辦公桌椅，有個人坐在椅子上，看不清相貌，但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個男人。

　　「我一直都認為，加格雷亞這個人在小事情上可以順風順水，但到了關鍵的戰役多半成不了氣候，可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沒用，我都已經儘量幫他牽制住獵人協會的高手，最後他還是一敗塗地。」

　　「湯成很厲害。」房間裡明明只坐著他一個人，卻忽然響起第二個人的聲音。

　　「這是當然的。」坐著的人說道，「湯成不僅厲害，而且還是個禍害，他一進入上層，月神就死了，雖說月神的死和他沒有直接關係，但如果湯成不進上層，月神應該還能多活一段時間。他進入上層後，不僅間接害死了月神，還讓白面吃了大虧，這樣的人如果不厲害，就沒人稱得上厲害。」

　　「或許很多人認為，湯成初入上層，還不足為懼，但我不這麼想。他這種人物並不是能夠用常理去推測的，如果他有七分力，他會作十二分的秀，如果他有十二分的力，我們就需要用二十分的力量去針對……我一直都把他當做上層一線強者來應對。」

　　「既然這樣，那加格雷亞倒也死得不冤。」第二個人的聲音有著幾分譏諷。

　　「他死得是不冤，但敗得太難看，我不指望他殺掉湯成，但連一個幻影旅團的成員都殺不了，實在是讓我失望透頂。」

　　「幻影旅團不足為懼。」

　　「那你可就錯了。」

　　「哦？」

　　「如果以硬碰硬，以我們倆人的實力要消滅幻影旅團的確不難，但他們的能力千奇百怪。尤其在湯成率領下，誰也不知道會發揮出怎樣的威力，如果我們能先除掉幻影旅團，再對付湯成就會輕鬆很多。」坐著的人搖了搖頭，「不過湯成也真是難纏，他在戰後竟然沒有讓幻影旅團前往流星街，讓我在流星街的佈置成了無用功。」

　　「流星街的人太過固執，簡直潑水不入。」第二個聲音有著幾分感歎。

　　「這也是當然的，如果他們不固執，他們就活不下去。讓他們對付幻影旅團，那比登天還難。」

　　「那春秋姐弟呢？他們近在咫尺，也是湯成的助力，你為什麼不出手？」

　　「要殺春秋姐弟也容易，但是殺掉之後卻會很麻煩。現在湯成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所以春秋姐弟才會回獵人協會覆命，但如果他們死在這裡，我們也就暴露了。」

　　「其實我們可以讓其他人出手的。」

　　「他們畢竟是英雄，其他人我不放心。而且我現在的地位未穩，殺了他們損失大於利益，一旦我失去了在這個世界的勢，接下來的行動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那你如何確定湯成不知道你在人類政府？」

　　「這我無法確定，他或許已經猜到，但至少我還是處於暗中。」

　　「可是你派出艾德倫，以湯成的老謀深算，你這一手很可能暴露自己。」

　　坐著的人沉吟了片刻。「毫無疑問，湯成絕非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否則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在短短數天之內收服幻影旅團。但他既然會收服幻影旅團，想來應該也會對亞路嘉出手，如果他真的得到了亞路嘉，我們想要擊敗他就難上加難……好在我們在行動上佔據先手，能夠給揍敵客家的東西也遠比湯成更多，應該還有著一爭的餘地，至於之後會不會暴露，那已經無關緊要，本來我也沒想著一直隱藏下去。」

　　「一旦得到亞路嘉，我們就可以正式展開行動，先前湯成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嵌合蟻，但如果他的敵人變成了整個人類，倒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抗下來。」

　　「我們還無法確定一定能得到亞路嘉，如果湯成硬搶呢？」第二個聲音似乎有些擔心。

　　「揍敵客家族不是吃素的，如果他硬搶，只會離亞路嘉越來越遠。」坐著的人倒是沒這個擔心。

　　「那如果他真的硬搶，我是否可以趁機殺了他？」

　　「你能殺掉蟻王嗎？」坐著的人反問。

　　「不能。」

　　「但湯成從蟻王手中活下來了。」坐著的人歎道，「我跟你說過的，跟這個人為敵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如果你覺得贏不了他，你或許還有打敗他的希望，可如果你覺得一定能贏，那多半只有死路一條的。」

　　「原來如此，這倒是我自大了。」

　　「你能這麼想，我便放心多了。」

　　房間裡沉默了下去。許久後，那第二個聲音問道：「其實我有件事不太瞭解，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和湯成為敵？畢竟我們和他沒有明確的衝突。」

