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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微雨]重生小保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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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3 10:09:50
正文 三十一 遇見壞人一聲吼

    李薇和羅大下了公車直接坐有軌電車去自由市場。

    市場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李薇帶著羅大先在自由市場轉了一圈,沒看見那賣布頭的小販,估計是今天沒來。

    李薇找了個市場和馬路交界的路口,和羅大兩個把身上的包包放到地上打開袋子口,開始擺攤。

    由於今天是星期天,來來往往買東西溜達的人還真不少,陸陸續續的有老太太小媳婦來打聽並且翻看頭花,一聽價錢也不貴,三個五個的紛紛有人開始買了起來,畢竟誰家沒有個女孩女人的,又有哪個女子是不愛美的。

    一時之間,不但李薇開始賣貨收錢了,就連羅大也開始付貨收錢了,李薇還有點兒擔心,也不知道羅大能不能算明白賬,這丫的算題倒是挺快。

    即便總有人來買貨,奈何兩個人帶的頭花實在是不少,賣到中午的時候,李薇估算了一下,兩人加在一起也就賣了個三分之一。每人還剩那多半包的頭花也不知道什麼年月才能賣完。

    李薇正焦急著,來了個穿著花裙子的中年婦女,看兩個小孩賣東西,有點兒驚訝地咦了一聲,但也沒說什麼,蹲下就開始翻江倒海地挑選頭花。剛開始李薇還笑臉相迎,可這女人簡直把兩個包裏的頭花都翻了個底掉,價錢也是打聽了足有三遍之多,可就是一個頭花也沒買!

    李薇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就掛不住了,腮幫子都酸了。遂一臉嚴肅地盯著這女人,心道該不是只看不買先逛街的吧?那還好些,可別是愛小便宜順東西的,瞪圓了眼珠子瞅著女人的一舉一動。

    花裙子女人終於折騰夠了,抬頭問李薇:“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看來是不相信一個小孩子能賣東西。

    李薇怕這女人不是好人,就坡下驢:“我媽忙去了,讓我先賣,阿姨你要買麼?”不買趕快走,別在這兒嚇唬小孩。

    花裙子想了想:“那我問你小朋友。我多買點兒能便宜點賣給我麼?”

    “那阿姨你打算買多少啊。要是真地很多地話。我媽說。可以考慮。”感情碰上砍價地了。

    “我買一百個。這種、這種各二十個。那種六十個。平均都五角錢一個。怎麼樣啊小朋友?”

    李薇現在剩了大約二百四五十個頭花。花裙子買一百地話自己少賺十塊錢不說。也還剩下不少。想了下道:“五角錢太少了。你只買一百個地話。六角錢還差不多。如果你能都買了。五角錢還可以考慮。”

    婦女沒想到這小女孩居然給她提出了兩種方案。自己倒是小覷了她。怎麼看這辦法不像大人臨走交代好地。不禁上下認真地多打量了李薇幾遍。不過不管人家攤主人大小。是給她還價了。她想買東西就得給個說法:“阿姨手裏沒那麼多錢。你看每個五角五分。我買一百個怎麼樣?”

    李薇現在不在乎價錢。在乎地是出貨量。她可不想再背著那麼多東西回去。薄利多銷吧。況且利也不薄了。遂不容商量地道:“每個五角錢地話至少要買二百個。看在阿姨很有誠意地份兒上才給你六角錢一個地。不能再降低了。”

    花裙子做最後的掙扎,畢竟她那開在初中門口的小賣部最近有好幾個女生詢問這種頭花了,她還是想進些貨,畢竟賣給學生東西還是很賺錢的,於是道:“小朋友,你媽媽什麼時候能回來,我還是跟你家大人說說吧。”

    李薇嗤笑:“阿姨你還是別等了,我媽忙著呢,這裏的事兒我做主。”

    婦女看李薇確實不像說謊,猶豫了一會兒,咬了咬牙,賭一回吧,反正這東西她還沒見過,女孩子應該都喜歡,學校裏一千多學生,女生就有五六百呢,實在賣不出去她也學這小孩去別的地方擺地攤。

    所謂有本事的人,就是能在關鍵的時候做出正確的決定,多年後成了富婆的花裙子,就是人生中做了幾次正確的選擇,這回就是一次。

    最後花裙子把帶來買其他東西的一百塊錢,都買了頭花,拎著二十串兒頭花走了。而李薇看這女人也是個有些魄力的,畢竟此時的一百塊錢可不是小數目。於是又另外贈送了一串十個普通頭花,令花裙子很是有點意外的驚喜,不免對賣東西的小女孩高看了幾眼,通過之前的講價還價,倒也沒有把李薇此舉當成犯傻。反倒覺著這孩子挺會做生意,遂承諾,要是賣的好還來李薇這裏進貨。

    買賣雙方倒也是皆大歡喜。

    李薇看著她和羅大包裏的三十多個頭花,重量可以忽略不計,把兩個包包並成一個咖啡色條絨的背包,背羅大身上了。

    羅大倒是沒有意見,並且,現場目睹李薇做成如的‘大生意’,除了幾分佩服,就是對女人們的智商更加深切地表示懷疑。他可是算親眼目睹了那堆破布頭破繩子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李薇參合到一塊,就開始坐地起價,而且,居然,還有那麼多人買,真是奇了怪了。

    據說,這東西是戴在頭上的,頭上需要那麼多零碎嗎?

    反正破爛變成鈔票了,李薇和羅大都挺高興。尤其是李薇,更是把那一百塊錢數了三遍之多,還對著陽光照了照真假,汗!貌似現在這個時候人們還沒什麼精力製造假鈔。

    李薇這番動作渾然忘記了一條老人言:財不露白。

    結果就是,被人盯上了。

    李薇拉著羅大走過馬路奔琴行去看美少年順便買琴譜的時候,後面多了條尾巴。你說你既然是條尾巴,並且是要幹壞事的尾巴,你穿樸素點兒不行麼!

    一個穿著紅色襯衫喇叭腿牛仔褲留著長頭髮戴墨鏡的男青年,從李薇跟花裙子討價還價開始就留意上李薇了。直到李薇拿到那一百塊錢,一疊十塊錢的票子,某不良青年終於起了貪婪之心。

    李薇轉進賣琴那條比較僻靜點的街道就才發現不對勁兒,轉彎的時候不經意之間回頭,發現了那典型不良分子打扮的傢伙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面不時左右觀望,最後又對著李薇的方向面色不鬱。

    靠!來這淳樸的時代時間長了,居然忘了什麼時候都是有流氓的。在農村住久了,居然忘了流氓是不分城鄉地。

    眼看著前方不遠處就是琴行,而街面上的行人就那麼幾隻,而且居然沒有一個壯實的,全是老弱婦孺,倒楣啊。

    李薇拉緊身邊的羅大,小聲徵求某小男人的意見:“羅建華,我們後面有壞人要搶我們的錢,呆會兒我大聲喊的時候,你馬上跑進前面的那個紅色門的琴行,聽見沒。”這哪里是什麼徵求意見,典型的捨命不舍財兼安排後事。

    羅大畢竟孩子小,打過的架雖然不少,真正的壞人倒是沒有見識過,聽了李薇的話馬上回頭去瞧,憑著天生敏銳的自覺,立刻鎖定紅襯衫。還沒等他仔細端詳,被李薇一把用力拉回來:“別看,惹了人家生氣,會謀財害命地,你快跑!”說完用力向前推了羅大一把,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高聲大喊:“有人搶錢啦,有人搶錢啦!”也拔腿開始跑。

    她也不看看,自己渾身上下哪里像有錢的樣子。

    李薇慌不擇路剛跑了兩步就跟羅大撞了個滿懷,羅大倒是又向前了幾步,她自己卻後退了幾步,白跑了。

    把她氣的,也不管壞人了,沖羅大大吼:“你不是跑的挺快的嗎!怎麼被我追上了!”也太耽誤事兒了,她已經不敢回頭看了,原本還指望趁壞人一愣神兒的功夫,飛毛腿羅大攜鉅款安全撤離呢!那樣沒準兒她自己也安全了。現在倒好,人贓俱獲了。

    李薇不敢回頭,羅大倒是敢回頭,他沒理李薇,伸脖兒去看流氓,長這麼大壞沒正經見識過壞人呢。

    流氓已經到了李薇身後了,不過卻沒理會李薇,直接越過李薇撲向了他。明顯的這傢伙是奔錢去的。幾步到了羅大面前,伸手就去搶羅大身上的背包,他可是親眼看見小女孩把裝錢的小包裝到這小男孩背的包包裏去的,所以目標很明確。

    壞蛋很兇猛,羅大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小點兒,可從來沒怕過人的,除了李薇她姥爺,那也更多的是敬畏。

    所以,壞蛋的手還沒碰到包包,羅大一頭撞向流氓的肚子,他那個頭也就剛剛到人家胸部。羅大那本村未成年兒童小霸王可不是白當的,尤其最近又是練功夫又是喝羊奶的,腦袋瓜硬著呢,居然把流氓撞了一趔趄,後退了兩步,肚子居然隱隱的不舒服。

    流氓揉著肚子怒了,小屁孩,敢打老子,過來掄巴掌就想扇羅大,確被羅大像樹袋熊似的一下子抱在胳膊上黏住了。流氓摔了一下不但沒甩掉,卻發現左胳膊也沉甸甸地,低頭一看,又一個無尾熊粘上來了,這只更狠,張開嘴一口咬在他小手臂上,疼的流氓慘叫一聲猛的一發力把李薇甩出去了。

    李薇摔地上的痛叫聲被流氓的又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淹沒。這回是羅大,這傢伙更狠,幾乎撕咬下流氓胳膊上的一塊肉來,被失去理智的流氓甩開也只是雙腳穩穩落地,居然沒摔倒。

    這回流氓徹底被激怒了,被兩個小孩算計了,說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在本市流氓界混啊!其他流氓得怎麼看他!不顧兩條血淋淋的胳膊,一下子抽出一把閃亮匕首:“小兔崽子牙挺鋒利啊,敢咬老子,我捅死你們!”說完就撲向羅大。他也看出來了,主力是這小男孩,那女孩也就是也助攻的。

    李薇嚇壞了,這要是出了人命她也不用活了,可是她把人家孩子帶出來的,偏生她距離流氓又比較遠,正急火攻心,羅大嗖的一下竄李薇這邊來了,速度一點不比流氓慢!看的李薇直咬牙,你早跑這麼快不就沒事兒了嗎!

    李薇也顧不上身上疼痛,眼看羅大到了眼前,一下子撲羅大身上抱個嚴實,心說流氓你要殺要砍就沖我來吧,反正老娘本來就來路不正,死了沒準兒還能重生,人家羅建華可是無辜的,雖然有點笨,但是長大了必是好漢一條。

    可是,李薇等待已久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倒是流氓哎呦呼喝嘰哩咕咚地折騰的挺歡實。李薇覺著情況不對,扭頭一看,只見紅襯衫的流氓跪在地上,匕首丟一邊不說,兩條胳膊也被扭向了背後,被一穿軍裝的男青年踩著小腿拽著胳膊擒住了。

    李薇正想看個究竟,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移動了,臉的方向居然跟流氓的方向相反了。低頭一看,汗!居然趴羅大背上了,人家羅大移動看情況,她當然看不見了,忙從羅大身上出溜下來,扭頭繼續看見義勇為的好解放軍叔叔。

    解放軍叔叔制服了小賊,抬頭露出雪白的牙齒沖兩個小孩燦爛地一笑:“小朋友,別害怕,這傢伙被我逮住了,傷害不了你們倆啦。”

    賊口脫險的李薇沖解放軍叔叔感激地道:“解放軍叔叔你真勇敢,我要給你們部隊寫感謝信,解放軍叔叔你是哪個部隊的,你比員警都厲害啊!鬧騰這麼久連個員警的影兒都沒看見,要不是解放軍叔叔你,我們就麻煩大了!”李薇兩輩子都沒這麼發自肺腑感激涕零地叫過解放軍叔叔。

    而那英勇的解放軍叔叔,卻滿頭黑線,無比鬱悶地開口:“我是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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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二 小孩與員警

    披著解放軍叔叔馬甲的員警叔叔推搡著流氓,帶著羅大和馬屁拍到馬蹄子上的蔫頭耷腦的李薇進了兩條街外的派出所錄口供。

    李薇坐人家派出所會客室的長椅上一邊喝著水一邊感歎,唉,這事兒不能怨我啊,誰讓現在的員警制服跟解放軍軍裝那麼像呢。她不是還有點兒沒倒過來時差嗎。

    轉頭看一邊已經喝完水的羅大:“你怎麼樣,哪里受傷沒?”羅大有個什麼閃失她得被羅三舅媽踹死。上次羅三舅媽發誓只說了打她會爛掉手,沒說腳啊,也不知道羅三舅媽沒事兒能不能轉過彎來,下次犯事兒用腳踹她。

    羅大有些不以為然,或者你眼神怎麼那麼差的表情:“我能受什麼傷,我又沒有被甩掉地上摔屁股墩兒。”

    李薇被噎的剛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老羅家怎麼出了這麼個不識好人心的破孩子,不識好人心就罷了,居然還嘲笑好人心,什麼世道啊!李薇氣的咚的一聲把水缸子蹲桌子上:“我能受傷我摔屁股墩兒,行了吧。我那不是怕你吃虧麼,你一個小孩怎麼鬥的過大人!”

    羅大的表情發展成赤果果的瞧不起了:“我鬥不過?你就能鬥過了?要不是怕你被逮去喂狗,我早跑了。”

    聽聽,聽聽,有這麼說話的小孩麼。好話到他嘴裏都變味兒了,感情自己倒成了累贅了!要不是你帶著錢不逃走,我至於摔屁股墩兒麼,你背著的不是錢是炸彈啊,這點意識都沒有!

    要不是手心和小腿火辣辣地疼,李薇真想踹羅大幾腳解恨。真真是巨大的代溝橫亙眼前,溝通不良啊。

    李薇一陣無力地趴桌子上喘氣,唉,自己什麼時候墮落到讓小不點鄙視的程度了,悲哀啊!

    忽然想起這一切的根源萬惡的錢來,忙一把把羅大身上的包扯下來背自己身上,所有炸彈背身上,她想好了,以後再遇見見財起意的,她也不跑了,直接繳槍不殺,掩護自己更重要的是老羅家大小子安全撤退。要是還放羅大身上,估計兩個都跑不了。

    李薇的戰略部署剛剛設計完畢,英勇的員警叔叔出來了,手裏拿著記事本和鋼筆,看著兩個力創歹徒兩隻胳膊的勇敢小孩,也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就是女孩特別的白嫩了點兒,男孩特別黝黑壯實了點兒,不管怎麼說也都是小不點兒啊,膽子居然還挺大的嘛。

    王國東剛剛從部隊轉業分配到本地派出所不到半年。今天可是他第一次親手並且是單槍匹馬地抓到個不法分子。心情還是很激動地。所以對李薇和羅大兩個小孩就難得地和顏悅色起來:“小朋友。先說說你們叫什麼名字。家住哪里。家裏電話多少。父母什麼單位地吧?”

    李薇和羅大都說了自己名字。就都閉嘴了。兩人有志一同地意識到。這事兒不能讓家裏知道。

    王朝東看兩個小孩再怎麼問也不說家庭和父母了。遂嚇唬道:“你們要是不說地話。今天就得被關起來啦。跟那壞蛋一樣。還有。你們身上還有那麼多來歷不明地現金。也得被沒收。哦。就是交出來地意思。”

    他說別地還好。說到錢李薇就不能不吱聲了。心裏狠狠鄙視了王朝東一下。很是不屑地道:“騙小孩呢吧。今天我們可是受害者。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地安全是身為人民警察地責任和義務。我們還沒怨你來地遲導致我受了皮外傷不說。你居然還要拘留我們。你有沒有把員警工作條例什麼地好好看看呐。真是豈有此理。還有。我們地錢是正經八百賣東西賺來地。你憑什麼要沒收。拿出法律依據我就服你。否則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欺負小孩啊。解放軍叔叔!”

