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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我乃小鬼]冤家,別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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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6:47 |只看該作者
第 40 章

  上一刻還讓人哀怨纏綿的場面,在君老闆不知道從床上的哪個角落裡摸出一把金算盤之後,破壞殆盡。又見金算盤,比起周行書那把可以隨身攜帶的小巧簡潔的金算盤,君不諱這把,可要大了好幾個尺碼,不但大了好幾個尺碼,還要要華麗了不少,那算盤框上,金絲掐花,鑲嵌著寶石,那一顆顆打磨得極其圓潤的金算盤珠子,在君不諱潔白的手指下,被撥弄得啪啪作響。
  
  霜霜差點將手中的扇子給掉在地上,然後才無語的跟房中各人對視一眼,最後看向有幾許如臨大敵的周行書身上,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連這算盤,都是一人一把,君不諱和周行書果然不愧是好友啊。
  
  算盤珠子啪啪作響的聲音一頓,君不諱極是妖嬈的道:「阿書啊,咱們親兄弟,明算賬,嗯,你們一行人吧,跑來我這裡躲難,我夜來天得給你收拾那個不開眼上門的人,這托庇的費用,一人二百兩,六個人吧,也就是一千二百兩,看在咱們關係不一般的份上,給你個優惠,算個整數好了,一千兩。」
  
  君不諱說完,迅速的抬起手來,豎起一指,左右搖擺了一番,才眨了眨眼睛,看著周行書道:「阿書啊,你別瞪我呀,這個數,可不能再少了,我一下子給你折了二百兩,那可是還看在咱們交情不一般的情面上,換了旁人,我可是一個子都不會少的哦。」
  
  君不諱說罷,復又執起算盤,撥弄起來,還沒等霜霜等人回過神來,又笑著道:「吶,你托我辦的事,找出幕後黑手,難度不小,算你個二百兩好了,找出鬼火蓮,比上個任務還麻煩,算你三百兩吧。一起五百兩,加上先前的那一筆,一共一千五百兩。」
  
  君不諱將手中的金算盤放下,然後看向周行書等人,做出一個擺手的動作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是要錢的意思,那副眼巴巴瞧著你,等著你將錢送到他手上的樣子,另外還奉送了一記勾魂媚眼,若是一般的人,在這一眼的威力之下,怕是連骨頭都酥軟了。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周行書,他那副媚眼如絲的模樣,與地獄裡那勾魂奪命的鬼使卻是無二差別。
  
  一行人終於明白,為什麼周行書見他掏出金算盤來的時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了,感情,他是知道自己荷包要放血了。對於一個愛財如命的人而言,讓荷包放血,不異於是要他的命了。從君不諱的臉上表情瞧來,卻是一臉興趣盎然,看來,讓周行書荷包失血,也是他的一大樂事。
  
  就在眾人還仲愣不已的時候,君不諱又張嘴道:「還有啊,剛剛那筆,是你們在這裡的托庇的費用,你們要住在這裡,一應的衣食住行,可是要自己掏錢另算的,別傻不伶仃的以為,我會給你們包圓啊。」以他對周行書的瞭解,他能負擔霜霜一人的費用就已經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更不要說,這一夥剩下的四個人了。不過,話總是要說明白的。何況,他也總算是如願看到周行書氣得快要冒煙的臉,當真是樂得很啊。
  
  周行書只覺額上青筋直跳,一千五百兩,加上他,霜霜和天生三人的開銷,這夜來天可是個燒錢的地方,住在外面的客棧,尚且不過收幾十文錢,就算是最好的廂房,也不過是一兩銀子就能解決的,夜來天的一間客房,可是要十兩銀子一晚上,再加上吃喝,沒有個兩千兩,怕是從夜來天出不去的。這根本就是在搶錢。
  
  「你這是搶錢!」周行書還沒說呢,霜霜就先從椅子上跳起來了。娘的,一千五百兩銀子啊,可不是一千五百個銅錢,足夠她過上一輩子還有多了,他們不過是讓他庇護一下,順帶查點消息,居然要花這麼多錢,靠的,這跟搶錢有毛分別啊。莫說是周行書這個愛財如命的貔貅轉世,就是霜霜,也是絕對不幹的。
  
  「喲,霜霜姑娘怎麼能這麼說呢,真是太傷我的心了,若不是瞧著我跟阿書的交情,這檔子事,你就是白給我兩千兩,我都不樂意搭理呢。如今只收個一千五百兩,算是很給面子了。我手底下的人,總是要吃飯的不是。」君不諱先是從床柱子上彈起來,一臉的憂傷,卻分毫沒有挪動尊臀,離開那張紗曼勾柱,顯得異常綺麗的雕花大床。
  
  霜霜眉頭跳了跳,丫的明顯是在報復,報復她剛剛的回擊,這廝心眼也真是太小了。撓頭,跟周行書對視一眼,貌似周財神對這位,也是沒有辦法的,除了掉頭離開之外,也只有乖乖拿錢出來的份。
  
  霜霜的眼珠子亂轉,這廝太會算賬了,竟敢漫天要價,真當她不會坐地還錢麼,霜霜睜開眼的時候,眸中透著一股子煞氣,看的周圍的人都齊齊的退了一小步,他們似乎忘記了,秦霜霜的小氣,跟周行書可是有得一拼的,不但如此,她還比周行書更加小人,周行書若只是不樂意拿錢出來,他會直白的告訴你,然後打死不給,可是霜霜不一樣,她比周行書要小人,要陰損,通常狀況之下,她是很會掩飾自己的小氣的,因為她極其擅長借花獻佛,用別人的東西,去討好別人,讓人往往忘記她其實比周行書看錢更重。
  
  那股子煞氣很快就被霜霜給掩飾了,然後緩緩的走到周行書身邊,拉著他朝君不諱一笑,淡淡的道:「我們到門外去商量一下,過會回來給你答案。」說罷,拉著周行書蹭蹭蹭就出了房門。
  
  片刻後,兩人走了進來,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出去時候的那份惱恨之意,就連周行書臉上都露出幾分詭異的笑容來。霜霜更是笑得跟彌勒佛一樣,揮著扇子,邁著方步走到君不諱的跟前,然後一笑,從兜裡掏出一沓銀票來,伸到君不諱面前,道:
  
  「喏,這裡是一千五百兩,是大順錢莊的即兌的銀票,一分不少哦。」
  
  君不諱瞇了瞇眼,有些捉摸不透霜霜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莫非這錢不是從周行書的口袋裡掏出來的,而是她自己貼補的?可是,周行書臉上的笑意,絕對大有問題,就算是這女人自己貼補的,可是對周行書而言,這個女人都是他的,女人的錢自然也是他的,說來說去,這一千五百兩,應當還算是從他口袋裡掏出去的,怎麼也不至於會還能笑得出來。
  
  深感這錢有問題,可是,抱著幾分好奇,外加能讓周行書心痛肉痛一番,他還是伸手接下了這筆錢來,粗略一看,三百兩一張的銀票,足有五張,果真是是一千五百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揉了揉肩膀,將銀票隨手擱在了枕頭之下。
  
  霜霜和周行書看見君不諱接過銀票,紛紛露出詭異的笑來,霜霜更是招呼天生給她搬來一張凳子,在君不諱面前坐了下來,又招呼周行書給她倒了一杯茶水來,看架勢,是打算好好跟君不諱討價還價一番了,君不諱眼中精光一閃,這女子有幾分意思,只是不知道兩人究竟挖了什麼坑在前面,等著他往下跳,他君不諱混跡江湖多年,又經營著偌大的一家夜來天,歡場中人也是見識了不少的,倒是不怕這一個丫頭能使出什麼詭計來,他只需見招拆招就好了。
  
  霜霜喝了一口茶,然後咳嗽了兩聲,潤了潤嗓子,準備開始作戰:「君老闆,你剛剛說,這一千五百兩裡頭,有五百兩是周行書托你查探消息的費用是吧?那剩下的一千兩,就是保護我們六個人安全無恙的錢咯。簡而言之,咱們現在算是僱傭關係對吧?」
  
  見著君不諱點頭,霜霜滿意的笑了笑,繼續道:「夜來天是家有規矩,有紀律,有信譽的店,是吧?」等到君不諱再度點頭,霜霜卻不急著開口了,反倒是叫喚了一聲,讓人去給他們準備晚膳,還嚷嚷著肚子早就餓扁了,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見人來招呼晚飯,服務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什麼之類的,抱怨了一大堆。
  
  君不諱還是不做聲,只是讓人按照霜霜的吩咐去準備吃食,然後十分淡定的看著她,看她打算玩什麼花樣。
  
  「剛剛說到哪裡了?啊,好像是夜來天是家有信譽的店吧。既然是十分有信譽的店,又已經接受了咱們的委託,要保護咱們的安全,那若是咱們在夜來天這麼多高手的保護之下,還是有人受傷了,那該怎麼辦?夜來天要怎麼賠償呢?」
  
  君不諱挑眉,感情霜霜打的竟是這樣的主意,在夜來天的保護之下,他自信是不會有人敢來搗亂刺殺的,可是,再厲害的好手,也架不住人家自己動手傷了自己,哪怕是小傷口,也可以推說是刺客所謂,到時候,這賠償起來,可就是人家漫天要價,而他只能坐地還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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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7:00 |只看該作者
第 41 章

  霜霜笑得像只小狐狸,半瞇著眼睛,等著君不諱的回答,好更進一步的將自己的立場擺出來,讓君不諱接招。君不諱看她笑得像彌勒佛一樣,再聯想到周行書那一臉的詭異笑容,心下便清楚瞭解,這兩人合謀到一塊去了,打定主意要在保護的契約上做手腳,好報復他漫天要價的欺負。
  
  若是換了旁人,想清楚了其中的門道,只怕,要打退堂鼓了,這明擺著是挖了坑,等著你往下跳的事,但凡是個有腦子一些的人,都不會答應,只是,偏偏跟他們較勁上的,不是旁人,而是君不諱,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這個以欺負周行書為樂,這個以盡力挖出周行書所愛的錢財為己任的人,哪裡會那麼輕易讓他倆得逞,當下心中就有了計量。
  
  「霜霜姑娘這話說得極是,你們既然出了銀子,委託我保護各位的安全,不受他人騷擾,我自然是要努力做到的,若是不慎讓諸位當中的任何一個受傷了,那就是失職,其實這跟到鏢局托鏢是一個道理,貨物出了意外,是應當要賠償的。」
  
  君不諱點頭,言語之間又刻薄了霜霜他們一回,直接將他們比作了貨物。本以為依著霜霜的性格,一定會跳起腳來罵人,卻不料,霜霜十分淡定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等著他出招?這女子好生大膽,以為他真的拿她沒轍了麼。
  
  「既然是僱傭關係,咱們還是將細節羅列出來,寫個明白的好,將來若是真有什麼問題,也算是有個依據?」所謂細節,這裡頭可以做的文章可多了,霜霜的主意可是打得精細的很,故意提出要立字據,就是為了在細節處做文章。
  
  君不諱心中一歎,果然如此的表情,若是將細節羅列出來,她便好在細節沒有寫到的地方做文章了,看來,這個細節條件,他得定的苛刻一些,否則,定是要被她算計的。他點了點頭,道:「也好,都寫下來,免得到時候說不清楚。」
  
  說罷,便吩咐了人去取來了筆墨,就跟霜霜兩人合計起來,那份所謂的憑據究竟應該如何寫。瞧著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擬定憑據,相互之間扯皮,磨破了嘴皮子,就為了那麼一丁點的利益不讓步,讓一直等在旁邊的莫楚歌等人,滿腦袋的黑線,十分的無語。好在先前霜霜已經叫人送來了一些糕點,可以讓他們墊墊底,否則,誰有耐心餓著肚子,在這裡看這兩個人怎麼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
  
  「好了,總算是完成了,我給大家唸唸,要是還有什麼遺漏的,大家踴躍發言補充哈。」霜霜大手一揮,學了一回領導,那氣勢倒是頂足的,只是,看她一隻腳踩在凳子上,一隻手捏著那頁寫滿了字的紙張,一面清嗓子,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怪異。
  
  「僱傭協議,內容如下,一,甲方,也就是我們,以周行書為首的一行人六個,委託乙方,也就是夜來天的老闆君不諱,探查幕後兇手的信息,支付紋銀二百兩。限期為一個月,若是乙方不能按時提供有用的消息,將退還紋銀二百兩,再附加賠償紋銀二百兩,這一條各位沒有異議吧?唔,應該是沒有的,反正這筆錢是周財神出。」
  
