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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微雨]重生小保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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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9 23:59:20 |倒序瀏覽 | x 6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5-8-12 17:53 編輯

重生小保姆 作者:江微雨

內容簡介】:

  如果上天再給你一次生的機會

  你將如何選擇

  某女:

  首先偶要拼命長個美女樣兒

  然後端個悠閒滴鐵飯碗,金飯碗更好最後

  勾搭哦不覓個溫柔體貼成熟穩重......的年齡最好大個6―8歲的老公

  最最後生個哦不生倆小貓咪般乖的小公主

  ......

  所以  

  在她通往幸福的大康生活的康莊小道上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老爸擋著,殺雞

  老爸語:殺雞能嚇唬誰

  某女:嚇著誰是誰,愛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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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9 23:59:39
正文 一 往日重現

    二十八歲的李明,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餓要個鐵飯碗!

    要說她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什麼,那就是——想當年俺年輕的時候,就為啥那麼有雄心壯志涅?!

    咋就那麼不懂事呢!

    現在,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早出晚歸,雖然她的單位是個合資企業,工資待遇也算不錯,但是一天接一天的緊張加忙碌,仿佛沒有盡頭似的,還是讓她倍感壓力。

    尤其每當難得的週末,在事業單位工作的閨蜜從週五下午就開始休息,而她自己卻得堅守陣地直到週六晚上,只能每週休息一天啊,啊!勞動者有休息的權利啊!

    為嘛大老闆都敢違法亂紀,而她們這些小打工仔就不敢吭聲涅!誰說的來著,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誠不我欺也!

    一步錯步步錯,想當年啊想當年,李明大學讀的是本地一所就業前景一向十分燦爛的化工學院,畢業生向來都被本地一家全國知名的化工企業包銷,尤其是她們這種本科生,分配的工作都不賴,就連那些對口的中專都有多少要多少,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可是,很多事情都壞在一個可是上了。

    李明那時候還沒意識到自己時運不濟。

    她畢業那年,碰巧的是國家第一年實行雙向選擇自主擇業,她們這批畢業生都打入人才市場,自己跟用人單位談去吧。而一夜之間,所有的國家單位,門檻忽然的也高了起來,而遍地的大學生,似乎也忽然不值錢了起來。

    李明這輩子最後悔地就是。讀大學地時候成績稀鬆平常混日子就等畢業地她。居然那麼天真地雄心勃勃地。要靠自己不靠爹媽。

    現在國家不管了。正好哇。看餓地。一定要自己奮鬥個人模狗樣兒來。

    奮鬥是奮鬥了。工作四年。換了仨工作。最後這個幹了不到三年。好就一個字。累!

    這時候。李明意識到。唉。上進心其實要跟能力相匹配地。

    而自己。其實就是一空有點兒上進心沒啥能力地。還好安逸享受好逸惡勞地升鬥小女子是也!

    悔之晚矣。

    可是,現在看看,你知道要進個國家單位有多麼難麼,要考個公務員有多難麼!

    在市里教委工作的嘉惠那個死丫頭每天有多麼輕鬆愜意麼!

    她的心在滴血,為什麼沒聽老媽的話,走後門弄個結實又輕鬆點兒地飯碗涅!

    雖然她每個月比嘉惠多掙了幾百塊,那倆錢兒都不夠她買化妝品和加班零食的,眼看著眼前永遠做不完的報表,苦啊!

    命苦不能怨社會,其實她還算不錯了,看看身邊處了快半年,眼看要談婚論嫁的男朋友,雖然這傢伙長的其貌不揚,沒房沒車,但是人很好,品學兼優,在公司裏有口皆碑,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李明呵護有加,當寶似的供著,怎麼看此君都是一大大潛力股。

    這次五一放兩天假,兩人一商量,借此機會把結婚的事跟父母定下來,男朋友家在外省,一切全憑自己做主,所以全聽李明這邊的。

    兩人年紀都不小了,如果沒什麼意外,打算十一結婚,然後買個房生個娃,估計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吃完了午飯,李明收拾完了碗筷,看男朋友跟她弟弟妹妹還有老爸打麻將打的挺熱鬧,很有些融入了她們家的架勢,而老媽老爸對他也早就基本滿意,畢竟女兒快奔三十的人了,眼看要砸在手裏忽然有人要了,幾乎沒有二話地同意他們的婚事。

    李明有點兒鬱悶地提著垃圾桶去大門外的壕溝倒垃圾。

    她家在她們那個村子也算是個富戶,早年老爸老媽成了萬元戶時代蓋的小二樓雖然樣子有點跟不上潮流了,但是貴在地理位置好,村頭大路邊,右鄰本村唯一學府林村小學,左挨本村政府所在地村委會大樓,西眺本鎮政府大樓及唯一農貿市場,可以說據東西南北交通要道及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而那所謂倒垃圾的壕溝,過去是個池塘,本來好好的一灘清水兒,就因為距離學校近,成了學校的垃圾場,日積月累,垃圾多了,水沒了,成了名副其實的垃圾場,周圍村民也毫不客氣的跟著一起廢物利用當公共垃圾場了。

    李明倒完了垃圾,稍稍感歎了一下時光流逝人是物非。

    忽然眼角餘光掃到池塘東邊那片榆樹林子,幾十年如一日的陰森,一個青條石砌的大井臺隱隱可見。

    那可是村裏過去唯二水源之一。

    但是李明每次跟大人去挑水,總是從心裏往外的感到害怕,說不上來為什麼,每次路過的時候都心裏發毛,晚上寧肯繞道走都不敢從那裏路過的。

    五月暖暖的陽光一曬,李明心裏忽然感到好笑,想起自己小時候那個膽小的樣子,小小鄙視了一下,為了證明自己確實長大了,膽子肥了,放下手裏的小垃圾桶,昂首闊步奔那小樹林的井臺走去。

    小樣兒的,她就不信還能看見什麼么蛾子,不就一口水井麼,可把她嚇了不少年頭呢,一定要趁著青天白日的,把心理陰影去掉。

    很快到了大井臺邊上,樹蔭遮地,還是有點涼涼的。李明橫眉立目地趴到井臺的條石上往下瞅,這井因為多年廢棄不用,也是怕有小孩子淘氣掉下去,井口已經封上了,只有不到巴掌寬的縫隙。

    李明趴那縫隙上,瞪著眼睛使勁往下看,下面黝黑黝黑的,隨著陽光的攝入,深深的井底隱隱有水光反射,寬闊的井壁還是石頭切的,青黑青黑的,股股陰涼之氣從石縫中撲面而來,李明唬的一下汗毛倒立,雞皮疙瘩就冒了出來。使勁瞪著有點近視且疑似雙眼皮的大眼睛,努力克服心裏的不適,仔細向井底瞧著。

    那水似乎有點綠或者黑,說不清楚,當年可是很清澈的。恍然之間,平靜的水面似乎晃動了一下,泛起陣陣漣漪,李明幾乎以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再看,那波紋一圈圈的擴散的更厲害了,看的人直眼暈,李明自覺不太妙,想縮回頭,可仿佛那水波有磁性似的,卻說什麼也轉不開視線,並且,更加不妙的是,李明感到那水波居然以中心為底向下塌陷,更更不妙的是,她感到自己隨著那塌陷被一股莫名的引力吸了進去,然後天旋地轉,跟著那波紋一直向下向下再向下。

    李明最後的意識是,她就知道,她跟這破井犯沖!

    如果有來世,她一定把這破井填吧了,如果有來世,她一定弄個鐵飯碗用用啊。如果,可是,她沒想投井啊啊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明渾身疼痛,眼冒金星地睜開眼睛,足有五秒鐘才回了魂兒。定定神兒,發現天空很高很藍。。。。。。不對,收回眼神兒,發現自己躺地上,旁邊躺輛自行車,輪子還轉著。

    一張頗為漂亮的女人臉孔忽然出現在她頭頂上方,關切地:

    “小明,你怎麼樣啊?”這女人她還真認識,一個村的,那個八竿子大舅的媳婦也就是她那八竿子的大舅媽。

    李明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想起身,卻有點兒沒力氣,背上疼的厲害,手也疼。

    那大舅媽看李明掙扎,忙伸手幫忙攙扶她坐了起來。

    李明稍稍活動下手腳,還行,能使喚,就是火辣辣地。

    也看見了前面還躺了另一輛自行車,靠著一個院牆轉角跟她自己的自行車頭對頭躺地上,明白了,交通事故。

    兩輛自行車狹路相逢,人家大舅媽勇者勝,自己栽了。

    李明在大舅媽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哦,舅媽,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疼。”

    先安撫一下不安的大舅媽吧。

    大舅媽幫助李明把自行車扶了起來,再三確定李明沒事兒後,打算走了。李明心裏有點嘀咕,萬一有個內傷什麼的怎麼辦,先小人後君子吧,忙把大舅媽喊住:

    “那個,大舅媽,我回家以後要是出了什麼毛病,我可找你治病要醫藥費啊。”

    大舅媽溫和地笑:

    “好啊,舅媽指定認賬,放心啊。”

    心道這小傢伙心眼兒還不少嗎。

    李明看著大舅媽逐漸消失的背影,心頭感覺怪怪的,這大舅媽多年沒見還那麼年輕啊,不過,貌似。。。好像她以前小時候真出過這麼一碼事兒。

    那是她剛剛學會用家裏的大永久自行車跨在橫樑上騎車,算是學會一半兒吧,有一天興沖沖出去溜,跟大舅媽撞上了。後來她讀高中的時候數學和物理一直不靈光,她就懷疑是不是那時候撞壞了腦子。

    可是,今天。。。。。。李明抬起火辣辣的手掌,看著那沁出了血珠子髒兮兮的小手心,小。。。小手心。。。還疼!

    天啊,不用掐大腿了,她不是做夢啊,她是回到小時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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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9 23:59:55
正文 二 莊生蝴蝶

    李明在原地楞了半晌,大腦一片空白,懵懵懂懂好一會兒才回過味兒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褲子和腳上的鞋,也記不得自己現在具體是幾歲了,有點兒迷糊,先回家再說吧,反正看樣子也沒穿到別的地兒去,估計爸媽還是那個爸媽,她可不想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李明推著車子慢慢往家走,路還是認得的,三拐兩拐就來到自己家那鐵紅色的鐵大門前,大門沒關,虛掩著。用車前輪頂開一扇門,推車進了院子。

    這還是她家的老房子,後來父母富裕了,就搬村口蓋了樓。李明沒精打采地抬頭打量起老房子來,跟做夢看老照片似的。

    眼光掃到院子裏的菜地頭上小洋井(當地一種手搖式壓力井)台旁邊那倆泥猴時,恨的差點兒抽自己倆嘴巴。

    她想起來了,現在她虛歲八歲,就是今年,本該她上學了,可是因為她家那倆龍鳳胎弟妹沒人照看,她媽打算讓她在家再帶一年孩子,晚一年再上學。結果就在她跟大舅媽撞車的那天,她老媽因為晚上回家發現兩個小崽子邋遢的實在看不出人形來,而李明還沒把鵝欄裏的鵝看住,被家裏的大黃狗咬死兩隻,還把剛剛冒芽的小白菜地磨嘰的不像樣子,於是她老媽十分光火,掄起燒火棍就打她,李明嚇的麻溜兒地棍下逃生,她媽一下子沒追上,氣的她拿起一個剛剛買來的饅頭——那時候可是一年吃不上幾次的稀罕物兒,順手就朝李明打了出去,可惜準頭差了許多,沒打到。

    本來李明老媽程敏不是個磨嘰的主兒,打孩子沒打著就算了,不帶找後賬的,可偏偏李明那天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可能是撞壞了腦子,居然回過頭來挑釁:“嘿嘿,打不著。”

    李明事後嚴重懷疑自己撞壞了腦子,不然她不帶這樣的。

    老媽程敏大怒,操起手邊的東西就扔了出去,罵道:

    “我打死你個小癟犢子!”

    李明那時候還沒近視,眼神兒好的很,一眼看見她老媽打出的子彈,嚇的變了色,忙掉頭就跑,沒跑幾步就聽腳跟後面咕咚一聲,忙跳了起來,一個大板磚從李明腳下咕嚕了過去,嚇了她一身冷汗。

    此一役她和她老媽終身難忘。

    程敏難忘地是。沒見過這麼氣人地孩子。這要是真打上了她得難受一輩子。

    李明難忘地是。瞧瞧俺這身手啊。多麼靈巧。還有那地上翻滾地噴香地白饅頭——多昂貴地武器啊。

    最後晚上娘倆在灶前一邊燒火一邊蹲著和解了。

    並且。李明對她媽動之以情:

    “媽。你說你要是把我打著了。我爸回來能讓你麼。要是打壞了。誰還給你帶孩子啊。”這免費地童工那麼好找麼。

    李明媽眼圈發紅。也很後悔。

    李明同時也意識到在家帶孩子實在不是個好活兒,風險忒大,怎麼想法去上學吧。

    結果形勢比人強,她還是沒去上學,第二年才去。

    現在李明發現自己居然活回去了,呆大門口略一尋思,別的先不說,今天說什麼不能讓老媽生氣打人了,太浪費糧食了。

    而且,那倆小泥猴也忒不像樣了。

    忙把車子支到一邊,露胳膊挽袖子,三兩步竄到泥猴們身邊,一手。。。哧,好疼,一手一個,拖到臺階上的洗衣盆旁邊。就著大洗衣盆裏的半盆渾水,先給倆小崽子洗個頭茬。

    兩個小崽子還挺高興,霹靂撲通地跟著玩的挺高興。眼看著那水變了顏色,倒掉又抽了半盆水,給他們洗個徹底地乾淨,才拽著進了屋裏,拿毛巾給擦吧乾淨。露出兩個白嫩水靈的漂亮娃兒。

    要說李明家裏三個孩子,李明也就算是秀氣,並不是很出眾,反倒是她那兩個龍鳳胎弟妹,長大後男的俊女的俏,都是百裏挑一的人物,可惜都不太踏實肯幹,讀到高中就不讀了,但是都嫁娶的不錯,老公老婆都是家庭條件相當好的人家的孩子。

