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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我乃小鬼]冤家,別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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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4:46 |只看該作者
第 30 章

  不得不說莫小小真是厲害,她佈置在小院四周的毒藥,當真是起了作用,就連梵天這樣的高手,也只能站在院外滿是惱火的看著他們,只是,一直龜縮著不是辦法,他們總要出去補充糧食,不止如此,梵天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就這樣一直被困在外面,事實上,他也正在努力的想辦法,尋找能夠解除小院四周毒藥的方法。
  
  周行書出來的時候,莫楚歌和天生,都站在門口,小小的毒十分厲害,那門上的毒藥,沾著即會皮膚腐爛,而牆邊上,也佈滿了荊棘,那籐蔓也是有劇毒的,而且進過上一次有人突襲進小院來,小小還將奇門遁甲用在了牆上,倒是讓那些企圖通過高深武藝,用輕功飛進牆頭的人,吃了不少的苦頭去了。
  
  而梵天如今也被那些毒籐蔓給難住了,進退不得,很是惱火。他倒是沒有想到,那個小醫仙竟然還真有幾分本事,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被難住了。只是,若是這些人以為他們躲在屋裡,就能躲一輩子,那可就是異想天開了。
  
  周行書走到莫楚歌身邊,與他對視一眼,知道此刻梵天就在門外。打定主意要跟梵天好好談談的他,他們都服用了小小給的解藥,對門上的毒,卻是不畏懼的,只見他緩緩的走到門口,閒庭信步一般的自在,好像門外的人不是會讓他們致命的敵人,而他也只不是要與敵人談判,只是要出門散步一般的悠閒。
  
  莫楚歌和隨後而來的天生和小小,一臉詫異的看著他,不曾想到,周行書這個江湖上有名的吝嗇鬼,財迷,居然也有這麼書生的氣質,對,此刻的周行書,看上去,可不就是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麼。那副優哉游哉的樣子,還真是一點都瞧不出他是個江湖上的人呢。
  
  周行書拉開大門,咯吱一聲,眾人看到了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也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他們裡面的情況了,梵天此刻正在大門外。也是十分驚訝的看著周行書。
  
  「周行書,你膽子不小,明知道我要找你,竟然還敢出來?」梵天挑眉,他倒真是沒有想到,這周行書被他追了一路,每次都是拼了命的逃,就怕自己腳步慢了,今天竟然膽敢出現在他面前,是吃定了他被困在了門外,對那門上,牆上的毒籐蔓有所忌憚,拿他沒轍是吧。
  
  「梵教主,別來無恙。」周行書此刻的表象,完全脫出了他從前的碰到梵天就躲的那份樣子,反而一臉的淡然,好似已經退去了對梵天的恐懼,竟顯出一派超然來。
  
  「小小,麻煩你,解了這門口毒吧,來者是客,將客人拒之門外,實在不是待客之道,」周行書跟他打招呼之後,扭頭跟小小道,他今天要跟人家好好的談話的,這樣門里門外的,實在不是談話的好模式。
  
  莫小小看了他片刻,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打定主意要讓梵天進來,只好點頭,將解藥取出來,拿給他,周行書接過小小遞來的瓷瓶,在手上把玩了一陣,然後緩緩的道:「梵教主,我將解藥給你,請你入內,只想好好的跟你談談,關於之前的事情,還有貴教的寶物,至於談過之後,你要如何對付我,再做決定如何?」
  
  「原來,你折騰了這麼大半天,為的就是跟我談一談?」梵天挑眉,想了片刻,以他的武藝,只要進得了這張門,倒也不怕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便點了點頭應允了。
  
  周行書見他答應,知道這件事情,多半是十之八九了,只要有談的機會,就有化解他們之間矛盾的可能性,對於這一點,他有不小的把握。尤其是他手上的還有一件東西要給梵天看看。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件,有可能證明鬼火蓮不是為他所盜的物件。
  
  周行書將手中的瓷瓶拋給他,見他服用過解藥之後,抬手將他引了進來,莫楚歌卻在這個時候上前一步,企圖阻攔他,似乎對於之前梵天打傷紫苑還心懷恨意,一臉的警惕。周行書伸手一攔,將他攔住,別說他還有事情好好的跟梵天談,就算沒有,以莫楚歌的武功,也絕對不是翻天的對手,貿然出手,只會讓他自己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面。
  
  梵天對於他倆的行為,只是冷笑一聲,倒也不在意,他既然答應了要給周行書一個好好談話的機會,就一定會遵守諾言,只是,最終是不是能讓他放棄對他們的追捕,還要看周行書所要跟他的談的內容,是否有足夠的份量,讓他放棄。
  
  周行書就像是在招待貴客一樣,引著梵天進了書房,其他人跟在後面,也欲進去,卻被周行書擋在了外頭,只見他說:「這是我跟梵教主兩人的恩怨,一切的麻煩的起源也都是因為這個,所以,還是讓我們單獨談談吧。」
  
  其他人見狀,也只好停住了腳步,眼看著兩人走進書房,他們只好圍坐在院子裡的石桌邊,等著書房裡的兩個人出來。這一等,就等了近一個時辰,那扇關起來的門,才咯吱一聲,緩緩的打開了。
  
  周行書和梵天兩人從屋裡出來,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梵天,那張臉臭得要命,好像是有人欠了他百萬兩銀子一樣。而周行書雖然沒有像梵天那樣黑著一張臉,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臉色卻也十分的難看。
  
  「周行書,你最好能盡快找到我要的東西,否則,期限一到,我還是會要取你的性命的。」梵天臭著一張臉道。
  
  「梵教主,你放心,這件事情,即使你不說,我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不送了。」周行書點頭,冷冷的道,然後朝梵天抱了抱拳,竟然下了逐客令,讓等在外面的一干人大吃了一驚,也不知道他倆關在屋裡,到底說了什麼,臉色這麼難看不說,周行書竟然還敢對梵天下逐客令,當真是奇了。
  
  「哼。」梵天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也不理會其他人,似乎正在為一件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大為惱火,一副誰現在敢去招惹他,他就一定會將那人撕碎了的樣子,看的他們好生嚇人。
  
  梵天離開之後,莫楚歌和小小便立刻攔在了周行書的身前,道:「你到底跟他在裡面談了什麼,怎麼臉色都這麼難看,還有,梵天就這麼走了?他不是一直追殺你追得緊麼,你怎麼讓他放過你的?你們是達成了協議了?」
  
  莫楚歌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周行書眉頭皺得更緊了,好半天之後,才緩緩的道:「沒什麼,我只是向他說明,鬼火蓮不是為我所盜,現在也沒有在我手上,我答應他,在兩個月內,一定幫他找到鬼火蓮,代價是,換取兩顆鬼蓮子。」
  
  兩顆鬼蓮子,一顆作為霜霜治療寒毒的藥引,一顆給小小煉藥,算是個交代,畢竟,他事先接了她的單,為她去盜取鬼火蓮,卻一直到現在也未能將鬼火蓮交到她的手裡,怎麼說,也不能砸了他有求必應的招牌不是。
  
  「原來是這樣,那這麼說,咱們的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天生瞪大眼睛,看向周行書,腦子裡一向不怎麼複雜的他,知道梵天離開,自然直覺覺得危機解除,不用再擔心了,完全不曾發現眼下的氣氛正是詭異得緊。
  
  莫小小也好,莫楚歌也好,都直直的看著周行書,等著他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被人追殺,起因就是因為他盜取了鬼火蓮,才一個搭上一個,被捲進這場災難裡來的,如今,他跟梵天兩個人埋頭在屋裡,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事竟然就這樣算是完了,怎麼也說不過去吧。他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他們這段時間擔驚受怕的,豈不是很冤枉。
  
  奈何周行書卻是一點開口的意思也沒有,只是朝他們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有些倦了,便轉身走人,將他們都涼在一邊,讓人氣結。知道他走遠了,確定他不打算給他們解釋,這才無奈之下,紛紛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一群人都滿心的怨念,也就顧不上還在房裡等著人來解放她的霜霜了,霜霜等了老半天,也沒見有個人來將她從被子裡解放,不由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外頭到底怎麼樣的是死是活,好歹也來個人給她知會一聲啊,可將她鬱悶的。
  
  直到晚間,吃飯的時候了,一干人才想起,還有一個霜霜被裹在被子裡,上不得下不得,等他們到霜霜房裡,將她解放出來,霜霜第一件事就是往茅廁跑,解決了身理需求之後,才指著他們一干人一頓臭罵,一個都沒有落下。
  
  誰讓她差點就沒一泡尿給憋死了呢,早知道,就是渴死,她也不會喝那麼多的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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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4:59 |只看該作者
第 31 章

  五月驕陽,已經初見熱力,退去了春季的濕冷和寒涼,城裡街上的人們都換了舒適的輕薄短打,一輛從城門口駛來的馬車,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了下來,車上下來的,都是些俊俏的人,這留城雖然大,每天出入的人也是成百上千的,卻極少見到這麼一大群俊俏的人,街上的人都不由駐足觀望,只想著,哪怕是多瞧一兩眼也是好的。
  
  「這是到了麼?」馬車的簾子給人掀開了一角,一襲白色從裡面露了出來,略顯蒼白的手,被一雙大手扶住,然後,整個簾子都被掀了起來,從裡面下來一位少女,長得雖然不是絕色,卻也算的上是小家碧玉了,不過,身上那白絨絨的一片,卻是讓人看著就覺得額角細汗直冒,眾人皆知,端午一過,就算是入了炎夏了,誰還在這大夏天的,穿的這麼瓷實。
  
  「沒呢,眼下快要天黑了,再繼續趕路,今晚上要露宿野外了,所以,今晚在留城歇一晚,明兒一早再繼續上路,估摸著下午時分就該到了。」扶她下車的男子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捏了捏她的手,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怎麼手還是這麼涼呢?我再給你拿個暖爐來?」
  
  「不用了,我穿成這樣,已經很嚇人了,還抱著暖爐,那不是太駭人了麼。」少女聞言,連忙擺手,這一路上下來,她已經被人當成了怪物,都什麼天氣了,何曾見過像她這樣的還穿的這麼厚實的。
  
  「什麼嚇人不嚇人的,你可是病人,哪裡顧得那麼多,吶,暖爐拿著,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都已經披了狐裘了,還在乎這麼一個暖爐?」另一名紫衣少女從車上蹦躂了下來,手裡還拎著一個黃銅的暖爐,不由分說一把賽進白衣少女的手裡。
  
  車上下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霜霜他們一行人,而在這個天氣,還穿的跟個北極熊一樣的,除卻了中了寒毒,身體虛弱的霜霜之外,不做他想了。
  
  霜霜翻了一個白眼,好吧,她都已經是穿成了北極熊了,也不差這麼個小暖爐了。這大五月的,還穿著狐裘到處溜躂的,怕是也只有她一個了,得,人家要看笑話就看吧,反正也看不掉她一塊皮肉去。
  