  霜霜朗聲念道,她與君不諱擬定的第一條協議,然後詢問了一下眾人的反應,卻遭來一陣白眼,不由喃喃念叨兩句,以作抱怨。知道眾人耐心即將告罄,連忙加快語速,將下面的內容大聲念了出來。
  
  「咳咳,第二條,甲方委託乙方查詢鬼火蓮下落,甲方支付三百兩紋銀作為酬勞,同樣限期一個月,不能按時完成,退還三百兩紋銀,並且賠償三百兩紋銀,作為違約的補償。
  
  第三條,甲方委託乙方在一個月內,保證甲方一行六人的安全,甲方支付紋銀千兩。若是甲方人員受傷,乙方將要賠償甲方。賠償條例如下:甲方人員受傷,包括刀傷,劍傷,毒傷,以及一應危及生命的傷害,一次甲方賠償二百兩紋銀。情節嚴重者,賠償金將追加,最低為二百兩,最高為五百兩。甲方人員在一個月中,若是收到傷害,致殘致命者,致殘,乙方賠款一千兩紋銀,若是致命,則賠款兩千兩紋銀,以作安葬費用。對於以上兩條追加,甲方人員受傷,若是經發現,是由自己故意弄傷,為詐取乙方錢財者,則第一,第二條賠款條約作廢,並且要賠償乙方損失。賠款金額,視情節而定。當然,那些個什麼削水果割了手之類的傷勢,自然是不算在這份憑證裡的。」
  
  霜霜念了一大堆,聽的人腦袋發暈,弄了半天才將那什麼甲方,乙方的弄明白,然後通通大呼受不了她,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想出來這麼個麻煩的玩意的,光是聽就已經讓人頭暈眼花了,若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去琢磨,還不要人的命麼。
  
  就連君不諱,也是在跟霜霜制定憑證的時候,一邊問一邊寫的,總算是弄了個似是而非,他們哪裡知道,霜霜這可是搬照現代合約來進行的擬定。一條條的羅列出來,卻是比古代的憑證要詳細的多,看似可以爭議的地方變少了,可是,字裡行間之中,可以鑽的空子卻更多了。而且,有時候即使是被人家鑽了空子,都還摸不著哪來的風呢。
  
  「好了,都沒有意見了吧,沒有意見了,周財神,你就來簽字畫押吧,我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都這個點了,還沒有吃上飯了。早簽完,早了事。」霜霜見一眾人還被她弄出來的這份合約式的憑證,弄得暈乎乎的,不由得偷笑,催促著兩人趕緊簽字,只要這字一簽,她挖的坑可就成了。
  
  周行書一開始就知道霜霜玩的把戲,知道她定是在這份契約中,留了後手,自然不會拒絕,大筆一揮,刷刷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而君不諱自認自己已經將所有細節想的通透了,也就痛快簽字了。
  
  等到兩人同時落筆,簽下自己的大名,霜霜終於抑制不住的狂笑出來。笑過之後,大手一揮,嚷嚷著讓人帶他們去飯廳用膳,一行人見終於可以吃飯,都紛紛舒了一口氣,傻大個天生率先走出去,他本就是個大塊頭,吃得要比別人多,也比別人容易餓,都過了飯點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早就餓昏了頭了,此刻聽到終於能吃飯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就要走的。
  
  一行人隨著夜來天的侍者,緩緩步出了那件精美絕倫的房間,霜霜刻意放慢了腳步,等到眾人都出去了,才朝著君不諱一笑,緩緩的道:「想必,君老闆還不知道吧,那位先前被你撲倒在地上的姑娘,就是江湖上號稱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就能救活過來的小醫仙。」
  
  說罷,霜霜頓了頓,是在掩不住自己那溢於言表的歡快之情,看的君不諱眉頭直皺,難不成還有什是他不知道的情況存在麼,果然,接下來霜霜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劈得他滿腦門的星光燦爛。
  
  「小醫仙大人,醫術甚是出眾,奈何有個不太好的習慣,喜歡拿人試藥,咱們一行人,除了我因為本身就是病人之外,可是人人都受過她的特殊照料的。君老闆,這一個月裡,可得請您多多照顧咱們了,可千萬別讓咱們不小心又著了她的道啊,不然,這白紙黑字的,寫得可是清清楚楚,君老闆那一千五百兩,可是危險得狠吶,要小心哦。」
  
  霜霜笑嘻嘻的說完,實在是忍不住滿肚子的笑意,再忍下去,她的腸子可就要打結了,那合約裡頭,可是明明白白的寫著,若是受傷,中毒,只要不是自己故意的,這君不諱可是要賠錢的。兩百兩一次,這一個月裡,按照先前在小院裡的時候的頻率,就是三天一次,這君不諱也得賠死了。畢竟,周行書他們幾個,沒有誰是樂意給小小當白老鼠,天天試藥的吧。
  
  霜霜一邊笑,一邊朝門口走去,臨了出門前,還回過身子來,朝君不諱道:「嗯,君老闆,小醫仙的醫術真的很不錯的,若是君老闆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可千萬別客氣,看在咱們現在也算是有幾分交情的份上,我會幫你說說好話,讓小小少收你一些銀兩的。」說罷,大笑著揚長而去。
  
  君不諱一陣氣惱,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那個該死的周行書,竟然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他,那個莫小小竟然就是小醫仙,那個出了名的起死回生,卻喜歡拿人來試藥的大夫,他的下屬給他的情報,莫小小是比普通大夫要更加厲害一些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老天,這裡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竟然會把這麼重要的信息給漏掉了。該死的,依著莫小小的性子,別說是周行書和霜霜他們這一群誠心跟他過不去的對頭了,他還得擔心,哪一刻這位小醫仙心血來潮,拿他樓裡的姑娘試藥,或者直接找上來樓裡的客人,那可就真的是麻煩大了。
  
  那群該死的混蛋,究竟是怎麼追查周行書一行人的消息的,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漏掉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簡直就應該回爐重造,等過陣子,這邊的事情了了之後,一定要將那幾個傢伙好好回去體驗一下回到地獄的滋味。
  
  還有,剛剛霜霜出去之前,那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讓他不用客氣,會讓小醫仙少收他的錢?難不成她動了什麼手腳,讓他不得不去向小醫仙求助?見鬼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一點都沒有發現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
  
  君不諱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霜霜之前拿給他的那一沓銀票,還記得當時他接過銀票的時候,霜霜和周行書臉上都是一陣詭異的笑,他當時只當是兩人想到了對付他的辦法,卻不曾想過,他們竟是直接將毒抹在了銀票上頭,直接讓他中毒,然後不得不去向小醫仙求助,這樣,從他們那裡要過來的一千五百兩銀票,就必須還回去,因為比起自己的小命來說,區區一千五百兩,不過是小數罷了。
  
  當然,他也可以肯定,周行書並不會真的要他的命,而是想要折騰他,以作報復,所以,他所下的毒藥,必定不是致命的,而是一些會讓人很難受,甚是是很難堪的藥物,他瞭解周行書,周行書何嘗不瞭解他,周行書的弱點是太愛財,而他的死穴是太愛面子,對一切吃穿用度,太過講究,受不得一點的醃漬污穢,尤其受不了邋遢狼狽的那個是自己,這一點從夜來天裡奢華的裝飾,精緻而整潔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地步,就可以看出來。
  
  周行書這招果然夠狠,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呢,還是他那個女人想出來的,不過,就算是那個女人想出來的,周行書的意見,八成也佔了很大的比例,至少,這個計劃完全就是針對他的弱點而來,他可不相信,一個與他素未謀面的女人,能這麼精準的一下就擊中了他的死穴。
  
  君不諱瞇起眼睛來看了門口半響,然後突然拍了拍巴掌,大笑出聲,好傢伙,周行書這回找了個不得了的女人回來,戰鬥力可是直線上升吶,都可以與他一教高下了,實在難得難得啊。他的預感果然沒有錯,那個叫秦霜霜的女人,果然有幾分本事,跟周行書可真是般配呢,合作無間啊。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很熱鬧,很好玩的。只是不知道他們其他的幾位至交好友,知道了這麼個人的存在之後,是逃得更遠了呢,還是禁不住好奇,跑回來送死呢。他還真是期待的很啊。
  
  笑過之後,君不諱懶洋洋的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夜幕已然降臨,夜晚的夜來天,熱鬧非凡,被籌交錯,卻不能掩蓋住君不諱冰冷的目光中,透出的絲絲寒意來,不管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是誰,能將周行書逼到這個份上,跑來他這裡求助,他還真是很有興趣要跟那個人比劃比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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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君不諱在受了霜霜一頓戲弄之後,隔天,就用一隻上好的紫檀木雕花的盒子,將那一千五百兩的銀票,如數奉還了,不但如此,還親自交到霜霜的手上,其意味,不言而喻。雖然是認輸了,卻等同於只對霜霜認輸,而非周行書,鑒於霜霜和周行書眼下的關係看來,他更深一層的意味,卻是暗指周行書將來雖然能脫逃自己禍害,卻是避不開霜霜這個他內定的媳婦的,將來也必定是個妻管嚴。
  
  奈何周行書對他的暗示,視而不見,大大方方的看著霜霜將那一千五百兩的銀票,笑嘻嘻收進自己的腰包。大有幾分我妻管嚴我樂意的樣子,讓等著看他笑話的君不諱,好一陣氣結。
  
  霜霜見自己目的達到,她可是事先就跟周行書打好了商量,只要她能將錢從君不諱的手上要回來,不管多少,那一千五百兩,可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如今,君不諱將錢送了回來,可不是大大的便宜了她了麼,須知,這可不是一筆小數,足有一千五百兩呢,放在任何一家普通人家裡,都足夠過完這一輩子了。
  
  對周行書而言,這一千五百兩給了霜霜,也就罷了,反正,起碼這女人是自己挑的,就當是聘禮了,反正娶妻嘛,不砸點血本,是不成的,何況,將來霜霜是要嫁給他的,她的不就是自己的,那還分什麼彼此,就算是給她當私房錢,倒也就這麼大的事不是。
  
  可是君不諱可就不一樣了。首先,這筆錢,他是不樂意出的,算是被人敲詐了,這口氣可是憋著,怎麼也下不去的。二來嘛,君不諱雖然跟他是好兄弟,可就像他自己說的,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的錢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分得可是真真切切,一點也不含糊的。再說了,有他這麼坑兄弟的人麼。所以,他也就樂得見君不諱吃了霜霜這個啞巴虧,就算是費了他一些錢財,又有何不可。難得他這麼多年下來,終於能出一口惡氣不是。
  
  接下來的日子裡,君不諱除了派出了大量的人去調查周行書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外,就是忙著跟霜霜鬥法,兩人鬥得不亦樂乎,其他人就看得興致盎然,倒真真是熱鬧的很。尤其是君不諱想出來的損招,每每讓人驚呼,偏偏,到了霜霜這裡,她姑娘是照單全收,完了再又想法子還回去,看得周行書在一旁大聲叫好,生生覺得霜霜簡直就是老天派來幫他脫離君不諱魔掌的福星。
  
  可以說,在夜來天的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是他這小半年來,過得最是痛快舒爽的日子了。外事有君不諱一手包圓,而內事嘛,有霜霜這個勉強算是「賢內助」在,倒也沒有什麼太讓他發愁的,只除了一樣,而這一樣目前來說,真是讓他又愛又恨。愛者,但凡是能讓君不諱跳腳的事情,他都很有興趣,恨者,乃是某個女人一點自覺都沒有,一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就穿著男裝,端的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在夜來天的前面,也就是樓子裡到處亂逛。
  
  對於霜霜竟然有這麼個癖好,周行書每每想起,都只覺得喜憂參半,百感交集。別瞧著霜霜女裝的扮相頂多只能稱之為小家碧玉,貌不驚人,可是這男裝扮相,卻是讓人大吃一驚的端正,雖然是比一般男子要矮上那麼幾分,可是,她本就年紀不大,瞧著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加上這段時間在他的精心餵養之下,不論身型還是皮膚,都比從前乞兒時候要好上許多,雖然還不能跟那些個閨閣中,從小精細養大的千金們去比,可是若是以男裝扮相出現,卻已經算得上是粉雕玉琢的一位公子哥了。
  
