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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我乃小鬼]冤家,別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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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2:17 |只看該作者
第 20 章

  對於莫楚歌的放話,周行書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挑開了話題,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還就剛剛好幫了我們?」他的話,讓原本鬆懈下來的莫小小和天生將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莫楚歌的身上。
  
  說起來,莫楚歌的到來,確實是讓人心存疑惑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趕在他們需要人幫忙的時候就來了?尤其,他之前跟霜霜之間,可以說得上是有過節的,他這個要命的時候出現,很難不讓人猜想,他跟刺殺的事件有所聯繫。
  
  莫楚歌被周行書問得一臉郁卒,他也算是夠倒霉的了,從遇到他倆起,先是在霜霜手裡吃了個悶虧,他倆前腳剛走,沒有兩天,就來了一波然,話說了不到兩句,就開打,沒得防備之下,賭坊裡就只有他跟紫苑兩個人是好手,雙拳難敵四手,弄得他只好帶著紫苑兩人,玩命逃命,短短的一個月不到,連著栽了兩個大跟頭,諸事不順,最後弄得要離家逃命,他莫楚歌也算是老江湖了,竟然也有混得這麼狼狽的一天。
  
  莫楚歌有些氣悶的不想說話,只是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狠狠的灌下去,尚不能壓下心頭的鬱悶之氣,只得又倒了一杯,喝下去。
  
  紫苑見自家主子不願開口,知道向來心氣高傲的主子,被人家逼迫追殺得從老巢裡逃了出來,對他而言,等於是當著面甩了他一記耳刮子,如今還要讓他來訴說原委,等同於他自己又狠狠甩自己一記耳刮子,著實是拿不下臉面來。只得站出來,解釋原委。
  
  只見紫苑走到眾人面前,微微一福身子,緩緩的道:「這事還是讓婢子來代勞吧,當日霜霜姑娘和周大爺離開之後,我家主上喝了不少的酒,並且一直說自己太大意了,竟會被霜霜姑娘的計量瞞過去,虧得不是真正的敵人,不然就輸得難看了。為此,還得多謝姑娘,讓他及時悟得了道理。」
  
  紫苑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看了霜霜一眼,那話裡的意思很清楚,莫楚歌在他們走了之後,還因為輸給霜霜而鬱悶了好幾日,方才想通了,她這番話,倒是弄得霜霜聽不好意思的,本來就是她耍了心眼,人家不計前嫌,還送了她大把的錢財,救了她的急,她卻隨著周行書他們一起懷疑人家,卻是說不過去的。
  
  訕訕一笑,霜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然後裝模作樣的移開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紫苑和莫楚歌,十足的心虛模樣。正對上周行書嗤笑的表情,不由得恨恨的瞪過去,她的這幅樣子,倒是讓莫楚歌那彆扭的表情發生了些許變化,隱隱露出了幾分笑意,只是不動聲色的將兩人的互動都看進眼底。
  
  「紫苑姑娘,我那天就已經道歉過了。你就不能忘了那回事嗎?」霜霜歎了一口氣,莫楚歌看來是不打算跟她計較了,可是這個紫苑一看就是那種忠心護主的丫頭,而且對莫楚歌十分崇拜,就像是偶像一樣,心目中的偶像敗在她這麼一個耍心機的丫頭手上,怎麼能不讓她恨得牙癢癢的。
  
  「道歉又如何,你最後不還是收了我家爺給你的銀票。」紫苑顯然是對霜霜積怨已久了,也不顧莫楚歌在一旁皺起了眉頭,直愣愣的瞪著霜霜。
  
  霜霜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歎了一口氣,道歉也不行,她也真沒別的轍了,讓她把錢還回去,顯然是不現實的,別說已經花了的,就是手上剩下的也不行,不然,她和天生豈不是要去吃西北風了。何況,進了她秦霜霜口袋裡的錢,從來就沒有再還回去的。霜霜聳了聳肩,十分遺憾的朝著紫苑兩手一攤,道:
  
  「既然道歉沒用,那,我就不道歉了吧。」
  
  她的這番反應,讓紫苑原本要接著說出口的話,憋在了嗓子眼裡,愣是氣得臉色通紅,指著她的手直顫抖,好半響說不出話來。
  
  倒是莫楚歌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然後挑起眉頭看霜霜,她還真是直接啊,道歉沒有用,就乾脆給省略了,果真是思維不同於一般人呢,倒是紫苑,他還真是有了幾分不悅。
  
  那次賭坊裡的事情,他雖然是鬱悶了好幾天,但是也只是在自省而已,卻不曾想到,紫苑竟會因為這個而記恨上霜霜,更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不顧及的直接發難,知道的呢,是這丫頭忠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莫楚歌有多小心眼,明明已經和解,說了算了的事情,隔了這麼長的時間了,還讓身邊的侍女拿來說事。
  
  此時,周行書冷冷一聲哼,然後看向莫楚歌,眼中還有幾許的不屑,也不知是不屑他小心眼還在舊事重提,還是不屑他連個丫頭都管不好,甚至都不會看主人的臉色。讓莫楚歌原本就算不得好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莫楚歌重重的哼了一聲,紫苑原本漲得通紅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甚至還有些微微發抖,看得霜霜直皺眉頭,原本狠狠瞪著周行書的目光,此時毫不吝嗇的送給了莫楚歌,她最瞧不起欺負女人的男人了。
  
  眼瞧著氣氛變得有些僵硬,莫小小歎了一口氣,說了老半天了,這莫楚歌都還沒有解釋一下他究竟為何而來,又是為何剛好在緊要關頭出現,不由得出聲圓場,道:「這位是紫苑姑娘吧,還請紫苑姑娘撿重要的事情說吧,讓我們先瞭解一下情況,至於你跟霜霜之間的那些事情,還是等度過眼下的危機,再慢慢的談吧。」
  
  「正是正是,還是請紫苑姑娘趕緊先說說情況吧。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霜霜見莫楚歌變了臉色,又見周行書在一旁挑釁,翻了個白眼,輕輕挪動到周行書身邊,攔在他和莫楚歌紫苑之間,只是,腳下卻是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腳上。好在她傷勢未癒,腰部使不上力氣,這一腳下去,倒是不算重,只是引來了周行書略帶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我看,咱們還是坐下說吧,妹子腰上的傷還沒好呢,站不得久的。」一直沒有吭聲的天生,面無表情的走到霜霜身邊,將霜霜一把抱了起來,就往屋子裡走。他倒也不是不在意莫楚歌的出現,只是,他更關心霜霜的傷勢,她可是傷上加傷,比起一般第一次受傷,可是要嚴重不少,何況傷的地方又是腰部,弄不好,說不得就會變成半身不遂,成了殘廢一個。
  
  莫楚歌聞言,終於鬆了臉部的表情,雙眸中,染上一抹擔憂,道:「怎麼傷還沒好嗎?上次見你的時候,不是已經能自己下地走路了嗎?怎麼現在反倒是不良於行,更加嚴重了?」說罷,還略帶指責的看了周行書一眼,關心的意圖十分明顯。看得周行書不由得額角抽了抽。
  
  等到眾人都進了屋,尋了地方坐下來,莫小小替霜霜診治過之後,又泡了一大壺茶,眾人這才定定的坐了下來,打算好好聽聽看莫楚歌怎麼會那麼及時出現的理由。
  
  進屋有一陣了,紫苑也終於將先前不安的神情收了起來,平靜了下來,緩緩將他們到來的理由述說出來。
  
  原來,霜霜他們不過前腳剛離開了幾天,賭坊就來了一批江湖人,聲稱要捉拿周行書,讓莫楚歌將人交出來。莫說周行書那時候已經離開了,就算是還在,這一群人就這麼衝到賭坊裡,衝他叫板,還命令他交人,他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豈能這麼簡單,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當下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只是,他與周行書也不過是點頭之交,若是周行書真的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自己也犯不著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捲進一堆的麻煩裡去。便好聲好氣的詢問緣由,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立刻就覺得是惹上大麻煩了。
  
  原來那些人竟是江湖上不少門派集合起來的人,聲稱周行書謀財害命,為了奪人家值錢的寶貝,竟然殺人搶寶,所以人家集結了一大幫子人,要將周行書捉拿,然而,細問事情發生的時間,卻是讓他不由得皺眉,那殺人奪寶的事情發生的時候,竟正巧是幾天前,他與霜霜賭博的時間。當下就明白自己是捲進一個大全套來了。
  
  殺人奪寶的是周行書,本來以周行書那段時間低調處事的情形來看,將罪名推倒他頭上卻是剛剛好。可是偏偏那時候,霜霜因為缺錢到了賭坊,而周行書因為擔心霜霜,也跟了來。他就剛剛好成了周行書不在場的證明,而那幕後設計的人,又怎麼能讓自己的詭計就這樣給破壞了呢,所以,他就十分倒霉的被塑造成了周行書的同黨,故意幫他製造假的不在場證明。
  
  他被迫上了周行書同一條船,還被人追著從東昇賭坊裡逃了出來,畢竟誰也受不了一天到晚,時時刻刻有人上門來找麻煩,何況,每次來的都是一大撥的人,他就是武功再好,也架不住人多,最終只有逃了。
  
  他既然知道這是一個針對周行書的計謀,而自己又已經被捲了進來,所以,帶著紫苑從家裡狼狽出逃之後,一路打聽周行書他們的蹤跡,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往夜來天去,而去夜來天,這個鎮子是必經之路,這才追了來。
  
  而周行書一行人,因為霜霜的傷勢,雖然是走的慢了些,但是到底還是提前了幾天趕路,他也是追了好久,今天早上才追到了這裡,若不是在街上瞧見周行書去打聽消息,知道他們就在這裡落腳,才悄悄的跟了來,只怕,在城裡歇一陣,就會往下一站趕去,倒是生生錯過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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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2:30 |只看該作者
第 21 章

  霜霜在終於獲得可以下床走動的特赦令,已經是莫楚歌他們到來的一個月以後了,這期間,他們一共遭遇了三次大規模的刺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的小規模刺探,但是由於莫小小在小四合院周圍撒了大把的毒藥,加上涉獵甚廣的莫楚歌還擺出了一個小型的陣法,來人多半是無功而返,甚至是有去而無回。
  
  要說這一個月裡,於霜霜而言,最痛苦的事情,既不是吃藥,也不是扎針,而是吃莫小小的飯菜。之前只有他們四個人,倒是隨意吃點不妨事,可是,如今又多了兩個人,還是客人,怎麼也不好讓人家隨意吃點就算了,也不方便到外頭去叫食怕被人打探了消息去,商量來商量去,最後結論只好自己動手做飯。
  
  六個人裡,霜霜是傷員,要臥床休養,顯然是不方便去做飯的,莫楚歌一向是大老爺一個,就連出逃,都還帶著丫頭一起,做飯的事,就不指望他了,而紫苑吧,莫楚歌是個比周行書還要大牌的財主,財主身邊的貼身丫頭,只管伺候好主子,至於燒飯做菜?你還是別指望了。就她,擱在哪個富貴人家家裡,只怕,比那些個正牌千金還要有架勢幾分。
  
  周行書,讓他燒菜?烤點野味也還罷了,讓他做飯,簡直就是荼毒自己的味蕾。算了算去,也就剩下一個天生和莫小小能做飯了,比起手藝來,天生自是不如小小,他一個大老粗,又是一個人生活,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就不錯了,別指望什麼好味道了。
  