　　坐著的人歎了口氣，「我們挑戰者本來不就是這樣的嗎，你殺我，我殺你，哪裡需要什麼衝突。而且……這個副本世界是比較特殊的，存在著一件原本不該存在的東西，如果我們想要爬上去就必須得到，所以湯成必須死！」

　　「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

　　「在哪裡？」

　　「……黑暗大陸。」

　　……

　　揍敵客家的浴池裡，湯成重重的拍了拍瑪奇的屁股，只聽啪的一聲，然後起身道：「走吧，我們也該去吃晚飯了。」

　　「呃！」瑪奇驚得跳了起來，眼中又有著一分疑惑，「就這樣？」

　　「那你還想怎樣？」湯成扭過頭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玩味的笑道，「難道你希望我在這裡上了你嗎？」

　　「當、當然不是……」瑪奇臉上一紅，本能的有些嬌羞起來，她發現自己今天臉紅的次數都比之前二十四年還多，但她不能不感到奇怪，她沒想到湯成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她。

　　甚至於一路來到揍敵客家，湯成有無數個機會可以把她推倒，但卻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湯成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笑道：「我現在也稍微有所改變了，就說女人的問題吧，雖然直接吃掉的確是很爽快的一件事，但終究缺少一些餘味，時間長了，新鮮感就會越來越少。但如果放慢腳步，一點一點的吃，就能細水長流，回味無窮。這跟人們常說的欲速則不達有著同樣的性質，或者也可以說是溫水煮青蛙，一步一步來，反應不會過激，趣味也會更足。」

　　說話間，湯成已是離開了浴池。

　　看著他的背影，瑪奇隱隱覺得湯成這話並不只是專指女人，而是有著更深刻的含意……或者，這次揍敵客之行，他早就已經有了詳細的計畫了吧，自己的擔心倒是多此一舉了。

　　如此一想，她也倒是放心了下來。

　　傍晚時分，揍敵客家那巨大的餐廳裡，七八個穿著黑色管家服的男女筆直的站在旁邊，中間那張偌大的飯桌旁圍坐著一些人……坐在主座的是揍敵客家的現任當家席巴．揍敵客，坐在左側位置上的是一個穿著禮服禮帽、臉上纏著繃帶、戴著電子眼，看不清相貌的女人，這人便是席巴的妻子基裘。右側則是一個黑長直美青年，不用多說，他是揍敵客家的長子伊路米。

　　至於餐桌兩側分別坐著湯成瑪奇和艾德倫父子，他們的兩個保鏢顯然是沒資格坐上來的，和管家們一樣都在旁邊站著。

　　飯桌上，湯成倒是沒去理會艾德倫父子，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基裘的身上……當然，他並非對這個年紀可以當他媽的女人有什麼企圖，只是因為這女人的裝扮實在古怪。

　　據他所知，基裘之所以會纏著繃帶是因為奇犽離家出走時刺傷了她，可這事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繃帶依然帶著，難道她臉上的傷還沒好？亦或者她已經愛上了繃帶，就像某些人被揍一頓之後，突然覺醒抖M屬性，愛上被揍的感覺……湯成不無惡意的猜想。

　　除了基裘之外，伊路米也讓湯成頗為在意。原本他和伊路米的關係還算是比較親近的，畢竟當初討要柯特時，對方毫不猶豫的給了，他和亞路嘉那八字還沒一撇的親事也是由伊路米和他定下，照理來說，他這一次前來，伊路米應該會很歡迎的，可是此刻……哪怕表面上毫無跡象，但湯成還是能夠感覺出伊路米對他的疏遠，或者說是躲避。

　　倒是席巴，還是一如既往的威嚴滿滿。

　　另外，揍敵客家的兩大巨頭馬哈和桀諾，以及揍敵家的二子都沒在座，畢竟前兩者已經不怎麼管事，後者是個徹頭徹尾的死宅，招待客人完全不需要他們出面，倒也正常。

　　隨著管家將一盤盤的菜端上飯桌，艾德倫也是很熱情的和席巴聊著天，語氣中不無尊敬。當然在湯成看來，他所說的基本都是廢話，席巴面無表情的應著，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估計也是沒什麼興趣聽他說廢話。