  「你們在這裡等會,我去店裡看看,還有沒有上房。」周行書見幾人都下了車來,便將霜霜交由莫小小看管,然後去詢問住店的事宜去了。
  
  「行了,你就甭抱怨了,這麼上等的白狐裘給你穿著,你還嫌,周財神還真是財神爺啊,也虧得他那麼個小氣的性格,居然捨得花千金為你尋來這狐裘,你就知足吧。」莫小小見周行書進了客棧之後,才不由得惱火的戳了戳霜霜的腦袋,真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江湖上哪個不知道有求必應的周行書,那是個數貔貅的,從來都是只進不出的,他們臨出發那天,周行書獨自外出了一個多時辰,回來的時候,手上就拎著一個包裹,裡面裝的就是霜霜身上的這件白狐裘。這五月的天了,除了中了寒毒的霜霜,誰還需要這麼個玩意啊。倒是省了她一天到晚裹著棉被到處溜躂,這死丫頭穿了之後,還挑三揀四的,當真是瞧得人恨得牙癢癢的。價值千金吶,除了她,還有誰能讓周大爺花這樣的血本吶,估摸著周行書弄到那狐裘來給她穿,自己都心疼的半死吧。
  
  「呵呵。」霜霜聞言,只一個勁的傻笑。除了笑,她到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這一身雪白的狐裘,還真是省了她不少的事情呢,起碼不用背著棉被四處跑,省了不少麻煩。
  
  「行了,房間定好了,進去吧。」周行書從裡面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店小二,一個幫著將行李搬下車,一個將卸空的馬車拉到後頭去,卸了車子,好好餵養馬匹。而霜霜等人跟著周行書進了客棧,回了個自的房間。
  
  莫楚歌將紫苑送到房間,才回自己的房間,坐在凳子上,喝了口熱茶,心中思緒萬千,霜霜那一身的白狐裘,一直在眼前晃,看她那神情,雖然她自己口中還是不肯承認,卻能從眉眼之間,瞧出她心中的喜悅來。
  
  真是個好騙的丫頭,不過是一件白狐裘,就讓她樂得連眉眼之間,都掩飾不住,周行書這一招還真是一下就命中了。就衝著她最近一路行來,跟周行書之間的互動,少了不少的火氣,看來,那妮子失守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也不枉費他從中給他倆牽線了。
  
  莫楚歌啜著一抹不及眼底的笑意,緩緩的喝著手中的茶,若不是此刻心情尚算不錯,這樣粗糙的茶,哪裡能及得上紫苑泡的茶萬分之一呢,簡直是難以入口的,想到紫苑,這丫頭這次到真是傷得嚴重,要好起來,怕是還需要一些時候啊,身邊沒有她伺候,還真是不習慣呢。
  
  正如莫楚歌所想,霜霜此時,心裡頭卻是是掙扎得厲害,身上的白狐裘,一路上的悉心照料,雖然那張毒嘴還是常常氣的她頭皮發麻,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可是,周行書的一番心意,她若是還弄不明白,那可就真是傻了。
  
  她傻嗎?當然不,所以,她將周行書的心思瞧了個明白,若之前,他的退讓是出自好男不跟女鬥的原則,那如今,就是十足十的讓著她,包容她了,先前她還可以說,看不出來,反正,他倆一路上下來,也都是這麼吵架拌嘴走來的,可是這價值千金的狐裘往身上一穿,也就由不得她還說自己不清楚了。
  
  周行書有多摳門,一路上走下來,她可是深有體會的,別說是價值千金了,就是幾個銅子,他都能跟你算得清清楚楚的。完了,你要是欠了他錢,哪怕是幾個銅子,他都能時不時在你耳邊提起,讓你記得還上。這樣的一個人,你說他會無緣無故的花費千金,去買一件不論在哪個朝代,都絕對是奢侈品的東西來,只為讓她不覺寒冷?說他對自己沒那啥,誰會信吶?
  
  只是,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這麼糾結,她都糾結了一路了。不得不承認,她很拜金吶,對於某人這一擲千金的做法,甚是滿意,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啊,甚至都有幾分包袱款款,跟他走了的打算。
  
  正是這樣的心態,讓她先是有幾分心驚,然後有幾分心虛,然後不斷在心裡問自己,若是這周行書一直那麼小氣下去,她會不會也有想一輩子跟著他走的想法,只是,那答案,她自己也很茫然,跟著吧,就這樣吵吵鬧鬧的過一輩子,好像也不錯,生活每天應該都會很精彩。不跟著吧,就她跟她那半路上認來的傻哥哥,兩人一起過活,憑著她的本事,要生活的好點,倒也不是難事。
  
  其實,如果,周行書一直是那麼冷冷淡淡的,那麼,她可以想像的到,等到她許了三個願望之後,他們終有一天會分道揚鑣的,秦霜霜雖然只是個孤兒,只是個乞丐,卻有很強的自尊心,有記憶以來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保護好自己,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板凳的。
  
  好吧,她不會去貼人家的冷板當,可是周大爺啊,他居然偏偏就這麼大方了一回,偏偏就這麼赤果果的將他的心思袒露在了她面前,於是她糾結了。接受吧,她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呢,拒絕吧,咳咳,說實話,她還真有幾分不敢呢,而且也怕自己會遺憾,會錯過。她現在只是很迷茫而已,卻也不是對某人完全無感吶。
  
  別看著自己平時膽大妄為,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其本質,卻是個膽小,自私,懦弱的人,不但如此,還很小氣,說起來,這樣的品性,她真是十分好奇,周行書怎麼就看上她了呢。被他看上的人,別的不說,光是從花錢的態度上來講,那可就真是天差地別了。
  
  霜霜糾結了一路,卻不知道他口中的某人,早就已經將她看光光了,而且還視她為自己人,這對自己人和外人,錢的花法,又豈能一概而論呢,他是小氣沒差,可是,你幾時見他對自己苛刻過,就是露宿野外,那吃的,喝的,也絕對是事先準備好的,不差的,衣著的布料,用的也都是好的,進了城,投宿,選的也都是城裡有名的大客棧,從來不委屈自己。當然,這些好的,可都是給自己的。旁人卻是一點便宜都佔不到他的,就連救命恩人也一樣。
  
  所以,一個內人,一個外人,不過是一字之差,可那裡頭的區別,何止是天差地別四個字能形容的。
  
  周行書絕對就是這麼個古怪的人,他古怪的堅持,對金錢異常的嗜好,以及那不知道是正還是邪的行事,再加上他格外執拗,偏執的性格,以及睚眥必報的德行,這才有了江湖上人人提起都十分感歎的『鬼見愁』的外號。就他處事的態度,招惹了他,挖空心思的報復回去,還真是人見人愁,鬼見鬼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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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5:11 |只看該作者
第 32 章

  霜霜等人,梳洗掉一路的風塵之後,已經到了晚膳時分,一行人決定到樓下大堂用膳,順便從旁人的口中,瞭解一下最近江湖上的一些消息,他們當中,莫楚歌和周行書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老油條了,自然知道,除去一些專門買賣情報的機構,江湖上想要探聽消息,唯有這館子裡,才是消息最為靈通的。
  
  叫了吃食,百無聊賴的側耳傾聽,酒肆裡此時正是到了飯點,用餐的人絡繹不絕,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周行書幾人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然後,拉下了竹簾子,也算的上是一雅座了。當然,以周某人的愛財而言,別指望著今晚上的飯菜,他會一應買單,他可是上路之前就先聲明,霜霜的那份,他出,天生的那份嘛,看在這大塊頭是霜霜義兄的份上,他也忍痛認命的掏銀子了,莫楚歌和紫苑以及莫小小的份,可別指望著他再出血了。
  
  周行書的事先聲明,讓莫楚歌和莫小小都瞪大了眼睛,還以為他們能伴著霜霜的福氣,削一削這位只進不出的財神爺,哪裡知道,他竟是這麼的不顧身份,小氣到了這般地步,莫說是同為男人的莫楚歌,就連身為女子的莫小小,也只有搖頭的份,偏生他周某人油鹽不進,任憑你將眼珠子瞪出眼眶,他也不為所動,對於他這份厚顏,當真是讓人十分的無語了,果真是不負他只進不出的貔貅名號,
  
  對於他倆異樣的目光,周某人直接掏出一枚打造精細的金算盤,??啪啪就開始給大傢伙算賬,什麼幾個人的伙食,什麼標準要花多少銀子,幾個人住店,住什麼樣的房間,又要花多少錢,完了,還有額外加餐,購買乾糧什麼的,如何如何,說得口沫橫飛。一副你們不知道人間疾苦的痛心表情,看的人瞠目結舌。
  
  最後還是莫楚歌實在看不過去了,覺得周某人的行為實在是太丟男人的臉面,讓同樣身為男人的他,感覺太過可恥,才應承了下來,接下來的路途,直到抵達夜來天,一應伙食和住宿費用,都由他包了,周某人才滿意的將金算盤收了起來,止住了他的口若懸河。
  
  一路上下來,周某人的行為,受到了同行夥伴的深刻鄙視,除了霜霜,一來,拿人的手軟,她身上還披著人家送來的價值千金的狐裘,嘴皮子上,總是要放軟點的,二來嘛,她其實也比較贊同周行書的說法,莫楚歌和小小兩人,那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從來沒有為錢發愁過,所以,對錢的花銷,自然不甚在意,當然,周某人也未必就有過缺錢的時候,他只是純粹對錢有種古怪的愛好而已。可是,她卻是不同的。
  
  且不說前世就是個孤兒,到了這個不知名的時代,她秦霜霜過的,也是最最缺錢的乞丐生活,甚至還時常為填飽肚子而發愁,對於自己的花銷,她總有一種近乎苛刻的克制,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又會身上一個銅子也沒有,所以,若說周行書只是對錢有這古怪的愛好,那麼她對錢,就是有著不可動搖的執著了。因為她實在是過怕了那種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了。
  
  正是因為這樣,同行的幾人,紛紛都以怪異的眼神看待他倆,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倆都是摳字當頭,而且是沒得治的那種,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然後在莫楚歌應承了包路費包伙食的大綱之下,莫小小也應承了一路上需要消耗的藥品,別以為那些個藥材就不要花錢了,事實上,有些藥材,光是一副,就能抵得上他們這一群人一天的吃喝外帶住宿了,而且還是吃好喝好住好的那種花銷。
  
  話說回來,若不是飯錢由莫楚歌出,以周行書的性格而言,絕對不會選這城裡最大的客棧,因為這裡的消費最高啊,就更加不要說,選擇這樣的小雅間了。須知,雖然只是一副簾子相隔,這一頓飯的價錢確實差了了好幾成呢。
  
  不過,對於有人願意當冤大頭,他也是不介意的,反正,不吃白不吃,他們不吃,這錢也不會劃拉成他的,將霜霜安頓好,他也不跟莫楚歌客氣,桌上但凡精緻一些的飯食,他都會夾上幾筷子,塞到霜霜的碗裡,然後再自己開動。好在其他幾人一路上下來,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行為,倒也不曾多說什麼,只是逕自吃著飯食,然後豎起耳朵,聽著大堂裡的交談聲。
  
  聽了半天,也沒有獲得什麼真正有利的消息,幾人臉上都有幾分洩氣,不得不說,現在,情報對他們真的很重要,追殺他們的黑衣人,盜走鬼火蓮,嫁禍周行書的幕後黑手,還有逼得莫楚歌棄家外逃的,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同一個人才是。
  
  將所有事情聯繫起來,他們才發現,這個幕後的黑手,真是好大的手筆,先是打聽到了周行書受莫小小所托,去盜取鬼火蓮,趕在周行書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鬼火蓮盜走,順便嫁禍周行書,光是這一番算計,就已經不可小覷了,要達到這個效果,時間上不得不掐在關鍵點上,否則就不能成立,畢竟,那邪教的一干人等,也不是傻子,尤其是那梵天,能統領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成為邪教的教主,顯然不是什麼善與之人。
  