  尤其是她從君不諱那裡搜刮來了一千五百兩的銀票,足以讓她去置辦一身像樣的行頭了,何況,就她那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愣是哄得夜來天樓子裡的姑娘們,將一些平常都不易見的,那些顯貴客人留下的好東西都拿了出來,送給她當做是添妝,隨便一樣撿出來也都是價值十幾二十兩的好玩意,這麼一人一件,看似不多,可是都堆在她一人身上,卻是顯得極其富貴了。
  
  看她身材窈窕,身著白底金絲繡邊的華服,以鑲嵌拇指大的東珠玉冠束髮,腰佩素色瓔珞扣著的石榴石,手中拿著從君不諱那裡搜刮來的玉扇,端的是唇紅齒白,一雙眉眼黑白分明,眼梢含春,波光凌凌,素眼望去,好一副風流人物做派,加上她本就豪爽,不似一般女子的扭捏姿態,更顯得瀟灑不凡,尤其是當她刻意以眼含春的拋著媚眼看過去,就是那閱盡千帆的姑娘們,瞧了都時常面紅耳赤,扭捏著身姿滿含嬌嗔。
  
  這麼一個富貴的公子哥,整日在樓子裡溜躂,跟那些姑娘們混成一片,就連那平日裡甚是清高的香草姑娘,夜來天的紅牌,旁人出盡百金都不見得能見上一面的人兒,到了她面前,也是喜笑顏開,生生讓一眾前來尋歡的公子們異常惱恨,每每離去的時候,都揚言要她好看,而某人仗著自己剛剛得了半甲子功力,學了幾招三腳貓的拳腳功夫,絲毫不將那些威脅放在眼裡,更是變本加厲的挑釁。只待亂子一起,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開溜,然後讓君不諱親自出面來收拾她惹下的爛攤子。
  
  不僅如此,霜霜還攛掇著莫小小,拿君不諱當做小白鼠來試藥,以報當日被他狠狠撲倒在地的老鼠冤,整日裡琢磨著怎麼逮君不諱,怎麼不知不覺,不著痕跡的給他下藥,讓他中招。
  
  霜霜的做法,讓一貫笑臉迎人,妖嬈嫵媚的模樣待人的君不諱,那張完美的面具有了龜裂的跡象,尤其是這個幾天,更是時不時在君不諱的臉上瞧見他面部抽搐,只差沒有跳腳罵娘,完全失了從前那妖孽的淡定和魅人,一副即將化身為噴火龍的狀態,讓周行書在苦惱霜霜變本加厲的以男裝惹是生非之餘,覺得甚是解氣。
  
  霜霜除了每日在樓子裡勾搭眾位美人,就是泡在廚房裡搗鼓,夜來天的飯菜雖然美味,但是,均是山珍海味,價錢貴得嚇人且不說,吃的多了,到了嘴裡,也就是一個味,其他人也就罷了,周行書這個甚是挑剔的傢伙,卻是吃出了一股子的怨念來,本來霜霜只當他是沒事找事,然而,過了幾天,就連一向不怎麼挑食的天生,都飯量驟減,霜霜這才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才動了去廚房做吃的念頭。
  
  這個時代的材料倒是不少,可是,飯菜的做法卻很少,不是炒,就是燉,再無別的方式,古人講究煙火食,除非是寒食節,即使是再熱的天,也都只吃熱食,這讓一到夏天,口味就變差,只想抱著各種涼菜狂啃的霜霜大呼受不了,加上夜來天提供的飯食,多半都是山珍海味,葷食居多,更是讓一眾人覺得食不下嚥。
  
  霜霜找來了胭脂果,也就是紅辣椒,將其放在太陽下暴曬,曬成干辣椒,往裡頭塞滿了芝麻,再切成段,和花生米一起炸過之後,撒上食鹽放涼,做了一大盤子的椒香花生當零嘴。本來也沒有什麼,只是這道零嘴,卻是喝酒人的大愛,正巧被周行書拽著君不諱等人喝酒,不過夾了一小段炸得酥脆的辣椒,吃下去之後,卻是大呼過癮,直道這玩意下酒卻是再好不過。
  
  原先還對霜霜滿是怨念的君不諱,立刻就換上了一張近乎討好的臉,向霜霜討要這椒香花生的做法,霜霜因為最近這段時間的確是給他惹了不少麻煩,雖然,她就是故意要惹麻煩以作報復的,但是心中終究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倒是也沒有藏私,就將做法交給了他,卻不曾想,夜來天從此多了一道有名的零嘴,不少酒客慕名而來,讓君不諱賺了個缽滿盆滿,惱得她直呼吃了大虧了,竟然沒有跟君不諱收取專利費用。
  
  從那以後,一眾人的餐桌上,多了許多以往沒有吃過的涼菜,什麼黃瓜拌蝦片,青椒拌乾絲,麻醬拌豆腐,糖醋拌黃花,蒜泥拌蠶豆,醋泡花生之類的,紛紛上了桌,吃的大家齊聲呼痛快,只道,卻不知菜涼著吃,卻也有這般風味,還很下飯。
  
  君不諱跟著一起吃過幾次,就巴巴的望著霜霜,眼中直冒金星,這一道道的菜,在他眼中看來,如今可都是錢呢,光是那椒香花生,就為他賺了不少,若是將霜霜這些菜的方子弄了來,再聘請幾個師傅,夜來天就能再開一家酒樓了,而且一定門庭若市,夜來天雖然是做情報的組織,可是,這天底下,卻也不會有人嫌錢多吧。
  
  君不諱能看到的商機,霜霜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以前還可以說她沒有資本,空有一手好手藝,也只能浪費了,就連自己的飯都吃不飽,何談美食,可是如今她卻是有近兩千兩的銀子在身上,什麼本不夠,就是開一家大酒樓也是足有餘了。自然不會再傻不隆冬的將做菜的方子告訴給君不諱。
  
  君不諱起先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吩咐廚房去研究,奈何,霜霜製作涼菜的時候,沒讓人在旁邊瞧著,眾人也就知道個大概步驟,可是,對於霜霜究竟用了什麼醬汁調味,卻是怎麼也研究不出來,做出來的涼菜,就是要少了那麼個味道。
  
  意識到霜霜藏私之後,君不諱才開始天天追著她,向她討要秘方,就連莫小小的各種藥物也不能阻止他,甚至不惜連美人計都使上了,驚得霜霜每天東躲西藏,苦不堪言,最後只能靠周行書在一旁庇護,才算是得了幾分清淨,讓人不由感歎,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吶。連帶的,霜霜跟周行書的關係,卻是要比從前更加和諧了不少,不得不說,周行書還得感謝君不諱的鍥而不捨。
  
  就在他們整日裡跟鬥雞一樣,熱鬧歡喜的日子晃眼就過去了。一個月之期轉眼就到了,而被君不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都紛紛回巢了,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卻是讓原本歡樂的一眾人,卸下了愉快的面容,露出了一抹狠厲蕭殺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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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7:26 |只看該作者
第 43 章

  武林之中,有一門派,名為風幽,其門主喚作幽主,門下弟子資料,江湖上無一人知曉,甚是神秘。傳言有雲,風幽主所習神功,名喚冰陰掌,至陰至寒,飛花拈葉之間,即可將人凍成冰柱,成冰之人,斷無生機。風幽主行蹤詭異,一身輕功,出乎常人意料,難以追逐。
  
  君不諱屬下帶回來的消息,乃從極寒之地北疆異族人口中探得,而那風幽派,因為功法限制,門派之駐地,正是那北疆極寒之地的山脈中。君不諱的夜來天不愧是江湖聞名的情報組織,北疆之地屬於異族,而非中土天朝,夜來天位處南邊,竟能跨過整個中原武林,探尋到北疆之地的消息,可見其手伸得何其之長。
  
  那風幽派修習的冰陰掌,乃是極寒的武功,所修習的內功也是極寒屬性,稍有不慎,就會全身凍結成冰,這一特性,倒是與霜霜之前的情況有所吻合,而風幽派設計周行書盜取鬼火蓮一事,也就有了切實的動機了。極寒的內力,修習起來,越深厚越危險,而鬼火蓮雖未水生,卻是極陽之物,若是用得得當,足以化解修習冰陰掌所帶來的副作用了。
  
  鬼火蓮乃邪教所有,而且還是鎮教之寶,要想奪得,甚是不易,邪教位處南疆,風幽派的人,極難插入人手,且邪教教主梵天,武藝高強,一身邪功也是出神入化,要想下手,更是難上加難,只得靜待機會,伺機而動。而周行書恰逢即會,被小醫仙莫小小高價委託,前往邪教盜寶,周行書也許武藝不如梵天,可是若是論起盜寶一事,倒也是箇中高手,堪稱行家。加上他本身出自一神秘門派,身後背景底蘊十足,倒也不怕大膽捻虎鬚,就這樣悄悄的潛入南疆,試圖去踢那老虎的屁股。
  
  風幽派一直有心與鬼火蓮,自是派了不少的人在南疆周圍活動,周行書一出現在南疆地域,就被他們發現了,得知他的目的之後,便立即起了心思,趕在周行書之前片刻盜走火蓮,黑鍋卻是讓他背了個十足,最後引得邪教教主梵天親自追殺,一路上,他們見識了梵天的武藝,更是暗歎,還好有周行書這麼個冤大頭在,不然該倒霉的就是他們了。
  
  不僅如此,為了拖延時間,讓周行書有足夠的時間將鬼火蓮「藏」起來,他們還派出死士,沿途阻撓梵天,為周行書製造足夠的時間逃命,直到他一路逃回中原腹地,才罷手,等著梵天將周行書收拾之後,鬼火蓮的下落就徹底成名了,而周行書背後師門知道他死於梵天之手,必定要與邪教勢成水火,幾番爭執之後,就真是誰也說不清了,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周行書身後的門派與那邪教鬥得個你死我活,到時候必定會要引起江湖上不小的紛爭,不論正邪,勢必都被捲進來,等到中原武林都打傷元氣之後,利用鬼火蓮修習冰陰掌有所成的風幽主,舉派南下,就可以一舉掃平整個中原武林,成為武林霸主了。
  
  霜霜等人從君不諱手中看到情報,幾經推敲之後,所得出的結論,讓眾人心中都只覺得一陣寒涼,這風幽派的風幽主,當真是好算計,好謀略,若非夜來天的手伸得夠長,又正巧在北疆地域,因為一批貨物,捉了兩個風幽派的弟子,經過一番拷打,才得來了這些消息,而周行書不僅因為碰到霜霜,躲過梵天追殺一劫,更因霜霜身中寒毒,為了替她驅毒,而跟梵天協議,只怕,事情當真會按照那風幽主的設計,直到發展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勢態。
  
  那梵天的武藝,他們可是深有體會的,要殺周行書,卻是不難的。而周行書身後門派的實力,旁人也許還不知道,可是與周行書相交多年的君不諱,可是十分清楚的。更不消說,得了老瘋子半甲子功力的霜霜了,須知,那半甲子的功力,加上他三腳貓的功夫,足以讓她行走江湖,即使江湖上名門正派的同輩子弟,修習多年的功法也未必就比得上她這短短一個月的所成,可見一般。
  
  那風幽主一番算計下來,將莫小小,周行書等人全部席捲,此番看來,周行書還真是多虧了半道上碰上了霜霜,不然的話,只怕,早就死在了梵天的手下,讓那風幽主的計謀成真了。而那風幽主見一擊不成再施一計,派人一路追殺周行書,更是連莫楚歌也被他算計進來,不得不擇路而逃。
  
  即使是他們住在夜來天的這段時間,夜來天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次的襲擊,明的暗的,刺殺,下毒,花樣盡出。只可惜君不諱本身實力也是超群,夜來天裡的守衛也很是森嚴,那些刺殺的沒能成功,而下毒的,有小醫仙在,就更加是只能鎩羽而歸。這也是為什麼到了後期,他們都攛掇著要霜霜來做飯,莫小小給她打下手的原因之一。
  
  「如今,你們有什麼打算?」君不諱將手中的情報扔到桌上,然後懶洋洋的將整個身子都偎進那張八仙椅當中。閒閒的道,今天總算是讓他心頭稍稍舒了一口氣,因為,周行書今兒給他送了五百兩銀票來了,當做是這次情報的酬勞,先前他預付的那一筆,一共是一千五百兩,可都落入了霜霜的口袋,這一個月以來,除了日常開銷,住宿所花費的錢財,周行書一行人等於是一個子都沒有出。
  