　　艾德倫熱臉貼冷屁股，依然熱情微笑不減，其臉皮之厚倒也可以和湯成比上一比。

夢殞

420　到底誰先說啊？

　　「……談正事吧。」

　　管家把酒菜端上來已經有了近半個小時，眾人吃了也有差不多的時間，艾德倫的嘴基本就沒有停下來過。當然，他不是吃，而是在說，只不過他說了近半個小時，對於自己的來意卻是一點都沒有透露，從溜鬚拍馬說到風花雪月，從風花雪月說到新聞政事，再從新聞政事說到飯菜酒水，再從飯菜灑水說到揍敵客家的家庭和睦，說完了席巴的兒子有多好、妻子有多美，接著又是一頓溜鬚拍馬，其涉獵之廣歸納起來就是兩個字——廢話！

　　湯成自認為自己也算是個比較會說廢話的人，可是跟這貨一比那卻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他最多只是不要臉，但艾德倫這貨卻是臉上裝了城牆，如果臉皮之厚也能抗揍，估計蟻王都要跪。

　　而且，席巴的老婆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到底是怎麼看出美不美的？

　　大概席巴也已經無法忍受他的廢話連篇，終於打斷了他的話頭。

　　湯成多少有點慶幸，他看到艾德倫把廢話轉了一個圈，似乎已經不好意思再說第二遍，目光瞟向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的時候，估計如果席巴沒有出言打斷，他八成還要再聊一聊日光燈的正確使用方法。

　　艾德倫聽出席巴語氣中的不耐，心中也是訕訕，但他的臉上還是如同春風般的和諧，笑道，「席巴先生剛回來不久，正事倒是不急的……」

　　「你雖然不急，可如果你再不提正事，我們怕是只能去火爐邊吃這頓飯了。」湯成訕訕的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艾德倫聞言不由一愣，如今雖然不是夏季，但天氣也算溫暖，就算穿個短褲都能上街，為什麼要去火爐邊吃飯？

　　但艾德身為議員，本身也是油滑之輩，一看到湯成那玩味的眼神，心中頓時了然：湯成這話分明就是在嘲諷他廢話說得太多，這飯桌上的菜都冷了，不去火爐邊上吃已經難以下口。

　　想到這裡，饒是以他的臉皮也是不由老臉一紅，可他也不是喜歡說那些廢話，畢竟他這次來揍敵客家任務重大，湯成是他最需要防範的對手，雖然他知道湯成來此的目的大概也和他一樣，雙方遲早是要攤牌的，可就算如此，有些東西也不方便當著湯成的面去說。

　　所以，他原是想著等這頓飯吃完找席巴單獨談，或者湯成能夠自覺點退到一邊去……但是很顯然，席巴並不想把事情留到飯後，湯成也完全沒有那種自覺，讓他左右為難。

　　看來已經無法避開他了……艾德倫心下一歎，罵著湯成的不要臉，也知道自己說了這麼多的廢話，估計已經讓席巴心生不滿，甚至就連在座的其他人應該也沒什麼好心情，畢竟殺手都是非常珍惜時間的，如果自己再不說，只怕難度會進一步提升。

　　這麼一想，艾德倫倒也不再猶豫，當即開口，「其實這次我來此，是想和貴家談一件生意……」

　　「啊，說起來，我也有件事要和席巴你談談。」不等艾德倫把話說完，湯成就已經放下了筷子，臉上一副終於想起什麼事的表情。

　　艾德倫語氣一窒，險些噴出一口老血……湯成這貨早不想起來，晚不想起來，偏等自己要說正事的時候想起來，分明就是故意的，這個賤人！

　　艾德倫心中罵著，席巴卻是點了點頭，「請說。」

　　「其實是這樣的。」湯成正色道，「雖然我是第一次來你們家，但我和你們家卻是已經有了很大的淵緣。比如奇犽，我和他一起參加獵人考試，那是算得上生死之交的。再說柯特，他現在是我旅團中的一員，但我卻一直把他當做乾妹妹看待，無話不談。然後伊路米，所謂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伊路米是西索的好基友，西索是我的好基友，伊路米當然也就是我的好基友……你們說對不對？」

　　聽了這麼不要臉的話，艾德倫恨不得甩湯成一臉，但考慮到臉面上的客氣還是要保持，違心的點著腦袋，同時還有著幾分警惕，「團長說得很有道理。」

　　伊路米不覺得哪裡有道理，莫名的多出兩個基友，他只覺得壓力山大，席巴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不過基裘作為母親，還是必要的提醒了一句：「柯特是男孩子。」

　　湯成笑著擺擺手，「這個沒有關係，弟就是妹，妹就是弟，區別不大的。」

　　你還真是男女通吃啊……艾德倫暗自嘀咕了一句。

　　接著，湯成又說道：「我和席巴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每一次見到都留給我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今天，讓我充分感覺到了父親一般的偉岸。最後是基裘阿姨，我們雖然是初次見面，可你身上那母性的光輝卻深深的照耀著我，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我那去世多年的母親……」