    太爽了。她也可以像羅大那樣毫無顧忌地鄙視別人了。汗!

    王朝東有些無語。這什麼小孩啊。該說地不說。不讓說地一套一套地。居然還嚇唬不住她了。而且。他這都轉業快半年了。這孩子從哪兒看出自己曾經是解放軍來著。難道說自己還沒轉變成一個合格地人民警察!鬱悶地王朝東又看看那男孩子。更是一點兒害怕地意思也欠奉。

    羅大:笨蛋都不害怕,自己要是害怕不是要被人笑死!

    王朝東眼看著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過,罵又張不了口,年輕的他對小孩子是一點兒沒轍了,把鋼筆往本子裏面一夾,起身走了。自有所裏的老頭子收拾他們,他還不伺候兩個小猴子了。

    不一會兒來了個五十來歲的老員警,一進來就笑眯眯地:“呵呵,小朋友啊,要不要爺爺用小轎車把你們送回家啊?”

    所謂老奸巨猾,果然是沒錯的,李薇打量老員警一眼:“謝謝,不用,我們能自己來就能自己回去,還有事兒沒有,我們可要走了。”欺負小孩沒坐過轎車怎麼的,也太沒水準了。

    呃——

    老員警心裏納悶,這孩子說話怎麼跟大人一個腔調,這要真是兩個大人也就沒什麼事情可以讓她們走了。可現在是兩個完全沒有行為責任的小孩子,怎麼也得讓家裏大人領走他們才放心,不然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歲數大的人畢竟是有耐心些,老員警也不生氣仍舊笑眯眯地:“小朋友啊,這都中午了,你們一定沒吃飯吧,我們食堂今天吃肉包子和炒雞蛋,你們來吃完再走吧,包子可香了啊,走,一起吃飯去!”

    李薇明顯地聽見羅大的肚子咕嚕了一聲,她自己也是有點兒餓了,但是派出所的飯那麼好吃麼,再說派出所的伙食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遂不為所動地道:“我可是聽說派出所的窩頭挺著名,我們還是不去了。我們自己有錢,我們出去吃雞鴨魚肉生猛海鮮,沒什麼事兒我們可真走了啊。”她是得好好請羅大吃一頓,自己也得好好補補。

    老員警還沒說什麼,去而複返的解放軍叔叔王朝東聽到李薇這麼囂張的言論不樂意了:“老劉你跟兩個小屁孩客氣什麼,直接兩巴掌問問她父母單位讓大人來領走得了。”這是赤果果的可恥的威脅,有本事你怎麼不自己給我們來兩巴掌。老員警同志你可千萬不能上了解放軍叔叔的惡當啊。

    這回李薇真是不樂意了,這還有完沒完,壞蛋抓住了,好人得救了,怎麼還非得把好人查個祖宗八代不可啊!這事兒要是讓家裏知道,自己以後就甭想出來了,看來自己不憑藉幼小的身份使點兒非常手段是脫不了身了,想都沒想就把對付老爸未遂的那招使了出來。

    嗷嗷嗷——

    李薇這回沒打滾,只是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雙手捂住臉,除了沒有眼淚怕穿幫,另外她也確實沒法要這臉了,太丟臉了。

    所以也沒看見羅大像看大熊貓似的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這無緣無故的嚎什麼呀?

    老員警畢竟還是有經驗的,忙過來哄李薇:“別哭別哭,小朋友,你看看這是怎麼說的,你們爸爸媽媽不來,我們確實不能讓你們自己回去,這不是對你們負責嘛,要是再碰上壞人怎麼辦?要是走丟了怎麼辦?你說是不是啊,小朋友?”

    這老劉一邊哄勸李薇一邊說服羅大,認為這小男孩一直沒吱聲,應該挺老實。

    羅大回給他一個白眼兒,小樣兒別當我是傻子。

    老劉不軟不硬地又碰了一個釘子。

    任是李薇哭泣,羅大不吭聲,人家派出所就是不放人。李薇也沒轍了,想想人家有人家的責任,再說也是對她們兩個負責,抹了把沒有眼淚的臉,對老劉說:“我認識你們公安局的丁巨集丁政委,你找他吧。”

    果然,這邊電話過去,沒多久一頭霧水的丁宏開著車來了,聽派出所所長的形容,他還以為是他家安妮呢,結果進來一看,不是他寶貝女兒,倒也認識,他家安妮沒少嘟囔過李薇的名字,所以他倒也不陌生。聽了所裏的人說了原委又跟所裏的人交代幾句,就把李薇和羅大接走了。

    丁宏看著車上規規矩矩的兩個小孩,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小女孩李薇可是農村孩子,怎麼跑城裏來了,大人怎麼看孩子的,遂問道:“說說吧,你們兩個怎麼跑來了,賣了什麼東西,家裏大人知道麼?”

    既然有求人家就不能不說實話,李薇只好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丁宏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現在卻是越聽越驚訝,就這麼兩個小孩居然還做上生意了,居然還就賺錢了,不禁重新打量了李薇幾遍,說話有條有理,舉止不卑不亢,倒是挺難得。而那男孩子,雖然一直沒說話,可從閃動黑亮光芒的眼睛裏卻看出是個聰明之極的小孩。

    縱然不願承認,丁宏也不得不面對事實,這兩個農村小孩,可比自家只知道漂亮玩具和漂亮衣服的安妮強多了。遂把今天的事情放一邊,笑呵呵地道:“最近怎麼沒跟你小姨到我家跟安妮玩兒啊,安妮可是總念叨你呢?”

    “我也想去看看她的,可最近太忙了,等放暑假我會去找她的,我還想送她一些頭花呢,哦,對了。。。。。。”想起自己包裏還有不少頭花,掏出兩串兒她看著漂亮的,遞給丁宏:“丁叔叔你把這個給安妮吧,是我做的,她一定喜歡,她上次還說要留長頭髮的,現在應該長長不少了吧。”

    丁宏笑著接過頭花看了看,對這玩意兒他實在瞧不出什麼名堂,不過一看就是安妮會喜歡的東西,放到一邊笑道:“我替安妮謝謝你啊,不過叔叔不能白要你的東西,說吧,中午想吃什麼,丁叔叔請客?”

    李薇心裏高興,中午這頓大餐不用自己掏錢了,跟人家安妮老爸這樣的人物客氣可就讓人看不上了,高興地道:“好啊好啊,丁叔叔我們去靜香園吧,我聽說那裏的魚做的很不錯,一直沒機會去呢。”靜香園可是本城的老字型大小,專攻魚類和海鮮菜肴,還有就是貴啊。

    不過之前一件大事還是得解決掉,不然吃什麼山珍海味心裏也不踏實:“丁叔叔啊,你看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不讓我爸媽知道,否則我們以後再出來就難了。雖然說出來有點危險,可在我們鎮上也經常聽說有拍花子拍小孩的,所以說,在哪兒都是有危險的,我們以後小心些就是了,您看行嗎?”

    丁宏略一沉吟:“行啊,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有大人陪著才能出來,不是每次都有好運氣碰上員警的,你們年紀還小,應該以學習為主,賺錢嘛,那是長大後的事兒,學習好了考上好的大學找個好工作,自然就能賺錢了,現在可不是賺錢的時候啊。”老丁頗有點兒語重心長了。

    李薇知道這是大人的普遍而且根深蒂固的想法,誰也沒法改變,這一關過去再說吧:“我知道了,丁叔叔,我一定聽你的話。”我已經為考大學分配好飯碗做了許多準備工作了,我容易麼我。

    李薇和羅大跟著丁宏在靜香園豪吃了一頓,然後丁巨集回單位,讓司機把李薇和羅大送回家了,當然李薇沒敢讓車開進村子,離鎮上老遠就下車,慢慢走回家去了。

    回到家跟羅大一起喝著羊奶還感歎:俺這生活,多麼**啊。

    看了看,手上和腿上的擦傷,還行,就是破了點皮,離破相十萬八千里呢。看旁邊羅大的位置,人不見了,只有一堆髒衣服,靠!這臭小子不是就在自己一個淑女的身邊脫衣服然後去洗澡了吧!

    聽著院子裏簡易淋浴間的嘩嘩水聲,無奈的起身給人拿乾淨衣服,話說,自己怎麼就淪為老媽子了呢?

    對了,琴譜還忘記買了,重要的是,居然沒看見美少年!

    不知道美少年長大了是不是美男子,值得期待啊,看來不能斷了監視,沒準兒能發展點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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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3 10:10:33
正文 三十三 小頭花大生意

    沒幾天就是期末考試了,課程也已經講完,每天就是老師在黑板上寫題,學生們一邊抄寫一邊做,實在是膩歪人。沒辦法,這就是學生生活,不管你喜歡不喜歡。

    看班主任老師每天出的題夠多的了,李薇沒在放學後給她的小課桌加練,幾隻寫完作業就是練武練琴,李薇則是打打籃球給自己栽的花草澆澆水,日子倒是很寫意。

    從歹徒手下逃生後,李薇曾經認真考慮過跟姥爺學學功夫,後來想想還是作罷,除了怕長不了大個兒,自己身邊學功夫的夠多的了,不差自己一個,以後儘量不落單吧。等自己長大點兒真成了美女,多買點防狼器電擊棍什麼的,效果是一樣的。

    還有一個比較拿不上臺面的原因,她比較懶。

    不過對羅大倒是空前好了起來,把他當成跟李連輝和李琳一個等級的存在了,羅二跟著沾了光,更加經常的被收拾被威脅會當太監。

    而家裏,老媽買地號蓋樓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據說鎮上臨街的一條馬路兩邊的民居都要拆除,估計得一個多月後才能交房號,具體位置已經劃分好了,距離鎮政府不遠,但是價格相對也貴些。老媽現在高興的每天幹勁更足了。

    而家里加工廠的銷量也增加了不少,人手顯得有些不足了。老爸老媽一商議,決定把大舅和大舅媽叫過來幫忙,用誰都是用的。原本也想讓姥姥搬過來,省的姥爺經常往返,正好後院有戶人家要賣房子,價格也挺合適,買下來姥姥姥爺一家可以住著,可惜姥姥不願意離了她那一畝三分地。

    這樣房子還是買了,不過讓大舅和大舅媽先住著,大表弟則由他那住在本村的姥姥給帶著,大舅每月給老人一些錢,畢竟人家老人有兒子有孫子的,只給大舅媽帶孩子,別的兒女會眼紅鬧家庭矛盾的。

    轉眼期末考試也考過了,照例是休息三天,然後才到學校發佈成績期末總結再放暑假。

    難得有了三天假期,二舅媽生的二表弟明天就要辦滿月酒了。家裏饅頭作坊太忙,老媽讓老爸帶著孩子們去。去了也就是吃頓飯,李薇對二舅媽實在沒什麼好感,再說她老爸的自行車又是最多能帶兩個小孩,她便沒有跟著去。

    李薇在家休整了一天,把自己的衣服用品整理整理,順便整理整理李琳和李連輝的,老爸的就免了,有老媽呢。還有那些布頭等材料,清點了一下庫存,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林四嬸和吳鳳媽也太能幹了,估計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別的還能剩點,布頭可就消耗光了。看著小山似的一堆頭花,李薇有點怵的慌,這得賣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看了看黃曆上地日子。看來這兩天趁著休息。還得去趟自由市場。鎮上地集市也得去一趟。正好後天就是鎮上地集市。

    去自由市場地時候順便得進點兒原料。等過一陣子得找點門路看看能不能直接到服裝廠購買布頭。還有別地原料。一項一項地得琢磨著直接在廠家進貨。省地一點一點兒地倒騰。標準地小販。那樣。生產量上去了可以考慮直接批發不零售了。李薇想著想著都有點兒熱血沸騰了。仿佛無限美好地大販前景正在前面召喚她。

    下午李琳和李連輝跟老爸從姥姥家回來了。尤其是李琳。現在混地可是比學校裏別地女生相對牛氣些。頭花換著花樣地往頭上招呼。穿著李薇用好料子地大塊布頭做地小花裙小連衣裙。每天打扮地跟小蝴蝶似地。儼然學校一顆冉冉升起地小明星。

    李連輝就相對默默無聞了些。整天沒事就跟二胖子羅二他們到處瘋跑。身上地泥土倒是多些。

    所以。李連輝一跳下了老爸地自行車。立刻鑽前院老羅家去了。李琳則去找吳鳳。嘀嘀咕咕地要一起去鎮上找古麗薇玩兒。倒也是各有各地愛好。

    李薇把所有地東西都整理了一遍。洗了個澡換上家居小棉布裙。也是自己做地。也就是縫個長方形地口袋。在口袋底部上地兩個角都剪掉。並且都是弧形地。鎖了邊。套身上就是居家小便服了。

    鋪上小褥子,舒舒服服睡了個下午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了,今天姥爺沒過來,就她們一家五口吃的飯,老媽也沒做飯,熱了幾個饅頭豆包,燉了一鍋芸豆,拍了幾根黃瓜,給老爸摘了幾個羊角辣椒,就算是晚飯了。

    晚上沒事在院門口坐著消食,李薇覺著沒什麼可做的,叫李琳把二胡拿出來,她現在倒是比李琳會拉的歌兒還是多些的,跟李琳兩個一邊拉一邊唱,自娛自樂倒也很愉悅。不久吳鳳也過來了,變成三重唱。很快李連輝、羅二二胖子他們也來了,卻不是唱歌,是來搗亂的。一會兒扯了李琳的衣服,一會兒拉拉吳鳳的小辮子,惹得女孩子們吱哇亂叫,倒也沒有敢捋李薇的虎須的。李薇不管她們,只管拉自己的二胡。

    寂靜的夏天的晚上,琴聲幽幽蕩蕩的,二胡特有的滄桑淒清的音色,讓李薇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仿佛就要飄走。。。。。。

    晚上李薇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是有點恍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

    可日子還是如流水一般的過去,轉眼暑假過去了,新的一學年又開始了,李薇按照計畫升上四年級。其餘幾隻照例還是跟著升級了,如此大規模高速度的跳級活動,別說本校,就是鎮上那六七所小學也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但是因為孩子們跳級考試的成績也都達到了九十分以上,在幾名家庭婦女強大的精神壓力下,集體跳級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由此帶動了本校一個跳級的熱潮,半學期過後有出現了幾個跳級的,其中李薇認識的就有那古麗薇和李薇一年級班主任孟老師的女兒,都跳了一級。

    又是新的班級新的同學新的老師。李薇有時候想想,照這麼下去,估計全校半數以上老師都能教到她了。不過也就是想想,這以後是不可能跳級了,自己到沒什麼,雙胞胎和羅二他們估計年齡太小了,心智怎麼說也比人家大了幾歲的孩子幼稚些,不利於他們的成長,就這樣吧。反正她連高中複讀兩次的時間都準備好了,時間是十分充裕的。

    尤其有趣的是,那兩個曾經欺負過她們的男生,就是長的挺黑和頭髮挺黃的小黑和小黃,居然都在她們的新班級,小黑叫趙瑞,小黃叫喬向南。名字倒是還都不錯,可惜,孩子有點不咋地。

    所以最如魚得水的就是羅大了,整天跟幾個小子混的沒了蹤影,不過每天晚上寫作業和練功夫倒是一天沒缺過,羊倒也沒耽誤放羊奶也沒耽誤喝,就是有時候是羅二跟李連輝代勞,兩個小子居然還任勞任怨,讓李薇很納悶。