  小小的菜倒是做得不錯,按理說,應該不會讓霜霜等人聞之變色,可是,她是誰啊,江湖上有名的小醫仙啊,對研究醫藥毒,那可是癡迷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簡而言之就是,你壓根就不知道,你吃的那些飯菜裡,是不是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藥,而人家小醫仙就等在旁邊,等著做研究。
  
  他們這一群人裡頭,莫楚歌和周行書都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都是有骨氣有氣節的漢子,只可惜,骨氣氣節之類的東西,碰到小醫仙莫小小的手裡,都跟那天邊的浮雲一般,不算是個東西啊。尤其是在兩人當中的某一人,因為拒絕配合小小,而拉肚子拉到虛脫,只能躺在床上直哼哼之後。
  
  說起來,這幾個人裡頭,最安全的就是霜霜了,但凡她的飲食,都是經過小小的手,卻從來沒有過任何異樣,其他人不服,小小只一句,你們誰也讓我打斷腰骨,躺在床上休養,任我如何治療,就可以跟霜霜一樣,不用再配合她研究藥學,之後那些個反對的聲音就銷聲匿跡了。
  
  從那以後,霜霜在心裡無比慶幸自己是個傷員,而且是重傷,可以不必受霜霜的荼毒。饒是如此,每到用餐時分,眾人都仍舊是提心吊膽,不知今日又是哪個該倒霉了,又或是,集體中招,總之,小醫仙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的,極其彪悍吶。
  
  好不容易霜霜被獲準可以下床走動了,第一件事,就是下廚做飯,安慰一下這一個月以來,飽受小小折磨的眾人,誰讓她要在這裡養傷一個月呢,若是趕路的話,早就到達夜來天了,而路上,他們遇到敵人的幾率比較大,那麼,當研究對象的,也就不會是他們了。
  
  身為小乞兒的霜霜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好菜色,她也沒有那個條件去做,但是穿越之前的霜霜,因為是孤兒的關係,本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自然是練就了一手的好廚藝,今天這手好廚藝,算是派上用場了。
  
  魚香茄子,帶皮紅燒肉,干煸四季豆,水煮肉片,龍井蝦仁,牛奶南瓜湯,五菜一湯,當做是謝禮和賠罪。用的都是些比較簡單的材料,做的也都是家常的菜,那些個大菜,一時半會是完成不了的,以她現在能堅持勞作的時間來看,是不大現實的,只好撿些簡單的做了。有葷有素,有菜有湯,也算是齊活了。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到了吃飯的時候,竟然會受到眾人的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其他人她都能夠理解,可是,那個用做飯菜做研究的莫小小,怎麼也是一副淚流滿面的神情,一問之下,才弄明白了,莫小小這輩子最喜歡的是研究藥理藥學,最恨的是下廚做飯,弄得灰頭土臉的,所以,這一個月裡,迫不得已才將做飯做菜當成是研究醫學在做,早就厭煩了。
  
  眾人聞言,都有種想倒地不起的感覺,早知道是這樣,他們寧可去吃天生做的那口味不怎麼樣,但是確實絕對安全的膳食,也不會讓她來動手做啊,若不是怕提出來會得罪她,導致更厲害的報復,他們又怎麼會生生擔驚受怕痛苦了足足一個月之久呢。
  
  看到眾人的表情之後,莫小小難得的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來,而霜霜忍住想要狂笑的衝動,執起筷子,道:
  
  「吃飯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然後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裡,埋頭扒起飯來,藉以掩飾她實在是有些難以抑制的笑容。並且從此奠定了她煮飯婆的稱號以及工作,好在她自己就是個好吃的,倒也不大在意去擺弄那些鍋碗瓢勺的。
  
  直到酒足飯飽之後,霜霜收拾了殘羹剩飯,一行人才各自散去,霜霜和莫楚歌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點了一盞燈,就見莫楚歌以極快的手法,擺弄著桌上的各種賭具,沒錯,這一個月裡,霜霜已經徹底淪為了莫楚歌的陪練了。姓莫的是個賭徒,賭徒嘛,可以一日無食,卻不能一日無賭。而他們這一群人,除了小醫仙和天生出去打探消息,可是全部被禁足了,誰讓他們就是活動的靶子呢。是人家的目標呢。
  
  莫楚歌將手中的色盅往石桌上一扣,朝霜霜比了個請的手勢,霜霜皺起了眉頭,一個月以來,她與莫楚歌賭了很多次,每次都是莫楚歌憑藉著各種各樣的賭術和花樣,讓她來猜,他們賭博的籌碼也是各種各樣,當然,這一點,絕對是霜霜提出來的,要是賭錢,就憑她的那點家底,還是從人家手裡贏過來的那點錢,哪裡夠賭的,所以,賭的內容也是千奇百怪。多半是像玩拱豬一樣,讓輸的那一方去做一些比較糗的事情。
  
  起初他們這樣賭,旁人還會常常被他們弄得大吃一驚,然後十分不解的尋來莫小小,讓她診治,看看他倆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腦子出了毛病了,次數一多了之後,也就都知道他們是在玩,也就都淡定了。
  
  「這次賭什麼?」霜霜睨了莫楚歌一眼,這廝越來越厲害了,她如果只靠著天賦,已經隱隱有難以招架的勢頭了,只是,慶幸的是,這一個月裡,她雖然是陪練,卻也學了不少的東西,雖然她是打定主意,以後都不再到賭坊去,可是,這並不妨礙她學習一些賭術,所謂技不壓身,她學了賭術,也是為了以後,不會被人家抽老千給騙了。而且,這些本來就是玩的東西,只要不賭,用來打發時間倒是無妨的。
  
  莫楚歌一笑,然後整個身子都探了過來,臉湊到霜霜的面前,道:「這次吧,若果我輸了呢,就打發紫苑去月署坊買你最愛的芙蓉滴露糕,若是你輸了嘛。」莫楚歌眼珠子一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然後笑瞇瞇的說,
  
  「我要求也不高,你就親我一下吧?」
  
  霜霜聞言,挑眉,他這是在調戲她?別說是在這古代,就算是在開放的現代社會,這也絕對是調戲,她就是腦子壞掉了,也不可能答應他,想必,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怎麼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莫楚歌,今晚上該你守夜巡視了。」周行書一張冷臉出現在他們身邊,淡淡的看著莫楚歌,似乎並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和賭注,也沒有瞧見他們隔得那麼近。
  
  莫楚歌聞言,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道:「真是可惜了,我要去巡夜了,咱們這一場賭不成了,下回再賭吧。」說罷,就直起身來,頗為遺憾的聳了聳肩,然後飄然而去。
  
  周行書看著莫楚歌離去,然後冷冷的瞥了霜霜一眼,也默不作聲的轉身飄走。獨留下霜霜一人坐在院中,若有所思。
  
  半夜時分,夜深人靜,霜霜在床上翻了個邊,白天睡得太多了,晚上難以入眠真是痛苦。就在她想做起來下床活動活動的時候,耳邊卻聽到了些許動靜,她不由皺起沒有,將心提起來。該不會是有賊人潛進來了吧?
  
  霜霜立刻將枕邊的一小包藥粉拿了起來,然後閉上眼,裝作熟睡,手上的是小小給她的藥粉,能讓人立刻暈厥的藥效,是小醫仙的招牌,為的就是讓她在危機時刻能夠自保的,只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要用到了。
  
  她聽見有人推開了她的門,進來,然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就在她以為那人要朝她下手的時候,房間裡,卻已經沒有了絲毫動靜,霜霜小心的翻了個身,微微睜開一絲絲眼皮,打量了房間,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微微皺眉。
  
  這來人還真是奇怪,怎麼才一會功夫,沒有對她下手就走了。該不會是在她房裡放了什麼東西吧。霜霜一下就從床上爬起來,不行,的去找莫小小來給她好好檢查一下,可別是讓人家在她房間裡放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才好。
  
  霜霜將燈點燃,四下環顧,就瞧見桌上放了一個小紙包,其他的並沒有什麼與白天不同,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將紙包輕輕打開,裡面赫然放著幾塊芙蓉滴露糕,霜霜聞了聞香氣,又用銀針試了試毒,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露出了一抹笑意。
  
  沒想到,那人,還真是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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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2:44 |只看該作者
第 22 章

  霜霜還沒來得及跟某個送她糕點的人好好交流一番,就接到周行書的通知,收拾好行李,立刻上路,因為麻煩找上門了,正確的說,是大麻煩,很大很大的麻煩正朝著她們而來。
  
  好在一應的設備都是俱全的,馬車上的東西除了吃的,其他的用具都不曾卸下來,只要套好馬,背上一點吃的,就能上路了。說起馬車,她們的馬車又多了一輛,是莫楚歌的車子,而這一個月裡,莫楚歌受盡了小小的折騰,這口氣不能發在其餘的幾個人身上,只好可勁的折騰他的馬車了,尤其是他看到經過霜霜佈置過之後,舒適度大大提神的馬車,更是下足了功夫在他自己的那輛馬車上,用了不少的心思,讓其舒適度比霜霜他們那輛車子還要加強幾分。
  
  霜霜半途攔住了行色匆匆的周行書,滿臉疑惑的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你嚇成這樣?若是一般的刺客殺手,不是有小小的毒藥和你們幾個麼,也沒見出什麼事啊。怎麼這會,你就急成這樣了?」
  
  哪裡知道平日裡那個即使是火冒幾丈高,也極少路出不耐情緒的周行書,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然後,甩下一句:老對頭來了。便拂袖從她身邊掠過,那方向竟是馬廄,瞧他的神色,只恨不得立刻就走人才好。
  
  霜霜皺了皺眉頭,老對頭?瞧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的,算是怎麼一回事,滿腦子糊塗,都不知道從哪裡刮來的風,正納悶著,忽然之間,靈光一閃,霜霜的臉色也跟著變了,急急忙忙的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也是恨不得插上翅膀能飛就好。
  
  她跟著周行書行走江湖這才多久啊,前前後後加起來,還不到兩個月,周行書既然說是老對頭,這話又是對她說的,那人必定也是她認識的,出門到現在,他們得罪的人,那是一個手都能數出來的,除了一個莫楚歌,現在還化敵為友了,就只剩下一個,那個最初將周行書重傷,又被她給忽悠了的紅毛怪。
  
  若是說這陣子不斷襲擊他們,尋他們麻煩的殺手找上門來,霜霜還可以抱怨上兩句,她不過是倒霉被牽連了進去而已,所以,即便是她的態度不太友好,周行書也只能當成是啞巴吃黃連,再苦也得嚥下去。
  
  可是,那紅毛怪,據周行書說,可是什麼邪教的教主,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角色。若是她沒有跟周行書一道,還能狡辯上兩句,可是,若是被他看到他們在一起,那一定馬上就會明白當初是被她給忽悠了,到時候,只怕這筆賬可就要算在她頭上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周行書當初被打成重傷,差點就掛了,可見那紅毛怪的武藝高強,他們這裡的這幾個人加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的對手。何況,莫楚歌他們也不見得會樂意趟這趟渾水,說不定到時候還要倒戈相向,那可就壞菜了。
  
  霜霜三下五除二,將自己的衣物和隨身的一些用品收拾好,立刻就往馬廄那邊去,等她到達馬廄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她來,就要出發,霜霜和周行書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擔憂,知道這下要是沒有弄好,落到那紅毛怪的手裡,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倘若是一下斃命,也就罷了,最怕的是,人家壓根沒想讓你一下子就掛了,而是打算慢慢的跟你好好溝通溝通,順便培養個感情什麼的,那才真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霜霜這人吧,一怕挨餓,二怕死,當然,相較於前兩者,她更怕受折磨,前世,她時常跟網友聊天,說要是自己落到敵人手裡,一定是當漢奸的料,她最受不得那些逼供之流的折磨了。為此,她還曾經一度被網友們嘲笑了好一陣子。
  