　　艾德倫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有點想吐……他剛才稱讚基裘美麗當然是在拍馬屁，畢竟基裘滿臉的繃帶，他能看到的只有繃帶是如何的白，可他沒想到湯成竟然連母性的光輝這種東西都看得出來，這馬屁的境界顯然要比自己高出一級。

　　如果自己只是臉皮厚一點，那這個幻影旅團的團長就是完全的不要臉了。正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自己和他爭奪亞路嘉，估計很有難度。

　　「客氣了。」倒是席巴夫妻依然淡定無比。

　　「不不不，我這完全是肺腑之言。」湯成擺著手，臉上滿是真誠，看得艾德倫又是一陣作嘔，「所以我想說的是，我們既然已經有了如此密切的關係，那麼稍微提一點過份的要求應該也不算過份，比如說……」

　　湯成故意頓了頓，而艾德倫已經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暗道一聲不好！

　　雖然他不知道湯成這些話到底有幾分真假，但就算是純粹的馬屁，如果換了自己，聽了也會相當的受用，如果這種情況下讓湯成提出他的要求，自己無疑就失去了先機，萬一席巴一個衝動答應了下來，自己就算拿座金山來也挽回不了的。

　　「席巴先生！」於是，艾德倫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湯成的話，「其實我……」

　　砰！

　　忽然，一隻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湯成扭頭望著艾德倫，滿面怒容，「艾德倫先生！」

　　他說的是艾德倫，卻把柏格嚇得滿臉鐵青，手中的勺子鐺的一聲掉在地上，而艾德倫話未出口也被嚇了個夠嗆，發現湯成那彷彿要殺人般的表情，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驚惶道：「團……團長有何吩咐？」

　　他身為人類政府的議員，雖然只是個掛名的，但也算得上地位尊貴，平日裡，不管哪個人見到他都是客客氣氣的。揍敵客家族雖然勢力龐大，但他背靠人類政府，後臺只有更硬。所以，雖然表面上保持著足夠的尊敬，但並沒有多少畏懼。

　　可幻影旅團卻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盜賊，他們做起事來無法無天，尤其眼前這個團長更是喜怒無常，他後臺硬是硬，但也稍微遠了一點，如果對方真的要殺他，那可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是以，這一刻他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恐懼。

　　湯成倒是沒有殺他的意思，只是一臉的憂鬱，歎道：「艾德倫先生，我本來覺得你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讓我心生嚮往，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我現在和席巴談正事，你就算有事要說，那也得等我們說完了再插嘴，可你突然的出聲打斷我們的談話，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嗎？你這麼沒有禮貌，我真為你的父母感到悲哀。」

　　草你媽個逼！

　　艾德倫想罵娘，他也想說一句，之前是你先打斷我的話，但他又怕湯成發怒，不敢反駁，頻頻點頭道：「團長……你說的很有道理，是我沒有禮貌，我的錯，你繼續說。」

　　湯成頓時笑了，「這樣才對嘛，知錯能改，艾德倫先生你依然是個讓我尊敬的人，反正我的事情也不急，既然你有話要說，那就讓你先說吧。」

　　「……」艾德倫一陣沉默，他有點搞不清楚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之前還一副想殺了自己的模樣，現在卻又如此客氣，簡直莫名其妙。

　　不過湯成既然推讓，他倒也不會拒絕，當即假意的客氣了一番，然後說道，「席巴先生，其實我想說的是……」

　　砰！

　　又是一聲巨響，艾德倫如同驚弓之鳥般的望過去，果然又是湯成。

　　艾德倫一臉的驚恐，弱弱道：「團長，我……可沒有打斷你的話啊。」他這個時候不禁悲哀的想著：自己只比剛才多說了五個字。

　　湯成歉然一笑，「艾德倫先生你不要激動，你當然沒有打斷我的話，只是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需要立刻和席巴談談……剛才我讓你先說，我想現在你應該不會和我搶吧？」

　　「當……這是當然。」艾德倫苦著一張臉，「團長你先說。」

　　湯成笑著點了點頭，嘴巴一張，但轉瞬他的臉上也和艾德倫一樣的苦味，皺眉道，「糟糕，剛才被艾德倫先生你那麼一打岔，我忘記自己想說的是什麼了，要不這樣，艾德倫先生你先說吧。」