    李薇做頭花的大宗原料——布頭,在暑假的時候由姥爺帶著找到老爺子的把兄弟二爺爺解決了,二爺爺的一個女兒在服裝廠上班,只要需要的時候就可以到那家集體企業的服裝廠提貨,花錢少不說,花色品種更是繁多。所以暑假裏李薇求助放假在家的小姨,倒騰兩次就弄了幾大包,足夠她用個兩三個月的。

    最有意思的是,李薇暑假有一次跟小姨一起去自由市場賣頭花,又遇見了曾經購買過她頭花的花裙子婦女,據說頭花在她家的小店裏賣的不錯,早賣完了,正找李薇呢,當即從李薇的頭花中挑了幾個樣式,下了五百個頭花的大訂單,她兄弟的小店也要一些的。

    把程菲當時就驚住了,實在沒想到,她這個外甥女小生意居然做的挺成功的嘛。

    李薇倒是沒有想像的高興,一直以來,她的頭花都是用布頭做的,布料的花色和質地變化比較大,統一樣式的的頭花現在實在是沒法制作,除非打量購買統一的布料,那樣成本就大大增加了。雖然那樣是將來的必然趨勢。

    最後李薇還是跟那女人定好,只是樣式統一,布料還是隨機,她能看中就買,看不中就算了,倒也是雙方目前能接受的唯一的方案。李薇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反正她的頭花現在賣的挺好,那女人看不看中都沒關係,不過會有點兒打擊人就是了。

    所以,李薇托著腮幫子,坐座位上看著操場上玩的歡快的學生們,卻一腦子的生意經。儘管心裏有底,李薇還是打算想辦法買些適合做頭花的布料,逐漸的統一款式花色,這樣也能適應逐漸擴大的市場需求。總用布頭比較適合個人手工作坊,成不了氣候。

    至於進貨的途徑,還是先找二爺爺的女兒打聽打聽,畢竟服裝廠也是需要大批布料的。李薇拿出隨身攜帶的微型記事本寫下一件需要近期去做的事兒,這是她最近幾個月養成的習慣。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是上一任班主任老師為了讓孩子們多寫幾個字多算幾道題,整天念叨的一句話,李薇深以為然。

    還有就是,現在裁剪有林四嬸,製作有吳鳳媽,基本能滿足需要,即使將來人手不足了,也可以讓林四嬸再找人裁剪,吳鳳媽再找人製作成品,反正都是計件,有的是家庭婦女可以利用零散時間賺點補貼家用,倒也不用自己操心太多。自己既然要統一產品樣式統一採購原料,設計上就得多下點兒功夫,不然賣不出去可就賠大發了。又記下一條。

    還有就是銷售的途徑要拓展,只憑自己一個人蹦躂實在不是個事兒,自己這小身板兒,出去實在是不大方便,忽然想起那下了五百個頭花訂單的花裙子,現在知道她就姓董,叫董惠君,是個開小賣部的。到是啟發了李薇,可以先聯繫一些小賣部試試,尤其是在學校門口開小賣部的,這些小賣部可是未來超市的雛形啊。又記下一條。

    還有就是放東西的庫房,現在家裏放雜物的西屋還是能將就,將來,要是老媽蓋了小樓,問題倒也就解決了。而自己這邊,財務、進貨、出貨、人員。。。。。。

    李薇越想越頭疼,越想事情越多,索性不想了,趴課桌上休息休息吧,晚上她得好好籌畫籌畫,千頭萬緒事情還不少。

    真是,不做不知道一做嚇一跳,小小的頭花想做好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她還得搞好學生的本職工作,還得帶孩子,她還得。。。。。。

    李薇忽然有一種預感,她悠閒的生活貌似要步入快車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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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四 商務旅遊

    就在李薇野心勃勃地計畫自己的頭花貿易的時候,她老爸李兆興從酒廠辭職了。

    事情的起因還是從家裏蓋樓開始的。

    這個時代,有一份固定的儘管是集體所有制的工作,也是很難得的,尤其李兆興工資水準在本地來說還是屬於相當不錯的,所以這個決定下的不所謂不艱難。

    但是看老婆程敏一個人找木匠、瓦匠、電工,購買木料磚石沙子等原料,每天又是家裏生產車間又是工地外頭的跑的跟陀螺似的。李兆興又是個很有覺悟的人,請假是說不出口的,兩口子合計了一夜,又跟程恩久老爺子好一通商議,最後決定還是辭職吧。

    李兆興之前也是經常看報紙聽廣播的,知道現在不少人下海經商,尤其南方,獲得成功的不在少數。現在家裏收入可以說日進鬥金,而他自己每月那點工資跟妻子的收入簡直沒法比,時間一長,是個男人心裏都會有點想法的。所以經過仔細考慮後,才做出了這個決定。而程敏的負擔也一下子減輕了一大半。

    而李兆興多年做銷售工作,能力是有的,人又是很穩重,頗受人讚譽,所以家裏蓋樓的事情就由他一手操辦起來,晚上兩口子商議好事情,白天他就出去忙碌,到是越忙精神頭越足。

    因為李家資金充足,人員調配的也合理,據李兆興估計,十一左右房子就能竣工了。全家大喜。

    對全家的熱鬧興奮,李薇實在沒功夫參與,每天整理布頭,按照頭花的要求把布頭分門別類地整理好,送到林四嬸家裁剪。李薇懶得找什麼藉口,好在林四嬸只當她給她姥爺跑腿,但還是稱讚李薇能幹。

    至於吳鳳媽,看李薇一個孩子就能幫大人收貨驗貨、算賬、指點做工,更是羨慕的要死,得空兒就教育女兒吳鳳:“小鳳啊,別總跟李琳出去瘋跑,多跟人李薇學學,學習好不說,做事兒也有模有樣兒的,啊,聽媽話,多跟人李薇親近親近,這樣兒長大了才有出息,聽見沒!”

    吳鳳耳朵都生出老繭了,開始還能堅持聽她老媽把話說完,時間長了就不耐煩了,一見她媽有說教的苗頭,立馬跑了。

    氣的她老媽跺著腳罵:“不長進的東西,跟你爸一個樣兒。”。

    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地督促。幾個孩子基本上能做到上課聽講。放學及時完成作業。然後練武練琴放牧做遊戲地。倒是都能分清主次。偶爾有那不老實炸毛紮刺地。李薇二話不說。一邊屁股一巴掌搧過去。一般都能老實了。至於不老實地。例如羅二之流。拎起來打到老實認錯為止。這種**手段效率出奇地高。以至於李薇基本上不用費心費力費口水地思想教育了。

    當然。鄰里幾乎都默許了李薇地行為。正好有人給管教孩子。倒也樂得輕鬆。而且比自己教育效果好多了。李薇倒也不在乎大人樂意不樂意。既然在我家學習玩耍。就得聽話。否則。滾!

    李大姑娘就是這麼理直氣壯地收拾小屁孩們地。

    變化也是明顯地。二胖子現在衣著整潔也不經常流鼻涕了。見人說話比他那現在讀同一個年級地哥哥大軍子都有禮貌。羅大羅二就不用說了。羅奶奶幾乎不用怎麼管了。基本可以撒手。而原本膽小地吳鳳。課內課外說話也洪亮人也活潑了。。。。。。

    總之。左鄰右舍地孩子在學校都是極為優秀地有名地好學生。

    而現在地班主任張老師對李薇幾個跳級上來地孩子跟前兩任班主任很是不同。也可能是年紀比較大地緣故。更多了幾分包容和平常心。讓李薇感覺更舒服些。至少是不用時刻準備著。及時把他們幾個闖禍精地不和諧行為消滅在萌芽狀態。所以人就輕鬆不少。

    開學的第一個週末,本來想還是和羅大一起去自由市場給人家送那五百個頭花的,可臨走的時候李連輝和羅二非要跟著,然後李琳和吳鳳也眼巴巴地瞅著,李薇無奈,大吼一聲:“五分鐘,快去換衣服,誰遲到就不帶誰了。”

    幾個孩子作鳥獸散,除了羅大羅二,衣服都在李薇家呢。

    出發的時候,李薇把原本和羅大那鼓脹的眼看要爆破的兩包頭花,分成三個包裝,嫌不滿,又多拿了一百多個頭花。多出來的包讓李連輝背著了。

    到鎮上又因為車站距離家裏正在蓋樓的工地比較近,李薇帶著孩子們又去工地逛了逛,沒敢讓大家上前,站在一邊瞅了瞅,地基都打好了,瓦工們正在砌牆,忙忙碌碌的很熱鬧。就這麼一走一過的功夫,腿腳跟口舌一樣靈便的李琳,又把古麗薇拉來了,出行的隊伍又擴大了。

    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李薇也無所謂了,但是上公車之前又重申了一遍組織紀律,那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

    在盯著每一個人都認真表態一定聽話後,才上了老舊的公車。

    時間是跟董惠定好的,李薇到的時候人家董惠已經提前到了。今天身材豐腴的半老徐娘董惠沒穿花裙子,穿了花襯衫白褲子。看著那鮮花朵朵的襯衫,李薇心道這女人倒是個熱情好色的。

    董惠站自由市場的馬路邊上,老遠就看見李薇一群孩子過來了,熱情地迎了上去。

    不算這次,董惠跟李薇就接觸過兩次,心裏卻一直覺著奇怪。本能地她相信這些頭花都是大人讓孩子出來賣的,但是卻一直沒看見大人露面,包括這次她訂購這麼多頭花,也都是那小女孩子做的決定,讓董惠心裏一直有種怪怪的感覺,一種不被人重視的感覺,讓人有點不大舒服。

    到了她跟前的李薇二話不說,把三個包包都打開,讓客戶挑頭花,當初她可是跟人家說好的,看中買看不中算了。所以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

    董惠一邊挑選頭花也就暫時放下心裏的不快,認真忙活起來。而她挑到一半的時候,又陸續來了幾個婦女也開始打聽價格並挑選起來,使得董惠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很快挑好了她的五十條一共五百個頭花,董惠裝好,付了錢,猶豫了一下,對李薇道:“李薇啊,你家有電話沒有給阿姨留個號碼,我要貨的時候可以隨時聯繫你家大人。”

    李薇交代羅大和李琳看攤,拉著董惠到一邊輕聲道:“董阿姨,我家現在沒有電話,鄰居也沒有,不過我們學校的電話號碼我倒是知道,呆會兒我抄給你,這之前我想跟你說個事兒,我來的時候我媽跟我說了,讓我問問你能不能往別的地方像小賣店或者商店什麼的地方賣點兒,我們給你更優惠的價格。就像你的小賣店吧,全市有多少這樣的小賣店啊,又有多少象你一樣開在學校門口的啊,你自己賣和他們都幫你賣那能一樣麼。你可以考慮一下,儘快給我個電話,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們下週末見面再詳細談,不同意的話我們就自己儘早向這些地方銷售了,我家也是因為都挺忙,人手不足,所以我才打算跟你合作,你看怎麼樣,哦。。。。。。這是我們學校的電話。”李薇把事先準備好的學校電話號碼拿給了董惠。

    沒有電話真是不方便,鎮上連個公用電話都沒有,打電話只有到郵局。這個時候安裝個私人固定電話不差錢,是級別的問題,非局級以上領導沒安裝個人電話的資格,汗死!

    董惠手上拿著那寫著電話號碼的小紙片,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她的小賣店生意好著呢,她還沒想那麼多。也正因為深知小賣店的經營,對李薇的提議倒也有那麼點兒動心,利用手裏的關係,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前提是,小打小鬧的還行,真要是正經八百的當個大事來做,貌似,好像,眼前的合作夥伴太小了點兒。

    董惠也是個爽快人,略一思索便對李薇道:“李薇啊,不是阿姨不相信你,你看這也不算是小事兒,是不是讓你爸爸或者媽媽來談談啊。”

    當小孩有利就有弊啊,雖然有時候可以隨便撒潑耍賴,關鍵時候也沒人相信你啊!

    不過李薇一旦打定主意要好好做頭花生意,就沒打算跟董惠扯皮,心道不過讓你做個代理,哪那麼多說法,原本打她老媽的幌子不過是為了避免解釋起來麻煩,現在索性說開了:“董阿姨,我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爸媽都有自己的事情,這頭花是我自己的生意,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談吧。你要是實在不相信我這個小孩,那就算了,我會近期另外找人往外批發。”李薇說完轉身就過去幫著李琳她們招呼顧客。

    董惠自詡也是見過點兒世面的,但還是被李薇一番話說的吃驚不已,怎麼看李薇那忙碌的小身影都沒法相信一個小孩能做生意賺錢。自己一個衛生局下屬企業的在職職工家裏開了個小賣部,都是令一辦公室同事豔羨的不行。現在跟人家一個小孩一比什麼都不是了,她敢肯定這小孩每賣她一個頭花賺的比自己零售還多。

    董惠一時之間竟有點兒難以接受,呆呆地站一邊看了李薇半晌。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兒,賣李薇的頭花自己賺錢,不賣也不損失什麼,先試試看吧,反正沒什麼損失。

    所以最後董惠和李薇除了互換了電話號碼,還商定,下周還是這地方見面,再詳細談談,她得回去看看情況。然後董惠拎著一大包新買的頭花走了。

    多年後李薇曾經問過董惠,當年看好了市場也聯繫好了幾個關係單位,怎麼就沒自己生產頭花自己賣呢?

    董惠感歎,不是捨不得當時那工作麼。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金玉良言。

    當天可能是董惠給帶來的彩頭,李薇多帶來的頭花居然沒夠賣的,不到中午就賣完了。把李薇樂壞了,當時就拉著一群小孩去副食商店買了點心水果香腸滷味等食物,裝到三個原本裝頭花的包包裏,打算去公園逛逛加野餐。

    像羅二吳鳳等都是頭一次逛商店,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好奇地東瞅西看,滿臉興奮之色。尤其是李琳,嘰嘰喳喳,一會兒要買這一會兒要買那,要不是被李薇駁回了一些不合理要求,就把她姐當銀行卡使用了。

    出了商店的時候,李薇忽然想起就住在距離這裏不遠的丁安妮來。小丫頭平時家裏管的嚴,出來的時候不多,也是挺寂寞的。其實丁安妮除了愛漂亮喜歡打扮有點小嫉妒心愛出風頭,混熟了倒也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好孩子。暑假跟她見了兩次面都很愉快。

    李薇又帶著一群孩子去了丁安妮家。今天開門的不是她家保姆,是個氣質不俗穿著也很高雅的女人,在門口打量了一群孩子一眼,低頭看了看領頭的李薇:“你們找誰?”

    李薇被她的目光看的不舒服:“我叫李薇,我們找丁安妮去公園玩兒,阿姨你是丁安妮的媽媽嗎?

    女人又打量了李薇幾眼,李薇今天為了行動方便,穿了條及膝的白色熱褲,白襪子紅涼鞋,水紅色半袖T恤白色太陽帽,斜挎著長帶小錢包。人又長的白白嫩嫩的,怎麼看都是一相當時髦的孩子,一點兒不像傳說中的農村娃。女人倒也聽女兒說起過李薇,倒也不失禮貌地把李薇她們讓進門,沒等李薇說話,女人儀態端莊而不容拒絕的道:“你先坐下吧,我正好也有事情想問問你。”

    李薇看女人一點兒沒有讓其餘幾個孩子坐的意思,再看女人臉上明顯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隧道:“我就不坐了阿姨,有什麼事情你就問吧。”

    女人剛想說話,丁安妮歡快地跑出來了:“咦——,李薇你終於來找我了。。。。。。”

    還沒等她說完,她媽媽就一臉嚴肅地呵斥道:“安妮,進屋玩去。”

    丁安妮明顯比較怕她媽媽,但又捨不得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小夥伴,有些不高興地磨蹭著。

    她媽媽的臉徹底冷下來了:“進屋玩兒去,別讓我說第三遍。”

    丁安妮悶悶不樂又萬分不舍地進房間去了。

    女人這才轉向李薇:“程菲是你小姨吧,你回去替我給你小姨傳個話,就說她跟我家安平是不可能的,我兒子明年就畢業參加工作了,她才參加高考,別耽誤了她自己的學習,你能記住麼?”