  那些個前來刺殺的,得花他多少的人力去阻攔,那些毀壞的東西,得花他多少的銀子去購置,還有那些下了毒,不能吃只能倒掉的各色菜式和酒水,又得花去他多少的成本吶。他以及他手底下的人,等於是做了一個月的白工,如今,送算是收回了一小筆,雖然還遠遠不及他所損失的,可是,雖然少,卻好過沒有,何況,他從霜霜那裡弄來的小吃方子,也為他賺回不少。這事,也就不要再提的好,以免那隻小狐狸追著他討要什麼專利費什麼的。
  
  聞言的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雖然氣憤的恨不得立刻將那風幽派的幽主捉了來,大卸八塊,片成薄片,刷了來吃,可是對於下面該怎麼做,卻是還沒有一點的頭緒也沒有。看來還得好好合計合計才是。
  
  「另外,還有一個消息,算是免費贈送的吧。」君不諱看周行書他們苦惱的樣子,端起幾案上的茶盞,用碗蓋撇去茶沫,啜了一口,才緩緩的開口,反正這個消息就是他不說,等出了門,遇到一兩個江湖人士,他們也定會知道,倒不妨大方些送出去,也可以讓小狐狸少找他麻煩一些。
  
  「下個月十五,在南山之巔,由天下第一莊廣邀天下英雄,召開英雄大會,其目的,一則聲討南疆邪教最近縱橫江湖,製造了不少殺孽,二則,就是針對你,有求必應鬼見愁周行書,殺人奪寶。而你的師門長輩也在受邀之列。」
  
  周行書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臉都黑了不少,他想方設法,不讓霜霜說出他家老瘋子的事,然後直奔夜來天,找君不諱這個傢伙出手相助,就是為了不將自己的師門牽涉進來,以免被人鑽了空子。旁的他不說,之說他那幾位師兄弟們,哪個不是江湖上叫得上名號,又惹了一大堆麻煩,被人到處追著要債的要債,追殺的追殺的,跟他們有過節的人,可以說,遍佈整個江湖,只是苦於捉不住他們而已。
  
  如今,他的師門都被拉了出來,到時候只怕他的事業就是個引子,還不知道要扯出多少恩怨來,弄不好真要受群起而攻之了。他的那群師兄弟們,個個都不是善茬,惹事的本事,那也都是能耐著呢。
  
  「依我看,我們不如先去武林大會,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後再想法子揪出那個風幽主來,讓天下人都知道他的陰謀。」霜霜將手中折扇一收,然後沉聲道:「反正,咱們手上,現在有夜來天找到的證據,還有兩個風幽派捉來的弟子,相信,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當然,霜霜雖然沒有行走過江湖,但也知道人心險惡,她自然也不會覺得,人家就一定會傻傻的站在那裡,等著他們前來推翻之前所有的一切,不僅半途會找人來追殺,說不定還會設下圈套,在南山之巔等著他們自己送上門去跳。所以,她提出來的意見,也就僅供參考而已,最後決定要怎麼做,還得看周行書和莫楚歌這兩個當事人怎麼決定。
  
  不過,霜霜眼珠子一轉,就盯到君不諱身上去了,她是沒有什麼江湖經驗,能力也只有一般,人際關係,呵呵就更是個零蛋,可是,君不諱不是啊,夜來天不是啊,他君不諱經營夜來天這麼多年了,多大一個情報組織啊,江湖上多少人即使是花錢買消息,還得欠他人情吶,他既然將這個消息提供給他們,自然是應當已經有了腹案,只是,他為人重利,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卻是很難讓他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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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7:40 |只看該作者
第 44 章

  吃足了霜霜的虧的君不諱,一瞧見霜霜那雙提溜轉的眼珠子朝他看過來,立刻就警覺起來,朝她挑眉看去,霜霜也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個不知是從樓裡哪位姑娘那裡學來的媚眼,完了還盡顯無辜的眨巴了幾下眼睛,兩人就當著一眾人等,肆無忌憚的眉來眼去起來,看的一旁本就黑了臉的周行書,更是臉黑得跟包爺爺有得一拼。
  
  重重的一咳嗽,周行書不著痕跡踱著步子,走到霜霜和君不諱之中,將兩人對掐的視線隔斷,這都叫什麼事,嫌他麻煩不夠多麼,不但要料理那些亂七八糟的陰謀,還得防止自己的好兄弟來撬牆角,誰知道這兩人這麼眉來眼去的,會不會王八看綠豆,就看對眼了呢,他可是很清楚,霜霜這妮子的心,可是還飄忽得緊呢。
  
  不止是君不諱,還有莫楚歌,他也摸不著邊際,總覺得他對霜霜也有一份別樣的心思,儘管他沒有太表現出來,對霜霜更多的是逗弄和調笑,真要算起親疏來,感覺還沒有對他的婢女紫苑來的親近。可是,他就是有種莫名的危機感,這是他身為一個男人的直覺。
  
  君不諱在視線裡瞧見了自己的好友的身影,不由得心中暗笑,看來,他這位好友這次真是載了,本來只對那黃白之物小心眼,如今又多了這麼個人,還是個不定心的,這以後可有的是樂子瞧,唔,他要不要也跟著他們的大部隊去南山赴那英雄大會的約呢?跟著一起去,得冒著被霜霜和莫小小聯合起來折騰他,可是,卻可以看足了自家兄弟的熱鬧啊,去還是不去,真是糾結啊。
  
  霜霜也是暗自欣喜,沒想到,這周行書的醋勁還真不小呢,別說是親近了,就連她跟君不諱眉眼交流,他都忍不住要跳出來當攔路石啊,這男人吃醋,怎麼這麼好玩,讓人忍不住想要再逗弄一番。
  
  一路上下來,她也不是木頭,尤其是這一個月裡,周行書更是將他男子主義發揮到了極限。每次她女扮男裝去樓裡勾搭美人的時候,他都非要跟著,哪怕只是一個勁的坐在一邊,抱著酒壺狂飲,在霜霜看來,那哪裡像是抱酒狂飲,更像是抱醋狂飲。想起那些畫面來,霜霜不由得笑出聲來。
  
  「笑什麼呢,傻妞。」周行書在她額上屈指一彈,瞧她笑得那一臉的詭異,八成不是什麼好事,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她臉上露出這樣的笑容來,他就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觸,就像是正被人算計著,這樣的感觸,可是他這一段日子以來,根據事實得來的經驗,甚是慘痛。
  
  霜霜撥開他的手,裝模作樣的撥弄了一番自己的頭髮,掩飾她剛剛的失神,撇撇嘴道:「我說,你們商量好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走了麼?」
  
  「還等你來問,我們都商量好了。」周行書白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腦袋,才緩緩的道:「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就是每天陪著我到外面去遛大街,記得穿得好點啊,可別丟了我的臉。」說罷,就往門口走去,還朝霜霜揮了揮手。
  
  霜霜瞪大眼睛,看著一個一個起身離開的人,一臉茫然,她剛剛出神的時候,錯過了什麼?怎麼她還什麼都沒有弄明白,他們就商量完了?就連小小的臉上,都是一副很無語的表情,她怎麼就不招他們待見了?撓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走在最後的君不諱可算是找到報老鼠冤的機會了,刻意停留在她面前,才緩緩的說:「商量重要事情的時候走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如果沒有一心二用的本事,還是集中精神,全神貫注的比較好吧。」說完,拋了一記媚眼,算是回贈給霜霜,如願看到霜霜愣了愣,然後才接著道:「小丫頭片子,這才叫做媚眼,就你那點火候,還差得遠了。」
  
  君不諱一番話說下來,可是將霜霜氣得夠嗆,這個姓君的,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要刻薄別人,勾引別人,瞧他那副故作姿態的樣子,彷彿就在嘲笑霜霜那不成氣候,故意搔首弄姿做出來的姿態,真是可恨之極。
  
  好在霜霜這段時間也算是氣順了,也不過糾結了片刻而已,既然他們都商量好了,而她只要全力配合就行的事情,不用費腦子,多好,他們應該不至於欺負她不知道計劃的始末,就故意惡整她的吧。唔,這話說得她自己都虧心,就看那君不諱的心眼,指望他能高抬貴手別嘲笑她,別亂上添亂,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來的更加容易些。
  
  隔天一早,霜霜和周行書穿著光鮮,衣衫亮麗的出門遛大街去了,周行書更是退去了臉上的易容之術,以真顏出現,兩人大搖大擺的在街上到處閒逛,霜霜更是抽空管了一把閒事,教訓了一群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惹來一片芳心暗許,讓她一面得意的到處擺手道謝,一面又暗自感歎,今天真是不知道要碎了多少顆玻璃心了。那副得瑟的樣子,看的周行書只恨不得一巴掌狠狠的朝她腦後拍過去,方才解恨。
  
  奈何霜霜如今雖然武功不如他,比起從前,身手卻不知靈敏了多少個倍數去了。原本就滑溜得不得了的她,此時更是像入了水的鱔魚,不使出幾分功夫來,可真是捉不住的,加上她的張揚,更是引來街上無數人的注目,讓周行書就是想將她扣下來,好生教訓都不容易,弄個不好,就會被人認為是有斷袖的趨向。
  
  沒錯,霜霜今日就是以男裝示人,美其名曰便宜行事。她那一身男裝打扮出來,就連歡場上見多了各種公子哥的青樓女子都忍不住要側目,更甚者,趨之若鶩者,大有人在,何況是這大街上,平日裡都不常出門的閨閣女子。一路上那個引人注目,大有潘安宋玉上大街,供人圍觀的架勢。
  
  跟在她身邊的周行書,明明也是一身藏青色的袍子,也是玉冠束髮,可是跟她那一身的白色衣裳比起來,可就差了個不是一分兩分了。更不要提,他手上還提溜著一路上下來,大媽大姐,姑娘阿姨因為霜霜美色而送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就活脫脫的成了霜霜的跟班了。本該是主角的周行書,如今卻是生生被人完全忽視,只差沒有被人擠到一邊去涼快去了。當真是本末倒置的厲害。
  
  到了午間,兩人在一家酒肆裡歇腳,周行書已經是一身疲累了,他從來不知道遛大街是件這麼累人的活。以往就是趕一整天的路,也沒有今天這一個上午來得辛苦,今天本就是月初,恰逢集市,大街上人滿為患,偏偏霜妮子還那麼招搖過市,生怕別人沒見著她一樣,使勁往人堆裡扎,而他因為擔心人潮會將兩人擠散,只好使勁的撥開人群,跟著她往人堆裡擠。那經歷,簡直不堪以言表。
  
  之前還沒有什麼感覺的霜霜,待到坐下來,才覺得累,畢竟一上午,她可是忙活個不停,好幾次差點跟人打起來,她養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傷,算算加起來,一個月的活動量都沒有今天一上午的多,這一坐下,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在抽筋一樣的疼,疼得她一陣齜牙咧嘴,簡直就像要了她小半條命去了。
  
  「累壞了吧,活該。」周行書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張嘴就灌下去了,尚覺得不夠解渴,又倒了一杯喝下去,才覺得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那副豪邁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翩翩佳公子的做派。瞧得霜霜那齜牙咧嘴的樣子,他可是一點都不同情她,誰讓她一上午那麼能蹦躂,自己蹦躂就算了,還要時常拉他下水,害得他也累得夠嗆。
  
  霜霜自知理虧,嘿嘿的朝他一笑,然後拿了一個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李子,用帕子擦乾淨,討好的送到他面前,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那副狗腿的樣子,可真是跟她這一身的打扮反差太大了,以至於旁邊一直注視著她的一眾人等,都差點將口中的酒水噴出去。
  
  周行書挑眉,哼了一聲,果斷的道:「不吃!」這死丫頭故意的吧,那李子看上去又青又硬,肯定是又酸又澀的,她倒好,就拿這青澀的來討好他,有她這樣賠罪的麼?
  