  那個紅毛怪竟然是邪教教主,邪教教主啊,這名頭一聽就知道不好惹,而且是那種手段極其邪惡,恐怖,血腥,完全視人命如草芥的角色,就她這小身板,絕對挨不住人家的嚴刑,別說她不會武功,沒有內力,就算是有,她也是挨不住刑法的,何況,她腰上的傷,才剛剛好一些,還沒有好利索,要是上刑,她一定掛得最快。
  
  而最悲催的是,人家嚴刑那是為了逼供,可是到了她這裡,只怕那紅毛怪也沒有啥是要問她的,若是上刑,絕對只是為了出氣而已,她可是連當漢奸的資本都沒有,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霜霜等人上車之後,周行書將斗笠戴上,便駕車出發了。一路上氣氛有些緊張和低迷,天生本就不多話,而霜霜更是滿心的擔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就連莫小小,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今天也格外的安靜。而莫楚歌和紫苑,坐的是另一輛馬車,是不是有說有笑,霜霜就不得而知了。
  
  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霜霜終於熬不住了,掀開簾子,問周行書:「你怎麼知道那紅毛怪追來了?」她就覺得奇怪了,那紅毛怪早不來晚不來的,怎麼就剛剛好在她腰上的傷有了起色,能夠下床行動了就來了。而且,還這麼突然,再說,這周行書也是被禁足的一員,怎麼他就知道紅毛來了,而莫小小他們卻在他說了之後,才收拾好行囊,跟著起程的呢。
  
  說白了,她就是懷疑,這周財迷該不會是嫌她養傷太久了,耽誤了他的正事,才在她的傷勢剛剛好上那麼一點點,就尋了個借口,急不可待的要上路了吧。其實,他若是真這麼著急,說一聲,她也不會介意馬上上路的。
  
  周行書揚鞭抽了馬匹一鞭子,然後睨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煩,又似乎有些彆扭的道:「我昨夜裡上街的時候,瞧見他了。」
  
  霜霜眨巴眨巴眼睛,道:「大半夜的,你上街去幹什麼?打探消息不應該是白天人多的時候去嗎?莫非是你手癢了,又去偷東西了?」霜霜頗有幾分明知故問的看著他道,昨夜裡那芙蓉滴露糕,可不就是他聽了莫楚歌的話,然後溜躂出去買回來的麼。
  
  前一陣,莫楚歌跟她練色子的時候,就跟她說,周行書對她很不一樣,怕是動了心思了,她聽了還嗤之以鼻,只覺得周行書這人吧,平日裡跟她爭鋒相對,言辭刻薄,又小氣吧啦的,一點都不客氣,哪裡像是喜歡她的樣子,只是偏偏是莫楚歌這麼一說,反倒是讓她之後,對周行書要多了幾分關注。
  
  可是,她那多出來的幾分關注,卻並沒有讓她覺察出周行書對她有什麼特別的,這才有了昨兒晚上院子裡的那一幕,莫楚歌刻意靠她很近,說著曖昧不清的話,終於讓這廝變了臉色,跳出來將莫楚歌指使開。這才讓霜霜覺得,莫楚歌的話,還真是有那麼幾分中標。尤其是晚上的那一包糕點,更是讓她覺得就是這麼回事。這才興起了逗弄周行書的念頭。
  
  周行書看霜霜那一臉的無辜和純良,直覺這丫頭八成腦子裡想的不是什麼好事,一路上下來,他可是吃過不少回她這無辜純良表情的虧,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他都吃了這麼多回虧了,怎麼也該學精了。所以,他直接繞過霜霜的提問,道:
  
  「我昨夜裡出去散步,走到街口,就看到梵天從城門口過來,去了一家客棧投宿,知道他是到這裡來逮我們的,所以,我就立刻回來了,本來想著昨晚上就要叫你們起來趕路,後來一想,那個時候已經不早了,城裡有宵禁,城門也關了,咱們出不去,所以,索性讓你們好好歇一晚,今天一早上走。畢竟白天人來人往的,真要追,他只怕也不知道往哪裡去追。」
  
  霜霜見他避而不談昨夜為什麼出去溜躂,知道這廝若是逼急了,一定會死咬著不肯承認,便也就不刨根問底了,反正,這事,她自己心裡有數了。只是,那紅毛怪的到來,還真是一刻不定時的炸彈呢,隔得這麼近,她心裡可真是沒底得很,萬一那紅毛好死不死的就衝著他們走的這條路追過來,可不就是歪打正著了麼。
  
  霜霜還想再跟周行書說點什麼,卻見周行書突然變了臉色,對她低聲喊道:「進去!」然後使勁的抽了馬匹一鞭子,催促著馬往前邊跑。霜霜見他變了神色,知道壞了,怕不是真的被她的烏鴉嘴給說中了,那梵天還真的追著他們來了。
  
  馬車一下子加快了速度,霜霜一下沒能扶穩,整個人都朝著後面倒去,下去的瞬間,就瞧見在他們頭頂上,一道身影掠過,竟然立到了他們的前面,周行書見狀,倉促之間調轉馬頭,馬車跟著猛然掉頭,還沒著地的霜霜立刻就被甩了出去,呈拋物線朝著地面撞去。
  
  霜霜見狀,只能摀住自己的雙眼,在心裡哀號一聲,我命休矣!然後等著身子落地,然後去跟閻王爺討論一下自己的下一站去處。
  
  人飛到半空中,霜霜就感覺自己被人給接住了,一顆嚇得半死的心,瞬間又活過來了,只恨不得立刻就抱住這接住她的人大腿,以萬分仰慕的神情,對其進行瞻仰。然而,等感覺到落地之後,打開眼睛,霜霜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好半天之後,她才伸手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揚起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霜霜抬起手,朝對面的梵天揮了揮,道:「壯士,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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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5-8-4 11:42:57 |只看該作者
第 23 章

  「壯士,好久不見,近來可好?」霜霜說完之後,小心的打量著梵天的表情,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來,好確定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走,然而,梵天卻只是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讓霜霜犯了難,最怕這種什麼都不說的人了,讓你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尤其是他剛剛看過來的那一眼,簡直是冷到家了。
  
  他不說話,不代表霜霜也能學人家玩深沉不開口,尤其是自己被人家捏著呢。連忙甩了一個眼色過去給藥衝過來的周行書等人,拍了拍梵天還抱著她的手臂,道:「壯士,剛剛多謝相救了,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將我放下來了?」
  
  梵天再次看了她一眼,不過,這次他並沒有保持沉默,而是挑眉看霜霜道:「你真要下去?」霜霜聞言,忙不迭的點頭,開玩笑,不下去怎麼開溜,留在他手上,等著他突然記起被忽悠的事情,然後跟她來個秋後算賬麼?
  
  「啪!」的一聲,霜霜如願的著陸了,只是,方式並不愉快,那梵天竟然雙手同時鬆開,你知道雙手同時鬆開意味著什麼麼?那就是,她橫著著陸了,直挺挺的橫躺在地上了。從頭到背,再到臀,最後是腿,都狠狠的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疼得她差點罵娘,如果不是顧及對方是個高手,是個她絕對惹不起的高手的話。
  
  雖然從馬車上甩出來,她沒有摔出個好歹來,可是梵天這一手,也絕對是讓她吃足了苦頭,卻又摔不出個好歹來的。這位仁兄還真是出手控制得到了份上了。
  
  梵天見霜霜躺在地上齜牙咧嘴,這一下摔下去,並不重,至少不會受傷,就是讓她疼,他都算好了的,可不能讓她就這麼傷著了,不然,他找誰來給他出氣呢。只見梵天撩開袍子,順勢蹲下,手在霜霜的臉上拍了拍,似笑非笑的道:
  
  「小乞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又怎麼會看著你在我面前摔死呢,就是摔出個好歹來,也不成的,總好好好的算算咱們的帳才行的,你可是把本座給耍了一頓狠的呢,本座一向是賞罰分明的,絕對會好好的跟裡聊聊的。」
  
  霜霜聞言,臉色變得蒼白,這廝果然還記得是被她給忽悠了,而且還打算好好的跟她算賬,這才救下她,只是為了讓她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接受他的報復,這下樂子可真是大了,尤其是她現在還落在他手裡了,這人是邪教的教主,收拾人的手段一定很邪惡,就是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她。
  
  梵天似乎十分滿意霜霜的表象,蒼白的臉色,微微發抖的身軀,惶惶不安的神態,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害怕極了的樣子,大大的滿足了他,她也知道怕了,騙他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落到他手裡,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梵天,一人做事一人當,上次在破廟,是我威脅她不許透露我的行蹤,你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跟個沒有武功的人計較,有什麼意思。」周行書終於開口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霜霜那副驚恐的樣子,何況上次的事情,本也是因他而起,總不能讓霜霜替他受過。
  
  「你著急什麼,你的帳自然是要算的,至於她,膽敢欺騙我,自然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然以後什麼人都能到本座面前放肆,那還得了。」梵天抬起頭,看著周行書道,顯然,他並不打算放過霜霜,就算她不會武功,不能算是武林中人。可是,在他邪教教主的眼中,就算是普通人又如何,普通人不是更該死麼,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何況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周行書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想到,這梵天竟然這麼難纏,他自是知道梵天不會放過他,可是,卻不曾料到,他連霜霜都不打算放過,而且,還勢必要討回他的面子來。這可就真是麻煩了。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霜霜當初死活要跟著他走,倒還真是救了她一命,若是當初他撒手離去,餘下霜霜一人留在破廟,那梵天只消想清楚緣由,必定要轉回破廟,而霜霜又不會武藝,自然是早就遭了梵天的毒手了。只是,眼下的這個情況,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便戰吧。」周行書知道,眼下說什麼都是空話了,梵天必定是要收拾了他們,然後奪回鬼火蓮,放才肯罷休,苦笑一聲,若是那鬼火蓮現在在他手上,他一定會還回去,這個梵天簡直就是個煞星,要是當初他知道會招惹來這麼一個煞星,一定不會因為區區千兩的白銀,答應去邪教盜取他的鎮教之寶,他雖然愛錢,可是更加愛惜自己的小命,有錢沒命花,再多的錢也是白搭。
  
  「來的好。」梵天沒見周行書舉劍朝他衝了過來,大喝一聲,也迎了上去,不一會就跟他戰成了一團,當然,在此之前,他並沒有忘記在霜霜身上落下禁制,他可沒有忘記,這個躺在地上的小乞丐是個多麼油滑的人,那滿肚子的鬼主意,可是不能小看了,保不齊,就讓她給溜了。
  
  周行書跟梵天戰成了一團,但是武功的高低,確是十分明顯的,不過片刻,周行書就已經隱隱有了敗像,莫楚歌搖了搖頭,他實在是不想攤上梵天這麼個對手,被他惦記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只是,眼下周行書卻是不能出事的,他若是死了,那眾矢之的就會變成自己了。
  
  而且,現在滿江湖的人,都認為他們是一夥的,周行書死了,那江湖上那些人還不把目標都放在自己身上來了,須知,周行書的罪名,可是殺人奪寶,天曉得,那些被人利用了的人會不會認為被周行書盜去的寶物在他身上,何況,周行書若是死了,那陷害他們的人,可就找不出來了,要他頂著一頂臭名遠揚的幫兇帽子一輩子,他以後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鐵定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跟他的享樂主義可是極大的不符合啊。
  