    所以,李明這對奸猾弟妹日子過滴是相當愜意,雖然她們還是總愛抱怨抱怨。

    現在李明回到小時候,看著這兩個小孩子,心情說不上什麼滋味兒。

    “姐,我餓了。”小弟李連輝眼巴巴地看著,打斷了發呆的李明。

    “啊,餓了啊,等著啊。。。。。。”

    看來自己小時候還真不咋地,不怨她老媽揍她,扔下兩個小孩子,自己跑去練自行車玩,怪不得要被人撞到,唉。其實李明那時候也就是個八歲不到的小孩子,能有什麼責任心,可現在兩世為人,心情自然不同。

    李明憑記憶走到灶間,揭開鍋蓋看了看,空空如也,大鐵鍋刷的鋥亮。順手拉開一邊櫥櫃的小門,最上面一層的秸稈簾子上放了幾個玉米麵餅子,剩下的除了碗筷油鹽醬醋就沒別的了。

    李明鼻子有些發酸,恍然想起,那時候那個窮啊,一年吃不上幾次大米白麵,玉米麵餅子和高粱米飯是家常便飯。哪里像現在,吃肉都吃到膩講究的是綠色新鮮的蔬菜和水果。

    看著小弟小妹眼巴巴的樣子,她拿起一個冰涼的餅子,那時候的玉米麵餅子不像現在做地那麼精細,個頭大不說,也沒放什麼糖什麼豆麵白麵小米麵的,口感粗糙,味道更是不能比,但這就是日常口糧啊。

    李明一狠心,拿出裏面那玻璃瓶剩了不到一半的豆油:

    “你們等下啊,馬上好。”

    倒了一些油到鍋裏,在灶膛里加了秸稈點著,給兩個小的每人煎了個油香金黃的餅子,看著弟妹吃地那個香甜勁頭,唉,就是她老媽回來因為她費油打她一頓也值了。

    同時又很心酸,過去了二十多年,她倒是真忘記了,小時候曾經這麼窮過,那時候好像大家都不富裕,比她們家窮的也不鮮有。

    給兩個小的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都是她穿小剩下的和城裏的姑姑家小孩的舊衣服,有地地方甚至還有補丁。

    吃完了打發兩個小的去玩,嚴令不許再把衣服弄髒。然後開始收拾屋子,也沒功夫仔細思考她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一邊把弟妹換下來的衣服收到一起,一邊搜尋有沒有要洗的東西。這才仔細打量了四周,她二十年前的這個家,還真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牆上和頂棚用報紙糊著,炕上鋪著半新不舊的蔑席,木板的炕沿有著木頭天然的巴節花紋,因為經常摩擦,整個木板光滑細膩。

    地上靠近後窗戶的地方放著兩個木頭箱子,是用來存放她們家全部衣物用品的,箱子上一溜兒靠牆擺放著雪花膏香皂小鏡子杯子等物事兒。另一邊的牆上掛著漆了太陽光輝萬丈和**頭像的,一面報紙大小的大鏡子,紫紅色的邊框顯示著這個時代的老舊。鏡子下麵有張紫紅色的八仙桌,紅漆有些斑駁。

    家裏東西雖然不多,但是收拾的還是乾淨俐落,沒什麼待洗的衣物。李明索性不找了,拿了弟妹的髒衣服出去洗。

    李明一邊坐在房前臺階上用搓洗板洗衣服,一邊留意著鵝欄和大黃狗還有一邊玩耍的兩個小崽子。家裏已經這麼窮了,可不能再讓大黃狗糟蹋財產,這幾隻鵝下的蛋既能改善一下家裏的伙食,又能在集市上賣幾個錢,好歹能補貼點家用。

    李明很快把衣服洗好晾了出去。

    看倆小的在一邊玩沙子玩的挺歡,還好,沙子挺乾淨乾爽,比泥巴強多了。回身進屋裏又把家裏三間房裏裏外外仔細看了一邊,越看心裏越黯然,二十多年前,父母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一步步讓她們三個孩子過上富裕的生活,現在看到當年的情景,宛如夢中,她自問,未必有信心能吃的了那個苦,還每天滿懷希望的辛勤工作,日復一日,千方百計地想方設法改變這種境況。

    想想她許多朋友同學的家裏,當年也應該差不多,不禁讓她對這一代人肅然起敬。

    不久,在村子後面一個部隊工地上給人打短工的媽媽下班了。一看李明還洗了衣服,弟妹也很乾淨,高興地把李明誇獎了幾句,也沒追究李明浪費油的事兒,把在部隊食堂買的饅頭給三個小孩每人一個,就去菜窖裏拿了顆去年儲存的大白菜,開始做晚飯。

    弟妹吃著白胖的饅頭,高興的直蹦躂。

    李明坐灶間給她媽燒火,一手拿著饅頭慢慢吃著,她也確實有些餓了,不過感覺有些麻木。

    看著她媽那年輕白淨的臉,在水汽氤氳的灶台前忙碌,苗條的身材和烏黑柔順的齊耳短髮,顯示著少婦特有的成熟風韻。

    沒錯,她老媽當年確實是個美女來著,小時候不懂事,長大後通過老照片,只是覺得眼睛挺亮面容挺漂亮還挺土氣,大頭照也看不出更多。

    現在李明以一個成年人的眼光看年輕時候的媽媽,跟二十多年後她已經發福走樣的身材對比,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而她老爸,好像從來就沒老過,三十歲到五十歲,一直都那副模樣,相貌普普通通,沉默寡言,跟風風火火的老媽成鮮明對比。

    這個時候的老爸還在鎮裏的酒廠的銷售科工作,大集體企業。

    晚上一家人就著白菜湯,大蔥小白菜小菠菜沾醬,美美吃了頓饅頭。

    這一天,李明的命運改變了點兒,最起碼沒有被她媽拿著饅頭和磚頭追殺,還受了表揚,可心情迷茫的李明躺在炕上,聽著老爸的大呼嚕,弟妹的小呼嚕,轉輾反側。

    她不明白發生在她身上的是怎麼一回事兒,那口井現在應該還有人在用它吃水,自己怎麼就從那麼小的縫隙裏穿來了小時候呢?

    她那男朋友不知道怎麼樣了,唯一讓她安慰的是她還在父母身邊,可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連續三天,李明沒有出去找小夥伴玩,就老老實實在家看孩子做家務監視大黃狗。

    發現孩子忽然懂事能幹了,她老媽倒是挺高興,就是原本就話少的孩子似乎更不愛說話了,不過,兩口子每天都又累又乏的,也沒太在意。

    偷偷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李明又去了那大水井兩回,可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那井水也沒什麼變化,她還是這個她。還被住在附近的張大叔給當成小孩子淘氣呵斥了一回,很怕她一個不好掉下去。

    李明經過幾天的適應,不得不接受她又活回過去的事實。這事還真沒法跟她爸媽說,在農村,說人活回去了是罵人的話,就是她說了她媽還得說她做夢呢,姑且,就當自己做了一回長大了的夢吧。

    說不定,自己還真是做了一夢呢,莊生和蝴蝶,誰知道呢。而,日子還是得過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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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23:29:31
正文 三 新希望小學

    眼看五月末了,天氣一天熱過一天,李明這些天一直沒有出去。

    隔壁吳奶奶的孫女吳鳳去了她大姨家,也沒人來找李明玩了。

    另一邊的鄰居林四叔家的二胖子倒是與李明同年,可一般男女孩沒什麼共同愛好,很少一起玩,而二胖子倒是常常跟著他哥哥大軍的後頭轉,雖然常常被無情甩掉。

    至於她家那倆龍鳳胎,一般跟前院老羅家三個小子玩的多些,羅大小子比龍鳳胎大一年,依次每個小子小兩歲,可羅氏三兄弟太生猛,龍鳳胎總愛吃虧,被欺負那是經常的,所以小時候老媽常常嚴令禁止雙胞胎跟羅氏三兄弟近距離接觸,以防發生危險。

    現在李明就想了,那時候自己幹什麼去了,無解。

    李明剛剛回魂這幾天心情不好,懶得當老母雞,索性嚴禁羅氏三兄弟主要是大哥和二弟上門。所以家裏這些天很清淨。

    眼看倆小的有意見上串下跳的有些呆不住了。李明歎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吧,帶著兩個小的到村子南面一個類似于兒童樂園的一個小土丘玩去了。

    李明沒事仔細想了下以後,既然咱家做了個曾經成年的夢,無論真假不能像過去那麼瞎混日子了,將來不說,眼前有一樣就讓她很不爽。

    為嘛她要為了兩個小的晚一年上學,耽誤了她沒趕上國家包辦分配大學生工作的末班車啊,害的她畢業後的那些年忙忙碌碌,還很沒有安全感,不行,這條,得改。

    可怎麼改呢,首先得先上學啊,這班車說什麼得搭上,就是不知道自己這張舊車票,還能不能搭上那輛舊車。

    李明坐大石頭上,看著在小土丘的草叢裏追蝴蝶攆螞蚱的龍鳳胎,頭疼。

    現在。她跟倆小崽子就是一條藤上地螞蚱啊。

    也不怨她老媽不讓她上學。誰來帶這倆祖宗啊。

    姥姥家都很忙。爺爺奶奶早逝。誰也指望不上。

    她們附近幾個村子又都沒有學前班幼稚園什麼地。鎮裏唯一一個有幼稚園地地方距離她們家又比較遠。而且。也要多花錢不是。

    看來他倆還真砸到她手裏甩不掉了。

    看著龍鳳胎活潑地來回奔跑。李明發現他倆沒比自己小多少。那個結實勁兒。一直都比李明強多了。而且打小就比李明能吃能喝。每頓玉米餅子得倆饅頭得仨。

    其實他們倆也就比李明小了一年多點,因為老媽的懷孕,李明從小沒吃過幾個月的奶,自小又體弱,單看外表的話,三個孩子倒是差不多大。可能自小需要幫忙照顧孩子,李明倒是比他們倆早熟些罷了。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李明有了主意。

    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不知道來不來的急,先試試看吧。

    於是,李明從家裏找了塊白滑石,每天除了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外,趁著爸媽不在家,開始教兩個小的文化,打算進行學前培訓。

    首先得吸引他們兩個願者上鉤,小孩子麼,看別人背著書包上學總是很羨慕的,以為學校多麼有趣,雖然上學後會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第二天一早老爸老媽一走,李明就把兩個小的召集到一起,每人發了塊水果糖,這是她昨天晚上偷偷去代銷店買的,就想著今天要用來當魚餌地。

    李明讓兩個腮幫子鼓鼓地小的坐好,她自己則坐地上的一把椅子上開始誘拐未成年兒童:

    “咳,小琳小輝啊,你們覺得林四叔家的大軍哥上學好不好玩啊?”

    李琳嘴比較快:“好啊好啊,每天都背小書包呢,我也想背啊。。。。。。”

    “還有好多人一起出去玩,抓好多魚還有家雀兒。”

    李連輝也忙插嘴補充。

    其實那隔壁大軍子上學還真是就幹那麼幾件事,學習成績從李明懂事認識他,一直是屬於人家撤退他掩護的那種。

    李明見小魚兒咬鉤了,忙加把勁:

    “沒錯,上學了不但能背書包,還有許多同學一起做遊戲呢,那你們想不想上學啊?“

    “想。”這回倒是異口同聲,無知者就是無畏啊。

    “你們想也沒用啊,學校不會收你們的。”

    “為啥?”李連輝還流了哈喇子,水果糖差點滑出嘴巴。

    “因為你們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啊,不會寫12345啊,也不認識字。”

    “哦,那怎麼辦呢?”李琳一邊砸吧著嘴裏甜甜的水果糖,一邊不是很認真地為難著。

    李明心裏汗一個,這什麼態度麼,她就知道李琳打小心裏就沒想過正經事兒。不過這次事關自己將來的飯碗,不管她李琳李連輝倆小崽子是騾子是馬,都決心給她倆溜出個人樣兒來。

    所以,繼續誘拐。

    “其實呢,我有辦法讓你們能去上學,就看你們有沒有決心了。”

    龍鳳胎哪里知道決心是什麼東東,忙表示:

    “有,我們有決心的,很多呢。”

    李明故意沉吟了一下,才道:

    “好吧,我相信你倆,不過你們得聽姐姐的話,我說做什麼你們就怎麼辦,我不讓做的事情一定不能做,明白麼?”

    “行。”

    “好乖,要是你們做的好,就有水果糖,做不好,就得挨揍。”

    耍了耍手上的小樹枝,以示武力威懾。

    雙胞胎小時候還真沒少挨過她打。

    “呃。。。。。。”水果糖她們所欲也,挨揍她們所不欲也。

    不過現在李明哪里給他們後悔的機會,宣佈:

    “我們上課的事情不能告訴爸媽,否則,誰要是瞎說,以後吃糖就沒有她的份兒。”

    當天,李明就把他們兩個的名字教給他們寫。

    李琳還好些,畢竟筆劃不是很多,李連輝就有點慘,字多不說,筆劃也多些,又沒有李琳那個小聰明勁兒,吭哧半天,還出錯兒,恨的李明只想把他的名字改成李一。

    不過,龍鳳胎還是挺聰明的,一天還是學會了自己的名字,外加123個數字。

    其實,李明一直覺得龍鳳胎比她聰明,就是好偷奸耍滑,從他們長大後紛紛從高中退學,後來又紛紛找了有錢有勢地配偶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上進的好青年,但也不能否認兩個活的都挺滋潤。

    筆是沒有的,她就拿塊白滑石,在水泥臺階或者給她們做午飯的時候在灶臺上,兩個小的對於有組織的亂寫亂畫亂塗鴉還挺高興。反正是隨時隨地,並派發了三塊水果糖,李琳兩塊李連輝一塊,以獎勵和激勵。

    第一天的收穫還是很令李明滿意的。

    照此發展,上學有望啊。

    畢竟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其實一個學期也就四個半月,扣除周末節假日和副科的時間,仔細算起來,應該還沒有她們在家裏學習的時間長呢,看見成果的李明信心大漲,當天晚上就去隔壁林四叔家跟大軍子借了一年級課本,那大軍子正讀三年級。

    那時候也沒有什麼練習冊,課本也不多,而且都是三十二開本的,小小的一本書,哪里像現在,每本都是十六開,大大一本,內容也深了許多,習題冊更是無數。

    大軍子聽李明借書,很爽快,翻箱倒櫃沒找著,還是四嬸幫忙在一個木箱子裏找到了,李明接過來一看,差點樂出來。大軍子就是大軍子,這書,跟新的一樣,除了包書皮的牛皮紙寫了年級和姓名以外,看不到一點人跡,也不知道他上學都幹什麼了。也就幸虧這時候她們這個地方也不重視學習,四嬸也沒什麼不滿,還笑:

    “小明啊,今年要上學啊,你媽讓你去麼?”