    李薇沒想到遇見了她小姨的惡婆婆,原本和熙的笑臉也冷了下來:“我看現在是丁叔叔在追我小姨吧,您還是先問問丁叔叔哦就是丁安平再說吧,至於傳話什麼的,還是您自己去說吧,我很忙的。看來阿姨也不可能讓安妮跟我們這些鄉下孩子出去玩了,那我們走了,再見!”

    不理會女人變得鐵青的臉色,李薇轉身就走了。這是她小姨將來的麻煩,由她小姨將來去操心吧,她沒必要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從丁安妮家出來走了好一段路,李薇不說話,孩子們也都不吱聲兒,李薇也發現氣氛不對,高高興興的去玩兒,何必為了一個勢利女人的幾句話就不痛快,調整情緒大聲道:“去公園看狼外婆和母老虎去嘍!”

    小孩子畢竟是容易感染的,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快快樂樂地吃喝玩樂了一下午,幾個小孩都是第一次去公園玩,跟出了籠的小鳥似的歡暢,就連自詡聰明孩的羅大一路上也笑得合不攏嘴,坐車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一個個沒有一點疲態,戀戀不捨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最累的就是李薇了,不是身體上的,是精神上的疲憊,唉,帶孩子可真不容易啊,人家可以無憂無慮地玩,她得時刻留神別把孩子給弄丟了一隻,真不是人幹的活兒啊,以後這種大型集體活動儘量少組織,勞民傷財就是說的自己呢。躺炕上一動不想動的李薇怨念中。

    阿嚏!阿嚏!

    幾隻回到家裏的小孩紛紛打了幾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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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3 10:11:21
正文 三十五 危險小孩

    李薇出去忙了一天,到家就攤在炕上不動了。真想就這麼睡一覺,懶洋洋地把身上的紅包包拿過來打開數錢,數著數著忽然停住了,臉上神色變幻,一下把錢都重新塞回錢包,跳下炕奔西屋原料房跑去。

    看著一摞摞已經被自己整理過的,碼的整整齊齊五顏六色的布料,李薇二話不說開始著手搬動,先一手提一捆,拎著就奔隔壁林四嬸家去了,進了老林家的房門到屋裏一看。二胖子真四腳朝天地躺炕上呼呼,估計也是累了。

    正在做縫紉活兒的林四嬸一看李薇進來了,手裏還拎著布,忙笑呵呵地道:“小明啊,又給四嬸送活兒來了?”

    “恩,四嬸啊,這幾天你給加緊點兒,呆會兒我把布都搬過來,三四天之內你儘量給做完,不行的話你幫著想想辦法找別人幫著弄完吧,人家等著要呢,你看行嗎?”李薇放下手裏的布對林四嬸嚴肅地道。

    其實林四嬸這道工序十分簡單,先把把布裁剪成合適的寬度外,然後就把它們都縫合起來成布套,各種顏色的布塊駁雜的布套,計件就按照布套的總長度算工錢,倒也一點兒不用擔心原材料損失,四嬸總會想方設法把布套做長些。

    四嬸看了李薇放下的布捆一眼:“能有多少捆啊,我算計一下,我要是做不完就早點兒找人幫忙。”

    “三十五困,不算這兩捆。”李薇想也不想地道。

    四嬸略一合計就道:“行了,我另外再找兩個人幫忙,你就不用管了,都拿來吧,三天之內指定都給你弄完。”林四嬸家裏的田地不多,所以平時活計就不那麼忙,自從給李薇做加工的活兒後,收入增加了不少,尤其是上個月,幾乎快趕上在城裏工廠當工人的丈夫了,所以幹勁十足。

    李薇把家裏的布料都倒騰到隔壁林四嬸家後,擦了擦滿頭的大汗,馬不停蹄地又去了另一邊的鄰居吳鳳家。吳鳳家正在小院子裏面吃晚飯,吳鳳的爸爸這段日子正在給李薇家的工地上做木匠活兒,吳鳳媽給李薇做頭花,全家四口有兩口在老李家的管轄下。

    李薇跟吳叔打過招呼,就跑屋裏找吃晚飯又去做活的吳鳳媽,進屋一看,吳鳳媽真是愛崗敬業,正做縫紉機旁邊做頭花呢。

    要說林四嬸和吳鳳媽兩人的工序,還是吳鳳媽這邊比較繁瑣些,需要細緻認真,所以計件工資也先對高些,但是吳鳳媽比較心細手巧,倒也適合她,林四嬸就相對大手大腳些。

    李薇知道林四嬸那麼多布料加工下來。吳鳳媽這邊無論如何短時間內是做不完地。所以提前過來打個招呼。讓她找幾個心靈手巧地把活兒分出去做。怕吳鳳媽多想。又提前透露以後活兒會更多。因為布料換成整匹地。所以這批比較零散地要儘快做完。吳鳳媽現在做這個活計也不少賺錢。所以該表現地就儘量表現表現讓東家滿意。拍胸脯保證不會耽誤事兒。反正李薇這邊讓她自己找人。分出去多少都是自己說了算。相信以後地活兒也都是盡可自己來做地。所以不但沒有多心。反倒很高興。

    李薇把兩邊地事兒都安排好了。回家地時候全家已經吃上晚飯了。實在太累。隨便吃點東西。簡單洗個澡就去睡了。明天還得上學呢。對兩個小地吃完東西就爬上炕睡著了。也沒精力管了。

    把她老爸李兆興看地直納悶。對妻子程敏道:“這孩子們好像比我們忙活多了?”

    程敏一邊收拾桌子一邊不屑地道:“那是。上午做小買賣賺錢去了。下午花錢去了。還帶著一群小崽子去公園玩了半天。你說能不忙活麼?忙著倒騰錢呢。”

    今天老爺子回家了。所以家裏李兆興最大。說話就隨便了許多。

    李兆興也感歎道:“雖然是鬧騰了點兒。但是小明這丫頭還是挺懂事能幹地。你看看別人家地孩子都幹什麼呢。大人跟著操心還操不過來呢。你呀。知足吧。”

    程敏被丈夫的話氣樂了:“哧!我還不知足?我可是挺知足的,沒看見四嫂和吳鳳媽看小明那眼神兒嗎,恨不得小明是她家丫頭呢。倒是你,拿著個笤帚疙瘩追著孩子喊打喊殺的,跟仇人似的,像個爸爸嘛!”

    李兆興被妻子說的有點兒不好意思:“咳,那,我那不是被她氣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孩子氣死人不償命啊!唉,別說是我了,你知道前些日子前院老羅家那老娘們剛邁進家門,就被你寶貝女兒差點氣死麼?”

    程敏一聽來了興致,對那潑婦她也是多少吃過虧的,沒辦法,沒人臉皮厚不講理啊,催促丈夫:“是嘛?我不知道啊,孩子回來也沒說,你咋知道的,快給我說說,小明沒受欺負吧?”

    李兆興也不急,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才道:“就咱家那小魔頭,能受欺負?你也太小看她了。我也是這幾天在工地上聽別人說的,說起來還真不怪咱家小明,再說那潑婦,氣著也就氣著了,活該!。。。。。。”

    李兆興把那天的事情說完的時候,程敏已經樂得直不起腰來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你說啊,這小崽子像誰啊,膽子這麼肥,敢跟羅三她媽叫板,這要是被人家打一頓可怎麼好。”

    李兆興有些不以為然:“打一頓讓她吃點苦頭磨磨性子也好,不然將來誰治的了啊,再說,她還少打人家羅二了麼,羅大那麼個懂事孩子她也撓過,還是你爹親眼看見的,你說她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說的,非武力解決不可,你是沒注意,我是看出來了,她一看見別的孩子不聽話或者有什麼不對的,那雙小眼睛立刻就冒出凶光,問問這附近的孩子,有誰沒被她打過屁股的,這樣下去,將來長大了誰敢要啊......”

    老爸李兆基已經開始擔憂李薇的終身大事了。

    讓老爸擔心嫁不出去的李薇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早上起來已經是精神百倍了。吃過早飯,李琳急三火四地走了,李連輝也一聲不吭地走了。李薇孩子鼓搗頭花。老媽程敏實在看不下去了,隔著饅頭車間的玻璃大聲喊:“小崽子你還不走!看看都幾點了都!”

    李薇頭都沒抬:“不是還有十五分鐘呢麼,我六分鐘就到了,著什麼急啊。”

    剛剛到的姥爺也一邊打圓場:“是啊,要是著急的話姥爺騎車送你啊,咱不急。”

    程敏氣的不知道說什麼了,沒見過這樣的一老一少。

    最終李薇在詭譎的氣氛中還是提前十分鐘出了家門。唉,不是她不著急,實在是,去那麼早幹什麼啊。現在雙胞胎都能照顧自己了,也都適應學校生活了,自己沒必要跟個老鳥似的整天跟在小鳥後頭看著。再說,大清早的,去自習寫字,實在不是她的愛好。不寫字的話跟同學一起嘰嘰喳喳,更不是她的愛好,所以,她現在不願在學校多呆一分鐘。

    落在她老媽程敏的眼裏,那就是這孩子現在變懶變磨蹭了。

    李薇上學路上也似閒庭信步,走進教室預備鈴正好響起,跟在值周生後面進去的。在講臺一側跟學生說話的班主任張老師看到值周生後面的尾巴笑了:“李薇挺準時啊,踩著鈴聲就進來了。”

    李薇一點不羞愧地:“老師早上好。”

    “好。”這孩子倒是挺有禮貌,多少學生進教室看見老師跟沒看見似的哧溜一下竄座位上去了,張老師挺高興。

    上午上了半天課,李薇覺著差不多了,下午在家休息休息吧,順便跟姥爺商量點事情。

    第四節思品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李薇舉手了:“老師...我肚子疼的厲害。”

    思品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師範生,沒什麼經驗,有點兒緊張的問李:“能不能行,哪兒疼啊?我去找你們班主任張老師吧。”

    李薇一邊擺手一邊捂肚子:“沒事兒,我想回家。”

    這話要是換個學生說出來,那就是赤果果的偷奸耍滑。李薇說出來,全校老師都沒有懷疑她別有居心的,這是好學生啊,聽話懂事兒,學習好,會拉二胡,簡直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啊。所以思品小老師毫不懷疑地放行,還很關心地問她:“要不要讓同學送你回去?”

    李薇忙搖頭,貌似堅強地道:“不用,老師,我自己能行,我家近。”

    李薇剛說完,羅大站起來了,自告奮勇:“老師我送她回家,我家就在她家前院。”

    李薇在羅大後面看不見他表情,恨的牙癢癢,心道要送也不用你送啊,我家還有兩個白吃飽在呢。

    但是小老師顯然認為看起來比較健壯的羅大是個最佳人選,馬上同意羅大的提議,對羅大這種助人為樂團結友愛的精神及時地給予了表揚:“好,你陪她回家吧。同學們都要向羅建華同學學習,同學需要幫助的時候要伸出溫暖的手......”

    羅大同學的參合直接導致了,出了學校視線範圍內的李薇,不敢撒腿飛跑回家,就這麼虛弱地蹭著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往回走。李薇心裏那個鬱悶呐。

    她可是看出來了,這羅大一定是知道自己裝病,或者有這個感覺,看都不看李薇一眼,轉過學校前面那個彎道抬腿就想撒丫子,李薇哪能讓他如意,小樣兒敢利用我,大喝一聲:“站住...哎呦......”

    抱著肚子蹲地上了。

    羅大遲疑地收回那只打算飛奔的腿,回頭看了看李薇:“你...不是裝的麼?”

    李薇皺巴著小臉,無限痛苦:“我這麼好的學生,哪能幹那事兒,哎呦......”

    羅大畢竟是個小孩,跟人家心老人不老的老妖精比起來還差了點兒,過來扶起李薇:“要不上衛生所看看?”上次他似乎就把她送過衛生所。

    他不提這事兒還好點兒,一提李薇就生氣,感情你還真是老師嘴裏那助人為樂的好孩子了,可你也得我這當事人同意再助我啊,好啊,我今天給你機會,嘿嘿!

    “衛生所就不用去了,我回家歇會兒就好了,哎呦...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吧。”哼,我就欺負小孩,就欺負小孩!

    羅大猶豫了一下,看著李薇期盼的眼神兒,終於蹲下了小牛犢似的身體。李薇一點兒沒客氣,反正現在自己人小體弱的沒多少重量,上去就趴羅大背上了,跟騎馬似的喊了聲:“駕...走——”

    差點兒喊露餡了。

    別說,怪不得這羅大能跑能打,這小身板奔兒棒,背著李薇跟背個枕頭差不多,步履輕鬆的很。走了一半兒都沒一點兒累的跡象,倒讓李薇有點騎虎難下了,唉,這叫個什麼事兒啊,讓鄉親們看見了多不好意思,沒的說我欺負小孩,忙道:“我還是下來吧羅建華,肚子好點了。”

    羅大不吱聲還是走。

    “我自己走吧,你停下來,我自己走。”李薇怕羅大沒聽清楚提高了聲音拍了拍他肩膀。

    羅大停下剛要說話,就聽身後嘰哩咕咚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回頭一看,臉色立刻變了,扭頭背著李薇就跑。顛的李薇腸子都快出來了。

    沒跑出去多遠,羅大腳底下絆了一下,兩個人頓時摔做一團兒,把李薇摔的七葷八素。李薇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呢,胳膊被羅大扯的生疼,不由自主地被扯起來又開始跑。可她那腿腳怎麼跟羅大比,沒跑出去五十米就又摔倒了,膝蓋手肘火辣辣地疼,還沒緩過氣兒來,又被粗暴地扯起來繼續踉蹌著跟著跑,李薇無語問蒼天,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一下子沒跟上,拐進自家那條巷子的時候又跌倒了,這回任羅大怎麼拽她就是不起來了,她可沒什麼仇家,後頭愛誰追誰追,再跟羅大跑下去,自己非被這小子五馬分屍了不可。

    很快三個半大小子把一站一趴兩個人圍住了,其中一個怒駡:“小兔崽子跑的挺快啊,我們找你好幾天了......”

    另兩個喊道:“廢什麼話,揍他!”

    沒等他們動手,林四嬸那尖利的聲音傳來:“你們幹什麼,敢跑我家門口打架,咦——不是羅家大小子嘛,還有......小明!哎呀,程老爺子快出來吖,有人把你孫女打躺地上了——程老爺子——快來人呐——”

    聲音尖銳高亢響徹林家村。

    最後,三個半大小子倒是被嚇跑了,羅大卻成了見義勇為好孩子。

    羅大也不吭聲,沉默地接受程敏和程老爺子的表揚。話說,某大剛剛被老師表揚過的說,表揚這玩意兒,多多益善,站出來澄清的是傻子。

    胳膊和小腿都塗了紅藥水,貌似重傷患的李薇躺炕上那個鬱悶,我沒事兒我偷什麼懶啊我,一出教室我就開始倒楣,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呆在該呆的地方吧,小孩子到處亂跑真他媽危險!

    尤其羅建華這種小孩!