  無奈之下,莫楚歌也掏出他的暗器色子,朝著梵天扔了過去,解了周行書的燃眉之急,然後接過紫苑遞過來的寶劍,朝著戰圈衝了過去,與梵天戰成了一團。
  
  這邊的莫小小已經將毒藥掏了出來,準備隨時出手,奈何,他們處在下風口,那滿手的毒藥,若是撒出去,只能讓自己人享用了,急的她直跳腳,這個時候,反倒是天生的箭還能有些用處,只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馬車上取出了羽箭,正在試圖瞄準梵天,好一箭射去。
  
  奈何,戰成一團的三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行動之間,不過瞬息而已,而天生雖然是常年在山中狩獵,也經常獵到那些行動飛速的獵物,可是,眼下要射中梵天,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且不說跟他戰成一團的還有己方的兩人,極容易誤傷,光是他的速度,也要比天生以往見過的任何一種飛速的獸類,還要快上幾分,往往是他剛剛瞄準,下一刻就已經失去梵天的身影了。
  
  反倒是一旁的紫苑,瞧清楚了目前的形式,知道唯有將霜霜救了回來,才能讓周行書和莫楚歌放手一搏,到了最後,哪怕是到了最後,實在不敵,也能抽身逃命,再配上小醫仙的毒藥,他們要逃走卻是不難的。所以說來,目前最大的關鍵是,將霜霜救回來。
  
  跟莫小小打了個眼色,紫苑不動聲色的朝霜霜所在的地方挪過去,而場中打鬥的莫楚歌從一開始就在尋思的怎麼救出霜霜,看到紫苑在朝霜霜的方向移過去,心道,不愧是他的貼身丫頭,總能猜到他心中所想,眼見著紫苑離霜霜已經越來越近,他更是賣力的拖住梵天的注意力,打得更加拚命了。
  
  梵天見莫楚歌攻勢越來越猛,不由挑眉,他雖然武藝高強,可是對方到底是兩個人,合兩人之力,與他戰成不相上下,若是持久拖下去,只怕自己也要吃不消,最然最後也能讓這兩人都吃不到好果子,可是,卻不能小看了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舉箭壯漢,更不能小看了那個將毒藥已經拿在手上的小醫仙。趁著他勢弱的時候,給他來那麼一下,他也是要吃虧的。
  
  梵天的眼珠子猛然一縮,就在他小心忌憚的看向不遠處的天生和小醫仙的時候,卻發現莫楚歌的那個丫頭不見了身影,他立刻就想到了紫苑的去向,定然是去救霜霜去了。而莫楚歌突然加強攻勢也說得過去了,派了這兩人拖住他,然後找人去救那個小乞丐,這如意的算盤打得倒是精細,只怕等她們真的救下了那小乞丐,眼前這兩人就打算開溜了吧,憑著大戰過後,他體力的消耗,要追上他們定是不易,他們卻可以乘馬車逃命。
  
  這番算計倒是不錯,只可惜,他梵天卻不會上當,更不會如他們的願。只見梵天打著打著,一掌朝著莫楚歌打去,另一掌則朝周行書劈去,趁著兩人躲避之際,突然抽身,朝著霜霜的方向掠去。
  
  莫楚歌和周行書躲過梵天的虛招,見他突然抽身,便知道要壞,尤其是見他朝著霜霜那邊掠去,連忙朝他追過去,企圖攔下他,只可惜,本就慢了他一拍,武藝上又弱了人家一籌,追過去時,已經慢了一步。
  
  紫苑剛剛靠近了霜霜,想要將她抱起來離開,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她躲閃不及,被擊中,飛了出去,手中的霜霜也順勢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她著地之處,正好是一處陡坡,落到地上之後,由於慣性,便順著陡坡往下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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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3:10 |只看該作者
第 24 章

  霜霜和紫苑被梵天一掌打得飛了出去,緊跟著兩道身影朝也朝他們撲了過去。莫楚歌自是朝受傷的紫苑撲過去,紫苑擋在霜霜前面,挨了梵天一掌,順勢將霜霜拋了出去,自己卻受了阻力,只是一個趄趔,在離陡坡不遠的地方,被莫楚歌拖住,而霜霜可就沒有那麼好了。
  
  霜霜著地的位置正好就在坡邊邊上,加上她本就是被拋出來的,有著慣性,自然是落地之後,順著陡坡就滾下去了。而周行書撲到坡邊上,也沒能拉住她,不得已之下,只好迅速爬起來,又朝著她撲過去,這次倒是真的撲到了霜霜的身上,只可惜,去勢太猛,竟然收不住,兩人齊齊的往下滾,周行書只好半途之中改變姿勢,將霜霜護在自己懷裡,又將頭埋在她的肩上,以保證兩人的頭不回在滾落的時候,碰到石頭之類的。
  
  霜霜正是有苦難言,虧得周行書撲了下來,還在半途幫著她改變姿勢,否則,她的小命定是要交代在這裡了,那梵天點了她的穴道,她一動也不能動,而紫苑過來救她,不過剛剛將她抱起來,還沒來得及給她解穴,走了也沒有幾步,就遭了梵天的毒手,動也不能動的就朝著陡坡滾下去,連保護的姿勢,也無法完成,這一路滾下去,不是掛定了是什麼。
  
  霜霜苦笑,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麼?她的運氣還能更加不靠譜些,更加倒霉些麼?這天底下還有比她更衰的人麼?舊傷剛剛才好了這麼一些,又來這麼一下,她可憐的老腰啊,就衝著落地的那一下,她就知道,這腰怕是又要遭殃了,哎,這一路滾下去,坡面上的石子,枯枝,已經在她身上又添了不知道多少傷口了,到底下,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著呢。
  
  周行書抱著霜霜,從坡上滾下去,最後落在了一個深潭裡,心道,這才是不幸中的萬幸吧,水流緩衝了他們滾下來的勢頭,避免了他們因為順勢而下的強烈的,甚至是致命的碰撞,這才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拖著已經昏迷了的霜霜,周行書努力的往岸邊上游,他必須趕緊上岸,用內力幫助霜霜恢復體溫,否則,她會被凍死。
  
  周行書在他們落進水中的時候,還在慶幸,水流緩衝了他們下落的勢頭,保住了他們的性命,只是,片刻之後,就知道壞了,這竟是一個寒潭,莫說霜霜身上有傷,又是個普通人,便是他這等習武之人,遇到這樣的寒潭,也得掂量著下腳。
  
  眼看著霜霜身上結出了薄薄的霜花,就連臉上,頸上一些細小的傷口,都還是結冰,知道繼續這樣下去,不消一刻鐘,霜霜就會被凍成一塊冰,那時可就回天乏術了。連忙拖著她游上岸,不顧自己的傷勢,連忙運功,疏導霜霜體內的寒氣。
  
  等到好不容易兩人身上的霜氣都化為細水珠,而他也終於因為體力耗盡,昏倒在霜霜的身邊。
  
  率先醒過來的,不是傷勢霜霜,而是周行書,他忍著疼痛爬起來,卻見霜霜縮成了一團,抱著自己的胳膊,直發抖。就連嘴唇都開始發烏,臉色蒼白,知道她這是風寒入體了,必須乾淨找地方將她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然後餵她喝些熱湯水什麼的才行。
  
  舉目望去,他們前方是一片石林,連個可以休息的地方都沒有,看來,還得再堅持走一段路才行。從山上滾落下來的時候,他盡力護著霜霜,不讓她受傷,自己卻是傷著了腿,只是,再痛他也得爬起來,不然兩個人就這麼躺在這寒潭邊上,只怕就只能等死了。
  
  憋足了勁將霜霜抱起來,一瘸一拐的朝著石林深處走去。好不容易才尋到了一處茅草屋,此時的周行書已經是渾身大汗不止,疼得臉色發白了。這茅屋應該是山林裡的獵戶打獵時用的,進山打獵可不見得次次都能按時歸去,自然是要在密林深處,留下可以棲息的地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霉運終於都完了還是怎麼的,竟然讓他們尋到了這樣的一處地方,裡面連吃的都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些傷藥,想來,都是獵戶們為自己預先準備好的東西,如今卻成了他們救命用的了。
  
  周行書從裡屋尋了兩件乾衣服,先給自己換上,然後拿著干衣服站在霜霜的面前犯了難,霜霜畢竟是一個女子,雖然她曾今是個乞兒,而自己也是江湖中人,不曾像世俗之人那麼講究,可是,霜霜到底是一個女子,男女有別,他如今不僅要替她換衣物,還要替她將身上不少處的細小傷口上藥。
  
  而且,據她衣服上的血跡來看,最大的一處掛傷,竟然是在靠近胸口的左肋,至於其他的腰背,腿上,小傷口更是數不勝數,他根本不可能蒙住雙眼為她上藥。也就是說,若是要替她上藥,必定會要將她的身子看個精光,如此一來,他就必須要對她負責了。
  
  咬了咬牙,罷了,不過就是娶了她而已,反正現在他倆不也被別人綁在了一起麼,況且,他雖然還不曾愛霜霜到死去活來,卻是一路上下來,跟她吵出了幾分感情來的,娶了她的話,以後的日子應當也會這麼熱鬧吧。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那晚上將莫楚歌支開,是因為他犯了醋意的。
  
  打定了主意,周行書倒是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將霜霜的衣服迅速的解開,然後用床上的被子將她裹了起來,抱到廚房旁邊的小浴房,那裡有他剛剛燒好的熱水,解了霜霜身上的被子,抱著她一起下水。
  
  熱水的浸泡,讓霜霜蜷縮的身體慢慢放鬆,也不再顫抖不已,只是,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傷口被熱水浸泡,引起的疼痛,讓她即使是在失去意識的時候,還蹙眉不止。
  
  沒敢讓她泡得太久,周行書就將霜霜撈了出來,然後用乾布擦乾她的身體,又將她移到內室,為她上藥,再穿好衣服,這一連串的事情做下來,他身上都冒出了熱汗,先前寒潭裡帶出的寒氣,也早就隨著運功而消散了。
  
  反倒是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子,而那女子還未著片屢,當真是極大的考驗了他的耐心,他遊歷江湖多年,也不是沒有去過青樓解決一些生理上的需求,並非吳下阿蒙,不知道何謂慾念,只是,一來霜霜昏迷不醒,二來,雖然他是打定主要將她娶回去,可是,霜霜的態度還不清楚,三來,她那一身的傷口,躺在床上,虛弱無比。他還沒有禽獸到不管不顧的地步。
  
  苦笑兩聲,他直覺霜霜醒來以後,知道被他看光光的事情,那個反映,一定會讓他很驚喜。當然,他偏向相信霜霜一定會給他驚,至於喜,可就難說了。這丫頭不按理出牌的性子和做法,一路上下來,可是讓他吃足了苦頭的。
  
  安頓好霜霜之後,他才顧上給自己的傷口上藥,然後用他那半吊子的廚藝,熬了粥,灌了一大碗下去,填了肚子,將剩下的粥溫著,才合衣在霜霜身邊躺下。將她攬進懷裡,安然睡去。
  
  他以為霜霜休息夠了,就會清醒,可是這次他卻失算了,周行書有些懊惱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霜霜,都怪他昨夜睡得太死了,竟然沒有發現霜霜的異樣。
  
  今天一早上,周行書是被凍醒的,而寒冷的源頭,就是被他抱在懷裡的霜霜,睜開眼,他就發現霜霜身上竟然又開始結霜,而她,竟然沒有絲毫清醒過來的跡象,他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將霜霜也扶起來,雙手抵住她的後背,將渾厚的內力輸送到她體內,企圖將她身上的寒霜化去。
  