    瞧瞧,鄰居們都知道,她現在就是家裏不可或缺不領工資的小保姆。

    李明故意認真地:“四嬸呀,我媽這是耽誤我的前途啊,您得幫忙說說,不行我帶著我家倆鼻涕蟲一起去上學吧,說什麼不能讓我媽把我前途給耽誤了。”

    四嬸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還前途,晚上一年正好跟我家二胖一起上學,大家有個伴兒多好。”

    二胖雖然跟李明同年,但是現在還屬於生活不能自理型,也是男孩子自立晚,一般本地男孩都比女孩上學晚些。

    李明已經有雙胞胎拖後腿了,哪能被二胖子再增加重量了,忙道:

    “那哪兒行,趕早不趕晚,您一定得幫我跟我媽說說啊四嬸。”

    “這孩子,跟個小大人似的,好了好了,沒事兒給你說說。”

    看出來四嬸的敷衍,李明也沒辦法,唉,這個時候,至少他們這個地方對小孩子讀書,是放任自流的,能念什麼樣子就念什麼樣子,大人是不太上心的,每天為了溫飽奔波,哪有旁的心思。

    拿了四本小學一年級課本,這時候得上了初中才有英語課的,主課就數學語文,簡單的很。李明就當從學校領的新課本了,回家不到十分鐘就翻完了,坐小板凳上感歎,真tmd簡單啊,照課本上看來,如果她緊著點兒,上學之前就能把龍鳳胎一年級課本都給忙活一遍。

    足夠他倆上學並且不被退貨回家了。

    說幹就幹,先準備些簡單的教具,打算過幾天有成績的時候跟她媽申請些經費買本和筆。現在先弄些簡單不花錢的吧。

    領著龍鳳胎出去小土丘那兒童樂園玩的時候,順路回來在村裏小學的垃圾場撿了些粉筆頭,還有彩色的,雖然少些。後來居然還不時的能找到鉛筆頭橡皮,龍鳳胎對這種拾荒行為相當踴躍。

    李明又在家裏雜物堆裏扒拉出來一塊半平米見方的小薄木板,灰突突的顏色,正好用來當黑板。

    所有的東西兩天就備齊了。

    這兩天李明也沒讓龍鳳胎閑著,加上名字,已經認識了十個字了。五個數字和三個拼音,基本上掌握的挺熟練了。不過都是在地上拿樹枝和滑石比劃的,看來得買點本子,或者新鉛筆也可以買幾支,可以充當獎品下發。

    晚上李明趁她媽高興的當兒,提出了申請,沒想到她媽痛快地答應了,並且馬上給了她五角錢的經費。李明倒是有點驚訝,記得她媽好像是在她們上初中之後才開始重視她們學習的啊,現在怎麼這麼開竅了。

    不過在她整理教具的時候看見她家那本新華字典,倒是若有所悟。長大後聽她媽說,字典是李明出生的時候他老爸買的,當時用它給李明查名字,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孩子將來能好好讀書的,可被她們小時候後大人不在家給當擦屁股紙給撕掉幾頁。

    其實父母對孩子還是有著美好的期望的,但是生活的重擔壓的他們沒有功夫想太多。

    現在看李明熱心讀書,當然高興,不過也沒指望太多,就當他們小孩子過家家罷了。但是經濟上還是儘量滿足她們,也算是一種平時忽略孩子的心理補償吧。

    當然,李明的教學自救也沒那麼容易。

    兩個小的自由散漫慣了的,有點不受約束,現在李明還沒調整過來時差,時間也挺緊迫,哪有心情搞什麼快樂教學什麼的,東西齊全了後,每天固定上課時間,誰不聽話小樹枝伺候,後來在小弟的屁股蛋子上留了條痕跡,本來她恐嚇好了,還是被小妹那個欠嘴偷偷告了禦狀,晚上她老媽把李明很尅了一頓,嚴正警告她不許暴力體罰兒童。

    第二天,老爸老媽一走,李明看了看時間,拿出那塊充當黑板的小木板,架到她家那八仙桌上,拿出個螺絲疙瘩在一塊鐵皮上當當敲了起來。兩個小的連忙從外屋跑了進來,在炕沿上坐好。李明看他倆坐的挺直溜,滿意地點了點頭,表揚:

    “不錯,行動挺迅速,嗯,迅速就是快,在學校無論做什麼都得快。今天上課之前我說件事情,昨天李連輝同學課堂上亂跑,被老師我打了一下,但是認錯態度良好,今天表揚並獎勵新鉛筆一支。李琳同學添油加醋到家長那裏,家長就是同學們的爸媽,到家長哪里瞎告狀,導致老師我和家長爸媽的關係不和諧了,所以提出批評。以後誰也不要隨便向家長告狀,這不利於李連輝同學和你自己的健康就是沒病的成長。所以,老師宣佈,未來一星期就是七天的班長就由李連輝同學擔任。明白了麼?”

    “明白了。”聲音一大一小一亢奮一萎靡。

    “所以,今天以後的起立由班長李連輝同學來喊,好了,上課。”

    李連輝興奮地從炕沿上蹦了下來,大聲地:“起立!”

    李琳撅著嘴慢騰騰地也站起來。

    “好,很好,非常好,坐下。今天的數學課我們先復習一下12345五個數字,然後我們做幾道簡單的加法練習,好了,開始上課了。”

    基本上,在父母不在家的時間裏,李明胡蘿蔔加大棒,還是能鎮住倆小的。但是,在父母在家的時候也不時能出點不和諧音符,主要是李琳嘴欠,一看老媽在家有靠山了,總愛逞能挑釁李明的權威。至於經常挨收拾的李連輝,倒是屬老鼠的,撂爪就忘,沒發生過投訴事件。

    可惜,父母手下第一得力幹將小保姆李明,手上實權越來越多,對於李琳偶爾偷偷摸摸的投訴,老媽從開始的批評到後來的不予理睬到最後的堅決駁回,使李琳鬱悶到上大學飛走脫離了李明的魔掌,才稍稍喘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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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23:29:55
正文 四 我要上學

    當然,李明也沒敢把龍鳳胎逼的太緊,這要是早早兒的厭學了,那她罪過可就大了,何況兩個從小就沒愛過學習。所以不時的李明也帶著她們出去活動活動。

    當然不能白活動,父母兩個養活她們三個吃閒飯的可不容易。而能創造點效益的地方對她們小孩子來說也是有限的很。

    每次去村頭那條小河邊玩兒,李明會帶一塊塑膠紗布,罐頭瓶子。姐弟三個兩個兜網子,一個提罐頭瓶子,一邊玩一邊捉魚抓蝦。

    這個時候雖然窮點,但是環境真是贊哪,小河流水,清澈見底,水下的河沙鵝卵石密佈,小魚遊弋其間。

    遠近水流較緩而淺的地方有許多大石頭,婦女們往往蹲或坐石頭上洗衣服,一邊說說笑笑,挽著褲腳露出白皙的小腿,很是暢快。

    而兩岸則是寬闊的草地,長滿了野花蒿草,嘎嘎叫的鵝鴨在上面搖搖擺擺的行進。尤其北岸的兒童樂園小土丘,更是一草綠花香的小風景區,四周又是成片的楊柳樹林,風景好的沒話說。

    這些在十多年後都沒了蹤影。

    讓李明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兩岸的草地了,想當年,她為了痛快的在水裏玩耍,把身上那弄濕了的漂亮的尼龍裙子脫掉放草地上晾曬,回家就忘記穿走,不知道丟了幾條裙子。還有摸魚的臉盆,也丟過幾個。唉,嚇的晚上不敢回家,還得老媽出來找,雖然沒挨過打,可無論是老媽還是她,想想也心疼啊。

    那是什麼年月,物質匱乏,買條裙子也不易啊,一個臉盆更是能用上幾年不換啊。

    這回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幹這事兒了。

    帶著弟妹到小河邊,還能遇見一些小夥伴,馮小玲姐倆、吳鳳的小弟吳明、隔壁二胖子、還有一些不大熟悉的,那時候孩子也多,每家至少兩個,一出來就是大的帶著小的,小的帶著更小的,拖家帶口。

    李明準備充分。帶地工具多。所以往往沒幾下子。屁股後面就跟上了好幾個。眼饞地看著她們地網子。有膽大地還囁嚅地要求玩一下。李明慨然應允。但必須帶著龍鳳胎一起玩。

    這樣每次她都用不了比劃幾下。打漁工作就易主了。而且。能幹上這工作地可都感覺奔兒有面子。都得打她們姐弟溜須地。有用她們工具捉到魚蝦地孩子。都會把戰利品給她們。

    這是本地小孩子們不成文地規定。

    其實對他們來說。更重要地是能參與遊戲。那魚蝦都挺小。沒人會吃地。所以隔三岔五地。李明就弄回來一瓶子魚蝦喂雞和鵝。所以她家家禽地產蛋率明顯提高。她們姐弟地伙食也改善不少。經常能吃個炒雞蛋了。

    一個月後。她媽還醃了幾十個雞蛋鵝蛋在罐子裏。

    當然。絕大部分都拿出集市賣掉換錢了。

    李明不是沒想過把這無污染的小河魚弄了吃掉,可惜,太費油,目前經濟條件下不太現實,只好曲線救國。當然,從漁業中解放出來的李明也沒閑著,用事先準備的鐮刀割一大捆青草,喂豬。

    她看她家那頭四蹄踏雪尖頭塌腰小黑豬,據她媽說是正月裏頭抓來的,這都半年多了,李明看著也忒小了點兒吧,實在想像不出,這豬做豬崽的時候還能小到哪里去,再小就成耗子了。

    馬無夜草不肥,李明想著得給它加點兒營養,現在的豬是吃不到什麼糧食的,所以確實長的慢沒辦法,只有多讓它吃點草兒了。

    李明這一陣子帶孩子做家務照顧家裏,很是負責任,令她媽對她讚不絕口。原本手裏兩毛錢的家用,增加了一毛,也不過問用途,令李明小小竊喜了一下,雖然大多數都給龍鳳胎買冰棍了,但是捏著家裏財政小權的感覺還是不賴地。

    因為趕上學的時間,不出去玩耍的時候,李明是堅決不放龍鳳胎出去的,在家學習。就連串親戚回來的吳鳳,都沒心思應酬,吳鳳看她們寫東西也沒什麼意思,就跟其他小孩子去小山丘和河邊玩去了。

    所以李明也沒跟別的小孩子怎麼接觸,她長大後發小大多沒什麼聯繫,現在也沒那麼好奇了。

    有時候李明也是寂寞的,沒電視看,沒網可上,唯一能算點娛樂的是家裏除了手電筒之外唯二的家用電器——收音機。

    李明對新聞時事什麼的從來沒關心過,前世是這一世還是,也就每天晚上七點半聽個評書嶽飛傳什麼的,唉,娛樂貧乏的不能再貧乏了。

    只好不時的考校龍鳳胎功課,看她倆擠眉弄眼抓耳撓腮的,權當娛樂了。

    爸媽對李明教弟妹讀書識字的事情也奇怪地過問過,李明的答復是隔壁大軍子教的。汗,大軍子的文化弄不好早交給老師了。不過小孩認識幾個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父母也沒太在意,工作忙,也沒多想。

    轉眼就八月中旬了,李明眼看著還有一個多星期就開學了,挑了了個她們家吃饅頭,大人孩子都高興的黃道吉日,跟她爸媽正式提出申請:

    “爸啊,媽啊,我跟小琳和小輝合計好了,想著今年一起去上學,要不,爸你提前給我們報個名?”

    這事成不成還得看她老爸,老爸雖然話少,可是在家裏一言九鼎,且好說話。

    她媽有點兒意外地:“咦?不是說好了明年一起去嗎?”

    李明諂媚地笑:“嘿嘿,媽,這事兒,趕早不趕晚,你不是常說麼,手裏的活兒得抓緊著幹,後面說不定有什麼耽誤呢。”

    程敏頓了一下:“不是媽不讓你去,可你看弟妹都小,沒人照看不行,也不差這一年,明年你們一起去吧,啊?”

    李明聽了心裏不樂意:“放心吧,我帶她們一起去,雖然她們年紀不夠,但是她們現在也認識不少字了,會通過學校考試的。小雖然小了點兒,我跟她們一個班,我看著還不行麼,大不了實在不行我就跟她們一起退學,等明年唄。”

    兩個小崽子要是敢給她不行,看她怎麼收拾她們,哼!