　　「……」艾德倫沒有說話，他已經快要崩潰了。

夢殞

421　不給，就搶

　　湯成和艾德倫因為誰先說這個問題而互相爭執不休……當然，用爭執這個詞或許有些不太恰當，畢竟湯成很謙讓，艾德倫也很客氣，兩人似乎誰都希望對方先說的樣子，可來來回回扯了半天，卻是誰都沒機會說。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兩人已經開始鬥法，揍敵客家的人不僅有眼睛，而且眼睛雪亮，他們當然知道這兩人的較勁早就已經開始，不過這跟他們關係不大，只是冷眼旁觀的看戲。

　　但就眼下的情況來說，艾德倫顯然不是湯成的對手，砰砰砰的幾巴掌下來，桌子沒有被湯成拍碎，艾德倫已經被嚇得心驚膽顫，雖然依舊擺著笑臉，但眼中已經惶惶不安，簡直就像大人打小孩，艾德倫被欺負得不要不要的。

　　席巴雖然冷眼旁觀，但心如明鏡。他和湯成的初次見面是在一年前的友克鑫市，當時湯成還不是幻影旅團的團長，只不過是一個剛剛通過獵人考試不久的新手獵人，實力不怎麼樣，勢力也是一點都沒，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詭計多端了一點……當然，還有不怕死。

　　不過他作為殺手多年，早就不將死亡放在心上，湯成的不怕死在他看來反倒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一年後的今天，湯成已經成了幻影旅團的團長，並且打敗了來自黑暗大陸的嵌合蟻，其實力就連他也有點摸不清深淺……雖然湯成和嵌合蟻的戰鬥只是在數天前，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以揍敵客家的勢力，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席巴早在看到湯成的第一眼，就知道此子日後必成大器。可就算是他也沒有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湯成竟然成了這樣的大器……他的幾個兒子中，最可靠的當然是長子伊路米，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不需要他去操任何的心，他也從不去干涉伊路米的事情，伊路米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可他最期待並寄予厚望的卻是三子奇犽。

　　奇犽的天賦在他揍敵客家也是極其罕見，別說超越伊路米，就算超越他也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甚至可以說是揍敵客的家族歷史上最為前途無量的孩子。但就算是奇犽，跟湯成一比也是相差了太遠。

　　至少給奇犽一年的時間，絕對不可能成長到湯成這種高度……十年都未必！

　　只不過，讓席巴更加沒想到的是，湯成不僅天賦出眾，就連口才也是極其了得，只是這麼一會，就把艾德倫這個圓滑的政客說得面紅耳赤，膽顫心驚。如果自己再不出面，估計艾德倫被活活氣死都是大有可能。

　　雖說艾德倫是死是活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但如果對方真的死在自己家中，那也是個麻煩。於是，趁著雙方都停頓下來的時候，席巴終於扭頭向艾德倫望去，道：「艾德倫先生想和我談的是什麼生意？」

　　艾德倫的確已經快被湯成氣死，短短一頓飯的時間，對他而言彷彿過了十年，只覺得心力憔悴，人生低迷。可是一聽到席巴的聲音，他頓時精神一振……如今他和湯成正在互相擠兌，自己明顯落於下風，可席巴卻首先詢問自己，這豈不是說明，相較於湯成，自己更受到重視嗎？

　　艾德倫自我感覺良好，臉上也是榮光煥發，一瞬間彷彿又年輕了二十歲，當即說道：「我想談的生意是關於席巴先生您的孩子。」

　　「我的孩子？」

　　「是的。」艾德倫連忙點頭，下意識的又看了湯成一眼，眼中多少有著幾分得意。

　　先前每一次輪到他說話的時候，他都會先說上一口「其實」、「這樣」、「那樣」之類的前緣，然後無一例外的，每當這些首碼說完都會被湯成打斷，讓他的心情鬱悶到極點。不過這一次他明顯學乖了，直接把這些首碼捨棄。果然，湯成已經來不及打斷。

　　看著湯成臉上的無奈，艾德倫終於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只覺得湯成雖然陰險狡詐，但終是抵不過自己的老練，頓時，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當然，優越歸優越，有了那麼多的前車之鑒，他已經不會再給湯成打斷自己的機會，不等湯成開口，他已是再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席巴先生您一共有五個兒子……」

　　「四個。」

　　「呃？」

　　「我只有四個兒子。」席巴沉聲道。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艾德倫賠了一個笑臉，「您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