  霜霜見他不吃,嘴裡嘀咕了幾句,周行書隱約就聽到「浪費」二字,然後就瞧見她將手中的李子送到口中咬下一大口,頓時眉毛鼻子都皺成了一團。娘喂,真酸,酸得她都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然後毫不猶豫的將口中那還沒有咬上一兩口的李子給吐出來。
  
  剛剛將李子吐出來,隨即就聽到周行書一記嗤笑,霜霜不由得解釋道:「青的也不都是酸的嘛,我不是瞧著扔了可惜了麼。」
  
  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合著她剛剛就是拿自己不愛的東西去給人家賠罪呢,真是沒誠意的緊吶,怪不得他剛剛瞧上去那個臉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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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7:48 |只看該作者
第 45 章

  這頭霜霜跟周行書正鬧著小彆扭,那頭找麻煩的人就來了。霜霜眼睛一亮,看向周行書,然後一改先前弱勢的表現,十分淡定的倒了一杯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眼神玩味的看著朝他們走來的幾人,看的周圍一直悄悄關注他們倆個的人,一愣一愣的,更甚至還有人發出了驚疑的呼聲。
  
  來人氣勢洶洶衝到他們面前,甚至連兵器都已經拔了出來,為首的那個更是口出惡言道:「你就是周行書那個惡賊?還有你,便是那個跟他同流合污的姓莫的小子吧?果真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怪不得外頭人都說你們倆勾搭成奸,有一腿,如今看來,這謠言卻是不不不信呢。」說罷,還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今天第幾波了?怕不是這個數了吧?」霜霜先是挑眉,然後看了周行書一眼,屈指比了一個七,看到周行書冷笑,沒好氣的扔了一個白眼過去。她的臉也不過就比前一陣子要稍稍白了幾分,但是距離小白臉的標準還是比較遠的吧?這些人都不帶腦子出門的麼?於是狀似無意的晃動杯子,卻在下一刻,將杯中的茶水朝那幾個人身上潑了出去。來人不曾預料到,被她潑了個正著。
  
  霜霜連忙放下杯子起身,不過卻也沒有離開座位,只是朝著幾人抱了抱拳,才緩緩道:「啊啊啊啊啊,諸位,真是對不住了,小子一時手滑一時手滑啊!」那一連串的「啊」真是唱做俱佳,讓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演的,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酒肆裡不少人都沒能忍住,悶笑出聲。
  
  來人乃是青城門下弟子,仗著自家掌門在江湖上有那麼幾分薄面,仗著自家門派在江湖上有那麼幾分地位,走到哪裡不是學那螃蟹橫來橫往的,這連口都還沒開呢,就先給人用茶潑了個全身,幸好霜霜和周行書逛街累了,又兼著天氣熱了,霜霜要來的茶水卻是不燙的,否則,就這天氣,一杯滾燙的茶水潑過來,還不得立馬起泡。
  
  而霜霜那副樣子,更是將他們刺激了,當中居首的一人,也是承接了霜霜那一杯茶水一大半的一名弟子,咬牙切齒的衝上前來,一把就要去揪霜霜的衣領,另一隻手揚的高高的,就要往霜霜的臉上揮過去。口中還大叫道:「小賊,看爺怎麼收拾你。」
  
  只可惜,如今的霜霜卻是那麼好惹好教訓的麼,顯然不是,只見霜霜一個矮身,躲過那只朝她伸來,要抓她衣領的大手,順勢一腳朝人家小腿骨踢了過去,只聽見啪的一聲,眾人就瞧見原本氣勢洶洶要教訓人的那位,整個人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摔了個狗□不說,翻過身來就抱著自己的小腿嗷嗷的直嚎。可見霜霜剛剛那一腳雖然不曾用上十分的力氣,卻也足有七八分了。擺明了就是不滿那廝先前說她是個小白臉來的。看的周行書嗤笑不已。
  
  一干青城弟子,見自己大師兄被那白衣的賊子暗中一腳就踢翻在地上,紛紛圍了上前詢問情況,然後聲討霜霜不講究江湖道義,暗中施以黑手,不是好漢所為,聽的霜霜白眼翻個不停,然後嗤笑不已。他母親的。她如今都成了他們口中的惡人賊子了,你幾時見過那個惡人賊子會跟人講究江湖道義的,還好漢所為,他們是腦子被驢給踢了吧。
  
  霜霜踢了踢腿,活動了一下身子,打算跟人開打,說白了,她就是個暴發戶,想找個人來顯擺一下,上午教訓了登徒子,可是沒奈何那人就是城裡一個紈褲,身邊雖然也帶了幾個打手,卻是不怎麼成氣候的角色,霜霜不過三拳兩腳就給解決了,自己這大俠癮都還沒有過足,就完事了,讓學武有段時間的她,深感不渝,眼下正巴巴的等著人來找麻煩,好試試自己學的武藝究竟如何,反正她打不過,還有周行書在嘛,總不會看著她被別人打不管吧,再不行,她學輕功是幹嘛用的,不就是在危急關頭用來逃命的麼。
  
  霜霜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才決定不忍那青城派弟子的挑釁,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招呼的。好在一旁的周行書雖然對她的這種想法表示十分的不屑和恥笑,但是卻也如她所料一般,真有什麼狀況,一準是要動手的,反正他行走江湖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了,現在,更是眾矢之的,倒也不怕再多加上一個青城派了。
  
  說話間,霜霜就已經跟人打了起來,一拳一腳的,她倒是打得痛快,奈何酒肆裡的其它客人可就遭殃了,別說是坐下來好好喝酒了,就是想蹲在一邊去看熱鬧,都得當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漫天飛舞的盤子,筷子,以及各色原本應該算是美味的菜餚給波及到。身懷武藝的,拎起酒壺,換個位置繼續喝,那沒有武藝的普通百姓,就只能灰溜溜的沿著牆角悄悄的往外溜走了。
  
  霜霜極是痛快的將人痛揍了一頓之後,才一腳踏在人家大弟子的背上,把玩著她那把玉扇,道:「你們這些個不開眼的,大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玉面邪君秦霜,咳咳,秦爽是也。少拿小爺我跟莫楚歌那廝混為一談,他有小爺我這麼瀟灑麼。」
  
  說到一半,霜霜差點將自己的大名給報出去了,哪有男子取名霜霜這樣的疊名的,那個「霜」字在喉間含糊了一聲,改了個聲調,變作秦爽脫口而出,自此之後,玉面邪君秦爽之名,算是正式踏足江湖了。
  
  霜霜的話一出口,周行書跟著就翻起了白眼,她還玩上癮了,連行走江湖的名號都給擬出來了也就罷了,還非得用男裝示人不可,當真是打算上演一出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戲碼,只怕將來不少江湖人士得知她乃是女兒身,有多少人會要惱恨的戳瞎自己的眼珠子。
  
  「諸位青城派的江湖同仁,周某知道下月十五,在南山之巔,你們舉辦了一場英雄會,煩請各位將周某的話,傳給其他的江湖同仁,前段時間有關周某人的傳言,周某自會到會向天下豪傑做個交代。」周行書起身,將霜霜從那青城弟子的身上拉開,緩緩的道。
  
  霜霜這妮子,打了人家也就算了,還把人家踩在腳底下,可就有些過分了,這妮子初入江湖,還有不少東西要學呢,雖然眼下卻是將青城派給得罪了,不過,看在他們背後師門在江湖上的名望,以及他們那些師兄弟們的在外的名聲,打便也就打了,將來到人家掌門面前,也不過就是門派弟子之間的武藝切磋,他們技不如人,挨了揍也是無話可說的,但是,你打了人家,還踩在人家背上,可就是實打實的侮辱了,將來人家師門長輩要替他門下弟子出頭,便是師出有名了。
  
  說白了,得罪人家不要緊,就是胖揍了人家一頓也沒有關係,但是要有合理的借口,要有個說得過去的名義,欺負人家不要緊,但是不能留著尾巴給人家抓,江湖上的門派眾多,哪家沒有一兩個武藝高強的長輩,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樣的事,在江湖上又不是什麼百年不遇的。除非是天生就是死對頭的門派,一般還是注意點的好,一般得罪也就算了,只要不往死裡頭整治,不辱其師門顏面,長輩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揭過就揭過了。
  
  霜霜被周行書拉開,倒也不生氣,知道周行書出來給她收拾攤子了,也就沒有她什麼事了,轉個身一屁股坐到長凳上,一隻腳抬起踏在長凳的另一頭,提溜起掌櫃先前送來的酒水,也不取杯子,對口就灌,這個時代的酒水,也就是谷子釀造的,度數不高,跟米酒度數差不多,就霜霜的酒量,都能灌上個兩壺不醉,怪不得古時候的人,能出那麼多千杯不醉的酒中豪傑來,感情都是這麼個度數的酒,放眼現代,那可不是遍地都是酒仙酒神了麼。
  
  周行書見霜霜喝酒那個豪邁的樣子,額上青筋跳了跳,直想過去狠狠在她腦門上彈一指頭。她還真是玩上癮了,這等樣子,哪裡還有半分女兒家如水般的模樣,就是一般的男子,都沒有她這麼豪放的。奈何眼下青城門下的弟子都在,他卻是不能做得太過分,以免還沒有等到他證明自己並非殺人奪寶的罪名,就又傳出他有斷袖之癖的嗜好來,那可真是一世英名盡毀了。
  
  「諸位,周某今日尚有要事在身,煩請在座諸位將周某的話,傳達給其他江湖同仁,下月十五,周某自會證明自身清白。」周行書將他的意思,又重複了一遍,頓了頓,接著道:「另外,周某人雖然不是那等錙銖必究之人,但也不是聖人,那些個胡亂傳言,替周某臉上抹黑的人,到時候,周某也一定會向他們討要個公道的。」
  
  周行書一番話說得那個義正言辭,聽得旁人卻是哭笑不得,忍不住要白眼以對,就他還不是錙銖必究的人呢,那他鬼見愁的名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可不就是睚眥必報留下的名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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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就在霜霜將青城派弟子胖揍了一頓,周行書又以三言兩語將人唬住,弄得人家只能留下狠話,然後夾著尾巴速速退去之後,兩人又結伴在城裡各大酒樓,以及那些武林人士出沒最多的地方,來來回回的溜躂了個遍,足足三四天的時間,直到確定自己已經絕對的在眾位武林同道面前混了個臉熟之後,方才偃旗息鼓。
  
  他倆在外頭溜躂,夜來天裡,莫楚歌和君不諱卻是苦不堪言,那位小醫仙大人,莫小小不知道從哪裡淘來一張單方,據說是能治療男人那方面的特殊病症,端的是好奇的小醫仙,備足了藥材,一逮到機會,就要拿兩人試藥,可是讓這兩人叫苦不迭,而紫苑雖然在小小的治療之下,傷勢已經痊癒,奈何,面對救命恩人的用藥攻勢,卻也是愛莫能助,只能眼瞧著自家主子狼狽而逃。
  
  如今莫楚歌也好,就君不諱也好,大老遠見了莫小小,都會立刻掉頭繞道走,就怕被她給逮個正著,莫楚歌有著之前相處的經歷,總是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而君不諱就更加不用說,這夜來天本就是他的地盤,要躲一個莫小小還是不難的,只要他一直保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信念,不顧一眾手下的安危,小小要找到他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此下來,莫小小能折騰的,就只剩下一個可憐的傻大個天生了。等到一眾人等收拾好行李,去赴那英雄會的路上,分了馬車之後,天生非要去駕莫小小乘坐的那輛車的時候,霜霜才明顯感覺她那半路認的便宜哥哥神色不對,尤其是在面對小小的時候,頓時讓她覺得有種不妙的感覺。
  
  其實,若是說天生對小小表現出不對的神情,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誰讓她跟周行書出去溜躂的那幾天,是他被小小荼毒呢,可是,問題是,天生面對小小神情有異,那小醫仙莫小小在碰到她這傻哥哥的時候,竟然也顯得有幾分扭捏不說,更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拿眼珠子使勁的瞪他,這可就讓人玩味了,莫不是這兩人,一個試藥,一個被試藥的,還試出感情來了?
  
  秉持著八卦的精神,霜霜找了個機會私下裡把天生叫道一邊,一頓拷問下來,得出的答案,差點沒讓霜霜一個跟頭栽在地上去。眾人就瞧見霜霜雙眼瞪得老大老大的,哆嗦著手指著天生,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半天說不出話來,而天生則是一張臉憋得通紅,只差頭頂沒有冒煙了的愧疚表情。
  
  傻大個的羅天生,力大無窮的羅天生,虎背熊腰的羅天生,竟然被莫小小那個小胳膊小腿,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莫小小給,強,了?!
  