    一直沒說話的老爸放下筷子:“孩子要上學就讓她們去吧,總是這麼瘋玩也不是個事情,學點東西總是好的。”

    老爸當兵之前念過初中,還是有文化有見識地,跟她老媽那小學沒畢業的學歷相比,就是不一樣啊,李明心裏腹贊。

    “我也不是不想讓她們去,可我聽說,年紀不夠人家不要啊。”

    老媽其實也動過讓學校給帶孩子的心思,嘿。

    而老爸的立場明顯不堅定,思想覺悟明顯不夠高啊,居然開始夾菜繼續吃飯,貌似沉思,可沒行動啊。

    明顯地,現在人們對讀書的認識沒上去。

    更明顯地,現在人們的思想比較純潔,視走後門為恥。

    所以,李明原本想讓爸媽給走個後門求個人情的想法,夭折了。

    你說,這要是非逼著爸媽去了,假如也辦成了,末了,她們後來又作為不合格產品給退回來了,唉,別說爸媽,連她自己這個人都丟不起啊,以後還讓她三姐弟怎麼在本村兒童界混啊。

    可是,別說現在沒後門兒,據她所知,她上小學的時候就有兩個老師的孩子五六歲就上學了,學習好不好不說,讓學校給帶孩子的心思誰敢說沒有。

    所以,這事比李明想像的難點兒,但是也不是沒有門兒,李明好歹也是個在後門兒滿天飛的時代混過的,非常之事,還得非常處理。

    所以,幾天後的星期一早上,爸媽一走,李明就把兩個小的和自己收拾乾淨俐落了。李琳頭上紮了老爸出差新給買的粉紅綾子蝴蝶結,李明自己那對收起來了,汗,以她的心裏年齡,說什麼給自己戴也下不去那個手。之所以沒給李琳,是作為必要時刻給李琳準備的封口費的。

    又叮囑了龍鳳胎一遍外事禮儀,拿起昨天摘好的那個紅彤彤的大番茄,用新手帕包好提在手上,鎖上房門,領著雙胞胎直奔村裏的小學去也。

    林家村小學跟李明小時候一樣,兩排校舍,一片操場面向大眾,操場上一個領操的水泥台,沒什麼大門院牆什麼的,直接敞開著。李明之前已經看過幾次了,沒什麼新鮮感。

    領著倆小的直接奔校長室去了。

    這時候時間還早,暑假也沒過去,學校來的人不多,但是李明知道校長一定來了,李明已經看見他的自行車停在停車場那兒了。

    敲門,聽見允許後領著孩子走了進去。

    一看,半大老頭陳校長還真在,忙行了個禮:“校長好。”

    陳校長一看是三個小孩,還挺有禮貌,和藹地問:

    “小朋友,有什麼事兒麼?”

    李明聽見問,忙拉住弟妹走了過去,來到校長跟前,不卑不亢地:

    “校長叔叔啊,我們想來上學,我們來報名的。”

    “哦,你幾歲了?”校長看著幾個孩子挺有趣。

    “我八歲,這是我弟妹,雙胞胎,七歲。”

    “你年齡倒還行,你弟妹小了點兒,得明年啊。”

    廢話,等明年我就不來找你了。

    李明故作天真無邪狀:“可是校長啊,我弟妹很聰明的,她們特別喜歡學習,我本來想跟她們明年一起來上學的,可是她們不幹,非來不可,不然在家裏瞎鬧騰,我實在沒辦法了,而且她們保證會聽話的,不然您就讓她們退學吧,要不她們還以為學校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呢,學校可是個神聖的地方,可不是玩的地方。”

    說完,把手裏的番茄拿出來,輕輕放辦公桌上,誠懇地:

    “呶,這是她們特意給您挑的柿子,新品種,特甜。”

    陳校長差點兒樂出來,這幾個小鬼還知道打溜須,不過他還真是特別喜歡番茄。

    在農村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機靈的小孩,遂起了逗弄她們的心思:

    “想上學啊,嗯,可你們知道不知道上學也得考試啊,考上了才可以當小學生啊?”

    李明心裏大喜,嘿嘿有門兒啊,我們家倆小的不考還真上不了學,就怕你不考啊。她可是知道,這個時候上學考個屁啊,根本一群連學前班什麼都沒上過的小文盲,名副其實的學齡前兒童。

    忙裝白癡:“那校長叔叔,是不是她們考上了就可以上學了啊?”

    連校長叔叔都出來了,其實她更想叫他校長大爺的。

    陳校長以為她們也就會數個數到頭了,學齡前兒童的普遍水準他還是知道的,收不收她們,還不是他的一念之間,笑道:

    “恩,沒錯,那你們都會什麼啊?”

    李明怕他反悔,故意為難她們,忙又裝天真:

    “我們拉鉤鉤,大人說話要算數哦,反悔的是小狗。”

    陳校長還有些不以為然:“好啊好啊,拉鉤。。。。。。”

    搞完了簽約儀式,該動點真格的了。

    李明也怕校長漫天要價,故意為難她們,趁機要求,給她們一年級的題紙做做,紙上談兵好應付。

    校長也怕李明這人小鬼大的忽悠他,先讓她們數一百個數,做了幾道簡單的加減法,沒想到她們連乘法口訣都會,而且算題的速度還挺快。

    校長挺驚訝,問她們還會什麼。

    這回倆小的也不認生了,及其踴躍地獻寶似的背了幾首古詩文。光背古詩校長還不覺著怎麼,可古文就不一樣了,而且是通篇的“陋室銘”。

    大大把幾個誇獎了一番。

    兩個小的被人一誇,馬上忘形了,連聽著在李明耳裏很荒腔走調兒大鞋頭的英語,哈羅姑白三塊油都出來了。

    聽的李明摸了把臉,心道還真不能打擊她們的積極性。

    這回陳校長可真是著實吃驚了。

    這時候小學完全沒有英語課,初中才開。看來孩子的父母應該有些文化才是,難道是知青?

    最後,三個又給校長唱了‘送別‘,而不是大眾兒歌‘賣報歌’

    ‘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

    校長終於確定,孩子的父母必定是很有文化的,讓她們明天讓父母帶來報名,同意她們上學了。

    笑話,這些的孩子的水準不比二年級的學生差,想必是父母不好意思來求人,所以讓小孩自己試試吧。

    說起來,陳校長也是個好人,那時候不計較個人得失的好人還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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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23:30:18
正文 五 我要改名

    晚上,李明對父母說了明天學校要家長去報名的事情。

    李爸李媽很驚奇,李明只簡單說了下情況,並以很有氣勢地眼神制止了李琳躍躍欲試自我表揚的蠢動。

    哼!氣的李琳嘟了嘴敢怒不敢言。

    父母也知道她們平時在家裏讀讀寫寫的,看來還真是認識了幾個字,把幾個大大表揚了一番。

    可這表揚顯然讓李琳感到很不解渴,這穿了件漂亮裙子被人當作短褲來欣賞的滋味有點兒不好受,所以很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至於李連輝,根本是只知道吃的小屁孩一個,跟饅頭裏面的糖餡鬥的不亦樂呼,根本沒聽到大人說什麼。

    李明心裏感歎,現在的小孩真是單純啊,哪里像二十年後的小孩,被電視、電腦等各種傳媒管道污染的,一個個賊精百怪,難糊弄的緊。

    李媽當然不介意李明換個地方給她帶孩子,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學校給孩子報名同時分了班級,三個都在一年級二班。

    程敏很高興,陳校長有點失落,唉,原來一家庭婦女,雖然長大不錯,可一張嘴就知道沒什麼文化,以為能看見什麼知識份子呢。

    第二天,隔壁林四嬸、吳鳳媽還有前院羅氏三兄弟老媽羅三舅媽,聽說學校同意給老李家帶孩子了,馬上行動,急吼吼地找到學校,強烈要求,俺家孩子也要上學。

    可惜,校長一問二胖和羅大羅二問題,兩個怯怯地一問三不知,當時倆家長氣焰就沒了。

    二胖要是屬於生活不能自理型地話。那羅家兄弟純屬狂躁型。那虎頭虎腦虎背熊腰目露凶光地模樣。。。。。。

    今年新生多。陳校長決定還是別引狼入室還是放虎歸山吧。

    吳鳳是女孩子。還好些。又能數幾個數字。破例收了。

    其實吳鳳和羅大虛歲倒是跟李明一樣。可惜生日小。實際年齡不達標。

    既然能夠上學了。李媽馬上張羅給準備上學用品。雖然日子窮些。兩口子對即將讀書地孩子們。還是滿懷美好地希望地。

    帶著孩子在鎮上唯一地百貨商店買了書包鉛筆盒等學習用品。

    李琳要了那個漂亮的紅色格子的單肩人造革書包,李連輝不知道好歹,看人家大軍子用的軍綠色帆布包,他不顧老媽的好意,強烈要求一樣的書包。李明無所謂,但是帆布包便宜,她就跟小弟買了一樣的包。

    剩下文具盒什麼的實在沒幾個花樣兒,都是巴掌寬的薄鐵皮的盒子,只是盒子上漆的圖案有點兒差別罷了。其餘的本子和鉛筆橡皮什麼的,一式三份兒,李媽很是花了點錢,不過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孩子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充滿希望的新生活。

    上學的裝備準備好了,李明倒是不像李琳那麼興奮。

    還有一個讓她感到不太滿意的事兒,得改。

    那就是她的名字----李明。

    想當初,據她老媽說,她出生的時候,老爸興沖沖地跑去買了本《新華字典》——就是後來被她們姐弟當衛生紙擦屁股的那本,回來狂翻好幾天好詞好字給李明起名字,最後看中了這日月生輝前途光明的名字,汗!沒有比這再耀眼的名字了。

    可是李明上學後發現這名字實在太大眾了點兒,比如:

    語文課本經常造句:雖然小明不愛學習,但是他很熱愛勞動。

    數學課本應用題:小明有八個蘋果,吃了三個,還剩幾個?

    當然,跟小明有的一拼大眾的還有小剛、小紅、小強、小麗等等等等。汗啊!

    所以,這名字說什麼得改,不求轟轟烈烈,但求溫柔婉約;不求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但求詩情畫意煙雨濛濛像瓊瑤。。。。。。

    正在李明滿腦子詩情畫意瓊瑤佩玉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無意中想起在商店裏遇見的小美女——陳薇。

    記得前世的時候,她們學校高年級有兩個很有名的美女,一個叫陳薇,另一個叫古麗薇,是學習好、長的好、體育好的三好小學生。

    長大後一個在城裏當了老師,一個在城裏嫁了大款。

    後來李明長大了又認識了兩個名字裏面有薇字或者威字的人,男的俊女的俏,所以,李明的心裏一直有個想法,名字還是能影響人的。

    所以,李明一咬牙,咱家要大眾也大眾個美女樣兒,叫李薇罷。

    誰讓咱沒什麼創意呢。

    所以,李明毅然地改了名字,先是強迫家裏人叫起,別人是沒所謂的,老爸有點皺眉,好好的大好光明前途,怎麼要改成小草了?

    李明哦不李薇,馬上反駁:

    “什麼小草,是薔薇花的薇,是花兒!是花兒!”

    “花花草草的,哪有李明大氣,還是別改了。”

    李兆興堅持認為李明是大氣而不是大眾。

    “是啊,女兒,明有太陽有月亮的,挺好,別改了。”

    李媽程敏覺著好歹當家的忙活了半天才找到這麼個好字,別瞎了老公的心思,再說,小草能跟太陽比麼。

    李明——新名字暫時還沒被正式承認繼續叫著罷。

    李明一看爸媽那個沒什麼好商量的封建家長勁頭,怒了,我一天到晚的帶孩子,我容易麼我,好不容易掙扎著上學了,現在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滿足,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她不想什麼前途光明,她就想當個美女端個鐵飯碗,她要求過分麼?

    結論是,不過分!

    是她該享受享受當孩子權利的時候了。

    嗷嗷嗷。。。。。。

    李明撲倒炕上,哭天搶地開始打滾兒。。。。。。

    屋外的雞鵝開始炸窩,大黃狗開始吠叫,龍鳳胎嚇的趴門縫瞧屋裏,隔壁二胖子爬牆頭探頭探腦。。。。。。

    這是前院羅三舅媽對付羅三舅的殺手鐧,百試百靈。

    可她忘了,她爸不是羅三舅。

    她也忘了,她爸最恨羅三舅媽那個潑婦樣兒,所以,她們家包括她老媽,沒一個敢耍潑的。

    李明就想發洩發洩這些日子的鬱悶,耍耍小孩子脾氣,一勞永逸省的一個勁兒地耍嘴皮子還沒人聽,要是真生氣失去理智,她就直接躺地上得了,何必顧著衛生躺炕上。

    所以還是表演的成分居多。

    可是,看著她老爸鐵青個臉,拿起炕上掃灰塵的笤帚奔她來了,李明嚇的一激靈。

    不好,家長要行使權利了。

    她老爸不像她老媽,當時打不到孩子,過後就算了,不找後賬。

    她老爸雖然輕易不打她們,可真要是惹急了,說打必須得打到,跑是沒用的,回來照樣打,雖然一般沒人敢跑。

    李明記得小時候跑過,可是人小,沒逃出魔掌,嚇個半死。

    現在往日重現,李明不幹了。

    這點破事兒你還要打孩子,像個爸爸麼。我不就是沒尊重你的勞動要改個名字麼,我做家務帶孩子輔導學習喂豬雞看狗鵝,我少付出了麼我。。。。。。

    嗷嗷。。。。。。

    李明忙跳下炕哭著到老媽那兒尋求庇護,好漢不能吃眼前虧呀。

    “行了,多大個事兒。。。。。。”老媽本能的護著她。

    剛剛鑽老媽背後站穩,伸頭一看,好麼,她老爸還沒完了,揮開老媽的手臂:

    “你別管,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個十足,我讓她知道點兒好歹,長長記性!”

    李明氣壞了,這什麼爸爸,還真沒完了,還非要打自己了,她就知道,她這個老爸從小就不那麼待見自己,等長大了她非去驗驗DNA鑒定一下,弟妹說不念書他一點兒意見沒有,她就累的剛剛冒出點兒苗頭,就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頓。然後拿出不少錢給弟妹找工作,自己畢業了累死累活的倒是得靠自己,哼!

    李明氣的也不哭了,腦子一熱,蹭地竄到外屋,拿起菜板剛切完菜,在一堆蔥花旁邊的菜刀,操起來,大聲喊道:

    “你要是再打我,我就。。。。。。”

    她想說自殺,可一看她老爸那由鐵青變成萬年寒霜鐵的臉色,忽然意識到自己那自殺倆字要是一出口,估計一頓狂風暴雨的痛揍就挨定了。

    而她,當然不可能真自殺。

    可是大話說出去了,總得殺點兒什麼見見血,殺殺她老爸的戾氣。

    李明腦子轉的飛快,別說人,大黃狗她都不敢殺。。。。。有了。

    李明拎著菜刀撒腿跑出了屋子,跳到雞欄裏,逮著一隻飛跳的老母雞,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咚地一刀就給雞腦袋剁掉了,血哧地就撒了出來。然後飛快地又逮了一隻,拎在手上,看著快壓到雞欄的李爸:

    “你打我一下,我就殺光這些雞!”