　　「我沒有女兒。」

　　「什麼？」席巴說得漫不在乎，艾德倫聽了卻是滿腦袋的茫然。

　　揍敵客家的家譜並不算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的，他們一家總共有十人人，曾曾祖父、祖父母、父母和五個兄弟。除了祖母居住在流星街外，其他九人全部住在枯枯戮山，這個資訊即便是普通人都算耳熟能詳，只不過很少有人能見到他們。

　　當然，外界的傳言畢竟不能全信，就說揍敵客家的五個兄弟，雖然對外都說是兒子，可老四亞路嘉加的性別還不能蓋棺定論，至少他上面的人給出的答案是性別不明。

　　艾德倫之所以開口說五個兒子，當然是因為保持尊敬，畢竟大多數人都是重男輕女的，如果把兒子說成女兒，難保不會生氣。那麼，既然席巴否定了五個兒子之說，亞路嘉自然就是女孩了，可轉眼席巴又說沒有女兒，這就讓艾德倫越聽越糊塗。

　　如果亞路嘉既不是兒子也不是女孩，那難道是充話費送的？可就算是充話費送的，也還是得分個男女吧……又或者，亞路嘉其實是個人妖？

　　雖然他來此之前，上面的人也說了，不管亞路嘉是男是女，哪怕是個人妖都必須帶回去，可這種話自己總不能當著揍敵客家的人說，否則任務完不成是小，自己平白丟了性命才是冤枉。

　　原本艾德倫打算得很好的，如果亞路嘉是個男孩，他就直接談生意，當然不是交換亞路嘉，而是用足夠的籌碼讓亞路嘉幫個忙，之後只要他能把亞路嘉帶出去，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是揍敵客家能夠管得了的了。而如果亞嘉是個女孩，那雙方就聯個姻，這也是他把兒子柏格帶出來的原因。

　　可現在席巴將兩個如果全部否定了，這讓他多少有點手足無措。

　　「我要亞路嘉。」

　　就在席巴沉默，艾德倫為難之際，一個聲音忽然輕輕的響了起來。

　　眾人本能的向著聲音處看去，卻見湯成已經放下了刀叉，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然後望向眾人，微笑道：「我來此只有一個目的，我要亞路嘉。」

　　確認自己沒有產生幻聽，艾德倫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以為湯成會和自己一樣，他以為自己已經搶佔先機，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湯成竟然會這麼直接！

　　一般來說，大多數人在談論事情的時候，都不會開門見山的去談。比如告白……不管你多麼喜歡一個女孩，你都不可能開門見山的去告白，因為你知道，如果你突然的去向女孩說「我喜歡你」，對方最有可能的反應不是說「好」，而是尷尬，進而拒絕，如此一來，對雙方都算不得什麼好事。

　　所以，旁敲側擊的迂回戰術便是很重要的了，至少在告白之前你得先確定，對方有沒有男朋友，然後再探明一個大致的意向。

　　艾德倫來揍敵客家當然不是來告白的，可他的處境卻差不多，因為他知道揍敵客家有個孩子叫亞路嘉，自己上面的人對這個孩子志在必得，可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所以他需要先探一探，然後再做行動，可是他沒有想到湯成會這麼直接的說出：我要亞路嘉！

　　湯成怎麼可以這麼直接？

　　對於湯成的這種做法他實在無法認同，也極度的惶恐，可是看著湯成那麼自然的表情，他卻又覺得，湯成就應該是這麼直接的人。

　　席巴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他的眼神已經有了幾分變化，沉聲道：「你們是怎麼知道亞路嘉的？」

　　他沒有說湯成，而說你們，顯然對於雙方來此的目的，也是心知肚明的。

　　湯成微笑不變，道：「我自然有我的情報源，但就算我說出來，你多半也不理解，所以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席巴不置可否，然後望向艾德倫，「你也想要亞路嘉嗎？」

　　艾德倫當即一怔，但很快他就點了點頭……此刻，他有很多東西不理解，腦袋也很是混亂，但他知道，現在已經沒有再給他旁敲側擊的機會了，除了點頭，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席巴也是點頭，「你們都想要亞路嘉，但亞路嘉只有一個，你們當然沒有對半分的打算，可是我想說……如果我誰都不答應呢？」