  莫說是霜霜,便是同行的其他人,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啦,而莫小小見他們之間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自然也就索性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大方的承認了下來,她就是用藥的時候,一個不慎,然後不小心中了給樓裡姑娘們用來增加興趣的藥物,然後就把被她藥倒了,沒有反抗餘地的天生給強了。
  
  從小學醫的莫小小,見多了男人光著膀子,甚至是裸著身子的樣子,如今也不過是發生了男女之間,最正常不過的繁衍後嗣的事情,除卻了最開始有一陣糗事被人知道的尷尬和羞澀之外,倒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反倒是天生這個傻愣愣的大漢,比小小還要扭捏。
  
  君不諱在一旁似笑非笑,目光在莫小小和天生兩人之間來回的轉悠,直到最後,才感歎了一句:「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沒想到小醫仙和天生兄弟竟然,真不知是該祝福你們,還是替天生兄弟掬把同情的淚水才好啊。」
  
  天生是個老實人,越是老實的人,就越是在意世俗禮節,他並不認為是小小怎麼他了,反倒覺得他是個男人,就該負起男人的責任來,既然已經跟小小有了那層關係,就得好好對人家,將人家給娶回去,給個正經的名分,雖然就一晚上,可誰知道,莫小小那肚子裡現在是不是已經有了他的娃娃了。
  
  這也是天生在霜霜的逼問下,壓根就沒有掙扎多久,就將實話給吐露了的原因,人家可是很有名氣的大夫,他不過就是個山野莽夫,也不知道那小小願不願意給他當媳婦,他的嘴笨,可還指望著這個能說會道的妹子去給他說親呢。
  
  霜霜這會著實是被雷到了,好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這兩人若是真的發展出超乎友誼非關親情的感情來,她倒是也樂見其成,可是這感情她卻是沒有瞧出多少來,兩人就已經直接上了本壘了,就像天生所擔心的那樣,指不定小小都已經珠胎暗結了。
  
  如今她倒是知道了天生的心思,就算是沒有多大的感情,她家的這位傻哥哥將來也必定是個好丈夫,顧家的好男人,雖然傻了點,可是勝在有擔當有責任心,可是那小醫仙那邊,她可還摸不著頭腦呢。看樣子,急需要跟她好好的談一談,確定一下那頭的心意,指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該籌備兩人的婚事了。
  
  霜霜只得讓大隊伍在半路上停下來,然後找了家客棧投宿,那客棧的夥計倒也是個有意思的機靈人,一瞧見霜霜他們一大群人,連忙揣著笑臉上前道:「諸位客官,是打尖或是住店,還是住店或是打尖?」這兩句話問得極是有意思,明明都是一個意思,偏偏他要掉了個個頭,問它兩遍,若是反應慢上一拍的,只怕還要尋思半晌。
  
  奈何原先對口頭交鋒最有興致的霜霜,如今滿腦子都是天生和小小的事情,哪裡來的那個閒心去跟那小二住店打尖的繞口舌,只不甚耐煩的道了一聲:「都有,趕緊帶我去上房。」然後就拉著莫小小往裡頭沖。
  
  那小二也是個機靈人,一見霜霜那不耐煩的樣子,知道這位客官眼下卻是沒有那個心思來跟他繞嘴,連忙將那嬉笑的姿態收了起來,急急的的追了上去,並且招呼了兩個打雜的小廝去幫忙搬行李,牽馬去後頭喂。
  
  霜霜拉著小小衝進客棧,從兜裡翻出一錠銀子來,啪的一下拍在了掌櫃的面前,道:「一間上房,給我快點。」那架勢就像是急著去救火似的,嚇得那年老的掌櫃差點沒有兩眼一翻,給她昏死過去。
  
  還是一個跑堂的小二機靈,立馬上前道:「掌櫃的,三樓還有幾間天字號的上房,我瞧著這倆位客官還有同伴,要不,我先領了這兩位客官上去?」
  
  那掌櫃的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忙不迭的點頭,示意那小二趕緊將霜霜他們二人帶到樓上去,這哪裡像是來住店的呀,若不是這倆人出手大方,一下就拍了三兩銀子放在他面前,那架勢,倒是比較像是來打劫了。等小廝領著兩人上樓去了,才搖頭晃腦的道:「女子出來拋頭露面的,真是世風日下啊。」原來一路上乘車,霜霜也就捨了那身男裝,換回了女子的裝束。
  
  周行書等人跟著進來,就瞧見霜霜拉著小小往樓上衝,前頭的小二被她逼迫的愣是一路小跑沒帶喘氣的,不由得苦笑不得,卻也心知,眼下這會,她怕是滿腦子都只剩下小小和天生的事情了,旁的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也就只好跟在後頭,該去幫忙搬東西的搬東西,該去登記住店的去登記,該點餐的點餐,各司其職了。
  
  霜霜卻是拉著莫小小一路衝進了廂房,然後還沒等小二按照慣例詢問需要熱水什麼的,就將人直接轟出去了,並且將房門給鎖了,才拉著小小在桌子邊上坐下來,擺出一副準備好好談談的架勢來。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看的莫小小一陣好笑,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情,卻是放鬆了不少。
  
  「那啥,你是大夫吧,那方面的事,也不用我多說吧,我就直接問了,你,會懷孕麼?」霜霜見小小臉上有了笑意,知道她現在心情卻是比先前路上要輕鬆了許多,本來還想循序漸進的打聽,現在卻覺得,眼下只有他們兩個,這事還是早點問清楚的好,便立刻單刀直入,切入話題。
  
  莫小小被霜霜的話問得一陣尷尬,臉上緋紅一片,心中不由得歎息,霜霜這丫頭問話也真是直接,讓她連緩衝的餘地都沒有了。這麼隱私的問題,若是旁人來問,她非要撒一把毒過去不可,奈何,偏偏就是她這妮子。只好羞澀的搖了搖頭,小聲的道:「我有煎藥來吃。」
  
  莫小小是大夫,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倒是比這世間的女子知道的要多了不少,更是清楚那事之後,要吃藥避孕,說起來,這倒是省去了發生意外情況的可能性。事實上,霜霜也覺得她若是這個時候就有孕的話,絕對是件很麻煩的事,這個時代對女子的禮教束縛,像未婚先孕這樣的事情,絕對是要去浸豬籠的,雖然莫小小是江湖人,那些個流言蜚語的殺傷力對她沒有一般女子來得強烈,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當然,她本人可能不在意,可是她家那位傻哥哥可是絕對會很在意的。到時候還不得自責個半死啊。當然,如果是他倆有將來,成婚之後,要生幾個孩子,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確定了這件事之後,霜霜才算是真的切入正題,問出了她和天生都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我那個傻哥哥讓我來向你提親,想娶你回去做他媳婦,你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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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霜霜的話,問得小小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以為她就已經夠大膽了,雖然她跟天生發生了那樣的事,可是,她到底還沒有講這種事情宣之於口的膽量,她雖然是江湖人,可也知道,這種事怎麼說,都是不好聽的,就算她跟天生成婚了,讓外頭的人知道了,也是要拿來說事的,哪裡想到,霜霜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說出來,雖然,眼下只有她們二人,可是她也問得太過直接了。
  
  霜霜對於小小的沉默,只是挑眉,相處這麼長時間,她也算是有些瞭解小小的為人了,此刻見她臉上只有難為情和對她離經叛道的不可思議,卻並沒有看出有什麼不樂意的神色來,想來,她卻是不討厭天生的,於是霜霜開始細數天生的優點起來:
  
  「哎呀,你看,我家這個傻哥哥,雖然是五大三粗的,相貌不比周行書他們,但是,好歹勝在他個頭夠結實,雖然沒有君不諱那般的妖孽勾人,但是卻老實憨厚,不用擔心他會欺負你,就算他也沒有莫楚歌的風度,可是絕對是任勞任怨的,你看,就連我這個半路上認的妹子,他都尚且呵護備至,何況是將來的老婆孩子?這樣的好男人,可是不容易碰到的。」
  
  小小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要如何作答,雖然好像她說得都是那麼回事,可是,她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可是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究竟怪在什麼地方,便只能瞪大眼睛,一個勁的看著她,只恨不得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霜霜見狀,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立馬就拍板定案,道:「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小小被她那一巴掌拍在桌上給嚇得回了神,看她一臉的肯定的神情,到底什麼事就定下了?等到霜霜回話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將疑問問出口了。
  
  「當然是你跟我哥的婚事啊,等我們這次去參加英雄會之後,回來就給你們完婚。」霜霜之所以能這麼肯定的立馬就決定了兩人的婚事,一來是見小小對天生並沒有惡感,相反,可能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本著好事要趁早的原則,她可不得趕緊將這個嫂子定下來。再來嘛,她總覺得那個君不諱不是什麼好鳥,有這個妖孽在,實在是不能保證小小不會給他勾了魂去。要是那樣,她那個傻哥哥可就要悔死了。
  
  霜霜一向是個想到就要做的人,瞅了瞅時間,估摸著差不多是飯點了,得盡早將這事公佈給大家知道,便又風風火火的拉著小小下了樓,而周行書等人已經張羅著將行李都送到樓上的客房,然後點好菜,在樓下等著他們了。看見霜霜扯著小小蹭蹭蹭的就從樓上衝下來,很是無語一番,不過瞧她那神色,怕是已經問出答案來了。所以,對接下來霜霜宣佈的事情,倒也在意料之中了。
  
  原本應該是件比較棘手的事情,杯霜霜這麼一雷厲風行的折騰,倒是迅速拍板定案,敲定了。眾人迅速解決了晚飯,然後各自散去。而霜霜則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周行書溜出客棧,尋了一處地方,開始了當天的功課,扎馬步。
  
  等到隔天大傢伙上路的時候,分馬車就很自覺的,將霜霜和小小分在一輛車裡,然後周行書和天生駕車,而莫楚歌,君不諱和紫苑,以及君不諱帶的一個叫梅子的丫頭,則搭伙在另一輛馬車上。這樣一看來,倒真是雙雙對對。
  
  說起來,霜霜真的是很高興,先前小小跟他們的關係,其實可以說是債主的關係,雖然相處融洽,卻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而眼下,小小成了她的未來的嫂子,那可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懂不懂,那顆意味著,霜霜能更加不要臉皮的找小小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用來整人的藥物,而不用擔心麻煩到人家,誰讓他們現在是一家人了呢。她可是在這琢磨著,要怎麼才能讓君不諱那個妖孽好看呢,以報這一個多月被他狠宰的老鼠冤。
  
  沒錯,別看著霜霜在夜來天那一月裡頭,玩得風生水起,卻是不曾料到,到了最後結賬的時候,被君不諱擺了一道,痛宰了一筆,誰讓她平時老到前面樓子裡去溜躂,那君不諱居然給她整出了一筆誤工費,耽誤了他家的姑娘們接客,這筆帳算下來,竟生生宰了她三百兩,三百兩啊,雖然最後是周行書替她給的,也沒真的讓她出血,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因為這破事,就生生浪費了三百兩,就恨不得要吃人才好,君不諱這一刀真是宰得她太狠了。這三百兩給她,能當多少的用處啊,偏偏君不諱那廝得了便宜還賣乖,只說,三百兩已經是十分優惠的價了。把霜霜恨得那個咬牙啊。
  
  當然,在霜霜琢磨著怎麼收拾君不諱的時候,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將周行書的錢,視為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才會那麼惱火,只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她才會將周行書這個人也視作自己的私有物品,而周行書也瞧出了這一點,正努力的朝這個方向發展著。
  
  接下來一路上倒也平順,一竿子人每天除了看霜霜和君不諱兩人鬥法,折騰來折騰去,想方設法的讓對方難受,而小小和天生,自從兩人的事情被捅破之後,倒是越見大方起來,一邊是全心全意折騰鬥法,一邊是溫情脈脈,倒是熱鬧得緊。而這樣的熱鬧,瞧在周行書的眼裡,卻是有些眼紅得緊,一邊受天生和小小才刺激,一邊還要防著另外兩個人越吵越厲害,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吵出感情來,甚是疲累。
  
  路途就在這一群人吵吵鬧鬧,走了大半,離南山也不遠了,約莫還有一兩天的路程,離大會的日期,也還有三五天,倒是怎麼也不怕來不及的,所以,大家決定,在南山附近尋個地方住下來,順便好好看看風景,到處玩一玩,據說,南山附近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反正他們過去,也是受人聲討的,去得早了,從頭罵到尾,倒不如索性等別人都到了,他們再去,也就一次將問題對所有人都解釋清楚,省的沒完沒了的跟人解釋,遭人白眼。
  