    遠離羅大就是遠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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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3 10:11:46
正文 三十六 不同的往日

    雖然看起來傷勢挺嚴重,胳膊膝蓋手掌紅呼呼的一片,其實主要是紅藥水渲染出來的效果,但是畢竟摔破了幾處皮膚,出了點血,疼痛還是有一些的。

    李薇就坡下驢,唉唉呦呦地沒事兒就哼唧幾聲兒,整的多麼嚴重似的,鬧的她老媽很心疼,倒也忘記問問李薇肚子疼的事兒了,直接下午在家休息了。

    李薇也沒閑著,偷偷跟姥爺說好,明天陪她去城裏找二爺爺問問紡織廠的事兒。進布料得抓緊辦了,得儘快把產量搞起來,那董惠能代銷的話,靠現在這點兒零散布料根本就是個笑話。董惠要是不能代銷,李薇總覺著這事兒就有點玄乎,弄不好人家自己做頭花賣了,自己目前這壟斷地位就危險了,提前進入競爭時代,需要花費的精力就會成倍增加,自己畢竟是一個小孩,競爭不過人家那是毫無懸念地,李薇絲毫不懷疑勞動人民的聰明才智。

    為了第二天能繼續賴著不上學,李薇晚上臨睡覺前特意還哼哼了幾聲給老媽聽聽。老媽沒啥反應,李琳反應倒是挺強烈:“唉吖——姐,是不是又出血了,太嚇人了!”

    汗!本來渲染的氣氛,被她一咋呼,顯得忒不嚴肅!李薇真想搧她兩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第二天李薇磨磨蹭蹭地起床特意有哼唧幾聲,把她老媽哼得挺心煩:“行了行了,別裝熊兒了,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吧,不然我這耳朵都被你哼聾了。”程敏既好氣又好笑,反正她這女兒學習也好,休息一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看那幾處傷也確實挺嚇人的。

    剛支起身子的李薇立馬又躺回被窩裏了,先眯會兒,等一會兒姥爺來了,自會找理由把自己帶走滴。不過也沒忘了正經事兒,眼睛都不睜地喊:“李琳幫我請假啊,別忘了,老媽幫我寫請假條啊,別忘了。”

    把正穿衣服的李琳羨慕的不行,多麼希望受傷的是自己啊!

    程老爺子不負眾望,一大早上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就大嗓門地對女兒道:“我今天進城一趟,你二叔找我有事兒,給爹拿點錢,咦——小明沒去上學啊,那就跟姥爺進城耍耍吧。”

    老媽在一邊,李薇憋著沒笑出來,姥爺你太能裝了,以前俺咋就沒看出來涅!不但人提走了,還理直氣壯地拿點兒資金。

    所以程敏問老爹要拿多少錢時,老爺子偷偷瞥了眼孫女,李薇偷偷伸出一個小巴掌,老爺子心領神會:“五千吧。”李薇差點摔倒,姥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現在像能做那麼大生意的人麼!程敏的臉色也有點僵,五千塊現在家裏倒是拿的出來,可手裏就一分錢流動資金也沒有了,銀行的錢可都是存的死期啊。

    老爺子估計也知道說多了。砸吧砸吧嘴:“恩。估計用不了那麼多。拿一兩千得了……怎麼。沒有?”說完看了看他女兒。

    “有。有!我這就給您拿去。”程敏如釋重負。唉。她老爹這個講義氣豪爽地個性。是沒個治了。朋友有事情求到面前。不幫幫那就心裏總惦記著。估計這錢又是去打水漂了。也幸虧真正交好地不太多。不然。唉!

    最後老爺子和李薇拿著兩千塊錢出門了。

    一轉出自家那條小巷子。李薇坐自行車後座上拉了拉姥爺地後衣襟:“姥爺啊。你幹嘛跟我媽要錢啊。我自己有錢?”

    老爺子回頭看了李薇一眼:“你那錢自己留著。就算你媽給你投點資吧。你媽啊。雖然挺能幹。可就是目光短淺看不開事兒。你願意折騰就折騰吧。不過可不能耽誤了學習。不讀書光有幾個錢兒也沒啥出息。”

    “我知道。姥爺。我一定會考上大學地。不會讓您失望地。”李薇對姥爺地關心很感動。難得嚴肅了一回。

    她當然能考上大學,連複讀的時間都準備好了,要是考不上就沒天理了,汗!

    經過李薇的幾次接觸,她姥爺這幾個把兄弟中,最有經商天分的就是二爺爺羅朝中,自己本人也開著一個小賣部……小賣部!天啊,自己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她二爺爺不就開著小賣部嘛!

    李薇去了一次,不過據說他家小賣部跟住房不在一處,所以李薇沒看見也就沒留心,現在忽然想起來,感覺上呼啦一下眼前開了一扇窗戶,透亮多了。

    現在的小賣部因為沒有很多大小超市的競爭,可是很賺錢的,二爺爺的老伴兒和兒媳婦看店,二爺爺平時沒事兒就到處溜達鼓搗點兒什麼便宜貨兒賣賣,對個小縫兒什麼的,頭腦很是靈活,不像老三和老四,安心在家養老。

    李薇忽然對此行更多了幾分期待,後悔出門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著帶幾個頭花呢。

    有希望就有失望,羅朝中對老大哥的到來十分熱情,不過一聽大哥要買布不是做衣裳而是做女孩子紮頭髮的物事兒,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大哥大哥啊,不是兄弟我說你,那小玩意兒能賺什麼錢呐,你要是做個衣裳褲子什麼的應該還有賺頭。尤其你二侄女羅莎她又是服裝廠的會計,那紡織廠正好是她們的關係單位,買布還能走個平價,做衣服不是更有賺頭麼……”

    男人的愛好跟女人的永遠不會一樣,少數幾個一樣的都成了設計師了。李薇實在聽不下去老爺子的長篇大論了,也不管禮貌不禮貌,插嘴道:“二爺爺啊,我們先少買點兒布試試,不行再做衣服吧,這不正好有二姨的關係在麼,打算先買點價格合適的試試水,不行也沒什麼賠的,行的話也是條出路嘛。啥也別說了,先幫著找二姨買點兒布再說吧,啊?”

    程恩久老爺子在一邊直點頭聲援他孫女:“對,啥也別說了老二,先找侄女買點布吧,行不行的看看就知道了。”老爺子心裏感慨,這老二在城裏也算是個手眼通天什麼人都能扯上關係的人,活了一把年紀,還不如我這孫女明白,孩子錢都掙了好幾錢包了,這老傢伙還吵吵這不是個事兒,要不是丫頭不讓說,他非跟老二分說明白不可。

    羅朝中看說服不了大哥,也知道現在老爺子手裏不差錢,索性痛快的帶著他們去服裝廠找女兒想辦法弄點布。

    這時候個人貿然去國營單位買東西可是有說道的,價格不但享受不到什麼優惠,還比別的國營企業買同樣的產品貴些。所以羅朝中直接帶著程恩久去了服裝廠而不是紡織廠。

    老爺子把女兒交出來,四個人在附近找了家小飯店邊吃邊談。

    羅老爺子的二女兒羅莎二十**的年紀,人長的漂亮穿著打扮也很時髦,燙的波浪長髮紮成馬尾,說話也輕快活潑:“大伯和小薇吃什麼儘管點,反正我老爸付錢,不用給他省錢,前兩天他剛賺了一筆,正愁沒地兒花呢呵呵。”

    很快點的幾個菜都上來了,羅朝中已經跟女兒說了程恩久買布的事兒,一邊給大哥倒酒一邊對女兒道:“你大伯的事兒就是我們家的事兒,你無論如何給好好辦了,啊,女兒。”

    羅莎給李薇夾了塊肉段,對老爺子道:“大伯啊,我們廠每月的生產任務不一樣,得看你想買什麼樣兒的布了,這得在計畫內多買,到我們廠內部就好辦了,我們現在生產的是夏裝,主要是裙子,您要的布匹是做什麼用的啊?”

    李薇在羅莎頭部擺動間看見了她頭上紮的粉蘭格子的頭花,不是她那作坊生產的麼!忙道:“二姨吖,你頭上的頭花挺漂亮,多少錢買的啊?”

    羅莎笑著摸了摸頭上:“一塊錢買的,還是我同事家附近的小賣部才有的賣,人家給我特意代買的呢,怎麼,小薇也喜歡,二姨明天讓她給你也帶一個。”

    “嘿嘿,不用,二姨,下次來我給你帶一包,保管比這個還漂亮呵呵,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同事家是不是在一個中學的附近啊,要是是的話,你這頭花就是我家生產的,不會錯的。”我家破布頭做的嘿嘿。

    羅莎一聽來了精神:“真的嘛?你家都有什麼樣式的……”

    兩個很有共同語言的大小女人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互相交換著關於漂亮頭花的資訊和看法,以李薇後世見過琳琅滿目的頭花,羅莎哪里禁得住忽悠,一會兒就大有相見恨晚的架勢。

    兩個老爺子互相看了一眼,得了,這事兒想不成都難了,羅朝中看他女兒那個興奮勁頭,只有看見漂亮衣服才有的精神狀態又出現了,不用他說了,看著漂亮皮筋的份兒上這二丫頭也會緊張羅給辦事兒了。

    不就是個紮頭髮的玩意兒嘛,這東西有那麼好討論的麼,還能說起來沒完沒了?

    甭說他,就是眼看著李薇往家倒騰錢的程老爺子也是納悶的很,原以為小孩子物事兒,就是騙個小孩子的錢,可不像饅頭包子誰都能吃。誰知道羅莎這麼個城裏的漂亮姑娘也這麼感興趣呢,那個兩眼放光的模樣兒,瞅著忒眼熟了。對,像李琳那丫頭剛開始帶頭花的樣子,現在人家李琳那丫頭整天呆頭花堆裏早就鎮靜下來了。

    還是自己這大孫女有出息啊,你看這孩子除了數錢和打人的時候眼睛亮點兒,平時人家幹什麼不都是挺鎮定的,這就看出眼前老二的俊閨女都比不上啊,一個生產頭花,一個托人買頭花,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嘛。

    不提老爺子心裏嘀嘀咕咕,吃完了飯羅莎已經徹底把李薇當成自家孩子了,而且老爺子也說了,買什麼樣的布,李薇這孩子看上就能做主。羅莎二話不說,扔下兩個還在喝酒的老頭,帶著李薇就奔她們廠裏去了。倒也省了她的口舌,不然帶兩個老頭進廠算怎麼回事兒啊,就當帶自家侄女到廠裏玩兒會罷了。

    而且李薇確實也不給她丟臉,真絲的碎花小連衣裙和同色的太陽帽,斜跨著紅色小包包,尤其那小紅皮鞋外面露出的雪白小棉襪,怎麼看怎麼淑女。不但穿的漂亮,人也可愛,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比城裏孩子長的還好,怎麼也看不出來是個農村娃。

    羅莎先帶李薇去了技術科,有各種布料樣子,看看哪種料子是李薇喜歡的,畢竟直接去生產車間鬧哄哄的不太好,而且技術科有兩個女同事跟她關係不錯,就當去坐坐了。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羅莎那兩個好朋友也是年輕時髦的女子,一個姓李一個姓劉,一看羅莎帶個漂亮的小女孩過來,羅莎又說親戚的小孩過來玩會兒,就嘻嘻哈哈地逗上孩子了。這個問李薇念幾年級了那個問李薇衣服哪里買的,李薇都從容又不失禮貌的一一回話,讓兩人越看越喜歡,最後竟讓李薇給表演個節目,唱個歌兒跳個舞什麼的,非得讓孩子全方位展示一下小美女風采不可。

    李薇沒想太多,張嘴就唱了首‘茉莉花’,童稚脆嫩的嗓音唱起這首幾乎人人耳熟能詳的民歌來,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兒。三個美女都熱烈地拍巴掌捧場,尤其是短髮的劉姓女子,更是讓李薇再來一個。

    看她們高興,這回李薇多了個心眼兒,呆會兒羅二姨還得求人辦事兒呢,自己得好好表現表現不能讓人失望,而且看兩人都像有文化的樣子,現在服裝廠的技術科,幹的可是越來越時髦的服裝設計師的活兒啊。想到這裏李薇一點不扭捏地道:“現在我給大家唱首英文歌曲‘往日重現’。”

    汗!這歌兒,但凡學過兩首英文歌曲的幾乎都會唱,實在不稀奇。但是,現在這個年頭,由李薇這麼個小孩一字不拉從頭至尾唱出來,就有點意思了。

    她們三個中除了那李姓女子英文好點兒並且為了深造繼續在學著之外,另兩人都是莫宰羊,但是並不影響內心深處的神往,聽的也格外認真。

    李薇同樣童稚卻婉轉的歌聲在室內回蕩……

    wheniwasyoung

     i‘dlistenedtotheradio

     waitin‘formyfavoritesongs

     waitingtheyplayedi‘dsingalong

     itmademesmile

     thoseweresuchhappytimes

     andnotsolongago

     howiwonderedwherethey‘dgone

     butthey‘rebackagain

     justlikealonglostfriend

     allthesongsilovedsowell

     everysha-la-la-la

     everywo-wo-wo

     stillshines

     everyshing-a-ling-a-ling

     thatthey‘restartingtosing‘s

     sofine

     whentheygettothepart

     wherehe‘sbreakin‘herheart

     itcanreallymakemecry

     justlikebefore

     it‘syesterdayoncemore

     lookin‘backonhowitwas

     inyearsgoneby

     andthegoodtimesthatihad

     makestodayseemrathersad

     somuchhaschanged

     itwassongsoflovethat

     iwouldsingtothen

     andi‘dmemorizeeachword

     thoseoldmelodies

     stillsoundsogoodtome

     astheymelttheyearsaway

     ……

    ……

    allmybestmemories

     comebackclearlytome

     somecanevenmakemecry

     justlikebefore

     it‘syesterdayoncemore

     李薇唱的很用心,其實這歌兒,又何嘗不是李薇現在生活的真實寫照!

    ……

    像從前一樣

    昔日又重來

    回首過去的那些舊時光

    我曾經有過的歡樂

    使今天更加傷感

    ……

    ……

    所有我最美好的回憶

    清晰地浮現眼前

    有些讓我淚流滿面

    就像從前一樣

    昔日又重來

    唱著唱著,李薇後悔選了這首歌兒,人,沒心沒肺會生活的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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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3 10:15:43
正文 三十七 傳說中的早戀

    李薇的表現無疑是令人滿意的,跟著羅莎離開的時候手裏已經被塞了厚厚一打正方形的布樣,羅莎美其名曰,做沙包。

    兩人直接到了廠門外的小飯店找到還在喝酒的兩個老爺子,姥爺既然負責公關,李薇就開始幹正事了,坐下就開始挑選布樣,把花色圖案類似的分門別類排了一桌子,仔細地對比著。

    羅莎則一邊細細打量李薇這個小孩,實在是這農村小孩顛覆了她一貫的印象,穿著打扮出眾倒也沒什麼,畢竟是錢就能解決的事兒,主要是這孩子有股子與眾不同的氣質。會唱英文歌還在理解的範圍內,畢竟只要有人教,小孩子記性不是都很好的麼。

    現在這孩子居然能認真思考本來應該是大人做決定的事情,顯然地,她老爸的這個結拜大哥,程老爺子貌似很習慣小女孩做決定的樣子,居然該喝喝該笑笑,半點去過問小孩在做事情的意思也無。

    李薇很快挑出六種花色的布匹,仔細詢問了羅二姨布匹的幅寬、單價、基本發售單位,然後從包包中拿出紙筆,又算了算現有總價和成本,李薇一點沒節省的把她姥爺給申請的二千元資金給用去了一多半兒,把寫好數目的紙遞到羅莎面前:“二姨,你看幫我們買這幾個品種有沒有問題?”

    羅莎看了一眼,嚇了一跳,這麼多!

    看到女兒的表情,一直注意這這邊的羅朝中也伸脖子瞅了瞅,也吃了一驚:“大哥,你不是說少買點兒麼,這還能叫少?”