    就是真挨了打,她也得補補身子。

    別說,李明那滾的披頭散髮的小魔頭樣子,襯著一地雞血,雪亮的菜刀,咯咯雞叫雞毛飛舞,雞飛狗跳。。。。。。

    還是挺恐怖的,至少龍鳳胎嚇得哭了起來。

    恐怖是恐怖,可想嚇唬李兆興還差點兒,可畢竟是自己孩子,給逼成這個樣子,李兆興還是猶豫了。

    李媽程敏可沒猶豫,隨著丈夫追了出來,一看雞被李明殺了,老公又是滿面陰雲,來了氣了,這爺倆兒不是拿公共財物搓球兒呢嘛,再說孩子這麼小,拎著菜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李媽出離憤怒了,上來一把搶過李爸手裏的笤帚,推開李爸:

    “你幹什麼你李兆興,不就是改個名字嘛,至於動刀動槍跟仇人似的麼,你。。。。。。”

    “小兔崽子,還敢威脅我,我今天。。。。。。”

    李爸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還沒等他再一次發作,身後墜著二胖子的鄰居林四叔進了院子,緊走幾步上來拽住李爸:

    “幹什麼呢兆興,小孩子不懂事,你個當爸的也跟著一樣啊,有沒有點當爸的樣子,瞧把孩子嚇的,走走,到我家呆會兒。。。。。。”

    硬生生把李爸李兆興給扯走了。

    李明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她雖然最近也饞的要命,可也不能把雞都殺了吧。可看著她老爸被林四叔連拉帶拽的背影,據她老爸以往痛打落水狗的性格,還是挺擔心,要是晚上被老爸殺個回馬槍,她可夠冤枉的,忙扯了脖子喊:

    “四叔,你可得給我做主,我爸最愛找後賬打孩子了,你要是不給我做主,我就先殺雞,再殺鵝,再再殺豬,最後殺狗,殺完了我家的殺你家的,殺。。。。。。”刀被她老媽搶走了,人也被拎出了雞欄。

    李兆興本來氣消了點兒,本來沒什麼大事兒,可一聽李明又叫囂,蹦躂兩下似乎要找李明拼命,被身強力壯的林四叔按住帶走了。

    林四叔臨走忍著笑還交代:

    “放心啊,小明,你爸晚上要是打你就找四叔收拾他,四叔給你做主。”

    李明趁機撲騰著四肢宣佈:

    “我不叫李明,我以後改名叫李薇,四叔給告訴四嬸大軍子和二胖子一聲啊。”

    她就改名,就改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老爸擋著,殺雞。

    李薇以雞血和菜刀捍衛了自己改名字的權利。

    晚上老爸回來破天荒的沒有找後賬,老媽燉了老母雞,龍鳳胎樂壞了,李薇也解了饞,全家其樂融融,吃雞。

    跟過年似的,氣氛很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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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23:30:48
正文 六 打孩子

    從此美女名字李薇正式在鄰里叫開了,這年頭,家禽家畜都是財產,大家損失不起啊。

    開學到學校改名倒是沒那麼麻煩,上學改名字的孩子也是常見的,畢竟有些名字例如二胖子之流,正式場合就拿不出手兒了。

    今年一年級還是兩個班級,每班將近五十個孩子。李薇三姐弟分在二班,班主任姓孟,三十六七歲的樣子,看起來很精明幹練。

    一通亂糟糟的站排,按個頭大小排座位後,坐在教室中間靠北牆的李薇赫然發現,前坐兒兩個居然是羅氏二兄弟,後面是吳鳳和流著鼻涕的二胖子,汗啊!

    話說,羅氏兄弟跟二胖子不是被學校拒收了麼?

    這怎麼又混進人民隊伍裏來了?

    尤其是羅氏兄弟,三個兄弟人送外號羅三炮,這一下子來了兩炮,看來以後她們班無寧日了。

    這兄弟倆不但性格狂躁,那二弟年齡比龍鳳胎還小半年兒呢,也不知道這校長怎麼想的,還有點原則性沒有了。

    陳校長冤哪,揉著被捏的發青的胳膊,看著淩亂的辦公桌,真是,唉,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啊。

    這倆老娘們,他要是不識時務再拒收人家的孩子,估計得撓死他,**受點苦沒什麼,可他這堂堂林家村唯一學府的最高行政長官,被人當幼稚園園長的滋味不好受哇。

    唉,咱是知識份子,不跟潑婦計較,反正他都跟孟老師說好了,誰不聽話給他狠狠的收拾,誰不服管教就把誰退貨,包括姓李的三個孩子,決不姑息。哼!甭以為有點兒文化就能上學,學校是有組織有紀律地!

    一年二班班主任。孟秀芬。女。三十七歲。一個兒子在縣城讀高中。一個女兒在本校讀一年級一班。

    這是李明沒幾天探聽到地資訊。上一世她地班主任是個新畢業地大學生。這一世上學早了一年。班主任換了。

    但是對這孟老師也是知道一點地。除了人比較厲害之外。就是有個比她們都小地女兒。好像比李薇小了兩歲。以前是比李薇高一個年級。別看年紀小。學習好。經常被她前世地班主任拿來給她們樹立榜樣來著。想不知道這後門進來地都難啊。

    同時李薇也品味出來點味道。同一班那樸實地班主任趙老師一比。孟老師當她們地班主任。明顯有能者多勞地意味。

    而所謂多勞。看看李薇所在這一排地學生吧。男孩明顯比女孩多。衣服明顯比較淩亂。上身坐凳子上明顯容易晃蕩。眼珠子明顯比較熱愛運動。鼻涕明顯比其他排地孩子長!

    明顯是問題兒童比較多啊!

    教室裏豎排一共四排,每排十多個人,兩人或者三人一桌,條桌條凳,倒也坐的下。

    讓李薇興奮的是,她那起名的參照物之一,美女古麗薇也在她們班級,白皙的小臉,兩條長辮子,白背心粉紅色的的確良背帶裙,跟小公主似的,未來地方名人那。

    而且人家美人可是鎮上唯一學前班的當家花旦,前世李薇有好幾次看見人家表演秧歌,古麗薇扮演白骨精,汗!

    不過人家那化妝和衣飾可真是漂亮,給身為野孩子到處亂竄的李薇印象很深刻。

    現在她就要見證小美人如何成長為大美人了,有點小激動地說。

    可惜,現在她明顯跟美人距離有點遠,看看身邊的歪毛淘氣兒們,唉,自己就是這個陣營裏地,一個弄不好,就可能淪為問題學生被退學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開學第一周,新生都是半天學,學的東西也不多,主要是讓孩子們適應學校生活。

    這是很有必要的,看看羅二炮大號羅建中的鼻涕蟲,老師正向黑板上寫字呢,他跟逛自由市場似的跑講臺上拿老師的粉筆盒欣賞之;第一排一個小不點兒女孩兒上著課,忽然哇哇大哭起來;二胖子上廁所不小心尿了褲子。。。。。。

    雖然雙胞胎在李薇的嚴密監視下,沒出什麼亂子,可身心俱疲的李薇也意識到,這學能否上成功,會寫字算題還真不是決定因素。一不小心,龍鳳胎中的一個被退貨,她就得跟著連坐。可這麼每天看賊似的看著他們,她也實在吃不消,得想點辦法啊。

    李薇仔細分析了一下,龍鳳胎因為幾個月的訓練,上課還是能應付過去的,學的東西也本來就會,被老師表揚幾次,更是很踴躍。

    跟二胖子哦大號林福偉一樣,龍鳳胎生活自理能力也不咋地,但是由於有李薇盯著,沒太丟人現眼。

    不過離開李薇的眼睛就不好說了。

    而李琳相比李連輝則要好很多,畢竟女孩子麼,本就早熟些,李琳又是個眼尖嘴快慣會察言觀色的,雖然也溜號,但在管理自己和人溝通上到沒有什麼問題。

    李連輝就差很多,溜號、小動作、注意力不集中、不愛寫字,生活自理能力差。。。。。。

    小毛病忒多。

    現在學習內容少,課業倒也不用太費心,晚上回家李薇也會給兩個補充內容。所以,李薇琢磨著得儘快讓他們適應學校生活才是當務之急。

    上學第三天放學,李薇給李連輝加了訓練內容。因為二胖子上次李薇改名殺雞事件中,及時通風報信找來援兵林四叔,李薇也讓他留下跟李連輝同訓,雖然他本人嘟嘟囔囔有點不樂意。

    今天的內容很簡單,收拾書包。

    別看這是件小事兒,可看看李連輝自己收拾的書包,雞窩也。

    那時候的書包就是一個方形的袋子,一條帶子連著兩邊,李琳那個因為是人造革的,還比較有型,李連輝和二胖子的是帆布的,軟呼呼的沒個形狀,亂糟糟時間一長,書本也卷起了四角,很不規整。偶爾兩個把書包橫著掛在胸前,跟個要飯花子似的。

    所以李薇先仔細說了書本文具擺放的順序,反正書本都不多,幾句話的事兒。然後讓兩個操練,翻來覆去的三五次,兩人基本就掌握了,但是絕不是意味著兩人就能做好這個內務了,還早,要每天監督實行,李薇估計著怎麼得個十天半個月的,他倆才能變成習慣。

    自從上學後,二胖子就跟她們三姐弟還有吳鳳一起上下學,一起活動了,畢竟左鄰右舍的,挺近的,另外吳鳳的小弟吳明這個拖油瓶也加入了。

    羅家兩個小子卻跟本村幾個同班的男孩子一起混,每次看見都是渾身泥土,滿臉大汗,一貫的生猛。

    二弟羅建中連著去講臺上觀賞老師的粉筆教具,被老師教育、批評、嚇唬,氣的孟老師那揮舞的小教鞭差點兒落他身上。

    李明仍然沒看出他有什麼收斂的跡象,李明不得不佩服他了,小子真狠啊,這年頭不怕老師的孩子不多啊。

    可這麼讓這小子搗亂,實在影響她們這一排在老師心目中本來就不那麼光輝的形象啊,眼看著老師看她們這一小撮學生已經眼光不善了,要是被這小子連坐退學,那她可就冤枉死了。

    李薇當機立斷,跟羅大哥羅建華說,讓羅建中坐裏面,羅建華坐外面,堵住了,不放他出去。

    本來應該挺簡單點事兒,李薇也認為應該沒什麼難度,可誰知羅老大把眉毛一橫,面色不善: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不換!”

    嘿!李薇氣的差點兒噎著,這什麼破孩子,這麼不好說話,恩,俺是大人,俺不跟一個小屁孩計較,繼續和顏悅色:

    “羅建華,你看你弟弟總被老師批評,你不好管管他麼,現在這麼小,他就不聽老師的話,這麼發展下去,長大了不聽爸媽的話,還不變成壞人麼?你是哥哥,你得幫助他啊?”

    “要你管!”不理李薇,一甩有點肥大的袖子,走了。

    李薇差點兒氣死,這不知好歹的死小孩兒,不愧是林家村著名潑婦羅三舅媽的種,夠橫!

    也不知道這小子前世長大了幹什麼,李薇跟他本就不是一個班,只知道羅家兄弟除了打架貌似學習都不咋地,好像初一的時候他家搬縣城去了,李明家後來也搬到村子邊上蓋了樓房,也沒聽人說過他們家的事兒。

    二胖子長大後成了大貨車司機,他哥大軍子好像做些小買賣,吳鳳嫁了個村長之子,也沒什麼聯繫。至於她原來本班的同學,唉,現在都還沒上學呢,得明年了。

    現在往日重現,李薇只覺得這些小孩有說不出的親切可愛,現在又多了一條——難纏!

    李薇當然沒有就此甘休,誰也別擋了她上學的道兒,第二天就找班主任孟老師提了意見,孟老師對有孩子主動找她反映事兒挺高興,一上課就給羅大羅二調換了座位。

    羅大瞅了李薇一眼沒說什麼。

    李薇懶得理這彆扭的小破孩。

    可能平時李薇表現的挺懂事,而且姐弟三個學習也不錯,第二周古麗薇被任命為班長,李薇是副班長。平時幫老師跑腿管理班級,古麗薇倒是很積極主動的,李薇倒是沒什麼,只要老師高興,不把她們姐弟退學,做什麼都行啊,當然不會跟古麗薇搶什麼風頭,關係倒也融洽。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那羅二弟調了座位後正好坐李琳前面,一下子不能隨便下座位活動,羅二弟渾身癢癢的緊。他大哥他是不敢招惹的,於是乎,他就跟頭豬似的,在後面課桌邊上蹭來蹭去,李琳是個不吃虧的主兒,常常拿了小拳頭推他。

    剛開始李薇還沒在意,小孩子麼,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一來二去的發現居然耽誤聽課了,都引起老師注意了,由不得李薇不重視了。

    下課沒事的時候先對羅二弟進行了批評教育,羅二弟呲牙咧嘴的不當回事兒,轉身就跑出去玩了。

    想跟羅大哥說說,也沒影了。

    李薇那個氣餒,要是李連輝和李琳這麼不聽話,她早一頓胖揍下去了,能讓他們這麼囂張。

    可這小孩子好動也確實沒辦法,李薇到不相信他們是故意的,要不怎麼說他們屬於狂躁型的呢。

    所以李薇把書桌往後挪了點兒,有時候實在不像話了就說兩句,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一天課間,李薇正歪著身子給後面的吳鳳和二胖子在本子上打字頭,讓他們照著寫,儘量讓他們寫標準些,她正說著呢,就聽身邊李琳一聲慘叫,嚇的她激靈的轉身看去。

    只見李琳捧著小拳頭大聲哭上了,手背上一條一寸來長的口子正冒血呢!