  一眾人抱著這樣的想法,索性在南山附近的小鎮上住了下來,痛痛快快的在小鎮上玩了兩天,吃好喝好也休息飽了,養足了精神,這才慢慢悠悠的朝著南山去了。
  
  霜霜跟小小兩人扎堆在馬車裡,翻看著從小鎮上淘來的東西,拉拉雜雜一大堆,什麼胭脂水粉,釵環頭飾,甚至連錦緞布匹都買了不少,整個馬車裡堆滿了東西,霜霜和小小還不斷的翻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片狼藉了,偏偏兩人正在興頭上,連周行書進來勸解,也被霜霜給吼回去,然後依然故我的跟小小兩人你一樣我一樣的拿出來看,還時不時的比較一下兩人誰的眼光更好。
  
  這樣的情況,在另一輛馬車裡也在上演,只是那邊的兩個女子,說起來,都是婢女,到底主僕有別,不敢像霜霜和小小這麼放肆倒是真的。饒是如此,兩人也時不時翻出一兩件買的東西出來拿在手上把玩把玩,然後湊到一起,小聲的說上那麼幾句。
  
  就在霜霜正為一支銀質的鏤空簪子跟小小買的金簪做比較的時候,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雖然不是疾馳,但是慣性還是讓霜霜沒有反應過來,差點一腦袋撞到壁上,手中的銀簪都飛了出去,掉在亂成一團的物件裡頭。
  
  霜霜自得了一身的內力,學了功夫之後,性子卻是活跳了不少,又仗著有周行書給她在背後收拾爛攤子,脾氣倒是越發的大了起來,剛剛穩住身子,就抬手揭開簾子,將腦袋探出去,準備開罵。
  
  正準備發作的霜霜,哪裡會想到,口都還沒有開呢,腦袋也才探出去一半,就被周行書的打手一推,又給推回馬車裡來了。頓時就清醒了不少,這不讓她出頭,看來是遇到棘手的麻煩了。連忙給小小打眼色,然後從一堆的物件裡頭,找出了她的劍,說起來,這把劍還是她在小鎮裡,纏著周行書,讓他給買的,男裝的時候,她還能拿著那把玉扇耍帥,可是,女裝的時候,再拿把扇子當武器,就顯得有些奇怪了。而此時,小小也將一包包的藥粉拿了出來,遞給霜霜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緊緊的拽在手裡,她武功一般,說起來,連霜霜這個新入門的都還不如,所以,能仰仗的,也只有手裡的這些藥物了。
  
  霜霜見她也做好準備了,又將腦袋探了出去,試圖看看情況,好決定什麼時候出手,探出腦袋,就看見周行書他們正跟一個魁梧大漢在對峙。下一刻那大漢的話,差點沒有讓霜霜從馬車上掉下來。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不是最經典的打劫台詞是什麼。她還以為是多麻煩呢,原來只是打劫,以他們這一行人的身手,倒霉的多半是劫匪吧。霜霜剛想說點什麼,好讓那個看起來跟天生有得一拼的大漢自己走人,免得他們動手的時候,大漢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死小七,你他母親的便秘啊,都這麼一會了,還在囉囉嗦嗦的,打個劫而已,哪裡那麼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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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一聲嬌喝,讓那魁梧大漢頓時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從先前猛虎的狀態,變作小貓,乖巧得不可思議。頓時讓霜霜好奇了起來,而周行書聽到這一聲嬌喝,臉色神色變得極其古怪,霜霜一向察言觀色,自然沒有漏了他臉上的神色,這出聲的女子,必定是周行書認識的人,所以,他臉上的神情才會這麼古怪。就不知道是什麼人能讓周行書變臉了。
  
  就在霜霜猜測的時候,一道身影從對方人群中飛出來,用著輕功從一眾劫匪的肩上踩了過來,落地之後,就瞧見一竿子原本彪悍無比的大漢,乖得跟貓仔子似得,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挨罵。而那女子竟也理都不理他們,只是一個勁的戳著為首大漢的腦門,訓斥道:
  
  「小七啊,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呢,我們是出來打劫的,不是演大戲的,你要搶人家的錢財,還非得先吼上一嗓子,讓人家做好準備是吧?這要是放在平時也就算了,橫豎不過是些路人,可是,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陣子這條道上的男男女女多半是江湖人,你要搶劫人家,就得出其不意,直接一把迷藥撒過去,搜刮了錢財就得馬上退,不能讓人家知道我們的相貌,更不能讓人家知道我們的行蹤,你長這麼大的個頭,怎麼就是不長腦子呢?」
  
  那女子說完,還朝大漢的腦後「啪」的一掌拍了過去,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架勢,偏偏那大漢就是任打任罵,既不還手,也不還口,只一個勁的傻笑,然後近乎羞澀扭捏的對那女子道:「大姐,我這不是習慣了嘛,以後一定改,一定改。」說完,跟變了個人似得,轉過身對身邊的人吼了一嗓子:「你們這群崽子,都不知道提醒一下七爺我麼,七爺我記性不好,你們記性也不好麼?都他娘的是混蛋。」然後對女子陪著笑臉,打著哈哈。
  
  一眾旁人,顯然也是極為畏懼這女子的,竟也點頭哈腰的賠禮道歉個沒完,生怕女子發火生氣,他們就成了倒霉蛋,□練個要死不活,他們可是十分清楚,這女子的本事,說出來,也不怕丟人,他們這一窩子的強盜土匪,都敵不過人家一個小丫頭片子。他們可是被打怕了。
  
  「行了行了,就你,還教訓別人呢,說吧,咱們今兒要打劫的人在哪呢?」那女子顯然也十分清楚這大漢的脾性,倒也懶得跟他計較,只是將注意力放到了等著她去痛宰的肥羊身上。這話一出口,大漢們就像是找見了救星,終於能轉移這位姑奶奶的注意力了,便忙不迭的將手指向一直跟他們對立的周行書一行人。女子這才施施然的轉身,口裡還道:
  
  「哎呀,真是對不住各位了,我群這手下真是讓各——周師兄?」
  
  戛然而止,又半途換調,那女子的聲音頓時變得尖銳刺耳,雙目瞪圓,好像對於眼前的狀況,也十分的驚訝,而她一聲「周師兄」喊得兩邊的人都傻了眼,而周行書的眉角一直在抽,顯然是早就認出了那個土匪頭子,就是自家的師妹,柳依依是也。
  
  此女子正是周行書的九師妹,柳依依,老瘋子座下弟子一共十二人,老瘋子曾有言,一個月教一個徒弟,一年剛好輪一圈,現在霜霜雖然算是老瘋子的門下,卻是由周行書代為教授,嚴格的講,倒也算不得是老瘋子的徒弟,只是,也不能說就是周行書的徒弟,人家打的名號,可是代師收徒,所以,按照輩分來排,卻是要排到十三位去了。
  
  老瘋子此人的江湖外號就叫老瘋子,因為他為人總是瘋瘋癲癲,不著正經,明明算得上是武林中的宗師一個級別的人物,卻全然不會估計自己宗師級別的身份,但凡欺負他家的徒子徒孫的,一個准的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可謂極是護短,才不管你是有理沒理,扛不住他的拳頭,那就只能被他收拾。偏偏老瘋子一身武藝,也是出奇的高深,還兼眾家之長,江湖上愣是少有敵手,所以,即便是他門下一干弟子在江湖上惹了無數的麻煩,招惹來無數的對頭,可是真正將他們往死裡打的,卻還是沒有的。
  
  而這柳依依,就是老瘋子第九個徒弟,一手峨嵋刺使得那叫一個漂亮,端的是周行書這位師兄,也得小心應付,不然若是不不留神,也是要吃虧的。兼之柳依依相貌也算出眾,年歲又小,嘴也甜,又是唯一的一個姑娘家,愣是哄的老瘋子給了她不少的好玩意。還放話不准他們欺負師妹,所以,柳依依在一眾師兄弟們當中,也算得上是稱王稱霸的角色了。
  
  當然,如今他們這一派卻是不止一個女弟子了,老瘋子好哄,雖然才見了第一次面,對自己看得上的娃娃,倒也大方,瞧他可不就輸了半甲子的功力給霜霜了麼,第一次見面就送了這麼一份厚禮,雖然有周行書的原因在裡頭,可也足見老瘋子的為人了。
  
  「周師兄?周師兄!!」柳依依彷彿不可置信的確認了一遍,然後就像那蝴蝶一樣,朝著周行書翩然飛來,撲到周行書的懷裡,揪著他的衣襟,喃喃念叨:「啊,真的是你啊,周師兄,我可想死你,你也不來看看人家,人家天天在山上等啊等啊,就盼著你回來看人家一眼。你真是狠心。」
  
  瞧著柳依依那副樣子,只差沒有像是八腳章魚一樣,整個人都爬到周行書的身上去了。周行書被她捉著搖來晃去,額角生疼,連忙伸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奈何這柳依依也是個高手,哪裡那麼輕易就會被他制服,兩人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竟已經交手幾番,還愣是讓一旁武功差點的人都沒有瞧出端疑來。最後,周行書也拿她沒轍,總不能傷了她,只能由著她擠開站在一旁的霜霜,整個人都掛在他的手臂上。
  
  好吧,重點不是這個柳依依整個人都掛在周行書的手臂上,而是她竟然將霜霜給擠開了,擠到一邊去了。這段時間下來,誰不知道霜霜跟周行書是一對啊,雖然霜霜自己不承認,可是旁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就連周行書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這個柳依依一來,就直接強勢的將霜霜給擠到一邊去了,還充滿敵意的瞪了霜霜一眼。那個架勢,是個人都明白過來了。
  
  霜霜有對手了。而且還是近水樓台的類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倒真是讓人跌破了眼鏡,其他人不由紛紛朝霜霜看了過去。
  
  霜霜此刻也滿是心情不愉快,雖然她口中始終不肯承認,但是相處下來這麼長時間,別人也一直認為她和周行書是一對,這種觀念,她其實也算得上是半推半就了,如今突然跑出來一個人,帶著這麼明顯的目的,將她從周行書身邊擠開,頓時讓她有種領地被入侵了的感覺,哪怕那領地原先也許她並不在意。
  
  不管什麼時候,有競爭的物件,價值總是要比較高,同理可證,原先對霜霜而言,不那麼重要的事情,也就變得稍微有些重要了,比如眼下,她狠狠的盯著掛在周行書手臂上的柳依依,越看越不是滋味。這是古代吧,怎麼也有這麼不要臉皮的女人吶,真是恨不得剁了那雙爪子才好。
  
  霜霜的怨念,很誠實的傳遞給了周行書,以及周圍的一干人,讓人不自覺的退開好幾步,在她周圍,形成一個真空圈,讓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們可都是知道霜霜的脾氣的,惹毛她了,什麼損招都能使得出來的。可別一不留神就成了她的出氣筒,尤其是她現在看上去好像很暴躁的樣子。看戲是歡快的事情,可是被殃及池魚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周行書自然也是怕的,於是使勁的朝霜霜陪著笑臉,並且不斷的示意,這可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被迫的,他可是吃足了霜霜收拾他的苦楚,只是,眼下他卻是走不脫身,而且,不能不說,看到霜霜滿臉的不痛快,他就沒有一點得意的,霜霜的表現,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她並不像她口中所說的那樣不在乎。這倒是個好現象,那麼在這裡碰到他這位一向難纏得緊的九師妹,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雖然,他真的真的跟柳依依沒有除了師兄妹之外的任何關係和情分。不過,眼下就算他這麼說,霜霜也是不會信的吧。
  
  然而,周行書即使是再多陪幾分笑臉,再多討好幾分,眼下也無法熄滅霜霜眼底的怒火,須知,這女人一旦較真起來,那可是沒完沒了的,而且是油鹽不進的,即使是努力的陪著小心,也是很難溝通的,尤其是吃味的女人。所以,見到自己勸解無效的周行書,只好先努力將扒在自己手臂上的柳依依弄下來。
  
  「小九,你真是膽肥了,我記得你好像今年一年都不准少華山的吧,下來就算了,還在這裡佔地為王,當起土匪來了?」這柳依依可是在去年他們是兄妹們當中比試武藝的時候,落了個最後一名,分明身上還帶了老瘋子給的那麼多好東西,還輸給了比她入門晚的小十二,難怪老瘋子氣得跳腳,當下就宣佈要將她關在山上,好好習武一年,到明年師兄弟們比武,贏了小十二才准她下山。這才半年不到的功夫,她居然就在外面晃,還直接當起了土匪的頭子來了。
  