  內力運行了兩個周天之後,霜霜身上的寒霜終於化解了,只是,人依然沒有清醒。周行書黑著一張臉,怪他太粗心大意了,他落下寒潭之後,內力自動運行,抵禦寒氣,可是霜霜卻不會武功,又在那寒潭裡泡了那麼久,肯定是讓寒氣入了體,只是,他卻不曾想到,昨天他明明已經運功為霜霜化去了寒氣,今日卻又再度復發。
  
  那寒潭有古怪。只是,他現在卻又沒有那個時間去研究它,現在必須帶著霜霜去找莫小小,興許,以小醫仙的醫術,才知道要怎麼救治霜霜,而他要做的是,在尋到小醫仙之前,發現霜霜的身體開始變冷,就要用內力為她驅除寒氣,不然,瞧她那勢頭,一準是會被凍死的。
  
  胡亂將剩下的粥吃下肚,又給自己的傷腿換了藥,將屋子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這才將霜霜背起來,然後用繩索固定好,背著她朝著寒潭附近走去,他們從陡坡上摔下來,著陸的地方就是寒潭,而莫小小他們一定會下來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那個地方去與他們碰面。
  
  至於梵天,他和霜霜這兩個眼中釘被他一掌劈落了陡坡,想來,應該不會再為難莫小小他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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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3:20 |只看該作者
第 25 章

  受到了傷勢的影響,周行書走得慢極了,從茅屋到寒潭,也不過是一二里的路,若是以他沒有受傷時候的腳程,打個來回也不過就一盞茶的功夫而已,可是如今,背負著霜霜,他足足走了近一個時辰,這還不算路途中間,他還曾幫著霜霜運功驅除寒毒一次。
  
  他清早就出發了,抵達寒潭的時候,已經是近午時了,早上只喝了一碗粥,又艱辛的走了一個上午,他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背貼脊樑了。好在他出發時,從茅屋裡取了些食物,倒是霜霜,還是一臉的慘白,不曾有任何清醒的跡象。算算時間,她都昏迷了近一天一夜了,而且除了寒毒發作的時候,全身上下燙得驚人,顯然是高燒不止,再這樣下去,不能及時醫治的話,只怕她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好在,他並沒有等很久,莫小小和天生終於按照他所想的,尋到了寒潭,兩人看到霜霜和周行書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都還活著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一向沉默的天生,看到霜霜趴在周行書的背上,連忙跳了過去,扶住兩人,口中不斷呼喚道:「妹子,妹子?」見霜霜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瞪大一雙虎目,問周行書:「我妹子這是怎麼了?」
  
  周行書苦笑一聲,然後對莫小小道:「我們落下來的時候,掉進了寒潭裡,然後她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每隔一兩個時辰,身上會突然結凍,我懷疑是寒毒入侵,從昨天到現在,我已經用內力為她驅毒了好幾次了,只是效果不佳,而且,驅毒之後,她高燒不退,我手邊也沒有藥,我擔心,這樣下去,她的腦子會燒壞的。」
  
  莫小小聞言,皺起了眉頭,然後朝周行書點了點頭,示意他將霜霜放下來,她要好好替霜霜診脈才行,按照他的說法,那寒毒非同一般,以周行書這樣的高手,以內力為其驅毒,也只能保證一段時間,可見其棘手的程度。
  
  周行書剛要解開將霜霜固定在他背上的繩索的時候,卻忽然銳目一閃,朝遠處看去。不遠處林中的盡頭處,一群黑衣人,手執刀劍,朝著他們的方向飛馳而來,迅速將他們團團圍住,大有要將他們斬殺於此地的勢頭。
  
  周行書瞇起了眼,打量著這些黑衣人,從身手來看,這一群黑衣人都是高手,而且身上殺氣忒重,十分明顯是專業的殺手,至於目標就不用說了,追到這裡來了,肯定是為他們而來。
  
  周行書此時卻是滿肚子的邪火不知道該往誰身上撒才好,這段時間以來,是他出入江湖這麼多年下來,最憋屈的一段日子了,莫名其妙替人背了黑鍋,遭到翻天的追殺,到處躲躲藏藏的過日子,簡直就像那見不得人的耗子,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還要時不時遭遇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殺手的騷擾,卻因為種種緣故,只能躲避退讓,盡量不與人結仇。
  
  他倒是想要少惹些麻煩,能忍的都忍了,不能忍的,他也都咬牙吞下去了,只是這些人實在是可惡,咄咄逼人,步步緊跟,就是不讓他安生,如今既然已經深陷其中,脫不了身,那他還有啥好顧忌的,索性大幹一場,也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以威懾。
  
  其實,威懾他人不過是借口罷了,他只是想尋個讓自己鬆口氣的理由,放手一搏的理由罷了,他雖然身上有傷,可是,鬼見愁的名號,在江湖上也不是白叫的,愛財是他最出名的特點,為眾人所知,而眾人還有所不知的是,睚眥必報是他的另一大特點。
  
  原先就是為了防止霜霜會掉下去,所以,他的繩索綁得很緊,所以,現在卻是剛剛好,省去了他不少的功夫。周行書打定了主意,也不吭聲,只是將手中的長劍拔出,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順了順手,便一言不發的朝著黑衣人刺去。周行書的所為,像是一個信號一般,莫小小和天生見他出手,也跟著上前幫忙。
  
  「殺!」
  
  而黑衣人見他們主動攻擊,自然是舉劍相迎,一二十名殺手齊齊躍出,逼向周行書等人,人未近身,熾烈的攻勢,卻已然刺得人肌膚生疼,可見這些人的武功並不弱,寒潭邊不一會就已經戰成了一團。
  
  周行書雖然身上有傷,可是身手依舊敏捷,滿肚子的邪火,急於發洩,只讓他的攻勢更加兇猛,但見他身形微側,避開黑衣人臨空刺來的一劍,左臂微抬,然後身體迅速一轉,手一帶,長劍就已經擋住對方的劍,然後手腕一轉,他手中的長劍竟順著對手的劍滑向對方的手腕。
  
  黑衣人見勢不好,連忙回手,往後退去,將劍抽回,避開朝著他手腕滑來的劍鋒,卻不料周行書順勢回劍,然後朝著他的胸口一劍刺去,劍鋒刺入身體的鈍痛,讓黑衣有些失神,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這一連串的動作,在周行書做來,不過是轉眼間便完成,動作乾脆利落,他冷笑一聲,將劍抽回來,避開帶出的血漬,他周行書是打不過那梵天,可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在他頭上拉屎撒尿的,這群黑衣人武功雖高,於他而言,卻也不過是二三流的角色而已,不足為懼。
  
  鬼見愁在江湖行走多年,惹下的麻煩也不是一件兩件,至今他還好好的活著,就足以證明他的本事。反倒是莫小小和天生那邊,他才比較擔心,莫小小雖然醫術了得,被人喚作小醫仙,可是武功造詣,卻是不怎麼樣的。而天生空有一身的蠻力,卻不曾系統學過武藝,對付起這些專業的殺手來,只怕是要吃大虧的。
  
  然而,等周行書朝他們看去的時候,卻是放心了不少,安心之餘,還有幾分啼笑皆非,天生本就身具蠻力,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一些招式,雖然沒有內力的支持,可憑藉著他那一身的蠻力,卻也讓敵人吃了不少的苦頭,尤其是他那些個招數,什麼海底撈月,猴子偷桃之流的,讓人防不慎防,竟然也是跟黑衣人戰的不相上下。
  
  而小醫仙莫小小那邊,雖然武藝不佳,可勝在身上毒藥不少,而黑衣人的目標中,顯然沒有她,所以,她的身邊反倒是人最少的,而且目的也不過是拖著她,不讓她過來這邊幫忙。
  
  周行書去了後顧之憂,自然是殺得痛快之極,被十多人圍殺於圈中的周行書,寶劍翻飛,帶著炫目的銀光,刺向所有的敵人,劍所到之處,必有人哀嚎,必帶出一片血雨。以他一人之能,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竟然將所有圍殺他的人,全部斬於劍下。
  
  圍攻莫小小和天生的黑衣人見自己同伴被周行書殺得差不多了,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是完不成任務了,相互對視一眼,只得選擇退去。
  
  倒是天生打得極其過癮,他自問還不曾如此痛快淋漓的與人搏鬥過,竟然雙眼赤紅,興奮不已的要追上前去。最後還是周行書才攔住了他,道:「窮寇莫追,先救治霜霜的病情要緊。」才將他的神智喚回。來日,他此番表現,被霜霜狠狠的數落了一番,大歎男人都是好戰分子,遭來眾人嬉笑一番,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見到敵人退去,周行書才將霜霜從背上解下來,讓莫小小替她把脈醫治,而他則走到黑衣人屍體旁邊蹲下,在黑衣人身上一陣摸索,終於在黑衣人胸口搜出一物,只是,這物件卻讓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周行書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物件,又朝莫小小他們那邊看了看,見莫小小專注的給霜霜把脈,而天生則是緊張的看著她,想知道霜霜的情況,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情況,這才放鬆了面部的表情,將手中的物件收入囊中。當做從來沒有搜到這個物件,眼下的情況迷霧重重,還不是去興師問罪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讓其他人知道的好。
  
  周行書緩緩的走到霜霜身邊,此刻她正平躺在草地上,由莫小小為她施針,而小小一臉的凝重,下針的速度極快,不一會,霜霜身上,竟然插了不下二三十根銀針,竟然讓小醫仙的莫小小在這野外就為她施針,連尋個可以躺人的地方都來不及,可見霜霜的情況十分的不樂觀。這可不是好現象。
  
  莫小小將頭抬起來,看向周行書,道:「我剛剛為她施了針,你現在用內力幫她疏通經脈,先穩住她的情況再說。」
  
  周行書點了點頭,執起霜霜的受,手掌相對,運功將內力進入她的體內,緩緩的幫她疏通被寒氣所堵塞的經脈。這是一個十分疲憊且消耗巨大的過程,霜霜不曾習武,筋脈不夠寬闊,也不夠堅韌,他必須小心控制著輸入霜霜體內的真氣,以免速度過快,會將她全身的筋脈都衝斷,那樣的話,她可就真成了廢人了。
  
  等到運功完畢,他自己也出了一身的大汗,且覺得身體虛弱無比,只能張口喘著粗氣,先前的大戰已經耗去了他不少的功力,眼下又為霜霜疏導經脈,更是消耗巨大,讓他都覺得有幾分吃不消。只是,經過他的疏導,霜霜原先慘白的臉色,卻是要好看了許多,終於有了幾許血色。而她身上也終於不再那麼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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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經過莫小小的治療,霜霜的寒毒總算是暫時壓下去了,只是,隨時有可能再度爆發,霜霜本就體弱,在寒潭裡泡了那麼久,寒毒早已入侵心肺,要將寒毒徹底□,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行書點頭,知道,現在在這個地方,也著實不適合治療,要什麼沒什麼的,還是得找個地方好好歇下來,才能好好給霜霜治療,還有,需要的藥品,只怕也要到城裡的大藥店去買才行。比起霜霜的情況,他的傷勢倒真是小問題了。
  
  幸好接下來的路程,有天生背著霜霜,周行書倒是輕鬆了不少,雖然他都是些皮外傷,但是,有一處卻是傷在了腿上,本來行走就比較艱難了,還要馱著霜霜前行,更是辛苦。如今天生頂替他,而莫小小攙扶著他,倒是要方便了些。
  