    而對面,正拿著鉛筆刀的羅二弟似乎也有點著慌,但是還是硬撐著股子橫勁兒,羅大哥不在,他心裏也虛的慌。

    李薇氣壞了,拿出手帕先安撫李琳,把還在出血的手包上,用袖子給她擦了擦眼淚,抬頭冷冷看羅二:

    “不管怎麼回事兒,先說對不起。”

    羅二弟也硬氣,梗著小脖子瞪著眼睛不說話。

    不過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認定李薇拿他沒轍。

    李薇體內的暴力因數被點燃了,TMD,前世他們就欺負雙胞胎,以前她是不懂事只知道瘋跑,不會照顧孩子,現在她要是還讓她們受人欺負,那她就真活回去了。

    而顯然,羅家小子是不聽人言的。

    李薇也不廢話,出了座位,伸手一把握住羅二弟拿小刀的手腕子,向裏一別,羅二弟吃不住勁兒,小刀掉地上了。

    李薇另一手拎住羅二弟的衣領子,拽著就拖到了講臺上。

    李薇以前可是學過點女子防身術的,加上羅二弟雖然壯實,畢竟年齡小,這個時候男孩女孩身體上的差異並不明顯,力氣上他本來就不如年齡比他大的李薇。收拾他一個小破孩李薇還是不費吹灰之力之力地

    當然羅二弟也是拼命扭動身體,羅家兄弟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兒,可打孩子很有經驗的李薇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把羅二摁到講臺上的臺階上,抽出老師的教鞭,照著羅二的屁股劈裏啪啦就是一頓竹筍炒肉絲,剛開始羅二還叫喚掙扎,沒一會兒就嚎啕大哭上了。畢竟是小孩子,沒多大膽子。

    李薇扒開他褲子看了看,還行,不算重,一條條紅印子,估計明天就沒了,雖然也挺疼,但是她也真沒下狠手,讓他吃點苦頭,嚇唬嚇唬罷了,雖然這小子真欠揍。

    “說,以後還隨便拿刀子嚇唬人不?”李薇打算結束烹飪。

    哪知道羅二還挺倔,抽搭著不吭聲。

    李薇不客氣又來了幾下,見羅二還是不吭聲。沒想到小樣兒的還挺硬氣麼,寧死不屈,好,有種你不欺負人那。

    看來得來點兒狠的。

    李薇一眼瞄到講臺上老師沒收的裁紙刀,一把撈了出來,放到羅二眼前:

    “看見沒,這刀比你那小破刀厲害多了,你要是不承認錯誤,我就把你小**割掉,讓你變成女孩嘿嘿。。。。。。”

    李薇自己都感到挺邪惡的,汗!

    果然,羅二大聲哭了起來:“嗚嗚。。。。。。我錯了,咯,錯了嗚嗚。。。。”

    羅二雖然不知道變成女孩有什麼不好,可他知道小**割掉了肯定會很疼,還沒法撒尿了。有一次他小**被螞蟻給咬了,把他疼壞了。再說,他還真不想變成女孩子,他哥最討厭女孩哭。

    這件事本來該圓滿落幕了,反正李薇想著,即使老師批評她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是羅二錯在先,怎麼也得給李琳出出氣。

    可正當她打算放了羅二回去的時候,羅大紅著眼睛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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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 虎父無犬女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羅建華一聽見有人報信說他弟弟被人打了,扔下一起玩的夥伴就跑回來了。別看平時看老二不順眼他也經常給幾下子,可別人打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一進門正看見李薇按著他弟,他弟弟則哭的鼻涕眼淚一臉漿糊,羅大當時眼睛就紅了,撲上來想跟李薇拼命,還沒撲到李薇跟前,就被抓住領子,倒騰著手腳被提溜著過不去了。

    孟老師嚴厲的聲音在他頭頂上響起:

    “這是怎麼回事兒,都幹什麼呢?”

    稍後,李薇李琳羅大羅二,雙雙被請進辦公室,審訊。

    李琳還好些,純受害者麼,但是長這麼大頭一回見這麼嚴肅的氣氛,還是有點害怕的說,低著頭,眼睛偷偷溜著她姐。

    羅二先是害人繼而被害,雙重身份,估計心情比較複雜,應該也知道犯了事兒,但是遺傳自本村著名潑婦的狠勁兒使他梗著小脖兒兒,揚著花狗臉兒不吱聲兒,偶爾不由自主的打個嗝兒,破壞了他硬漢的美好形象。

    羅大就沒那麼多想法,估計是非對錯根本不在他考慮的範疇,抿著嘴用眼角覷著李薇,意思很明顯——小樣兒你等著,看老子回頭怎麼收拾你!

    而最鎮定的當然是李薇了,好歹多活了二十多年,雖然目前的行為沒證明她的年紀確實是活到自己身上,而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但是畢竟心理優勢還是有的。

    孟老師面無表情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誰先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李薇看了看其餘三個。都沒有要發言地意思。看來她也不用謙虛了。舉手:“老師。我先說說。”

    “你說吧。”孟老師地語氣聽不出喜怒。

    “羅二哦羅建中用小刀把李琳地手劃破出血了。我讓他道歉他不樂意。還拿小刀沖我比劃。我就搶了他地小刀。他不服氣。我就教育教育他。他就承認錯誤了。”李薇快速地說完。

    汗。貌似羅二還挺聽話麼。

    孟老師當然不能聽李薇的一面之辭,她可是看見李薇打人的,遂向羅二求證:

    “是這麼回事兒嗎?”

    說實話,羅二才多大個小屁孩,李薇竹筒倒豆子似的,他根本就沒聽明白李薇說了什麼,只聽見一句明白的,就是他把人家李琳手劃出血了,而至於他為什麼要去劃李琳的手,原因他早忘記了。

    而李薇那貌似理直氣壯的教育他,以及他貌似拿著小刀欲圖謀不軌的真實性,小屁孩完全沒有意識到。

    所以老師一問,他雖然還是不服氣,但是也知道自己犯錯誤了,頭已經低下了一些,襯著花貓臉,倒顯得可憐巴巴的。

    孟老師當了多年教師,一打眼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本來看這羅建中無法無天還挺頭疼,正琢磨著讓家長領走,孩子太小不適合上學,如今看他那樣兒,吃虧也不會說,倒是心軟了。歎了口氣:

    “你們是同學,同學之間要團結友愛,怎麼能打人呢,不論有什麼事情,都要好好說,不能動不動就。。。。。。”

    孟老師苦口婆心諄諄無差別教誨。

    這裏面最不冤的就是李薇,別的孩子是不懂事,她是明知山有虎偏要打老虎,但是顯然孟老師還是挺喜歡李薇,沒有單獨批評她什麼,倒是說了犯錯誤未遂的羅大幾句,他的動機雖然很明顯,但是畢竟未遂啊,羅大更冤。

    李薇斜了羅大一眼,發現這小子難得的居然很深沉,面無表情地聽著,發現李薇斜他,瞪了李薇一眼,喲,小子心裏不平啊,李薇忙舉手:

    “老師,羅建華瞪我。”假裝有點害怕。小樣兒,讓老師收拾你。

    李薇還是挺忌憚羅建華的,畢竟這小子體型在那兒放著呢,現在自己這小身板兒,這傢伙要是發飆的話,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占著便宜。

    “行了,羅建華留下,你們三個先回去,放學後今天學的生字連著拼音,每個字寫十遍,每個人都寫完然後再一起走,哦,李琳不用寫。”

    危險分子被留下了,李薇暗贊老師目光如矩慧眼識梟。

    羅建華被老師多教育了一會兒也放回來了,回來時臉色不大好,但是沒再瞪李薇了,看來氣焰被老師收了不少,估計秋後算賬的可能性不大,李薇稍稍放了心。

    放學後三個人在教室罰寫字,李琳和李連輝也在一邊寫作業。

    李薇當然不在乎寫幾個字,刷刷刷三下五除二寫完了。

    一看羅大羅二還在吭哧,過去一瞅,哧,黑糊糊一團,鬼畫符似的,是漢字還是英語或者其他什麼失傳的文字,估計沒人認識。

    一把拿過羅二的本子,把那幾個字和拼音,一筆一畫的給打好字頭,讓他照著寫。給羅大打字頭的時候,開始這小子還不讓,有點兒賭氣的說,李薇沒管他那個彆扭勁兒,搶過來給寫好了,她還得回家做晚飯呢。

    幾個孩子都寫字,李薇看了一圈沒什麼問題,坐那兒想心事兒發呆,但是靜靜的教室裏一個聲音很影響她嚴肅的思考氣氛,頭也不回地:

    “二胖子,把你那鼻涕擦擦,不累的慌麼。”

    二胖子吸鼻涕的聲音立刻沒了。

    不一會兒這讓人不舒服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李薇:

    “我說,二胖子。。。。。。”

    慢著,好像不是二胖子,嗯,是羅二,李薇本想照樣呵斥羅二一句,忽然想起人家羅二平時身體奔兒棒,不流鼻涕,貌似今天被自己打了,哭的。

    唉,李薇從書包裏拿出一小塊衛生紙,到羅二跟前,強行給他擦了臉,唉,她容易麼她,整個一幼稚園阿姨她。

    寫完罰字和作業,李薇都給檢查一遍無誤,這方面她是權威,經過老師鑒定後公開承認並頒發了副班長證書的,羅大也沒什麼不服。監督二胖子和李連輝又加了個羅二收拾好了書包,李薇鎖了教室門,到辦公室跟老師說了一聲,幾個人就回家了。

    羅大一出教室就沒影了,羅二這個小尾巴後面跟著也沒影了。

    李薇心裏暗暗稱奇,要說這羅大雖然也不知道學習,倒也沒有影響紀律,她給打的字頭,人家看一遍就寫的不錯。而且,看人家那書包,倒是收拾的挺利索的,動作還挺麻利,比她弟和二胖子強多了。

    雖然李薇今天打了羅二,但倒也不擔心羅三舅媽找她爸媽告狀,老羅家有個不成文的家規,就是:

    孩子在外面打架,贏了便罷,被打的孩子家長找來,他家也不會收拾自己孩子。要是打架輸了,好吧,家長是不會出頭地,你自己找場子,要是哭哭啼啼的回來訴苦,你就等著再被打一頓吧。

    所以李薇一點兒也不擔心羅三舅媽撒潑,真要是被羅三舅媽知道了,那羅大就等著挨揍吧。

    從某種陰暗心裏來說,李薇巴不得羅三舅媽知道打一頓羅大,據說,這小子在十歲以內年齡段,本村打架沒有對手,也不知道多少孩子吃過他們兄弟的虧,包括她家雙胞胎。

    晚上李薇回家放下書包就開始做家務,基本上都是飼養員的活兒,喂了雞鵝豬,然後開始做晚飯。

    說起吃飯,李薇還是很鬱悶的,玉米麵餅子和高粱米飯是家常便飯,除了雞蛋,很少能吃到點葷腥,本來她一個都追求到吃瓜果蔬菜和雜糧的小康大好青年,現在居然也饞嘴了。

    現在她十二萬分地懷念紅燒肉、炸雞翅、醬排骨。。。。。。。

    哧,不能想了,一想她就忍不住往雞欄和豬圈裏瞄。

    李薇的爸爸李兆興當年部隊轉業到地方,是非農業戶口吃工業糧,每月可以憑藉糧本到鎮上的糧站領取一定量的大米和白麵,所以家裏細糧還是有點兒的,因為量不多,都是隔三岔五的給她們孩子們蒸上一飯盒大米飯,每人能吃上一小碗吧,根本不夠吃。所以在孩子們心中,大米飯還是很美味地。

    這讓活回去的李薇很無語,也沒有跟雙胞胎一起去吃那大米飯,時間長了,居然也覺得大米飯確實是應該好吃了,但是她畢竟心理上是個大人,生生忍住了。

    可這滋味畢竟不好受啊。

    李薇一邊做飯一邊怨念中。

    晚上在也在鎮上酒廠工作的姥爺來了,姥爺在酒廠食堂上班,每每來看女兒和外孫子都拿些好吃的。這次也不例外,帶來幾個菜包子,雖然沒什麼肉,但是聞起來還是很香的。

    姥爺跟老爸一邊喝點酒,一邊說話,李薇特意煎了雞蛋炒了花生米。姥爺今天挺高興,看著都上學的外孫們,問李連輝:

    “大孫子,上學好不好,學習會不會呀,學校裏有沒有人欺負你們啊?好好學習,將來當大學生喲。”

    李連輝反應有點慢,一門心思都在吃上呢,李琳揮著小手塞了一嘴的包子也不耽誤說話:

    “姥爺姥爺,老師講的我都會呢,小弟也會哦,我姐還是副班長呢,今天羅建中欺負我,我姐還幫我報仇了呢,(*^__^*)嘻嘻……”

    程老爺子笑呵呵地逗她:

    “哦?怎麼報仇的啊?給姥爺說說,咱可不能讓人欺負了。”

    李薇正好給她老媽拿湯匙進來,忙呵斥李琳:

    “別瞎說,快吃飯,吃完寫作業。”

    她媽要是知道她在學校揍人家孩子,指不定怎麼收拾她呢,她怎麼就忘了叮囑快嘴李琳封口呢。

    李琳還真有點忌憚她姐,期期艾艾的還真有點兒不敢說了,不忿地嘟囔她作業早寫完了。

    姥爺見狀越發的來了興致,給李琳夾了一大塊炒雞蛋:

    “小琳啊,說說,不怕,姥爺在這呢,說說。”

    老爸老媽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都讓李琳說說。

    李琳一下子有了三個強硬的靠山,立馬硬氣起來了,沖李薇示威似的抬起小下巴,哼,爸媽都在還有姥爺,看你敢把我怎麼樣!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啊。

    李薇用眼角睨著李琳,眼珠發短信曰:

    小樣兒你就狂吧,等你落單的時候看我不抽死你!

    別說,武力震懾到什麼時候對小孩子都是有作用地,畢竟她落她姐手裏的時候比較多,李琳還真有點遲疑。

    李媽一看明白了,把筷子一放:“小明你別嚇唬你妹妹,小琳你別怕,怎麼回事兒,跟媽說說,媽給你撐腰,快說。”

    李琳頂著她姐強大的目光壓力,把學校裏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然後給大家看她那已經沒什麼事兒的傷手。

    程老爺子和李媽程敏不愧是父女,心疼李琳的同時,都稱讚李薇幹的好,誰欺負咱們都不行!

    李兆興卻沒多說什麼,沉默著吃了口菜,放下筷子:

    “爸,她媽,你們別這麼慣著孩子,在學校有老師看著呢,能出什麼大問題,再說,這麼小就知道欺負小同學,長大了還得了,都是小孩子的事兒,好一天壞一天的,我們大人就別慫著她了,不然她還真以為自己做了好事兒呢。”

    程氏父女倆當時都有點不高興了,李薇更不高興,什麼叫她欺負小童鞋,是小同學欺負人好不好,搞的像她仗勢欺人似的,她哪來的什麼勢啊,要不是老師及時出現,不定是誰欺負誰呢!