  「師兄開玩笑了,若是沒有師傅首肯,我哪裡敢下山來,還不是師兄這次的事情,引起了公憤,師傅才召集我們這一派的人悉數到場,來給你壯聲威,這裡是上南山的必經之路,所以,我才特地在這裡等候師兄的大駕,師兄如今這樣說,簡直是太傷我的心了。」柳依依聞言,先是一僵,然後才呵呵一笑,將緣由說了出來。說著說著,就開始變得嬌弱起來,一副弱柳迎風的派頭,更是直接將頭都靠到周行書的手臂上去了。
  
  霜霜見周行書一面問柳依依的情況,一面倆人卻是越靠越近了,氣得差點沒有噴火,看向周行書的眼光就更加銳利了。周行書接到霜霜刀子一樣的眼神,頓時升起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觸來,剛想解釋一下,結果,話還沒有出口,就瞧見霜霜冷哼一聲,一言不發的回馬車上去了。當下就知道這次麻煩大了。
  
  而柳依依見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自然也就不耐煩再做什麼土匪了,將名喚小七的一干土匪打法了,就拎著行李非要加入周行書他們的行列,如此一來,戰爭就算是正式打響了。
  
  霜霜每次看到柳依依,就會用那陰不陰陽不陽的皮笑肉不笑,夾槍帶棒綿裡藏針的話擠兌周行書更是將一眾整人的手段全用在周行書的身上去了,讓周行書好一陣頭疼,霜霜可是將對付君不諱的精神頭,全用來針對他,而身為他好兄弟的君不諱,就只會在一旁看熱鬧,還時不時幫著霜霜來一起整他,可是,若說他幫著霜霜嘛,卻又喜歡時不時的用些話刺激霜霜,讓她心裡頭添堵,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霜霜更沒有好臉色給他,而他的日子也更難過了。
  
  莫楚歌倒是還時常幫著勸一勸,奈何,勢單力孤,收效甚微啊,霜霜那邊,本就有個力大無比的羅天生,對她可是死忠的,而現在更是將小醫仙莫小小給劃分到了他們那一邊,加上總是玩無間的君不諱,也只能瞅準了時機再勸上兩句,平時,卻是不敢多話的。以免受到霜霜她們的群起而攻之。
  
  如此一來,周行書就夾在兩撥人當中,裡外不是,既想通過柳依依來證明一下自己在霜霜的心裡還是有些地位的,另一方面,又怕做得過火了,到最後收拾不來,那可就真是悲劇了,畢竟,霜霜的脾氣也是擺在那裡的,說是執拗還客氣了,簡直就是火辣,若是一個惱了,揚長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反正,她眼下身上可是不缺錢了。所以,這夾餡的包子的滋味,可真是讓他既歡喜,又煩惱啊。
  
  就在周行書逐漸成了夾心餅乾的過程中,他們一行人也終於到達了南山腳下,時間不緊不慢,正巧是大會前夕。而秦霜霜和柳依依的對戰,也隨著柳依依拋棄了那些劫匪,正式加入他們的團隊,一路鬥法到現在,方才算是步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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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8:35 |只看該作者
第 49 章

  南山之所以叫南山,是因為南山就是南疆和中原腹地的分界線,南山其實是一整條山脈的統稱,南山山脈上,有數十座山峰,延綿不絕,而他們今天要去的,召開武林英雄會的,乃是南山上,最高最險的一座山峰,也唯有這一座山峰被稱為南山。山頂上有個回龍坪,就是此次召開大會的地點。
  
  說起回龍坪,南山峰高,頂峰之處常年積雪不化,回龍坪說是在山頂上,其實真正論起位置來,也不過就是在山半腰上,回龍坪是一塊天然的花崗岩平台,一面靠山,一面是林,還有一面,竟是陡峭懸崖。他們唯一能上去的路,竟是掛在懸崖邊上那一根根的籐蔓,所以,說是英雄會,除卻主要目的,更多的門派長老,都是抱著讓自家弟子到回龍坪來顯擺一番輕工內力的目的。
  
  所以,每年召開英雄會,都會有不少門派的弟子前來,而各門各派之中,也會暗暗相互攀比,看看這一年裡,那家的弟子功夫最為長進,憑借自己實力上回龍坪的弟子人數最多。當然,有的門派人多,有的人少,為了公平,每個門派掌門都只帶了最心腹,最中意,門下最有潛力的弟子前來,而且,每個門派派出的弟子人數,不會超過十個。
  
  霜霜聽君不諱說起這些消息的時候,就搖頭,這些武林人士,真是每天吃飽了沒事幹,你開個武林大會,聚在一起切磋武藝也就罷了,還非要為了顯示自己家的弟子武藝多強,多厲害,選了這麼個破地方,每次帶來的還都是門派裡的精英,真要有那麼個有心人,製藥提前派人上來,埋上個數百斤炸藥,等到開英雄會的時候,點燃炸藥,就能將這些武林中舉手投足,跺一跺腳就能震翻小半個武林的高手們一鍋端了。
  
  她這話一出口,就被君不諱狠狠的嘲笑了一番,只說,那回龍坪上,山崖陡峭,花崗岩平滑如鏡,別說是安裝炸藥了,就是有點什麼出格的東西,都能一眼瞧出來,若是真像她說的那樣,這江湖上的武林大俠們,豈不是早就被人炸成了灰。也不會有每年一屆的英雄大會了。
  
  何況能去參加武林大會的,又能上得去回龍坪的人,哪個不是身手一流,且是武林之中叫得上名號的。更不要說,那些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和各家長老了。那可都是一個個的人精,只要發現稍有不對勁的地方,走得比他們在座的誰都快。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人一鍋端的。從來都只有他們不停的算計著別人的份。
  
  末了,君不諱還叮囑了霜霜一句,讓她少動那些歪腦經,眼下,怎麼拴住周行書才是正經,那柳依依可是每天一大早就起來,然後就纏著周行書不放的,再這麼下去,她的地位可就危險了,氣得霜霜差點沒有跳腳,然後惱恨的瞪著君不諱的背影從門口出去。
  
  這麼幾天下來,霜霜還真就跟周行書較上勁了,要不就一個字也不跟他說,一眼都不往他那邊瞧,要不逮著機會就是一陣諷刺,除此之外,霜霜火氣的最大體現,就是在飯菜上,誰讓她是掌勺呢,雖然客棧有的飯菜可以吃,可是早就被霜霜喂刁了嘴一干人,哪個還能忍得下去吃那做來做去,就那麼幾種做法的飯菜。於是,伙食上的剋扣,才真是手底下見真章,人家吃的是精緻美食,你就只能在一旁看著,嘴裡吃著青菜蘿蔔,如同嚼蠟。
  
  六月十五,天氣晴爽,艷陽高照。他們已經定好了去英雄大會的人選。小小和天生武功不行,留守在山腳下,而君不諱的婢女梅子,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被留了下來,莫楚歌那邊倒是將紫苑給帶上了。其他人或是武藝高強,或是本身就是事件的主角,一個沒落下,都整裝好,只等出發。
  
  周行書等人在大門口集合的時候,就瞧見霜霜一身男裝出來,雖然是一身男裝,卻難得的沒有拿那把玉扇,而是換了長劍,比平時那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卻是多了幾分英氣,有種雌雄莫辨的氣質,就連一直跟她不對盤的柳依依,在看到霜霜男裝出場的時候,也不由得眼前一亮,一路上,眼珠子更是時不時的就轉到霜霜身上去了。
  
  不得不說,霜霜男裝的扮相,實在是很扎眼,吸引的回頭率也是絕對的高,就連身為情敵的柳依依,也很難抵抗的住,更兼之霜霜今日因為事關重大,本就有幾分緊張,神色間,比之以往,更要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穩健和冷淡,那常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竟是憑空添了幾分冷硬的氣質,正是那女子最易動心的類型。哪怕你明明知道她是個女子,可是這一身男裝出來,也還是能讓同樣身為女子的姑娘們趨之若鶩。這才是霜霜這個人身上,最大的特質。
  
  天生駕車將他們送到南山山下,接下來的路程,就只能由他們自己行走了,山上樹木多,別說是馬車,就連馬匹也是寸步難行的。他們就只能送到這裡為止了。霜霜率先跳下馬車,朝山上看去,好生雄偉壯觀,延綿不斷的山林之中,一條大道顯而易見。
  
  南山山腳下,住了不少的獵戶,一到秋季,就是打獵的好時候,還有柴火,所以,山腳下的路,正是應了那句話,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他們順著大道往山頂走去,因為人跡罕至的關係,上山的路是越走越窄,越往深山上走,樹木越多,越茂密,甚至,他們還得拔劍,砍去一些枝椏,才能順利往前行。
  
  一路上,眾人除了趕路,幾乎沒有別的交談,他們都清楚,今天是場硬仗要打,他們那麼大張旗鼓的宣佈回來參加武林大會,也不知道那幕後黑手會布下什麼樣的陷阱等著他們,又或是直白的殺上門來也未可知,若是如此,那黑手必定是已經做足了準備,且不說回龍坪上的武林同道是不是能站在他們這一邊,就算能,人家有備而來,而那些門派掌門,又有哪個是肯服輸,聽別人指揮的,到時候一盤散沙,只怕人家還沒有打上來,就因著誰來同齡群雄而先鬥個你死我活了。
  
  當然,一路上氣氛緊張沉默,還有霜霜一定的原因在裡頭,這上山的一群人裡頭,最能耍些花腔,說些稀奇古怪,逗人開心的笑話的就是她,說她是調動氣氛的那個關鍵,倒也是不差的,可是,偏偏她正跟周行書鬧矛盾呢,又兼之見到柳依依總是纏著周行書,心裡頭越發的不痛快,她一不痛快,就使勁往前走,後頭的人怕走散了,也只好使勁的追,這樣一折騰下來,誰還有心思去管氣氛緊不緊張的。
  
  好不容易到達了回龍坪下方,隱約都能聽到坪上眾人交談的聲音了,這回龍坪當真是陡峭,那一整塊的石壁,光滑如鏡,且向內凹,在霜霜看來,完全沒有著力點,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不借助任何的外力爬上去,簡直難比登天。一時之間,竟看得有些傻了眼。
  
  眾人商議了一番,莫楚歌自然是帶這紫苑上去的,而君不諱則是帶著柳依依上去,至於霜霜,很明顯就交給周行書了,剛好是一人帶一個,倒是不算吃力。只是,顯然有人不樂意這樣的分配方式。
  
  柳依依揪著君不諱的衣袖道:「憑什麼讓周師兄帶她,你來帶我,我不要,我要跟周師兄一起上去。」說完,就往周行書身邊竄,捉住周行書的手臂愣是不撒手。
  
  幾人被她這麼一鬧,臉上神色都不怎麼好看了,霜霜更是立馬就跌下一張臉來,而周行書臉色也不大好看,至於君不諱則是很無奈的對周行書聳了聳肩膀,表示他已經盡力了,奈何有人不配合,他也沒轍,總不能讓他去強迫人家非得跟著他上去吧。
  
  就在周行書頭疼不已的時候,一旁黑著臉的霜霜,卻是突然之間變了臉色,滿面春風的走了過來,朝著柳依依一笑,那一笑之間,眉眼波光流轉,頓時就讓原先還吵吵嚷嚷的柳依依有些癡迷仲愣,然後幾人就看到霜霜笑著對她道:
  
  「依依姑娘,算算輩分,我該叫你一聲師姐的,以後,我就喚你師姐可好?」語氣溫柔如水,偏低的嗓音,帶著幾分刻意壓低的磁性,讓人不自覺的著迷,跟著她的思維跑了。
  
  「當然,當然好。」柳依依本就是在一眾師兄弟們之中長大,按說,應當不會被霜霜一個笑容就給迷惑了,然而,出於對她的保護,老瘋子一向看得緊實,她那些師兄弟們,沒有哪一個敢這麼帶著目的,可以稱得上半是勾引的跟她說話,她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姑娘家,就連君不諱夜來天那樓子裡的姑娘們,都還抵擋不住霜霜的攻勢,又何況是她。
  
  「我有些話要跟周,嗯,周師兄談談,你讓君不諱帶你上去可好?」霜霜見到她露出幾分癡迷的神色來,臉上更是飛出一抹嫣紅,就知道,這一招靈了。果然,就瞧見那柳依依半是仲愣,半是癡迷的,毫不猶豫的點頭。
  
  君不諱和周行書都差點沒有跌倒在地,他們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霜霜,竟然會用美人計,而且還是對同樣身為女子的柳依依用,最最不可思議的是,明明應該是她情敵的柳依依,她,她,居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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