  莫小小和天生是駕著車來尋他們的,多半是想到,找到他們的時候,也是傷員兩個,能讓他們自己少動就少動,能不動就更好了,以免給治療再增添難度,也上他倆少受點罪,畢竟,兩人從陡坡上滾下去,身上的傷口一定不少。
  
  他們駕車回了之前租住的四合院,他倆出事,顯然也不可能再趕路,不如倒回去,畢竟在那裡住了一個多月,東西都是比較齊全的,而救治霜霜需要的藥品,也有不少需要到城裡的大藥房去買,再說,他們離開,雖然是因為梵天的來到,但是,就衝著那動靜想來,追殺他們的人應該也都知道了,這樣看來,反倒是那四合院還比較安全了些。
  
  剛進門,就瞧見莫楚歌在院子裡練劍,一招一式都狠厲無比,帶著殺氣,可見這次他是真的很火大,也是,紫苑為了救霜霜,生生挨了梵天一掌,傷得也很重,難怪他會怒火橫燒,別看著他平日裡對紫苑有些嚴厲,可是卻是很護短的,哪裡能夠容忍別人傷了他的人,只可惜,以他的武功,要想殺了梵天,估計比下河撈月還要困難幾分,光看他跟周行書兩人合力,方才能與梵天戰成平手就知道了。
  
  所以,他才有火發不出,有仇報不了,才會窩火得在這裡練劍,才會一招一式都帶著殺氣,他就是用練劍來消磨自己胸中的悶氣。只見他一個回手,劍鋒劃過院中一排壓了枝的海棠花,上面綴著的粉色海棠,被他的劍氣掃過,從枝上飛落,灑落滿地,煞是好看。
  
  然而,除了天生這個傻大個,當真是天生腦子裡少了那根筋,以及霜霜,尚未清醒之外,莫小小和周行書,都瞧除了他劍鋒之中的煞氣,均能瞧出,哪怕這莫楚歌暫時對付不了梵天,但是,將來只要被他瞅準了機會,他一定會將此仇報回去的。那雙深黑的眸子裡,有著嗜血的狠絕。
  
  小小和周行書對視一眼,將莫楚歌的神情看在眼裡,記進心裡,卻是沒有多說什麼,而莫楚歌也察覺到他們回來,連忙將劍武了一個劍花,收勢入鞘,一臉安慰的看向周行書,道:
  
  「可是回來了,都沒事吧?」說完,就朝著他們迎來,在看到天生背上的霜霜的時候,頓時蹙眉,問道:「霜霜她這是怎麼了?」
  
  「還昏迷不醒呢,一時半會說不清,咱們先進屋,讓小小給她好好醫治,我再慢慢跟你說事情的始末。」周行書苦笑一聲,然後才又道:「紫苑呢?可還好,我剛剛聽小小說,好像傷得還挺重的,要緊麼?」
  
  這下輪到莫楚歌苦笑了,道:「不太好,哎,你們先進去吧,先救霜霜要緊。」紫苑,那丫頭跟了他這麼許久了,還是第一次傷得這麼重,好在經過小醫仙的及時治療,才緩住了傷勢,昨天喝了藥就睡下了,到現在也還沒有醒過來,即使是睡著,也還時常疼得額上冷汗直冒,眉頭緊鎖不松。
  
  兩人對視一眼,均是苦笑,看來,這一下,他們還得在這個小四合院住上好一段日子了。當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眼瞧著眾人才剛剛養好傷,緩了一口氣,馬上又受傷了,而且還一次比一次傷得重,除了苦笑,還真是不知道應當如何才好。
  
  經過小小的治療,又是扎針,又是灌藥的,霜霜終於睜開了眼睛,朦朧之中,瞧見了周行書就在邊上靠著,心裡頭立馬就悲催了,他們倆是死了吧,從那麼高的地摔下來,還有她可憐的老腰,這次怕是真的折了,她就記得他們摔下來,掉進了水潭裡,那水潭裡的溫度,一下子就讓她全身都麻木了,失去了知覺,現在,她有意識了,還是覺得冷,八成是給凍死了,她可是聽說,人死了以後,會維持死的時候的狀況,她現在不正是這樣麼。
  
  霜霜越想越悲催,越想越覺得難過,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這算是什麼回事嘛,她本來就已經夠命不好了,當了二十多年的孤兒,好不容易有機會穿一回,重新活過一次,還穿到了一個乞丐的身上,好吧,她天生樂天,乞丐就乞丐,反正,早就習慣了一個人討生活了,何況瞧著那乞兒年歲也不大,也就是個十四五歲的樣子,好歹還很年輕,還有無限可能,她也就認了。
  
  只是,為毛啊,她重活一次容易麼,先是乞討過活,後來死乞白賴的賴上周行書,也只是為了將來能過得好點,能擺脫乞丐的生活,她求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吃飽穿暖而已,可是瞧瞧她這一路上下來,先是傷了腰,然後被人追殺,再又傷了腰,被人追殺,她容易麼,最後,她連江湖是個啥模樣都不能算是見全了,就直接被人殺得掉水潭裡,然後直接給凍死了,合著,老天爺玩她來的,讓她穿越一把,最後死得這麼冤枉,就是為了告訴她,她壓根就不是主角,就是一打醬油的?
  
  她那個鬱悶啊,那個傷心啊,那個死得冤枉啊,就差沒有仰天長嘯,大呼老天玩我了。
  
  周行書原是守了她一夜,直到快要天亮了,才靠在床柱上睡了過去,卻被她的嗚嗚咽咽的哭聲吵醒,起先以為她是因為渾身難受才哭,靠近些許,才聽到她唸唸有神,竟是以為自己此刻下了陰間,已經死了,傷心才哭的,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原來這丫頭這麼怕死的啊。
  
  周行書原想等她哭完,發現守在床邊的自己,結果,等了好半天,霜霜還是一個勁的以手拂面哭著,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不由得哭笑不得,人家受了重傷,就算醒過來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害怕惶恐,哭一小會也就算了,決計沒有她這樣的體力,瞧瞧,都自個在那裡哭了快一炷香了,這哪裡像是個重傷的人能有的體力來的。
  
  歎了一口氣,未免她繼續無休無止的哭,周行書只好拍拍她的肩膀,誰知到,哭的正傷心的霜霜,抬手將他的手拂開,然後繼續捂著臉,抽泣著。周行書看著被她打開的手,瞪眼,她拂手那一下力道可是不輕,這哪裡像是個受了重傷,又昏迷了好長時間的人,能有的力氣。
  
  「哎,我說,你哭夠了沒有?」皺著眉頭,周行書沒好氣的道,瞧她這力氣,這精神頭,合著,他白操心了一整晚,她好得很。
  
  「我都已經死了,還不興我哭一哭啊。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嗚嗚。」霜霜從一開始就知道周行書在旁邊,她也記得摔下來的是他們倆,她以為自己這是已經死了,那跟著摔下來的周行書也掛了,很是正常,加上她傷心鬱悶得緊,自然也就顧不得他了。
  
  這周行書還真是管的寬,死都死了,還不許她哭一哭來發洩一下心裡的悲憤,太無良了,太缺德了,太過分了。霜霜一邊哭著,一邊一個勁的在心裡腹誹,詛咒。
  
  周行書聞言,知道她還沒搞清楚狀況,不由得對她的後知後覺感到十分無力,拂額,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耐著性子,道:「誰告訴你,你死了?」
  
  「這還用別人告訴?我早就聽人說過了,死了的人,會保持死的時候的樣子,我就是給凍死的,所以,現在我成了魂魄,也還是覺得冷,這不是死了,是什麼?」說完,霜霜還將蓋著的被子又裹緊了些。雖然這裡好像是他們之前住的地方,可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裡,她又冷得要命,可不就是已經死了。她可是死過一回的人,自然相信人有靈魂這一說的。
  
  「我們還活著呢,你個傻妞。」周行書聞言,只覺得無力,然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這才不過兩三天而已,原本已經養得肉呼呼的臉,現在竟然瘦了一圈,回頭,得養回來才行。以前她什麼樣,他可管不著,可是以後嘛,他既然已經決定要娶了這丫頭回去,就得好好管管,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瘦瘦弱弱的,讓人家一看,以為他虐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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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3:44 |只看該作者
第 27 章

  「啥?還活著?」霜霜本是認定了自己已經駕鶴歸西了,周行書竟然說他們沒死,當下就懵了,有些傻傻的重複他的話,還帶著抽噎,臉上淚水還花花直流,沒有反應過來,直愣愣的盯著他,眨巴著眼睛。
  
  周行書抬手將她的淚水抹掉,瞧她那疏密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一副傻乎乎的樣子,還真是難得,若是在平時,依著她那活跳的性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得,須知,她的這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還有她那個靈活的腦袋,即使是躺在床上養傷的時期,也能鬧得人仰馬翻,何況是她生龍活虎的時候,所以,想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著實不是一般的難。
  
  「對,還活著。你看,我的手還是溫的。」周行書說完,將自己的手攤在她面前,等她檢驗,一面含笑看著她,先前還不覺得,眼下這樣看來,這妮子倒是越瞧越順眼,還多了幾分可愛了。
  
  霜霜自是不知道周行書那腦子裡的百轉千回,只是勉強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來,握了握他溫暖的大掌,然後迅速的縮了回去,瑟縮的道:「當真是溫的,可是,怎麼我還覺著這麼冷來的?」說完,還打了個寒戰,表示她所言非虛。
  
  「咱們掉進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寒潭,你又沒有內力護身,凍傷了心肺,若非我用內力為你溫著筋脈,你現在還跟一塊冰一樣呢。」周行書倒是不瞞她,何況,這事也瞞不住,畢竟,之前她幾次寒毒發作,還在昏迷之中,可能尚未發掘有什麼不妥,可是,現在她既然已經清醒,那麼下次寒毒發作的時候,她必定會發覺不對之處,等到那個時候再說,還不如早點讓她知道。
  
  「厄?」霜霜除了不敢置信,還是不敢置信,凍成冰,那豈不是死定了,怎麼周行書還能把她救回來,難道,她的凍傷還沒有嚴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屬於那種,還能搶救一下的?
  