  緊跟著,策劃了周行書盜寶殺人的假象,引得江湖上的眾人圍剿,還有梵天在後頭緊追,逼得他上天入地到處逃命,而周行書一死,那鬼火蓮的下落就永遠成謎,而梵天也只能咬牙將這口惡氣給吞下去。畢竟,人死百了,盜寶之人都已經掛了,鬼火蓮的下落也就永埋地下了。
  
  那幕後黑手的算盤打得精妙,卻沒有想到,半路殺出程咬金,因為一時的疏漏,霜霜因著缺錢,去賭場撈錢,碰到了莫楚歌,讓那原本應該是完美的計劃,出現了紕漏,只是幕後黑手一狠心,將莫楚歌也給算計了進來。造成莫楚歌包庇,甚至是與周行書同流合污假象,讓唯一能證明周行書無辜的人,也成了他的同黨,真真是讓周行書百口莫辯。
  
  接下來,就是派出殺手一路追殺他們,只要他們一死,這件事情就永久成謎,再也沒有人能將鬼火蓮的下落翻出來了。而身為當事人的周行書等人都猜不透,究竟是誰算計了他,就算是梵天事後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來,也找不到那真正盜取鬼火蓮的人,那幕後黑手,倒真是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而周行書他們想從茶館裡獲得的消息,就是最近江湖上那些大門大派,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還有一些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和一些只見錢才會出手的灰色人群,比如像周行書這樣的人,有些什麼動靜,哪怕是一絲絲的動靜都好,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而那些殺手數次追殺他們,這麼大的動靜,怎麼也不可能一點苗頭都沒有的。
  
  除此之外,他們現在擔心的還有一件事情,追殺周行書他們的,有兩撥人,一波是暗的,也就是那些不知名的殺手,還有一波,是那些江湖上的正義人士,那些個名門正派的弟子們,別忘了,人家給他框上的,可是殺人奪寶的罪名,奪寶也就算了,還殺了不少人,那些個江湖正義人士,還不集結起來,共同討伐。
  
  這些也都算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可是偏偏,那些被奪寶被殺的,不僅僅是江湖人,更多的是各州各縣的鄉紳富豪,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平頭老百姓,你殺幾個江湖人,人家最多說你們是聚眾鬥毆,江湖事江湖了,官府倒也不會過多干預,可是那些鄉紳富豪,可不是江湖人,你殺了他們,可就大大的關官府的事情了。
  
  所以,現在別說是江湖上的人,就連官府,也發出通緝的海捕公文,四處要捉拿周行書,這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碰到江湖上的人也就罷了,了不起就是打上一架,實在不行,滅口也就算了,可是官府的海捕公文可不是鬧著玩的,且不說各州各府的官兵,就是每個衙門裡的大小捕頭,還有那些賞金獵人,可都是一把好手,還是你不能打殺的對象,但凡打殺了,那可就是跟官府作對,跟國家作對了。
  
  自古民不與官鬥,哪怕你是絕世的高手,人家官府調集一支軍隊來,任你輕功再好,也得被射成刺蝟。
  
  好在,他們身邊有個小醫仙,學醫者,對人體面部研究可是很在行的,所以,在莫小小調製的特殊塗料之下,一行人也只是在臉上少做了修改,就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這才安全的進城投宿,而不是只能露宿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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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5:37 |只看該作者
第 33 章

  「你們不要這副表情嘛,我們不是馬上就要到夜來天了麼,聽說夜來天的老闆君不諱的情報可是十分靈通的,又跟周財神是好友,他一定早就聽說了這件事情,一早就動手調查其中的內幕了,說不定,等我們趕到夜來天的時候,他已經查出了事情的始末了。到時候就能還咱們一個清白了。」
  
  霜霜見眾人臉色不渝,知道一路上下來,雖然大家都盡力的保持著良好的心態,可是,隨著事態的發展,心卻是一點點的往下沉,事情往越來越糟糕的情況發展,一行人早就已經身心俱疲了,現在唯一還能保持著的一點希望,就是君不諱,寄望於他龐大的情報機構,不說查出事情的始末,至少也要查出一些頭緒來,查出一些線索來,他們才有足夠的理由,讓那些討伐他們的人,退一步,給他們說時間來查清楚。
  
  尤其是官府方面,海捕文書一下,他們幾乎是舉步維艱,連進城都必須要小心翼翼的,何況是調查真相,這不易於是登天了。而他們眼下,最缺的就是時間,跟官府搶時間,跟幕後黑手搶時間。
  
  霜霜的話並沒有能安慰到幾人,除了當事人周行書依舊喝酒吃菜,其他人都是用牽強的笑來作為對她的回答。霜霜只覺得很無奈,同時還有幾分惱意,他們在這裡急的直跳,周行書這個當事人卻一點表示也沒有,只是一個勁的自顧自的喝酒吃菜,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須知,這些事情,針對的可是他本人呢,其他人不過是被捎帶進來的而已。
  
  越想越覺得這傢伙真是不像話,就在霜霜要發飆的時候,外面卻起了騷動,霜霜只好放棄想要在桌子底下狠狠踹某人一腳的念頭,起身,悄悄撩起簾子,朝外面看去。
  
  「老東西,趕緊走,臭烘烘的,我這裡可不是善堂,趕緊走。」店小二急吼吼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還時不時揮動著手裡的布巾,並且用手推搡著一個穿著邋遢,臉上也髒兮兮的老頭。
  
  霜霜皺了皺眉頭,那老頭被店小二驅趕,還是一臉的傻笑,看上去腦子好像不是很清醒,只是一個勁的不肯離開,在店小二去推搡他的時候,還用手與小二對著推擠,只可惜,那老頭好像因為許久沒有吃東西了,沒有什麼力氣,反而腳步有些虛浮。
  
  那老者跟小二,兩人就這麼在大門口推來擠去,店裡吃飯的人,大部分的人卻是在看熱鬧,甚至還有人揚起手揮來揮去,狀似趕人。口裡還不乾不淨的嚷嚷著:「死老頭,髒死了,一身的臭味,趕緊離開,別影響我吃飯。」
  
  霜霜皺著沒有欲起身,莫楚歌卻拉住了她,道:「霜霜,少管閒事的好。咱們現在自己的事情都還扯不清楚呢。」莫楚歌的意思很明顯,他顯然不願意這個時候霜霜再去出頭管閒事,他們雖然在莫小小的易容術之下,改變了臉部的一些特徵,可是,並不能保證,一定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尤其是霜霜她身中寒毒,在這五月的天氣下,還穿著狐裘,這樣的特徵太過明顯了。很難保證不會被有心人給盯上。
  
  霜霜有些不痛快的看莫楚歌,之前她對莫楚歌的印象一直還算不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的阻止,讓霜霜對他的看法出現了一些不太好的感覺,儘管知道他也是為了大局著想,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可是,出於她私人的感受,卻並不愉快。
  
  「讓她去吧,你不讓她去的話,她可是會記恨你的。」周行書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然後淡淡的說,莫楚歌對於他的話,有幾分驚訝,在他的認知中,周行書應該會站在他這一邊,跟他一起阻止霜霜才對,畢竟,他們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能避免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最好就避免。可是他卻反其道而行,著實讓人不能理解。
  
  周行書卻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喝酒,他所認識的霜霜,是個很識大體,很會縱觀全局的人,她亦很清楚什麼事情做起來對自己最有利,什麼事情是會危害到自己的,她一向很清楚,他們這一群人當中,現在就屬她的目標最大,也最容易被認出來,這一點,她自己應該也很清楚,可是她還是決定要去做,肯定是有她覺得必須去做的理由,當然,她覺得必須的理由,在他們看來,也許,很可笑。
  
  莫楚歌看了周行書片刻,確定他沒有表達錯意思,又看了看霜霜,知道她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決定,只好放開她。這兩個人的默契程度還真是到家了,居然在這件事上意見空前一致,讓人無法反駁。哪怕是投票,估計,現在也是他們佔多數吧,紫苑還沒有能夠下來吃飯,現在在座的只有五個人,就算莫小小站在他這邊,那羅天生,可是惟霜霜的命是從,怎麼算也是他們佔下風。
  
  霜霜甩開莫楚歌的手,朝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回轉了過來,走到周行書的身邊,奪過他正夾起菜的筷子,順帶連碗都一把搶過來,從碟子裡扒拉了滿滿一碗菜,沖周行書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臉皮,外帶翻了個白眼,才轉身走出去。
  
  周行書被奪去了碗筷,不知道怎麼又招惹了這位,只得苦笑一下,端起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心裡算計著,這筆賬回頭要怎麼跟她好好清算一下。倒是天生也放下了碗筷,跟著霜霜一起走了出去。
  
  原本還在起哄的眾人,看到一個女子端著飯碗出來,嘴裡就吆喝起來了,甚至還有人端起了酒杯,打算藉著酒意,上前跟霜霜搭訕,聊個幾句,順帶調戲一下,結果,還沒有走出去兩步,就瞧見小美人身後跟出來一個魁梧的大漢子,衝著他們在虛空之中揮舞了幾下拳頭,滿是警告的意味。
  
  不少人掂量了一下自己和大漢的區別,覺得對半沒有勝算,只得訕訕一笑,端著酒杯又坐了回去。而天生見他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也就收起了拳頭,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站定在了霜霜的後頭。
  
  「讓開。」霜霜走到門口,店小二跟老頭推推擠擠,那小二也不知怎麼的,一個踉蹌,腳下一滑,竟被那腳步虛浮的老頭狠狠推了一把,退到霜霜的跟前來了,霜霜只是皺了皺眉頭,避過小二退過來的衝擊力道,然後冷聲讓小二讓開。
  
  那店小二被老者推了一把,差點摔倒,滿肚子的火氣,正要發出來,回過頭來,卻看見霜霜和天生站在身後,忙收斂了脾氣,連聲道:「是,是,小的這就讓開,這就讓開。」
  
  這店小二能在這城裡數一數二的客棧裡頭跑堂,該有的幾分眼界還是不缺的,這女子雖然很是奇怪,這都五月的天了,還穿的這麼厚實,可是,那穿在身上的坎肩,可是純白的狐裘,聽說可是價值千金的,別說是一整件的看見,就是那狐裘上的一根毛,污了也不是他這一個小跑堂的能賠得起的。
  
  何況,這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塊頭足有他兩倍的大漢,瞧他那身的肌肉,還別說動手了,就是跺一跺腳,估計,都能把他一個小跑堂的給踩扁了了。這可絕對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說起來,這店裡的人,又有哪個是他這個跑堂的夥計能得罪的。就是再大的火氣,也只能嚥回自己的肚子裡去。
  
  霜霜沒有理會跑堂小二的心思,越過他,走到那老者的身邊,將手中的碗筷遞過去,道:「餓了吧,老人家,趕緊吃吧。」
  
  霜霜當過乞丐,也試過在那些客棧,酒肆門口乞討,自然也嘗試過被人像是轟臭蟲一樣的轟走。那還是她剛剛穿過來沒有多久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雖然從小在孤兒院裡長大,卻始終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不肯低下頭去過乞討的生活。她都已經兩天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了,餓得兩眼都犯花了,感覺有隻手在撓她的五臟,最後在生存的威脅之下,她鼓起勇氣到酒肆門口,想要向人家討口飯吃,卻被人用掃帚給打了出來。
  