    程老爺子笑了笑:“讓侄女幫一回忙,買少了怎麼好意思開口?哦,小明啊,多麼?”老爺子還有理了。問李薇的意思是怕錢不夠。

    李薇一本正經地對她姥爺:“不多。”她一次自然得多買點兒,誰知道這條道兒以後還通不通呢。

    這爺兒倆,也不知道是他們求人家還是人家求他們了。

    羅莎有點犯了難,她們廠雖然經常進貨,但每次進布料也比李薇開的單子多不了多少,一下子進這麼多貨,實在是扎眼,細細思索了一會兒,對老爺子道:“大伯啊,數量太多,估計從我們廠走有一點麻煩,不如我跟紡織廠那邊的熟人打個招呼看看,能不能你們直接去提貨,讓他們儘量按照給我們這邊的價格出貨。”

    羅莎有些不好意思。原先以為他們不過是買個幾十上百塊地便宜布罷了。沒想到數量這麼多。實在為難。

    其實李薇更想在原廠進貨。這麼著偷偷摸摸畢竟不是個正經事兒。現在看羅莎為難。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姥爺跟二爺爺地關係在那兒呢。羅莎沒有個不盡力地道理。遂道:“那也行。二姨你能不能跟你那熟人先聯繫一下。我和姥爺這就去找他。還有。你把那人地一些情況跟我們說說吧。”

    羅莎跟紡織廠地兩個人比較熟悉。一個是出納。叫李紅地三十多歲地女人。因為經常有業務來往所以混地比較熟。另一個是紡織廠銷售科地一個副科長周慶。也是因為業務上地往來認識地。羅莎地意思是他們直接去找周慶看看。她這邊地電話也馬上就過去。要是周慶不在。她就打給李紅。李紅雖然只是個出納。但她丈夫卻是個副廠長。也能說上話。

    李薇和姥爺在二爺爺滿是歉意地目光中走了。李薇心裏那個感慨。將來可遍地是買方市場。只要有錢。東西多地是。現在可倒好。拿著錢居然就找不到廟門了!

    今天一直遭受打擊。李薇都有點灰心了。這年頭。請客送禮吃回扣還沒有大範圍流行。去紡織廠找人地事兒。玄呐!

    可是。到了紡織廠在銷售科找到周慶地時候。看著那一本正經戴著一副眼鏡貌似文化人地周慶。端茶倒水地跟姥爺不著邊際地寒暄了一陣子後。李薇忽然有種感覺。似乎。有門兒啊。

    她怎麼看這周慶都不像個表裏如一的人,從那修飾整齊的外表,字斟句酌話到嘴邊留半句的言談,李薇判定,此事大有文章可做。趁著周慶被人叫去廠長哪里的功夫,李薇看看四下無人,在她姥爺耳邊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弄的老爺子一臉為難,他這輩子沒幹過這偷雞摸狗的勾當,為難地問李薇:“這……能行?”

    李薇恨鐵不成鋼,要不是看自己塊頭兒太小怕沒法取信於人,她早自己上陣了,忙向她姥爺保證:“哎呀,姥爺,一定行,您就試試嘛,記住我說的三條要點,啊,姥爺,求求你了。”

    “這……”老爺子活了一把年紀,這事兒真沒經驗,有點兒心裏沒底的說。

    李薇急了,周慶回來的時候,自己要是還搞不定姥爺今天就白來了,急病亂投醫:“哎呀,姥爺,錢瞎子不是說我是貴人嘛,貴人說話還能有錯兒,您照我說的准沒錯兒,啊!”

    老爺子為了這個孫女也豁出去這張老臉了,行不行試試吧,不行這地方以後他也不來了,丟不起這個人呐。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裏,看見老爺子點頭,李薇覺得,錢瞎子就是少數人那。

    所以周慶回來後,李薇就出去了,把空間留給姥爺,她在怕影響兩個人發揮。

    見慣了吃拿卡要嘴臉的李薇這次果然沒有看錯,正當她在銷售科外面數螞蟻數的都快睡著了的時候,姥爺和周慶滿面春光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地出來了,這周慶一直把爺兒倆送出廠門,才依依不捨的回去了。

    一看他沒了蹤影,李薇馬上忍不住了:“姥爺姥爺,怎麼回事兒啊,怎麼樣了,他怎麼說的啊?”

    老爺子不無感慨地道:“姥爺活了一把年紀,眼睛沒你個小不點兒毒啊。沒想到這傢伙果然不是個好鳥兒,什麼樣兒的布都能買出來不說,價格也比你羅二姨她們進的便宜,但是便宜那部分得給他一半的回扣,貨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唉,這什麼事兒啊……”

    逮著蛀蟲一隻,李薇大喜。

    不過她倒是知道,這人定是走了內部定的最低價,除了手續上不合規矩,倒也不算挖社會主義牆角,畢竟紡織廠跟關係單位都是公家對公家,價格上不那麼計較,都是國家的事兒嘛,誰也不願太得罪人。而對某些外地私人單位就得放低價格了,這周慶估計就是走的這一塊,畢竟市里紡織廠有十幾家呢,隨著市場經濟體制的深入運作,他們面對的競爭壓力也越來越大,現在已經初步顯現出來了。

    當然,跟李薇想的不同的是,老爺子認為是他那二百塊錢的紅包起的作用,格老子的,二百塊錢呐,得那小子半年的工資吧!老爺子頭一次開始正視錢的作用來,一生貧困的程恩久的思想範圍裏,錢是滿足生活所需衣食住行來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推磨!

    這主要的原料是解決了,並且就運輸的問題老爺子也給李薇解決了,明天讓她二舅用大馬車來取貨,晚上老爺子就回家把貨款給二兒子。李薇又特意讓姥爺把運費一併給了二舅,畢竟以後沒準兒要經常用人家的。兒子分家單過了,老爺子也明白這一點,爺倆兒商定運價,就坐車回家了。

    本來李薇還想就手兒去買點鬆緊繩兒珠子等材料的,想起今天不是週末,人比較少,只得作罷。自己差點兒把病假當星期天過了,罪過!

    程老爺子帶著李薇又去了一高給老閨女送點錢,還有剛剛順路買的水果點心,畢竟現在程菲已經是高三了,學習比較緊張,也不大回家了,老爺子惦記閨女,過來看看。也沒多停留,孩子還上課呢,留點兒錢就走了。

    就那麼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裏,倒是有大半時間程菲在教育李薇:“能跟你姥爺出來溜達就不能上學?看你手裏拿的東西就知道你是個饞鬼,這麼小就好吃懶做不愛上學不拉不拉不拉……”

    李薇那個悔啊,早知道這樣我就呆大門外面不進來好了。這不是上趕子找不自在麼。

    爺倆兒下午回到了家,程敏瞅了這一老一小一眼,沒說什麼繼續幹活。

    李薇進屋放下手裏給李琳他們買的點心,給姥爺和自己各倒了杯鎮在暖水瓶裏的涼水,喝了幾口。就去洗了手臉,身上有傷,不能洗澡,很不自在。換了衣服,在炕上鋪了小墊子,蓋上毛巾被,舒舒服服地躺下,打算美美地睡一小覺。

    不是說了嘛,小孩都是在睡眠中長身高,女人都是在睡覺中美容。她兩樣兒都需要啊。

    李薇睡的正香,被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了,慢慢睜開眼睛一看,是李琳她們放學了,正圍在大八仙桌上寫作業,一二三四……七,怎麼還多了一個,不應該是六個麼?仔細一看,古麗薇居然也來了,跟著一起寫作業,最近這小美女跟李琳走的挺近,不過她家在鎮上跟林家村相鄰的另一個村子,在河的東岸,河東村。河東村有一樣兒以野蠻好鬥聞名的特產——河東小子。

    這河東小子可是讓小孩子們聞之逃匿的洪水猛獸,具體如何可怕,李薇只是聽說,倒也沒有親眼見過。

    看她們寫個作業也能嘮的那麼歡實,李薇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小點聲兒,好好認真寫作業,講什麼話!”

    立刻一片鴉雀無聲。

    自己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好使了,平時說個一遍兩遍的都不大管用的,得恐嚇甚至發火才會達到這個效果啊,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是孩子們都長大了懂事兒了?

    對這一好現象李薇倒是很欣慰,也不起來了,繼續眯著。

    晚上吃過晚飯,李琳鬼鬼祟祟地把李薇拉到犄角旮旯,神神秘秘地:“姐,那個……你跟羅建華昨天幹什麼去了?”

    李薇忒瞧不上李琳偶爾那個小氣吧啦神秘兮兮的樣子,沒好氣地:“我能幹什麼去,不就是回家了嘛。放心,沒背著你偷吃什麼好吃的!”

    李琳沒被她姐不耐煩的語氣影響到,居然有點兒扭捏地:“姐,那個……那個…你們真的沒幹點兒別的?我…我都聽人說了。”

    李薇就更不耐煩了:“聽說什麼了啊?就這麼點路程,我還能出國了我!有什麼話快說,不說我走了。”

    李琳看著她姐的臉色,下了大決心般地:“姐啊,我可聽古麗薇說的,她是聽她班上的同學說的,她們班的同學和她一樣是聽河東的……”

    李薇作勢要走,李琳忙拉住:“她們說你跟羅建華搞對象。”

    呃——咳咳咳咳……

    李薇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淹死,順了幾口氣歪頭看著李琳這神奇的小破孩道:“你知道什麼是搞物件麼?”

    李琳貌似有點兒你小看我地樣子:“我當然知道,就是男的和女的拉手唄!”

    李薇已經沒有口水可嗆了,按照李琳的理論,這個世界簡直風氣敗壞道德淪喪了,慢著…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而是…對了,關於自己和羅大那小屁孩的緋聞!

    靠!太震撼了!

    她上輩子都沒鬧過什麼緋聞,這輩子真是長進了,這麼小就有明星效應了,慢著…按照李琳的理論,自己是拉過羅大胳膊、手什麼的,羅二、二胖子之流也沒少拉...慢著慢著,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看著李琳一瞪眼:“什麼搞物件,你小屁孩知道什麼叫搞對象,別人不懂你也跟著瞎說,以後不許傳播這種小道消息,聽見沒?”

    李琳有點兒不服氣,嘟嘟囔囔地:“她們說人家都有人看見了,羅建華背你的,還拉你……”眼看她姐手伸出來了,李琳嚇的忙保證:“我不說我不說還不行嘛。”瞅個空子跑了。

    李薇是又生氣又好笑,也不知道這麼跳級到底是對她們好不好,她也感覺出來了,這四年級班上的孩子可都是十二三歲以上的小小少男少女了。都有了那麼點兒的朦朧意識,男女生說話都很小心了,很怕被別人說誰跟誰好之類的話。

    不過,這跟自己有關係麼?對於這種小學生的八卦,李薇感覺真的很無語,怪不得今天這些孩子表現的那麼奇怪呢。

    她好歹今年還不到十歲,羅大比她還小,這早戀的緋聞,傳的也忒早了了點兒吧!瀑布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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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八 跟班難求

    緋聞女豬腳李薇第二天早上在學校上自習的時候,特意瞅了姍姍來遲的羅大幾眼,丫的一如既往的正常,還行,自己到沒什麼,影響了人家小孩子就不好了。

    李薇假裝沒看見班級裏偷偷摸摸打量他們的一雙雙小眼睛,該幹嘛幹嘛。也幸虧這是小學,要是初中高中什麼的,弄不好會被老師找去談話滴。

    今天李薇值日,跟值日小組的同學搞完了衛生,看著難得的安靜教室,簡陋的水泥黑板,紅磚砌的講臺,原木色的條桌條凳,忽然感覺很懷舊,為了配合氣氛,拿出語文書坐窗下看了起來,把書上的課文又看了一遍,才收拾書包回家。

    如果沒意外的話,二舅應該在下午的時候就把她買的布料都運回來了,回家倒是可以先看看貨。李薇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路過小樹林的時候下意識的又向裏面看了一眼,靠!

    這還能不能讓人消停消停了!

    合著這羅大今天不用去集體寫作業練武跑這兒來練習實戰來了。

    只見六七個大小不一的小子,正在林子深處幹架呢。李薇現在還賊亮的沒有近視的眼睛看見三個熟人,羅大、小黃、小黑。

    李薇實在有點兒不理解,這男孩子怎麼就那麼愛打架呢?這些大的就不用說了,就連李連輝和羅二也是轉眼就能摔一塊去,當然,轉眼也就和好了,大人不用搭理。這些孩子中還是二胖子好,雖然胖呼點兒,相比之下倒是挺老實。

    想到這李薇索性不走了,蹲一邊遠遠地看著,考慮著要不要叫人什麼的,雖然這地方人家不多,貌似也不大愛管閒事的樣子,上次羅大被揍她就沒喊來人,弄不好這地方的人家這事兒見多了,麻木了。而這小樹林,難道是遠近聞名的戰場?

    李薇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戰場上勝負以分出來了,小黃小黑羅大先後被打倒,另四個小子又每人踹了一腳揚長而去。

    李薇看那些人都出了樹林子,忙過去打掃戰場,她現在這心理承受能力是徹底訓練出來了,自己都佩服自己,咋就能這麼鎮定涅!

    到了三個傷患近前一看。除了都有些皮外傷。到沒什麼大礙。李薇之所以敢這麼診斷。一是看他們都是赤手空拳地打架。沒有使用武器地。再說都是十多歲地半大小子。能有多少力氣。而最有力地證據就是。被揍躺下地三個一邊靠著身後地樹木緩氣兒。一邊還在總結得失以圖後報。汗。

    小黑小黃比羅大能大個兩三歲。個頭明顯也比羅大高興。李薇對他倆印象也不大好。懶得理他們。徑直走到羅大面前:“怎麼樣。要不要去老林獸醫地診所看看啊?嗯。不錯。這回衣服還挺乾淨地。不用去河裏洗了吧。能起來不。能起來趕緊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羅奶奶還等你回去吃飯呢。”真是。一個那麼大年紀地老太太帶這麼三個不服管教地小子。容易麼。

    羅大還沒說什麼呢。小黃小黑卻發出了意味不明地怪笑。讓李薇看著忒不順眼。二話沒說。過去一人替他們對頭又補了一腳。兩個小子故意哎呦地特別誇張。嘴賤地小黃還說呢:“羅建華你快跟你媳婦走吧哈哈哈……”

    李薇哭笑不得:“小孩崽子。懂個屁!”

    不管怎麼說。李薇和羅大兩個一前一後回了各自地家。李薇都懶得教育這小破孩了。實在超出她地能力範圍。偶爾遇見能幫著照看一眼就不錯了。

    李薇回家地時候還沒吃晚飯。不過濃濃地芸豆燉土豆和煮玉米地香氣卻傳出去挺遠。姥爺和老爸正在院子裏圍坐在小方桌邊上喝茶說話。李琳和李連輝在一邊扭來扭去。看兩人邊上地點心包。貌似剛剛吃過點心。

    程老爺子一看孫女回來了:“丫頭啊,快去屋裏看看你二舅給送來的布料,數目和花樣兒都對不對啊,檢查檢查,差事辦的不好以後咱不用他了,呵呵……”

    “好嘞。”李薇答應一聲跑進去了。

    她是得看看,不是看她二舅幹活利索不利索,是看看那周慶糊弄沒糊弄農村人,要是敢搗鬼,要他好看。

    李薇放下書包,拿出把剪刀把一捆捆布料外面的無紡布袋子剪開,露出裏面的布料,一邊看一邊都點了數,拿出她當初的訂單核對了下,倒是不差數。她這正忙活呢,她老媽拿著張收據進來了:“小明啊,買這麼多布做頭花能行嗎,瞧瞧,一千五百多塊呢,你以前買那些布頭媽沒說什麼,是因為那東西怎麼說也便宜,現在這麼多錢的布都做了頭花怎麼行,哪有這麼胡鬧糟蹋錢的,這布你別亂動,就賣給鄰居和村裏的人做衣服吧,反正我看花色還可以,看這進價倒是比鎮上代銷店賣的便宜,也賠不了錢,既然買了我也就再說你了,但是你別亂動,聽見沒!”

    看著老媽那不容置疑的樣子,李薇當時就傻眼了,這…這算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出了這麼一出呢?她辛辛苦苦走後門弄來的布料,就這麼被老媽霸佔了?李薇氣血攻心,慘叫一聲:“姥爺!”