    再說,雙胞胎也是小童鞋,少被人欺負了麼!

    重生後的李薇對老爸當然沒了小時候的畏懼,回嘴道:

    “那就看著李琳被欺負麼,羅二那小破孩知道什麼講道理,老師說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告訴老師有什麼用,揍他一頓長點記性,下次就不敢了,多快好省!”

    李兆興本來拘著老丈人的面子,沒好意思直接斥責李薇,一見李薇那個理直氣壯的痞樣兒,多像社會不良青年啊,他原本就是個脾氣大的,這一下子按捺不住了,把筷子啪地撂飯桌上:

    “你跟誰說話呢,有這麼跟父母頂嘴的孩子麼,你個女孩子懂什麼,女孩子就有個女孩子樣兒,什麼不學非學前院那老娘們的熊樣兒。。。。。。”

    要不怎麼說爺兒倆呢,脾氣一樣一樣的啊。

    沒等他說完,李薇怒了,她怎麼一副老娘們樣兒了,她從來都是知書達理的裝淑女的好不好,拿前院水桶一般的羅三舅媽跟她比,這簡直是對她天大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

    李薇氣壞了,霍地站了起來,氣的直哆嗦。

    “你想幹什麼,你還來脾氣了你。”

    李爸正想教訓她一通呢,看李薇站起來,不悅地硬聲道。

    被她老爸一訓斥,李薇頭腦也清醒了些,對呀,她能幹什麼,難不成她還敢跟她老爸叫囂不成,借她幾個熊膽她也不敢幹那大逆不道的事兒啊,不過。。。。。。

    那咱就幹點孝順的事兒。

    李薇二話不說,蹦下炕就跑出去了,一會兒就聽外面傳來雞飛狗跳的喧鬧。李媽程敏坐炕沿上,聽見不對忙下地出去看。

    到了院子一瞅,可把她氣壞了。

    只見她家那打人家孩子的巾幗英雄,一手菜刀一手雞,這已經是第二隻雞了,一隻已經躺地上就等著拔毛被吃了。

    這一幕真是眼熟!

    程敏氣的跳進雞欄從李薇手裏奪過那只尚餘一口氣的雞,她的大蘆花喲:“要作死你,幹嘛又宰雞,真是欠被你爸打了你我看!”

    “我就宰,宰光了給我姥爺下酒!”

    我跟我姥爺一起吃,哼!

    氣死她了,不殺雞不足以平民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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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 小河溝翻船

    李薇的氣是出了,雞也殺了,並且打算收受乾淨一分為二,給姥爺一半拿回家,自家留一半。今天她們家能順利吃雞,她姥爺功不可沒。以後還指望她姥爺給她撐腰呢。

    李媽程敏雖然心疼老母雞,但是還是很孝順的,罷了,雞死不能複生,她也沒一般家庭婦女的窄心眼兒,不輕不重地說了李薇幾句,沒再苛責李薇。而且知女莫若母,她家大丫頭估計是饞壞了,慈母心腸作祟,暗歎可憐地娃。

    可李爸李兆興被女兒堵在喉頭的那口氣卻沒出來,這丫頭殺雞給他看,都是第二次了。

    上次有鄰居四哥幫她擋了災,他也想著念其初犯,暫且放過她一次。沒想到這才幾天,死丫頭居然還敢給他如法炮製,真當他老爸是紙老虎不成!

    李兆興霍然站起身軀,手裏不由自主地抄起了旁邊的掃炕笤帚戒尺,欲行家法。桌子對面吧嗒一聲酒盅清脆落到飯桌上,程老爺子虎目露凶光,瞪著他:

    “你站起來幹什麼,你拿著那東西嚇唬誰呢?”

    要說十幾歲就開始光棍一條的李兆興還從心裏往外的,敬重什麼人的話,就是他老丈人程恩久。想當初他兩袖清風身無分文地從部隊復員回到地方,被安排在了集體企業鎮上的酒廠工作,程恩久就對他照顧有加,最後還把自己的大女兒嫁給了他,幫他成了家置了房,這份恩情,是自小就遍嘗人情冷暖的他,銘刻在心的,也把岳父岳母當做了親生父母看待的。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他那曾經深受婆婆和妯娌們困擾的老丈母娘,最中意的除了他的人品之外,就是他的上無高堂,下無兄弟孤家寡人清潔溜溜無牽無掛了。

    現在,李兆興即便一肚子火氣,面對老丈人的虎威,卻不能發作,憋的挺難受,悻悻地放了戒尺坐下,提起小酒壺還得給老丈人的小酒盅滿上,洩氣又不甘心地道:

    “爸,你是不知道這小崽子現在多張狂,前幾天說要改名字,我就說了她兩句,她一蹦三尺高的拎著菜刀就去殺了只雞,看她那個架勢,要不是我是他爸,她都敢過來拾掇我了,您說現在我要是不管住了她,將來還得了啊?這不,上次有人攔著,我沒把她怎麼樣,現在又殺雞儆猴了!”

    這話怎麼那麼不對味兒呢,李兆興反應過來更生氣,他都被那死丫頭氣糊塗了。

    程恩久倒沒笑。抿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才緩緩道:

    “兆興啊。孩子是得管。但是得分什麼事兒什麼時候。現在孩子還小。在外面受欺負了。爹媽得給撐腰。不然長大了縮手縮腳地沒個膽氣。能有什麼出息。人說草莽出英雄。大鼻涕小子出好漢。我覺著在理兒。”

    “那也得講理啊。不能總是武力解決。動不動就打人啊。”李兆興在教育孩子地理念上。不敢苟同他那做事總是先兵後禮地老丈人。

    程恩久不屑地哼了一聲:“理?屁理!成王敗寇。收拾住了他。你就是理。被人拾掇了。有理你也白搭。頂多你落個有理地名聲。虧卻是吃定了。誰讓你講理呢!所以啊。大孫子。咱能講理就講。講不過就甭講。省地吃虧啊。”轉頭對李連輝說完後半句話。給李連輝夾了塊雞蛋。

    不知好歹地李連輝。還點頭:“嗯!”

    李兆興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還是一壓在他頭上地老兵。

    歷史經驗,他要是再支楞兒幾句,喝了酒的老爺子抬巴掌就能把他扇呼桌子底下去,跟扇只蚊子似的,大氣都不帶喘一口兒地,末了弄不好還得驚詫一句:“咦!小子,你鑽桌子下面做啥呢,起來起來,這什麼身板兒。。。。。。”

    再用缽兒大小的拳頭搗兩下,淤青是免不了的,有時候興致來了不搗,直接捏你那肱二頭肌,那就是兩個指頭印子,要是捏的是別的小點兒的什麼肱幾頭肌,李兆興估摸能直接給捏沒了。

    所以,李兆興明智地閉了嘴巴。

    倆小崽子本來被老爸嚇了一跳,小老鼠似的都眯著不敢吱聲兒,現在見他們老爸也有點見蔫兒,這裏有姥爺做主,兩個又活泛起來,聽見她們老媽和老姐在燒水收拾雞,你推我搡的在那兒偷偷搞小動作,臉上樂開了花,又可以吃雞肉了,(*^__^*)嘻嘻……

    而外屋跟老媽正給雞拔毛兒的李薇豎著耳朵聽見她姥爺的高論,差點兒沖進來聲援她姥爺,被她老媽按住了,還拍了幾巴掌。

    她這姥爺,那要是生在舊社會,最不濟也能混個土匪頭子當當啊,再出息出息,那就是第二個張大帥啊!那她就是高幹孫女了。

    可惜了,生不逢時,大帥沒指望,混成伙夫了。

    有位名人說過,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誠不我欺也。

    她怎麼總覺著奇怪,當年她上大學那會兒,在公車上被色狼偷偷非禮,硬是沒敢吭聲兒,卻原來,是被他老爸那仁義道德,把老媽那家傳的彪悍家風,給壓住了,東風壓倒西風,血性沒了,她還出息個屁呀!

    不聽姥爺言吃虧在眼前哪。

    看看舅舅們和小姨那個生龍活虎,日子也過的紅紅火火,看來過日子跟打仗也差不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看來她得近姥爺遠老爸,正好明天老媽休息一天,於是,晚上李薇拎著半隻雞,坐她姥爺自行車後座上,程老爺子前車把則掛著一布兜白麵饅頭,祖孫兩個摸黑回十多裏外的溫泉鎮溫泉鄉白馬村了。

    李薇剛開始還沾沾自喜,嘿,她這一去姥爺家,還給家裏省了個吃雞的人,而姥爺家裏則多了個吃饅頭的,此消彼長呵呵。。。。。。更妙的是她老爸有氣也逮不著她出,而她終於可以擺脫兩個小崽子輕鬆一天,在姥姥家她可是個寶啊,她這是一石N鳥哇,嘿嘿。。。。。。

    沒多久陳老爺子的一聲酒嗝,就讓李薇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她發現了一個被她忽略了的重大安全隱患:

    她姥爺剛剛在她家喝了酒,這是酒後駕駛啊!

    慢著,雖然現在一沒交警二沒幾輛機動車,可她姥爺那被酒精忽悠過的大腦能正確判斷路況麼,這一路上壕溝水渠什麼的可不少。

    想到這兒,李薇忙從後座上跳了下來。把正專心騎車的程老爺子閃了一下,歪了歪車把,忙用腳點地停了車,回頭道:

    “丫頭,咋了這是,忘帶什麼東西了?”

    李薇可不怕肱頭肌被她姥爺襲擊,她姥爺對她們小輩兒好著呢,直接質疑她姥爺的技術:

    “姥爺,你行不行啊,剛剛可喝酒了,別把我給帶進水溝裏,我進水溝裏洗一洗出來還行,饅頭進去了可沒法吃了。”

    她姥爺是慣著孩子,可不愛聽孩子質疑他的駕駛技術,就他這身手,想當年年輕那時候,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神行太保是也,什麼時候跌過份兒!

    “丫頭你把心好好的放肚子裏,坐穩當了。姥爺我騎了半輩子自行車,從來沒丟過人,有一回有三個不長眼睛的在路上攔截我,要劫道兒。。。。。。”

    於是李薇心裏七上八下地又坐姥爺車後座上了,聽姥爺講他的英雄史,她寧願在這兒擔心也不願回家,家裏她老爸臉色弄不好還沒退呢。

    程老爺子講興奮了,還用車把耍兩個花樣兒,把李薇嚇的不輕,還好後座挺穩當,她攥緊了半隻雞縮後座不敢動彈。不過心裏直後悔,想剛才,她不該用不信任的言語刺激她姥爺啊。

    一路倒還安穩,眼看著進了溫泉鎮地界兒,李薇悄悄松了口氣,快了,她姥姥家位於溫泉鎮最近的一個鄉溫泉鄉最近的一個村——白馬村。這到了溫泉鎮就相當於到了家了,再走個二裏多路就到姥姥家了。

    而程老爺子雖然嘴上說的輕鬆,實際上一路上也是很小心的,這眼看著到了家了,還不忘在孫女面前繼續標榜自己的高手風範:

    “看見了吧,丫頭,你姥爺沒說錯吧,姥爺我大風大浪經過了多少,能在這小河溝翻了船?姥爺我啊,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你就。。。。。。”

    叮噹。。。。。。哎呦。。。。。。噗通!

    掉進一個小石橋下水窪裏的李薇忽然想起她姥姥的一句名言:

    你姥爺喝了貓尿啊,他就不是你姥爺了,他就是一個梁山好漢,看哪兒都是水泊梁山!

    姥姥誠不我欺也,唉,不聽姥姥言眼前就吃虧啊。

    她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現在他老了,怕梁山不收他,就把她送來了。

    就在剛才,經過一個小石板兒橋的時候,她姥爺的車輪子被一塊小石子咯了一下,車子顛了一下,就這一下,把放鬆了警惕的李薇給顛到沒有圍欄的橋下去了。

    幸虧橋不高,距離下麵的水溝不到一米。

    李薇手上的半隻雞還沒扔,跟她一起呆水溝裏。

    陳老爺子慌了手腳,這牛剛剛吹完,就破了。

    忙扔了自行車,跳下那剛剛沒過他腳脖子的水溝,把孫女撈上去。忙不迭地問:

    “丫頭啊,咋樣兒了,摔著沒?”

    李薇把手裏的雞遞給姥爺,她現在是沒工夫照看它了。雖然九月份天氣還是挺熱的,可泥水在身上也不好受啊。

    抖了抖身上的水,忽然覺著衣服兜裏有點蠕動,掏出來一看,青蛙!

    這青蛙可是純青蛙,絕對不是癩蛤蟆,月光下可見細膩的皮膚上有淡藍色紋理,二十多年後她可沒見過這種蛙了,放生。

    收拾完了,抬頭一看她姥爺拎著雞,紮著手兒還等她報告落水感受呢,沒好氣地道:

    “沒事兒,沒受傷,就是心裏瓦涼瓦涼地。”

    剛剛是誰說讓她把心放肚子裏的。

    老爺子很不好意思,殷勤地:“是不是有點兒冷啊,咱快點兒,馬上就到家了,讓你姥姥給你找件衣服換了。”

    這回李薇說什麼沒讓他騎車,推著走,她坐後面。反正就快到家了。

    不過看她姥爺那比她老爸還高大魁梧的背影,沒來由地李薇想笑,看她姥爺以後還吹不吹大風大浪見過多少多少。

    祖孫倆心有靈犀,老爺子也意識到這次有點兒丟人,期期艾艾地:“丫頭啊。。。。。。你說姥爺平時對你咋樣兒啊?”

    “除了這次,都不錯。”瑕不掩瑜。

    “就是就是嘛。。。。。。那個。。。。。。呆會兒到家,你姥姥要是問起來。。。。。。”

    李薇精神一振眼珠兒一轉斬釘截鐵:“我媽說不能撒謊!”