  此情此景之下,這老頭跟當初的她多麼相似,當時若是有那麼一個好心的人,能賞給她一口飯吃,該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可惜沒有,這老頭看上去瘋瘋癲癲的,是不是也會有當初她那樣的感受,她不確定,可是,她自己卻是感觸頗深的。她不是聖人,救不了所有的人,可是,若只是一碗飯而已,她還是能夠做到的,當然,這也是她僅能做到的。
  
  老頭傻乎乎的朝著她笑了笑,然後搶過她手中的飯菜,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大口的扒拉起飯菜來,剛剛她也並沒有吃下去什麼東西,只顧著豎起耳朵聽大廳裡這些食客們聊八卦,看著老頭吃的很香,竟也覺得餓了起來,那感覺,有幾分像當初她被酒肆老闆轟出去之後,餓著肚子的感覺。只是,相比之下,她現在卻是可以在餓的時候,得一頓飽食,比之從前的境況,卻是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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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5:52 |只看該作者
第 34 章

  老頭將碗裡的飯菜吃乾淨,把碗筷遞給霜霜,然後咧嘴傻笑,從霜霜的角度看去,還能看見老頭那口黃牙上,還粘著菜渣子,若今天善心氾濫的人不是霜霜,而是任何一家的大家小姐,只怕,都要露出嫌惡的神情來,不得不說,老頭身上的味道著實是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澡了,臉上幾乎看不到皮膚原本的顏色了,顴骨聳得老高,咧著一張大嘴,外帶一口黃板牙,估計任何一個閨閣中的小姐,都會受不了,可惜,霜霜並不是長在閨閣之中,她也在社會最底層生活過,大多數的乞丐,都是這個樣子的,在她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並且,她雖然離開了那樣的生活,卻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對自己的過去,避之唯恐不及,只恨不得從來沒有那樣的過去才好。
  
  她從來也沒有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擺脫了乞丐的命運,就可以用鄙視的態度去對待那些人,那不僅僅是鄙視別人,同樣也是鄙視自己。所以,霜霜很是爽快的從老者手中接過碗筷,然後交到天生的手中,示意他再去盛一碗飯過來。這老乞丐很明顯是沒有吃飽,所以,才巴巴的望著她。
  
  天生本性憨厚,倒也不覺得霜霜這樣的做法有什麼不妥,轉身就大步往周行書他們那邊過去,十分豪邁的又盛了一碗飯,並且夾了許多菜,都堆成了一座小山,然後啪啪啪的又走回來,將飯碗塞給老頭,然後又站在一邊,當起了門神。
  
  老頭嘻嘻一笑,然後繼續大口的扒拉著飯菜。老乞丐吃完飯菜,總算露出飽足的臉來,然後,把飯碗往霜霜手裡一塞,然後哈哈大笑的朝霜霜擺擺手,竟然就這樣掉頭走了。這讓一群看熱鬧的人都笑笑的吃了一驚,他們原本以為,這老頭會趁機賴上霜霜,畢竟,這樣的小姑娘,應當是涉世未深的,同情心氾濫的,十分好賴上的。
  
  霜霜將碗筷遞給一旁看的瞪目結舌的小二,大步走回周行書他們那邊,然後大手一揮,喊道:「小二,我要加菜!」
  
  莫楚歌眉角抽了抽,她倒是好胃口,可是,他們的胃口卻是給她破壞得差不多了,他莫公子,什麼時候跟那樣的老乞丐打過交道,他可從來都是翩翩貴公子一個,什麼時候跟這麼邋裡邋遢的人接觸過,這些事情,從來都有紫苑幫他處理,根本就不用他費神的。
  
  霜霜自然也看到莫楚歌的反應了,不知道為什麼,先前那一絲絲的不悅,此刻所有的不渝都煙消雲散了,不但如此,反而覺得有幾許愉悅,好像能噁心到他莫某人,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霜霜的開心,感染了莫小小,原本還有些遲疑的小小,此刻也嘻嘻的笑起來了,她是個大夫,那老者也不過是醃漬了些,更加血肉模糊的傷者,她都見過,何況只是一個髒兮兮的老頭而已。
  
  說起來,倒是周行書的反應讓人覺得有些奇特,按說,他應該跟莫楚歌一樣,是個受不得髒兮兮的人,尤其從他平時哪怕是在野外露宿,也必定要好好清理一番,才會歇息的行為來看,這傢伙雖然談不上有潔癖,但是也絕對是個愛乾淨的,怎麼也不能容忍身邊出現這麼邋遢的人,就像當初他對霜霜的要求一樣,若是想要跟在他身邊,霜霜必須得將自己收拾乾淨了,身上沒有異味才行。
  
  可是,這次,周行書,居然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讓小二給他換了一副碗筷,就繼續旁若無人的吃飯吃菜,而沒有挑三揀四,言語刻薄一番,還真是奇怪的很啊,太不像他的作風了。讓霜霜無法不對他側目,她可不會認為,這人是因為喜歡她,而不得不忍受,他壓根就不是這樣的人。
  
  事實證明,霜霜的猜測果然沒有錯,入夜之後,大家都歇下了,周行書卻來敲她的門,霜霜犯困的打開門,就看到周行書一襲夜行衣在身,這一身明顯是有特殊活動的打扮,立時就讓霜霜的瞌睡不翼而飛了。
  
  周行書將霜霜往懷裡一攬,竟然就直接從窗戶飛了出去。還好霜霜知道此行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連忙伸手將已經到了嗓子眼的驚叫聲給捂了回去,只怕,他想單獨帶她溜出去的行為就要壞菜了。
  
  周行書不愧是做慣了那些個雞鳴狗盜的事情,誰讓他有求必應以往接過的任務裡頭,盜竊也是佔了很大比例的活計呢,那一身的輕功也使得出神入化,愣是沒讓人發覺一點動靜,就將霜霜帶到了城外。
  
  郊外樹林裡,晚間向霜霜討飯的老乞丐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看到周行書帶著霜霜從空中掠下,竟一招大鵬展翅,然後一記鷹爪朝周行書攻去,周行書抱著霜霜,不方便回擊,只得在半空中璇身,躲過老者的偷襲,然後朝旁邊的空地飛去。
  
  老乞丐一擊不成,以爪變拳,雙腳蹬向樹幹,借勢反身又朝周行書打了過去。周行書挑了挑眉頭,眼神變得銳利了幾分,霜霜跟在他身邊也有一段時日了,自然知道,周行書此刻倒是真的動了幾分火氣,竟然半途之中,掠過一棵矮杈的樹,將她擱在了樹枝上,然後以拳變掌,朝老者襲去。
  
  老乞丐見狀,眼睛一亮,哪裡還有半分在客棧向霜霜乞食的渾濁,竟是分外的銳利,老者大喝一聲:「來得好,小子,吃我一拳。」然後掄起拳頭跟周行書以拳碰拳,以掌對掌的打了起來。
  
  兩人打得動靜大,霜霜在樹枝上瞧得樂和,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周行書能大晚上的將她提溜了出來,估摸著就是為了見這個老乞丐的,肯定是有所依仗的,而且,她雖然不懂得武藝,感覺卻很敏銳,這兩人你來我往之間,絲毫沒有殺氣,純粹就是在切磋,再聯想到晚間時候,周行書的態度,就不難猜測,他跟這老者八成是認識的,那眼前這場打鬥,於她而言,可不就像是看武俠大片一樣麼,而且這可是真傢伙,實打實的,可不是電影裡頭吊威亞,一大堆的人在那裡扯著,嘩啦來,再嘩啦去。
  
  周行書和老者打了半響,對過一掌之後,停了下來,果然如霜霜所想,兩人只不過是在切磋武藝罷了,沒有動真格的,只不過,兩人的境況有所差別而已,周行書收勢之後,明顯有些氣息不穩,而那老乞丐,卻是抖了抖衣角,又抓了抓頭上已經結痂的頭髮,嘿嘿一笑。兩人武藝高低,立竿見影。
  
  「不錯嘛,一陣子不見,你小子長進了,能在老瘋子我手底下,不用內力走過五十招了。不錯不錯。」老頭一陣搖頭晃腦,若不是外表是在太過邋遢醃漬,倒還有幾分教書先生的味道。
  
  「老瘋子,每次都來這一招,你不膩味麼?」周行書挑眉,然後將霜霜從樹杈上帶了下來,拍了拍衣角,不是很耐煩的看過去。
  
  「去你小子的,老瘋子我誇你兩句,你還真以為你能飛上天了,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老乞丐呸了一口痰,然後指著周行書的鼻子罵道:「你小子真是能耐了,殺人奪寶,還讓官府發了海捕文書,全天下的搜捕你,真是給老瘋子我張臉啊你,你知不知道老瘋子我,為了你這破事,被那幾個老不死的都快給笑死了。啊,你小子倒好,連氣都不喘一下,居然還帶著個女人招搖過市。真是氣死老瘋子我了。」
  
  周行書見老乞丐罵得順溜,倒也沒有多不耐煩,只是伸出小指頭,摳了摳耳朵,這情形更讓霜霜確定他與這老者關係非同一般,這老頭子極有可能是他的什麼長輩,否則以周行書的性格,有人敢這麼衝著他,指著他的鼻樑大罵,他老早一劍刺過去了。
  
  周行書的態度,大大的惹怒了老頭,那老頭竟嫌破口大罵還不夠解恨,直接將腳上那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草鞋脫了下來,抓在手上就要衝上前狠打他一頓。周行書自然不會讓他用那散發著異味的草鞋劈頭蓋腦的打一頓,連忙閃過身子,躲避老頭扔的暗器。這要是被打中了,可是會要倒霉上好長一段時間的。他最近已經夠衰的了,就不用再加碼了。
  
  老者見一隻鞋子扔過去被周行書閃開了,惱恨的連忙將另一隻鞋子脫下來,也一併朝他扔了過去,口中還呀呀嘿嘿的一陣亂叫,那準頭,卻是瞄準著周行書的臉去的,成心要讓他好看。
  
  周行書見狀,臉色一黑,終於忍不住將軟劍從腰上抽出,橫空對那草鞋一劍刺去,然後幾個劍花,那草鞋就已經面目全非,壽終正寢,保管你再也看不出它的原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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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5:59 |只看該作者
第 35 章

  「夠了吧?」周行書冷冷的看著老頭,老頭卻是一陣亂叫,然後朝他撲過來,其速度之快,以周行書的武藝,竟然躲不開。被老頭撲了個正著。老頭跳到周行書的悲傷,漆黑的大掌朝著周行書身上各個部位,啪啪的落下去,嘴裡還嚎著:
  
  「臭小子,你這個臭小子,老瘋子我的這雙草鞋啊,陪伴了我好長時間了,你小子居然給它報廢了,你個混小子,你想要老瘋子我赤著腳回去不成,啊,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小混蛋。老瘋子我今天要清理門戶,打死你這個小混蛋。我打死你。」
  
  老者嘴裡嚎得淒厲,下手也著實用了狠勁,當然,只是一般武人打架的力氣,卻是半分內力也沒有用上的。而且,從他的口中,霜霜也終於確定了這老乞丐的身份,他竟是周行書的師傅,說實在的,她可真是沒有想到,周行書那樣的一個人,雖不說有潔癖,卻也絕對是個講究的人,居然會有這麼極品的一位師傅。
  
  瞧瞧他那個邋遢的樣子,還有瘋瘋癲癲的言行和作為,真是很難讓人聯想到一塊去。不過,倒也能解釋清楚,平時甚為講究的周行書為什麼晚間的時候,能夠那麼淡定的只讓小二給他換一副碗筷,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吃飯了,感情,他是早就見識過了這樣的陣仗了。說不定,還正是因為有這麼一個師傅,他才那麼講究的,物極必反所造成的後果啊,霜霜有些不厚道的想。
  