    能鎮壓老媽老爸者,非姥爺莫屬也。

    程老爺子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封建家長**壓迫下,他女兒程敏愣是沒有屈服,最後在老爺子和李兆興百般斡旋下,勉強達成一致協定,李薇做李薇的頭花,老媽賣老媽的布料,誰也別影響誰。

    協議背後的意思就是,看誰的手快了。

    李薇很鬱悶,晚飯都沒心思吃了,洗了個澡就去隔壁林四嬸家裏去坐了。這林四嬸倒是手快,今天白天就把所有的加工活兒都做完了,一捆捆的布條碼放整齊地放炕上,每捆布套長度都是固定的,李薇點了點數量,把工錢給四嬸結算了,樂的四嬸眉開眼笑,看李薇益發順眼了。

    李薇也不跟四嬸閒話了,直接讓她幫忙把這些布套都送吳鳳家去,反正她們都知道自己給李薇家裏做這個活計,早晚會知道的,也不怕她們串聯,還省了自己一番力氣。四嬸倒是爽快地答應了,對這活兒她還是很滿意的,這點兒小忙倒也沒什麼。

    李薇在四叔家做了一會兒,問了問四嬸整匹布裁剪需要注意的事項,這林四嬸也是沒少給自家和別人做衣物什麼的,說起裁剪來倒是頭頭是道,李薇這不過是最簡單的裁剪,一聽就明白了,倒是對林四嬸以後幹這個多了幾分信心,不然整匹整匹的布料就這麼送來,李薇心裏還真沒底,那跟布頭可不一樣。

    從林四嬸家出來回到家裏,大人還在院子裏坐著說話納涼,李琳李連輝已經睡了,幸虧現在電視節目少,不然現在真是看電視的黃金時間。

    李薇家裏剛剛買電視的頭半年還有鄰居什麼的過來看看,後來鄰居都給李薇家裏幹活了,都沒時間看了,而且村裏這半年裏陸陸續續的也買了不少電視,沒開始那麼稀奇了。

    李薇今天心情不好,也早早上床睡了。睡到半夜被餓醒了,實在難受,起來溜到灶間,打開碗櫥拿了根玉米啃了起來,吃完玉米卻有點兒睡不著了,想了想,去放布料的西屋看看。

    摸著一捆捆或柔滑或格紋縱橫的布料,唉,實在捨不得讓老媽賣了,買點布料容易麼。李薇摸著摸著摸到布料的邊緣,用手掌感受邊緣的凹凸觸感,忽然心裏一動,沉思半晌,一狠心,就這麼辦!

    第二天程敏做好了早飯,叫孩子們起床的時候,忽然發現三個孩子少了一個,一眼發現李薇不見了。剛開始程敏還沒在意,以為孩子出去上廁所了,可都吃上早飯了,還是沒看見李薇的人影,喊了兩聲也沒有回應。程敏和丈夫還有老爹互相瞅了一眼,同時屋裏屋外地找開了。

    這孩子可有離家出走的前科,大人們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孩子什麼時候出去的,三個大人都有點兒著急了。最後程敏在西屋小山似的布堆裏發現了熟睡的女兒,松了口氣,不過一看那些布,或者說現在已經是如海的布條了,程敏立刻雙眼噴火。

    其實李薇也不容易,昨晚從半夜開始忙活,一直幹到早上,終於把那麼多的布匹都給裁成圍巾似的布條了,那手被剪刀磨的,一溜的血泡,腰酸背疼的終於在早上累攤睡著之前搞定了,臨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老媽你這回賣毛巾吧!

    看著李薇手上的血泡,還有滿是倦容的小臉,程敏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兒,又被老爹和丈夫連教育再開導了幾句,無奈地讓李琳給李薇請了假,她自己則給李薇寫了請假條,請假理由,手受傷了。

    李薇的付出沒白費,布匹倒是都歸她了,她老媽事後雖然沒批評她什麼,但是看她的眼神兒每每透著若有所思,弄的李薇好長一段時間心裏沒底,也不知道她老媽打算怎麼制裁她,不過她老媽終究沒有採取行動。

    不過李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總覺得她那存放隱秘的存摺像是被動過,終於有一天她在存摺裏放了根頭髮,打算過一陣子看看,是不是真的被動過了,要是被動過了,幹這事兒除了她老媽不做第二人選。

    布料經過堅苦卓絕的鬥爭是終於重新回歸李薇所有了,可把林四嬸樂壞了,這活兒可比東拼西湊的布頭好幹多了,李薇又不急著要,她自己就可以搞定了,看來這個月收入又不錯了。

    週末的時候,李兆基和程敏兩夫妻本來要帶三個孩子回娘家,程老爺子的四哥的在銀行工作的三兒子今天結婚,這也算是老程家最出息的孩子了,家族裏都很重視。李薇家裏的饅頭作坊也在頭一天加了班,今天就留了大舅媽留守,其餘人也放假一天。程敏這才脫身和丈夫去參加婚禮。

    李薇倒是知道這個叔伯三舅,後來做到了分行的行長,算是很出息了,不過李薇跟他沒什麼交集,因為姥爺的四哥就跟姥爺住隔壁,所以就是縫過年的時候見過這個三舅幾次,只是覺得人長的很好,卻不是很熟。

    不過這個三舅跟老媽和小姨的關係倒是不錯,尤其是小姨,後來落榜後也進了銀行,就是他從中出力不少,所以後來小姨倒是一直跟他來往多些。

    李薇本來跟董惠約好週末見面呢,所以儘管老媽勸說,也沒跟著去。待老媽他們帶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李琳她們出了門,李薇也換了衣服,帶著一包頭花樣品和一小盆羊奶,去前院找羅大,陪她出門見客戶去。

    李薇路上看著不大愛吱聲兒的羅大,想著這麼著總用人家童工也有點兒不好,人家又是任勞任怨的,遂許諾:“羅建華啊,我將來賺多了錢,你娶媳婦的錢我出了,就當你現在的工錢了啊,什麼房子車子……”

    羅大快走幾步跟念叨的李薇拉開距離,李薇不滿地繼續碎碎念:“我跟你說,將來房子車子可是很費錢的……”

    某大繼續拉大距離:要不不要陪她去了?真丟人!哼,我長大了得比你有錢好不好!

    李薇看形勢不對,趕緊閉嘴,心道,這孩子真是不知道人間疾苦,將來有多少男人沒錢買房娶不到老婆的啊,你小子就盼著我成富婆吧,看在你現在沒少幫忙的份兒上,怎麼也不能讓你打光棍。

    又看著自己這小胳膊小腿,這得什麼時候能長大啊,這行動起來忒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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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九 普通朋友

    李薇和羅大到了跟董惠約定的地方,董惠已經到了。李薇遠遠的打量她的神色,估計這事兒有戲,不然她打電話告訴一聲就行了,也不必親自過來,跟自己一個小孩子沒沒什麼好客氣的不是。

    果然,董惠雖然對跟這麼小的孩子做生意還有點心理障礙,但是還是決定試試,反正也沒什麼損失,頂多貨賣不出去,也就幾十塊錢的事兒,不過現在看來倒沒這種擔憂。上周她送去她弟弟小賣部的頭花也賣的很好,她弟弟還讓她再進點貨呢。

    李薇一聽董惠有合作的意願,心裏挺高興,不過聽了董惠的條件,不禁暗暗感歎現在的人,是確實沒經驗啊。

    董惠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讓李薇在原來批發價的基礎上再降一角錢。李薇原本預想的什麼獨家代理、回款方式、折扣額度等等,董惠居然一條都沒提到,還真是,新手上道請多關照。

    而董惠就提的這一條,李薇相信,十有**也是給自己留了還價的餘地了。李薇略一思索,便道:“董阿姨先別說價格的事兒吧,一是頭花樣式不同成本也不同,不能像前幾次一樣統一定價了,再一個就是你購買的數量不同,價格自然也不能一樣,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次,你要是就買十個八個的,我能那個價錢賣給你麼,薄利得多銷,賣少了就不值當了,再說我的頭花現在又不愁賣,你說是不是?”

    董惠原本也知道這小孩有兩下子,沒想到還一套一套的,不過細細琢磨倒也在理兒,收起輕視之心:“我還是最關心價錢,說說你的想法吧?”

    李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條條框框,遞給董惠,價格當然是不能讓的,跟姥爺去買布那天她已經知道了董惠的零售價,利潤夠高的了。而自己這邊的價格就像堤壩上的小口子,一旦董惠那邊銷售量上去了,客大欺店,這個口子就會越來越大,這顯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結果。後世她工作的公司就遇到過這種情況,競爭激烈的時候甚至為了保持市場份額,對某些經銷商虧損經營,李薇現在,對任何人也不會幹這事兒,她可沒那實力搞面子工程,也沒那閒心。

    董惠看完李薇的協議卻很驚訝,認真思索起來。

    其實李薇的協議很簡單,李薇把現在的頭花簡單分為兩類,最簡單的布制的和珠花的。價格還是按照她原來零售時候的價格,也就是比原先賣給董惠的批發價格調高了些,這樣當然很難讓董惠接受,她也做好了董惠不接受的心理準備,大不了還按照以前的價格賣給她,但是她免不了費點勁兒再去找幾個人代賣了。

    但是,下面的條款卻很有誘惑力,也增加了董惠接受的可能性。總體來說,就是李薇給她設置了每次提貨的數量限制,以五百為最低檔,價格有所下降,然後每上漲三百降一點,依此類推,到每次三千個時,才到了董惠的心裏價位,就是給李薇的還價空間,平均不到五角錢。尤其注明了一點,現金提貨。

    而最讓董惠更意外的是,每月按照提貨量還有一定的折扣,這讓董惠覺得這小孩背後一定有人指點,這簡直是把她當牛做馬了,鞭子就是錢呐,可這鞭子卻讓她又恨又愛,要是能達到銷量的話,獲利倒是確實挺可觀的,由不得她不心動。

    而李薇。顯然沒有給她討價還價地餘地:“董阿姨。你看要是覺著能接受我們就按照規定辦理。不行地話。我們就還按照以前。現場定價。定多少算多少吧。”對於那些沒眼光沒魄力地。她也沒必要多花精神。以後市場打開了。能出來幾趟還不一定呢。

    而顯然。董惠還是有那麼點魄力地。不然當初第一次也不會一下子買那麼多頭花了。討價還價是避免不了地。最後李薇一副很勉強地樣子修改了一些前期地資料。倒也在她預想之中。

    畢竟以董惠地立場來看。還是短期效益比較實惠。誰知道這小孩什麼時候不做頭花。晃她一下子呢。然後董惠又要了一份兒自己拿著。這小孩要是一直做地話。也有個憑據不是。

    看看雙方也算達成了一致意見。李薇拿出這次帶來地頭花和樣品。讓董惠挑選。這回李薇把批量生產花色統一地頭花編上了號碼。給董惠一部分。方便管理和訂貨。

    兩人約定好。就從下次訂貨開始算起。這次李薇還按照原來地價格都給董惠留下了。連包裝袋子都是董惠自帶。汗。想起十多年後買任何一個小東西都會給個袋子地。李薇覺著現在真是個賣東西地黃金時代啊。人們都一點不挑剔地。真好哇。

    董惠走後。李薇看看天氣。也快中午了。在先去吃飯和去琴行看美少年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去吃飯。畢竟機會好地話碰見了美少年她還打算在琴行蘑菇一會兒呢。

    照例好好吃了一頓,李薇看著還沒吃完的羅大,覺著所有孩子裏還是羅大出門帶著最稱心,既不會到處亂溜達,也不會搗亂,話也少,關鍵時候還能派上大用場,簡直是居家旅行經商打架的必備佳品啊,雖然有時候不大服管教,不大安全,不大……

    吃過午飯,兩個人到琴行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午飯時間,進了店裏,李薇掃了一眼,沒看見彈琴的少年,正游目四顧間,就聽一個溫和的聲音從房屋一角傳來:“小妹妹,要買什麼東西嗎?”

    李薇轉身一看,只見那魂牽夢繞的少年正從房屋一角的庫房門那裏走出來,挽著格子棉布襯衫的袖子,帶著白色線手套,貌似剛剛在幹什麼活兒,很有居家男孩的溫暖感覺。顯然李薇一回頭他就認出了李薇,笑了:“你好,咱們又見面了啊,呵呵。”

    李薇眨巴著眼睛直點頭,一時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原本打算買什麼來著。還是羅大在一邊捅了捅她:“琴譜。”

    剛才買頭花不還是小嘴叭叭的麼,這怎麼轉眼就有點兒犯傻了,羅大很是看不上李薇那呆樣兒,不過看看那長相舉止言談明顯比他見過的人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的少年,羅大若有所思,似乎有點兒明白又有點不大明白,不管明不明白,反正看李薇那傻樣兒就很不順眼。

    李薇被羅大捅回了神兒,忙道:“哦,對了,我想買本二胡的琴譜,初級簡譜的,有麼?”

    少年來到專門擺放琴譜的架子面前,看了一眼隨手拿了一本書下來,遞給李薇:“這本吧,這本比較適合沒什麼基礎的初學者。”

    李薇看了看‘二胡入門教程’,內容倒是合適,一時想不起問什麼,只好付了錢,又不想這麼快就走,只好打聽吉他的價錢,這個她是會的,大學的時候學過兩年,原本想等以後再買把的,現在看來只好提前了,這麼著又買了把海藍色的吉他,錢包裏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在羅大無限鄙視的目光中,只好離開,打算好了,下次來買吉他譜!還有,不能帶羅大這個拖油瓶了,她那點齷齪心思仿佛被這小破孩看透了似的,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

    唉,她怎麼就這麼小呢,什麼時候能長大呢!

    好歹今天看見了想看的人,李薇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到家的時候老爸老媽還沒回來,大舅媽帶著表弟在院子裏玩。李薇跟大舅媽打了招呼,拿出點心和糖果給大虎吃,洗洗打算去睡個下午覺。

    走出淋浴間的時候發現已經回家的羅大又來了,正在哪里練拳腳打沙袋,大虎興奮地在一邊搗亂,李薇坐一邊喝了杯水,看了一會兒,在羅大徹底暴走之前把大虎拎走了,送回在車間看發麵的大舅媽身邊,回屋睡覺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頭花產量穩步上升,羅二爺爺家的小賣部在羅莎的鼓動下一個多月後也開始賣頭花了。這還不算什麼,羅朝中看頭花賣的挺好,利潤也相當可觀,沒事兒就出去各處小賣部甚至商店批發頭花去,到李薇放寒假的時候,羅二爺爺當月居然賣的比董惠還多,讓李薇既驚且喜,沒看出來,羅二爺爺還真有兩下子麼。

    李薇家的二層小樓十月底就裝修好了,全家高興地入住。說是裝修,在李薇眼裏未免簡單,水泥地白灰牆面木頭窗戶三合板子包的暖氣和牆圍子,實在乏善可陳。不過小樓照面的蛋黃的馬賽克顏色還能入目。

    饅頭車間則建在了小樓後面另外買的大院子裏,一樓當原料庫房和辦公室食堂什麼的,老爸老媽也住一樓,孩子們住二樓,李薇自己要了一個房間,雙胞胎一個房間,不過李連輝是經常跟老媽在一樓睡的,不久李琳也下去了,就剩李薇。

    李薇嫌新房子距離學校遠,就經常回老房子跟姥姥姥爺住。入冬的時候程敏看老爹總這麼黑燈瞎火的往家裏去不放心,好說歹說把老媽勸來這邊住了,老太太又住不慣樓房,只得住李薇家的老房子,好歹老房子也是比姥姥家裏的房子還好些。老太太可是比女兒更會過日子的,除了做針線也沒什麼活計,把屋子裏裏外外打理的清清爽爽暖暖融融,每天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老爺子,李薇更是喜歡賴著一起住著了。所以寫作業小組除了李琳時有缺席外,人員倒還齊備。

    尤其武術活動小組,被羅大整治的更是沒有間斷。羅大現在的水準明顯高於其他幾個,平時也都是他先跟程老爺子學會後,再教其他幾隻,儼然大師兄的派頭,底下小弟們也都很聽話。不敢不聽啊,羅大打人的時候,從來都不帶像李薇有時候還虛張聲勢,做點準備活動嚇唬嚇唬人什麼的,羅大是說打抬手就打,一點兒不留情面,那小臉繃的死緊,貌似有點殺氣嫋嫋。

    李薇有時候趴窗戶看的直樂,心道好哇好哇,有人接手管教孩子她可輕鬆了,也讓小崽子們知道知道,其實她是多麼溫柔啊,她打人跟撓癢癢區別是多麼小啊。

    有一次李薇看羅大收拾羅二,羅二被揍的臉似苦瓜也不敢吱聲兒,李薇看的正樂呢,羅大那賊眼瞟了過來,把李薇嚇了一跳,忙縮了回去。想想不對,我一個大人怎麼能怕小孩呢,再說我也沒做什麼虧心事兒,這太丟臉了。忙又趴上窗臺往外看,可惜羅大一直沒往這邊瞧,讓她沒機會以眼神鎮壓鎮壓羅大的囂張氣焰,鬱悶!