  對於她的反應,周行書除了笑,還是笑。他還一直以為這妮子膽大包天呢,想當初為了救他,居然敢跟梵天單獨對陣,還將人忽悠了一把又一把,這才讓他逃過一劫,得以留下這條命來,沒想到,面對死亡,她的膽子也只有這麼大嘛。
  
  說話間,只見周行書將她攬進懷裡,像是哄小孩一般的拍著她的背脊,又將她身上滑落的被子拉高了幾分,明明已經是四五月的天了,她身上還冰冷一片,即使是裹著薄被,也還在瑟瑟發抖。她那寒毒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霜霜半響沒有回過神來,等她清醒過來,已經被周行書抱住了,而且,他竟然將自己當成是小孩子一樣,還拍背呢。只是一想到她竟然在他懷裡哭鼻子,還真是有些拉不下臉面來,再說,這樣的感覺對她而言,是極其陌生的。
  
  須知,她從來就是一個孤兒,打小就在孤兒院裡長大,院長媽媽是位女性,雖然不像某些小說中的那麼黑暗,可也絕對不像是電視劇裡演的那麼慈祥,從來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對待他們這些孤兒,就像是個嚴厲的教導主任,不時刻揪著你的小辮子,就已經很不錯了,千萬不要指望她還會哄人。
  
  所以,周行書這樣拍打她的後背,像是哄孩子一樣的感覺,對她而言,絕對是頭一遭。讓她忽然之間覺得有些心酸,兩世為人,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觸呢。倒是讓她原本有些忽上忽下的情緒,有了幾分緩和,漸漸閉上了眼睛。
  
  原先瞧她還有些掙扎,漸漸的竟然沒有了動靜,周行書連忙鬆開她,低頭瞧去,卻見她此刻面容安詳,呼吸平穩,竟是睡了過去。不由得一笑,雖然之前她是一直躺著,卻並不是安穩的睡著,只是失去意識,倒是現在,才是真正的好好睡過去,這樣也好,她現在的狀況,最需要的便是好好的休息,養足體力,治療傷勢,也是需要十足的體力的。
  
  將她放好,又替她蓋好被子,站起身活動一下,再朝她看去,竟發現,相處了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睡著這麼安穩的面容,在他們不得不露宿的那段日子裡,每每她即使睡過去了,也還是將身體蜷縮成一團,眉頭緊鎖,有著極其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
  
  有時候,半夜裡,還會莫名驚醒,雖然每次她驚醒的時候,他都裝作不知道,卻是將這些都看在眼裡的,孤身一個女孩子,以乞討為生,不安穩的生活環境造就了她的小心翼翼,也同時讓她養成了不吃虧的個性,畢竟,吃虧了,也沒有人能幫她討回來,只能自己認了。
  
  撫了撫她的額角,難得她睡得安詳,他絲毫都不想吵著她,至於以後,他既然已經將這妮子列入自己的管理範圍了,自然會想法子護她周全,也決計不會允許有人動她分毫的。他定要讓她以後的每晚都像現在這樣安穩的睡著。
  
  悠閒的從霜霜的房間裡出來,周行書的眼中卻是閃爍著驚人的銳利,看向不遠處庭院裡的莫楚歌,莫楚歌雙手背在後面,仰頭望著天空遠處,像是在看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看,神色有幾分放空。
  
  周行書扯起嘴角一笑,莫楚歌看似放空了精神,不知道游神到了什麼地方去了,可實際上,卻是時刻關注著周圍的變化,尤其是在他靠近的時候,即使還隔著老遠,莫楚歌卻早已經蓄勢,別看著他一動不動,其實,每一處的肌肉都已經緊繃,並且做好了隨時避開別人偷襲的準備,這一點,從他悄然握緊,又鬆開的拳頭,就能看出一二來。
  
  「莫兄,怎麼這麼好的興致。」周行書笑著打招呼,依舊是慢慢悠悠的朝著他走過去,一臉的無害。
  
  「原來是周兄,我只是見大家都回來了,雖然都受了些傷,可是,好歹都沒有什麼大事,並且還有小醫仙在想來,好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吧。這才稍微放鬆一些。」莫楚歌見是周行書朝他行來,又跟他打了招呼,自然也不在意被人打擾了。
  
  周行書笑笑,道:「是啊,好在有小醫仙在,真是慶幸呢。」一臉的後怕,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了有莫小小在,要不是,他們這些人的傷,光靠自己動手治療,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治得好,倒是有她在,多少有所保證。
  
  周行書的表情,顯然莫楚歌也十分能夠理解,對於莫小小的醫術,他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小醫仙,只要還有一口氣吊著,能得到小醫仙的元首,就十之八九能治好。這樣的傳聞,從她治療紫苑就能瞧出一二來,果真是名不虛傳。
  
  他之前,之所以那麼憤怒,是因為梵天下手實在是太狠了,那一掌下去,竟是分毫都不曾留手,定要置霜霜於死地才肯罷休。所以,代替霜霜挨了那一記的紫苑,傷勢之重,可以想像。就連他用盡權力,以內功為紫苑療傷,也尚且救不回她的性命,卻是莫小小醫治之下,傷勢緩解,並且脫離了危險,她的醫術還真是出神入化。
  
  兩人都露出一副感歎的表情,彷彿胸中有無限感慨,對世事的無常,十分的無奈,只是,下一刻,兩人就在空中交起手來,好像剛剛的和顏悅色的交談不似存在,兩人之間的打鬥,也是招招狠辣,活像是百年不遇的世仇,恨不得將對方置之於死地一般。
  
  兩人的動靜,自然引了莫小小和天生過來,兩人都是一臉的疑惑,完全不明白,這兩人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打起來了,而且還找找兇猛,恨不得立刻將對方殺死,那副事態,還真是嚇人。
  
  而周行書和莫楚歌,兩人手中卻沒有兵器,只是拳腳相交,可是,招式卻都是些致命的殺招,拳腳之間,殺氣瀰漫,只是些許時間,兩人就都挨了對方的攻擊,雖然都努力的避過了對方的殺招,卻也總有防範不及的時候,身上的其他地方確是少不得要挨上那麼幾下了。
  
  地下的天生抓了抓頭,然後看向莫小小,道:「他們倆這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這會就打起來了。而且好像還是在拚命一樣,我們不是同伴麼,怎麼打得這麼狠,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呢?」
  
  莫小小皺了皺眉頭,沒好氣的道:「他們倆這是在切磋呢,就是比武,比試誰的武功更好一些。」說完,皺著眉頭掉頭打算離開。這些男人真是麻煩,總是在不適合的時候,幹些不適合的事,她現在已經夠忙了,一個紫苑就已經夠她煩了,現在霜霜的寒毒,她還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們倆個居然還在這裡切磋,下手還這麼狠,等會保準是一身的青紅紫綠,又要來麻煩她。
  
  天生訕訕一笑,他雖然不太聰明,卻還沒有到連莫小小極其不耐煩都瞧不出來,而且,她的話裡,透著一股子寒氣,看交手的那兩人的眼光,十分之危險。一陣寒意從背脊上冒了出來,他想到了之前在這裡居住的那一個月,被當成試藥者的慘痛經歷,看來,這兩人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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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5-8-4 11:44:02 |只看該作者
第 28 章

  周行書和莫楚歌終於在一擊之後,退開到了一旁,兩人總算是是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看著對方,半響之後,才相視而笑,也不顧及形象,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全身脫力的兩人,卻是連爬起來都很難。
  
  看到對方的慘樣,兩人都愣了愣,然後仰天長笑,好像在嘲笑對方一樣,可是笑聲中,卻又有著說不出來的愜意。好像這一架,他們倆已經等了很久了,而打完這一架,像是終於嘗了夙願一般,竟然放開懷大笑。
  
  他倆倒是笑得開心,天生卻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走了過來,一臉同情的看著兩人道:「真虧了你們倆還能笑得這麼開心。」然後一手一個,將兩人提了起來。這兩個大男人,少說一個也有百多斤,也只有天生力大無比的他能這樣一手提一個,還不覺得怎麼吃力了。
  
  「厄——」兩個人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翩翩佳公子,何曾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被人像是擰雞仔一樣,一手一個擰起來。當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好在這裡沒有外人,都是自己人,不然,可真不異於是將臉面撕下來,扔在腳底下,還要被人跺上幾腳了。
  
  天生將兩人提到院中的石桌旁,才將兩人放下,緩緩的道:「嗯,剛剛,小小姑娘過來了一下。」說完,頓了頓,見兩人還是一臉的不解,只好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腦袋,繼續道:「她臉色不太好看,好像很生氣,對於你們倆個的打鬥。」
  
  「好像咱們撞到槍口上了。」莫楚歌聞言苦笑,這下可真是慘了,很顯然,他也想起了那一個來月的痛苦生活,當真是得意忘形了,這年頭,什麼人都能得罪,唯獨大夫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因為你不可能保證自己永遠不生病,永遠不受傷,尤其是他們這種在江湖上行走的人。
  
  「好像是的,估計小小這會惱得很,為了紫苑和霜霜,她已經夠煩了,咱們兩還自己人動起手來,十成十是在給她惹麻煩。也難怪她會發火。」周行書顯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們這一架打得,還真頗有幾分亂上添亂的嫌疑呢。
  
  「你們還是先回屋裡去休息吧,我去小醫仙那裡找些藥油來給你們揉揉。」天生見他倆已經回過神來了,也就盡到了通知的職責了,所以,打算將兩人送回自己的房間去,然後去做自己的事情。說著,便打算將兩人再度提起來。
  
  周行書和莫楚歌對視一眼,連忙抬手拒絕了天生的好意,剛剛是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怕不起來,又沒有來得及阻止,才會被他提著走,現在休息了一陣,體力也有了少許的恢復,他們絕對不要再被他像是提什麼一樣提著走了。這樣的事情,絕對是可一而不可再的。
  
  天生見他倆不用幫忙,也只是單純的覺得他們只是不需要他幫忙了,倒是不曾想過,是他倆的自尊心作祟,覺得被他提著走,掉了面子,所以,也就不再堅持,聳了聳肩膀,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兩人面面相覷,然後哭笑不得。
  
  等到霜霜再度醒來的時候,已近到了晚上了,雖然她現在的感覺沒有剛剛醒來的時候那麼糟糕,但是,渾身上下還是冷冰冰,讓她覺得像是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裳,在深秋的夜晚一樣的感覺。明明都已經是五月的初夏了,可是她還是覺得渾身上下都在冒著寒氣。
  
  想來這就是周行書口中的寒毒了,而且已經侵入了心肺,寒氣入心會怎麼樣,她是不知道,可是,寒氣入肺,那可是會咳嗽不止的,光是想著,她就覺得嗓子眼裡有些發癢,而且從醒來器,她都還沒有喝一點水,不論是寒氣會造成咳嗽,還是幹得發癢,起碼,她現在都需要一杯水。可是,她實在是冷得不行,不願意離開被子。
  
  哎,她不是病人麼,為什麼這麼悲催,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果然她就是一配角的料麼?有幾分無語的翻了翻白眼,等了一陣,還是沒有人進來幫幫忙,好吧,毛爺爺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旁的什麼人總是靠不住的,還是靠自己最靠譜。
  
  霜霜以極快的速度從被子裡鑽出來,然後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就給灌了下去。饒是如此,還是覺得不夠解渴,又倒了一杯,這才一口一口的喝著。一邊喝著一邊感歎,她果然是不受待見的女配角,沒人照顧就算了,就連病了,想喝口水,都只有涼的,雖然現在是五月初了,喝涼水甚是解渴,可是,她現在情況不一樣啊,冷得厲害,這一口涼水下去,從嗓子眼到胃裡,全都是涼的。
  
  就在這個時候,小小從外面推門進來,本來是想查看霜霜是不是已經醒來了,看到她清醒過來,十分高興,下一刻就瞧見她在喝涼水,皺著眉頭就走了過來,將她手中的被子,一把奪下,然後戳著霜霜的腦門道:
  
  「你是想死是吧,想死就直接說,省的我再費神救你,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嗎,你是寒毒入侵,而且已經蔓延到了心肺,心肺知道不,明明凍成這樣,還敢喝涼水,不要命了是吧?」
  
  霜霜立刻點頭表示她知道,對著手指,然後十分委屈的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是渴了麼,嗓子眼裡癢得難受,而且房間裡又沒有熱水,而且,半天也找不著一個人。」
  
  「好了,少廢話,來,我幫你把脈看看。」小小才懶得理會霜霜的解釋,之前霜霜昏迷也好,睡著也好,她都有替她把脈,現在她醒過來了,當然還需要再把脈一次,好確定她清醒時候,和昏迷時候的脈象究竟有什麼不同。
  
  霜霜聽她說是要給她診脈,立刻就老實的將手伸出去,她也很想趕緊治好這什麼寒毒的,天知道,她以前是最怕熱的人,可是,瞧瞧她這都初夏了,還抱著棉被不肯撒手,真是太不正常,也太難受了。
  