  周行書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將老頭從他身上扒拉下來,彼時,他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他此刻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火氣,堪比大廚房裡灶火的溫度了。
  
  「師傅!」陰沉的口吻,終於成功的讓老乞丐不再試圖再次跳到周行書的背上,安分了下來。只是那張髒兮兮的臉,此刻笑得像朵菊花,仔細這麼一琢磨,原來他先前竟是在逗弄周行書,就像是在逗弄一個孩子一樣。
  
  「不好玩,你小子嘴無趣了,眼睛裡頭除了錢,就在沒有別的東西了,一點都不如你其他師兄弟們好玩。」老頭砸了砸嘴,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試圖將髒兮兮的手,再度去扯周行書的衣角,卻被周行書嫌惡的瞥了一眼,閃開了。
  
  老者見他閃開,倒也不生氣,只是瞇著眼睛,笑嘻嘻的看向霜霜,道:「你這女娃娃不錯,還知道要賞給老瘋子我一碗飯吃,不錯不錯。」說完,還若有所思的盯著霜霜瞧了一陣,看得霜霜只覺得背上汗毛都一根根豎起來了。
  
  「你應該知道我深夜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吧?」周行書挑眉看老頭,然後嘴角扯起一抹算計的笑意,看的老頭打了一個寒戰,渾身上下不自在,習慣性的想要去捋一捋他的鬍鬚,卻摸到一個光禿禿的下巴,嗯,說光禿禿有些過了,下巴上還有油漬和灰塵,以及沾的不知道什麼,並且已經乾涸了的液體形成的一層硬殼。不由得覺得下巴一痛,他的鬍鬚啊,被人給一根根的拔光了,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這個小混蛋吶。
  
  老者感歎到,怎麼那幾個老不死的收的徒弟,一個比一個爭氣,一個比一個能耐,一個比一個孝順,怎麼他收個徒弟就這麼彆扭呢,這麼倒霉呢,別說是孝順了,瞧瞧他那副德行,連給他玩一玩都不肯,還孝順個屁啊。說起能耐,這回倒真是能耐了,玩到被人家滿天下追殺,還勞動官府發了海捕文書,只是,這種能耐,還是不要的比較好吧。
  
  「紅燒肉,辣子雞丁,蒜蓉排骨。」周行書見老頭一副明媚憂傷的看著天空,輕輕吐出了幾個菜名,然後就見老頭原本憂傷的臉孔瞬間龜裂,然後石化,再然後,就垂頭喪氣的拍著大腿,嘴裡還唸唸有神,仔細一聽,竟是:造孽啊,什麼徒弟啊,人情啊之類的詞彙。
  
  霜霜細細一想,周行書報出的那幾個菜名,可不就是今晚上,她們桌上點的菜麼,她還記得,讓天生盛第二碗飯的時候,天生怕不夠吃,將整份的蒜蓉排骨都直接倒進了碗裡,然後一併給端了過來,塞給了老者。
  
  霜霜心中大動,知道周行書這是在提醒他師父,晚上的那頓飯,是她秦霜霜施捨給他的,這年頭,什麼債都好還,唯獨這人情債卻是最難還的,周行書現在正在替她攜恩,威脅他師父呢。
  
  霜霜激動了片刻,就穩住了自己的心神,現在是關鍵的時候,她絕對不能表現得太過,對她而言,晚間不過是給了一碗飯給這老者而已,算不得什麼,更不會想到,憑著一碗飯,能得到多大的好處,可是,現在周行書卻拿這個來說事,那這裡頭的貓膩可就值得玩味了,也不知道這師徒兩人之間,究竟在打什麼啞謎,不過,對自己而言,肯定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
  
  「行了行了,小混蛋,淨幫著別人來欺負你師父我。我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小混蛋當徒弟呢。」老頭擺了擺手,似乎是認命了一般,然後走到霜霜的身邊,執起霜霜的手,竟是在幫她把脈。
  
  片刻之後,老者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霜霜的情況讓他十分的苦惱,老者抬頭看向周行書,瞪著他瞪了片刻,最後只得歎氣,算了算了,合該他倒霉,收了這麼個徒弟,偏偏他這徒弟還就看上了這個丫頭,最重要的是,這丫頭還真是個不錯的丫頭,還有一碗飯的人情擱在裡頭,他不出血都沒天理了。
  
  「你小子真是混蛋,真是個小混蛋吶,老瘋子我容易麼,哎,便宜你這個娃娃了。」老者哼哼了兩聲,然後刷的一下,解開了霜霜身上的狐裘,扔給周行書,心裡還特別的不平衡,這死小子平時那麼小氣巴拉的,對這女娃娃,倒是大方的緊。就是對他這個師傅都沒有這麼大方過,真是讓他心酸吶。
  
  說罷,老者提起霜霜的衣領,瞬間就將霜霜給提了起來,高舉過頭,然後大喝一聲,那原本乾枯邋遢的手掌,卻是對準了霜霜的天靈,然後一股股渾厚的內力,隨著他的手掌,輸入到霜霜的體內。老者竟是在以灌頂之法,為霜霜灌輸內力。
  
  周行書小心的戒備在四周,老者施以灌頂大法,為霜霜壓制體內的寒毒,是他和莫小小商量出來的,在尋到鬼火蓮去找梵天換取火蓮子來醫治寒毒之前,壓制她體內寒毒的方法,避免她不時的發作,凍成冰塊,萬一哪會她要是寒毒發作了,身邊又沒個內力深厚的高手,那可就真的真能等死了。
  
  恰好這老瘋子因為最近江湖上的傳聞,知道他必定會去找君不諱來幫忙,這才在半路上等著他,想來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可不就正好是緊趕慢趕的送上門來了。本來若是想要他出手,還真是不容易的,畢竟要耗費掉他半甲子的功力。
  
  偏偏這老瘋子,當真是個瘋子,做人做事,從來就只看心情,端看他明明是個武林高手,卻一點大俠的風範都沒有不說,卻喜歡扮作乞丐,還是個瘋乞丐,到處招搖撞騙,騙吃騙喝,就知道他的腦子有多不正常了。
  
  晚間的時候,他之所以沒有去阻止霜霜,一來是因為霜霜那樣做必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二來嘛,可不就是瞧見了這老瘋子了麼,霜霜本來就是他看中的人,將來可是他的徒弟媳婦,再加上這一碗飯的人情在裡頭,也就由不得他不救了。
  
  老者運功完畢,十分哀怨的看著寶貝徒弟只管媳婦,不理會師傅的舉動,這小混蛋,不帶這麼厚此薄彼的。雖然媳婦是比他這個師傅重要,可是,也不必要一直抱著媳婦不撒手吧。
  
  對於老者哀怨的目光,周行書已經習以為常了,倒是霜霜,被弄得極不好意思起來,她可以想像的到,人家老師傅可是為了周行書這個寶貝徒弟,才對她施以援手的,可是,這徒弟的行為吧,頗有幾分有了老婆忘了娘的架勢,雖然這個形容有些不妥,卻是十分的形象,怎麼能不讓老人家傷心呢。
  
  「哎,混小子,你師父我都傳了半甲子的功力給女娃娃,你就撿本門的武功,教教她吧,省的以後老是只有挨打的份,白白浪費了我的功力。」老者哼哼兩聲,表示他的不滿,然後接著說:
  
  「這女娃娃倒是難得的學武的好苗子,可惜起步太晚了,不過,現在有老瘋子我半甲子的功力,只要學習武功招式,倒是省事了不少。還有,她那個寒毒,以後雖然有內力護體,可到底是傷了根本,以後,每月還是會發作個一兩次的,不過,只要你教會她運功驅毒,倒是無礙性命的。只要以後能尋到藥物解了毒也就好了。」
  
  交代完該交代的,老者像是再也受不了徒弟的冷漠,哀怨的轉身走了。周行書只是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行了一個禮,然後拉著霜霜飛上枝頭,一路掠回客棧,許久之後,他們停留的樹林裡才爆發出一聲大吼:
  
  「混蛋小子,你把老子的鞋給弄沒了,老子怎麼回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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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6:08 |只看該作者
第 36 章

  不提那老瘋子怎麼光著腳回去,且說周行書帶著霜霜離開樹林之後,卻沒有回到客棧,而是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由周行書教會霜霜如何運用剛剛得來的內力,畢竟,能不能壓制寒毒,可是攸關她的小命。
  
  學武一事,不進則退,若是霜霜不能盡快掌握好怎麼運用內力的方式,將體內他師父灌頂的功力運用起來,那股內力,遲早會慢慢的消散的。這也是為什麼他急著要教會霜霜運功的法門的理由。總不能白白浪費了老傢伙半甲子的功力吧,若是那樣的話,老傢伙一定會暴走,然後直接一掌劈死他這個不孝徒弟的。
  
  對霜霜而言,這半甲子的功力,也許不過是老瘋子花了數盞茶的時間傳給她的,可是,卻是老傢伙足足修煉了十多年,也不知道糟蹋了雪山上多少好東西才得來的功力。就這麼白白的給消耗掉了,老瘋子不殺人才怪。尤其是,半年後可就是幾個老傢伙約定好比武的期限,老傢伙看在他的面子上,把功力傳輸給了霜霜,用來保住她的性命,這一次幾個老傢伙之間的比試,鐵定是要吃大虧的。
  
  當然,也虧得有老頭子傳給她的內力,否則,以霜霜一個初習武的人,想要修煉本門的心法,只怕是要吃足了苦頭才行,須知,就連他,這個在老瘋子口裡,百年難得一見的習武奇才,也足足將基本功練了一年,才堪堪入了門而已,就不難想像,本門心法修習起來有多變態了。
  
  不過,在外人眼中,他們這一派修習的功法很變態,但是,這一派的門人更加變態,他也就罷了,不過是愛財了點,他的那些師兄弟們才是真正的個中翹楚,這一點,從老瘋子身上就能瞧出來,而他的那些師兄弟們,可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碰上了保管叫人發瘋的一群人。
  
  霜霜按照周行書所教授的法門,將內力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後,頓時覺得渾身上下暖意融融,此時,身上那件原本用來為她保溫的狐裘,卻是顯得十分多餘了,不過片刻時間,她就已經一身是汗了。連忙將狐裘脫了下來。
  
  「啊——」霜霜舒服得忍不住大叫一聲,來抒發自己的愉悅,自從打定主意跟著周行書到處跑之後,再也沒有哪個時刻,能比得上這一刻來的痛快,之前不是傷就是痛的,更不要提後來中了寒毒,每天都像是泡在冰水裡一樣的日子,真真是折磨她的意志。
  
  現在多好,她不但腰上的傷好了,就連寒毒也得到了控制,尤其是那些古怪的氣勁在身體裡緩慢的流轉,那樣的感覺像是剛剛做完泰式馬殺雞,雖然過程中很辛苦,可是徹底放鬆以後,卻是全身心的輕鬆和舒適。
  
  「你在那邊鬼嚎什麼?」周行書挑眉,他當然知道霜霜為什麼這麼高興,可是,性格裡的惡劣因子,就是見不得她這麼得瑟,忍不住要出言打擊一下她,讓她不要那麼活跳,那麼得意。
  
  「去你的,我就不能發洩一下啊,都憋屈了這麼長時間了,我看你是嫉妒我,嫉妒你師父傳功力給我這個外人,也不便宜你。」對於掃興的人,霜霜一貫秉持的態度就是,不遺餘力的反擊回去。「對吧,你是嫉妒吧。」
  