    而李薇跟那紡織廠的周慶關係也處的不錯,冬天最後一次進布匹還特意讓二舅給帶去兩個自家產的豬肘子,汗,誰讓二舅家正好殺年豬了呢。看李薇這邊如此知情識趣,周慶還是挺高興的,給二舅偷偷弄了一大卷子染壞的布料,幹別的不行,卻是不耽誤做頭花,李薇也挺高興,豬肘子沒白給哈。

    這一年唯一讓李薇有點遺憾的是小姨程菲,原本青春紅潤的臉蛋瘦了不少,貌似精神頭兒也沒有以前那麼煥發,大概是學習累的,畢竟明年七月份就要高考了。

    而李薇暗暗猜測,是不是談戀愛學習兩頭忙不過來呢?那丁安平的老娘可不好對付。瞅空兒把小姨拉一邊偷偷打聽:“小姨啊,你是不是跟男朋友鬧矛盾了啊,瞧你現在狀態可不咋樣兒啊,別影響考大學啊。”也不知道她小姨是不是因為早戀才沒考上大學的。

    程菲把眼一瞪:“小孩子知道什麼,我跟丁安平就是普通朋友,你別瞎說啊。”一扭身甩開李薇走了,她小姨口風還挺緊。

    李薇看著小姨的穿了棉襖還略顯窈窕的背影嘟囔:“普通朋友?那你憔悴個什麼勁兒啊!”

    不過李薇仔細吧嗒一下滋味兒,貌似從她小姨的話裏能品出一些味道來,一是,她小姨跟丁安平的事兒挺不順利,問題她覺著就是丁安平老娘無疑。二就是她小姨確實沒喜歡上丁安平,但是丁安平追的挺緊,她小姨挺煩惱,但也不至於憔悴吧?三就是,他們確實目前還是‘普通朋友’,那她憔悴個什麼勁兒啊?

    雷死!一說起普通朋友,李薇總能想起後世那‘我只是把你當妹妹看’的經典狗血橋段,沒想到今天從達人她小姨嘴裏出來了,你說朋友還不行麼,非得說普通。最後成了普通夫妻,有他們這麼普通的麼。

    看來真是紅塵萬丈,誰也不能免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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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3 10:16:54
正文 四十 小小縱火犯

    轉眼到了春節,今年的春節由於有了姥爺一家和大舅一家的加入,熱鬧了很多。而還居住在白馬村的二舅一家,說不得只好過來一起過了,二舅媽應該是挺高興的,畢竟娘家也在這個村子,等同於回娘家了。

    臘月二十六的時候,程恩久和女婿已經把年貨都置辦齊全了。李薇和小姨帶著李琳和李連輝去了趟城裏,照例,還是給大家從裏到外都買了新衣服,包括二舅一家的。

    李薇現在也算是財大氣粗了,這半年可沒少賺錢,本來也帶來些錢來,想給大家買點兒禮物,可惜比她更加財大氣粗的小姨沒給她機會。畢竟老媽給小姨沒少拿錢,程菲怎麼可能讓李薇自己花錢。李薇有錢花不出去,還是挺鬱悶地。

    但是想想一群左鄰右舍的孩子平時關係都不錯,倒是每人買了禮物。尤其是本年度表現突出的羅大同志,李薇大手筆地給買了兩套運動服,畢竟陳奶奶那眼神兒,實在有點兒跟不上羅大衣服破損的速度。後來想想,弄不好羅奶奶會給羅二穿一套,又買了小一號的便宜點兒的給羅二。這羅二貢獻沒看見,倒是沒少給自己找麻煩,有的穿就不錯了,當然不能買太好的,沒有差距怎麼能看出遠近來。

    而另兩位元需要表彰的是左鄰林四嬸和右舍吳鳳媽,該兩人在李薇的頭花事業中起了不可磨滅的作用,李薇特此買了兩條大紅的圍巾,以茲獎勵。

    兩人沒想到做個活賺了錢了,居然還有禮物獎勵,把兩人樂的嘴都合不攏。

    還有個人是必須去拜訪的,就是羅二爺爺,李薇打算正月十五之前跟姥爺去拜個年,至於禮物,就從家裏拿點土特產吧,畢竟跟姥爺的關係不同一般,太貴重的恐怕不會收。

    為了方便照看,年夜飯是在李薇家新蓋的小樓裏吃的,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十四口人,歡聲笑語透過紅燈籠照耀的窗戶,直傳出去老遠。

    今年人多,李薇比較清閒不用給老媽打下手,閑著也是閑著,還是另外弄了兩個菜,或者說主食,炸門丁,既自己做的小小的蛋奶饅頭,還有一個就是在市內買的南瓜餅和魷魚。最後別的菜都有剩下,只有這幾個都被幾個小孩吃光光,李薇很有成就感。

    老媽程敏的評價是:就會禍害油。

    吃晚飯,小姨和舅媽們收拾桌子,然後看春節晚會。李薇則領著雙胞胎出去看做冰燈凍的怎麼樣了,孩子們都很興奮,以前還真沒玩過這個。

    李薇來到幾個小桶前。敲了敲。估計應該差不多了。把小桶裏面用各種墨水染成地水凍成地冰坨敲開。放出中間沒有凍實地水倒掉。再把小桶都拿到屋內融化一下。把空心冰坨拿出來。放到外面廊下繼續凍著。這時候就可以把買來地小蠟燭點上。放入空心地冰坨內部。

    一時間藍色粉色綠色地冰燈亮了起來。把李琳兩個樂地直蹦躂。

    當然。這還沒完。又用紅紙剪了福字貼到冰燈外面。看起來更加喜慶。李薇被雙胞胎感染。玩地興起有給她們做了可以提著走地冰燈。讓他們明天可以拿了玩兒。

    初一吃過早飯。李薇帶著雙胞胎進村給鄰居和跟家裏親近地人家拜年。最後到羅奶奶家地時候。已經滾雪球似地一大群孩子了。羅家三個小子也都收拾地煥然一新。貌似也剛剛拜年回來。

    羅奶奶看見李薇她們來。高興地給拿瓜子糖果。羅三舅不在。羅三舅媽跟李薇有過嫌隙。李薇跟她拜年說過年好地時候。很是勉強地哼哼了幾聲。倒是對李琳很熱情。拉過去問長問短上看下看。仿佛親閨女。

    其實這羅三舅媽因為生了三個淘氣包小子。很羨慕有個閨女地人家。尤其是後院老李家。瞧瞧人家這閨女。雖然對李薇有意見。可也不能否認李薇和李琳打扮地確實漂亮又可愛。簡直比城裏小姑娘都招人喜歡。小紅絨線帽小紅絨線巴掌(手套)。尤其巴掌上還縫了小兔子小熊地。樣式都是她沒見過地。而且兩個女孩都是一式地新做地小花襖桃紅色地細條絨褲子和紅色地小棉皮鞋。遠遠看去更加貌似雙胞胎。

    羅三舅媽嘴上不說,心裏喜歡的緊,看著她家那活蹦亂跳兀傲亂叫的羅二羅三,為嘛沒有一個是閨女呢?

    中午婉拒了羅奶奶的留飯,回到家吃過中午飯後,李琳和李連輝就沒影兒了,好像被提了羅奶奶用秫秸做的燈籠的羅二給勾搭走了。李薇沒出去,脫了外套坐熱乎乎的炕上看她小姨的高中課本。老爸和幾個舅舅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羅三舅在隔間打牌,據老媽說這羅三舅有個叔伯姐姐在城裏很有本事,羅三舅今年跟人家混的不錯。

    而老媽程敏則和幾個舅媽並街坊婦女炕上炕下的坐了一屋子,聲震屋瓦地閒聊、嗑瓜子,一年難得有這麼幾天清閒的日子,大家心情都很好。

    而李薇覺得老媽做的最英明的決定就是,在一樓做了兩個房間的火炕而沒有都弄了床。大冬天從外面冰天雪地的進來,脫了鞋子把凍的冰冰的腳放熱乎乎的炕上,然後人也坐上去,李薇這個分外怕冷的覺著,那就是幸福。

    當然,要是炕燒的過熱的話,人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那就是遭罪了。

    李薇正在熱炕上靠著枕頭看書看的熏然欲睡,李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媽——媽——小輝把三舅家的柴垛點著火了!”

    一屋子人都跑去了羅三舅家救火去了。

    李薇忽然發現屋子安靜下來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索性躺下拽了小被子睡一小覺,一點兒沒有探索人去屋空的自覺。

    一個多小時後家裏人才陸陸續續的回來,最後回來的程敏也沒再管教,嚇的眼淚汪汪粉可憐的依偎在姥姥懷裏的罪魁禍首李連輝。雖然想想人家老羅家那一半的秫秸燒柴都被這小子用小燈籠給點著了,人家那房子一面的山牆也被熏的武器抹黑……

    程敏和李兆興兩口子心裏那個愧疚,雖然羅三舅和羅奶奶一個勁兒說沒事兒,小孩子沒注意貪玩又不是故意的,程敏還是當場許諾過了十五讓二弟用馬車給人送一車秫秸來,反正老爹家裏有不少燒柴,放著也是放著,索性讓二弟弟都給拉來,老爹老媽正好可以用,也不用想著回去了。

    兒子是不能再批評了,可這事兒程敏怎麼想著怎麼鬧心,大過年的,怎麼這麼不消停,雖然老媽可能是怕自己打孩子,一個勁兒說火燒旺運什麼的吉利話兒,程敏還是覺著窩火。

    忽然看見正呼呼睡覺的大女兒,馬上省起,兩個小的玩的什麼破燈籠不就是這個丫頭鼓搗的嘛。伸手把李薇拽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把李薇弄的稀裏糊塗,不明白自己犯什麼事兒了,但是中心思想還是總結出來了,貌似老媽怪自己沒帶孩子去玩並看好孩子,這是怎麼說的?

    不過程敏沒說上幾句就被老爹和丈夫給拽一邊兒去了,程老爺子很不樂意:“這事兒能怪大丫頭麼?你這個當媽的怎麼能這麼的發邪火,孩子好心好意給兩個小的弄了玩具倒不對了,你……”

    老媽又被姥爺一通訓斥。

    最後姥姥做了總結性發言,把此次李連輝縱火案定性為:意外事故,嫌疑人因為沒到法定年齡,不予追究責任,但要進行防火安全教育。在這一點上,監護人程敏有責任,負責受害人賠償。

    至於李薇,完全沒有連帶責任。

    程敏也知道自己有點遷怒了,被老爹老媽說了一通,坐椅子上不吱聲兒了。

    而李薇現在也完全清醒了,也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就是李連輝把小冰燈放人家柴垛裏面,想讓別人看看黑天的時候才能看見的冰燈裏面圖畫的美景,不小心,蠟燭掉出來,把柴禾點著了。

    就這麼點兒破事兒,她老媽居然還遷怒於人,而這個於人居然是自己,李薇怒了,眼淚汪汪地撲到小姨懷裏:“小姨,我冤枉呐!你得替我做主啊!”她差不多跟竇娥一樣冤。

    這個屋子裏,最敢說話,膽子最大,上不怕老的下不懼小的,就是她小姨程菲了。而姥姥姥爺剛剛也批評過老媽了,沒什麼力度了,現在得看小姨的了。

    小姨,你可不能辜負俺的期望啊,你一定要從親情倫理道德上好好給俺討個說法。剛剛姥姥已經從法律角度給俺平反了。

    程菲不負眾望,看著賴在懷裏的外甥女那個可憐兮兮的樣子,化柔情為氣憤,指著她姐:“有你這麼當媽的嗎?是非不分到這個地步,都一樣的孩子,惹禍的倒是什麼事兒沒有,聽話懂事兒的倒是被訓了一通,瞧把孩子委屈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平時你什麼時候教育過孩子,還不是小明照顧兩個小的嗎不拉不拉不拉……”

    最後,批判大會變成了李薇的表彰大會。李薇趁機提出,鑒於自己今年的傑出表現,是不是該給點兒表彰什麼的?

    被大家民主教育了的老媽斜眼看著李薇:“你想要啥?”

    李薇嚇的一縮脖子,忙表白:“我不要錢我不要錢。”

    現在她好歹是個暴發戶,不差錢呐。

    一時把大家都逗樂了,李連輝縱火案的陰雲散去。

    歡樂又悠閒的日子很快過去,正月十五之前李薇跟姥爺去了二爺爺家拜過年,也沒什麼大事要操心的了。而過了十五,沒幾天就開學了。而李連輝李琳吳鳳羅二他們,也結束了每天去小河上溜冰滑冰車的日子,戀戀不捨地背起了小書包。

    今年家裏除了小姨高考,就沒別的大事了。

    全家動員起來,創造一切條件讓小姨沒有後顧之憂好好學習,姥爺更是隔三岔五地給閨女送好吃的送錢送乾淨衣物,順便取回換洗衣物。就這樣辛辛苦苦忙了兩個多月,還是被老師把老爺子叫去批評了一頓,說給孩子太大壓力,孩子心裏負擔太重,學習成績明顯退步,家長要好好開導孩子,讓孩子放下包袱輕裝上陣云云。

    把老爺子弄了一頭霧水,俺啥時候給閨女壓力了?

    老爺子問女兒,女兒說沒有的事兒,模擬考試沒考好是發揮失常,誰沒有個馬失前蹄的時候啊,讓老爹把心放到肚子裏,該幹嘛幹嘛。

    回家跟姥姥和女婿女兒一商量,得了,以後少去幾次吧,估計是去的太勤,給孩子造成負擔了。

    這事李薇也是知道的,她更知道小姨過去是沒有考上大學,又不肯複讀,幸運的是找了個好工作,過的也不錯。對小姨現在這個狀況,李薇覺著壓力大的方面大些,這事兒自己確實也幫不上忙。

    就憑她小姨的心氣兒,能聽她個小屁孩嘮叨就神奇了,這事兒還得靠她自己,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多少人都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李薇也不能什麼事情也不做,總得盡盡心,利用課餘時間給她小姨寫了一小本本的笑話集,都是後世比較流行的笑話或者急轉彎什麼的,寫了滿滿一本子,托姥爺給捎去了。

    效果是不知道如何,反正小姨回家的時候看見李薇是眉開眼笑的,最起碼對李薇好的不行,能讓她在繁重的學習生活中高興高興,也算沒有白忙活。

    至於小姨能否考上大學,李薇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盡人事聽天命吧。

    如果說以前李薇不信命的話,現在她是信的,不然自己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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