　　艾德倫一臉苦笑，他的手本能的按向懷中的口袋，口袋裡的是他最大的底牌，可他現在已經不知道這張底牌能不能起作用。

　　當然，他暫時也不想用，因為他想聽聽湯成的反應。

　　湯成還是在笑，「我對亞路嘉志在必得，我想要的東西當然也一定會去得到，而且我還是盜賊，如果你不答應，那麼……我就只能搶了。」

夢殞

422　無視一切阻力

　　湯成說出搶這個字的時候，不僅艾德倫和柏格悚然動容，就連席巴也是眼神一凜，但所有人都知道湯成這話並不是隨口說說的，因為湯成是幻影旅團的團長。

　　幻影旅團作為這世上知名度最大的盜賊團，他們幹的是些什麼勾當，每個人都是心知肚明，他們是盜賊，想要的東西自然是用搶的。這一次湯成不是用搶，而是用說，已經算是相當的客氣，如果用說的行不通，那當然只能用搶了。

　　至於被搶的物件是普通人還是揍敵客，那似乎已經沒有意義。

　　想要的東西，我就一定要得到……暗自念著湯成的這句話，艾德倫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無力感，對於此行的任務他已經不抱太多期待，但他還是有著一分期待，那就是席巴。

　　現在坐在湯成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這世上第一殺手世家的家主席巴．揍敵客。揍敵客的實力深不可測，雖說幻影旅團背靠流星街，有流星街的支持，但揍敵客家和流星街也有密切的關係，不說揍敵客家的傭人全部來自流星街，也不說席巴的妻子出自流星街，單是席巴的母親現在就居於流星街，是流星街長老會中的一員，這就足以讓流星街左右為難。

　　一方面是流星街的英雄，一方面是流星街的長老，這兩方如果真的打起來，流星街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兩不相幫或者調和了。

　　當然，不管幻影旅團還是揍敵客，都是無比自傲的人，他們想做什麼，只會自己出手，而不會去扯什麼背景。所以，即便幻影旅團真的和揍敵客火拼，流星街應該也不會參與進來。

　　但拋開流星街不談，在艾德倫看來，顯然是揍敵客家庭的實力更勝一籌，更不用說現在他們身處揍敵客的老巢，而幻影旅團只有兩人，誰強誰弱一目了然，所以……如果湯成這句話能夠激怒席巴，進而引起他的殺機，那就沒有人再和自己競爭，亞路嘉自然也是手到擒來。

　　是以，這一刻，艾德倫除了不安之外，更多的還是激動。

　　以席巴．揍敵客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如何能夠容忍一個黃口小兒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遜？不！要搶席巴的孩子，這已經不是出言不遜，簡直就是囂張狂妄到極點，自尋死路！

　　殺吧！殺吧！殺了他吧……

　　艾德倫在心裡默默的期盼著。然而，願望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席巴別說殺意，他甚至連動怒都沒有，仍然坐在那裡，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淡道：「竟然能夠讓堂堂幻影旅團的團長下如此大的決心，不惜與揍敵客為敵也要得到亞路嘉，看來在團長的心中，亞路嘉的份量著實不輕啊。」

　　「當然。」湯成並不否認，「我想要的東西或許不是最好的，但絕對是讓我最滿意的。」

　　席巴點頭，「那好吧，不過在此之前我還需要準備一下，不知團長可有耐心等待？」

　　「沒問題。」

　　隨後，席巴帶著妻子離席而去，伊路米也跟著離開了。

　　艾德倫和柏格坐在位置上，卻感覺針紮的一樣，他們都覺得席巴雖然表面上答應了，但實際卻肯定已經怒極，這次離席絕對不是去準備什麼，多半是去埋伏佈置，打算將湯成和瑪奇二人徹底殺掉。

　　想來不久後，殺戮的獠牙就會襲來！

　　當然，這對他們是一件好事，可是他們還坐在這裡那就有問題了，萬一他們被殃及池魚那就是天大的冤枉，可是席巴沒有叫上他們，他們倒也不好離席。

　　與此同時，瑪奇也在向湯成打著眼色，隱隱有著幾分戒備，雖然她和艾德倫父子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可這一刻他們想的卻是類似。

　　湯成無所謂的搖搖頭，臉上滿是自信，「放心，沒事。」

　　瑪奇不知道湯成哪裡來的自信，但既然他說沒事，那就沒事吧。

　　……

　　樓道裡，基裘的語氣有著幾分疑惑，「你真打算把……交給他？」

　　「不是交給他，而是讓他去看一看。」席巴答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席巴一臉平靜的表情，「那個東西是我們家的禁忌，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但我估計他們已經有著足夠的瞭解……」

　　「艾德倫也是？」基裘似乎有些不屑的樣子。

　　「他只是一個馬前卒，知道的應該不多，但是他背後的人必然非同凡響，當然，這個暫時不需要理會。湯成對那個東西勢在必得，像他這種人，既然想要，那就絕對不會為任何阻礙所困，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瞭解多少，如果看到了，或許就會放棄了。」