  霜霜一直注意著小小的神態,想從她的臉上瞧出自己病情的嚴重性,不過,瞧她那一臉晦暗的神情,只怕是十分之麻煩。哎,她早該知道的,這個事情肯定很麻煩,只是,讓小醫仙都覺得頭疼的病症,只怕,還真是很難治啊。
  
  霜霜臉上的表情,小小都收入了眼底,認識霜霜這麼久以來,她深知霜霜察言觀色的本事,定然是剛剛從她的臉上瞧出了自己的病情很是嚴重,所以,難免有些失落。只是,她還是控制的很好,沒有太多的情緒外放。
  
  說起來,她還真是挺佩服霜霜的,膽敢在梵天這樣的人眼皮底下耍花招,真是不容易呢,不過,她的運氣也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從認識她開始,就是重傷了腰,好不容易經過她一段時間的治療,稍微好了一點,馬上又掉寒潭,那個寒毒可比她之前腰上的傷勢要麻煩了不知道多少。
  
  她剛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周行書就推門進來了,看到莫小小正在給霜霜診脈,也不說話,逕自走到他們身邊坐下,然後安靜的看著她們,等著莫小小發話,這裡有權威說話的,也只有她了。
  
  「比較麻煩,你這回不是傷,也不是毒,而是寒氣入體,之所以叫寒毒,是因為,它對你身體的損傷,幾乎是致命的,這一點,想來行書應該很清楚,你寒氣發作的時候,會全身凍成冰塊。一個弄不好,小命就沒了。而解除寒毒,不比一般的毒藥,需要極熱的藥引。」
  
  莫小小的話,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竟是有幾分不知道如何說下去的樣子,倒是周行書在一旁接口道:「怕是那個極熱的藥引就是鬼火蓮吧?」說罷,還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莫小小聞言,沉默了半響,鬼火蓮本來就是她委託周行書去邪教偷來的,就是要用來煉藥的,只是沒有想到,如今,救治霜霜關鍵的藥引,居然也要用鬼火蓮,這卻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才好了。
  
  「要救她,以及你煉藥,都不一定需要整株的鬼火蓮吧。而且,除了鬼火蓮,應該還有火蓮子也可以代替吧。」周行書此時卻是淡淡的開口。
  
  「的確,除了鬼火蓮之外,火蓮子也是不錯的藥引。」莫小小一愣,反應過來以後,瞪大了眼睛,那火蓮子本就是鬼火蓮的產物,其功效自然是不必鬼火蓮差,只是,鬼火蓮如今不知去向,周行書提到火蓮子,難道是想再去邪教盜取火蓮子?
  
  「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的,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保證一定會拿到那火蓮子的,絕對不會讓你變成冰美人的。」周行書卻是十分的平靜,朝霜霜一笑,然後說道,好像他說要去取的不是什麼世間罕有的奇珍,而是路邊的石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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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4:34 |只看該作者
第 29 章

  周行書的話一出,房裡兩人面色各異,小小一臉的驚疑不定,欲言又止,似乎對周行書接下來會做的事情,充滿了擔心,還有別的一些說不上來的情緒,而霜霜則是有幾分見了鬼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這個兩天看上去好像有些不一樣,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以及肢體的接觸,都跟從前有了不少的區別,雖然,她昏迷醒過來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加上睡過去之前醒來的那一次,一共也就不到一個時辰,可是,對方是周行書,周財神,周吝嗇鬼,刻薄鬼,那個跟她說話三句裡,必定要有一句是用來諷刺她的人,在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對她的態度,可算是和藹可親,近乎忍讓了。這一點也太奇怪了。
  
  只是,霜霜疑心了一小會,又釋然了,雖然周行書對她的態度有所變化,但是,總的來說,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也許是因為同生死,共患難過,也許是因為她是個病人,而且是個極有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成被凍成冰塊的死人,這才態度放好了?
  
  三人各有所思,房間裡一時之間倒是安靜了些許,直到霜霜打了一個噴嚏,意識到自己是跳出了被子,下床來喝水的,現在身上冷得驚人,才瑟縮了一下,準備跳回床上去將自己重新裹回被子裡去。周行書卻是先她一步,將被子扯了過來,然後將她給打包,裹了個嚴實。
  
  她正要抗議呢,都被裹成了蠶繭,她還怎麼活動啊,這個時候,天生從門外跑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神色之間也略見匆忙,進門就喊:「那個梵天又殺過來了,現在在門外被小醫仙的毒藥攔著,咱們怎麼辦才好?」
  
  屋裡的人聞言,臉上神色均是一變,要命的來了,那個梵天還真是陰魂不散吶,居然知道他們躲回了這裡,又殺過來了,這下可真是不好辦了,不說別人,只看周行書和莫楚歌兩人合力,全盛時期都只能跟梵天戰成不相上下,如今周行書身上還有傷在身,只怕更加不是他的對手了。
  
  再看他們這幾人,傷的傷,病的病,就連要逃跑,只怕都不利索,還真是讓人又急又恨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別急,他來的正好,我還正想去找他呢。」周行書聽了天生的話,先是一愣,片刻之後,倒是冷靜下來了,像是已經做好了一個決定一般,而這個決定,很顯然,必須要他親自面見梵天,才有實施的可能。
  
  「什麼?你還有事要找他?我記得中了寒毒的是我吧,冷熱不分,腦子不怎麼清醒的也是我吧?怎麼盡說胡話的反倒變成你了,難道是被我傳染了?」霜霜對梵天可是心有餘悸得狠,絕對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見周行書居然還打算主動去找他,著實是驚訝的很。
  
  「嗯,有這可能,我看八成是的,所以,丫頭,等會我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可得對我負責。」周行書對霜霜的諷刺倒是不甚在意,反而全盤接受,還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並且倒打一耙,極有混淆視聽的嫌疑,噎得霜霜瞪著眼珠子,半響沒說話。
  
  真是見鬼了,從來就只有這姓周的被她拿話噎得張不了口,什麼時候,他的戰鬥力升級了,竟然能迅速反擊,並且一擊即中,轟得她半響回不了神了。咳咳,不過,現在好像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霜霜翻了一個白眼,像蟲子一樣蠕動了幾下,努力想讓自己舒適一點,畢竟她現在被那床該死的被子裹著,可不就像是一條只能蠕動的蟲子麼。
  
  「你少轉移視線,我說的可不是這個,那個梵天,咱們可是躲都來不及的,你居然還要主動找上門去?我看,應該趁著小小的毒還能攔住他,再去補上一些更毒的毒藥,然後咱們立馬收拾東西,從後門開溜才是正緊的。明知道鬥不過,還不跑,還要去硬抗的,才真是傻子呢。」
  
  霜霜對梵天可是忌憚得很,對於她而言,打不過就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周行書的反應在她看來,就成了那些只講究道義,講究臉面,明知道打不過,還寧死不逃的傻子,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行了,這事,我有分寸,我既然打算去主動找他,自然是有法子讓他放棄對咱們窮追猛打,所以,你就安安分分的給我呆著吧。」周行書見霜霜幾乎要炸毛了,裹著被子也不老實,還在蹦躂,只得安撫,「我說,你這傻妞,也相信我一回成麼,我像是那種明知道不敵,還要去死扛的人麼?」說完,他挑起眉頭看著霜霜,大有她要是敢點頭,就要好好收拾她的架勢。
  
  奈何霜霜反映太直接,太快,竟先是點頭,表示認可,然後瞧見他臉上神色有變,才連忙又搖頭,她都忘了自己現在成了蠶蛹,就連動上一動,都十分的費力,這廝要是這個時候跟她新帳老賬的清算,她就只有等著挨宰的份,哪怕心裡頭再覺得周行書就是那種會因為道義而賠上自己的人,也絕對絕對不能在這個關頭去招惹他。
  
  只可惜,霜霜的頭搖的還是太慢了,周行書見她一開始點頭,那挑起的眉峰,就放了下來,似笑非笑的走到她身邊,一臉的危險,驚得霜霜就想退,可惜,成了蠶蛹,她別說是退了,就連動都費力,大約只有往後倒,跟地面親密接觸,才是最不費力的了。
  
  不過兩下,霜霜就嗷嗷的叫出來,周行書這廝當真是太惡劣了,居然趁著她不能反擊的時候,兩隻手扯著她的臉,使勁的拉,她可憐的臉,一定被他拉得變成大餅了。
  
  經過周行書這麼一鬧,天生帶來的消息所引起的沉默氣氛倒是被沖淡了不少,小小在一旁看的直樂,而天生則不自覺的抬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一個勁的傻笑,好半響之後才想起,被蹂躪的那個,似乎是自己的妹子,等他要上前去幫忙的時候,周行書已經改拉扯為揉搓,擠弄得霜霜的臉變了形。
  
  好一陣以後,周行書過足了報復的癮,這才一臉笑意的鬆了雙手,將蠶繭一樣的霜霜抱起來,放回床上去。然後湊到她面前,語帶威脅的道:「丫頭,叫你下回不信我,以後再敢不信我,我就這麼收拾你。」說完之後還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那理所當然的樣子直叫霜霜氣結,只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才好。
  
  看到她因為生氣而紅潤了不少的臉色,周行書大笑出來,怪不得這丫頭平時總愛氣他為樂,原來嘔得別人言語不行,是這麼爽快的一件事情。以前他顧忌著男女大防,不好跟個女流之輩計較太多,現在他既然認定了要將這丫頭娶回家去,倒是少了這層顧忌,欺負起來,還真是順手了不少,也多了不少的樂趣啊。虧得霜霜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不然,只怕會要跳起來,咬斷他的脖子。
  
  「你們倆感情還真好呢。」小小也被他倆這麼一鬧,拋卻了先前的顧慮,掩嘴直笑,這兩人還真是活寶,以前是霜霜常常將周行書氣的說不出話來,這下可好,周行書居然趁著她不能反擊,將先前的舊賬一起跟霜霜清算了,還真是一報還一報呢,可憐的霜霜,大概沒有想到,周行書剛剛給她裹被子的時候,雖然是擔心她會再受涼,卻也沒有安什麼好心吧。
  
  在小小和天生看來,他倆感情好是理所當然的,從一開始,他們就認為這兩人是一對,不過是十分彆扭的一對而已,如今看來,倒還真是別彆扭扭的,不過,感情卻是要比從前還要好上幾分,畢竟,又在一起同患難過一次了,感情升溫那時理所應當的。
  
  「呸,誰跟他感情好,你沒瞧見我恨不得咬死他麼?」霜霜聞言,立刻嚎了一句,表示不滿,倒是周行書只是笑著,也不反駁。
  
  「好了,不鬧了,我得去跟梵天好好會上一會了,這廝想盡了法子追過來,咱們一味的只是跑,也沒有用,誰讓咱們雖然沒有老和殘,,可是病,弱,卻是不少,打又打不過人家,跑也跑不過人家,還不如去面對來的比較痛快。」過了一陣,周行書鬧夠了霜霜,才坐在床邊,整了整衣裳,對霜霜解釋了一番,然後面容神色一變,正色道:「而且,我也有些事情,想向他求證。」
  
  霜霜和小小見他神色凜然,絲毫沒有了先前玩笑的神色,均是一愣,片刻之後,霜霜才砸了砸嘴巴,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去吧,要是你真的掛了,我會念在相處一場的份上,給你收屍的。」
  
  周行書聞言氣結,這丫頭的這張嘴,只要有機會,就一定要氣他,閒一刻都不成。還收屍呢,就沒一句好話,難道她以為他掛了,那梵天還能放過她不成?礙著時間不多,暫時先放過她,等穩住了梵天,再回頭收拾她,周行書恨恨的戳了霜霜的腦袋一下,白了她一眼,方才起身,打算出去會一會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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