  霜霜笑得燦爛,一臉的得意,儘管她很清楚,若不是有周行書在其中周旋,僅僅是憑藉著一餐飯,是絕對不會讓那個老頭傳功給她的,她雖然不混江湖,可是武俠書,電視劇也看了不少,也許不能完全確定,卻也多少瞭解,要修煉出半甲子的功力來,是何等的不容易,那老頭瘋歸瘋,絕對不會這麼傻不伶仃的將自己苦修的內力就這麼給了別人。
  
  奈何,周行書有所謂的惡劣因子,見不得霜霜得瑟,同樣的,霜霜也見不得他高興,甚至是為了打壓他,花費了不少的精神和口才。說起來,這兩人相處的模式從一開始,就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相互打壓,毫不客氣。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了,霜霜甚至做好了某人惱羞成怒伺機報復,而她則要隨時開溜的打算,有內力的最大好處,就是行走之間,比之從前要靈活了不知多少倍,霜霜本來就很滑溜,眼下靈活程度卻是比從前要更甚,周行書若是不用雷霆手段,要捉住她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所以,她倒是有恃無恐的挑釁。
  
  對於霜霜的挑釁,原本應該怒髮衝冠的周行書,眉峰跳了跳,然後突然很是溫柔的笑了,伸手在霜霜的腦袋上揉了揉,趁著霜霜愣住的時候,朝她的額頭彈了一個響指,卻是聽到咚的一聲,手勁卻是不輕。
  
  「嗷——」霜霜被周行書溫柔一笑給迷花了眼,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丫的,這廝笑起來真是妖孽,勾人得很吶,完全忽視了某人揉她頭的行為,帶著幾許戲謔,然後冷不防的被他在腦門上敲上一記,疼得她嗷嗷直叫喚。
  
  對於霜霜的嚎叫,周行書覺得很是愉快,也不顧她憤怒瞪過來的殺人目光,逕自道:「以後每天晚上,午夜時分,我會帶你出來,然後教授你本門的心法,以及輕功,你可得認真的學,老頭子既然將內力傳給你,你自然也算是老頭子的徒弟,過段時間,他肯定是要考你的武藝的,你可得認真點練武,否則,老頭子發狠起來,你可是會很慘的。」
  
  霜霜撇了撇嘴,接受了他的說法,得了人家老頭子半甲子的功力,這麼大的好處,拜個師傅又不會掉一塊肉,怎麼算都不吃虧的,至於那個考察武藝,嘿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慢慢看好了,反正,衝著她都這把年齡了,才開始習武,那瘋老頭子怎麼也不會太為難她吧?
  
  「咦,你來教我武功,那我豈不是要拜你為師?」霜霜腦子一轉,就想到了關鍵處,她若是拜了周行書為師,周行書之前那番類似表白的作為不是有幾分自打嘴巴的味道麼,她是不怎麼在意的,可是,周行書是個古人吧,古人不是很在乎名聲麼,師徒有那啥,應該是大忌吧。
  
  何況,他倆本來就不怎麼對盤,一路上下來,也是吵個沒完,要真拜了他為師,生生小了一個輩分去了,那以後還怎麼得了,豈不是要被吃得死死的,開什麼玩笑。
  
  「拜我為師,你想我還不樂意呢,要是收了你這麼笨的徒弟,可太丟人了。」何況,他還存了旁的心思,哪有人會娶了自己徒弟當妻子的,他們這一派的人,雖然是散漫慣了,平時也不那麼遵守世間的法則,可是在人倫這一點上,卻還是要顧及的。他勉強算是代替他那為老不尊的師傅教授武藝而已,名分上來說,只能算是她師兄罷了。
  
  「喂喂喂,我是受了你家老頭子的恩惠,可是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任意的說我壞話吧。」霜霜聞言,老不樂意了,蹭蹭就走上前去兩步,朝周行書的小腿,飛去就是一腳,卻被早有準備的周行書閃開來。
  
  「還有,你剛剛說要教我輕功?不學別的嗎?我看你使的劍法就挺不錯的,什麼時候教教我?」霜霜一擊不中,知道自己如今就好比一個嬰兒一般,先天力大無窮,卻不會正確的使用自己的天賦,只得放棄想要在武力上打擊敵人的念頭,並且在心裡腦補以後學會了厲害的武藝之後,痛揍周某人的畫面,用以自我安慰。
  
  「你專心把輕功練好就不錯了,至於其他的,還是等以後,得空了再慢慢學吧,反正就算你現在有了深厚的內力,我也沒有指望過靠你來解決麻煩。」周行書聳了聳肩膀,就算是給她的解釋了。
  
  「你什麼意思啊?小看我?」霜霜頓時就拉下臉來,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她秦霜霜雖然只是個小人物,比不得他們這些江湖大俠,可是,好歹她腦子也還好使吧,不至於像他說的那麼不堪吧?何況不會武功,她可以學嘛,尤其現在她還平白得了那麼深厚的內力,總歸是不會太差的吧。
  
  「意思很簡單啊,我對你沒有多大的期望,將來碰到上次那樣被追殺的狀況,能不能打是其次,只要你學好了武功,打不過能跑,不會成為敵人的靶子,友方的包袱就行了。」周行書說完,就立刻閃身離開了剛剛站立的位置,隨後襲來的,是霜霜怒火沖沖,使勁了全身力氣的一腳。這妮子,好像越來越暴力了,以往還只敢在嘴皮子上佔佔便宜,現在可好,直接動起手來了,就差沒有上演全武行了。
  
  霜霜抽著額角,繼續朝周行書踹過去,他的話還真是傷人吶,雖然是事實,可是,聽在耳朵裡,怎麼都叫一個不順耳啊。人都說不怕獅子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周行書這番話,可不就是將她比喻成了豬了麼,只會成為包袱的隊友,嗷,真是聽著都覺得鬱悶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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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6:19 |只看該作者
第 37 章

  霜霜一行人抵達夜來天的時候,已經是隔天的傍晚了,霜霜在周行書的指導之下,已經能夠順利的運功,並且將內功心法記熟悉了。因為一路上都是在車上行進,所以,霜霜只要得空了,就將那心法在心中默記一遍,所以,一路上下來,週身上下都是暖融融的,甚至還出了些許的薄汗。
  
  運功完畢的霜霜立刻就感受到了同車的莫小小傳來的怨念,她可真是十分嫉妒霜霜的好運呢,那周行書也真是捨得,竟然捨得以灌頂的方式,將一半的內力灌輸給她,為她克制寒毒,這傻丫頭,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晉身為武林中的好手,雖不說武功蓋世絕頂,憑藉著周行書所灌頂的這幾年功力,若是再能習得一門精深的武技,行走江湖起來,卻是要比一般門派的同輩弟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去了。
  
  哎,她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碰到一個這樣的人對自己也這麼大方呢,這周行書的厚此薄彼,還真是讓人氣煞了。身為一個女子,真的很難對此表示淡然,且不說實質上的好處,起碼,虛榮心是得到了切實的滿足啊。
  
  對於小小的怨念,霜霜並非沒有感覺,只是,不論給她傳功的是周行書還是他師父,佔了大便宜的都是她,而且,對於周行書交代她不可將為她傳功的人是他師父的事情說出去,說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師父的存在,影響到他的師門,所以,即使是對一直醫治她的莫小小,也要保守秘密。
  
  周行書這樣的安排,霜霜聽了之後,心裡立刻就有了計量,不讓他們知道,意味著,他有後招,而且是跟他的師傅有重要關聯的事情,而他對莫小小和莫楚歌隱瞞,極有可能是這兩個人對他要做的後招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需要隱瞞著,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周行書對這兩人不信任,甚至是懷疑著兩個人。
  
  對於霜霜而言,這兩人一路上行下來,已經多少有了感情,所以,她願意相信,周行書讓她隱瞞,是因為第一種原因,是出於不願意將師門牽扯進來,做了這番考慮,而不是因為對那兩人心生懷疑。
  
  車子停了下來,霜霜和莫小小掀開車簾,霜霜跳下車子,盯著夜來天那塊斗大的金子招牌,第一感覺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周行書那麼一個囂張的人,就連交的朋友,都跟他一個德行,單從那金字招牌上狂草的三個大字來看,就真是夠張揚的。
  
  傍晚時分的夜來天很是熱鬧,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不過,細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進出的人,居多的是男人,而且,臉上笑容十分的猥瑣,當然,所謂猥瑣,那是在霜霜和小小兩個女子眼中如此認為,而男人嘛,霜霜挑眉往身邊看去,周行書淡笑不語,天生還是那副傻乎乎的樣子,唯有莫楚歌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瞭然的笑,不過,在霜霜看來,這副所謂的瞭然,加上他本就捉摸不定的性子,倒是平添出幾分邪氣來。
  
  又看了一陣之後,霜霜睨了一眼,撇了撇嘴,她可算是瞧出來了,這夜來天竟然是家勾欄院,俗稱青樓。她也真是傻了,從前就聽周行書說過,夜來天是江湖上有名的收集情報的地方,這世上最容易打探到消息的,除了酒館,就只有青樓了。只是她倒真是沒有想到,周行書最要好的朋友,竟然是家妓院的鴇父。
  
  眼見好的小廝,在看到霜霜等人從車上下來,就將眼神瞅了過來,等到看到周行書的時候,立馬眼睛一亮,這位可不是他們老闆的好友麼,早就聽老闆說,這位這段時間會過來,讓他們都統統上心點,眼睛留神點,可別衝撞了這位爺,須知,這位的毛病可不是一般的多的。
  
  慇勤的小廝,看見周行書,立刻就跑了過來兩個,一個張羅著卸了行李,一個忙著將眾人迎進夜來天,夜來天裡,此時已經有不少的人了,被籌交錯,好不熱鬧,對於霜霜等人的到來,倒是不怎麼驚訝,須知,一般的青樓,若是看見女子進出,多半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不知是哪家的悍婦,來尋夫的,二來嘛,多半是哪家膽大包天,又離經叛道的丫頭,想來長見識的。
  
  總之,在別的任何一家的青樓裡,看著都應該是讓人驚訝的場面,在夜來天裡,卻是平平靜靜,該尋歡的還繼續尋歡,該作樂的夜繼續作樂,除了最初在他們進來的時候,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就移開了視線,似乎對他們身為女子出現在這裡,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霜霜感歎的呼出一口氣來,這夜來天果然不簡單。尤其是隨著周行書越往裡頭走,她就越發覺得這個地方跟一般的青樓有著極大的區別,就連這裡出來待客的姑娘,穿著打扮都比一般女子來得精細,並且沒有一般青樓裡女子的媚俗之氣,由此可見,這裡雖然是青樓,卻是屬於比較高檔的青樓。
  
  通常,在青樓這樣的地方,尤其接待的,大多數還是江湖人,這樣的客人,可是極其容易起矛盾的,動輒就打得你死我活的,若是沒有幾分能耐,想要維持這裡的運作,可是不容易的。
  
  真正跟周行書走進夜來天,霜霜才發現,夜來天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前面的青樓,招待的都是那些來尋歡作樂的人,畢竟,江湖人嘛,沒家沒口的,即便是有了特殊的需求,也沒有家,更沒有家裡的婆娘能幫他們瀉火,又不是那些個採花大盜,只能到青樓花錢解決了。反正像他們這樣的,刀口舔血的過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條小命就給送了,拖家帶口的,絕對是麻煩,還不如這銀貨兩訖的皮肉買賣來得簡單。
  