    老爺子有點兒下不來台,這破孩子反應怎麼那麼快啊,有點兒生氣地:“我沒說讓你撒謊啊。”

    一時有點兒冷場,李薇忙給姥爺找臺階:“我爸說,說事情要說重點,別說那沒用的。”

    老爺子嘿嘿兩聲:“不錯,你爸有文化啊,這話說的在理兒。”

    也不知道剛才誰說拳頭裏面出真理來著。

    “那,姥爺,我們三個姐弟還沒去過市里呢,我想去玩兒。”

    說重點不能白說啊。

    “死丫頭還知道講條件了,怨不得你爸要揍你,這麼鬼頭!”老爺子笑駡,倒沒有生氣。

    李薇嘿嘿兩聲沒說話,她記得她都念三年級了,才在一次兒童節跟學校組織的春遊,去了趟城裏的公園,後來小學畢業前又去過幾次,除了公園就是大姑家,對那時候的城市實在沒什麼印象,現在她每天在家裏學校的轉悠,可把她給憋壞了,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現在什麼樣兒。

    “正好下個禮拜天我一個老朋友娶兒媳婦,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吧,不過龍鳳胎就別去了,太鬧騰。”

    “呵呵,謝謝姥爺,那我就告訴我姥,重點就是,我不小心掉水溝裏了。”李薇也乾脆。

    她要是擋了她姥爺偶爾喝點小酒兒的道兒,她姥爺不得跟她急。

    爺兒倆皆大歡喜歡天喜地地踏著月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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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 目中無人的小姨

    其實即使李薇不說,那鼻子比交警還厲害的姥姥,見面一眼就斷定:

    “你個老不死的又喝酒了,你上次不是說好以後。。。。。。”

    “姥姥姥姥,快給我找件衣服換上,好冷哦。”

    李薇本意是想替姥爺解圍,可事與願違。

    姥姥一看李薇那樣兒,都不帶需要解釋地,勃然大怒:

    “好哇你個老東西,喝酒還敢騎車帶孩子,竟然還把孩子給帶溝裏去了,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沒等姥姥招呼,小姨從西屋出來,一把拉過濕漉漉的李薇就往屋裏領,臨進房前回頭看了眼老爹老媽,不耐煩地道:

    “行了媽,趕快給爸沏杯茶醒醒酒吧,別一個勁說了。”

    說完拉著李薇進屋了。

    李薇乖乖地跟著小姨進了她的香閨,那個激動啊,她小姨可是個傳奇人物啊,結了三次婚離了三次婚,嫁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厲害,汗!跟明星似的。無論是人才相貌穿著談吐還是待人接物,那都是她們這些女孩子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啊。。。。。。

    “你先站著,不許坐炕上啊,等我去給你打盆水來洗洗。”小姨說完就出去了。

    李薇YY了一會人。開始打量一下明星香閨。到沒什麼擺設。地上一個簡單地箱櫃。上面是些日用品。難得地是居然有一隻插了幾支百合花地花瓶。屋子收拾地很乾淨。炕上一邊放了個小炕桌。上面放了些書本和一支鋼筆。

    李薇記得她上學地那年她小姨參加了高考。現在她提前上學了。那就是說。她小姨現在是高二了。估計是沒發揮好。平時學習很好地小姨那年沒考上大學。也沒有復習重考。也是趕上現在這年頭。高中生也是很少地。不像二十年後大學生都遍地跑。在李薇地叔伯三舅。也就是李薇姥爺地哥哥地三兒子地幫助下。考上了鎮上信用社。成了銀行職員。然後。。。。。。

    李薇正要回憶她小姨地三段羅曼史。她小姨程菲已經打來一盆熱水。放到地上。並且開始動手脫李薇地衣服了。

    李薇忙阻止:“嘿嘿。我自己來我自己來。不用麻煩小姨了。”

    她現在心理上可是很成熟地。這冰清玉潔地小身板兒哪能隨便讓人動彈。

    程菲很不以為然:“切。小破孩還知道不好意思了。我還懶得伺候你呢。”說完坐在炕桌邊上打算看書。

    “那個,嘿嘿嘿。。。,小姨啊,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啊。”

    一看她小姨的眼神兒有點兒不善,忙補充說明:

    “那個,我不是攆你出去,實在是,你看我都這麼大個人了,就這麼著脫衣服,會不好意思地,嘿嘿。。。。。。”

    程菲頗為意外地沒有生氣,上下打量了李薇幾眼:“幾天不見,小樣兒真長大了啊,知道害羞了,行了,你也不用嘿嘿了,給你十分鐘,快點兒啊。”

    說完走了出去。

    李薇松了口氣,手忙腳亂地開始刷洗自己。她這個小姨可是她姥姥家的小霸王,絕對的說一不二,她說十分鐘就是十分鐘,多一秒都沒有。因為她是家裏老么,人長的漂亮又聰明還會讀書,家裏上下都寵著,十裏八村甚至學校裏都是很出眾的人物,所以也傲性些,一般人她都看不上眼的。

    而以她這種十七八歲到處受追捧的小姑娘,當然看不上諸如李薇之類的經常會弄壞她書本用具的小泥巴猴,李薇的記憶裏她小姨對她還算不錯了,對雙胞胎和舅舅們家裏的孩子,輕易是不讓進她自己屋的,跟防四害似的。

    李薇七手八腳地換上姥姥給準備的衣物,都是小姨小時候穿的,樣子布料都不錯,就是有點兒大,估計也快給她穿了,沒來得及拿過去吧。

    晚上李薇就睡她小姨那屋,她小姨還偷偷拿了兩塊酥糖給她。這可是個稀罕物兒,代銷店裏賣了兩塊多錢一斤呢。李薇吃了感覺也就那樣兒,後世她什麼糖沒吃過,這酥糖遠沒有記憶中那麼好吃,所以只吃了一塊就去漱口。

    她小姨驚訝地:“還挺講究衛生麼,知道睡前吃了東西要漱口,我姐教育的不錯啊,我還以為你們都野生野長的野孩子似的到處瞎混日子呢!”

    李薇不愛聽了,什麼叫野生野長啊?她有爹有媽的:“我說小姨,說話注意點兒啊,什麼叫野生?我可是好人家的孩子,我媽也就是你姐聽見了不得收拾你!”

    “切,上了幾天學還知道咬文嚼字了,我就說你們是野生野長的,還委屈你們了不成,就不信了,我看誰敢來收拾我!”

    李薇收回原先的印象,她小姨不是傲性兒,是野性兒是慣性兒,野生加上被慣的沒了好性兒,有點兒不以為然地睨著她小姨:

    “小姨,你有點兒不講理啊,我爸可說了,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你這樣兒小心將來長大了寸步難行啊。”

    “呀,小崽子,翅膀還沒硬呢就敢來教訓你小姨我了,你爸倒是講理,可也沒看他怎麼走遍天下,我看他也就那樣兒,哼,走不走遍天下得看腦子看本事,光講理有個屁用。。。。。。”

    李薇直接打斷她:“小姨你說髒話啊,你那五講四美三熱愛怎麼學地,還有,不許你言語攻擊我爸啊,那可是我爸,誰不尊敬他我跟誰急!”她和她爸那是人民內部矛盾。

    程菲一翻身坐起來了,瞅著身邊不遠的小外甥女:“哎呀,小東西你還敢威脅你小姨,我就說你爸沒出息了,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別說你,就是你爸來了我也敢這麼說,他都不敢說什麼,你倒來跟我嗆聲兒了,是不是欠揍啊!”

    這什麼破小姨,李薇這是知道了,鬧了半天她小姨是從來都沒看得起她老爸,難怪從她懂事起她小姨跟她們家就沒大走動,她們姐弟對她的事蹟都是聽姥姥和別人那說起的,不是她多麼忙活,而是壓根兒就沒瞧得起她自己那些哥哥姐姐們。

    真是個白眼狼!

    而她剛才的言辭則是藐視,**裸的藐視,李薇徹底地不樂意了,說她什麼都行,說她爸就是不行,就是長的天仙似的小姨也不行,但是顯然地,現階段文鬥武鬥她都不是小姨對手,誰叫人家一出生就佔據了比自己有利的地形呢,於是扯了脖子高聲呐喊:

    “姥姥哇——,姥姥哇——”

    正打算睡覺的姥姥一聽李薇這孩子被掐了脖子似的叫喚,忙下了炕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過來了,後面跟著剛剛眯瞪著差點兒睡著的姥爺。

    “怎麼了怎麼了,小明你不好好睡覺叫啥呢?”

    李薇滿臉委屈皺的跟包子似的投訴小姨之:“姥姥姥爺,小姨攻擊我!”

    “攻。。。。。。攻擊,她怎麼攻擊你了,她攻擊你哪兒了?”這孩子還會用文明詞兒了,打人不說打人,說攻擊。

    李薇悲憤又委屈地以手捂胸之:“這兒啊,姥姥,我心疼,指定是受傷了,還是內傷,小姨可狠毒了。”

    老太太生氣了,一邊給李薇揉著胸口,一邊轉頭怒瞪著程菲:“我說你還有沒有個小姨的樣子,孩子平時總也不來,來了你不好好親近親近,還欺負上了,我看你真是長了能耐了。平時不講理也就拉倒了,嫌我嘮叨,我也不愛總說道你,可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這事兒,我花錢供你讀書,是讓你學的這麼目無尊長沒個老幼尊卑。。。。。。”

    要說她姥姥家有人關鍵時刻能夠鎮住上到她姥爺,下到她小姨的一大家子人,那非她姥姥莫屬。

    程菲剛開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這種被人明目張膽陷害的勾當她連聽都沒聽過,及至被她老媽訓斥,她才深刻地意識到:

    她被這個小崽子誣陷了!

    人家秦檜還知道背後進讒言呢,這小崽子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簡直比秦檜還壞!

    她把自己個兒當嶽飛了!

    程菲越想越生氣,她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種委屈,轉頭伸手就要去揪李薇。

    李薇嚇地趕緊往她姥姥懷裏縮。

    老太太眼裏不揉沙子,伸手啪地把程菲的手打了回去:“幹什麼,在我跟前還敢動手,真是反了天了,你姐對你多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李薇:姥姥你目光如炬啊,這麼快就看出小姨的真身了。

    程菲聽不下去了,她老媽什麼時候罵的她這麼難聽,更讓她生氣的是,那小崽子居然還偷偷沖她擠眉弄眼,程菲本就是個霸王脾氣,驕傲性子發作,也不說話解釋,撲過來誓要揍李秦檜幾巴掌解解恨。

    李薇嚇了一跳,她姥姥還真不一定攔的住她那個年輕力壯的小姨,忙示意她那還有點眯瞪的姥爺:“姥爺啊快點兒啊!殺人了!”

    汗!她小姨那眼神兒還真有可能哈。

    姥爺關鍵時刻顯身手,風風火火。。。。。。攔住了小姨。

    她小姨當然不服,硬要闖過姥爺那道封鎖線,氣的咬牙切齒:“小兔崽子你等著,看我抓住你不剝了你的皮!”

    汗,最毒婦人心啊。

    李薇也有點兒害怕了,忙對她姥爺進行戰前總動員:“姥爺你可頂住哇,小姨要是打過來可就出人命啦,你看她多兇猛啊,姥姥的話她都敢不聽,太不孝了。”

    程老爺子一邊拼命攔著他那氣的快瘋了的老閨女,一邊安撫:“老兒子老兒子,停停,停停,有話好好說。。。。。。”

    別看小丫頭窩她姥姥懷裏挺可憐,大風大浪見過多少的程老爺子有種感覺,他這天不怕地不怕的閨女,很有可能,吃了小鬼頭的虧了。

    李薇一看她姥爺攔住了她小姨,此地不宜久留,讓她姥爺掩護吧,她得趕緊撤,忙拉她姥姥的衣襟:“姥哇,我們趕緊到東屋去吧,我是沒法跟小姨一起睡覺了,我跟你睡吧姥姥。”

    老太太也氣夠嗆,拉了李薇的手:“老爺子你也別總慣著她,將來成了個不懂人事兒六親不認的,有的你後悔!”說完拉著李薇回東屋去了。

    姥爺又在東屋嘰咕了半天,估計應該是把小姨安撫住了,反正她是沒追擊到東屋來,姥爺才回來睡了。

    李薇一點兒也不怕她小姨向姥爺伸冤,一個是她小姨那個驕傲勁頭不一定有臉伸冤。再說,李薇就不信她小姨敢把對她說的話再對姥爺說一遍,也就是把李薇當小孩兒才那麼肆無忌憚說出心裏話,在大人面前,她要是也那麼信口開河,那她就不是那個長大後到哪里都混的風生水起,八面玲瓏的小姨了。

    她還不至於那麼不知道好歹。

    第二天早早的,程菲連早飯都沒吃,起床就背了書包回學校了。

    她在縣城的高中住宿,一般一兩周才回來一次,這次被李薇氣著了,提前回學校了,不然一般她都是下午才走。

    程老爺子心疼閨女,還嘟囔:“唉,早飯都沒吃,也不知道到學校能不能趕上午飯,老太太你給閨女拿錢了吧?”

    老兩口子早從昨晚的鬥爭中恢復過來了,家裏孩子多,打架厲害的時候都有見血的,昨晚那也就是個毛毛雨,唯一的亮點就是,從來沒人敢惹的老閨女毛了。

    讓他們對這個小不點兒外孫女刮目相看。

    老太太可沒老爺子那麼寵女兒,沒好氣地道:“錢她拿了,我還給她拿倆饅頭,死丫頭給我摔一邊去了,餓著活該!”

    吃饅頭喝湯的李薇忙道:“姥姥姥爺別擔心,我又偷偷給塞小姨包裏了,沒我們看著,她一定會吃的。”

    老太太:“那是,她耍脾氣不吃我們也沒看著,她白耍那脾氣了,她可不傻。”

    姥爺:“呵呵,還是我們小明懂事兒,你小姨跟你比起來,白多長了十來歲的年紀,歲數都活狗身上去了,沒點長進!”

    李薇謙虛地笑,貌似文雅地吃著饅頭喝著湯。

    實際上,程老爺子和老太太不知道的是,李薇給她小姨塞饅頭的時候,順手牽羊,把她小姨的私房酥糖給順了。雖然她不是很愛吃,但是她家雙胞胎還是挺喜歡吃地,土豆換地瓜,土豆不是她的,現在地瓜是她的了,嘿嘿。

    想必小姨一氣之下,一定會把土豆哦不饅頭啃個精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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