　　「如果不放棄呢？」

　　「那就給他。」

　　席巴此話一出，基裘的電子眼瘋狂的閃了一下，跟在後面的伊路米也是表情一變。

　　「伊路米，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席巴像是背後長著眼睛一樣，問道。

　　「沒有。」伊路米搖搖頭，但隨即又說道，「或許，是因為我的關係。」

　　「這跟你沒有關係。」席巴說道，「我以前就說過，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來干涉。有些是因為你能夠完美的做好，有些卻是因為沒有意義……就算沒有你，湯成和艾德倫還是會來。」

　　伊路米心中一動，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西索有一個用性格區分念能力者的體系方法，從某方面來說這是很正確的，比如操作系，這一類人的性格多半是我行我素，但卻又喜歡對人講道理，同時還有著較強於他人的控制欲。

　　俠客是操作系念能力者，他或許不是很我行我素，但他的確很喜歡和人講道理，而且他的念能力也是控制他人。再比如梟亞普夫也是操縱系，身為蟻王的護衛，他本應該對蟻王的話言聽計從，但事實上他卻很有自己的主線，甚至試圖讓蟻王走上他所想要的道路，雖然這並不妨礙他對蟻王的忠誠，但他那強烈的控制欲也是顯而易的。

　　而比起這兩人，伊路米的控制欲顯然更為強烈，或者應該稱之為支配欲。

　　他對弟弟奇犽極度關心，為了防止奇犽發生意外，讓奇犽可以在面對強大的敵人時及時逃離，他不惜在奇犽的腦袋裡插下念針以重塑奇犽的大腦，但同時這也可以讓他更加輕鬆的支配奇犽。他對亞路嘉有殺心，因為亞路嘉的能力太過詭異莫測，且完全不在他的控制範圍內，但是那種力量他又想控制在手，而奇犽可以命令亞路嘉身體裡的那個東西，所以他可以通過支配奇犽來支配亞路嘉。

　　總而言之，除了殺人做生意之外，伊路米所做的事情基本都是為了支配，當然也包括他為湯成和亞路嘉定下的那場口頭婚約。

　　當初在獵人考試時的陷阱塔里，伊路米見到了一個讓他極為忌憚的人，那個人就是魅靈。雖然這個女人不會念，甚至手無縛雞之力，但她本身所擁有的力量卻恐怖無比，就算伊路米都不覺得自己有勝利的可能。

　　但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在湯成的一指之力下崩潰。

　　而且當時的湯成還不會念。

　　那麼顯然，湯成是靠自己的力量打敗了魅靈的魅惑，並且不費吹灰之力。

　　當時他就在想，如果這種能力加上念，會是什麼樣子？魅力的恐怖之處主要在於她可以通過自身的魅力去控制他人的思維，而湯成不受這種控制，甚至可以反過來制伏魅靈，這豈不是說明湯成的控制更勝一籌。

　　那麼當湯成學會念之後，這種能力或許就能在念能力的基礎上進一步進化，進而……甚至可以控制亞路嘉的那個東西？

　　雖說他可以通過控制奇犽來控制亞路嘉，但那畢竟不算太保險。雖然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能否控制湯成，他鬥不過魅靈，魅靈鬥不過湯成，並不代表他就鬥不過湯成，至少，在湯成學會念之初，他還可以通過念針去重塑湯成的大腦，就像支配奇犽一樣來支配湯成，如此一來，湯成加上奇犽，亞路嘉也就能夠輕易的控制了。

　　所以在之後，他找到湯成，透露出亞露嘉的存在，並談下了那場婚事。雖說亞路嘉並不是他的東西，但反正只是口頭上的約定，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對他而言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當然，他並不能保證湯成一定可以控制亞露嘉，所以才會有讓湯成學會念之後再去找他一說。這首先是為了確定湯成的能力，其次則是將湯成支配。

　　只不過後再發生的一切卻完全脫離了他的控制，當他再一次見到湯成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出手的機會，因為奇犽落在了湯成的手上，如果自己出手，奇犽很可能性命不保……投鼠忌器，讓他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那個時候，他其實已經隱隱猜到，或許早在當初談訂婚事的時候，湯成就已經看穿了自己的用意，真正被欺騙並利用的不是湯成，而是自己！

　　然後到得現在，湯成來拿亞路嘉了。

　　因為此時此刻，湯成已經可以無視一切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