  而較為幽靜的後面,出入的人,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情報,以及那些不能對人言明的目的,經過周行書的介紹,霜霜才瞭解,夜來天後院,不僅僅是售賣情報,還會做中間人,比如,為客人尋找周行書這樣的,專門去達到某些人不欲為人知目的的人,當然,夜來天自己也有一批好手,除了一些非常艱難的任務,會介紹給周行書等人來做之外,多半會自己接下,然後派人完成,中介費和完成任務的酬勞,都自行吃下。
  
  若是說周行書是有求必應,專為人去實現願望,滿足人慾望,以此換錢的獨行俠,那夜來天就是有組織有計劃有預謀的,類似於那些為錢而出席各種任務的灰色組織,任務的好壞與正邪,他們自有一套自己評價的準則,而非俗世的標準。她更見堅信,周行書口中的這位友人,是個很不簡單的人物吶。她真是對夜來天的老闆,那位君公子,十分的好奇啊。
  
  周行書帶著霜霜等人,進了一間裝飾得華麗無比的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可是香爐裡,卻點著讓人聞了十分舒服的香,從那近乎一人高銅質的香爐裡,冉冉升起。讓原本華麗精緻到近乎清冷的的房間裡,立時就添了幾分暖意。
  
  「還真是奢侈啊,外頭多少人花千金都求不到一小撮的蕊落香,竟然在這空蕩蕩的無人房間裡,用這麼大的銅質香爐燃香,這可真是燒錢吶。」莫小小繼在馬車上被周行書給氣到之後,再一次被鬱悶到了。
  
  蕊落香,這可是天香城裡,上一屆奪魁的香料,可是皇室的專供,外頭多少人花盡千金,也不能弄到一小撮的東西,即便是上供整個皇室,也不過才二兩不到的量,極其珍貴,就是那皇室公主,每次使用,可是用那掏耳朵的勺子,輕輕佻上那麼一點點,放入極其精緻的小香爐裡燃香,就足以讓整個大殿裡香上好幾天。
  
  可是,這夜來天裡,那蕊落香竟然就直接放到這一人高的銅質香爐裡,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的量,但是,不論放的量是多少,都已經足見夜來天的實力了,能將這東西弄到手,還這麼明目張膽的用著,就可以知道那君大公子,是何等的囂張和奢侈了。
  
  蕊落香是給皇家供應的香料,平常人就算是聞到了,也不一定就能認出來,可是莫小小卻能一下子就辨別出來,讓周行書不由得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向她。
  
  「我聞到過這種香,我家裡有一些,是我的一個病人送給我的,那人是皇室的人,感激我救了他一命,就送了我一點點。」莫小小翻了一個白眼,對於那夜來天的君大老闆,表示出了十分強烈的不滿,說起來,莫小小救治了那麼多人,手頭上的財力,也絕對是豐厚的,若是這蕊落香僅僅只是珍貴,她也不至於會這麼鬱悶,那蕊落香可是有生肌化膿的功效,並且功效十分快速,可是難得的好東西,被那君大老闆就這麼給點了,當真是浪費了。這才是她最鬱悶的事情,誰讓她是個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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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6:30 |只看該作者
第 38 章

  「阿書,你來了!」就在小小感歎惱恨君老闆奢侈無度之時,正是說曹操曹操到,人家聞聲而來,不過,問候的卻只有他至交的好友,周行書而已。
  
  霜霜則是像是被雷擊了一般,打了個激靈,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汗毛,在一個瞬間,全部都豎起來不說,更像是全身上下都爬滿了毛毛蟲一樣,那個不是滋味,簡直無法言語。原本應該算是醇厚悅耳的男低音,偏偏那語調裡,卻帶著幾許魅惑,以及妖嬈,唔,應該還有欣喜吧,不論是哪一種,都直覺的讓霜霜想到諸如人妖,妖孽之類的形容詞。很好,這位君老闆當真是讓她有種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切身感受,不說人如何,光是這聲音,就足以讓人震撼了。
  
  霜霜有幾許僵硬的轉過頭去,半瞇著眼,細細打量著來人。第一眼的影像是,這人真是騷包,一個大男人,穿的衣服還能再花哨些麼,滿是偌大淺色花朵,醬紫底色的花花錦袍,用一條花色的腰帶隨意繫著,鬆鬆散散的衣領露出他胸口三角的肌膚,帶著肌肉的紋理,顯示著這個男人的精壯,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那腳踝處,還繫著一根恍若絲線一般的金鏈子,金鏈子上綴著兩顆金鈴鐺,在來人一步一搖弋之間,叮叮噹噹作響。
  
  來人滿是哀怨,卻又懶洋洋的緩緩走到周行書的身邊,腰肢一軟,竟要朝著周行書靠過去,那勢態,竟是將全身上下所有的重量,都傾注在這妖嬈嬌媚的一靠之上,換了是別人來做此番行為,只怕會讓人覺得膩味,可是偏偏這人做起來,卻是給人一副理所當然,本該如此的感覺,讓人並不能生厭,更甚至,會勾出人心裡那隱藏最深的念頭,讓人產生將之捲進懷裡,狠狠蹂躪一番的衝動。
  
  奈何,他所想要靠過去的人,是他相交多年的至交,也是熟知他為人的人,哪能如他的願,只見周行書一個側身,腳下幾步一移,人就已經到了霜霜的背後去了,然後隱隱跳動的眉峰,讓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廝有些開始炸毛了,他這個好友,旁的不說,最讓他不能忍受的就是,他隨時隨地都能變成沒有骨頭的蟲子。
  
  周行書的閃開,君老闆似乎也早有所料,腳下步子一旋,眼看著撲了空的身子,竟然在下落的勢頭不減的情況下,硬生生轉了一個方向,朝著旁邊的莫小小倒了過去。莫小小雖然身懷武藝,卻哪裡是君不諱的對手,加上君不諱又是淬不及防的轉變了方向,硬生生的朝她撲了過去,一時之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被君不諱撲了個正著,收不住他撲來的勢頭,連帶的自己也跟著摔到了地上,生生給人當了一回墊背,疼得她眼冒金星,只恨不得跳腳罵娘才好。
  
  屋裡的人,即使曾今弱得如霜霜,如今也都是有武藝在身的人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去拉住要跌倒的兩人,當真是因為被君不諱給驚到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時看上去正兒八經的周行書,所結交的至交好友,居然是這樣的人。
  
  霜霜比他們想的還要多幾分,君不諱進門口那一聲「阿書」喊的,充滿了別樣的意味,似怨似嗔,包含說不出的意味,對於一個受現代各種耽美書籍,漫畫影響的腐女而言,這一聲「阿書」所含有的意味,那可真是大大的不簡單吶。那君不諱看上去,可不就是個活脫脫的妖媚帝王受麼。
  
  被壓在下面的莫小小,此刻真有種想要吃人的衝動,這姓君的真不要臉,拉著她一同摔倒也便罷了,這都過了大半天,居然還死趴在她身上不肯起身,那雙手,更是在她腰上捏來捏去,狀似要爬起來,卻每每不過抬起半截身子,然後又重重的摔在她的身上,最可恨的是,他還擺出一副吃了大虧的委屈表情,天知道,究竟是哪個更加倒霉一些。
  
  在旁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之下,君不諱終於從小小身上爬了起來,滿是委屈的眨巴著眼睛,一手扶著他的腰肢,扭捏著朝周行書抱怨:「阿書,你可真是狠心,咱們都這麼久沒見了,人家不過是想跟你親近親近,你都不樂意,看到人家摔倒了,也不知道要心疼一下人家,過來搭把手,真是傷心啊。」
  
  周行書極是不耐的翻了個白眼,他這好友,旁的都好,就這一點,讓他頭疼不已,每每弄得他尷尬的很,以捉弄他為樂,若不是他一向還算潔身自好,外加防得嚴實,只怕這會子江湖上還不定怎麼傳他們倆的關係呢。光看天生一行人眼下瞧他的目光,就可以想見一二了。
  
  那君不諱見周行書一臉的嫌惡,知道差不多了,再逗弄下去,只怕他要發飆了,到時候又不知道要損失他多少器皿了,他這房間裡的,可都是好東西,那可都是錢呢,他做出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來,看向周行書身邊的是霜霜,難得這個龜毛的傢伙會主動親近一個女子,莫不是這看上去平凡無奇的丫頭,就是他在信裡提到過的,他要娶回去的那個?
  
  「呀,這位小美人是誰呀,瞧瞧這身段,真是不比我這樓裡的紅牌姑娘差呢。阿書,你也不給我介紹介紹?」君不諱一臉戲謔,半瞇著鳳眼看了看霜霜,又看了看周行書,這才嚷嚷了起來。
  
  霜霜聞言,額上那根青筋跳了跳,這君不諱的嘴還真是毒,她秦霜霜雖然自我感覺還是不錯的,可是,自知之明卻也是有的,原先這乞丐的小身板,又瘦又小的,決計算不上好,雖然現在也算是好生養了一兩個月了,卻也絕對夠不上資格稱身段二字,這君不諱明著是誇,實則是嘲弄不說,還拿她與他那樓裡的姑娘相比,但凡是個正經人家的女子,也絕對受不了他這一番的奚落。弄得不好,抹脖子上吊都是有可能的。
  
  這君不諱的一張毒嘴還真是很見功力,他擺明了是要激怒周行書,並且以此為樂,絲毫不在意傷害到旁人,這一點從周行書隱隱已見怒色的臉上就能瞧出來,只可惜,今天他碰到的是當年號稱孤兒院裡頭號刺頭的霜霜,這事就沒那麼容易了了。
  
  霜霜從來奉行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的信條,這君不諱出言羞辱她,以她的小性子,自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何況,君不諱以逗弄周行書為樂,說白了,就是欺負周行書沒有他那麼不要臉皮,沒有他那麼惡劣罷了。周行書是什麼人吶,在她沒有拒絕他之前,都是她秦霜霜的人吶,她秦霜霜的人,從來都是自己打得罵得欺負得,旁人卻是動不得的,她今天若是不讓這君不諱知道她的厲害,往後,這廝只怕還能更過分些。
  
  霜霜執起不知道是哪個客人留下的一柄折扇,拿在手上耍了一個扇花,然後用折扇輕輕佻起君不諱的下巴,一臉玩味的道:「原來這位就是夜來天的君老闆,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吶。果真是生的一副桃花樣,嫵媚動人,勾人得緊吶。」
  
  說罷,又用扇柄撥動了君不諱的臉,左右瞧了瞧,口中發出一陣嘖嘖的聲音,接著道:「不過,君老闆你白白生了這麼一副好相貌了,竟然叫我小美人,真是好生沒有眼光吶,我是個什麼相貌,不消說,這大傢伙都有眼睛,也都會看,豈能跟君老闆樓裡的姑娘相比呢,號稱有過人的識人本事的君老闆,莫非今天眼睛是被狗屎糊到了,所以瞧不真切?」
  
  周圍的人原先都隱隱有幾分怒意,對君不諱出言侮辱霜霜表示不滿,尤其是天生,他雖然平時話不多,腦子也不大靈活,卻也從其他人臉上敲出了幾分苗頭來,那君不諱初一見面,就以言語侮辱他的妹子,做兄長的,哪裡能袖手旁觀。
  
  只是,還沒有等到他跳出來為霜霜出氣,就瞧見他那妹子,用扇子挑起了君不諱的下巴,說了一溜煙的話,然後,周行書也好,莫楚歌也好,就莫小小也罷,臉上神色都跟著變得古怪起來。就是再傻,他也弄明白了眼下的情況了,他家的妹子正明目張膽的調戲人家吶。這讓原本佔足了道理,打算強出頭的天生,好一陣尷尬,只好摸了摸額頭,站到一邊去發呆了。他怎麼就忘了,他家的這位妹子,也是個從來就不吃虧的主呢。
  
  「姑娘——」君不諱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而又委屈的看著霜霜,那嫵媚的眸中,竟隱隱含有水光,真是波光粼粼,三分柔弱,三分妖嬈,三分委屈,當真是看的人神魂顛倒,煞是勾人得緊。
  
  「嘖嘖,君老闆可別這麼叫,這聲『姑娘』叫的如此委屈,弄得我欺負你了一樣,這麼個大美人,讓人家知道我欺負你了,你的裙下之臣還不得滿世界追殺我,可是我又什麼都沒做,豈不是太冤枉了?」霜霜收回折扇,端的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對窗邊的八仙靠椅上一坐,涼涼的說。
  
  霜霜的話,也是夠毒辣的,言下之意,竟是說那君不諱不但是夜來天的老闆,操持皮肉買賣,更是自己下海,不過一個回合,就將君不諱打入那男娼的行列裡去了,算是對他之前將她與樓裡姑娘相提並論的回報。
  
  霜霜和君不諱一來一回之間,不過短短幾句話下來,竟是鬥得個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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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4 11:46:39 |只看該作者
第 39 章

  君不諱看了看霜霜,又看了看周行書,再看了看眾人的反應,終於確定霜霜絕對不是平日裡那些,能夠被他像算盤珠子一樣盤來盤去的角色,加上周行書很黑很黑的臉色,知道約莫著,自己這位好友可是再也經不得一點撩撥了,再撩撥,可就要炸毛了。立時收拾了臉上的所有表情,哈哈大笑起來。
  
  他跟周行書是至交好友不錯,他也以逗弄周行書為樂不錯,他更是任由漫天的流言蜚語到處亂竄而不加阻止,可是,倆人之間可實實在在的只是好友而已,或者說損友更為恰當,他損著周行書玩的那一種。
  
  他之所以開口就先惹毛了霜霜,乃是猜測多半霜霜就是周行書要娶的人,依著他對這位好友的瞭解,若不是個心性豁達的女子,並且還要有十足的勇氣,怕是很難跟周行書處到一塊去,只有被他的小氣和龜毛給氣到吐血的份。而他又十分瞭解周行書那副臭脾氣,但凡上了心思的人,若是表現出對他厭惡的話,可是很受傷的,偏偏這人還是個死腦經,受傷了也不會說,只會當鋸嘴葫蘆,所以,他這個至交的好友,就忍不住雞婆了一把,要試探一番。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被他出言羞辱了的霜霜,竟完全不似一般女子的反應,反倒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學了一把市井之中的紈褲子弟,將他調戲了一番,然後三言兩語就將先前的侮辱給還了回來。這女子生得好生犀利的一張嘴啊,看周行書那面上古怪的神色,以及眼底的無奈,怕是這一路上下來,沒少吃這女子的虧吧。他好像錯過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了呀,早知道就應該到半路上去等他們,然後一同再回來的。
  
  君不諱的放聲大笑,讓其他人都皺起了眉頭,唯獨霜霜先是挑眉,然後嘴角也露出一抹莞爾的笑意來。她就知道這君不諱有問題,但凡是個在這風月場合呆上一陣子的人,都會變得世故圓滑,斷不會在剛一見面,就出言羞辱,哪怕對方真的是他的「情敵」,何況是經營了這麼大一家夜來天的老闆呢,而他出言羞辱的還是名義上自己好友的朋友。她要是認真,可就輸了。如今看他這般放聲大笑,倒真是被她給猜中了,這人就是在試探自己夠不夠資格,配不配得上他的好友。
  
  霜霜雖然還沒有下定決心要吊死在周行書這顆樹上,可是,她不答應是一回事,被人質疑自己沒有資格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她毫不猶豫的,也毫不客氣的將君不諱的攻擊接下,然後一個推手,又如數奉還了回去。咱可能沒有古人聰明,可咱勝在來自二十一世紀,資訊發達,什麼樣的難聽詞彙,都在網絡上接受過洗禮,他君不諱只是區區將她與青樓女子做比而已,還沒有真的動真格的罵出那些個難聽的詞彙來,算得了什麼呢。
  
  好吧,簡單的說,就是咱現代人,比古代人臉皮要厚實,要耐磨,抗打擊能力比古人動不動就要死要活,上吊抹脖子的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尤其是在各種網絡小說充斥的時代,君不諱這一絕世小受的存在,簡直就不知道要遭多少腐女的蹂躪和意那啥,在腦中腦補了一陣他被擺弄成十八般模樣之後,她就十分的淡定,也十分的平衡了。
  
  君不諱笑,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碰到對手了,這麼些年下來,他的朋友雖然不多,卻也是有那麼些的,可是,卻無一人是他的對手,每每被他欺負了,不是惱羞成怒的甩手走人,就是哭喪著一張臉,用盡手段賄賂他,祈求他大發善心,放過他們,就連周行書,他這個號稱最好的友人,怕也是見了他就想繞道的。如今生生多出霜霜這麼一個對手來,倒是讓他眼睛一亮,興趣盎然起來。
  
  而霜霜的笑意,切切實實的讓他知道了,霜霜壓根早就猜到他的目的,卻依舊不痛不癢的三言兩語報復回來,由此可見,也是箇中高手並且絕不吃虧主,頓時有種英雄見英雄,惺惺相惜起來。而霜霜也難得見到一個這麼極品的絕世妖孽,也升起了幾分要好好結交的念頭來,說不準還能碰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兩人笑著笑著,變得有幾分玩味起來,讓屋裡的眾人都忍不住寒磣了一把。
  
  周行書十分不悅兼苦惱的拂額,並且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小心隔開兩人,瞧瞧那兩人眼中電光火石的,可不是碰到對手擦出的火花麼,他有預感,這兩人要是槓上了,倒霉的那個,絕對會是他,相反,這兩人要是狼狽為奸,伙成了一團,倒霉的也絕對還是他。一個君不諱就已經夠讓他頭疼的,若不是有事要找他忙幫,只恨不得在大街上見了都要繞道走,要是再多上一個霜霜,他簡直就不用活了,朋友還可以一年不見上一面,老婆總不能也一年四季的躲著吧。
  
  自問在賭坊裡見過各色人等的莫楚歌,瞧見君不諱都忍不住抖了抖,對於霜霜的表現,更是有幾分哭笑不得,相處了一段時間,雖然霜霜平時一貫都是秉持著我不好惹,千萬別來惹我,惹了我你會倒霉的作風,也確確實實見識過霜霜的毒舌,可是,何曾見到過她今天這副樣子,就跟那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女子的紈褲子弟一個德行,就連神韻都學了個十成十。若是換上一身男裝,再帶上幾個家丁,保準會被認為是哪家的小主子在家閒不住,出來惹是生非了。這顛鸞倒鳳的能耐,倒是讓人驚訝。
  
  「我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先討論正事?」天生摸了摸腦袋,對於自家妹子調戲了君美人,尚不如那幾人的好定力,做不到無動於衷,只好傻笑的岔開話題,老天,他妹子剛剛調戲君不諱的時候,那副樣子簡直是太,嗯,用妹子的話說,應該是是太帥,太有型了。他家妹子老實,又生得文弱,做這副樣子倒也真是合適,換了是他,粗手粗腳的,只怕是動動手指頭,那君美人就該一身青紅紫綠了。
  
  傻乎乎的天生,此刻心裡感歎著自家妹子和君美人那和諧的畫面,渾然忘記了,先前還打算跳出來給霜霜出頭,痛揍那君不諱一頓,轉個頭,竟然就在這邊感歎起自家妹子調戲別人的時候,是多麼的帥氣和有型,君大老闆若是知道,不知該得意到什麼地方去了,當然,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他竟會認為霜霜是個老實人,多半會氣得無語問蒼天的。其中尤其以周大官人為首,須知天生眼中的這個老實人,可是能跟他的好友打個不相上下的人物吶。
  
  「也是,先談正事,然後我再跟霜霜姑娘好好聊聊,我發現,我可是有不少的事情要跟姑娘好好的聊聊的。」君不諱聞言,點了點頭,知道正事比較重要,至於他要尋樂子,還是等辦完了正事以後,再慢慢玩好了。反正他們這一行人,也是要在夜來天住上好一段時間的,不愁找不找機會的。
  
  霜霜直接忽略君不諱朝她投來的戰書,不置一詞,閒閒的坐在一旁,把玩著手裡的折扇,這把扇子也不知道是誰的,薄玉為扇骨,絲絹為扇面,上面僅以素色,花了一株橫貫整個扇面的梅花,並且沒有落款,即使是不懂字畫的霜霜,也知道這是好東西啊。且不論是誰的,如今這好東西落到她的手裡,卻是應了那句話,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她秦霜霜的口袋,雖不如周行書捂得那麼緊實,只進不出,但是,要想從她口袋裡掏出點什麼好玩意來,沒有十足的代價,卻也是不行的。
  
  對於霜霜的不言語,君不諱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然後步履款款的朝床邊行去,一個璇身,腰肢一軟,就斜斜的倚靠在了床邊,脖子那麼微微一抬,露出了修長的頸項,姿態如天鵝一般的優雅,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嫵媚妖嬈,卻又絲毫不顯女氣,頗有幾分浪蕩子的模樣。
  
  霜霜十分細緻的觀察到周行書悄然鬆了一口氣,不由得暗自好笑,怕是他在這君老闆面前,也吃過不少的苦頭吧,如今看他鬆了一口氣,這君不諱想來是恢復正常了,也就是說,這副妖嬈嫵媚的樣子,竟是這君不諱的常態,當真是個妖孽啊。
  
  「你的事,我聽說了,說說你的來意吧。」周行事與他相交多年,若只是托他查清楚事情真相,不必找上門來,只需書信一封就足夠了,如今,瞧他這拖家帶口的,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都跑到夜來天來,怕是不只是查清楚就足夠的。
  
  「我此行,不但需要你幫忙查出誰是幕後主使,還需要查出那邪教失竊的鬼火蓮如今究竟在什麼地方,這可是關係到丫頭的小命,另外,咱們一路上下來,可是被人追著跑了老遠,好幾次差點就掛了,到你這裡來,算是躲躲風頭吧,也好修生養息一番,想來,應該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會冒著得罪江湖第一情報組織的危險,跑到你這裡來殺人吧。」
  
  周行書倒也不客氣,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個明白清楚,當然,這是明面上的,私底下,他還有事情要擺脫給這位好友,只是就不便當著眾人的面前說了。
  
  「原來是這樣,我瞭解了。」君不諱聞言,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卻是媚眼一飛,滿是嬌嗔的睨了周行書一眼,接著道:
  
  「哎,你這個死人,感情是跑我這躲難來了,咱們都大半年沒見了,我還當你是想我了,專程來看我的呢,可真是傷心吶!」君不諱假惺惺的揮了揮手,扯了扯衣袍,滿臉的傷感說,那副樣子,外面不知道究竟的人瞧了,一准要將周行書罵到臭頭,竟然忍心傷這樣一位美人的心,簡直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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